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百法明门论本地分中略录名数解》 。我们《百法明门论》基本上快圆满了,但是,我们就发现,听的人两极分化。懂的呢,很好,昨天提一些问题很有价值;那么,不懂的呢,干脆就不来了,讨论就不来了,等于说是放弃了。这个,就是说,我们是顾虑到学下边《二十唯识》,没有一个阶梯是登不上去的。
我们说学法相,只是个《五蕴》 、《百法》,是进门的东西,并不是很困难, 就是把宇宙一切万事万物,依佛的眼光来看是怎么回事。那么,这个,就讲一些事实了,并没有很深的道理。 《五蕴论》后边是讲了个“补特伽罗无我”,那么,《百法论》后边讲了个“补特伽罗无我”之外,再加一个“一切法无我”。这个很简单地介绍一下,并没有详细分析。详细分析的,在后头的《唯识论》里边。那么,这仅仅是介绍一下就完了。如果这个还是感到困难,以后的就是更困难了。
有人说,这个“无我”可以发挥一下,当一个什么开示。这个“无我”,我们说是《广论》里边的毗钵舍那里边的,以前就是说跑马山听《广论》,“宁可背石头,不想听止观”,是最难的一部分,讲无我是最难懂的一部分,是毗钵舍那里边最精粹的部分,辩论最多的部分。这个是一般的人呢,当开示听是恐怕听不懂的。那我们就是现在是介绍了,最简单地介绍了,详细的要待以后的慢慢深入。
问题解答
“ 相应 ” 和 “ 和合 ” 有什么差别?
那么,昨天有一组提的问题很好,我们就要把它介绍一下。就是他们说的,不相应行里边,“相应”跟那个“和合”有什么差别?
那么,我们就看了,“相应”什么意思?“相应者”,二十二页,前面的倒数第三行(《论解》四十三页),“相应者,因果事业和合而起。”混淆就混淆在他加了个“和合”,这个东西跟后面一个和合他就搞不清楚了。后头“和合”,又怎么说呢?他就是说“言和合性者,谓于诸法不相乖反”,很多的法互相没有违背的、不相乖离的,这么叫和合。本来“和合”很好懂了,但是,就是说相应里边“因果事业和合而起”,那就把这个“和合”两个东西产生混淆了。
我们这个“和合”的问题,大家看一看前头“定异”,如果把“定异”看懂了,“和合”也好懂了。“定异者,善恶因果互相差别。”“异”就是差别,善的、恶的因果,它们的感的果、感得它的因决定是不一样的。善因感乐果,恶因感苦果,就是决定有差别的,不会善因可以感一个苦果,恶因可以感一个乐果。不会的。定异,决定是有差别的。
那么,这个“定异”,它的对立面,反过来就“相应”了。就是说,善的因决定感善果,恶的因决定感苦果,这就是相应。所以相应呢,我们本来要抄的,现在就不抄了,抄了你们也来不及写,干脆你们自己写,我念下来,很短。
什么叫相应?根据《显扬圣教论》 16 的。“谓”就是“无所谓”的“谓”,“诸行”,这个“行”就是“行动”的“行”,就是有为法。“诸行因果相称性”,因果相称的,善因感乐果,恶因感苦果,这个叫“相应”。那么前面“定异”,就因果不称了。因果决定不会两个是反过来的,决定是有差别的。
那么,“相应”跟“定异”两个,是一正一反的两个说话,都是一个意思。“定异”,就是说,善的绝对不会感苦果,恶的因决定不会感乐果。那么,“相应”就是正面说了,善因感乐果,恶因感苦果。这个是因果相称。“定异”呢,因果不会不相称的,那么,就反过来,就是因果相称了。
而“和合”呢,一切法因缘和合产生另外一个法,假使我们的僧团因缘和合就产生正法久住,僧团和合了、六和相亲呢,就正法久住了,我们不是在《律海十门》一开始这个“结戒十义”里边,要大家和合的话,那个“令僧欢喜,令僧安乐”,乃至“断现有漏,断当有漏”,最后是“正法久住”了。和合呢,这个就感这个,那么,就有正法久住的效果就出来,如果不和合,就不能住了。那么,这是从事上来说。
那么,从因果上来说,假使说眼根不坏,这个眼识呢,种子不是在三禅以上,二禅以上,前六识就不起作用了。在欲界的或者初禅的眼识有,还成就的,然后,要能观的色境在现前,要看的作意提起来了,那么,就能看到了。那么,假使从生起烦恼的因来说,生了烦恼的境现前,烦恼的种子没有断,这个非理作意,就是不正的作意生起来了,那么,就看到境,生贪心,或者生瞋心,这个,因缘和合,就产生它的后果了。
这是从因缘和合的方面说,而前面相应是从因果相称的方面说。两个不一样的。但是,问是因为这本书上讲得是比较混淆了,所以问一下子好。不相应行里边,都是一些法的一些它的一些作用了。特殊的情况,产生什么特殊的什么作用,就把它安一个名字。
“ 异生性 ” 的一个问题
好了,其他一个,“异生性”一个问题,就是在二十三页的第一到第二行,二十三页前面(《论解》四十五页),“异生性一,唯所分位”,那就是说,不相应行,三个法的分位差别了,那么,三个法全的,还是一个法(单是一个法)的分位。这里什么都有,一个的也有,异生性来说,立自心所的分位差别。“二障种上令别功能”,这个“令”,我们去查藏经还是“令”,勉强讲也可以。
那么我们先说异生性——异生性是什么个东西?前面我们看到异生性,“二障种上一分功能” 17 ,两个障种子上,就是说我们修行所断的烦恼、所知障,上边的一部分的功能,障住他们见道的,那么,这个呢,起的作用,就是异生性,他就是没有见道。“令趣类差别”,使他趣类差别,投,各投各的趣。异生性的意思就是说,他各式各样的有情,起各式各样的异见,就是不同的见,就是见的那些都是分别烦恼,就是见所断的烦恼。那么,产生后果呢,投各式各样的五趣的各个地方。圣者,三恶道是不去的,只有人天的。而异生性呢,烦恼是各式各样的,他的种类各式各样的,投的五趣也是各是各的。那么,这个里边差别不同了,这里后边“令别功能”,这个二障种子又产生这差别的功能,这个讲也可以。就是产生这个,再产生各式各样的异见,产生各式各样的种类的有情,产生各式各样的五趣的差别。“令别”,这个种子有这个功能,使他产生这些差别。这就是异生性,他是因为没有见道,他见道的烦恼,它有可以产生这些功能。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我提的,我叫人来回答,他还没有答案,那么,看大家怎么说。我们说无为法,第四个不动无为,是第四,二十四页(《论解》四十七页),他说“不动者,以第四禅离前三定,出于三灾八患,无喜乐等动摇身心,所显真理。”这个,他讲是讲清楚了,但是我们就问一个问题:第四禅是有为法,为什么叫无为法了?不动无为,这个无为是从哪里安立的?第四禅是有为法,大家知道。那么,还有就是连下去,想受灭无为,它一个,灭受想定也是一个定,既然是定,是有为法,不是无为法,那他怎么又是一个灭受想无为呢?这个问题,你们去想去。其实,仔细一看就看出来了,但是这个弯子要转一转,因为有为的定怎么摆到无为法里去了?这个问题大家要动动脑筋。
那么,今天我们又接下去讲我们的“无我”。
补特伽罗无我(续)
“言无我者”,两种。一种是“补特伽罗无我”。一切有情他投生五趣、往来生死,那么,一般的人都执为有一个有主宰的一个纯粹精神的一个我,或者是他们叫灵魂,或者叫神我,或者叫什么,都是这一类来投胎。我们道家,一些什么民间的一些迷信之类的东西经常:“这个我,在这一辈子一个色壳子,等于房子一样的,住烂掉了我去换一个新房子”等等,这个话经常有人说。那么,好像这个“我”,就是一个灵魂。那么,这个身体就是一个物质,物质跟灵魂一结合,就是人,或者是有情动物。
这个,在我们记得在学因明的时候,我们学过一个,他也是外道就这么说,他说:“灵魂进到一个躯壳里去了,他就成有情了。”那么他比喻,好像一部车,一个司机来开,这个车本来是不会动的,司机一开,他就运动起来了,就是有情活的了,加了灵魂就活起来了,会活动了。那么,这个因明里边他辩论。这个是很久了,在我才二十左右的时候学的,那么,时间段几十年了,可能记得有出入,大概的意思不错。
他的辩论就什么?你说的一个司机驾车的话,这个司机跟你说的灵魂进入躯壳成了个活的有情这个喻不一样,因为这个司机本身是物质东西的,也有物质也有精神的,你说这个灵魂是纯粹精神没有物质的,所以你举这个喻,不等,不等你的这个法,就是这个喻跟法不是相等的。你这个喻白举的,举了不能证明你的这个论点。这个是我记得,《因明入正理门论》里边的,有这么一个辩论。
那么,也就是说,纯粹的精神的一个灵魂之类东西,是没有的,这是外道的执着。那么,还有的执着就是……这是离蕴我了,离开了五蕴之外有一个独立的一个东西,既不是色蕴,又不是受蕴,也不是想蕴,又不是行蕴,又不是识蕴,是另外一个“我”。这个“我”,我们从佛教里边,佛教的这个到处推度,一切有为法,除了五蕴以外是没有再有其他的东西了,这个离蕴的“我”是没有的。你说是无为法吧,“我”是无为的,这个还真是成笑话了。这个无为法怎么叫“我”呢?我能动作,能主宰,能自在,无为法动也动不来的,你这怎么叫“我”呢?无为法是不生不灭的、不来不去的,你这个我到底成了个啥东西了?所以,有为法里边你要找这一个“我”,找不出的,只有五蕴——色受想行识。
那么,有的人就认为:“那么,色蕴就是‘我’,我这个身体是我,身体坏了就要投生,要转世去了。”那么,你个色蕴里边,就分析,如果色蕴是你的话,这个色蕴它是常的,你说的“我”是常的,不变的。那么,实际上色蕴不常的,是无常的,大家都有这个现量都看到,哪一个色蕴位置不动的呢?我们说再造得坚牢的一个大楼,你说是钢棍水泥,最好的标号的水泥什么,搞起来,看起来十年八年没有动,但是一百年以后,毕竟跟以前的新造的不一样了,那是慢慢风化了。再隔几百年以后你不去碰它,它自己会倒下来了。它无常的,总是无常的,一切色法都是无常的。那么,你说这个“我”,如果说就是色蕴的话,那你“我”还是个无常的?你说灵魂不死,你要永生,什么最后审判之类东西就不成立了。因为你是无常的,到一个时期就消灭了,怎么审判呢?
那么,这个色蕴又不是一个,“我”当然是一个了,色蕴多得很,里边,我们讲过了,十一个,眼、耳、鼻、舌、身、色、声、香、味、触、法,法是法处所摄色。那么,色里边又分显色、形色二十五种,你不断地能分,触有十一种或者是二十五种等等,那这个我就无边无数的我,不行,色蕴是我不行。
那么同样受蕴、想蕴、行蕴、识蕴,执了是我的,这更普遍,一般普遍的就是执识是我,或者是心是我,或者是受是我——能够感觉的,等等,这些都不成立。反正五蕴就是蕴,积聚义,是无常的。你这个“我”,这个意思不相应,安不进去。所以说,离蕴的“我”也没有,即蕴的“我”也没有,那就是“无我”。
这就是“补特伽罗无我”。 那么,下边是“法无我”。
法无我
二法无我。
言法者,轨持之义。谓诸法体,虽复任持轨生物解,亦无胜性实自在用故。言法无我,法即无我应云法无法,从能依说,故云法无我。
“言法者,轨持之义。”轨持,这个法的定义一般就是,任持自性、轨生物解,这两个是一个刻版的文章。什么叫法?任持自性,它能够持自性,假使火能够持它的暖性;轨生物解,它对人家,可以使人家看到这个法的名字,就知道这是火。那么,法,就有两个,对内,把自己自性能够任持到,不会今天暖的明天变冷了,不会,火永远是暖的;那么,人家看了这个法,轨生物解,人家看了这个东西,这个字,这个名字就知道这是火,是这么亮亮的红红暖暖的这个东西。所以说,对自己任持自性,对人家,产生那个物的解,轨生物解,使人家产生这个定解,是这个法的,是什么东西。那么对内对外的作用都有了。所以,法是“轨持之义”,轨生物解,任持自性。
“谓诸法体,虽复任持轨生物解。”“任持”是任持自性,“轨生物解”,它有个轨道,可以使人家产生这个什么的东西。这个物是并不是说物质,物就是大种,使人家产生这个定解。轨呢,有轨道的,不是乱产生的。你这个原则性的东西,你就看到,使人家产生这个的什么的定解了。虽然它有这个作用,任持自性,轨生物解,“亦无胜性实自在用”,也没有一个真正的、不变的、实在的、能够由自己作主的用。我们在讲十八界的时候,任持无作用性的自性 18 ,这个自性并不是它自己有作用,因缘和合之后就如幻地起一个作用,而它本身,因缘没有和合之前,它不能产生什么作用的。
那么,所以说一切法,虽然说它能轨生物解,任持自性,但是实际上一个独立的、殊胜的自性,能够实在地存在,能够自在地作用,没有的,所以叫法无我。法就是无我,当下就是无我,叫法无我。这个法无我是六离合释的一种,今天我们六离合释的讲义来了,时间等一下有空就可以把它学一下,也不多。
《瑜伽》九十三云:复次一切无我无有差别,总名为空。谓补特伽罗无我及法无我。补特伽罗无我者,离一切缘生行外,别有实我,不可得故。法无我者,谓一切缘生诸行,性非实我,是无常故。如是二种,略摄为一,彼处说此名为大空。
引《瑜伽师地论》的九十三卷说,“复次一切无我无有差别,总名为空”,把空跟无我的关系来拉一拉关系,他说一切无我,管你是人无我也好(补特伽罗无我也好),法无我也好,都是没有差别的。都是什么呢?都叫空。
“谓补特伽罗无我及法无我。补特伽罗无我者,离一切缘生行外,别有实我不可得故。”一切缘生的有为法,就是十二因缘,我们说一切十二因缘,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这个十二因缘都是这么的东西在流转,并没有一个实在的“我”在流转。
十二因缘,是破我的,就是说流转生死的一个实际的一个补特伽罗——这个有情,并不存在。那么,什么在流转?就是五蕴。这个五个蕴里边,它分了十二个位置,哪一个位置,它的作用殊胜,就安什么名字。在过去的烦恼特别殊胜的,是无明,那么,这个时的五蕴就叫无明。那么,在造业的时候,是行是特别显著的,这个时候的五蕴叫行。反正,流转生死的,就是五蕴的作用,并不是离开五蕴还有一个我们所谓的灵魂之类的东西,没有的。离开一切因缘和合而生的有为法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实在的我,得不到,没有的,再怎么找,找不出来的。那么,这是补特伽罗无我。
法无我,“一切缘生诸行,性非实我”。那么,它是离开了缘生诸行外,里边没有个我。这个法的无我,就是那个“缘生诸行”,这些有为法,它本身就没有个自在的我,也是无常的。什么叫“我”呢?这个是我们用中观的见地来说,因为我们是中观宗,一切我们以中观的理论来批判其他的。那么,真正的中观的说我,就是说,一个有自性的东西,它能够离开一切的法,不依靠其他法,自己能够独立存在的,又能够常住不变的,这个自性就叫做“我”。
那么,法有这个自性叫法我,补特伽罗有这个自性叫人我。那么,这个自性是不可得,它是无常的。实在的一个我,就是实在的一个法,它能够坚持不变的,不依靠其他因缘的一个法,是没有的。不管你举哪一个法,都是因缘和合而起,因缘散灭而灭,不会它不靠因缘自己能够住在那里不动、不变的,没有的。
尽管我们的思想都欢喜万古长春,这一类话说了很多,像这个海枯石烂终不变等等。尽管我们的思想里这么想要一个常的东西,而客观上你找不出来的,没有的。是我们主观的想象,也是常执,执常的一边,常见,总希望有这么东西。
秦始皇他统一六国之后,就希望他的秦国就万代地传下去,他是始皇,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要不断传,他自己要身体又要不死,他希望长长地永远做皇帝做下去,那么,派人去找灵芝草,搞了半天,四十来岁,四十左右吧,就死掉了。那么,第二代,秦二世,登位没有几年,还是个小孩子,就废掉了。这个无常,众生是无常的。主观的想象要常,不可得,做不到的。
“如是二种”,这是一切缘生的法,也就是无常的。“如是二种”,这个法无我也好,补特伽罗无我也好,在它里边,《瑜伽师地论》它都可以摄了一个,叫什么呢?就叫空。这个补特伽罗无我、法无我,它在《瑜伽师地论》说是大空。
又云:我之执者心得境名。
“又云:我之执者,心得境名”,这个执了我,这个我的执,是执我的那个我的执,是心来把这个境的名字安到心上去。我是境,所执的是我,能执的心是执了。那么,我执我执,把境安了心的名上来了,“我”是所执的境。
又云:二执者我狭法宽,盖人有迷人必迷法者,迷法未必迷人故。能持自体者为法,有常一用者为人,如二乘我执已断,法执犹存,则其浅深宽狭可见矣。
“又云:二执者……”这是比较,两个执,人执法执,哪个的范围大?“我狭法宽”,我执的范围要小一些,法执的范围宽一些。为什么原因?下边就讲它的道理。
“盖人有迷人必迷法者,迷法未必迷人故。”因为,一般的,人,就是一般的人,有情,“有迷人必迷法者”,既他要有执到我执的人,法执决定有,迷了人就是认为有补特伽罗这个我的,必定也执了法是有我的。但是,迷法的人,法执没有除掉,而我执除掉的却是有。那么,从这个里边看出来,决定是我执小,法执宽。因为要迷人,决定迷法,而迷法,不一定迷人。那么,就是我执要小一些了,法执的范围要宽一些。
“能持自体者为法,有常一用者为人。”能够使自体不变的、独立存在的,这个是法;“有常一”,就是说这个是有情或者灵魂,是常的,是一的,有这样的自在作用的,那么,叫人。
它下边就是说,“二乘我执已断,法执犹存”,对阿罗汉来说,我执是断掉了,法执还在。那就是说,我执没有了,人的迷没有了,而法还没有断掉,没有断完,不是说没有断掉。这个唯识跟中观有一些差别,唯识里边说阿罗汉断人执不断法执,我们中观里说阿罗汉断人执又断法执,但是法执断得不全,没有全部断掉,所以叫的是阿罗汉,如果是菩萨,要把一切法都断完的,就成佛。这么,举阿罗汉的例,我执断掉了,法执没有断完,即使没有断完也好,没有断(一点也没有断)也好,都是法执还在了。
那么,“则其浅深宽狭可见矣”,那么,从这一个例子来看,我执跟法执的深浅,它的宽、窄可以一目了然了。因为是阿罗汉还没成佛,可以把我执断掉,法执没有断,没有断完,那么,可见得法执是深,我执是浅;阿罗汉把我执断完了,法执没有断完,那可知我执是小,法执是宽。这个一比就比出来了。
盖我法者,不出世间及圣教二种我法。谓世间人执我法,无体随情,名世间假。圣教我法者,有体强设名之为假故。二皆为假故无我法也。
“盖我法者,不出世间……”,下边又说,这个我法有两种,一种是世间的我法,一种是圣教的(佛教里边的)我法。
世间的我法,“谓世间人执我法,无体随情,名世间假”。世间的人,他所执的人也好、法执也好,这个都是“无体随情”,它并没有实体,是没有的,就是遍计所执,遍计所执的东西都是虚妄构成的。他认为是这个是法,这个是我的补特伽罗有情,这个都是遍计所执里起的那些虚妄的一些执着,所以是没有体的。随我们的情(情见)产生的,叫世间假。它是世间人的,属于世间的一种假。
那么,圣教的,在法里边,就是我们佛教里边,也安立这个人(补特伽罗),也安立法,如果你不安立人、法的话,那么,佛教的说法怎么说呢?我们说《心经》,要“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如果说,舍利子这个人不安立的话,怎么叫呢?不好说了。“色不异空,空不异色”,那个色一个名字也没有安立,那个空也没安立,这个经怎么说呢?那就是离言说了、超思惟东西了,那就说不出来了。
所以说,既然要对一般有情要给他说法,必定要安立一个假的人、假的法。虽然是假的,但是它不是乱安的,它是有体的。有体,这个就是依他起性。依他起,因缘和合这个法,在唯识里的观点说,是有体的;遍计所执,它是没有体的,纯粹是我们的妄想虚构成的。依他起,是客观的法,因缘和合,依了它其他的因缘,就产生这个法,它唯识观里边认为有体的。那么,有体是有体的,但是“强设”,他本来不叫舍利子,也本来不叫色,是我们安上去的,安一个名字安上去。所以,这个假跟这个世间假不一样。世间假是纯粹的随情无体的,我们的情见毫无依据地给它安上去的;那么,这个圣教的我法,是有体,但是它没有名,这个名是安上去的。有名才能说话了,没有名的话就不好说话了。
所以说,我们说佛教是没有我的,但是我们的经,每一部经打开来,“如是我闻”,有我,这个我是不是我们执着的我?那你说:“佛教还说,搞了半天还是我,那修什么了?我们说佛教要破我的,结果你看,『如是我闻』,阿难还是有我的。”这个我是假安立的我,这个五蕴的结合体,安一个名字叫我,并不是说真的有个我。
那么这个一定要搞清楚,圣教的我法,虽然有体,这个是一个等流,我们说相似相续的这么一个五蕴,前后相似相续的,就安一个名字叫什么什么,不是真的有一个常、一、不变的、有自在权的,这个“我”是没有的。法也如此。这个两个,都是假的。一个世间假,一个是圣教里边的假。
这个,我们为什么要知道呢?你碰到一个“如是我闻”,搞起来就可以知道了,这是假安立的,因为要说法,要安立一个名,“有情”,安立一个“法”,如果说没有有情、没有法,那释迦牟尼佛成佛,哪个来成佛?释迦牟尼过去在因地上,三大阿僧祗劫,修难行苦行、菩萨道,由哪个来行呢?一切都不可说了,行的什么道也不好说了。那一概就是跟禅宗一样了,什么都是离言的,那是对初学的人就没有办法进去了。那么,所以要安立这些名言,为了要使我们有情,进入佛的圣教,必须有个阶梯。那就是说名字般若,观照般若,实相般若。这一个一个层次上去的,不能脱离前面的名字。
这个,我们到现在为止,把《百法明门论》基本上讲完了,讲起来很快,接受起来,因为他本身没有多少东西,一百个名相,最后讲两个无我,但接受,就是看大家接受的能力如何了。
悟入真实义之次第 -- 引《菩提道次第广论》
悟入这个真实的次第,就是我们要开悟也好,要证法身也好,证空性也好,那么,我们下手的次第,按怎么样的次第下手,才能悟入真实的法身,或者真实的空性呢?那么,这个里边,这个并不是太深的问题了,就是行持的问题了。(下面我们引用《菩提道次第广论》来讲解之)
如何悟入真实之次第者,谓先当思惟生死过患令意厌离,于彼生死生弃舍欲。 次见若未永灭其因,则终不能得还灭果,便念何事为生死本。由求其本,便于萨迦耶见或曰无明,为受生死根本之理。须由至心引生定解,发生真实断彼欲乐。 次见若灭萨迦耶见,必赖发生智慧,通达无彼所执之我,故见必须破除其我。 次依教理观察其我,有则有害,能成其无而获定解,是求解脱者,不容或少之方便。 19
那么,这里,它,就是《广论》里边说“谓先当思惟生死过患”,就是这个,从这个下手,下士道下手。我们要证法身,并不是说一切法空的,这些生死什么东西都是假的,不要去管它了,我们只要坐下来心里观个空就行了,空就来了,这样子证空直接了当地证到?不行的。这个不是按次第,是得不到的。一切法从缘起,你缘都没有果哪里来呢?那么,这些缘,什么呢?按了次第来了。最初的需要的缘是什么?要思惟生死的过患。生死流转有很多坏处、很多过失,那么,要生起厌离心,这个是中士道。下士道是对三恶道生起厌离心。那么,再进一步,对整个的三界生厌离心,这就是中士道。“于彼生死生弃舍欲”,对这个三界的生死,要起生出一个舍离的欲,就是要脱离这个生死的要求。
那么,我们所以说修行,有的人总是要修密法要“大威德”、“大圆满”,要“大手印”。那么,要修黄密的,总是一来不及就要“大威德”,好像是“这个,我才算是真正修密法的,后头才有了,你还是修前面的,跟显教有什么差别呢?显不出我修密的人的殊胜了”。那么,一求就要“大威德”,管你《五字真言》念够没有,我求了再说,求好之后,还不满足,要“生圆次第”。他们现在温州就到处在印“生起次第”的论,他问我要不要,我说我不要。为什么不要呢?我们这里还没有这个机,你要了之后,还不是都经房里摆在那里。这个书你不能乱印,这个书是要一定的层次以上的才能看的东西。那么,我们现在不是说永远不要了,现在暂时还不需要。它这里就是说,我们要对这个生死真正生起要脱离、解脱生死的愿望,这个我们生起来没有?如果没有生起的话,“生圆次第”给你没有用的。
那么,我们这个要生起超、解脱生死的要求以后,那就是出离心,到底生起没有呢?没有赶快生起来,念无常,观恶趣,从这个下手,再这个念无常念不起,恶趣观不起,怎么办?依止善士,听闻正法,如理思惟,法随法行,这个前面这一套还得要。这一套你没有,再往前面追,一直追到最初的依止善知识为止,再前面还有,依止善知识,还要八有暇十圆满,你八有暇十圆满没有,你依止善知识还不行,条件还不够,那么,这是要追求,八有暇十圆满去追求,从这个地方下手了,如果这个有了,那么,依止善知识,善知识有了,那再去念无常、观恶趣,这样子搞。
一直到什么?对三界的生死感到厌恶。就像什么?就像你最讨厌的东西,我们是说一个大便,大粪一样东西,你去看了绝对不会生它起欢喜心,那这样对生死起这样的心了之后,你才说对解脱生死的心(出离心)才基本上可以说生起来了。如果你还感到有味道,虽然某些时候,倒了霉之后,“哎呀!这个苦得很,做人太苦了,赶快出家,修行,了生死”,但是碰到有的时候,不要说很好的享受,就是偶尔时候吃了一顿很好的饭,菜相当好,就忘记掉了,“这个很好”,再看看人家,不但是吃得好,还穿得好,住得好,洋楼、汽车、什么电灯、电话、牛肉土豆等等,要去追求那些去了,那就是说你出离心还不够的了。
那么,人间是“人间太苦了”,看看天上还不错,要追求天上去了,那还不行。乃至非想非非想天都看得是跟这个最讨厌的东西一样,那么,你这个出离心才生起来了。这个出离心生起之后,并不是说就能证空性了,还得要下边还有条件的。
“次见若未永灭其因,则终不能得还灭果”,那么,你生死是厌离了,你要厌离生死、要出生死的话,那你要追求这个生死的因是什么,生死的因找到了之后,然后把它因灭掉,你才能出生死,你因都找不到,你盲目地要求出生死,你坐在那里心不动,什么无想天,等等,无想定乱修,你哪里出得了生死呢?那出生死要有智慧的,生死的因在哪里,要智慧去追求的。要生死的因找到了,然后把它灭掉,这个你生死才了得了,如果你生的因,生死因还没有找到,也没有把它灭掉,你说要了生死,这是空话。所以说,假使你把生死的过患看透了,决定要厌离,生起一个出离生死的一个要求,那么,你进一步就要用智慧去追求,这个生死的因是哪里来的,这个因找到之后,要把它灭掉,这样子才能够得到解脱的果。那么,他就要追了,生死的因是什么?
“由求其本,便于萨迦耶见或曰无明,为受生死根本之理。须由至心引生定解,发生真实断彼欲乐。”那么,生死的因在哪里?流转生死的体就是我,这个“我”是怎么产生的?萨迦耶见,就是我们前面讲的根本烦恼里边的五个不正见的萨迦耶见,第一个,“我、我所”见,有了这个见就把五蕴执了是个我,那么,就流转生死了,所以真正生死的因就在这个上边。
我们很多人说:“生死因是贪,生死因是瞋、痴。”固然这是因,但是你没有萨迦耶见,没有这个“我”,贪什么?我都没有了,哪个来贪呢?就不会起贪了。我们所以有贪瞋痴,都是因为有“我”,顺我的我就贪,违背我的我要瞋,对我不相干的我就痴,不去管它,那么,这是根子还在“我”上边,我执大魔了。我执大魔是什么产生的?“我”有没有的?“我”没有的。那么,这个“我”哪里来的?萨迦耶见来的,萨迦耶见把本来不是我的东西执了是一个我。
所以说,生死的根本就在萨迦耶见,这个要智慧追求的,你说:“我,萨迦耶见是生死根本。”为什么是生死根本,我问你一句,你恐怕又将了军,不知道了,这个要真正明确了生死的因是萨迦耶见,然后你才把根子找到了,根子找到了才能解决问题,就是说,把敌人找到了,那么,把它消灭了,生死就解脱了,那就要断萨迦耶见。所以说,这个萨迦耶见,或者就是无明,无明跟萨迦耶见两个东西,萨迦耶见从无明产生的,所以两个东西也可以当它一个看。我们追求了半天,就发现这个萨迦耶见是生死的根本。
但是我们要说一句话,如果没有佛的教,我们哪一个能追溯到生死根本是萨迦耶见?没有可能的,没有佛教的话,是有情自己无师自悟萨迦耶见的话,不可能的。外道入了那么深的定,非想非非想定,什么什么定,无所有处定等等,但是他萨迦耶见是生死根本他永远是追不到,他总认为是什么想是生死根本,什么是生死根本,他把那个断了就认为是解决问题了。非想非非想天,他认为有个心要起恶念头,造罪是生死根本,我把这个心灭掉,他当然是没有造罪了,但是灭掉之后,没有心了不是……,无色界身体没有了,非想非非想是无色界,身体已经没有了。身体是苦本,这个老子也说的“我有大患,谓我有身”。
我们想一想身体,你说你长得再好,你所有的病都在你身体上生的,你哪一部分身有一个器官,就有那个器官的病,好不好?不好。一切过患都身体来的,你要吃饭就是为了你个身体,你要享受就是为你个身体,所以,实际上说,就是老子、庄子那些,哲学家也知道身体不是好东西。
那么,他们的外道也知道这个,修无色界的定把身体灭掉了,该是好了吧?还有个心,心还要造罪,造了罪还要流转生死,他又把心要灭到非想非非想天,真正灭掉了,他想又断灭了,他害怕,又留一点点,“若沈若浮”,“非想”,“想”没有了,“非非想”,还有一点点“想”、一点点心,这个外道认为这个解决了。全部断掉了,那就是没有了,断灭掉了,那么,有了也不对了,就要造罪,身体没有了,心也若有若无的样子,“非想非非想”,那就该解决了吧?解决不了,你没有把整根子拿到了,这个萨迦耶见没有拿到,解决不了问题。所以说一定要依佛的教言,知道我们生死根本是萨迦耶见,萨迦耶见执了个“我”。萨迦耶见灭掉了,这个“我”也就不存在了,那你生死就不会再流转了。
那么,这个就是说生死根本是萨迦耶见,这个要引生定解,决定如此、不可转移的心要生起来。有的人说,佛这么说,到底是不是那回事?还不敢相信,这个说不行,一定要引生定解,不可转移地理解。而且知道它是根本的话,要发出真正的意乐心,要断它,把萨迦耶见断掉,这么一层一层来了。但是说,你要见萨迦耶见,你要灭掉萨迦耶见,第一个你知道萨迦耶见是生死根本,再一个你要灭掉萨迦耶见,离不开智慧,没有智慧见也见不到,灭更灭不了,所以说,必定要发生智慧。
这个智慧,什么?要通达萨迦耶见所执的那个“我”是没有的,没有这个智慧,你还认为萨迦耶见的“我”是有的。我们俱生的我执都有,你说碰他一下,他说“你不要打我”,这个都是个“我”,都有,哪怕你就是个……,我们说有一个故事,他,一个人,他自杀,跳井,跳井自杀,该是他已经心已经决定要死了了,但是人家把他救起来之后,看见他把那个井的边的草拉得很紧,就是说他虽然自己一个主观意识要自杀,他俱生我执的心,潜意识里边的心还要求生存,还要把这个草抓得很紧,就是想抓住不要死掉了。所以,这个真正的我执是与生俱有的,你要把这个东西灭掉的话,一定要把萨迦耶见灭掉,看到萨迦耶见的所执的“我”是没有它个东西的,那么,你才能够解决问题。所以说你必定要有个智慧,要看到这个所执的“我”是没有的,那么,要破除这个“我”。
那么,怎么破呢?要靠智慧,“次依教理观察其我,有则有害,能成其无而获定解”。那么从佛的教理上去推测这个“我”,去观察这个“我”,有“我”的话,有大害,生死流转,受各式各样的苦;那么,没有“我”才能解脱。那么,如何得到没有“我”呢?从教理上去推求,那就是离蕴的“我”有没有,即蕴的“我”有没有,等等,各方面去理解。那么,在《广论》里边就很多了,很多的观的无我的方法,介绍了很多,当然我们现在不是讲《广论》,不能介绍全部的,但是,原则性要知道,一定要把智慧去看这个“我”,得到决定的理解:没有的!从教理上得到定解,是没有这个“我”的,你如果教理说还得不到这个定解的话,将来证也证不到的。
所以说,有的人说“我要求了生死,但是我不要学教”,你不要学教你怎么能知道生死的根在哪里?生死根是我执,你不知道,如何断这个我执,你怎么又会去断得了?所以说,没有教的智慧的引导,我们是一无所能的,要了生死是空话,根本是做不到的,所以说是非学不可!我一开头也就说《俱舍论》的“若离择法定无余,能灭诸惑胜方便,由惑世间漂有海,因此传佛说对法”,你离开了阿毗达磨这些修法,你要断烦恼的方法是没有的。那么,烦恼不断,烦恼的作用什么?流转生死,那你流转生死,要出离生死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说,你想了生死而不想学法,这是南辕北辙,是永远做不到的,达不到目的的。
所以说,害怕学教的话,你就是害怕了生死。所以这个话不是我说的,是佛说的,《广论》里边宗喀巴大师也这么说的,你没有智慧,没有去通达教理,要断生死是没有这个可能性的。那么,你要求解脱,所以说,要求解脱的人,不要说成菩提,你要解脱生死的话,你要学教,知道“我”是没有的,这个是不能少的方便,你如果在教上不能够把无我的道理搞清楚,你是要解脱是没有办法的。
如是于我我所无少自性获定见已,由修此义而得法身。
如《明显句论》云:“若诸烦恼、业、身、作者及诸果报,此等一切皆非真实,然如寻香城等惑诸愚夫,实非真实现真实相。又于此中何为真实,于真实义云何悟入耶?兹当宣说,由内外法不可得故,则于内外永尽一切种我我所执,是为此中真实性义。悟入真实者,慧见无余烦恼过,皆从萨迦耶见生,通达我为此缘境,故瑜伽师当灭我,此等应从《入中论》求。”
又云:“修观行者,若于真实起悟入欲,而欲无余永断烦恼及诸过失,应如是观何者为此生死之本。彼若如是正观察已,则见生死以萨迦耶见而为其本。又见我是萨迦耶见所缘境界,由我不可得故,则能断除萨迦耶见。由断彼故,永断烦恼及诸过失。故于最初唯应于我谛审观察,何为我执所缘之境,何等名我。”
“如是于我我所无少自性获定见已,由修此义而得法身。”那么,你先把“我”、“我所”的一点自性也没有,这个道理肯定了,不但是没有自性,连一点点小的小的自性都没有,干干净净的——无自性,这个道理得到定见,这个知见正了,然后到定中去修这个,然后得到的,所证到的,就是无我。如果你的见解没有定,没有得到定解,那么,你即使入了最深的定,你所证到的也是个不解决问题的一个犹豫不决的一个空,了不了生死的。所以说,要了生死的话,非要从教理上得了定解,然后依这个定解去修,在定中得了力量之后,然后,一切法空的道理才证得到。
你如果想越级,不通过这个,“这个很困难,我天然根基钝,我学不来”,学不来你就不要了生死了。了生死本来一个大事情,比我们世间上的事情都要伟大得多的事情,你想轻而易举地、不动脑筋地去了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呢?你说:“我念佛,我到西方去不是了了吗?横超生死,不是一样吗?”你到西方去你就不修了?那么,为什么西方极乐世界树里边、鸟里边,都要念佛、念法、念僧,要讲七觉支分、八圣道分,要宣传这些教义干啥?你不要修了么,这个白白地宣,白白地宣传这些,那阿弥陀佛要不要教你了,观音菩萨要不要教了,你解决问题了就不要教了?没有解决的。你到那边去仅仅是凡圣同居土,并没有真正地证到圣者,证到圣者之后才能够——慢慢地说了生死的话——你暂时在阿弥陀佛国家里边寿命很长,也不受苦,就是这样子说的,三恶道是不去了,那么,你真正要了呢,还得要在西方好好去修的。
所以说,这个是原则性的东西,不管你东方也好,西方也好,都是一样的。所以说,六祖大师说,东方人有罪跑西方去,西方人有罪跑哪里去呢?这个意思就是说东方西方都离不开修,你想不修,逃避是逃避不了的,并不是说西方不好,西方是好的,但是西方去并不是不修了,大家都知道的,见了西方之后,见了弥陀,亲近弥陀还要去学法,观音菩萨、大势至菩萨都要教,最后证到无生法忍,才能回到娑婆广度众生。这个是生净土的人都是这样子说的,哪有说去了不修的话呢?那么,你说:“我一定要到阿弥陀佛见了再修,我现在不修。”那何必呢?你现在空在那里干啥呢?所以,这个原则性东西是不可违越的,决定是这么一个顺序。那么这样子,所以说,一定要把教要学好。
你说:“我要学,但是我学不进。”学不进你种个种子也好,总比你不学好得多,你拿起铺盖跑掉了,种子也没有,你没有那个种子,你下辈子还是空的,下辈子碰到人家讲经你还是个不懂,不懂又跑掉,又没有种子,又不懂,好容易得个人身,被你这么样子一磨磨折了,你要以后人身得不到了,你再怎么去求解脱?那就没有机会了,所以,得了人身之后不要浪费这个人身,即使你说我笨,笨你种种子下去。笨跟那个利、聪明,是哪里来的?种子,善根多少的关系。你种子永远不要,善根不去培养,永远是笨,你既现在笨,你好好地下种子,培养善根,下辈子,再后下辈子就聪明起来了,哪有自性呢?笨没有笨的自性,聪明也没有聪明自性,都是自己努力来的。
那么,这就是说,要见空性,决定要如此。那么,到底先见什么空性呢?人我,法我哪一个下手?我们说:“大乘要法无我,当然法无我下手。”我们看看《入中论》,这是《菩提道次第广论》引《入中论》的话,“由内外法不可得故,则于内外永尽一切种我我所执”,是这个,证到的实性就是这个东西。
那么,我们要“悟入真实”,就是悟入空性,“慧见无余烦恼过,皆从萨迦耶见生,通达我为此缘境,故瑜伽师当灭我”,这是《入中论》的话 20 。他说,这个智慧看到烦恼的无量无边的过失,这些过失从哪里来的?根子——萨迦耶见,我执生的,要有我执就流露出各式各样的烦恼,这个烦恼把我们到生死受苦了,那么,这根子是萨迦耶见。“通达我为此缘境”,那么萨迦耶见缘的什么东西呢?缘的是“我”,他执了一个“我”,这个“我”,所执的“我”是有没有的呢?没有的。所以说,“故瑜伽师当灭我”。
所以说,修行的人要证到实性的话,先从破我执下手,这个也有次第的。这个,固然大乘是要证一切法空性,但是要从破补特伽罗我执下手,这是《入中论》的一个颂,他引这个颂。那么,从这里边我们看到,我们不要是超越地、没有一个原则性地说“我要了生死,我要证空性”,不现实的,证空性、了生死都要从有为法上、解脱道上去走才能得到的。所以说,我们要回复到这句话,希望大家也要跟我一样记住,碰到的时候就会冒出来这个话,“先得法住智,后得涅盘智”,你要涅盘智——就是一切法空性智慧,你要得到涅盘的智、法空的智慧,先要得法住智,一切法缘起的智慧,就是说百法,是什么叫什么,什么叫什么,这些智慧先要得到了,一切法的智慧、缘生的智慧、法的智慧有了,一切法无自性的空性智慧才能生出来,前面那个没有,后边也就没有,这是因果相连的。那么,这是龙树菩萨的话。龙树菩萨是佛授了记的,解空第一的一个专门弘扬性宗的一个圣者。那么,我们一个次第决定要按了这个次第走。
你说:“我不要学法,一切法本来是空的,我学它干什么呢?学了半天都空掉了,我白学了。”不会白学的,你如果一切法不学的话,你就根本就空不了,你要把一切法空,你就把这一切法知道,哪一个法不知道,哪个法你就空不了。所以说,气功师他尽管是空空空,你这个佛教的法你根本知道几个法?你知道的都是错误的,世间的眼光的烦恼的心理看的一些世界,你怎么空得了?佛教的这个缘起的一些法的样子都没有,你怎么能空呢?
我们再回到《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要照见五蕴,五蕴的法,然后再照见它空,两个程序,并不是说照见五蕴皆空,一切法都空,好了,这个话哪个会说,我也会说,但我空了没有,你打我一下,我还难过得很,我肚子一天不吃饭,我就是受不了,那个人空不了的,你这个什么一切法空,你那是说吹牛的话,你要真正证到这个一切法空,那才是真的话,这是真正证到了。
那么,所以说,你要证到一切法空,并不是说大话可以解决问题的,要从实践上做。实践的做先要理论的基础,理论基础就是把一切法空的道理知道,而且确确实实地、明明白白地真正一点也不错地知道之后,才能有这个希望证到不错的空性,你有一点错,证的空性是错的,这个话在《广论》里边也发挥得很多,也在“毗钵舍那”里边发挥的。就是说我们要证空性,先要了解空性,你如何了解的空性,证到的就是如何样子的空性,如果你了解的空性是偏的,那证的是偏空,了解的空性是倒的,那就是恶趣空之类的,就是乌七八糟的空,什么都不管了,五戒也不要了,出家也不要出家了,什么都“一切法空”,“只要就空就对了”,那么,到地狱去,你空去吧,你到了地狱你看你空不空得了?即使你说你地狱你能看空,你也不是真的空,有的外道,他可以就什么苦行能受,他咬了牙齿受,你要到地狱去咬牙齿去受去了,这也不叫证空性了。真正空性,你没有真正的知见是证不到的。所以说,我们是归根到底佛法不学是不行的。
“那么,禅宗怎么的了?他不学的。”他这辈子没有学,他前辈子已学了,你知道没有?如果他前辈子什么都没有,没有一点善根的话,再大的祖师用机锋来给他教的话,教不出来的,善根都没有,一阐提,你怎么证,怎能成三乘圣者呢?我们前一天讲的,三乘五性,你属于没有善根的,就是没有无漏种子的阐提种性,你怎么会开悟呢?不会的。你的禅宗的说法一般都是大善根的人,大家也知道是利根的人,学法学了很多,善根积了很厚的人,才一个机锋才开了悟的。你不要以为赚便宜了,我只要就蒲团去坐好了,那么,外道坐了那么多年,他怎么还开不了悟?他的定也很深了,为什么他开不了悟?没有善根。
学法首要知见正
所以,我们说,学到这里就是讲一切法无我,它的来源也要知道一下,一定要从学而来,从文字般若再到观照般若(就是修定),定中得来的智慧,证到的才是实相般若,所以这个一连串是离不开文字的。如果我们想离开文字、离开教,而中间赚个便宜,突然这么一坐就开悟了,“这个三藏十二部多得很,我学它干啥呢?我只要一开悟我都懂了”,这个话很天真,他说你一开悟,你怎么开呢?你三藏十二部都没有学过,见也没见过,碰也没碰过,你个悟从何而来呢?没有无缘无故的果,一切果都是从因缘和合而生的,那你因缘的因都没有、缘都没有,果从何来呢?这是不学的人经常要执着的一个错误的见。
我也听到很多人了,“你们学教学得辛辛苦苦,都学了半天可能还是文字障,执着了,就解脱不了了,倒不如我一个字不识,一个经也不看,我开了悟之后比你高明地多,我什么都通了,你还什么都不行。”这个说话,是古代祖师是有这样的人,他是前辈子的善根非常深厚了,才能够达到的,你说善根都不要学的、不要积累的,那你要这个果来,恐怕是不可能的。我们再看看六祖大师,固然一个字不识,但是你想想看,人家念《金刚经》“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他就悟了,我们会不会悟?没有。从来对佛教毫无认识的人,听了这一句话,说开悟了,恐怕做不到的。他前辈子把这个问题,已经是考虑很成熟了,这样子一针见血就破了。
还有一个我们这个比喻,经常用的,“画龙点睛”。龙画好了之后,那个是画得很像了,眼睛一点,飞起来了,那么,这是神得很,古代有这个寓言的,有这个事情。那么,我们说这个点睛,眼睛一点有那么好的效果,我龙也不画,只要画一个眼睛,你飞什么?你想想看,你飞什么?人家龙都画好了,逼真的一个龙身体全部具备了,就差一个眼睛,一点就飞了,这个六祖大师就这样的,一点飞了,开悟了。你呢?龙的什么的一笔都没有下手,你眼睛再画吧,就是来佛亲自给你画个眼睛,我看你怎么飞呢?也飞不起来了。
所以说学法不要赚便宜的心,怕辛苦,而要得到最高的果,这个本身这个就不合逻辑的,世间上没有不辛苦而得到非常圆满的果的,你要做个生意要赚钱,你得还要不睡觉,去到处听行情,什么东西,发不发财还成问题,有的时候还破产的还有,他很辛苦,还是破产的。有的是他是过去有布施供养的福报的,他很辛苦,发财了,但是离开辛苦,我天然地坐在那里不动,伊个财又从何而来?
有很多人讲因果讲错的,不该死的就绝对不会死的,要死的你再逃避也逃避不了的,这个话是对的,但是用死了。那么,你不该死不会死的,我何必烧饭呢?我不会死的,我不吃饭也不会死的,好,你试试看,你不吃饭,三天不吃饭,你看你怎么样。所以,这个把因果讲得太死了,又是一个毛病。
所以说,我们讲因果,一定不要执得死,有的人说:“有病,会该好的就会好的,不要看医生的”,那么,这个又不对头了,也是不吃饭一样的,佛说的有病则亲近医生,要近医药,有疾要亲近医药,佛也告诉我们的,有病的话要去找医生要吃药,没有教你说:“有病,反正我命是长的,我不吃药也会活的,也不有关系的”,那么,你试试看。
还有一些人执着:“吃什么药呢?我念《药师经》好了,念《药师经》一念就好了。”这个对不对头?你们想想看,《药师经》念了之后可以治病,对,这是说我们医药的法没有了,无凭无药,无医无药,这个情况之下,你求佛,好好求,有效。但是你说你有医有药,什么都具备的,钱也有,舍不得用钱,“我念《药师经》,我病就好了”。你这个心,发心就不对,你要求《药师经》为你服务,你自己省钱,你想想你的效果会不会好?发心不好,果也不会太好。我们说《药师经》在无可奈何之情况之下,《药师经》,一心地追求《药师经》的话,药师佛,求,会有效果,但是你有钱不去看病,三心二意地念《药师经》,看你的效果又如何?
所以说,我们在讲因果,不要讲得太死板,很多人就是学佛学了一边去了,会这样子的,把一切主观的一些努力都放弃了,“这是因果如此,我何必努力呢?”那么一切都这样子,“我该成佛的,我天然会成佛嘛,我何必修行呢?”那你成这个一切法空,乱七八糟的空了。佛在世时,他的榜样这样子的,他是六年苦行,以佛这样子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从兜率天下来投生,最后示现成佛的,还要示现给我们看六年苦行。我们说:“不要努力的,反正是要成佛,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我本来就是佛,修什么了?”这个就糟糕了,你学佛学到这里去就完蛋了。
那么,希望大家知见要正,我们学佛第一个把知见学正,然后,行动就跟上去,禅宗里一个话,“只贵汝知见,不贵汝行持”,看起来好像是有点儿不大对头,行持不看的,只要看你知见对,你就是对了,行持不是很重要问题,这个话是不是?那么,你只要学不要行持了,并不是这个意思,知见正了之后,行持决定会行持。你自己只知道要离苦,只有这个方法,那你就照这个方法去做了,肯定是,你知见真正正了之后,决定事情会做上去了。如果你不做的话,你知见还没正。那么,这个是说知见正的话,行持一定跟上去的,所以说,不从行持上看,从你知见上看。反过来行持很努力,知见不正,果并不好,我们最近的一段时间,就是两个电话,都是年轻人到山上去住茅棚,发疯了,精神病了,那就是说你行持再高、你知见不正的效果不但没有解脱,反而成了个神经病,一个负担。
我们说一个,我们的一个出家人,我们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他的样子大家看到了,可不可怕呢?他也看起来都是老修行了,他说修什么功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产生这个,可能也是行持有错误,行持方面的知见没有搞正,这些,或者是有鬼神附体之类的东西。所以说,知见不正的话,你也辨不了邪正,你会上当,或者是鬼神附体,或者是盲修瞎练,弄到后来,着魔、走火、发狂,等等的。那有什么好呢?
知见正的,他决定会行持。如果说你知见混杂了一大堆,而不动于衷地还是吃酒,什么东西的,根本你这个知见没有正,我们可以说这个话。一些哲学家,一些教授佛学者,他们说的一大套,行持呢,上了课之后回去一杯酒吃吃,鸡、鸭子吃起来了,决定知见不正。你说你如果知见正的话,你不会这样子。
所以说,知见正是个首要的问题。那么,初步学法的人也是搞一个知见。
那么,知见你说是很容易正吧?很难正,尽管你学了《广论》,知见不正的是比比皆是。我们就举最近一个例,“我要一个人住茅棚去,把《广论》带去,好好地把《广论》学一下”。你看看这个知见正不正?《广论》一开始叫你亲近善知识、听闻正法,“现在我不要听正法,不要什么,我去拿《广论》学。”你看你这个知见正在哪里?学了《广论》的人,这是。
所以说,我们说学法呢,私心作解 21 ,把经里的话用自己意思来作批注的话,是最危险的,所以要传承。说了半天,传承是不能没有的。那么,学法的目的,第一个首要的把知见搞正。今天这个也来不及了,那只好明天了,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