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始冠,游泮宫,從老於文者問焉,僅得文之端緒。後三年,入成均,復從老於文者問焉,僅識文之利病。彼老於文者,有進取之累,所有告於我與夫我所得,惟利於進取。後四年,竊第而歸,未獲從仕,凡一星終,得以恣閱古書,始知古人之作,歎曰:文當如是。且詩、書二禮、易、春秋所載,丘明、高、赤所傳,老、莊、孟、荀之徒所著,皆學者所朝夕諷誦之文也;徒諷誦而弗考,猶終日飲食而不知味。余竊有考焉,隨而錄之,遂盈簡牘。古人之文,其則著矣,因號曰文則。或曰:方今宗工鉅儒,濟濟盈廷,下筆語妙天下,雖與日月爭光可也,奚以吾子文則爲?余曰:蓋將所以自則也,如示人以爲則,則吾豈敢。

乾道庚寅正月既望,天台陳騤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