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绞痛患者的发病规律与临床症状,参考《内经·厥病篇》及其他文献,根据“心痛”的病因病机进行分析,运用理法方药进行辨证施治,可收到比较满意的效果。
中医学对于心痛的认识,同样也列为心脏的病变,但认为与其他内脏有着密切关系。不仅其他内脏能导致心痛,而且心痛也能影响其他内脏产生病变,因而在治疗上要从整体出发,不局限于心脏本身。多数患者在服用中药后,疼痛明显减轻,发作次数减少。随着疼痛的消失,心悸、难寐、多汗等症状好转,食欲、精神、体力均有增强,特别表现在恢复工作、夜间加班、出差时不复发,即使复发,也比未服中药前为轻。在中医治疗过程中未曾发现病情加剧和突然恶化的病例,有关指标复查在血压、血脂和心电图等方面均有所改善。尽管这是初步的、不全面的观察,然而看到中医学在很早以前就认识心绞痛这一病症,根据心痛的理论来治疗心绞痛,大有苗头可寻。
一、基本认识
中医学认为此病属于“心痛”范围。《灵枢·厥病篇》指出:“厥心痛,与背相控,善瘛,如从后触其心,伛偻者,肾心痛也……厥心痛,腹胀,胸满,心尤痛甚,胃心痛也……厥心痛,痛如以锥针刺其心,心痛甚者,脾心痛也……厥心痛,色苍苍如死状,终日不得太息,肝心痛也……厥心痛,卧若徒居,心痛间,动作痛益甚,色不变,肺心痛也……真心痛,手足青至节,心痛甚,旦发夕死,夕发旦死。”又在《经脉篇》中指出“心手少阴……是动则病咽干,心痛,渴而欲饮,是为臂厥”;《素问·藏气法时论》也提到“心病者,胸中痛,胁支满,胁下痛,膺背肩单间痛,两臂内痛”。假如将这些条文归纳起来,可作出以下的语译:心痛的表现有胸膺如针刺,痛有间歇,能牵引肩背痛,手臂拘急疼痛,并伴有胸胁满闷;也有连及脘腹作胀,平时容易心慌,活动则出现惊悸,痛更加剧,病情严重时出现面色苍白,四肢不温,蜷卧,静默无言,呼吸窒塞,能致猝然死亡。很明显,前人对于心痛的描写,非常符合现代医学所说的心绞痛,也说明了前人对于本病的观察极其细致,认识相当全面。
二、病因病机
讨论心绞痛的中医病因病机,首先应把《内经》上有关本病的几个问题提出研究:①《内经》在心痛证上为什么加一“厥”字?厥的意义是逆。古人认为心痛的出现多受内脏逆气之影响,而不是单纯心脏的局部病变。正如同篇的头痛证,称为厥头痛,系因邪逆于经,上干头脑而为痛(见《类经》注),不是单纯的头部疾患。②为什么有肾、胃、脾、肝、肺等心痛名称?主要是根据心痛的不同兼证,区别不同的内脏逆气,当然也能理解为心痛证能影响其他内脏,但从“厥”字来考虑,还应以内脏逆气为主。③厥心痛与真心痛有无联系?据一般注释,均以邪气直犯心脏为真心痛,与内脏逆气引起的不同。我认为真心痛是厥心痛的严重阶段,凡厥心痛引起的死亡,都应归于真心痛一类,这里必须另外说明一个问题,即前人将心脏譬作君主,所谓“君主之官,神明出焉”(《灵兰秘典论》)。因而认为心不受邪,心不可痛,心受邪而出现疼痛时多死亡等,但并不等于厥心痛与心脏无关。我们应当理解为内脏逆气只是指病因、病机,而疼痛的产生毕竟在于心脏本身。正因如此,对心痛的病因病机应该从两方面进行探讨:一方面是心脏本身,一方面是其他内脏的影响。关于前者,痛的原因主要是“不通则痛”,就心脏来说,心生血而主脉,血液循行脉内周流不息,须赖心阳之鼓动。如果心阳衰微,便会使心脏功能出现障碍,血液循环不利,轻则为心慌心悸,重则为疼痛。后者由于内脏的相互联系,如心与肺为君相之官,心与肾为水火之脏,心与肝脾有生克关系,以及“胃之大络名曰虚里,贯膈络肺,出于左乳下,其动应衣,脉宗气也”(《平人气象论》),说明肺、肾、肝、脾与胃有病,均能影响心气不和作痛。而有心痛证的患者,也更容易受到有关内脏脏气不和的影响,《内经》所说的肾心痛、胃心痛等便是这个道理。在临床上,心痛患者往往因饮食劳倦等引起发作或发作更为频繁剧烈,也能证实这个理论的正确性。诚然,心痛证也能影响他脏而出现其他诸脏症状,总之不能忽视内脏之间的相互关系而将心脏孤立起来。
心痛证应以疼痛为主证。心脏为什么会出现疼痛?《内经》也作了初步说明,如“忧思则心系急,心系急则气道约,约则不利”(《灵枢·口问篇》);“手少阴气绝则脉不通,脉不通则血不流”(《灵枢·经脉篇》),可见心痛的产生原因,主要由于本脏气血不利。引起本脏气血不利的主要原因,根据《举痛论》所说:“寒气入经而稽迟,泣而不行,客于脉外则血少,客于脉中则气不通,故卒然而痛”,疼痛与外因寒邪有密切关系,但是外因常通过内因起作用,特别在慢性病,必须十分重视本身的内在因素。如前所述,心脏以血为体,以阳为用,心阳不足实为不耐外界寒凉气候的重要原因,不一定都因感受大量寒邪而发痛。多数心痛患者,每逢阴雨、夜间与冬季感觉胸闷或疼痛,便是心阳不足之明证。阳气积于胸中,胸中又是两个阳脏——心、肺的所居部位。胸中阳气不充,便易受外界阴寒之影响,同时中、下焦浊阴之邪亦易于上犯。这种从疼病的主因结合人体与环境的关系,以及从整体出发的观点,是中医学的特点,对心脏病的研究并不例外。
三、诊断方法
心痛诊断主要依靠临床症状,现代医学虽有心电图等来协助诊断,但也不能完全依此肯定。目前我们治疗的心痛患者,都是根据西医确诊后转来的,但在用中药治疗时,都须根据四诊八纲重新作出中医的诊断。
中医诊断心痛,应分主症、兼症、四诊三项:①主症:心痛的主症当然是疼痛。痛处在左乳内侧,也有兼见乳上下作痛,范围不大,如针刺或刀割样感觉;轻者数日一次,或几个月内仅发作一至二次;因活动较多或精神刺激或饮食过饱或天气变阴引起,发病骤然,痛时短者仅几秒钟,或数分钟,休息后渐渐消失,严重时能持续十余分钟,个别也有扩大至左胸部疼痛或波及右胸的。②兼症:心痛的兼证以两个症状最为突出,一为痛时常放射至左肩、臂或背部;二为常觉胸闷,甚则气塞咽喉,呼吸不利有窒息感。此外,因汗为心液,常伴多汗,颈、胸部汗出更多;心藏神,神不安则容易心慌心悸,睡眠不熟易醒。③四诊:四诊方面,面色多不华,表情忧虑,疼痛剧烈时面部呈苍白色。舌厚或正常,或偏淡,尖部或嫩红,或起红刺;苔少变化。病情严重时常屏息静卧,懒动懒言,语音低微;脉息或细或大,或弱或紧,或迟或数,或促或结,在活动后变化更多。
典型心绞痛不难诊断,主要是根据疼痛发作特点与其重要兼症(包括舌脉在内)。如果过去曾有一两次典型或较典型的心绞痛发作,而目前的症状并不典型,也应考虑到心绞痛;若初次发作而不典型,当与胸痹、胃痛、支饮等相鉴别。
心绞痛的证候,《内经》里已经分析很细,但在临床上不可固执,比如肾心痛的“与背相控”,胃心痛的“胸满”,在一般心痛时均可出现;又如肝心痛之“色苍苍如死状”,肺心痛之“卧若徙居”等,在严重病人中常出现。为此,对心痛的辨证必须对客观症状作综合的分析并抓住其特点作出确诊。
心绞痛发展至严重阶段,可以引起突然死亡。虽然是由于血循障碍,但主要还是心阳衰竭,故常伴有四肢清冷、厥冷现象,冷至肘膝不治。
四、治疗原则
根据心绞痛的病因病机及其证候分析,本病的治疗原则,应该是养血扶阳,加强心脏本身的功能;并结合止痛、宽胸等治标法则,促使症状迅速缓解。这里所说的养血,包括和血、活血;扶阳也包括通阳在内,正如东垣提出的“温之、和之、调之、养之皆补也”,不应看得太窄。其次,心绞痛固然是心脏疾病之一,但多与其他内脏有关,所以在治疗时,除治心脏外还必须注意到其他内脏。
治疗本病,不宜机械套用成方为满足,应细致剖析其治疗规律,如桂枝是治心痛主药,因其能通阳止痛。也常用薤白、瓜蒌,但与桂枝不同,是用来和胃、通阳、宽胸,即用于治疗胃气不和或饱食后引发的心绞痛最为合适。复习中医文献,瓜蒌、薤白主治胸痹,胸痹虽有心痛彻背、背痛彻心,类似心绞痛的症状,但病因病机不同,不能把胸痹的疼痛与心绞痛混为一谈。关于这一点,我在《金匮要略简释》内说得比较透彻,可以参考。用药的依据,主要是根据疾病的具体情况,比如心绞痛的病人,有的需要扶阳,有的需要通阳。而桂枝一药,既能用于扶阳,又能用于通阳,全在配伍中决定其作用。当然,不需要扶阳、通阳的时候,桂枝也不是必用之药。
中医古籍中,治疗真正心痛的记载不多,而且很少系统的叙述,主要是认为真心痛多不治。所载治心痛的方药,大多不是真心痛,夹杂了胃痛、肝痛在内。如《医学心悟》指出心痛有气、血、寒、热、饮、食、虚、虫、痰九种;而在胃脘痛内又指出“治法与心痛相仿”。又如《七松岩集》“心痛门”中虽与胃脘痛作了鉴别,但亦以气、瘀、痰、火、郁、滞为纲,没有提到心脏本身病变。这两本书的年代较近,可见古人对心痛的认识与现代还有距离。然应看到其中有些症状、治法与方药符合于心绞痛的特征,而且有些是针对心脏治疗的,值得作为治疗本病参考。此外,如景岳据《内经》的心痛分类提出用药方法,尽管偏重在其他内脏的因素,在临床上同样有参考价值。
参考前人经验,结合我们体会,初步归纳为治本、治标两大法:治本——养心血、扶心阳,重者行心血,通心阳;治标——根据外因与其他内脏等关系,结合具体情况结合使用,如舒肺气、调胃气、益肾气、疏肝气以及祛寒、安神等。分述如下:
1.养心血:心生血而主脉,为血循之中心,心病时临床常现血虚之象,应以养血为主,同时促进血液循行,不能一味滋补,应佐以和血。常用药如当归、丹参、生熟地、麦冬、阿胶、龙眼肉、红枣等。
2.扶心阳:心为阳中之阳脏,本病多现阳虚。治疗时,一方面养心血以补其体,另一方面扶心阳以助其用。常用药物如党参、桂枝、炙甘草(用扶阳药时需在养心血基础上进行,不同于四逆辈之回阳)。
3.行心血:血液循环障碍引起剧痛或发作频繁时,应协助行血。常用药如藏红花。养心血药内包括当归、丹参等,既能和血,又有行血作用,可以结合(行血不同于祛瘀)。
4.通心阳:本病多心阳不振,天气变阴骤寒,或夜间阳气衰微时最易引发;感受寒邪骤痛,都因心阳被遏所致,宜用细辛温经通阳,不可用一般的辛温发散。
5.舒肺气:血液循环与肺脏呼吸密切有关,古人以君相比心肺。本病最易胸闷,甚至有窒息现象。在治疗时必须注意舒畅肺气,使胸中阳气得以舒布。药如旋覆花、广郁金、檀香。
6.和胃气:本病常有食欲减退,或因过饱作胀而引起疼痛频发,此时应佐和胃调中,药如枳壳、砂仁、陈皮;也有因胃寒气滞而影响胸膈痞闷,可用辛滑通阳药如薤白、瓜蒌。《本草纲目》说薤白能治胸痹刺痛,行胃与大肠气滞,本药宜与桂枝同用,只宜暂用而不可常用,更不可误认为直接能治心痛,多用久用反使耗气发热。
7.滋肾气:肾为后天之本,与心为水火之脏。在本病的巩固阶段需滋补肾气,药如生熟地、山萸。
8.疏肝气:心痛在情志怫郁、气恼时极易引起,说明子母关系密切,治疗时宜佐以疏气,药如香附。
9.祛寒:因受寒引起复发,以扶阳通阳为主,药如桂枝、细辛,慎用疏散发汗。
10.安神:在伴有心悸、烦躁、睡眠不安时,可佐安神药,药如枣仁、远志、茯神、龙齿。
11.止汗:汗为心液。心虚不能敛液,最易汗出,治以养心为主,药如浮小麦、枣仁,不必固涩。
12.和络:本病常引起肩胛、手臂疼痛,此与手少阴脉有关,药如草红花。不宜使用辛温祛风湿药物。
上面是治疗心痛的常用法则,病情多变,症状复杂,根据具体情况,可以使用其他治法,药物也并不限于这几种。
五、基本方药
根据以上治法,我们选择了一些成方作为治疗本病时的参考。
1.复脉汤(《伤寒论》):本方治心悸、脉结代,目的在益气复脉,但以生地、麦冬、阿胶、丹参、桂枝等养血扶阳为主,与本病的病因、病机完全一致。
2.丹参饮(《金鉴》):丹参、檀香、砂仁。本方治气滞血瘀的胃痛,符合于本病和血、理气、调中的治法。尤其丹参入心、心包二经,能通血脉;檀香散胸中滞气,无香燥耗散流弊。
3.旋覆花汤(《金匮》):旋覆花、新绛、葱白。本方治肝着证,散胸中结气,兼能和血。新绛今已缺售,可用草红花替代,藏红花效更佳。
4.手拈散(《奇效方》):延胡、五灵脂、没药。本方治血瘀的心腹疼痛。我常用灵脂、乳香、没药治疗,收到迅速止痛效果(与人参合用亦无不良反应)。
5.验方(李品三):三七、丹参、桃仁。治心下疼痛,主要祛瘀。三七性味甘、微苦、温,《纲目》称能止血、散血、定痛,不同于一般祛瘀药,故《本草求真》说:“此非红花、紫草类也。”本病不需攻逐,故即使用红花,亦宜少量。
6.当归四逆汤:本方治伤寒病厥阴经证,手足逆冷、脉细欲绝。我认为这里的厥阴经包括手足二经,即不专指肝经,也包括心包络病。心脏受寒,引起剧痛,四末不温,面色苍白,气窒欲绝时用之有效。成无己论本方“通脉者必先入心”,大有见地。
7.养心汤(《医方集解》):以养心宁神为主,多用心经药,配合其他药物,集润以滋之、温以补之、酸以敛之、香以舒之于一方。《证治准绳》有秘传酸枣仁汤治心肾不交、怔忡、夜卧不宁,药物与本方略同,去川芎、肉桂、半夏、五味子、柏子仁,加莲肉、陈皮,可参考酌用。
8.甘麦大枣汤(《金匮》):本方原治脏躁,实为养心宁神、和中缓急之方。在心绞痛未发作时,常见心慌多汗者可选用。
9.双解泻心汤(《医醇 义》):黄连、附子、远志、丹参、郁金、陈皮、沉香、茯神、合欢花、灯心、生姜。本方治心气厥痛。因心本纯阳,寒邪上犯,阴阳相争,厥逆作病。黄连附子同用以期双解。临床上遇有心气不足或心阳为寒邪所遏,反现虚烦、舌尖红等热象,我常佐黄连清火,此方可资参考。
上面所选方剂尚不全面,有待逐渐补充。应当说明,这些方剂有些原来就是治心脏病,有些不治心脏病,因符合本病治疗原则,并通过临床证实有效,因而选录。在文献里,还有一些虽指明治心痛,实际与心痛无关,或用药不对路,如《保命集》治热厥心痛的金铃子散(金铃子、元胡),《活人书》治寒厥暴心痛的术附汤(附子、白术、炙草)和《三因方》治外因心痛的麻黄桂枝汤(麻黄、桂枝、白芍、细辛、干姜、半夏、香附、炙草)等均不选用。因为前人对心痛的涵义理解不够确切,因而方剂比较杂芜。
六、临证经验
虽然列举了一些成方,但在使用时必须依据具体病情加减,不要原封不动地搬用。经过较长时间摸索,对本病拟定以下几个处方似更贴合病情,具体应用时仍需加减。
(一)缓剂
1.用于较轻阶段:心前区微痛,发作较稀,胸闷心悸者。
麦冬6g,阿胶6g,川桂枝1.5g,炙甘草3g,丹参6g,郁金6g,炙远志4.5g,炒枣仁9g,浮小麦9g,红枣3个,三七粉(分冲)0.6g,丽参粉(分冲)0.6g。
心痛发作较稀,程度较轻,用此方剂调理,药力集中于心脏,具有养阴扶阳、和营调气的作用。
方中麦冬、阿胶、桂枝、炙草系采用复脉汤法,滋而不腻,温而不燥,增加心脏功能为君;丹参入心、心包两经,助通血脉,郁金为气中血药,散胸中气滞、血滞,用以为臣;亦可仿丹参饮、旋覆花汤,酌加草红花、旋覆花、白檀香等,其中白檀香善调膈上诸气,治抑郁不舒亦可采用。本证常伴心慌惊悸、寐艰、多汗、烦躁,仿养心汤、甘麦大枣汤,佐以远志、枣仁、小麦、红枣安神止汗,并能润养心液、协助诸药。其他如茯神、灯心、龙齿、夜交藤、合欢花之属均可酌加。饱食后感觉胸脘不舒而易引起心痛者,加砂仁、佛手;胃寒引起者,酌加瓜蒌、薤白,人参粉与三七粉同用能益心气、和心血,可与汤剂可合作,亦可单独用。三七性质和缓,久服无流弊。
2.用于巩固阶段:病情平稳,心痛停止,疲劳后亦不发作者。
高丽参1.5g,生熟地各4.5g,天麦冬各4.5g,阿胶6g,肉桂0.9g,炙甘草3g,丹参6g,炒枣仁9g,柏子仁6g,龙眼肉6g。
本方亦在复脉汤基础上加减,因肾为先天,与心脏水火相交,加入熟地、天冬,并以肉桂易桂枝,增强了补肾的作用。实际上是《活法机要》之三才丸,以天冬配人参、熟地,取其养阴润燥,再加入肉桂,使肾脏本身阴阳二气得以旺盛,同时仍佐丹参和血,枣仁、柏子仁、龙眼肉养心。本病最忌大便秘结,努力排便时往往影响心气,出现心慌多汗等症,柏子仁兼有润肠作用,胃纳不佳者可酌加春砂仁。
(二)急剂
用于严重阶段:心前区刺痛,发作较频,痛时放射至左肩臂者。
高丽参3g,细生地6g,当归6g,丹参6g,川桂枝3g,北细辛1.5g,西红花3g,广郁金4.5g,炙甘草3g,三七粉(分冲)1.2g。
本方从当归四逆汤加减,以通阳活血为目的,用人参、炙草益心气,佐以桂枝、细辛温经,生地养心血,伍以当归、丹参、红花通脉,再用郁金、三七开其气血阻滞。本方系标本兼顾的治法,但毕竟偏于辛散,病情缓解后即停用。疼痛剧烈时,亦可加入手拈散中的灵脂、没药、元胡入血止痛,或加旋覆花汤的葱白通阳,但诸药均有特殊气味,易引起恶心等不良反应。
总之,我认为心绞痛虽为心脏疾病,通过中医临床辨证论治的实践,局限于心脏是不够的,必须与其他内脏结合,才能得到较长时间的缓解,从而获得巩固;在治疗心脏时也不能因心生血、主脉,单从血分考虑,应从心脏整个功能出发,配合益气扶阳等法,这是我对本病治疗的原则。
[杨维益.浙江中医杂志,1981,(9):3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