精神要常令有馀于事,则气充而心不散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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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之须逐日检点者,一旦姑待,后来补救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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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云:“君子庄敬日强。”我日日安肆,日日衰苶,欲其强,得乎?
知己之过失,即自为承认之地,改去毫无吝惜之心,此最难事。豪杰之所以为豪杰,圣贤之所以为圣贤,全是此等处磊落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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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圣贤,便为禽兽;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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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虚名者有不测之祸,负隐慝者有不测之祸,怀忮心者有不测之祸。
天道恶巧,天道恶盈,天道恶贰。贰者,多猜疑也,不忠诚也,无恒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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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易境,天下无难境;终身有乐处,终身有忧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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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人为善,与人为善;乐以终身,忧以终身。
天下断无易处之境遇,人生那有空闲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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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事一一责报,则必有大失望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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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事未有不从艰苦中得来而可久可大者也。
用兵最戒骄气惰气,作人之道,亦惟骄、惰二字误事最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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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曰:“劳谦君子有终吉。”劳、谦二字,受用无穷。劳所以戒惰也,谦所以戒傲也。有此二者,何恶不去,何善不臻?
与人为善、取人为善之道,如大河水盛,足以浸灌小河,小河水盛,亦足以浸灌大河。无论为上为下,为师为弟,为长为幼,彼此以善相浸灌,则日见其益而不自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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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凡物加倍磨治,皆能变换本质,别生精彩,况人之于学乎!
知天下之长而吾所历者短,则遇忧患横逆之来,当少忍以待其定。知地之大而吾所居者小,则遇荣利争夺之境,当退让以守其雌。知学问之多而吾所见者寡,则不敢以一得自喜,而当思择善而约守之。知事变之多而吾所办者少,则不敢以功名自矜,而当思举贤而共图之。夫如是,则自私自满之见,可渐渐蠲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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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吾之所见,多教数人,取人之所长,还攻吾短。
百种弊病,皆从懒生。懒则弛缓,弛缓则治人不严,而趣功不敏。一处迟,则百处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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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劳而后憩息,一乐也。至淡以消忮心,二乐也。读书声出金石,三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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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喜誉恶毁之心,即鄙夫患得患失之心也。于此关打不破,则一切学问才智,适足以欺世盗名。
言物行恒,诚身之道也,万化基于此矣。余病根在无恒,故家内琐事,今日立条例,明日仍散漫,下人无常规可循。将来莅众必不能信,作事必不能成。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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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高阳、史道邻皆极耐得苦,故能艰难驰驱,为一代之伟人。今已养成膏粱安逸之身,他日何以肩得大事?
自戒潮烟以来,心神彷徨,几若无主。遏欲之难,类如此矣。不挟破釜沉舟之势,讵有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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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办事,掣肘之处,拂逆之端,世世有之,人人不免。恶其拂逆而必欲顺从,设法以诛锄异己者,权奸之行径也。听其拂逆而动心忍性,委曲求全,且以无敌国外患而亡为虑者,圣贤之用心也。借人之拂逆,以磨厉我之德性,其庶几乎!
扶危救难之英雄,以心力劳苦为第一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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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政之道,得人、治事二者并重。得人不外四事:曰广收、慎用、勤教、严绳。治事不外四端:曰经分、纶合、详思、约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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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须以精心果力独造幽奥,直凑单微,以求进境。一日无进境,则日日渐退矣。
于清早单开本日应了之事,本日必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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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胡中丞商江南军事,胡言凡事皆须精神贯注,心有二用,则必不能有成,余亦言军事不日进则日退。二人互许为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