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总认为佛教是不讲孝的,只有儒家才讲孝。其实佛教是讲孝的,在佛教经典中,就时有提到孝的,如《梵网经》卷下有“孝顺父母、师、僧三宝”。《观无量寿经》有“孝养父母、奉事师长”,《心地观经》卷三有“慈父悲母长养恩,一切男女皆安乐,慈父恩高如山王,悲母恩深如大海”。东晋孙绰《喻道论》称“佛有十二部经,其四部专以观孝为事,殷勤之旨,可谓至矣”。《弘明集》卷三,父母恩被佛教列为四恩之一。只是一则孝在佛教中的内涵和儒家有别,二则佛教之孝与中国儒家所讲之孝在形式上有明显不同罢了。儒家所讲的孝,主要是父母在不远游,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及恭敬、顺从、赡养之类,所谓色养之孝。而佛教的孝则是祝发坏衣,弘道济世,上逮历劫亲属,下至一切苍生,是一种更广大的孝,即所谓大孝。《佛说盂兰盆经》正是体现了佛教的这种大孝。

这部经一开始讲佛陀大弟子目犍连刚修得六种神通,就来度化他的父母,以报乳哺之恩。可是当他用那修道而得的天眼寻找时,发现他父亲已升天,正在享天福;而母亲却在饿鬼道中受苦,目连急忙给母亲盛了一钵饭送去。母亲见饭,立即用左手护着钵,用右手去抓饭,可是饭还没有进到嘴里,便化成了火炭,不能吃了。目连见此情形,非常伤心,跑回去向佛诉说。这是说目连修得果位后首先想到的是救度他的父母,但由于他母亲罪根很深,凭目连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于是求助于佛。这也是这部经的缘起。如果目连修得果位后不去救度他的父母,如果目连救度其母一举成功,也就不会有佛的说法。

然后讲佛所授之解救方法,即在七月十五日,僧众结夏自恣时,准备好饭百味五果、灌洗的盆器、香油锭烛等供品及简易的床敷等坐卧用具,把甘美的食品放入盆中,供养十方大德众僧。众僧先为施主咒愿,然后受食。凡供养这些自恣僧者,其父母六亲眷属,即可立时得到解脱。现在在世的父母可以福乐百年,七世父母可生天上,享受华香光明。目连遵照奉行,其母当日即脱离饿鬼之苦,目连破涕为笑。这是说“盂兰盆供”的具体设供办法,也是全经的中心部分。也表明佛教之对父母之孝主要表现为通过修道弘道来济度父母,而不在于日常之洒扫应对。

最后讲目连在其母得到解脱以后,向佛建议,让一切佛弟子都奉行盂兰盆供,以救度现世父母及七世父母。佛陀指出不仅佛弟子,而且国王、太子、大臣宰相、三公、百官直至庶民百姓,凡是愿行慈孝的人,都应于七月十五日僧自恣日,设盂兰盆供,施食十方僧众,使去世父母乃至七世父母离苦得乐,在世父母寿命百年。这是说目连不只是对自己父母孝,还将这种孝推及到所有佛弟子。佛更将这种孝推及到所有人,不分贫富贵贱男女长幼,体现了佛教孝的广大。

由此可见,尽管佛教之孝与儒家之孝在形式上有很大的不同,而且一个重现世,一个重来世,但作为孝的本质——善待父母是相同的。儒家的孝与佛教的孝不同,东方人与西方人在如何善待父母上更有各自的文化背景,但同作为人类,皆是世代相传。没有前人就没有后人,没有父母就没有子女,父母为了养育子女,所付出的辛劳、感情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的。子女对父母的感情也是油然而生。

但是在现代社会中,由于政治、经济、时代等原因,尚有不善待父母的现象存在,甚至虐待、遗弃那些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的父母。对现代人,当然不能要求他们像古代孝子那样地对待父母,但作为现代人,至少应当做到孝敬和赡养父母。所谓孝敬父母,一是尊重父母的人格、信仰、意见。父母与子女,由于年龄上的差别和时代上的差别,造成了两代人在心理和生活方式上的不同。子女应该尊重父母的意见,尊重他们的信仰、选择。二是对父母不正确的意见或父母的缺点,要正确的对待。做父母的,由于在家庭中处于主导地位,往往自尊心比较强,直接否定或当面指出他们的不正确意见和错误,容易伤害他们的自尊心,做子女的应该注意沟通方法,避免粗暴。三是感情上体贴父母。天伦之乐是做父母的人人所希望的,但现代生活往往造成了父母与子女间的隔阂,做子女的应尽量抽出时间与父母交谈,或写信、探望,给予感情上的慰藉,并要尊重父母的婚姻权利。赡养老人,一是在经济上的赡养,父母在年老后便会离开工作岗位,也可能会因疾病事故丧失劳动能力,这样会减少甚至断绝经济来源,做子女或小辈的应该负担起父母晚年的生活费用,并尽量使年老的父母生活得好些,至少不低于家庭中别的成员。二是在日常生活中给予关心、照顾。父母上了年岁,身体条件衰退,视听,行走多有不便,直至得病卧床不起,丧失生活能力。做子女的应该多加关心、照顾。尤其是对于久病不起的父母,更应任劳任怨,不能嫌弃。

俗话说“一报还一报”,谁没有父母,谁没有子女;谁又不为父母,谁又不为子女?弘扬目连孝母精神,人人孝敬父母,那么现代社会就会更多一分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