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远法师倡首修净土。本朝王敏仲侍郎及近年钱塘陆居士编集往生事迹,凡二百馀传,皆镂板流传。今不及尽载,略取其斋戒修者,及中人修者,及罪恶人修者,及疾苦中修者,共三十传,所以发人之信心也。
东晋远法师
僧慧远,雁门人。居庐山,与刘遗民等僧俗百二十三人结为莲社以修净土,谓他日托生莲华中也。
远澄心观想,初十一年,三睹圣相,而远沈厚不言。后十九年七月晦夕,远面见阿弥陀佛身满虚空,圆光之中有诸化佛,观音、势至侍立左右;又见水流光明分十四支,一一支水流注上下,自能演说苦、空、无常、无我妙法,如《十六观经》所说。佛告远曰:“我以本愿力故,来安慰汝,后七日当生我国。”见僧佛驮耶舍及慧持及昙顺在佛之侧,向前揖远曰:“法师之志在吾先,何来之迟也!”远目见分明,乃与其徒言之,且曰:“始吾居此十一年,幸于净土三睹圣相,今复见之,吾生净土决矣!”次日寝疾,至七日卒。
远少年博览经史,尤通《庄》《老》,因往太行山听道安法师讲《般若经》,豁然开悟,乃曰:“九流异议,皆糠粕耳。”因削发事之。后至庐山,凡三十年不出,卒年八十二。
东晋刘遗民
程之,字仲思,号遗民,依远公共修净土,专坐禅作观想法。方半岁,即于定中见佛光照曜,又地皆金色。居山十五年,末年又于想念佛中见阿弥陀佛,身紫金色,毫光散照,垂手下接,以临其室。程之慰幸,悲泣自陈曰:“安得如来为我摩顶,以衣覆我!”佛乃为摩其顶,引袈裟以覆之。
他日想念佛,又见身入七宝大池,莲华青白相间,其水湛湛,如无边岸。中有一人,项有圆光,胸有卍字,指池水曰:“此八功德水,汝可饮之。”程之饮水,甘美盈口。乃还,犹觉异香发于毛孔,乃曰:“此吾净土之缘至矣。”
庐阜诸僧皆来会。程之对佛像焚香再拜,祝曰:“我以释迦遗教,故知有阿弥陀佛,此香当先供养释迦如来,又供养阿弥陀佛,后供养法华会中佛菩萨众,以至十方佛菩萨众,愿令一切有情俱生净土。”祝毕,与众话别,面西端坐,敛手气绝,年五十九。
东晋阙公则
公则,远公白莲社中人。已亡,友人于东京白马寺为作忌日,林木、殿宇皆金色,空中有声云:“我是阙公则,所祈往生极乐宝国,今已达矣,故来相报。”言讫不现。
石晋翰林学士张抗
抗平生积善,信重佛门,誓课大悲心陀罗尼十万遍,愿生西方。课毕,年过六十,忽寝疾,唯念阿弥陀佛。谓家人云:“西方净土元只在堂屋西间之内,阿弥陀佛坐莲华上,翁儿在莲华池金沙地上礼佛嬉戏。”言讫,良久念佛而亡。翁儿者,抗之孙,方二三岁而亡矣。
南宋江陵僧昙鉴
昙鉴履行尤谨,常愿身升安养,面见阿弥陀佛。安养即净土也。故虽毫芒之善,悉回向之。一日,定中见阿弥陀佛以水洒其面曰:“涤汝尘垢,清汝心念,汝之身、口俱致严净。”又于瓶中出一莲华与之。出定,乃与寺僧叙别。夜渐深,独步廊下念阿弥陀佛。将至五更,其声弥厉。及旦,弟子依常问讯,趺坐不动,就而视之,亡矣。
南齐扬都僧慧进
慧进年四十馀,愿诵《法华》。执卷病生,乃发愿造百部以忏业障。化钱造毕,病亦随愈。愿以造经功德回向净土,忽空中有声云:“汝事已办,愿亦已遂,其生净土,非汝而谁!”进闻之,曰:“进不敢以冀上品,但下品之下,亦无退转矣。”永明三年,年八十,无病而卒。
后魏壁谷僧昙鸾
昙鸾初自陶隐居得仙经十卷,鸾欣然自得,以为神仙必可致也。后遇僧菩提留支,问曰:“佛道有长生乎?能却老为不死乎?”支云:“长生不死,吾佛道也。”遂以《十六观经》与之,云:“汝可诵此,则三界无复生,六道无复往,盈虚消息,祸福成败,无得而至。其为寿也,有劫石焉,有河沙焉。沙石之数有限,寿量之数无穷。此吾金仙氏之长生也。”
鸾深信之,遂焚仙经而专修《观经》,虽寒暑之变,疾病之来,亦不懈怠。魏主怜其志尚,又嘉其自行化他,流传甚广,号为“神鸾”。
一日,告弟子云:“地狱诸苦不可以不惧,九品净业不可以不修。”因令弟子高声念阿弥陀佛,鸾西向闭目,叩头而亡。是时僧俗同闻管弦丝竹之声从西而来,良久乃止。
隋开觉寺僧道喻
道喻念阿弥陀佛,造旃檀像长三寸。后忽死,七日却苏,云:“见阿弥陀佛云:‘汝造我像何太小!’对曰:‘心大即大,心小即小。’言讫,其像遍于虚空。又云:‘汝且回本国,香汤沐浴。明星出时,我来迎汝。’”至时,果见化佛来迎,光明照室,众皆闻见,乃亡。时开皇八年。
唐京师僧善导
善导贞观中见西河绰禅师净土九品道场,于是笃精勤苦,若救头然。每入佛堂,合掌胡跪,一心念佛,非力竭不休。虽寒冰亦须流汗,以表至诚。出即为众说净土法门,无暂时不为利益。三十馀年,不暂睡眠。般舟行道,礼佛方等,专为己任。护戒持品,纤毫不犯,未尝举目视女人。绝意名利,远诸戏笑。所行之处,净身供养,饮食、衣服有馀,并以回施。好食送大厨供众,粗恶自食,乳酪、醍醐皆不饮啖。诸有䞋施,用写《阿弥陀经》十万馀卷,画净土变相三百馀壁。见坏寺及塔,皆悉修营。然灯续明,每岁不绝。三衣瓶钵,不使人持洗,始终无改。不与众同行,恐谈世事,妨修行业。展转授净土法门者,不可胜数。
或问导云:“念佛之善,生净土否?”答云:“如汝所念,遂汝所愿。”于是导自念阿弥陀佛一声,则有一道光明从其口出。十声以至百声,光明亦如此。其劝化偈云:“渐渐鸡皮鹤发,看看行步龙钟。假饶金玉满堂,难免衰残老病。任是千般快乐,无常终是到来。唯有径路修行,但念阿弥陀佛。”
后谓人曰:“此身可厌,吾将西归。”乃登寺前柳树,投身自绝。高宗见其念佛口出光明,又舍身时精至如此,赐寺额为“光明”。本朝慈云式忏主略传云:“阿弥陀佛化身。至长安,闻浐水声,乃曰:‘可教念佛。’三年后,满长安城中念佛。后有法照大师,即善导后身也。”
唐台州僧怀玉
怀玉注想净业近四十年。天宝元年,玉念佛间,忽见西方圣众数若恒沙,中有一人手擎银台以示玉。玉曰:“如玉者,本望金台,何为银台耶?”台乃隐,人亦隐。于是弥加精苦。至三七日,向之擎台者复来告云:“法师以精苦故,得升上品。”又云:“上品往生,必先见佛,可趺坐以俟佛来。”未旋踵间,异光照室。又三日,异光再发。玉曰:“若闻异香,我报身即尽。”次日书偈云:“清净皎洁无尘垢,莲华化生为父母。我经十劫修道来,出示阎浮厌众苦。一生苦行超十劫,永离娑婆归净土。”偈毕,香气四来,弟子有见佛与二菩萨共乘金台,台傍千百化佛,自西而下迎玉。玉恭敬合掌,含笑长归。
唐汾州僧启芳、圆果
启芳、圆果二法师精心观想净土。后五月,于观想中,同觉身临七宝大池。池间有大宝帐,身入其中。见观音、势至坐二大宝莲华,下有莲华弥满千万。阿弥陀佛从西来,坐一最大莲华,迭出光明相照。芳等礼佛,问云:“阎浮众生依经教念佛,得生此否?”佛云:“如念我名,皆生我国,无有一人念而不生者。”
又见其国地平如掌,宝幢珠网上下间错。又有一僧乘宝车逐远而来,谓芳等云:“吾法藏也。以宿愿因,故来迎汝。”芳等乘车前往,又觉其身坐宝莲华,又闻释迦佛与文殊菩萨称赞净土。其前又有大殿,殿有三道宝阶:第一道纯是白衣,第二道僧俗相半,第三道唯僧无俗。佛指之,谓芳等云:“此皆南阎浮提念佛众生遂生于此,汝宜自勉。”
芳、果既寤,历与其徒言之。后五月,二人无病,遽闻钟声,他人不闻。芳、果云:“钟声乃我事。”顷刻二人同终。
唐真州僧自觉
自觉发愿:愿因大悲观音引接,见阿弥陀佛。于是化钱铸大悲像四十九尺,造寺居之。既成祝愿,其夜三更,忽有金色祥光二道,阿弥陀佛自光中乘云而下,观音、势至左右随之。佛垂金臂,按觉首曰:“守愿勿悛,利物为先。宝池生处,孰不如愿?”后十一年七月望夕,见一人云间现半身,若毗沙门天王,俯谓觉曰:“安养之期,于斯至矣。”乃于大悲前跏趺化去。
唐睦州僧少康
少康贞元初至洛下白马寺,见殿中文字累放光明,探取之,乃善导《西方化导文》也。康曰:“若于净土有缘,当使此文再发光明。”言未已,光乃闪烁。遂至长安善导影堂,大陈荐献。善导于空中曰:“汝依吾事,利乐有情,则汝之功同生安养。”
又逢一僧谓曰:“汝欲化人,当往新定。”言讫而隐。新定,今严州也。至彼,人尚无识者。康乃乞钱诱小儿,与之约曰:“阿弥陀佛是汝本师,能念一声,与汝一钱。”小儿务得其钱,随声念之。后月馀,小儿念佛求钱者众。康乃云:“念佛十声,乃与尔钱。”小儿从之。如此一年,无长少贵贱,凡见康者,则称阿弥陀佛,以故念佛之人盈于道路。
后康于乌龙山建净土道场,筑坛三级,聚人午夜行道。康升坐,令人面西。康先倡阿弥陀佛,次众人和之。康倡时,众见一佛从其口出。连倡十声,则有十佛,若联珠状。康云:“汝见佛否?如见佛者,决生净土。”其礼佛人数千,亦有竟不见者。
后嘱众人,当于安养起增进心,于阎浮提生厌离心。又云:“汝等此时能见光明,真我弟子。”遂放异光数道而亡。
唐并州僧惟岸
惟岸专修十六观。因出见观音、势至二菩萨现于空中,迟久不灭,岸顶礼雨泪而叹曰:“幸由肉眼得见圣容,所恨后世无传。”忽有二人自称画工,未展臂间,圣像克就。已而人亦不见。弟子怪而问之,岸曰:“此岂画工哉!”又曰:“吾之西行,乃其时也。弟子有从我者,当明言之。”小童子云:“从师而往。”岸曰:“必能从我,可归告父母。”父母闻而笑骂之。
子乃归寺,香汤沐浴,于阿弥陀佛像前趺坐而往。人或告岸,岸抚其背曰:“汝事吾者,何乃先去?”遂索笔焚香,向所画菩萨前作偈云:“观音助远接,势至辅遥迎。宝瓶冠上显,化佛顶前明。俱游十方刹,持华候九生。愿以慈悲手,提奖共西行。”遂令弟子助声念佛,仰目西顾而亡。
唐长安尼净真
净真住长安积善寺,衲衣乞食,一生无瞋。诵《金刚经》十万遍,专精念佛。显庆五年染疾,告弟子云:“五月内十度见阿弥陀佛,两度见极乐世界宝莲华上童子游戏,吾得上品往生。”言讫,跏趺而去,光照其寺。
唐房翥
翥暴死,至阴府见阎罗王。王曰:“据案簿,君曾劝一老人念佛,已生净土。君承此福,亦合生净土,故召来相见。”翥曰:“先许《金刚经》万卷,巡礼五台,未欲往生。”王曰:“诵经、巡礼,固为好事,不如早生净土。”王知志不可夺,乃放还。以此知劝人修者,非徒往生,又感动幽冥也。
唐长安李知遥
知遥善净土教,五会念佛,为众师范。后因疾,忽云:“念佛和尚来也。”洗漱著衣,索香炉,出堂顶礼,乃闻空中说偈云:“报汝李知遥,功成果自招。引君生净土,将尔上金桥。”却就床坐而化去,众闻异香。
唐上党姚婆
姚婆因范行婆劝念阿弥陀佛,临终见佛菩萨来迎,告佛言:“未与范行婆相别,请佛暂住少时。”佛住空中,候范婆至,姚婆立化。
唐并州温静文妻
静文妻久患在床,静文劝以念阿弥陀佛,乃念佛二年不绝,遂见净土。乃告静文言:“我见佛了,后月定去。”又以食献父母云:“今得随圣往生,愿父母及夫专念佛,来西方相见。”言讫而终。前三日,见莲华大如日轮。
唐张钟馗
钟馗杀鸡为业,忽见一人著绯,驱群鸡来,叫云:“啄!啄!”四畔上啄,两目血流,受大痛苦。有僧为铺佛像,烧香念阿弥陀佛,兼令钟馗一心专念。忽香气满室,安然而终。
唐张善和
善和杀牛为业,临终见牛数头作人言云:“汝杀我。”善和大恐,告妻云:“急请僧来救我。”僧至云:“《十六观经》说,若人临终,地狱相现,至心十称南谟阿弥陀佛,即得往生净土。”善和云:“便入地狱也。”不暇取香炉,即以左手擎火,右手拈香,面西专切念佛。未满十声,乃云:“我见阿弥陀佛从西来,与我宝座。”言讫而终。
石晋凤翔僧志通
志通见智者大师净土仪式,不胜欣忭,不向西唾,不背西坐,专心修进。后见白鹤、孔雀成行列西下,又见莲华、光相开合于前,通云:“白鹤、孔雀,净土境也;莲华、光相,托生处也。净土现矣。”乃起礼佛,对佛而终。火化时,五色祥云环覆火上。
国初永明寿禅师
禅师名延寿,本丹阳人,后迁馀杭。少诵《法华》。初为县衙校,多折官钱。勘之,止是买放生命。罪当死,引赴市曹。钱王使人探之,若颜色变即斩之,不变来奏。临斩,颜色不变,乃贷命。遂为僧。
于禅观中,见观音以甘露灌其口,乃获观音辩才。下笔盈卷,著《万善同归集》《宗镜录》等共数百卷。住持雪窦、永明,日课一百八事,精进以修西方。既坐化,焚毕为一塔。
有僧每日绕塔礼拜,人问其故。僧云:“我抚州僧也。因病至阴府,命未尽放还。见殿角有僧画像一轴,阎罗王自来顶拜。我问此僧何人,主吏云:‘此杭州永明寺寿禅师也。凡人死者皆经此处,唯此一人不经此处,已于西方极乐世界上品上生。王敬其人,故画于此供养。’我闻之,故特发心来此绕塔作拜。”以此见精修西方者,为阴府所重。
宋明州僧可久
可久常诵《法华经》,故号“久法华”。平生修净土业。元祐八年,年八十一,坐化。三日却还,说净土事,与《十六观经》所说一同,见莲华台皆标合生者姓名:一紫金台标云“大宋成都府广教院熏法华已生其中”,又一金台标云“明州孙十二郎合生其中”,又一金台标云“久法华台”,又一银台标云“明州徐道姑台”。语讫,复化去。五年,徐道姑亡,异香满室。又十二年,孙十二郎亡,天乐盈空。
宋会稽金大公
大公名奭,网鱼为业。一日改业,持阿弥陀佛日万声,蔬素修行,不曾暂辍。后无疾告家人云:“我见阿弥陀佛与观音、势至在门前,我今归净土也。”次日又云:“我已见金莲华来迎我矣。”索香炉,安坐捏印而化。乡村远近闻音乐,异香终日不散。时政和六年。
宋潭州黄打铁
黄打铁本军中人,打铁为生。每打铁时,念阿弥陀佛不绝声。一日无疾,托邻人写颂印行,广劝人念佛。颂云:“日夜玎玎珰珰,久炼成刚。太平将近,我往西方。”即化去。此颂广行湖南,人多念佛。
宋临安府仁和吴琼
吴琼先为僧,后还俗,前后两娶,生二子。屠沽无所不为,常与人作厨子,每杀鸡鸭等物命,以手持起,叫云:“阿弥陀佛子,好脱此身去。”遂杀之,连称佛数声。每切肉时,一面切肉,一面念阿弥陀佛。常念佛不辍,教村中人念经修忏及劝人念阿弥陀佛。后眼上生瘤,如鸡子大,乃忧怖,造一草庵,分散其妻子,昼夜念佛修忏。
绍兴二十三年秋,告村中人云:“琼来日戌时去也。”人皆笑之。将用碗、钵、锅子尽与人。次日晚,报诸道友、行婆云:“琼去时将至,尽来与琼高声念佛相助。”将布衫当酒饮了,即写颂云:“似酒皆空,问甚禅宗?今日珍重,明月清风。”端坐合掌念佛,叫一声佛来,即化去。
宋荆王夫人
元祐间,荆王夫人与婢妾精修西方。唯一妾懈怠,夫人斥去。其妾悔悟精进。久之,谓他妾云:“吾今夜当生西方。”其夜异香满室,无疾而终。
明日,同事之妾告夫人云:“昨夜梦化去之妾,托致起居云:‘夫人训责我修西方,今已获往生,感德无量。’”夫人云:“使我亦梦,乃可信耳。”
其夜夫人梦见亡妾,叙谢如前。夫人云:“西方可到否?”妾云:“可到,但从妾行。”夫人随之。见池塘广大,红白莲华大小相间,或荣或悴,种种不同,夫人问云:“何以如此?”妾云:“此皆世间发念修西方人也。才发一念,池内便生莲华一朵。若愿心精进,则华日日敷荣,以至大如车轮。若愿心退转,则华日日萎悴,以至殒灭。”
次见一人坐莲华上,其衣飘扬散去,宝冠、璎珞庄严其身。夫人问云:“何人也?”妾云:“杨杰也。”又见一人坐于华上,妾云:“此马玗也。”夫人云:“我当生何处?”妾引行数里许,遥望见一金坛,金碧照曜。妾云:“此夫人化生处,乃上品上生也。”
夫人既觉,访问杨、马所在,则杰已亡,而玗无恙。是知精进不退者,虽身在娑婆之内,其神识已在净土矣。
后夫人于生日秉炉焚香,望观音阁而立。子孙方具献寿之仪,已立化矣。
宋观音县君
县君姓吴氏,其夫都官员外郎吕宏亦悟佛理,夫妇各斋戒清修。吴氏有二侍女,亦绝荤血,勤力助为胜业。其一颇好禅理,既病,犹怡然笑语而逝,如委蜕然。其一奉戒克苦,或终月不食,但日饮吴氏所咒观音净水一盏而已。忽见金莲捧足者三,又数日见其膝,又数日见其身,又数日见其面目,其中乃阿弥陀佛,左右则观音、势至也。又悉见其堂殿国界,皎如指掌。晓然知其为净土,问其详,则云:“彼皆清净男子经行游乐,无女人也。”又问:“彼佛如何说法?”云:“我得天眼,未得天耳,故但见问答指顾,而不能闻所说也。”如是者三年,未尝一瞬不在目前。忽感疾,自言往生,乃终。
吴氏事观音有灵感,每于净室列置瓶缶数十,以水注满,手持杨枝诵咒。必见观音放光入瓶缶中,病苦者饮水辄愈。所咒水积岁不坏,大寒不冻。世号“观音县君”。
宋冯氏夫人
夫人名法信,赠少师讳珣之女,适承宣使陈思恭。少多疾,及嫁,疾尤甚,医者以为不可疗。往见慈受深禅师,问愈疾之方。深教以持斋念佛。夫人尽去荤血及装饰之奉,衣扫塔服,专以西方为念。行亦西方也,坐亦西方也,起居食息亦西方也,语默动静亦西方也,酌水献华亦西方也,诵经行道亦西方也。刹那之念,秋毫之善,一以为西方之津梁,十年间无惰容。心安体健,神气昌盛,人皆尊尚之。
一日,忽书偈云:“随缘任业许多年,枉作老牛为耕田。打叠身心早归去,免教鼻孔受人穿。”族党怪之。夫人云:“行即西归,何怪之有?”乃卧疾,微有喘息,忽矍然而起云:“吾神游净土,面礼阿弥陀佛,观音左顾,势至右盼,百千万亿清净佛子稽首庆我来生其国。若宫殿林沼光明神丽,与《华严经》及《十六观经》所说一同。”
明日,安然化去。家人闻妙香芬馥,不类人间。及三日茶毗,举尸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