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货币资本的循环

资本的循环过程[1],通过三个阶段而进行;根据第一卷的说明,此等阶段,形成以次之序列。

第一阶段——资本家以购买者的资格,出现于商品市场和劳动市场。他的货币,转化为商品。那就是通过G-W的流通阶段。

第二阶段——资本家以购进的商品,从事生产的消费,他以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者的资格活动;他的资本,通过生产过程,其结果,产生一种商品。这商品的价值,较大于诸生产要素的价值。

第三阶段——资本家又以售卖者的资格,回到市场。他的商品转化为货币。那就是通过W-G的流通阶段。

由是,货币资本的循环公式,就是下面这样:

G-W……P……W′-G′

这些虚线,是表示流通过程的中断。而W′与G′,则表示已由剩余价值增大的W与G。

在第一卷,我们关于第一阶段第三阶段,在它们为理解第二阶段(即理解资本生产过程)所必要的范围以内,才加以讨论。因此,资本在各不同阶段所采取的不同诸形态,资本在反复循环当中时而保存时而放弃的不同诸形态,在第一卷,皆未论到。我们现在,却是以这些形态为研究的对象。

为要纯粹地理解这些形态,我们首先必须把那些与形态变化和形态构成无何等直接关系的一切要素撇开,所以,我们这里不但假定商品是依照价值售卖,且假定那种售卖,是在同一不变的情形下进行。换言之,即把循环过程中可以发生的价值变动,置诸不问。

Ⅰ 第一阶段G-W[2]

G-W表示一个货币额,交换为一个商品额。购买者把他的货币转化为商品,售卖者把他的商品转化为货币。使一般商品流通的这个过程,同时在个别资本的独立循环上成为机能上确定的一节的,与其说是这个过程的形态,不如说是它的物质的内容,换言之,不如说是那和货币换位的商品之特殊的使用性质。这种商品,一方面是生产手段,另一方面是劳动力。那就是商品生产之人的因素和物的因素。这种因素,当然要具有与所产物品种类相适应的特性。如其以A表示劳动力,以Pm表示生产手段,则购买的商品额W=A+Pm。简言之,就是1.jpg。所以,从其内容来观察,G-W就表现为2.jpg的形式。换言之,即G-W,包含有G-A与G-Pm,也即货币额G,分割为两部分,即购买劳动力的部分和购买生产手段的部分。这两种购买,属于完全不同的两个市场,其一是行于严格的商品市场,其二是行于劳动市场。

不过,,除表示与G2.jpg交换的商品额有这种质的分割外,还代表着一种极有特征的量的关系。

我们知道,劳动力的价值或价格,就是以工资的形式,当作一个包含剩余劳动的劳动量的价格,支给于劳动力所有者的,支给于那些把劳动力当作商品出卖的劳动者。比如,劳动力的日价值,如等于3马克,等于5小时劳动生产物,则此3马克货币额,就在劳动力买者卖者间的契约上,表现为10小时(比方这样说)劳动的价格或工资。如果这种契约,是和50个劳动者缔结的,他们每天对于购买者,就一共须提供500劳动小时。这500劳动小时的二分之一,即250劳动小时,或25个10小时的劳动日,不外代表剩余价值。购进的生产手段的数量与范围,必须充分够使用这个劳动量。

因此,2.jpg这个公式,不仅表示一定额货币(比如说422镑),换取相应的生产手段与劳动力之质的关系,并还表示这个货币额用在劳动力A上的部分和用在生产手段Pm上的部分之间的量的关系。这种量的关系,自始就取决于一定数劳动者所支出的剩余劳动量。

假如某一纺绩业者对于50个劳动者,每周支给工资50镑,他就必须为生产手段费去372镑,如果由一周3,000小时劳动(其中有1,500小时劳动为剩余劳动)转化为棉纱的生产手段,即有372镑的价值。

至若在相异诸产业部门,究须为使用追加劳动,而在生产手段的形态上,支出多少追加价值的问题,在这里,是全无关系的。我们所重视的,只是以次的事实;即,费在生产手段上的那部分货币——在G—Pm中购买的生产手段——在一切情形下,皆须有充分的适当的比例。即,生产手段量,必须够吸收那使它转化为生产品的劳动量。如其生产手段不够,购买者对于他所支配的剩余劳动,将无从利用,且不能作何处分。在另一方面,如其生产手段量,大于可供使用的劳动量,则此生产手段因不能有充分的劳动供它吸收,也不得转化为生产品。

2.jpg过程一经完成时,购买者所支配的,将不仅是他生产有用物品所必要的生产手段和劳动力。他还支配着一个较大于代置劳动力价值所必要的实现了的劳动力,那就是,支配着一个较大的劳动量;同时,他更支配着使这个劳动量实现或对象化所必要的生产手段。那就是,他所支配的,是价值较大于诸生产因素的物品(即包含有剩余价值在内的商品量)的生产因素。这时候,他在货币形态上垫出的价值,已经采取一种现物形态了,在此现物形态中,那种(在商品形态上)产生剩余价值的价值,才能实现。换言之,他所垫出的价值,是存于那种具有创造价值和剩余价值机能的生产资本(Produktive Kapital)的形态中,我们且称这种形态中的资本为P。

那么,P的价值,等于A+Pm的价值,与交换A与Pm的G相等了。G与P是同一的资本价值,但其存在方法不同。即,前者是货币状态或货币形态上的资本价值,或货币资本(Geldkapital)。

因此,2.jpg或更一般的形态G-W,或诸商品购买的总计,或一般商品流通上的这一个过程,被看作是资本独立循环中的一个阶段,便同时是资本价值由货币形态到生产形态的转化了。简言之,同时是货币资本的生产资本化。在我们这里所讨论的循环形态当中,货币显示为资本价值的第一个担当者;从而,货币资本显现为资本所由以垫出的形态。

当作货币资本,它能尽货币的机能。就现在的情形来说,它的机能,是一般购买手段与一般支付手段的机能。(支付手段的机能,是对于劳动力而言的,因为劳动力是先购买,但要在使用过后,再行支付。生产手段如不能在市场上现成购得,而必须定购,则在G-Pm上的货币,也同样是当作支付手段。)货币所以具有这些机能,不是由于货币资本为资本的事实,而是由于货币资本为货币的事实。

在另一方面,货币状态下的资本价值,也只能担任货币的机能。这种货币机能之所以成为资本机能,不外因其在资本运动上,扮演了一定的角色。不外因为这种机能成就的阶段,与货币资本循环的其他诸阶段有相互关系。以我们现在所讨论的为例来说。货币在这里,是用来交换商品,这当中的结合,形成了生产资本的现物形态,但也已经潜伏的,在可能性上,包含着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结果。

2.jpg过程上担任货币资本机能的货币的一部分,在这种流通过程中,尽着一种失去资本性质而保存货币性质的机能。货币资本G的流通,分割为G-Pm与G-A,即分割为生产手段的购买和劳动力的购买。现在让我们考察一下后一种过程的本身。G-A是由资本家方面看到的劳动力的购买。同时从劳动力所有者的劳动者方面来说,也算是劳动力——因我们已假定工资形态的存在,故也可说是劳动——的售卖。从购买者观点所见的G-W即G-A,在这种场合,正如在各种购买的场合一样,从售卖者(劳动者)的观点看,便是A-G即W-G,是劳动力由劳动者出卖。这是商品的第一个流通阶段,或第一个形态变化(第一卷第三章IIA)。在劳动力出卖者看来,那是他的商品转化成为货币形态。劳动者把他由此获得的货币,次第在可满足欲望的若干商品的购买上,即在消费资料的购买上,支出。由是,他的商品的总流通,乃表现为A-G-W的方式;即第一采取A-G或W-G的方式,第二采取G-W的方式,成为单纯商品流通的一般形态W-G-W。货币在这场合,仅表现为一个迅即消失的流通手段,为商品对商品交换的单纯的媒介者。

G-A是货币资本转化为生产资本的特征的阶段。以货币形态垫出的价值如要实际转化为资本,转化为生产剩余价值的价值,便须以这个阶段为本质的要素。G-Pm所以必要,不过因为要实现依G-A过程购进的劳动量。G-A这个过程,在本书第一卷第二篇“货币资本化”的题目下,已经从这种见地讨论过了。在这里,我们更须从其他见地,特别是就它和货币资本(当作资本的现象形态)的关系来考察。

G-A被视为资本主义生产方法的一般的特征。这原因,并非因为劳动力的购买,有一种购买契约,规定应供给的劳动量,须大于劳动力价格或工资收回所必要的程度,并非因为那种购买契约,规定应供给剩余劳动,虽然这种剩余劳动是垫支价值资本化或剩余价值生产的根本条件。那宁可说是因为它的形态,因为劳动就是在工资形态上用货币购买的。这正是货币经济的显著特征。

不过在这里,我们视为特征的,并不是“货币”形态的不合理之点。我们宁可把那些不合理之点,存而不论。那些不合理之点,是存于以次的事实中,即当作价值创造要素的劳动本身,并没有何等价值,从而,一定量劳动,也没有何等可以表现在价格(即它和一定量货币的等价关系)上的价值。但我们知道,劳动工资不过是一个变装的形态。在这个形态上,劳动力一日的价格,会表现为这劳动力在一日中所实现的劳动的价格。因此,这种劳动力在6小时劳动内生产的价值,被表现为劳动力在12小时内所发生的机能或劳动的价值。

G-A是所谓货币经济的特征或印记。因为在这场合,劳动表现为它的所有者的商品,而货币则表现为购买者。换言之,因为有这种货币关系,(即人类活动的卖买)。不过,在G没有转化为货币资本,在一般经济制度没有在性质上发生变动以前,货币早已表现为所谓劳务(Dienste)的购买者了。

从货币的见地看来,货币究转化为何种商品,是一点关系没有的。货币是一切商品的一般等价形态。一切商品,都已由它们的价格,表示它们在观念上是代表一定额的货币,并且表示它们准备与货币交换。在它们没有和货币交换以前,它们对于所有者,不会采取使用价值的形态。劳动力一旦成为它的所有者的商品而出现于市场,或为劳动的代价(即工资)而出卖,则其买卖,与其他商品的买卖比较起来,并没有何等使人惊异的地方。其特殊的特征,不在劳动力这种商品能够买卖,而在劳动力竟表现为一种商品的事实。

在生产之物的因素和人的因素,均由商品形成的限度内,资本家是依2.jpg(即货币资本的生产资本化),来成就这两种因素的结合。假如货币最初要转化为生产资本,或者它对于它的所有者,最初要尽货币资本的功能,那在它购买劳动力以前,定然要先购买劳动建筑物,机械之类的生产手段。因为,劳动力一受他支配,就须有生产手段,使他能够把劳动力当作劳动力来利用。

以上是由资本家的观点说的。

从劳动者方面来说,那就是像下面这样。他的劳动力要在生产上应用,是必须先卖出,而与生产手段相结合,才有可能。在出卖以前,劳动力和生产手段,和它所依以实现的对象条件,是分离存在的。在这种分离状态中,它既不能直接为它的所有者从事使用价值的生产,又不能为他从事商品(他的生活,就由这种商品的售卖来维持的)的生产。但劳动力一旦出卖,而与生产手段相结合,它马上就与生产手段一样,变成它的购买者的生产资本的一部分了。

在G-A的阶段上,货币所有者与劳动力所有者,仅仅以购买者和售卖者资格发生相互关系,而以货币所有者对商品所有者的资格互相对立着。所以,就这方面说,他们相互的关系,无非是一种货币关系。但同时购买者又表现为生产手段的所有者,生产手段却是劳动力所有者所以能生产地支出他的劳动力的对象条件。那就是,这种生产手段,是当作他人的所有,而与劳动力的所有者相对立。在另一方面,劳动的出卖者,就当作他人的劳动力,而与购买者对立。并且,这种劳动力要实际变为生产资本,一定要先归购买者支配,一定要先和他的资本相合体。所以,资本家对工资劳动者的阶级关系,在他们在G-A(由劳动者方面说,则为A-G)行动上互相对立的那时候,就已经成立了,已经被假定了。这种关系,诚然是买卖关系,是货币关系,但在这种买卖中,购买者是资本家,售卖者是工资劳动者。并且,这种买卖关系,是起因于以次的事实;即,劳动力实现所必要的条件——即生活资料与生产手段——都当作他人的所有,而与劳动力的所有者分离。

我们在这里,且不必论及这种分离所由以形成的原因。G-A行动开始时,这种分离就已经存在了。我们所注意的,是G-A成为货币资本的一种机能,货币在这里成为资本的存在形态,并不仅因为货币在这里,是当作一种有用的人类活动或劳务的支付手段,也不是因为货币有充作支付手段的机能。货币能以这种形态支出,仅因劳动力自身与其生产手段(包括生活资料,那是劳动力的生产手段)分离了。因为这种分离,只能因劳动力出卖于生产手段所有者这一件事,得到克服,所以劳动力的实现——其限界,决不与劳动力本身的价格在再生产上必要的劳动量的限界相一致——也是属于购买者方面的事情。生产过程中的资本关系所以发生,仅因为它已经在不同的经济根本条件下,已经在流通过程内(在流通过程内,买者与卖者互相对立),换言之,已经在他们的阶级关系内,存在着。这种关系,不是由货币的性质所造成,而宁可说是有了这种关系存在,所以单纯的货币机能,得转化为资本机能。

在货币资本(在有关我们这里讨论的特殊机能的范围内)的理解上,通常伴有两种相互平行或彼此交叉的错误。第一,资本价值以货币资本资格所尽的机能,能在货币资本形态上尽的机能,普通以为是由于资本价值的资本性质。其实这是错误。那种机能的形成,仅由于资本价值的货币形态。第二,在反对方面,又有人以为,使货币机能同时成为资本机能的特殊性质,是导因于货币的性质(由此,货币与资本就被混为一谈了)。实则在这场合,货币机能的特殊性质,系以G-A行为的社会关系为前提条件。这些条件,决不存在于单纯的商品流通和单纯的货币流通中。

奴隶的买卖,在形式上,也是商品的买卖。但奴隶制度如不存在,货币即无从尽这种机能。要奴隶制度存在,货币方才可以在奴隶的购买上支出。反之,货币存在购买者手中的事实,决不够使奴隶制度成为可能的。

本人劳动力的出卖(在出卖本人劳动或工资的形态上)所以不会表现成为孤立的现象,而表现为商品生产的社会的前提条件;货币资本所以能以社会的规模,成就我们在这里讨究的2.jpg机能——那是以若干历史的过程为前提;因有这种前提,生产手段与劳动力的本来的结合,遂归于分解了。这些历史过程的结果,使那些以无产者资格出现的多数人民即劳动者,与拥有生产手段的非劳动者相对立。至于劳动力与生产手段在分离以前的结合,究是劳动者自身隶属于生产手段,而成为生产手段一部分,还是他们是生产手段的所有者,那是和我们这里论及的问题,无何等影响的。

潜存在2.jpg行为中的事实,是分配。但这所谓分配,不是指普通意义上的分配,即消费资料的分配,而是指生产诸要素本身的分配。在那些要素中,对象的要素累积在一面,劳动力是孤立在另一面。

因此,要G-A的行为,变为一般的社会的行为,生产手段即生产资本之对象部分,必须已经当作资本,而与劳动者相对立。

我们已经讲过,资本主义生产一度确立,在其发展中,它不仅会再生产前述的那种分离,且会把那种分离的范围,益益扩大,以至成为一般的支配的社会状态。不过,关于这个问题,还有另一个方面。为要使资本成立并支配生产,商业必须已经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商品流通和商品生产也须已经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因为不论何种物品,如非以出卖为目的,从而,以商品资格生产出来,它就不能在商品形态上,加入流通。但商品生产成为标准的支配的生产方法,必须立在资本主义生产的基础上。

自所谓农民解放以来,俄罗斯的地主,都迫而以工资劳动者,代替农奴式的强制劳动,来经营农业,结局,他们常为以次两件事体,鸣不平。第一,他们诉说货币资本缺乏。比如,他们说,在收获登场出卖以前,须有大宗货币额,支给工资劳动者,但这个最要紧的条件,现金,就是他们手上缺乏的。即,在资本主义生产进行以前,常须有可用以支付工资的货币形态上的资本。但对于这点,地主们是用不着焦急的。到了相当的时候,产业资本家将不仅支配他自己的货币,且会支配别人的货币。

他们鸣不平的第二件事体,还更有其特征。据他们所说,货币即使不感到匮乏,用货币去购买的劳动力,却并不是随时都能得到充分供给的。因为俄国在村落共同体制度下施行土地共有的结果,农村劳动者尚不会十分由他们的生产手段分离,从而,严格的“自由工资劳动者”,是还没有存在。但这种“自由工资劳动者”的存在,对于货币转化为商品(即货币资本转化为生产资本)的G-W过程,是必定不可缺少的条件。

自然,必须在资本主义生产已经发展的基础上,G-W…P…W′-G′的公式,即货币资本的循环的公式,才是资本循环的自明的形态。因为这个公式,是以社会那样大的工资劳动者阶级的存在为前提。我们已讲过,资本主义生产,不仅生产商品和剩余价值,并且在益益把规模增大的方法上,再生产工资劳动者阶级,并使异常多数的直接生产者,转化为工资劳动者。惟其G-W…P…W′-G′过程实现的第一个条件,是一个工资劳动者阶级的经常的存在,所以,这个公式的前提是,资本已经在生产资本的形态上,并且已经有生产资本的循环。

Ⅱ 第二阶段 生产资本的机能

这里所考察的资本循环,是以G-W这个流通行为(即货币转化为商品,那就是购买)开始的。因此,这个流通,必须以相反的形态变化W-G(即商品货币化,或售卖)来补充。不过2.jpg的直接结果,是货币形态上垫支的资本价值的流通中断,由于货币资本转化为生产资本,资本价值已采取一种现物形态;在此形态中,它已不能继续流通,而必须加入消费的领域,那就是加入生产的消费领域。劳动力的使用或劳动,只能实现于劳动过程中。劳动者不是资本家的奴隶,资本家不能再把劳动者当作商品贩卖。资本家由劳动者所购买的,只是在一定时间内劳动力的利用权。在另一方面,资本家所以能够利用那种劳动力,不过因为他让劳动力,把生产手段,当作商品形成的要素来利用。所以,第一阶段的终结,便是第二阶段(即资本的生产阶段)的开始。

这种运动,是以3.jpg的公式来代表。在此公式中,虚线是表示资本流通的中断。不过,资本流通虽然中断,但因资本已由商品流通领域移到生产领域,故其循环过程依旧继续。因此,货币资本化为生产资本的阶段即第一阶段,不过是第二阶段(即生产资本的机能)的先驱和前导。

2.jpg是以下面的事实为前提;即,成就这个行为的个人,不仅支配某种使用价值形态的价值,且在货币形态上,所有这种价值,为货币的所有者。但这种行为,正好是由货币的支付构成。所以,一个人如要保留货币所有者的资格,则在交付货币的行为中,已包含货币流回的条件。而货币的流回,又只有经过商品的售卖。所以这种行为,假定货币所有者即是商品生产者。

现在让我们来考察G-A。工资劳动者是单靠出卖劳动力而生活的。这种劳动力的保存,即劳动者的自己生存,天天需要消费。所以,他的给付,必须在极短时期内不断反复的。因为要这样,他才能反复A-G-W或W-G-W的行动,才能购买自己生存所必要的物品。惟其如此,所以资本家必须以货币资本家的资格,与工资劳动者对立;他的资本,必须以货币资本的资格出现。在另一方面,工资劳动者即直接生产者大众,如要成就A-G-W的行为,他们所必要的生活资料,也必须以能被购买的形态,以商品的形态,不绝与他们对立。这种状态,是假定生产物的商品资格的流通范围,即商品生产的范围,已经有很高的发展程度。依工资劳动者进行的生产,一旦达到普遍程度,商品生产一定会成为生产的一般形态。这种生产形态的一般化,以社会分工的不绝增进(即各种资本家当作商品生产的生产品益益特殊化,相互补充的诸生产过程益益分裂而独立)为条件。G-A发展,G-Pm以相应比例发展,那就是,生产手段的生产,以同一的比例,和用那种生产手段生产的商品,相分离。由是,生产手段也以商品的资格,与商品生产者自身,立于对立的状态中了。这种生产手段,不复是他生产的,但他会在一定的生产过程中,购买此等生产手段,此等生产手段,系生产于完全和他的生产部门相分离并且独立经营的生产部门内,并以商品的资格,加入他的生产部门,所以,那是必须购买的。商品生产的物的条件,益益当作别个商品生产者的生产物,当作商品,和他相对立。资本家也须以相应的程度,以货币资本家的资格出现,他的资本,也益益要以货币资本的资格,来发生机能。

另一方面,为资本主义生产出根本条件——工资劳动者阶级的存在——的事情也要求一切商品生产,过渡为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随着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的发展。那些主要以个人自己直接需用为目的,而单把多余生产物转为商品的旧生产形态,乃不免蒙到解体的影响。资本主义的生产,系以生产物的售卖为主要动机,那在开始的时候,似乎对于生产方法本身,无何等影响。例如,像中国,印度,阿拉伯一类国家由资本主义世界贸易所受到的最初影响,都是如此,但在资本主义世界贸易立稳足跟的地方,则以生产者自己劳动为基础的商品生产形态,和仅把多余生产物当作商品出卖的商品生产形态,都将遭受破坏。它起初是使商品生产普遍化,然后逐渐把一切商品生产化为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3]。

生产不论采取何种社会形态,劳动者与生产手段常为其因素。但这两种生产因素的任一方面,都只能在可能性上分离开来。它们必须互相结合,才能有所生产。社会结构上各种不同的经济时代,就是凭这种结合所由以成就的特殊方式,来区别的。就我们此刻所考察的情形而论,则以自由劳动者与其生产手段分离为出发点。此两者在资本家手中结合的方法与条件,那就是当作资本家的资本之生产的存在方式,我们已经考察过了。所以,现实的过程即生产过程,(这样分离着的人的商品形成要素和物的商品形成要素,会连带着加入这种过程的),就成了资本的一种机能了,成了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了。关于这种过程的性质,本书第一卷已详加分析过。商品生产的每一种经营,同时皆成为劳动力的榨取过程。但只有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会变成一个划时代的榨取方法。只有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会在这种商品生产的历史的发展中,依劳动过程的组织与技术的可惊的进展,而把社会的经济机构全部,引起革命,并在不可比拟的程度上,凌驾在过去一切时代之上。

生产手段与劳动力两者,在它们表现为垫支资本价值的存在形态的限度内,因为它们在生产过程中,在价值形成上,从而,在剩余价值的生产上担当不同的任务,所以被区分为不变资本与可变资本。又因为它们是生产资本的不同部分,所以进一步,由以次的事实而互相区别。即,就生产手段而论,在它为资本家所有物的限度内,即令在生产过程以外,仍为资本家的资本。若以劳动力而论,它就只有存于这种生产过程之内,始得为一个个别资本的存在形态。劳动力只有在它的出卖者即工资劳动者手中,才是一种商品;同时更只有在它的购买者手中,即在暂时使用它的资本家手中,才是资本。生产手段之成为生产资本的对象部分或生产资本,只有在劳动力(当作资本之人的存在形态)已经与生产手段结为一体的时候,可以谈到。正如同人类劳动力本来不是资本一样,生产手段本来也不是资本。生产手段要在一定的历史发展的条件下,才具有这种特殊的社会性质,那正如贵金属必须在一定的历史发展的条件下,才带有货币性质,货币才带有货币资本的性质。

生产资本在发生机能的当中,它会消费掉它自己的构成要素,俾能转化为一个价值更大的生产物量。劳动力仅不过当作生产资本的一个器官而行动。所以,由剩余劳动生产的超过生产资本诸形成要素价值的剩余价值,也不外是资本的果实。劳动力的剩余价值,是资本的无给劳动,它为资本家形成剩余价值,即形成无须资本家支出任何等价的价值。惟其如此,生产物就不但是一种商品,且是一种包孕剩余价值的商品了。这种商品的价值,等于P+M,即等于生产上消费掉的生产资本价值P,加上用这个生产资本造出的剩余价值M。假定用10,000磅纱来代表这一宗商品,在这宗商品生产上所消费的,为值372镑的生产手段和值50镑的劳动力。纺绩工人在纺绩过程中,把值372镑的因他们劳动而消费掉的生产手段,转化为纱,同时并适应着他们的劳动支出,形成一个128镑的新价值。由是10,000磅纱,就是一个500镑的价值的担当者了。

Ⅲ 第三阶段

商品,当作直接由生产过程出来的已经把价值增殖的资本价值之机能的存在形态,便成为商品资本(Warenkapital)。假若商品的生产,是以全社会为范围,而进行资本主义的经营,则一切商品,无论是生铁,是布鲁塞的花边,是硫酸或是烟草,都自始就是商品资本的要素。至若什么种类的商品在性质上被列为资本,什么种类的商品被列为普通商品的问题,不过是烦琐经济学者自己造出来的苦难之一端罢了。

资本在它的商品形态上,必须尽商品机能。构成商品资本的诸物品,自始就是为售卖而生产,且必须化为货币,必须通过W-G运动。

现在假定资本家的商品,为10,000磅棉纱。如消费在纺绩过程中的生产手段的价值为372镑,而造出的新价值为128镑,则这种纱有500镑的价值,那表现在同名称的价格上。这种价格,系依售卖(即W-G的行为)而实现。然则,使商品流通的这个单纯过程,同时成为一种资本机能的,是什么呢?并非在这单纯流通过程内部,发生何等变化。生产物的使用性质不变,因为它是当作使用对象,转到购买者手中;其价值也无改变,因为这种价值不曾有任何量的变换,所变换的,不过是形态,它在先以纱的形态存在,现在以货币的形态存在。在第一阶段G-W[4]与最后阶段W′-G′之间,存有一种本质的区别。在第一阶段,垫支的货币,因将由流通而转化为有特殊使用价值的商品,故具有货币资本的机能。但在最后阶段,商品必须在它们流通开始以前,已经由生产过程内部具备有这种资本性质,方才成为资本。在纺绩过程中,纺绩工人以纱的形式造出28镑的价值。比如,其中50镑,在资本家看来,仅是他对劳动力垫支的工资的等价,78镑(在劳动力的榨取程度为156%时),形成剩余价值。因此,10,000磅纱的价值,第一,包含有消费掉的生产资本P的价值。其中不变资本372镑,可变资本50镑,合计422镑,等于8440磅纱。这样,这种生产资本P的价值,等于生产资本构成诸要素的价值W。此等构成诸要素在G-W阶段中,是当作在贩卖者手中的商品,与资本家对立的。第二,那10,000磅纱的价值还包含有78镑(等于纱1560磅)的剩余价值。因此,10,000磅纱的价值表现W,乃等于W+ΔW(或W及其加额78镑之和),这种加额,因为与原价值W采取同一的商品形态,我们命它为w。所以,10,000磅纱的价值=500镑,=W+w=W′。使W(10,000磅纱的价值表现)变为W′的,不是它的500镑的绝对价值量,因为这种绝对价值量,和其他一切的W(某种别的商品量的价值表现),是由各该商品量中包含的劳动量决定。所以,使W变为W′的,宁可说是它的相对的价值量,即它和消费在生产上的资本P的价值相比较的价值量。这种价值,等于在其内保存着的价值,加由生产资本造出来的剩余价值。它的价值,较大于超过于这个资本价值,其超过部分,就是剩余价值w。10,000磅纱,为附加有这种剩余价值的已经增殖了的资本价值之担当者。而它所以具有这种担当者的资格,无非因为它是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生产物。W′表现一种价值关系,商品生产物价值与在生产上支出了的资本价值的关系;换言之,表示了它的价值是由资本价值与剩余价值合成的。10,000磅纱是商品资本W′,仅因为它是生产资本P的一个转化形态;并且因为在这种关系上,这种关系原来只是存在于个别资本的循环中,对资本家而言,它会用他的资本,生产纱出来。10,000磅纱当作价值担当者所以会成为商品资本,说起来,并不是一种外部的关系,而仅是内部的关系。纱这种商品所带上的资本的捺印,并不是存于它的价值的绝对量中,而是存于它的价值的相对量中,那就是,存于它的价值对它转化为商品以前的生产资本的价值之比例中。因此,如其这10,000磅纱,以500镑的价值出卖,这个流通行为,就其自体考察=W-G,不过是同一价值由商品形态化为货币形态的转化。但这种行为,若当作个别资本循环上一个特殊的阶段,便是商品所负担的资本价值422镑与剩余价值78镑之总和之实现,从而是W′-G′,即商品资本由其商品形态化为货币形态的转化[5]。

现在W′的机能,乃一切商品生产物共通的机能。那就是转化为货币,是被贩卖,是通过W-G流通阶段。在已经把价值增殖的资本,仍保留商品资本形态,而留在市场的限度内,生产过程是停止着的。那既没有价值创造者的作用,也没有生产物创造者的作用。随资本舍去商品形态采取货币形态的速度的不同,换言之,随售卖速度的不同,同一资本价值所担当的生产物创造者或价值创造者的任务,会发生种种差异,因而也会以种种不同的程度,把再生产的规模扩大或缩小。一定量资本的效用程度,照我们在第一卷讲过的,是由生产过程的各种能素决定,而这诸种能素在某种程度内,是与其自身的价值量相独立的。在这里,我们又知道,流通过程,曾为资本的效用程度,为资本的伸张或收缩,推动一些新的和资本价值量无关的能素。

商品量W′当作价值已经增殖的资本的担当者,必更进而以其全范围,通过W′-G′的变形。在这里,售卖品的分量,乃本质的决定条件。各别商品,这时不过表现为总量的不可缺的成分。500镑的价值,存在10,000磅纱里面。假若资本家只能售去7,440磅,获得372镑的价值,则他收回的,只是不变资本的价值,只是已经支出的生产手段的价值。如果他售去8440镑,他也只能收回全部资本的价值,为要实现若干剩余价值,他必须再多卖一些;设要实现全部剩余价值78镑(=纱1560磅),他势必要把10,000磅纱全部售掉。资本家在所获得的500镑货币中,仅获得了他所卖商品的等价。他在流通过程内部的交易,是单纯的W-G。如其他须支付劳动者64镑,而不是50镑,他的剩余价值就仅有64镑,而没有78镑,从而,劳动力榨取的程度,就不过100%,而非156%,但他的纱的价值仍旧不变,不过其构成部分间的比例有变化罢了。W-G这种流通行为,依然表示以500镑的价值,售卖10,000磅纱。

W′=W+w(=422镑+78镑)。W等于生产资本P的价值;这价值,又等于G-W行为(即诸生产要素的购买)上垫支的价值;依照上例,即422镑,假若商品量是依照价值售卖,则W=422镑,以1,560磅纱代表的剩余生产物的价值w=78镑。如其我们把表现为货币的w称为g,则W′-G′就=(W+w)-(G+g),而扩大形态上的G-W…p…W-G′循环,也表示为4.jpg

在第一阶段上,资本家是由严格的商品市场与劳动市场,获得其使用物品。在第三阶段上,他只是把商品投回在一个市场上,即严格的商品市场上。但是,他借着商品,由市场取得了较大于他最初投入市场的价值了,这个情形,不外是因为他投入市场的商品价值,较大于他最初由市场取出的价值。他投入市场的价值G,由市场取出等价W。他投入W+w,也由市场取出等价G+g。——就我们的例说,G等于8,440磅纱的价值。但他在市场投入了10,000磅纱,所以投回市场的价值,比他从市场取出的价值更大。而在他方面,他得以这种增大的价值投入市场,仅因为以次的事实;即,他在生产过程内,已由劳动力的榨取,生产了剩余价值(当作生产物的可除部分,便表示为剩余生产物)。商品量,就是依着这个过程,成为商品资本,成为已经把价值增殖的资本价值的担当者的。垫支资本价值与剩余价值的实现,通是依着W′-G′的行为。在W′-G′行为上,这两方面的实现,可以是商品总量分为数次售卖,可以是一次售卖;但这同一的流通行为W′-G′,会在以次的意味上,对于资本价值与剩余价值,发生差异。这就是,这种行为,对于资本价值和剩余价值,会在它们的流通上,表现相异的阶段,并会在它们在流通内部通过的变形序列中,表现相异的段落。剩余价值w,是最初形成于生产过程内部,它以商品形态出现于商品市场,也是最初一次;这就是它最初的流通形态。所以w-g的行为,是它的最初的流通行为,或它的最初的形态变化。这种形态变化,也须由反对的流通行为即相反的形态变化g-w来补充的[6]。

可是资本价值W在同一流通行为W-G′上实行的流通,却不是这样。这种流通行为,对资本价值而言,就是流通行为W-G。在此行为中,W=p,即等于原来垫支的货币G。资本价值以G的形态,即以货币资本的形态,开始它的最初的流通行为,并依W-G行为,复归于同一形态。换言之,资本价值通过了两个对立的流通阶段,即(1)G-W与(2)W-G,并重复回到可以重新开始同一循环过程的形态。剩余价值第一次的由商品形态到货币形态的转化,在资本价值方面看来,却是本来货币形态的复归,本来货币形态的再转化。

依着2.jpg行为,货币资本转换为等价的商品量A及Pm,此等商品,至是,已不复再以商品的资格售卖品的资格,发生机能。其价值,是以生产资本p的价值的资格,存在于购买者即资本家手中。在p的机能中即生产的消费中,此等商品,被转化为与生产手段实体相异的商品,即转化为纱,其价值不仅照样保存,并还增大了,由422镑,增加至500镑了。依着这种现实的形态变化,在G-W第一阶段上由市场取去的诸商品,就由那在实体上在价值上都不同于它自身的商品,代置了。此种商品,现在是以商品的资格发生机能,必须转化为货币,必须售卖的。所以,生产过程好像不过是资本价值的流通过程的中断,因为在这里,资本价值还只通过第一阶段G-W,直到W已经在实体上价值上有了变化以后,它才通过第二阶段即最终阶段W-G。但是,就资本价值自身考察起来,它不过在生产过程上,有了使用形态的变化。它原来是A和Pm形态上的422镑的价值,现在,却是价值422镑的8,440磅棉纱了。如果我们不考察剩余价值,而仅考察资本价值的流通过程的两个阶段,它就通过G-W与W-G的两个阶段,在那里,第二阶段的W,对于第一阶段的W,虽有不同的使用价值,其交换价值则一样。因此,G-W-G是要求在货币形态上垫支的价值,复归到它的货币形态,复转化为货币。这个流通形态,包含商品两次方向相反的换位,即先由货币转换为商品,再由商品转换为货币。

同一流通行为W-G′,对于在货币形态上垫支的资本价值,是第二的最后的形态变化,即复返到货币形态,但对于同时体现在商品资本中,由商品资本交换货币而实现的剩余价值,却是第一形态变化,即由商品形态转为货币形态W-G,最初的流通阶段。

因此,我们有两点要注意。第一,资本价值复转化为原来货币形态的最后转化,是商品资本的机能;第二,这种机能,包含着剩余价值由其原商品形态移向货币形态的最初转变。所以,在这场合,货币形态担当了两重任务。在一方面,它是原来在货币形态上垫支的价值的复归形态,那就是转归到过程开始时的价值形态。在另一方面,它是一个原来在商品形态上加人流通过程的价值的最初转化形态。假若构成商品资本的诸商品,是像我们所假定那样,依照价值售卖,则W+w会转化为等价的G+g。实现了的商品资本,这时乃以G+g(422镑+78镑=500镑)的形态,存在于资本家手中。至是,资本价值与剩余价值,都是在货币形态上,即在一般等价形态上存在了。

在过程的终末,资本价值再采取它加入过程当时的形态,故能以货币资本的资格,重新开始同一的过程。正因为这种过程的开始形态与终结形态,为货币资本的形态G,所以我们称这个循环过程为货币资本的循环。会在结局上发生变化的,不是垫支价值的形态,仅是垫支价值的量。

G+g是一定的货币额,依照我们的例,是500镑的货币额。但当作资本循环的结果,当作已经实现的商品资本,这一定的货币额,包含有资本价值与剩余价值。这两种价值,不复像体现在纱中那时候一样持有有机的关联,而是相并的存在着。它们的实现,使它们两者,各皆取得独立的货币形态。上述货币额之211/250,系代表422镑的资本价值;而其中39/250,则是代表78镑的剩余价值。商品资本实现所引起的资本价值与剩余价值的分离,不仅有我们下述的形式上的意义。并且,g究是全部,是一部,抑是全不加入到G里面去,换言之,前者是否再当作垫支资本的价值成分而发生机能,在资本的再生产过程上,也是重要的。g与G两者,也能通过完全相异的流通。

在G′上面,资本已经回复到它原来的形态G,即它的货币形态。不过,它是在这个形态上,在这个形态上,它是当作资本实现的。

第一,这里有了分量上的差异。资本G原为422镑,现在G′则为500镑。这个差异,表现在G…G′上,那是在分量上有别的循环的二极,它们的运动,只由虚线表示的。G′>G,G′—G=M即剩余价值。——不过,当作G…G′循环的结果,现在还存在的,只有G′。G′是形成过程终结所得的生产物,G′到这时是独立存在,而与促使它发生的运动分离。在这种运动完结时,G′便在它的位置上出现了。

但由G+g形成的G′(照前例,是由422镑垫支资本,加78镑的加额形成的500镑),同时又表现着一种质的关系。但这种质的关系,不过当作一定货币额的部分与部分间的比例,当作一种量的关系的存在。垫支的资本G,现在又回到其原来形态(422镑),当作已经实现的资本而存在了。它不仅保存自己,且还当作资本而实现自己。它也就是用这个资格,和g(78镑)相区别,这个,是当作它的儿子,当作它的果实,当作它所生出的增加部分,来和它发生关系的。就因为G是产生较多价值的一种价值,所以会当作资本来实现。G′是当作一种资本关系,存在着。G早已不复表现为单纯的货币,而显然立于货币资本的地位,表现为一个会把价值增殖的价值,它有自行增殖的特性。它会创造比它原有价值为大的价值,G所以是资本,就因为它和G′的其他部分(那是由G引起的以G为原因为基础的结果)的关系。因此,G′显示为一种表现资本关系的价值量了。这种价值量,是会区分为在机能上相异的诸部分的。

但这里所表现的,仅为结果,它并没有表示促使这个结果产生的媒介的过程。

价值的这诸部分,没有质的差别,除非把它们看作是相异诸物品的价值,看作是相异诸具体物的价值,看作是相异诸使用形态的价值,从而,看作是相异诸商品体的价值。不过像这样的差别,并不是由单纯的价值部分发生的。因为货币是一切商品的共通的等价形态,所以,商品间的一切差别,都会在货币上,归于消灭。500镑的货币额,是由相等的一镑一镑的要素所形成。因为,在这个货币额的单纯的存在上,500镑所由来的媒介过程是消灭了,相异诸资本部分在生产过程上所有的一切特殊的差异,都消灭了,一切的痕迹都消灭了。这里存在的差别,仅仅存在原本(即422镑垫支资本)与78镑剩余价值额的概念形态上。假定G′=110镑,其中100镑为原本G,10镑为剩余价值M。这110镑的两个构成部分,是绝对同质的,是概念上无区别的。无论那10镑是垫支原本100镑的1/10,还是这个原本以上的10镑超过额,它总归是10镑,是110镑总额的1/11。所以,这个原本与增殖额(资本与剩余价值),都可表现为总额的分数部分。照前例说,10/11形成原本或资本,1/11形成剩余额。所以,在过程终结,实现了的资本,在它的货币表现上所显示的,乃是资本关系的无概念的表现。

固然,这对于W′(=W+w)同样适用。但有这样一种区别,就W′(在其内,W与w是同质商品量的比例的价值部分)会指示出它的起源P(它就是P的直接生产物),但在G′(一个直接由流通生出的形态),则与P的直接关系,消灭了。

在G′表现G…G运动之结果的限度内,包含在G′中的原本与增殖额间的无概念的(begriffslose)区别,只要它不是当作已经把价值增殖的产业资本的货币表现,固定着,而是积极地再以货币资本的资格发生机能,就会归于消灭。货币资本的循环,决不能由G′(纵然G′现在是当作G来发生机能)开始,而只能由G开始;换言之,决不能以资本关系的表现开始,而必须以资本价值的垫支形态开始。当这500镑为图重新把价值增殖,而再度当作资本垫支的时候,它早已不成其为复归点,而是出发点了。这时所垫支的资本,不是422镑,而是500镑。其货币较前为多,其资本价值较前为大,但它那两成分间的关系却消灭了。好像原来就是用500镑的金额,不是用422镑,当作资本。

把自身表现为G′形态,并不是货币资本的能动的机能,那宁可说是W′的一种机能,那怕就在单纯的商品流通(1)W1-G(2)G-W2上面罢,G也仅在第二行为G-W2中,才具有能动的机能。它表现为G,那不过是第一行为的结果;依着这种行为,它才成为W1的转化形态。包含在G′里面的资本关系,即它所由构成的资本价值部分与价值增殖部分间的关系,要在G…G′无间断的反复中,G′自行分割为两个流通的限度内,方才具有机能上的意义。那两个流通之一是资本的流通,其他是剩余价值的流通。在这种场合,这两部分所成就的,不仅是量上相异的机能,且为质上相异的机能,或G异于g的机能。但就其自体观察,G…G′的形态,并不包含资本家的消费。而仅包含增殖与蓄积,如果后一种机能,自始就表现为不断重新垫支的货币资本之周期的增殖。

G′=G+g虽是资本的无概念的形态,同时却是已经实现的形态上的货币资本,是已经产出货币的货币,不过,这与货币资本在第一阶段上所担当的任务不同。在第一阶段,G是以货币的资格流通。G当作货币资本发生机能,仅因为它在货币状态下,始能尽货币的机能;仅因为它不能由其他方法,换得那些在商品形态上和它自己对立的P的要素,即A及Pm。它在这种流通行为上,本仅具有货币机能,但因这种行为是过程中的资本价值的第一阶段,故借着它所购买的诸商品A和Pm的特殊使用形态,它又具有货币资本的机能。反之,包含资本价值G和由此造出的剩余价值g的G′,却表现为价值增殖了的资本价值,为资本总循环过程的目的与结果,为那种总循环过程的机能。G′所以会在货币形态上,把这个结果表现为实现了的货币资本,那不是起因于它是资本的货币形态,是“货币”资本,反之,乃起因于它是货币“资本”,是货币形态上的资本;资本就是在这个形态上把过程开始,就是在货币形态上垫支的。前面讲过,资本之复转化为货币形态,是商品资本W′的一种机能,而非货币资本的机能,但若就G和G′的差别来说,g不过是W的增殖部分w的货币形态。G′所以=G+g,仅因为W′=W+w。这种差别,及资本价值对其所生产的剩余价值的关系,在它两者转化为G′以前,即已在W′内部,存在着,表现着了。G′是一个货币额,在这个货币额上,这两个价值部分好像是独立地对立着,从而可以使用在彼此独立的判然有别的机能之上。

G′不外是W′的实现的结果。G′与W′两者,是增殖了的资本价值的相异形态,其一是商品形态,其他是货币形态。二者具有这个共通点,那就是.它们都是价值增殖了的资本价值。双方都是实现了的资本,因为资本价值在这场合是与它所生产的果实即剩余价值一道存在的,虽然这种关系,只表现在一个货币额或一个商品价值的两部分间的比例这样一个无概念的形态中。但当作资本的表现,并就资本对它所造出的剩余价值的区别,当作已经增殖的价值,G′与W′是正好相同,并且也不过是在不同形态上,表现同一的事物。它们不是以一方为货币资本,一方为商品资本区别,而只是以一方为货币一方为商品来区别。现G′与W′表现那已经把价值增殖的价值,换言之,表现那当作资本用的资本的限度内,它们是只表现生产资本的机能的结果。资本价值只能在这个机能上,生产价值的。它们的共通点,是它们都是资本的存在方法——货币资本和商品资本。其一是货币形态上的资本,其他是商品形态上的资本。所以,区别两者的特异机能,不外就是货币机能与商品机能的区别。商品资本,是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直接产物,会指示它的资本主义的起源。从而,这种形态,比较货币资本,也更为合理,更不难理解。在货币资本中,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一切痕迹全归消灭了。就一般而论,商品一切的特殊的使用形态,都会在货币上消灭。G′要把它的奇怪形态脱除,仅能在以次的场合;即,当它自身显示为商品资本的场合,当它显示为生产过程直接的生产物,而非那种生产物的转化形态的场合,那就是,在货币材料本身的生产的场合,例如,在金的生产上,其公式将为4.jpg。在这场合,G′将显示为一种商品生产物。因为P这时所提供的金额,比较当初在G形态(即货币资本)上,为金的各种生产要素,而垫支的金额更大。在这场合,G…G′(G+g)这个表现的不合理之点,就消灭了。那个不合理之点,是:一定额货币的某一部分,表现为同额货币的其他部分的母体。

Ⅳ 总循环

我们讲过,在第一阶段2.jpg之后,流通过程即为P所中断,那在市场购得的商品A及Pm,就当作生产资本之物质的成分与价值的成分,而被消费。这种消费的结果,就是一种新商品W′,其物质与价值,都变化了。中断的流通过程G-W必须由W-G来补足。在物质方面和价值方面都和W不同的商品W′,便是这个第二的终结的流通阶段之担当者。所以流通的系列,开始显示为G-W1,其次显示为W′2-G′。在这第二阶段上,由于P的机能所引起的流通的中断,即由W诸要素(生产资本P的存在形态),生产出W′的生产过程,生出了一个和W1不同而有较大价值,和相异使用形态的W′2。反之,资本(第一卷第四章)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第一现象形态G-W-G(或分解为(1)G-W1(2)W1-G′),却指示同一商品的二度出现。即,同一商品,在第一阶段由货币转化成,在第二阶段再转化为较多额的货币。但其间虽有这种本质的区别,但在第一阶段货币转化为商品,在第二阶段商品转化为货币的事实,却是这两个流通共有的特质。所以在第一阶段支出的货币,会在第二阶段复归来。即,两者共通的特质,是在一方面货币复归到它的起点,在另一方面,复归的货币,超过先前垫支的货币。在这限度内,公式G-W…W-G′,好像是包含在一般的公式G-W-G′中。

由此,我们可以进而达出以次的结论:即,同时存在的相等的价值存在(Wertexistenzen),在G-W与W′-G′所代表的流通的两个形态变化中,是立于互相反对的地位,并互相代置。价值的变化,仅发生于P的形态变化中,仅发生于生产过程中。所以,与流通之单纯形式上的形态变化比较起来,这种生产过程,显示为资本之现实的形态变化。

现在让我们来考察总运动G-W…P…W′-G′或其更明晰的形态2.jpg。在这场合,资本表现为一个价值,它通过一系列相互关系相互限制的变化,一系列的形态变化,那就是通过那许多代表着总过程的阶段。在那些阶段中,有两个阶段是属于流通领域,有一个阶段是属于生产领域。在这每个阶段中,资本价值都有一种和它的特殊机能相适合的不同的形态。在这种运动内部,垫支的价值不单是保存,并还增大,把它的量增大了。最后,在终结的阶段,这种价值回复到总过程开始当时的形态。所以,这个总运动,是循环过程。

资本价值在它诸流通阶段内采取的两种形态,是货币资本形态与商品资本形态。它在生产阶段内采取的形态,是生产资本形态。而在总循环过程中,采取这各种形态,跟着又放弃这各种形态,以便成就各种特殊机能的资本,即是产业资本(industrielles Kapital)。这里所谓产业,包括一切在资本主义基础上经营的生产部门。

因此,货币资本,商品资本,生产资本,在这里,不是指独立的资本种类,也非指它们在各种独立分离的生产部门上的机能。在这里它所指示的,只是产业资本在这三者间依次采取的特殊的诸机能形态(Funktionsformen)。

资本的循环,在各相异阶段赓续不断的限度内,方得正常进行。假若资本暂时停在第一阶段G-W,货币资本就会硬结为货币贮藏的形态;假若资本停滞在生产阶段,则生产手段失其机能,劳动力也无人使用;假若资本停滞在最后阶段W′-G′,则滞销的商品,将滞积起来,遮断流通的流。

在另一方面,从事物的本性来说,资本的循环,包含一个条件:即,在循环各阶段上,资本会在一定时间内固定着。在每一阶段中,产业资本会被拘束在一定的形态中,或为货币资本,或为生产资本,或为商品资本。必须在已经实行和它当时形态相适应的机能以后,它方才会采取别个形态,俾能加入新的转变阶段。为要把这一点说明白,我们曾在我们的例中,假定,在生产阶段造出的商品量的资本价值,等于原来依货币形态垫支的价值总额;换言之,以货币形态垫支的全部资本价值,会由一阶段,移入其次的阶段。不变资本的一部分,例如机械那样的严格的劳动手段,常在同一生产过程的多少次数的反复中,不断重新地利用,因而它的价值,也仅断片地,转移到生产物上面。。至若这事实,究会依何种程度,变化资本的循环过程,那要到后面再考察。现在只作以次的说明就行。依照我们的例,422镑的生产资本价值,只包含工厂建筑物机械等等平均计算的磨损部分。换言之,它所包含的,只是这个价值部分,那会在10,600磅棉花转化为10,000磅纱当中,移转到一周60小时纺绩过程的生产物即纱上面的。从而,在372镑垫支的不变资本所转化成的生产手段中,劳动手段,建筑物,机械等等,很可认为是以每星期支付租金的办法,在市场上租进来的。但这种事实,并不会引起问题的何等变化。关于购进的并且在一定年数内消费掉而转移到纱上面的劳动手段的全部价值,我们只须把一周生产的10,000磅纱的数量与那一定年数内所包含的周数,相乘即得。所以很明白,在垫支货币资本能够用作生产资本P以前,它显然要首先转化为生产手段,即须已经通过第一阶段G-W。并且,照我们前例来说,又很明白,在生产过程中,体现在纱上面的422镑的资本价值总额,也要10,000磅纱已经完成之后,方能成为10,000磅纱的价值的一部分,方能加入W′-G′流通阶段。纱要已经纺绩成功,才能出卖。

在一般的公式上,P的生产物,被视为与生产资本诸要素相异的物质体,是一个和生产过程相离开的存在物,是一个和诸生产要素具有相异使用形态的对象物。生产过程的结果,常是采取物的形态;即使其中有一部分会当作生产要素再加入更新的生产过程,也是这样。例如,谷物虽然为了自己的生产,会当作种子使用;其最后的生产物,常是谷物;对那些连同谷种用在生产上的劳动力,器具,肥料一类要素,它常具有相异的形态。然也有些独立的产业部门,其生产过程的生产物,不是一种新的对象的生产物,不是一种商品。在此等产业部门中,于经济上重要的,只有交通产业(Kommunikationsindustrie),如以搭客载货为目的的严格的运输业,以及以传达书信电报为目的的通讯业皆是。

乍蒲洛夫(A. Tschuprow)[7]关于这点说:“制造业者会首先生产物品,然后寻求消费者”(他的已经在生产过程完成的生产物,会当作一种和那种过程分离的商品,加人流通过程)。“因此,生产与消费乃在空间与时间上,显示为判然各别的两种行为。在不造出何等新生产物,仅搭客运货的运输业上,这两种行为却是同时并行的。运输业的劳务(场所的变更),必得在生产出来的同一瞬间被消费。所以,铁道能够求得顾客的范围,充其量,只限路线两侧五十斐斯特(五十三基罗米突)之处。”

不论是搭客,还是载货,其结果那是场所变更,例如,把英国生产的纱,运往印度。

但运输业,这一种产业所售卖的,也就是这种场所变更(Ortsveranderung)。由此发生的效用,与运输过程,(即运输业的生产过程)不可分离地结合着。人与商品是藉着运输手段的移动而移动;这种移动,这种场所变动,就是运输手段所引起的生产过程;惟有在这种生产过程的持续中,运输的效用能被消费。这种效用,不是当作一种离开这种过程的使用物,存在的。别样的使用物,必须在生产之后,方能当作商品来发生机能,来流通,但它不是如此。不过这种效用的交换价值的决定,却是和任何其他商品的交换价值的决定相同,也是取决于所消费的诸生产要素(劳动力与生产手段)的价值,加运输业劳动者的剩余劳动所造成的剩余价值。它对于消费的关系,也和其他一切商品对于消费的关系相同。假如那是由个人消费,其价值将同时在消费中消灭。假若它是供生产的消费,因而成为那运输中的商品的一个生产阶段,其价值就会当作追加价值,移转到商品本身上去。就因此故,运输业的公式为5.jpg。因为在运输业上所购买的,所消费的,是生产过程本身,不是可以和这个过程分离的生产物。运输业上的这种形态,大体和贵金属生产所采取的形态相同;所不同的,不过是在这场合,G′是代表生产过程持续中产生出来的效用的转化形态,而在贵金属方面,G′是代表在生产过程内获得并由生产过程解放出的金或银的自然形态。

在产业资本的形态上,资本的机能不仅是占有剩余价值或占有剩余生产物,并且是生产剩余价值或剩余生产物。但也只有在产业资本这个资本存在方法上,是这样。所以,产业资本,须以生产取得资本主义性质为条件。其存在包含资本家与工资劳动者的阶级对立。这种资本越是支配社会生产,劳动过程的技术与社会组织会越是变革,社会之经济的历史的类型,也会越是变革。在产业资本出现以前,尚有其他各种资本,已经在过去的或正在衰落中的社会生产状态下出现。现在,这其他各种资本,不仅须从属于产业资本,不仅须随产业资本而改变其机能的结构,且须运行于产业资本的基础之上,而与那种基础共生死存亡。在独立经营部门上发生机能,而与产业资本相并存在的货币资本与商品资本,不过是产业资本在流通领域内时而采取时而放弃的诸相异机能形态的存在方法;那种存在方法,是由社会的分工而独立化和偏面发展的。

在一方面,G…G′的循环,与一般商品流通相交错。这种循环,发轫于一般商品流通,加入一般商品流通,而成为这种流通的一部分。在另一方面,对于个别的资本家,这种循环是他的资本价值的独立运动。这运动一部分发生于一般商品流通之内,一部分发生于一般商品流通之外,但时常保持着它的独立的性质。其所依据的理由,第一,发生于流通领域的两个阶段G-W与W′-G′,当作资本运动的阶段,具有机能上确定的性质;在G-W上面,W在物质方面是决定当作劳动力与生产手段;在W-G′上面,资本价值是连带剩余价值,得到实现。第二,是生产过程P,包含着生产的消费。第三是货币复归到它的起点,使G…G′运动,成为一种以自身为归宿的循环运动。

因此,在一方面,各个别资本,通过G-W,和W′-G′两阶段,而成为一般商品流通的一个作用要素。这要素,当作货币或商品,与这流通相连结,并由是在商品界的一般变形序列中,成为一个肢体。在另一方面,它并在一般流通内部,通过它的独立的循环。在这循环中,生产领域成为一个经过阶段;在这循环中,它也在同一形态上,复归到它的起点。这循环包含着生产过程上的现实的形态变化。在这转变中,它会在它本身的循环之内,变更它的价值量。它并不单是当作货币价值,而是当作增大了的发育了的货币价值复归的。

最后,让我们把G-W…P…W′-G′当作资本循环过程的特殊形态来考察。这种形态,是和我们后面待分析的别种形态,并存着的。下列诸点,可以显示它的特征。

(1)这种循环,显示为货币资本的循环。因为在货币形态上的产业资本,当作货币资本看的产业资本,形成它的总过程的出发点与回归点。这种循环公式本身,表现了以次的事实;即,在这里,货币不是当作货币支出的,而是垫支的,所以只是资本的货币形态,只是货币资本。并且,这个公式还进一步表现了,资本运动的决定目的,不是使用价值,而是交换价值。正因为这种价值的货币形态,是可以捉摸的独立的现象形态,所以起点与终点都由现实货币形成的G…G′流通形态,也最明白地,表现了资本主义生产的驱使的动机,即赚钱的动机。生产过程,仅表现为赚钱上的一种不可少的中介,表现为一种必要的恶害。一切采行资本主义生产方法的国度,都在周期为一种诈欺——即不经过生产过程而实行赚钱——所侵袭。

(2)在前述循环上,生产阶段即P的机能,表示为G-W…W′-G′两流通阶段的中断,而这两流通阶段,又仅表示为G-W-G′单纯流通上的媒介。在循环过程的形态上,生产过程在形式上表现上,都表现得和在资本主义生产方法里面那样,即表现为垫支价值的单纯的价值增殖手段。从而,致富表现为生产的自目的。

(3)因为诸阶段的系列是由G-W开始,所以流通的第二环节为W′-G′。换言之,起点为待把价值增殖的货币资本G,终点为价值已经增殖的货币资本G′即G+g。在这里,G是当作已经实现的资本,g是它的结果。此点使G的循环,与P与W′的两循环,由两方面发生区别:在一方面,G的循环的两极,皆为货币形态。货币是价值之独立的可捉摸的存在形态,是生产物在其独立价值形态上的价值,在这里,商品的使用价值的痕迹,都消灭了。在其他方面,P…P公式,并不一定转化为P…P′(P+p);并且在W′—W′形态上,不能在两极间看出价值的差异。——所以,G—G′公式的特征,从一方面说,就在这点:即资本价值是它的起点,已经把价值增殖的资本价值是它的终点,结局,资本价值的垫支显示为整个操作的手段,已经把价值增殖的资本价值则显示为整个操作的目的。从另一方面说,这种关系是在货币形态(独立的价值形态)上表现着,故货币资本是产生货币的货币。由价值而生出剩余价值的生产,不仅表现为这种过程的开头(alpha)与终结(Omega),且明显地,表现在光辉的货币形态内。

(4)G′即已经实现的货币资本,当作W′-G′(那是G-W补充的完结的形态)的结果,和第一循环开始当时的形态,是绝对相同的,所以,它能以增大了的(蓄积了的)货币资本的资格,或以等于G+g的G′的资格,再开始同一的循环。至少在这循环的重复上,g的流通会和G的流通相分离这个事实,是没有表现在G-G′形式中的。设只就其一次形态来考察,则货币资本的循环,仅仅表现为价值增殖过程与蓄积过程。公式所显示的消费,是生产的消费。惟有这种消费,包含在个别资本的上述循环中。但G-A就是劳动者方面的A-G或W-G,所以就是促成劳动者个人消费的流通A-G-W(此处W指生活资料)的第一阶段。第二阶段G-W不再加入个别资本的循环内,但那是由个别资本的循环所导出,并且以个别资本的循环为前提。因为劳动者要不绝在市场上,充作资本家榨取的材料,他最先就须得生存,须得依个人的消费,维持自身的生存。不过,这种消费,在这里,仅是资本能对劳动力实行生产的消费之先决条件。所以,在这里,我们考察它,仅因为劳动者须依他个人的消费,来保存并再生产他的劳动力。实则,加入资本循环的严格的商品Pm,才是生产的消费之营养料。A-G行为,只促成劳动者的个别消费,促使生活资料转化成他的肉和血。当然,资本家要成就他的资本家的机能,他也须得生存,须得生活与消费。为了这种目的,他实际也是像劳动者一样消费。所以,在流通过程的这种形态上,不必再假定别的什么。并且,这一点也没有在公式上面表示出来;因为上面所说的公式,是由G′这样一个结果完结的,这个G′马上可以当作增大了的货币资本,再发生机能的。

在W′-G′公式上,直接包含W′的售卖。但一方面的W′-G′即售卖,即是另一方面的G-W即购买。在最后的分析上,商品的购买,单是以它的使用价值为目的。所购商品依其不同的性质,有的可充生产的消费,有的可充个人的消费,但把中间的售卖暂置不论,结局都不外加入消费的过程。但这种消费,并不加入以W′为生产物的个别资本的循环内。这种生产物也会当作待卖的商品,而由流通内部排出。这个W′显然注定要给他人消费的。就因此故,我们且注意若干重商主义(这个主义系以G-W…P…W′-G′公式为基础)代辩者的以次的哓舌教言罢!他们主张:个个资本家,必须仅以劳动者的资格消费;资本家国家,必须把他们的商品的消费,乃至一切消费过程,委于比较愚钝的国家,他们则竭其毕生之力,专门从事于生产的消费。这些教言,在形式上,在内容上,都往往使我们想起教会神父们类似的禁欲的诫条。

*    *    *

因此,资本的循环过程,为流通与生产的合一,包含有二者在内。在G-W与W′-G′两阶段为流通过程的限度内,资本的流通,为一般的商品流通的部分。但当它们在资本循环(那不仅包含流通领域,且包含生产领域)内,当作机能上确定的阶段和段落的限度内,资本就在一般的商品流通内部,实行它自己的循环。一般的商品流通,在第一阶段上,是使资本具有一种姿态,能够实行生产资本的机能;在第二阶段上,是消除那种使资本循环不能更新的商品形态[8],同时,并使资本自己的循环,能与它所造出的剩余价值的流通分离。

由是,货币资本的循环,就是产业资本循环之最片面的,从而,最明确的最有特征的现象形态了。产业资本的目标与驱使动机——即价值的增殖,即货币的获取与蓄积——就由此毫无隐饰地呈露了(为贵卖而买)。第一阶段G-W,还表明生产资本诸成分怎样从市场上出来,并且表明了资本主义生产方法要以流通,以商业为条件性。货币资本的循环,不仅是商品生产。这种循环自身,唯有仰赖商品流通始得成立,并以商品流通为其基础。这一点,只要看到,那属于流通的形态G,代表垫支资本价值之最初的纯粹的形态,就可了然。但在流通其他两种循环形态上面,就不是这样了。

在这限度内,货币资本的循环,仍常为产业资本的一般的表现。因为这种循环,常含有垫支价值增殖的意味。在P…P公式上,资本的货币表现,仅表现为诸生产要素的价格,表现为用计算货币表示的价值,并以这种形态,记入帐簿内。

只要新出现的资本,开始是以货币形态垫支,然后回复到同一形态,(不论那是由一营业部门移向其他营业部门,还就是由该营业部门收回的)该产业资本循环的特殊形态,都是G…G′。这种形态,包含那原来以货币形态垫支的剩余价值的资本机能。当剩余价值是在其生产来源以外的营业部门实行资本机能时,这种形态就会最适当地,表现出来的。G…G′可以是一个资本最初的循环;可以是它最终的循环,也可以看作是社会总资本的形态。它是新投下的资本的形态,不管这新投下的资本,是新在货币形态上蓄积的资本,还是因为要由一营业部门移向他营业部门才完全转化为货币的旧资本。

资本的一部分,即可变资本,是产生剩余价值的。资本这一个部分的循环,就常常是由货币资本——那是一切循环都包含着的形态——实行的。工资垫支的正常形态,即是用货币支付。因为劳动者的生活是从手到口的,所以这种过程,必须在短的时间距离内不绝更新。由是,就劳动者方面说,资本家,必须不断是货币资本家,他的资本,必须以货币资本的资格出现。并且,在这场合,不能像在生产手段的购买,或所产商品的售卖上面那样,实行直接的或间接的抵帐办法。(在上述两个场合,货币资本的大部分,事实上是以商品的形态存在,货币仅以计算货币的形态存在,最后,仅在差额计算上使用现金。)在另一方面,由可变资本产出的剩余价值的一部分,会由资本家费在他私人的消费上。这是属于零卖商业范围内的。并且,这一部分剩余价值无论经过怎样的曲折,最后常是以现金支出,即在货币形态上支出。至若这一部分的剩余价值究有多少,那与问题的本身无关。可变资本往往会重新表现为投在工资上面的货币资本(G-A),g则当作剩余价值,为资本家满足私人的欲望而支出的。所以,当作垫支的可变资本价值的G和当作它的增殖额的g,都必然要在货币形态上保存,俾能在货币形态上支出。

公式G-W…P…W′-G′及其结果G′=G+g,在它们的形态内,包含一种欺瞒,带着一种欺瞒的性质;这种性质,乃起因于:垫支的价值和增殖了的价值,都存在它的等价形态上即货币形态上。上面这个公式的着重点,不在价值的增殖上面,而在于这个过程的货币形态;因为在流通中结局能在货币形态上取出的价值,会较大于它原来投下的价值。那就是,它的着重点,是在那属于资本家的金银量的增加。所谓货币主义(Monetärsystem),不过是这个无概念的公式G-W-G′的表现。G-W-G′不过是专门发生在流通内部的一种运动罢了。从而,这两种行为(1)G-W(2)W-G′,也只能说明W在第二阶级是在价值以上出卖,由是,从流通中取去的货币,也较在购买时投在流通内的货币为多。反之,G-W…P…W′-G′,当作流通的唯一形态,就是更高度发展的重商主义(Merkantilsystem)的基础,因为在这个公式内,不但商品流通,商品生产也表现为必要的要素。

G-W…P…W′-G′形式,只要固定下来,不当作流动的不断更新的形态,换言之,只要它不被视为是循环诸形态的一个形态,而被视为是循环的唯一形态,它的幻惑的性质,以及和它相应的幻惑的意义,就会发生。但它本身就指示着其他诸形态。

第一,这种总循环,是以生产过程的资本主义的性质为前提,并且以这个生产过程及由这个生产过程规定的特殊社会状态为基础。G-W=2.jpg,但G-A假定工资劳动者,并假定生产手段为生产资本的一部分,并假定劳动过程与价值增殖过程,即生产过程,已经是资本的机能。

第二,假若G…G′反复着,那货币形态的复归,就和第一阶段上的货币形态同样会立即消灭的。G-W消失而让位于P。不断在货币形态上的再垫支,与不断在货币形态上的复归,在一般的循环上,都不过显示为循环中的立即消灭的阶段。

第三,反覆的公式,采取下面的形态:

6.jpg

在循环第二度复演时,在G的第二次循环完成以前,P…W′-G′. G-W…P的循环已经出现了;并且,每次进一步的循环都可看为是采取P…W′-W…P的形态,所以第一循环的第一阶段G-W,不过是生产资本的不绝反覆的循环之立即消灭的准备。最初以货币资本形态投下的产业资本,实际就是这样的。

在其他方面,在P的第二循环完成以前,第一循环,即表现在W′-G′. G…W…P…W′(或简式W′…W′)公式上的商品资本的循环,已经通过了。因此,第一形态,已经包含其他二形态;在货币形态不单是价值表现,并且是等价形态上即货币形态上的价值表现的限度内,货币形态是会消失的。

最后,如其我们考察的是第一次通过G-W…P…W′-G′的新资本,G-W就是准备的阶段,就是这个资本所通过的最初的生产过程的准备。所以这个G-W阶段,不是前提,宁可说是由生产过程设定的,限定的。不过,这种事实,只适用于个别资本。不论何时,只要我们假定资本主义生产方法存在,并假定依那种生产方法规定的社会状况存在时,产业资本循环的一般形态,总是货币资本的循环。因此,资本主义生产过程是当作一个先决条件而被假定的。虽然就新投下的在货币资本最初循环内的产业资本说不是这样,但除此之外,我们就尽可以这样说的。这种生产过程的不断的存在,假定P…P循环的不断的更新;那怕在第一阶段2.jpg,也显出这种基本条件。因为那在一方面既假定工资劳动阶级的存在,而在另一方面,生产手段购买者所见的G-W,即是生产手段售卖者所见的W′-G′。所以,W′的存在,已经假定商品资本的存在,假定商品是资本主义生产的结果,并以生产资本的机能为前提。

* * *

[1]以下采自第二稿。

[2]采自1878年7月2日着手的第Ⅶ原稿。

[3]以上采自第Ⅶ稿。以下采自第Ⅵ稿。

[4]译者注:原版为W-G,据马恩研究院版改正。但马恩研究院版最后阶段W′-G′也误印为W-G。

[5]以上采自第Ⅵ稿,以下采自第V稿。

[6]无论我们怎样分离资本价值与剩余价值,终归是这样的,10,000磅纱含有1,560磅纱(=78镑)的剩余价值,一磅纱(=1先令),同样含有2. 496盎司(=1.872便士)的剩余价值。

[7]乍蒲洛夫著:《铁道经济》,1875年莫斯科版第69页70页。

[8]译者注:据马恩研究院版改正。原版误为“商品机能”。

第二章 生产资本的循环

生产资本的循环,具有P…W′-G′-W…P这个总公式。这公式指示生产资本之周期的更新的机能,换言之,指示与价值增殖过程有关的再生产或当作再生产过程看的生产过程。那不但指生产,并且指剩余价值的周期的再生产。那是产业资本在生产形态上的机能,但这种机能,不是一次的,而是周期反覆着的,所以终点会成为再开始的点。W′可以有一部分,直接以生产手段的资格,再加入商品所由产出的同一劳动过程中(产业资本的投资部门,就有时有这种情形)。但由此,不过商品价值转化为现实货币或货币记号的转化被省去了,不过商品仅能由计算货币取得独立的表现罢了。这个价值部分,将不加入流通内部。那就是,不加人流通过程的价值,会加入生产过程。被资本家当作剩余生产物而在自然形态上消费掉的W′的一部分,也是这样。但对于资本主义的生产,这是没有多大关系的。至多,那不过在农业方面,值得注意。

在这形态上,有两件显而易见的事实。

第一,在第一形态G…G′上面,P的机能即生产过程,会把货币资本的流通阻断,而只在G-W和W′-G′两阶段间,当作一个媒介;在这场合,产业资本的总流通过程,产业资本在流通领域的总运动,不过是诸生产资本间的一个中断,从而是诸生产资本间的媒介,这种生产资本,当作最初的极端,是把循环开始,当作最后的极端,是在相同的形态,从而在循环再开始形态上,把循环结束。真正的流通,仅显示为周期更新的并由这种更新而继续不断的再生产之媒介。

第二,总流通所取的形态,与流通在货币资本循环上所采取的形态相反。把价值的决定抛开不讲,则在货币资本的循环上,它的形态是G-W-G(G-W. W-G);同样把价值的决定抛开不讲,在生产资本的场合,便是W-G-W(W-G. G-W)。这就是单纯商品流通的形态。

Ⅰ 单纯再生产

首先让我们考察W′-G′-W过程。这过程是在P…P二极之间,进行于流通领域之内的。

这种流通的起点,为商品资本W′=W+w=P+w。商品资本的机能W′-G′(这种机能,是把那包含在W′中,现在当作商品W的成分存在着的资本价值P实现,并把那包含在W′中,现在当作同一商品量的成分存在着,并具有w价值的剩余价值实现),已经在循环的第一形态内考察过了。但在那里,上述的机能,是形成中断了的流通之第二阶段,和全循环之终结阶段。在这里,它形成循环的第二阶段,和流通的第一阶段。第一循环,以G′而终;并且因为G′与原来的G同样得以货币资本的资格,重新开始第二循环,所以包含在G′中的G与g(剩余价值)究竟是一同继续进行,抑是各别进行,那暂时没有研究的必要。要到我们进一步论究第一循环的更新那时候,这种研究方才是必要的。但若我们是考察生产资本的循环,这个问题却是必须确定的。因为生产资本第一循环的决定,就依存于这一点,并且因为在生产资本上的场合,W′-G′是显示为必须由G-W补充的第一流通阶段。上述的公式,究是代表单纯再生产,还是代表规模扩大的再生产,那要看这种决定来定的。循环的性质,会随这种决定而变更。

现在,让我们先就生产资本的单纯再生产来考察。一切情形,皆照第一章所假定,并假定商品是依照价值买卖的。在这诸假定下,全部剩余价值,都是供资本家个人的消费的。当商品资本W′转化为货币时,代表资本价值的那一部分货币,会继续流入产业资本的循环内部;别一部分,即已经镀金的剩余价值,则加入一般的商品流通中。这种流通,虽然也是从资本家出发的货币流通,但却是发生在他个人的资本的流通之外。

依照我们的例假定有10,000磅纱的商品资本W′,价值500镑。其中,422镑代表生产资本的价值,它当作8,440磅纱的货币形态,继续那以开始的资本流通。而当作1,560磅纱的货币形态的78镑,即剩余价值,即商品生产物的剩余部分,则脱出这种流通,而在一般商品流通之内,踏上一个分离的轨道。

777.jpg

g-w所表示的,是一系列以货币为媒介的购买。资本家或把这个货币用在真正的商品上,或把它用在他自己尊体或家族所需要的劳务上。这一列购买,是零碎地在不同的期间内实行的。所以,这种货币,为要供逐渐的消费的支出,会采取货币库存(Geldvorrat)或货币贮藏的形态。因为流通中断中的货币,就有贮藏的形态的。这种货币充作流通手段——那同样包含暂时的货币贮藏的形态——的机能,并不加入货币形态G上的资本的流通。因为这种货币,不是垫支的,而是支出的。

我们曾假定:垫支的总资本,不断会把全部由一阶段,移向其他阶段。在这里,我们也假定:由P生产的商品生产物,代表生产资本P的总价值422镑,加在生产过程内造出的剩余价值78镑。依照我们的例(在这个例上面,我们是把那可以个别分离的商品生产物作研究对象的),剩余价值是在1,560磅纱的形态上存在;设以一磅纱为计算基础,则是采取2,496盎斯纱的形态。但是,如其商品生产物是值500镑的一架机械,而其价值构成,与纱相同,这架机械的价值的一部分,即78镑,也是剩余价值,但这78镑,不得存在于总机械以外。要由这架机械分出价值与剩余价值,不把机械本身破碎,不把它的使用价值乃至交换价值破坏,是绝无可能的。就因此故,价值的两部分,就只能在观念上,由商品体的成分来代表,而不能表现为商品W′的独立的要素,决不能像纱一样的。在纱的场合,每一磅纱,都是10,000磅纱里面的可分离的独立的要素。在机械的场合,代表商品资本的总商品,必须在g能加入特殊的流通之前,已经全部卖出。反之,当资本家已经卖去8,440磅纱的时候,其余1,560磅纱的售卖,将以w(1,560磅纱)-g(78镑)-w(消费品)的形态,代表一个完全分离的剩余价值的流通。但10,000磅纱生产物中的个个部分的价值要素,可以表现在生产物的部分上,像表现在总生产物上一样。10,000磅纱全部,得区分为不变资本价值(c)纱7,440磅,价值37镑,可变资本价值(V),纱1,000磅,价值50镑,和剩余价值m,纱1,560磅,价值78镑。同样,每一磅纱,也得区分为c纱11. 904盎斯,价值8.928便士,V纱1.600盎斯价值1.200便士和m纱2.496盎斯,价值1.872便士。此外,资本家还可分次售卖其20,000磅纱的各部分,并分次消费那包含在这各部分中的剩余价值要素,而分次实现+v的总额。不过,这种过程,结局同样要假定,10,000磅纱全部出卖,从而,由8,440磅纱的出卖,代置c+v的价值。(第一卷第七章第2节)。

不论如何,包含在W′中的资本价值与剩余价值,都是由W-G′的运动而取得可以分离的存在,那就是当作各别的货币额存在。在上述二场合,G与g实际都为价值的转化形态,此等价值,原来只是当作商品的价格,在W′中,有观念的表现。

w-g-w公式,代表单纯的商品的流通。这种公式的第一阶段w-g,是包含在商品资本的流通W′-G′中,那就是包含在资本的循环中。同时,这第一阶段的补足阶段g-w[1],却在这种循环之外,是一般商品流通中一个和这种循环相分离的过程。W与w的流通,即资本价值与剩余价值的流通,在W′转化为G′以后,就相互分立了。于是,发生以次诸结论。

第一,因为商品资本由W′-G′或W′-(G+g)过程而实现,所以在W′-G′过程内尚相互结合而体现于同一商品量中的资本价值与剩余价值的运动,就可以分离了;因为在此以后,它们两者当作货币额,是有互相独立的形态。

第二,在这种分离发生以后,g会当作资本家的所得而支出,G却在由循环决定的轨道上,当作资本价值之机能的形态继续下去。而与其继起行为G-W与g-w相关联的W′-G′行为,也可以当作两种相异的流通,即W-G-W和w-g-w来代表;从一般的形态来考察,这两种流通,都是属于普通商品流通的系列。

以不能分解的有连续性的商品体而论,诸价值部分仍会在习惯上,予以观念的分离。试以伦敦的建筑业为例。这种营业,大体是凭信用经营的。建筑承揽者,会在房屋建筑进行的诸相异阶段上,领收垫支金。这些建筑阶段,没有一个可以代表房屋全体;而仅能在一个将要完成的建筑物内,代表一个实际存在的部分。不过,这各阶段的现实性,虽都不过在观念上代表全房屋的一个部分,但当作领收追加垫支额的担保,却是够实在的。(关于这点,可参照第十二章。)

第三,假若在W及G形态上尚相互结合的资本价值与剩余价值的运动,仅仅部分地分离(那就是剩余价值一部分不当作所得来支出),或全不分离,则资本价值的循环尚未完成以前,它本身必定在那种循环内部,发生一种变化。依照我们的例,生产资本的价值,等于422镑。设这种资本继续以480镑或500镑,通过G-W,它就会第作一个超过原价值58镑或78镑的价值,通过循环的次一阶段。这种变化,同时会伴以资本价值构成的变化,也是可能的。

W′-G′是流通的第二阶段和第一循环(G…G′)的最后阶段。它在我们现在所说明的循环上,是第二阶段,在商品流通上是第一阶段。在以流通为问题的限度内,这种阶段,必须由G-W′补足。但W′-G不仅通过了价值增殖的过程(在这场合,是当一阶段,即P的机能),且已实现它的结果,即商品生产物W′。因此,资本的价值增殖过程,和已经增殖的资本价值所依以表现的商品生产物的实现,都是由W′-G′完成的。

以上的说明,是以单纯再生产为前提,假定g-w和G-W完全分离。就一般的形态而论,w-g-w与W-G-W两流通,都属于商品流通,没有显示出两极间的价值差异。所以,很容易像庸俗经济学那样,把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看为是单纯的商品生产,好像这种生产,纯然是为某种消费的使用价值。依照庸俗经济学的错误的说明,资本家从事这种商品生产,其目的仅在获得或换取有别种使用价值的商品。

W′自始就显示为商品资本。全过程的目的,即致富(价值增殖),并不排斥以次的事实;即,资本家的消费,会随剩余价值(从而,随他的资本)增殖而增大。反之,它还会促进资本家的日益增大的消费。

实在说来,在资本家的所得的流通上,生产出来的商品w,或在观念上在商品生产物W′中相当于w的部分,只是首先转化为货币,更由货币转化为个人消费所需的其他一列商品。不过,在这点上,我们不要忽略了这件平常事体。即这个商品价值,是没有花费资本家什么的,它是剩余劳动的体现,它本来是当作商品资本W′的一个部分而登场。由其存在而论,这w已与过程中的资本价值的循环相联系。并且,假如这种循环停顿,或受到何等搅扰,那就不但w的消费会蒙受限制,或全归停止,而与w相交换的一列商品的销路,也会发生问题。又若W′-G′发生阻碍,或W′仅一部分卖出,情形也是这样的。

我们讲过,代表资本家所得的流通的w-g-w,只有在w为W′的价值部分的限度内,(W′为商品资本这个机能形态上的资本),加入资本的流通。但只要它在g-w中通过了,换言之,只要它通过了w-g-w全形态,它就不会加入资本家垫支的资本的运动中,虽然它是由这种资本出来的。w-g-w流通与资本运动,在资本的存在以资本家的存在为前提的限度内,方才发生联系;而资本家的存在,又以剩余价值由资本家消费这件事为条件。

在一般的流通内部,W′(例如纱)仅当作一种商品。但若当作资本流通上的要素,它所成就的,就是商品资本的机能。商品资本的姿态,乃是资本价值交替采取和舍弃的形态。纱出卖于商人以后,它就脱出它所由生产的资本的循环过程。不过,它仍会以商品的资格,不绝移到一般流通的循环中的。一个商品量,纵令不复为纺绩家资本的独立循环的要素,它的流通仍会继续进行。所以,资本家投在流通中的商品量之现实的最后形态变化W-G,那就是商品结局归于消费的事实,就可以在空间上时间上,和该商品量当作商品资本发生机能的形态变化,相分离了。已在资本流通上完成的形态变化,仍在一般流通的领域中,等待完成。

这当中的问题,并不因纱再加入别一个产业资本循环,而有所改变。一般的流通,包括社会资本各独立部分循环的错综,即个个资本的总体,但也包括那些不当作资本投入市场而仅充个人消费的价值的流通。

资本的循环,或为一般流通的部分,或为一个独立循环的环节。这两种意味上的资本循环间的关系,在我们考察G′或G+g的流通时,可以进一步得到理解。当作货币资本的G会继续资本的循环。而在g-w行为上当作所得支出的g,则加入一般流通,从资本的循环逃出。由是,只有那当作追加货币资本而发生机能的部分,会加入资本的循环。在w-g-w流通上,货币只有铸币的机能,而这种流通的目的,便是资本家个人的消费。把不加入资本流通的循环,把仅当作所得,供人消费的那部分价值生产物的流通,视为是资本之特征的循环,正好表示庸俗经济学的庸俗。

在第二阶段G-W上,资本价值G(等于P,在这场合,为开始产业资本循环的生产资本的价值,)与剩余价值分离,它重复出现时,它的价值量,和货币资本循环第一阶段G-W上的价值量,正好相同。尽管位置不同了,货币资本(商品资本就是转化为货币资本的)的机能却还是这样:那就是转化为Pm与A,即转化为生产手段与劳动力。

在w-g这个过程进行当时,资本价值在商品资本的机能W′-G′内会通过W-G阶段,并出现在2.jpg这个补充阶段上。所以它的总循环,为8.jpg

第一,在第一形态(G…G′循环)上,货币资本G显示为资本价值垫支的本来形态,但在这里,它自始就显示为商品资本通过流通第一阶段W′-G′所转化的货币额的一部分,自始就显示为商品生产物售卖所促成的生产资本P到货币形态的转化。在这里,货币资本自始就非当作原来的也非当作终局的资本价值形态。因为补充W-G阶段的G-W阶段,必须再舍弃货币形态,才能完成。因此,同时又为G-A的G-W部分,现在不复显示为货币在劳动力购买上的单纯的垫支,却宁说是这样一种垫支,那值50镑并在劳动力创出的商品价值中占一部分的纱1,000磅,就是在这种垫支上,以货币形态,垫支给劳动者的。这里垫支于劳动者的货币,仅是劳动者自己生产的商品价值的一部分转化成的等价形态。就因此故,G-W的行为,在就是G-A的限度内,决不仅是以一种使用价值形态上的商品,代置一种货币形态的商品,它同时还包括有别的与一般商品流通相独立的诸要素。

G′为W′的转化形态。W′本身是P在生产过程上过去所尽机能的生产物。因此,总货币额G′,乃过去劳动之货币表现。依照我们的例,值500镑的纱10,000磅,乃纺绩过程的生产物。在这10,000磅纱中,有7,440磅代表垫支的不变资本c(值372镑),1,000磅纱代表垫支的可变资本v(值50镑),有1,560磅代表剩余价值m(值78镑)。假若在G′上面,仅只422镑原资本重新垫支,则在其他一切情形不变的限度内,劳动者次周在G-A上所领受的,仅是他在本周生产的10,000磅纱的一部分(纱1,000镑的货币价值)。货币,当作W-G的结果来看,常是过去劳动之表现。假若G-W那种补充行为在商品市场上发生,并且G是用来交换那些存在市场上的商品,那种补充行为也是过去劳动再由货币形态到商品形态的转化。不过,从时间上说,G-W与W-G自有区别。固然,这两种行为,例外地,也可发生于同一时期。例如,实行G-W行为的资本家,和视这种行为为W-G的其他资本家,会在同时,相互装运商品。这样,G的用途,将仅在平衡差额。但W-G的实行与G-W的实行,可以在时间上发生很显著或不很显著的差别。当作W-G的结果的G,虽然是代表过去劳动,但如就G-W的行为来说,G也可代表那些尚未上市而到将来才上市的商品的转化形态。因为G-W的交易,要在W重新生产出来之后,才必须进行的。G也可代表那些与W(以G为货币表现的W)同时产生的商品。例如,在G-W的交易(生产手段的购买)上,石炭得在它从地中采掘以前,购买。在g不当作所得而支出而用在货币蓄积的场合,它也可代表下年度方才生产出来的棉花。在资本家的所得的支出g-w上,也是这样。50镑的工资A,也是这样。这个货币,不仅是劳动者过去劳动的货币形态,同时还是现方实现或将来才会实现的劳动的一种凭票。劳动者可以用他这宗货币,购买到下周方能制好的上衣。至若那些一生产出来马上就为要避免腐烂而立即消费掉的大多数必需生活资料,尤其是这样。因此,劳动者虽是领受货币,而由这种货币受得工资的给付,但他在这种货币上受得的,却是他自己或别个劳动者的未来劳动的转化形态。资本家以劳动者过去劳动的一部分,当作劳动者对于他自己的未来劳动的凭票,给予劳动者。劳动者的过去劳动,是用劳动者当时或将来的劳动(那形成尚未存在的库存品)支付的。在这里库存品形成(Vorratbildung)的观念,是全归消灭了。

第二,在8.jpg流通上,同一货币更换了两次位置。资本家首先以卖者的资格,受得货币,更以买者的资格,投出货币。商品化为货币形态的转化。其功用仅在使它由货币形态再转化为商品形态。因此,资本的货币形态,或它当作货币资本的存在,在这种运动上,不过是一个立即会消灭的阶段;或者说,在这种运动进行的限度内,货币资本在当作购买手段时,仅显示为流通手段。但当资本家们相互购买并只要清算他们的支付差额时,货币资本还只表现为严格的支付手段。

第三,货币资本不论是单单当作流通手段,还是当作支付手段,其机能终不外是以A及Pm代置W,换言之,即以诸生产要素,代换生产资本的结果即商品生产物棉纱(把当作所得使用的剩余价值除去)。这就是说,货币资本的机能,不外是把商品形态上的资本价值,再转化为构成这种商品的诸要素。而在结局上,则是借着这种货币资本机能的媒介,使商品资本再转化为生产资本。

为了使循环可以照常进行,W′必须按照它的价值,完全卖掉。加之,W-G-W行为,不仅包含一个商品由别一个商品代换的事实,且包含同一价值比例上的代换,这就是我们在这里的假定,但揆诸实际,生产手段的价值,究有种种变动。因为劳动生产力的不断变动,乃资本主义生产的特征:单依据这种事实已可知价值比例的不断变化,是资本主义生产最常见的事象了。但关于诸生产因素价值上的这种变动,我们要留待后面讨论,在这里,只要把这种事实指明就行了。诸生产要素转化为商品生产物,即P转化为W′,系发生于生产的领域;而W′再转化为P,则是发生于流通领域。这种再转化,虽是以单纯的商品形态变化为媒介,但其内容,却是再生产过程全体的一个阶段。当作资本的流通形态的W-G-W,包含一种机能上确定的物质代谢作用。W-G-W过程假定,W与商品量W′的诸生产要素相等,并假定这诸要素相互维持本来的价值比例。这就是假定:商品不但依照它们的价值购买,而且在它的循环中,不发生何等的价值变化。不然的话,这个过程是无法照常进行的。

在G…G′行为上。G是资本价值的本来形态。它为了将再被采取而被舍掉。然在P…W′-G′-W…P上的G,却是在过程内部采取的形态,它会在过程尚未终了的当中,再被舍弃掉的。在这过程上,货币形态不过表现为资本价值之转瞬即灭的独立的形态。W′形态上的资本,虽渴望采取这种形态,但资本一经蛹化为货币形态,它又同样渴望舍弃G′这个形态,俾再转化为生产资本的形态。资本在采取货币形态的限度内,它不会以资本的资格发生机能,从而,不会增殖价值。它是休闲着的。G在这种场合,是当作流通手段,不过是曾作资本的流通手段。资本价值的货币形态,在资本价值循环的第一形态(即货币资本的循环)下,具有独立的外观,但这外观,在这第二形态下,会消灭的。因此,这第二形态,就是第一形态的批判,并把第一形态化为一个特殊的形态。如其第二形态变化G-W,遭遇何等障碍——例如碰着市场上没有何等生产手段——那资本的循环,即再生产过程之流,就会中断,像资本被拘束在商品资本形态下面一样。其间的区别在:资本在货币形态上,要比较在通过的商品形态上,能保持得更长久一点。第一,资本在货币形态上总有货币资本的机能;但若它长久保持它的商品资本的机能,它的商品资格,甚至它的使用价值资格,都会取消。其次,资本在货币形态上,能够放弃本来的生产资本形态,而采取别一种生产资本的形态,但在W′形态当中。它一般是不能采取其他何等形态的。

从形态上说,W′-G′-W仅对W′而言,包含有流通的行为。这流通行为,就是W′再生产上的各阶段。然要完成W′-G′-W,必须有实际的再生产,使W转化为W′。不过,这种再生产,是以那一些进行于这个个别资本W′再生产过程外部的再生产过程为条件的。

在第一形态上,2.jpg仅准备由货币资本移向生产资本的第一转化,在第二形态上,它却是准备由商品资本移向生产资本的再转化;这就是,在产业资本投资保持不变的限度内,准备商品资本再转化为它所从出的源泉即同一的诸生产要素。所以,2.jpg过程,在第二形态上,如同在第一形态上一样,表现为生产过程的准备阶段;不过,在第二形态上,它同时又显示为生产过程的复归,为生产过程的更新,换言之,显示为再生产过程的前驱,从而,显示为价值增殖过程的反复。

这里须得注意,G-A不仅为单纯的商品交换,且为助成剩余价值生产的商品A的购买。G-Pm的手续,则是成就这种目的在物质方面不可少的。

2.jpg完成时,G即再转化为生产资本P。由是循环重新开始。

P…W′-G′-W…P的明细形态如次:

9999.jpg

货币资本的生产资本化,就是为商品生产的目的购买商品。必须是生产的消费,消费才属于资本自身的循环。这种生产的消费的条件是,借这样消费的商品,会产生剩余价值。这事实,和生产,甚至和以生产者生存为目的的商品生产,都颇不相同。为生产剩余价值而以商品交换商品的交换,和那单以货币为媒介的生产物交换,完全是两件事体。然而,有些经济学者,竟把这个事实,视为是生产过剩没有发生可能的证据。

G转化为A及Pm,而为生产的消费。但在此外,上述的循环,还包含有第一分列G-A,这在劳动者方面看来,就是A-G或W-G。在劳动者方面的流通A-G-W中,包含有劳动者的消费。但在这流通中,只有第一分列,当作G-A的结果,属于资本循环的领域。其第二行为G-W,虽是由个别资本的流通产生出来,但不属于那种流通。不过劳动阶级的继续存在,从而,由G-W促成的劳动者的消费,也是资本家阶级所必要的。

W′-G′行为所要求的,无论就资本价值的循环的继续说,抑就资本家对于剩余价值的消费说,都是把W′转化为货币,即把它卖掉。W′之所以被购买,当然只因为W′这种物品,是一种使用价值,并可供个人的或生产的消费。但是,就使W′(拿棉纱作例),在购买它的商人手中继续流通,那对于纺绩业者——他生产棉纱并把棉纱卖于商人——的个别资本的循环的继续,也没有何等妨阻。全过程会继续进行,并且那些以这个过程为条件的资本家与劳动者的个人消费,也会同时继续进行。这一点,在恐慌的考察上是重要的。

W′一被售卖而转化为货币,它马上就能再转化为劳动过程上的,从而再生产过程上的现实因素。因此,这种商品,由终局的消费者购买也好,由企图再贩卖它的商人购买也好,都于问题无何等直接的影响。由资本主义生产所造出的商品量的大小,是由这种生产规模,和企图不断扩大这生产规模的欲望所决定;而非由需要和供给的预定范围所决定,非由待满足的欲望的预定范围所决定。大量生产的直接购买者,除了其他生产部门的产业资本家外,就只有大商人即批发商人。在一定限界之内,尽管由再生产过程排出的商品,在现实上不加入个人的或生产的消费,那种再生产过程,仍得以同一的或更大的规模进行。商品的消费,并不包含在生产商品的资本的循环中。例如,棉纱一经贩卖,这被贩卖的棉纱不论变成怎样,由它代表的资本价值的循环,就可以重新开始。从资本家生产者的立场看来,生产物是被卖掉了,一切都在正规地进行着。他所代表的资本价值的循环,不致于中断。假若这种过程扩大(这种扩大,包含生产手段之生产的消费的扩大),资本的这种再生产,就会伴有劳动者方面的个人的消费(即需要)的扩大;因为这种个人的消费,是由生产的消费所诱发所媒介的。这一来,剩余价值的生产,以及与这种生产相伴而起的资本家个人的消费,自会增大起来,再生产的全过程,也会在极其畅旺的状态中;但商品的一大部分,也许还只是在表面上加入消费,在现实上,并未贩卖掉,只不过保持在转卖者手中,依然在实际上留在市场内。这时,商品的潮一层一层涌到市场上来,以前涌入的潮,不过在表面上为消费所吸收罢了。各商品资本,相互在市场上争取位置。希望能够卖掉的后来流入的商品,只好在价格以下售卖了。以前流人的商品还没有实现,支付的期限却已经满了。在这场合,商品的所有者,不得不表示他无力支付,不然,如要履行义务,就只好随便什么价格都卖了。这种售卖,绝对与现实的需要状态无关系;与它相关的,只是支付的需要,换言之,只是把商品转化为货币的绝对必要。接着恐慌袭来了。这种恐慌,显然不是起因于消费需要(即个人消费需要)上的直接减退,而是起因于资本对资本之交换的减少,起因于资本再生产过程的减退。

G为要成就它的货币资本机能,为要再转化为决定当作生产资本用的资本价值,会转化为商品A及Pm;假若这些商品是在不同的时期被购买或被支付,以致G-W是代表顺次进行的一列购买或支付,那么,当G有一部分通过G-W阶段时,它的别一部分可还未脱却货币形态,要到这种过程自身条件所决定的时期,它对于同时通过的或依次通过的诸行为G-W,才会有作用的。G的这一部分,为要在一定时期发生作用,发生机能,不过暂时要由流通领域退出。它在一定时期这样被贮藏的事实,乃是一个由流通决定并以流通为目的的机能。它当作购买基金与支付基金而存在的事实,它的运动停止的事实,它留在流通中绝状态下的事实,不外表示货币在曲尽其货币资本机能之一。我把它看作货币资本。因为在这场合暂时留在休止状态下的货币,其自身就是货币资本G(即G′减去g)的一部分,是商品资本——那等于P,即当作循环起点的生产资本的价值——的价值的一部分。在另一方面,由流通领域退出的一切货币,是采取贮藏货币的形态。在这场合,货币的贮藏形态,成了货币资本的机能,这恰如在G-W上当作购买手段或支付手段的货币的机能,成了货币资本的机能一样;并且是因为,资本价值在这场合是以货币形态而存在,在这场合,货币状态乃是产业资本在它的一个阶段内,由循环关联所规定的一种状态。但在这场合我们同时又看到,货币资本在产业资本循环的内部,没有成就货币机能以外的何等机能;并且,这种货币机能,在它和这种循环的其他各阶段发生关联时,方才有资本机能的意义。

当作g对G之关系的G′的表现,当作资本关系的G′的表现,直接地说,并不是货币资本的机能,而宁是商品资本W′的机能。这种商品资本,又当作w对W的关系,单表现为生产过程的结果,为资本价值在生产过程内部自行把价值增殖的结果。

假若流通过程的进行遭逢障碍,以致G不能不因为市况一类的外部情形,而中止它的G-W机能,并由是使它在或长或短的期间内,保持它的货币状态,货币的贮藏状态就要发生的。这种贮藏状态,与单纯商品流通上,由W-G到G-W的推移,因外部情形而中断时所生的货币贮藏状态,相类似。它所形成的,系非任意的货币贮藏。在这里,货币是采取休止的潜伏的货币资本形态。不过,关于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打算作进一步的考察。

但在以上两种场合,货币资本在货币状态上的停止,都表现为运动中断的结果,不管这种运动中断,是与目的相一致的或相反的,是任意的或非任意的,是与货币资本机能一致的或相反的。

Ⅱ 蓄积及扩大的再生产

因为生产过程可能扩大的比例,不是任意的,而是技术上规定的,故以资本化为目的而实现的剩余价值,往往要由若干次循环的反覆,蓄积到那时候,才能达到够充分的规模,使它实际能够当作追加的资本而作用,或加入过程中的资本价值的循环。所以,剩余价值会硬结为贮藏货币,而在这种形态上成为潜伏的货币资本(latente Geldkapital)。我们所以称它为潜伏的,因为在它固执在货币形态的限度内,它无从发生资本的作用[2]。所以,在这场合,贮藏货币的形成,遂显示为一种包含在资本主义蓄积过程中的现象;这现象,与资本主义蓄积过程相连伴,但同时本质上却与那种过程有区别。因为再生产过程本身,不会因为有潜伏的货币资本,便扩大的;反之,潜伏的货币资本的成立,宁说是资本家生产者不能立即扩大其生产规模的结果。假若他把他的剩余生产物,卖于金或银的生产者,(他们会把新的金或银,投在流通中)或者结局一样的,卖于那些为要偿付国民剩余生产物的这一部分,而由国外输入追加金银的商人,他的潜伏的货币资本,那固然会在国民的贮藏金银中,成为一个加额。但在此外一切场合,存在商人手中的流通手段,例如78镑,就不过是在资本家手中采取贮藏货币的形态,那不过使国民手中已有的贮藏金银在分配上发生变化罢了。

假若货币在资本家的交易上,是当作支付手段而作用,例如要经过或长或短的期间才由购买者支付商品的代价,那么,以资本化为目的的剩余生产物,就不会转化为货币,而转化为等价的债务请求权(Schuldforderungen),等价的所有权证(Eigentumstitel);这一定的等价,购买者也许已经有了,也许将来有希望有。这种剩余生产物,就和投放在有息证券等等上面的货币一样,不加入循环的再生产过程中;虽然它能够加入其他个别产业资本的循环中。

资本主义生产的全部性质,是由垫支资本价值的价值增殖所决定,换言之,即第一由尽可能多量的剩余价值的生产所决定,第二由(参照第一卷第二十二章)资本的生产,即由剩余价值的资本化所决定。我们在第一卷讲过:蓄积或扩大的再生产(那表现为不断把剩余价值生产扩大并使资本家财富增进的手段,表现为资本家自身的目的,并包含在资本主义生产的一般倾向中),会随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进一步成为各个资本家当前的必然性。资本的不断增大,会成为资本保存的条件。但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讲过了,这里没有复述的必要。

首先,我们所考察的,是单纯再生产。在那里,我们假定全部剩余价值,是当作所得而支出的。然实际在常态关系下,剩余价值常只有一部分当作所得而支出,其余一部分就被资本化。在一定时期内生产的剩余价值,究还是全部消费呢,还是全部资本化呢,那在这场合是没有何等关系的。就运动的平均——一般的公式,只不过代表这种平均——而论,这两个情形都行得通;然为要使公式不过于复杂起见,顶好是假定,剩余价值全部都被蓄积起来。10.jpg公式,是代表那以扩大规模,用更大价值进行再生产的生产资本,并当作已经增殖的生产资本,开始它的第二循环,或更新它的第一循环。第二循环一经开始,P又重为起点。不过,这场合的P,比之最初的P,已经是较大的生产资本。因此,G-G′公式的第二循环,虽由G′开始,但这G′所担任的仍是G的机能,那就是当作分量已经规定的垫支货币资本。它较大于第一循环起点上的货币资本。然这个G′,一经在垫支货币资本的机能上出现,它由剩余价值资本化而增大的一切关系,都会归于消灭。它的起源,就会在它开始循环的货币资本形态下,消失去。如果P′是当作一个新循环的起点而作用,那个P′也会是这样。

假若我们以P…P′与G…G′比较,或与第一循环比较,我们就会发现这两者完全没有相同的意义。当作个别的孤立循环来看,G…G′所表现的,不过是:货币资本(或在循环中当作货币资本的产业资本)G是产生货币的货币,是产生价值的价值,换言之,会产生剩余价值。但在P的循环上,价值增殖过程就会在第一阶段即生产过程完了的同时告终。在第二阶段(流通的第一阶段W′-G′)终了之后,资本价值与剩余价值的总和,就已当作被实现的货币资本而存在了,当作第一循环终极的G′而存在了。剩余价值已被生产的事实,在最初考察的P…P公式(参照前揭的明细的公式)上,由w-g-w表现了。w-g-w在它的第二阶段上,被投到资本流通的外部,而表现为当作所得的剩余价值的流通。所以,在这个全部运动由P…P代表的形式上,两极间也没有价值上的差别,在这种形式中,垫支价值的增殖,剩余价值的生产,与表现在G…G′上的,正好相同。不过,在G…G′上的最终阶段,即循环的第二阶段W′-G′,在P…P上,乃表现为流通的第一阶段。

在P…P′上,P′所表现的,不是剩余价值已被生产的事实,而是被生产的剩余价值已被资本化,从而,资本已被蓄积的事实;所以,与P相异的P′,是由原资本价值,加上由这个运动而蓄积的资本价值,构成的。

就自体考察起来当作G…G′之单纯的结果,G′和表现在这一切循环内部的W′,都不是表现运动,宁是表现运动的结果。即它们所代表的,是在商品形态或货币形态上已经实现的资本价值的价值增殖,从而是当作G+g或W+w的资本价值,是当作资本价值对其子体(即剩余价值)的关系看的资本价值。它把这个结果,表现为已经增殖的资本价值之不同的流通形态。然不论那种结果是采取W′形态,还是采取G′形态,这当中发生的价值增殖,总非货币资本或商品资本的一种机能。当作与产业资本的特殊机能相照应的特殊的相异的形态与存在方法,货币资本不过能尽货币机能,商品资本不过尽着商品机能。两者的区别,不过是商品与货币的区别罢了。同样,在生产资本形态上的产业资本,也只能和每一个产生生产物的劳动过程,由相同的诸要素构成;那些要素,在一方面,是对象的劳动条件(生产手段),在另一方面,是在生产上运用的合目的的劳动力。产业资本在生产领域内部,只能在那和生产过程一般(非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也非例外)相照应的构成上存在,而在流通领域内部,便只能在两个和它相照应的形态即商品形态或货币形态上存在。然诸生产要素的总和,自始就是由以次的事实,显示它的生产资本的性质;即,劳动力是他人的劳动力,资本家要从其他商品所有者手中购买生产手段,同样要由劳动力所有者购买劳动力。所以,生产过程本身,就表现为产业资本之生产的机能;同样,货币及商品,则表现为同一产业资本之流通形态,货币及商品的机能,也表现为这种产业资本之流通机能。这种流通机能,有时是诱发生产资本的机能,有时是由生产资本的机能发生。货币机能及商品机能,在这场合,同时虽为货币资本及商品资本的机能,但那究不外是产业资本在其循环过程诸相异阶段上应尽的诸机能形态相互关联的结果。所以,由货币及商品的资本性质,推论货币之货币的特性与机能,商品之商品的特性与机能,就是一个错误了;而在反对方面,由生产资本在生产手段上的存在方法,推论生产资本的特质,也同样是一个错误。

当G′或W′一被确定为G+g或W+w,即一被确定为资本价值和子体(即剩余价值)的关系,这种关系,就由它们,一方面在货币形态上表现,他方面在商品形态上表现。这件事,对于问题的本身,不会引起任何变化。这种关系,既非产生于货币本身的特质及机能,也非产生于商品本身的特质及机能。无论在G′的场合抑在W′的场合,资本之特征的性质(产生价值的价值),都不过表现为结果,W′常为P的机能的生产物,而G′则常不过是W′在产业资本循环中的转化形态。因此,实现了的货币资本,一经再开始它的货币资本的特殊机能,它早已不复表现那包含在G′=G+g中的资本关系。在G…G′已经通过,并且G′又重新开始循环时,其中所含的剩余价值,纵令全部资本化了,G′也不复表现为G′,而是表现为G。照前面我们的例子,第一循环以422镑的货币资本开始,第二循环则以500镑开始。开始第二循环的货币资本,比第一循环的货币资本多78镑。这种区别,把一个循环与其他循环加以比较,就可看出;但它不存在于各个别循环之内。在这里,当作货币资本垫支的500镑,虽包含有先前当作剩余价值存在的78镑,但这500镑,与其他资本家开始第一循环时即已使用的500镑,是演着同一的节目。就生产资本的循环而论,也是这样。增大了的P′,一当作P而开始新的循环,那就和单纯再生产P…P上的P,没有两样。

2.jpg阶段上,增大了的量仅由W′表示,而不由A′及Pm′表示。因为W为A和Pm的总计,故W′已足够表示,包含在W′中的A及Pm的总和,较大于本来的P。其次,A′及Pm′的记号,还是不正确的,因为我们知道,资本的增大,会伴有资本的价值构成的变动;在这种变动的进步中,Pm的价值增大,A的价值却常相对地减少,并且往往是绝对地减少。

Ⅲ 货币蓄积

货币化的剩余价值g,是否立即加到过程中的资本价值,由是与资本G结合,而以G′的量,加入循环过程,那是取决于那种种情形,那种种情形,都和g的单纯的存在,没有关系。如其g要在一个与第一营业相并的第二营业上,当作货币资本用,那显然要把具有这种营业所须的最低限量,不然,就不能使用在这种目的上。而且,那怕就是把它用在原来营业的扩张上,P诸物质因素的关系及其价值比例,也使g必须先有一定的最低限量。使用在这种营业上的一切生产手段,不仅在质上有相互的比例,并且在量上也有相互的比例,有一种比例的量。构成生产资本诸因素间的这种物质上的比例,和这种比例所担当的价值比例,决定g所必须有的最低限量。必须有这最低限量,它才能当作生产资本的追加部分,转化为追加的生产手段及劳动力,或仅转化为生产手段。例如,纺绩业者如不把梳刷器和预纺机的数量重新调整,他是不能增加纺锤之数的——当然,棉花和工资的增大的支出,对于营业的这种扩张,也有必要,但我们姑不说此了。因此,要实行这种营业扩张,剩余价值必须已经达到相当的额数(通常每新装一个纺锤,需要费用一镑)。在g没有达到这种最低限量的限度内,要把逐次生产的g的总额,与G结合,而尽其在2.jpg内的机能,势非把原资本作几度的反覆不可。例如,在纺绩机械上尽管只有部分的变化,但若那变化会增进这种机械的生产性,则纺绩材料的支出必须增加,预纺机等等也必须扩大。所以,g会在当中的时间被蓄积着。这种蓄积,不是g自身的机能,宁说是P…P反覆的结果。在它已由价值增殖循环的反覆,从外部受到一种追加,使它自身达到它积极发生机能所必要的最低限量以前,它自身的机能,是止于货币状态中。因为g必须已经达到这种限量,方才可以在现实上当作货币资本,方才可以当作方在机能中的货币资本G的蓄积部分,并参加G的机能。在这当中的时间内,它只是在蓄积着,只是在一个方在形成过程中发育过程中的货币贮藏形态上存在。由是,货币的蓄积,即贮藏货币的形成,在这场合,是一个暂时陪伴现实蓄积(即产业资本规模扩大)的过程。我为什么说是暂时呢?因为货币在贮藏状态下,不是当作资本发生作用,也没有参与价值增殖过程,它在未脱出这种状态的限度内,还是这样一种货币额,它必须和一个没有它就已经存在的其他货币,投在同一金库之内,方才可以增大。

货币贮藏形态,是不存在于流通内部的货币的形态,它在它的流通上中断了,并以货币的形态贮藏着。贮藏货币的形成过程,对于一切商品生产是共通的,但以自身为目的的货币贮藏,却只在不发达的前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形态下,有它的任务。但以当前的问题而论,货币贮藏是当作潜伏的货币资本而表现着;就因为这种缘故,并在这限度内,贮藏货币乃表现为货币资本的形态,贮藏货币的构成,则表示为与资本蓄积暂时陪伴的一个过程。因为在这场合,贮藏货币的构成,换言之,即以货币形态存在的剩余价值的贮藏货币状态,对于剩余价值转化为现实机能资本的转化,是一个在机能上规定了的预备阶段。这个阶段,是在资本循环之外进行的。贮藏货币所以是潜伏的货币资本,就是由于这种决定的。这是因为,它在加入过程以前所必须达到的数量,就是由各各场合的生产资本的价值构成,决定的。但是,在它留在贮藏货币状态的限度内,它并没有成就货币资本的机能,它不过是休眠的货币资本。它不是以前所说的机能中断了的货币资本,而是还不能尽其机能的货币资本。

我们在上面所讨论的,是本来的现实形态上的货币蓄积,那是当作现实货币的贮藏。但这货币蓄积,也可采取单纯贷借金的形态,当作售卖W′的资本家的债务请求权。此外,这种潜伏的货币资本,在达到必需的最低限量以前,还可以采取别的形态当作产生货币的货币,如银行的有息存款,如汇票,如各种有价证券之类,但我们不要在这里论究它。因为实现在这种货币形态上的剩余价值,所成就的,是特殊的资本机能,这种机能,是属于产业资本的循环圈外的;第一,它与产业资本循环自身无何等关系,第二,它所代表的,是与产业资本机能有别的资本机能,这种资本机能,在这里,还不曾予以说明。

Ⅳ 准备基金

在上面考察的形态上,剩余价值是当作贮藏货币存在的,那是货币蓄积基金,是资本蓄积暂时采取的货币形态,在这限度内,还是资本蓄积的条件。不过,这种蓄积基金,也还可以担任特殊的副机能。这就是说,即令资本的循环过程,不采取P…P′的形态,即令资本主义的再生产不扩大,这个蓄积基金也可以加入资本的循环过程。

假若W′-G′过程,延迟到通例的限度以上,以致商品资本向着货币形态的转化过于迟滞;又或假若在这种转化完成以后,生产手段(货币资本必须转化为生产手段的)的价格昂腾到循环开始当时的水准以上,则当作蓄积基金而作用着的贮藏货币,可被用来代替货币资本的全部或一部。这一来,货币蓄积基金,就是当作准备基金,以平衡循环的搅乱。

当这种蓄积基金当作这样的准备基金而使用时,它与我们论究P…P循环当时所考察的购买手段及支付手段的基金是不同的。后面这种基金,是在作用中的货币资本的一部分,从而,是方在过程中的资本价值的一部分的存在形态。其各部分,是在不同时期,依次发挥它的机能。它会在生产过程持续中,不绝形成准备货币资本。因为,我们会在今日,缔结日后支付的购买契约;会在今日把大量商品卖出,但要到日后,才买进大量商品。所以这中间,流动资本的一部分,会不绝以货币形态存在。但准备基金不是在作用中的资本的一部分,尤其不是在作用中的货币资本的一部分,而是方在通过其蓄积预备阶段的资本的一部分,是尚未转化为能动资本的剩余价值的一部分。自然,在金融紧迫时,资本家决不会顾虑他手中的货币本来决定要用在那一种机能上。为了不使资本循环过程中断,他会使用他手中所有的一切。就我们前面的例子来说,G=422镑,G′=500镑。如其422镑资本的一部分,当作支付手段及购买手段的基金而存在,当作货币库存而存在,那是因为打算的结果,觉得在其他情形不变的限度内,这一资本部分,可望其全部加入循环,并足够达成这种目的。但准备基金则是78镑剩余价值的一部分。如非422镑资本的循环发生变化,它就无从加入这种循环过程。因为,它是蓄积基金的一部分,它在这场合存在,是因为再生产的规模还没有扩大。

货币蓄积基金,已经是潜伏的货币资本的存在;从而,是货币的货币资本化。

生产资本循环——那包括单纯再生产与扩大的再生产——的总公式,是下面这样:

11.jpg

如P=P, (2)项的G=G′-g;如P=P′,(2)项的G就较大于G′-g。这即是说在后一场合,g的全部或一部分,转化为货币资本了。

古典派经济学就是在生产资本循环的形态上,考察产业资本的循环过程。

* * *

[1]译者注:据马恩研究院版改正,原版误为“W-g”。

[2]“潜伏的”“latent”一语,是由物理学上的潜热观念借用过来的。这个观念,现在几乎为能力转化学说所代替了。因此,马克思在此后撰作的第三卷中,都用“Potentieller Energie”的观念。他是用“Potentielles”那个字,或仿照塔伦伯尔(D'Alemlberte)“可能速度”一语,把它称作“virtueller Kapital”(可能资本)。——F. E.

第三章 商品资本的循环

商品资本循环的总公式如次:

W′-G′-W…P…W′

W′不只表现为前述二循环的结果,且表现为这二循环的前提。因为,如果生产手段至少有一部分,是别一个方在循环中的个别资本之商品生产物,则在这限度内,一个资本的G-W,就已经包含别个资本的W′-G′。以我们前面的例子说,煤和机械等等,是采矿业者,资本家机械制造业者等等的商品资本。而且,如我们在第Ⅰ章第4节表示过的,在G…G′最初反覆的时候,在货币资本这第二循环了结以前,不仅P…P的循环被假定了,W′…W′的循环也被假定了。

如其再生产在累进扩大的规模上进行,终点的W′,会较大于起点的W′。从而,这终点的W′,可以用W″来表示。

这第三形态与第一第二两形态,可由以次诸点来区别。第一,第三形态上的总流通,是以相对立的两个阶段而开始循环,但第一形态上的流通,是由生产过程被弄得中断,第二形态上的总流通,具有相互补充的两个阶段,不过表现为再生产过程的媒介,由是成为P…P间的媒介的运动。在G…G′上的流通形态,虽为G-W…W′-G′=G-W-G′在P…P上的流通形态,则为其相反的W′-G′•G-W=W-G-W。在W′…W′场合的流通,也与后者具有同一的形态。

第二,当第一及第二两循环反覆时,终点的G′及P′,纵令为更新的循环的起点,但它们双方原来被造出的形态,却归于消灭。G′=G+g和P′=P+p,但它们是作为G及P,而开始新的过程。但在第三形态起点W,就在循环以同一规模更新的场合,也不能不以W′来表示。其理由是这样:第一形态的G′,以其自身开始一个新的循环时,它就是尽着货币资本G的机能,就是当作一种可以增殖资本价值的货币形态上的垫支。垫支货币资本的量,由第一循环中实行的蓄积而增大了。不论垫支货币资本量,为422镑,抑为500镑,它总归是表现为单纯的资本价值。G′早已不是当作价值增殖了的即含有剩余价值的资本,不是当作资本关系。它要在过程内部,才会把价值增殖的。就P……P ′而论,也是这样,P′必须常当作P,当作产生剩余价值的资本价值,并须进一步发生机能,而把循环更新。——商品资本的循环,却不是以单纯的资本价值开始,而是以商品形态下已经增殖的资本价值开始;从而,它自始就不仅包含以商品形态存在的资本价值的循环,且包含有剩余价值的循环。因此,如其是单纯再生产在这种形态上进行,则其起点,其终点,就会出现同样大的W′。剩余价值的一部分,如加入资本循环中,在终点出现的,诚非W′,而为增大的W′即W″,即较大的W′,然继续进行的循环,依旧是以W′开始,不过这个W′,较大于它前此循环上的W′。它是以较大的蓄积资本价值,从而,是以在比例上较大的新生产的剩余价值,开始新的循环。不管在何种场合,W′常是当作一个等于资本价值与剩余价值之和的商品资本,开始循环。

在一个产业资本的循环上当作W的W′,不表现为这种资本的形态,那是表现为别一个产业资本的形态,如果其一的生产手段,就是他一的生产物。这第一资本的G-W(或G-Pm),从这第二资本看来,就是W′-G′。

2.jpg流通过程上,A与Pm在卖者手中,是同一意味的商品。在一方面,劳动力的卖者为劳动者,在另一方面,生产手段的卖者,则为拥有生产手段的人。对于购买者,这种货币,在这场合,虽是当作货币资本发生机能,但A与Pm在尚不曾由他购买的限度内,从而,在它们还是当作他人所有的商品,而和他的在货币形态上的资本相对立的限度内,还是表示为商品。在这场合,Pm与A,仅由以次的关系,来显示区别,即Pm如在卖者手中是等于W′,就无论它是在卖者手中还是在买者手中,当作资本的商品形态,它都是资本;至若A,则对于劳动者常常只是商品,必须在买者手中,构成P的一部分,方才成为资本。

惟其如此,W′就决不能单以W的资格,当作资本价值的单纯商品形态,开始任何循环了。当作商品资本来看,它常有两重性质。即从使用价值的观点说,它是P的机能的生产物(以前例而言,即为棉纱),而当作商品,来自流通领域的要素A及Pm,仅[1]当作这种生产物的形成要素而发生作用。其次,从价值的观点说:它是等于资本价值P,和由P发生机能所产生的剩余价值m之和。

只有在W′自身的循环上,由W(等于P)所代表的资本价值,始得由那包含剩余价值的W′一部分(代表剩余价值),由剩余生产物分离,并且必须与它分离。至若这两部分,在实际是能够分离(如在棉纱的场合),抑是不能够分离(如在机械的场合),那没有何等关系。总之,W′一被转化为G′,它们就常是可以分离的。

如其全部商品生产物,如像在上述10,000磅纱的场合那样,能够分割为相互独立的同样的部分,从而,W′-G′的行为,得由逐次进行的诸次贩卖的总和来代表,则在商品形态上的资本价值,就能够在剩余价值实现以前,在当作全体的W′实现以前,成就W的机能,而与W′相分离。

在具有500镑价值的10,000磅棉纱中,值422镑的8440磅的价值,等于由剩余价值分离的资本价值。资本家如首先以422镑的价格,卖这8440磅棉纱,那么,这8440磅棉纱,就是代表商品形态上的资本价值W。而包含在W′中的其余1560磅剩余生产物(即78镑的剩余价值),则是要到后来方始流通的。由是,资本家在剩余生产物流通w-g-w进行以前,已能完成8.jpg的行为了。

不然的话,如最初以372镑的价值,卖7440磅棉纱,其次,再以50镑的价值,卖1000磅,他就能以W的第一部分,收回生产手段(不变资本部分c),以W的第二部分,收回劳动力(可变资本部分v);以后的过程,则照上面讲的那样进行。

但是,假若是这样逐次进行售卖,循环的诸条件又允许它这样进行,资本家就不会把W′分割为c+v+m,而宁可就W′的各可除部分,作这种分割了。

例如,在W′(10,000磅纱=500镑)中代表不变资本部分7440磅纱(=372镑)的部分,可以再分割为三部分,一部分仅为收回不变部分(在棉纱7440磅生产上消费掉的生产手段的价值)的5535.360磅(=276.768镑),一部分仅为收回可变资本的744磅(=37.200镑),一部分仅为剩余生产物而代表剩余价值的1160.640磅(=58.032镑)。这即是说,当售卖7440磅时,他就能以其中6279.360磅售卖的价格313.968镑,收回这7440磅中所含的资本价值,他并能以剩余生产物1160.640磅的价值58.032镑,当作所得而支出。

更进,等于可变资本价值的1000磅棉纱(=50镑),也可同样分割,顺次售卖。那就是,一部分为价值744磅(=37.200镑),代表1000磅棉纱中的不变资本价值;一部分为100磅(=5镑),代表当中的可变资本部分;那就是844磅棉纱,价值42.200镑,收回1000磅棉纱中包含的资本价值。最后一部分是代表其中的剩余生产物,并能当作剩余生产物而消费的156磅棉纱(=7.800镑)。

最后,残余的棉纱1560磅(价值78镑),也在完全卖掉的场合,作以次的分割:以1160.640磅售卖的价格58.032镑,收回棉纱1560磅中所含的生产手段的价值,以156磅售卖的价格7.800镑,收回可变资本的价值,即合计以1316.640磅=65.832镑,收回资本价值的总额,最后,剩余生产物243.360磅(=12.168镑)仍当作所得而支出。

正如棉纱中存在的各要素cvm,得各各分割为相同的三要素一样,值1先令或12便士的每磅棉纱,也得同样分割如次:

c=棉纱0.744磅=8.928便士

v=棉纱0.100磅=1.200便士

m=棉纱0.156磅=1.872便士

c+v+m=棉纱1.000磅=12.000便士

如总计前述三种部分售卖的结果,则与一举把10000磅棉纱卖掉所得的结果正同。

就不变资本而言

第一贩卖——棉纱 5535.360磅=276.768镑

第二贩卖——棉纱 744.000磅=37.200镑

第三贩卖——棉纱 1160.640磅=58.032镑

   合计 棉纱 7440.000磅=372.000镑

就可变资本而言

第一贩卖——棉纱 744.000磅=37.200镑

第二贩卖——棉纱 100.000磅=5.000镑

第三贩卖——棉纱 156.000磅=7.800镑

   合计 棉纱 1000.000磅=50.000镑

就剩余价值而言

第一贩卖——棉纱 1160.740磅=58.032镑

第二贩卖——棉纱 156.000磅=7.800镑

第三贩卖——棉纱 243.360磅=12.168镑

   合计 棉纱 1560.000磅=70.000镑

总  计

不变资本——棉纱 7440.000磅=372.000镑

可变资本——棉纱 1000.000磅=50.000镑

剩余价值——棉纱 1560.000镑=78.000镑

   合计 棉纱 10000.000磅=500.000镑

就W′-G′自体观察起来,不过是10000磅棉纱的售卖罢了,这10000磅棉纱,和其他一切棉纱,同是商品。购买者所关心的,是每磅一先令或每10000磅500镑的价格。假若他在商业上,就价值构成加以分析,那不过是他想以阴险的意向,证明棉纱能以每磅少于一先令的价格售卖,并且,就用那种价格售卖,售卖者也尚有利可图。不过他所购买的棉纱量,是取决于他的要求。例如,他如果是机织工厂的所有者,他所购买的棉纱量,就是取决于他投在这工厂中运用的资本如何构成,而非取决于出卖棉纱的纺绩业者的资本如何构成。W′在一方面必须收回它生产上所消费的资本(或这种资本的种种部分),在另一方面必须当作剩余生产物,而成就剩余价值的支出,或资本的蓄积,这种情形,只存在于那以10000磅棉纱为商品形态的资本的循环内部,而与售卖本身,无何等关系。在这里,我们还假定:W′是依照价值售卖,所以,我们论到它,只因为它会由商品形态转化为货币形态。在售卖的当中,价格与价值,是否一致呢?如其不一致的话,究在那种限度不一致呢?这种事体,对于W′(它是这个个别资本循环中的机能形态,生产资本是必须由此收回的),自然是极其重要的问题。然因我们在这里只想考察单纯的形态区别,所以没有顾虑这个问题的必要。

在第一形态G…G′上,生产过程表现为资本两个相互补充相互对抗的流通阶段的中点。在终末阶段W′-G′开始以前,生产过程就已告终了。货币当作资本先是垫支在诸生产要素上,更由此等要素,转化为商品生产物。再由这种商品生产物,转化为货币。这就是一个完成的营业循环,其结果便是一般人都能使用的货币。这种循环的更新,不过只有可能性而已。G…P…G′可以是最后的循环,而由营业退出,并完结一个个别资本的机能;也可以是一个重新开始机能的资本的最初循环。在这场合,一般运动,就是G…G′,即由货币到更多的货币。

在第二形态P…W′-G′-W…P(P′)上,总流通过程,随在第一P之后,而先于第二P,与第一形态相比,它是行着反对的顺序。最初的P,为生产资本,它的机能,就是生产过程,就是继起的流通过程所由以限定的生产过程。但结尾的P,则不是生产过程。它不过是产业资本在生产资本形态上的复归。它是后一流通阶段的结果;在这后一流通阶段上,资本价值转化成为A及Pm,这二者,当作生产资本之主观因素与客观因素,结合起来,便形成生产资本的存在形态。资本,不论它是P,抑是P′,结局都会再采取这一种形态,在这形态上,它会重新成就生产资本的机能,且必须通过生产过程。P…P运动的一般形态,即是再生产的形态;这种形态,与G…G′不同,它不指示价值增殖(那是过程的目的)。因此,这种形态,使古典派经济学极容易忽视生产过程之确定的资本主义的形态,而主张生产过程的目的,即在于生产本身。惟其如此,古典派经济学就把问题的中心,看为是尽可能的大量生产,尽可能的廉价生产,并从尽可能最多的方面,一部分为了生产的更新(G-W),一部分为了消费(g-w),而使生产物和其他生产物交换。在这场合,G及g都不过被视为转瞬即灭的流通手段,故货币与货币资本的特质,极容易被忽视。结局,全部过程,就显得是单纯的自然的了,那就是,具有了浅薄的唯理主义者所说的自然性。同样,就商品资本说,也有时把利润忽略了,当讨论生产循环总体的场合,这种资本,不过当作商品被提及。要在价值成分成为问题时,它才当作商品资本讨论的。至关于蓄积,无疑是和生产同样被看待。

在第三形态W′-G′-W…P…W′上,循环是由流通过程的两个阶段开始的。其顺序,与第二形态P…P上相同。循环开始后,P继之出现,这P与第一形态上之P,同样是以生产过程为其机能。并且以这种生产过程的结果W′,把循环结束。像第二形态上以P(它不过是生产资本的单纯的再存在)为终点一样,这第三形态,是以W′(那表现为商品资本的再存在)为终点。在第二形态上,采取P这个终结形态的资本,必须把这个过程作为生产过程,开始其循环;同样,在第三形态上,产业资本要在商品资本形态上的再现,则循环必须以流通阶段W′-G′重新开始。这两种循环形态,都是未完成的,因为它们都不是以G′(即再转化为货币并且成就了增殖功能的资本价值)为结束。所以,这两种循环,都必须继续下去,包含着再生产过程。第三形态上的总循环。就是W′…W′。

使第三形态与第一第二两形态互相区别的事实,是:只有在这第三循环上,表现为价值增殖过程的起点的,不是原来的待增殖的资本价值,而是既经增殖了的资本价值。在这场合成为起点的W′,是当作一种资本关系,它在全循环上具有决定的影响。因为在W′的第一阶段中,就已包含有资本价值剩余价值的循环。剩余价值,即使就各个别循环说不是,就平均而论,总有一部分会当作所得而支出,而通过w-g-w流通过程,一部分则必须当作资本蓄积的要素,来发生机能。

在W′…W′形态上,商品生产物全部的消费,被假定为资本循环正常进行的条件。劳动者个人的消费,和剩余生产物的不蓄积部分的个人的消费,包含着全部个人消费,由是,消费的全部,即个人的消费与生产的消费之合计,就成为W′循环的条件了。生产的消费(当然包含有劳动者个人的消费在内,因为,就一定的限界而言,劳动力就是劳动者个人消费之连续的生产物),是由各个别资本自身实行的。个人的消费(除了是维持个别资本家生存所必要的),也仅被视为是一种社会的行为,不被视为是个别资本家的行为。

在第一第二形态上,总运动表现为垫支资本价值的运动,在第三形态上,采取总商品生产物姿容的增殖过了的资本,即为起点。这种资本,具有自行运动的资本形态,即具有商品资本的形态。一直要到它转化为货币以后,这种运动才开始分割为资本的运动与所得的运动。社会总生产物的分配,和个别商品资本形态上的生产物的特殊分配——它们都是一方供充个人消费基金,一方供充再生产基金——就是在这个形态上,被包含在资本循环中。

在G…G′中,包含有循环之可能的扩大。这种扩大程度,就看那加入更新循环的g的大小而定。

在P…P上,P可以是以同一的甚或较小的价值,开始新的循环。但虽如此,它依旧可以代表规模扩大的再生产。例如,在劳动生产力增进,因而商品诸要素变为低廉的场合,就是这样。反之,如果诸生产要素变为昂贵了,在价值上增大了的生产资本,也可代表物质规模已经缩小的再生产。就W′…W′说,也是如此。

在W′…W′上,商品形态上的资本,成了生产的前提。它会在这种循环内部当作这样的前提条件,再显示为第二W。假若这W还不曾生产或再生产,循环就是阻断了。这W,大抵要当作别一个产业资本的W′,而再生产。所以,在这种循环上,W′为运动的起点通过点及终结点,不断地存在着。它是再生产过程的永久条件。

W′…W′还可依其他要素,与第一第二两形态区别。资本所依以开始循环过程的形态,就是它所依以结束的形态,它由是再见于发端形态上,而重新开始同一的循环。这种事实,是三个循环所共通的。发端形态G, P,W′,常是资本价值(在第三形态上,它是和它的增殖部分即剩余价值结合着的)被垫支的形态,换言之,是资本价值在循环内的本来形态。同时,终末形态G′, p, W′,则常为一种在循环内部先于最后形态而又与原形态不同的机能形态之转化形态。

所以,第一循环上的G′,为W′的转化形态第二循环终点上的P,为G的转化形态;(这第一第二循环上的转化,都起因于单纯的商品流通过程,换言之,即起因于商品与货币之形式的换位。)第三形态上的W′,乃是生产资本P的转化形态。不过,第一,这第三循环上的转化,不仅关系资本之机能的形态,并也有关其价值量;其次,这转化,并不是流通过程领域内的单纯形式上的换位之结果,而是生产资本诸商品部分的使用价值和价值在生产过程内所经验到的现实的转化之结果。

发端形态G, P, W′,常为第一第二第三循环之各别的前提。在终点上恢复的形态,由循环本身的形态变化序列所规定所限制。W′当作个别产业资本循环之终点,仅以同一产业资本在流通外部所采取的形态P为前提,它就是这个P的生产物G′。在第一循环终点,是W′的转化形态(W′-G′),那是以购买者手中的G为前提。这个G,虽是存在G…G′循环的外部,但却由W′的售卖,导入了这种循环内部,并变成为它的终末形态。同样,在第二循环上的终点P,则是以A和Pm(W)为前提,它们也存在循环外部,但由G-W而结合于循环,并成为其终末形态,但我们如把终点暂置不论,则个别货币资本的循环,不是以货币资本一般的存在为前提;个别生产资本的循环,也不是以它循环内部的生产资本的存在为前提。在第一循环上,G可以是历史舞台上最初的货币资本;在第二循环上,P也可以是历史舞台上的最初的生产资本。但在第三循环

12222.jpg

那存在于循环外部的W,却在两重意义上被假定。它首先是在循环上被假定。这W从它由Pm构成的限度内看来,是存在卖者手中的商品。在它为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生产物的限度内,它自身就是商品资本,如其不然,它也表现为商人手中的商品资本。其次,就说在w-g-w公式上第二w吧,这w也必须已经当作商品存在,才能被购买。要之不管是商品资本也好,不是商品资本也好,A和Pm,是和同为商品,并且相互间维持着商品的关系。就w-g-w上的第二w说,也是如此。所以在W′=W(A+Pm)的限度内,它是必须以商品为它自身的诸构成要素,且须由流通中的相等商品代置。同样,在w-g-w上的第二w,也必须由流通中的相等商品代置。

在支配的资本主义生产方法之基础上,在售卖者手中的一切商品,皆须是商品资本,这种商品,就在移到商人手中以后,依旧维持着这种性质。不然,就是最初原非商品资本,等到移到商人手中,始成为商品资本。再不然,它就必须是输入品之类的商品,这类商品,代置原来的商品资本,从而,不过使这个原来的商品资本,得到一个不同的存在形态。

构成生产资本的商品要素A及Pm,当作P的存在形态来看,它们的姿容,和它们在不同诸商品市场上存在而被搜集时的姿容是不同的。它们现在是相互结合起来了,它们要这么结合,然后才能成就生产资本的机能。

W只有在这第三形态上,才在循环内部显示为W的前提条件。因为商品形态上的资本,就是这个循环的起点。这种循环,是由W′(不管它已由剩余价值的追加,而增大没有,但必须在它当作资本价值而作用的限度内)转化为生产要素所依以构成的诸商品的转化为开始。这种转化,包括有W-G-W(=A+Pm)全部流通过程,并为其结果。W在这场合被位置在流通过程的两极。但第二极,是由外部商品市场,通过G-W而取得的W形态的。这第二极,并非循环的终极,不过是那包括流通过程的最初二阶段的终极。它的结果,就是P,它的机能(生产过程)是此后发生的。W′表现为循环的终点,并与起点W′采取同一的形态,那不是当作流通过程的结果,而是当作这种生产过程的结果,反之,在G…G′及P…P,其终极G′及P,则为流通过程的直接结果。所以,在这二场合,只有在结局上,我们假定一方的G′和他方的P,已存在于他人手中。在循环是在两极间进行的限度内,一方的G,既不表现为他人的货币,他方的P,也不表现为他人的生产过程,它们都不表现为循环的前提条件。W′…W′循环,却假定W(=A+Pm)是别人的已在别人手中的商品。这些商品,是由发端的流通过程,导入循环内部,而转化为生产资本;并当作这种生产资本的机能的结果,再度成为循环的终末形态。

W′…W′循环在进行的当中,是以采取W(=A+Pm)形态的其他产业资本的存在为前提。而且Pm还包括有其他种种色色的资本,就前例而言,如机械,煤,油等等,所以,这种循环,当然不仅可以当作一般循环形态来考察,不仅可以当作各个产业资本(最初投下的场合除外)所共具的社会形态,从而,当作一切个别产业资本共具的运动形态来考察,且可当作个别诸资本的总合(即资本家阶级的总资本)的运动形态来考察。在这种总资本的运动之下,个别产业资本的运动,不过表现为互相结合并互为条件的部分运动。例如,我们如考察一国逐年产出的商品生产物总额,并分析那以总额一部分代置一切个别营业上的生产资本,以其他部分供各阶级个人消费的运动,则W′…W′就可视为是社会资本及社会资本所生产的剩余价值或剩余生产物的运动形态。社会资本,等于个别诸资本(它包括股份资本,而在政府对矿山铁道等等方面使用生产的工资劳动,并当作资本家来尽机能的限度内,它还包括有国家资本)的总额这件事,以及社会资本的总运动,则为个别诸资本的运动之代数的总和这件事,与下述二情形,并不抵触,(1)这种运动,当作隔离的个别诸资本的运动看,会表现一种现象,若当作社会资本总运动的一部分看,不把它和别的部分的运动分开来看,它会表现不同的现象。(2)我们必须把这种运动,当作是社会资本总运动的一部分,那一个必须在个别资本循环的考察上假定为已经解决而不是由这种考察得到解决的问题,才能得到解决。

W′…W′,是这样的唯一的循环,在此循环中,原来垫支的资本价值,仅构成运动起点的价值的一部分,并且,这运动,最初即显示它为产业资本的总运动;它包括着代置生产资本的生产物部分的运动,和剩余生产物部分的运动,平均说来,这剩余生产物,有一部分当作所得而支出,有一部分则当作蓄积要素而使用。剩余价值在所得形态下的支出,既包含在这种循环中,个人的消费,也包含在这种循环中。而且,个人的消费,更因起点W(即商品)系当作某种使用品而存在的理由,包含在这种循环中。但依资本主义方法生产的各物品,不论从其使用价值形态看,是供充生产的消费,是供充个人的消费,抑是供充二者,它都是商品资本。G…G′仅指示价值方面,仅指示当作全过程目的而进行的垫支资本价值的增殖。而P…P(P′),则仅指示当作再生产过程(那或是用同样大的生产资本,或是用较大的生产资本即蓄积)的资本生产过程。W′…W′在其起点上,已经显示了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的姿容,它自始就包含生产的消费与个人的消费;生产的消费,和包含于其中的价值增殖,不过表现为这种运动的分枝。最后,因为W′得采取一种不复能加入任何生产过程的使用形态,所以,以下的事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被指示了:由各生产物部分表现的W′的种种价值部分,必然要看W′…W′为社会总资本运动的形态,抑为个别资本的独立运动,而站着不同的位置。凡此诸种特质,皆指示这第三循环所包含的,不仅是一个个别资本的相互隔绝的循环而已。

在W′…W′公式上,商品资本或资本主义生产的总生产物的运动,表现为个别资本独立循环的前提条件,同时又受这种循环规制。因此,假若这种公式的特质被把握住了,单是像下面那样说,是决不会满意的。依照这种说法,W′-G′及G-W这两种形态变化,一方面是资本形态变化上的机能上限定了的阶段,他方面是一般商品流通的分节。我们还须进而把这个个别资本的形态变化和别一个个别资本的形态变化之错综关系,以及它和总生产物中那决定供个人消费的部分之错综关系,弄个明白。由是,我们在分析个别产业资本的循环时,我们主要须以最初的两种形态为基础。

例如在要计算逐年收获的农业上,W′…W′的循环,也表现为个别的单一的资本之形态。但在第二公式上,谷种成为起点,在第三公式上,收获成为起点。或如重农学派说,前者是由垫支出发,后者是由收入出发。在第二公式上,资本价值的运动,自始只表现为一般生产物量的运动一部分,而在第一及第三公式上,W′的运动,不过是单一资本的运动的一个阶段。

在第三公式上,存在于市场上的诸商品,为生产过程及再生产过程之不断的前提条件。因此,如果把这个公式看成固定的,则生产过程的一切要素,就似乎是来自商品流通,并专由商品而成。像这样拘执一偏的见解,是把生产过程上的那与商品诸要素相独立的诸要素忽视了。

因为在W′…W′上是以总生产物(总价值)为起点,所以指示了,在生产力不发生变化的限度内,规模扩大的再生产限于在以次的场合发生(外国贸易暂置不论);即在剩余生产物的资本化部分中,已经含着追加生产资本的物质的要素。所以必须某一年的生产,是当作下年度生产的基础。必须那规模扩大的再生产,能与同一年间的单纯再生产同时进行,剩余生产物才会在能当作追加资本用的形态下,产生出来。生产力的增进,得仅增加资本的物质,而不增大其价值。但这显然会由此为增殖价值,造出追加的材料。

W′…W′为魁奈《经济表》的基础。他选定这个形态,而不用P…P形态,当作G…G′(重商主义者树立的个别隔离的形态)的反对形态,正好表示了他的才识的伟大与正确。

* * *

[1]译者注:据马恩研究版改正。原版误“仅(nur)”为“现在(nun)”。

第四章 循环过程的三个公式

如以Ck表示总流通过程,上述三个公式,就可作以次的表现:

(Ⅰ)G-W…P…W′-G′

(Ⅱ)P…Ck…P

(Ⅲ)Ck…P(W′)

设总括这三个形态来考察,则过程的前提,通统表现为它的结果,表现为过程自身所造出的前提。一切的要素,都表现为起点经过点及复归点。总过程表现为生产过程与流通过程的统一。生产过程成为流通过程的媒介,流通过程也成为生产过程的媒介。

所有这三个循环,有一共通之点;即,它们都是以价值的增殖,为决定的目的,为发动的动机。在第一形态,这一点已由它的形态表现了;第二形态,是以价值增殖过程的P开始;若第三形态,就在运动以同样规模反覆的场合,其循环也系以增殖了的价值开始,以新增殖的价值终结。

如果从购买者看来,W-G即是G-W,从售卖者看来,G-W即是W-G,则在这限度内,资本的流通,不过表现为普通的商品形态变化;我们在第一卷第三章Ⅱ所分析过的关于流通货币量的诸法则,在这里也是适用的。但是,如其我们不拘泥于这种形式方面,而宁考察各相异个别资本形态变化的实际关联,换言之,如其我们要研究那个别诸资本的循环(当作社会总资本再生产过程的部分运动看)的关联,则货币与商品间之单纯的形态变化,并不能在这里说明什么。

在不断回转的循环上,无论那一点,都同时是起点与复归点。如其这种回转中绝,则任何起点,都不复为复归点。我们已经知道:不但各特殊循环,内中要以其他循环为条件;并且,一种形态上的循环反覆,还内含有其他形态上的循环的进行。所以,整个区别,单是表现为形式上的区别,单是表现为主观上的只在观察者心目中存在的区别。

若此等循环的每一循环,都被看为相异诸个别产业资本运动的特殊形态,则在此限度内,它们相互间的差异,常常只是个别的。然在现实上,任何个别产业资本,都同时在这三循环之内。这三种循环,这三个资本形态的再生产形态,是相互并存地连续地进行着。例如,现在作为商品资本而作用着的资本价值部分,被转化为货币资本;同时,资本价值的其他部分,则离开生产过程,作为新的商品资本,而加入流通内部。所以,W′…W′循环形态,在不断进行着。就其他两形态说,也是如此。不论在那一形态,在那一阶段,资本再生产,都和这些形态的形态变化,和它们通过三阶段的连续进行一样,是连续的。所以,总循环乃是这三个形态的现实的统一。

在我们的考察上,我们假定,资本价值是以其价值量全部,作为货币资本,或作为生产资本,或作为商品资本。比如,我们在前例,就假定422镑,最初是全部当作货币资本而存在的,以后,其全部转化为生产资本,最后,又全部转化为商品资本,即值500镑(其中含有78镑的剩余价值)的棉纱。在这场合,各种阶段是有同样多的中断。例如,在上述422镑保持货币形态的限度内,换言之,即在购买2.jpg成就以前,全部资本都不过当作货币资本而存在,而尽其机能,但当它一旦转化为生产资本,它就既不是成就货币资本的机能,也不是成就商品资本的机能了。它的全部流通过程中断了,当总资本全部停留在两流通阶段之一阶段上,成就G的机能,或成就W′的机能时,全部流通过程会中断,像从别一方面说,全生产过程会中断一样。因此,P…P循环,并不单表现为生产资本之周期的更新,它并以同一程度,在流通过程完成以前,表示生产资本的机能(即生产过程)的中断。生产不是连续地进行,而是断续地进行。其更新,须依照流通过程两阶段的缓速,而在不定的持续期间中进行。例如,就中国的手工劳动者说罢,他只是为私人的顾客劳动,他的生产过程必须停顿到有新顾客定做的时候。

上面的说明,在实际上,适用于各个在运动中的资本部分;资本的一切部分,都是连续通过这种运动的。例如,前面述及的10,000磅棉纱,系某一纺绩业者一周间的生产物。这10,000磅棉纱会全部由生产部面转到流通部面。其中所含的资本价值,必须完全转化为货币资本。而这种资本价值,在它保持货币资本形态的限度内,也不能重新加入生产过程。它必须先加入流通过程,再转化为生产资本要素A+Pm资本的循环过程,在不断中绝。它由一阶段到以次的阶段,舍弃一种形态而采取其他形态。此等阶段的每一阶段,不仅是以次的阶段的条件,且还排除它。

但连续是资本主义生产的特征,它为资本主义生产之技术的基础所必要,虽然它不是无条件可以达成的。且看它在现实上是怎样进行的罢。比如,10,000磅棉纱作为商品资本,投到市场,转化为货币(不问它是支付手段,是购买手段,抑是单纯的计算货币)时,它是由生产过程上的新的棉花,石炭等等所代替,它经过货币形态及商品形态,再转化为生产资本形态,而开始生产资本的机能。在第一个10,000磅棉纱要转化为货币的时候,以前的10,000磅,已经通过流通的第二阶段,即由货币再转化为生产资本的诸要素。资本的一切部分,顺次通过循环过程,并都在资本循环过程中,同时占着种种相异的阶段。所以,产业资本在它循环的连续中,是同时在它一切的循环阶段上,及与其相应的各式各样的机能形态上。当产业资本中那刚欲由商品资本转化为货币的部分,开始W′…W′循环时,当作运动的全体看的产业资本,却已通过W′…W′循环了。以一只手垫出货币,以另一只手收回货币。在某一点上G…G′循环的开始,同时就是同一循环在其他点上的复归。就生产资本说,也是如此。

所以,产业资本的连续的现实循环,不单是流通过程与生产过程的统一,并且是三个循环的统一。不过,这种统一,只能行于以次的场合;在那场合,资本的相异诸部分,依次通过相互连续的循环诸阶段;由一阶段,一种机能形态,推移到了其他阶段,其他机能形态,由是,当作此等部分之总体看的产业资本,乃同时存在于各种阶段及机能之下,同时通过三循环全体。在这场合,各部分的继起性,系以它们的并存性,换言之,以资本的分割为条件。所以,在有组织的工厂制度之下,生产物由一生产部面移到其他生产部面,但仍能在它的形成过程上,不断占着相异的各阶段。因为个别的产业资本表现一个一定的量(那是由资本家资力的大小而定的,并且就各产业部面说,都有一定的最低限),所以,在个别产业资本的分割上,必须依从一定的比率。可资利用的资本的大小,制约着生产过程的范围;生产过程范围,又制约着与生产过程同时成就其机能的商品资本与货币资本的大小。使生产得以连续进行的并存性所以能保持,只因为资本诸部分,会依次通过各种阶段。这种并存性,本身不过是继起性的结果。例如,假如资本一部分的W′-G′停顿了,商品卖不出去了,那么,这种资本部分的循环就会中断,它的生产手段就会不能代置,而接着以W′形态,由生产过程移出的各资本部分,将为其先行部分所阻止,以致不能发生机能的变化。如其这情形继续到相当期间,生产自遭受限制,全部过程将归于休止。继起性上的停顿,将会使并存性陷于混乱。某一阶段一度发生停顿,那不但会使该资本部分的循环发生或大或小的障碍;个别资本总体的总循环,也会由此发生或大或小的障碍。

这种过程所依以表现的直接形态,就是各阶段的连系,资本进入一新的阶段,乃因它脱却了其他一阶段。所以,各特殊循环,都有资本的机能形态之一,为其起点及终点。在另一方面,总的过程,实际就是这三种循环的统一,而那三种循环,即过程连续性所依以表现的相异诸形态。就资本的各机能形态说,总循环都表现为它的特有的循环。而此等循环的每一循环,都成为总过程连续性的条件。一种机能形态的循环,使其他机能形态的循环成为必要。总生产过程同时须为再生产过程,并为其各要素的循环;这件事,从总生产过程本身看来,特别是从社会资本看来,是必要的条件。资本的各部分,依次通过各阶段及各机能形态。各种机能形态,虽都常常在它里面表现资本一个其他的部分,但却和别的机能形态,是同时通过它自己的循环。资本的一部分(那是不绝变动,不绝再生产的一部分),是当作要转化为货币的商品资本而存在;其他部分,是当作要转化为生产资本的货币资本而存在;第三部分,则是当作要转化为商品资本的生产资本而存在。至若这三种形态所以都能不断存在着,那是因为,总资本是经过上面这三个阶段而循环的。

所以,当作全体看的资本,是同时并存在它的各阶段上。不过,它的各部分,在不绝顺次由一阶段,一机能形态,移向其他阶段,其他机能形态,并顺次成就它在一切阶段内的机能。此等形态,是流动的,其同时并存性,是以继起性为媒介的。每一种形态,都随在其他形态之后,又行在其他形态之前。所以,一个资本部分复归到这个形态,须以其他部分复归到其他形态为条件。各部分不绝进行它自己的循环。不过,随着采取这一个形态的,常为资本的其他一部分,并且,这些特殊的循环,都只是总循环之同时的和连续的部分。

必须三循环合一,总过程的连续性才能实现,才不致有上述的中断。社会的总资本,常有这种连续性;其过程,常常是三循环的合一。

以个别诸资本而论,再生产的连续,是往往不免有多少中断的。第一,价值总量,在相异的时期,往往是以不等的比率,配分于各阶段及各机能形态。第二,这种分配比率,须视那待要生产的商品性质,从而,视资本所投下的特殊生产部面,而发生差异。第三,在有季节性的生产部面上,不管那是自然条件的结果(如农业,渔业等),抑是因袭情形的结果(如所谓季节劳动),生产的连续,固不免多少中断,但这过程在工厂及采矿业上,却是最规则最划一地进行着。然各生产部门间的这种差异,并不会在循环过程的一般形态上,引起何等差异。

当作一个会把价值增殖的价值,资本还不仅含有阶级关系,不仅含有一种以工资劳动为基础的一定的社会性质,它还是一种运动,一个会通过各种阶段的循环过程。而这种过程本身,又包含三个不同的循环过程形态。因此,它仅能当作运动来把握,不能当作静止物来把握。把价值独立化(Verselbständigung)看为是单纯抽象的人,忘记了,产业资本的运动,就是这种抽象的实现。在这场合,价值会通过种种形态,种种运动,使它自己保持,同时并使自己发展增大。但我们在这场合要研究的,是单纯的运动形态,故资本价值在其循环过程中会遭遇的诸种革命,只好不加考虑了。可是,不论价值革命(Wertrevolutionen)如何,资本主义的生产,显然要在资本价值会把价值增殖的限度内,要在它当作独立化的价值,而通过循环过程的限度内,换言之,要在价值革命能以某种方法克服或平衡的限度内,才能存在,才能持续。资本的运动,表现为若干个别产业资本家的行动,他成就商品购买者和劳动力购买者的机能,成就商品售卖者的机能,成就生产资本家的机能;循环过程,也就是由他的这些行动推进的。假若社会的资本价值,经历一种价值革命,他的个别资本,就会因为它不能适应这种价值变动的诸条件,而受到牺牲,而归于灭亡。价值革命越是变为尖锐,越是变为频繁,则独立化的价值之自动的以一种元素自然过程的强力来发生作用的运动,将越是与个别资本家的先见与打算相对抗,而正常的生产过程,越是要屈服于变则的投机之下,以致于个别资本的存在,益益冒着危险。所以,此等周期的价值革命,正好证明了它们被人们援引来否定的事实;那就是价值当作资本所经验到的,并由资本运动而维持而加强的独立性。

过程中的资本之形态变化序列,包含原价值与在循环中变化的资本价值量之不断的比较。与价值形成力(即劳动力)相对而言,价值的独立性,在G-A行为(即劳动力的购买)导入了,并在生产过程的持续中,被实现为劳动力的榨取;在这场合,这种价值的独立化,不再表现于这种循环内部。在这种循环内部,货币与商品与诸生产要素,仅为过程中的资本价值之相互替代的形态,并且,在那里,过去的价值量,是与资本现在的变化了的价值量相比较。

价值的独立化,是资本主义生产方法的特征。培利反对这一说,他认为这只是若干经济学者的幻想。他说:“价值是同时存在的商品与商品之间的关系,因为只有这样的商品能相互交换”。他反对相异时期的商品价值得相互比较的说法。实则,一度把各时期的货币价值固定,这种比较,就不过是比较这各种商品的生产在不同时期所需的劳动支出而已。他所以会这样主张,是因为他的一般的误解。他认定交换价值即是价值本身,他把价值的形态与价值本身混为一谈。照此见解,商品价值在它们没有积极尽着交换价值机能的限度内,从而在事实上它们不能互相交换的限度内,就不能互相比较了。他丝毫没有注意以次的事实;即,价值这东西必须在那些决非同时存在而是继起的种种循环阶段中,维持它自身的同一性,并和它自身比较,它才是当作资本价值或资本,而尽其机能。

要在纯粹形态上考察循环公式,仅假定商品依照价值售卖,是不够的。还须假定这种售卖,是行于其他情形不变的条件之下。现在且以P…P形态为例。生产过程内部所生的一切技术上的革命,会把某一些资本家的生产资本的价值减低的,但我们在这里暂把这点不论;生产资本诸价值要素的变动,会影响既存的商品资本的价值(假若商品资本为库存品,其价值得因此变动而或昂腾,或低减),但我们也暂把这点不论。我们且假定10000磅棉纱W′,系照其价值500镑卖掉。其中,以等于422镑的8440磅,代置那包含在W′中的资本价值。但是,假若棉花煤炭等等的价值增高了(因为我们在这里并不计较单纯的价格变动),这422镑,也许不够代置全部生产资本的要素,在这场合,追加的货币资本,成为必要了,货币资本要受拘束了。若棉花煤炭等等价格低落,那就会生出反对的结果,货币资本会游离出来。所以,如要这种过程正常进行,必须价值比例维持不变。设在循环反复中生出的诸种搅乱,相互归于均衡,这过程在事实上是会照常进行着的。但是,此等搅乱愈大,产业资本家就愈不得不有较大量的货币资本,俾能等待那种均衡化过程的成立。惟其在资本主义生产进行中,各个别生产过程的规模会扩大,从而,垫支资本的最低限量也会增大,所以又多有一种事情,使产业资本家的机能,益益转化为大货币资本家(个别的或结合的)的独占。

我们有一点要附带表明:诸生产要素的价值一有变化,一方面的G…G′和他方面的P…P及W′…W′之间,就要显示一种差异。

把G…G′看作是首先以货币资本出现的而新投下的资本的公式。在这公式上,如其像原料,补助材料一类生产手段的价值低落,则开始一定营业规模所需投下的货币资本,就要比较这种价值低落以前为少。因为在生产力的发展程度不生变化的限度内,生产过程范围的大小,乃依存于一定量劳动力所能处理的生产手段的分量及范围。它不是依存于这种生产手段的价值,也不是依存于劳动力的价值。劳动力的价值,仅会影响价值增殖的大小。反之,如生产资本诸要素(即商品的诸生产要素)发生价值腾贵现象,则开始一定营业规模所需的货币资本,就得加大了。在这两种场合蒙受影响的,只是新投下的货币资本量。如果新的个别产业资本要在一定生产部门照常进行,则货币资本在第一场合会成为过剩,在第二场合会受到拘束。

要P及W′的运动,同时含有蓄积的意味,从而,要追加的货币g转化为货币资本,P…P及W′…W′的循环才会表现得和G…G′一样。把这一点除外,此等循环由生产资本诸要素的价值变动所受到的影响,就和G…G′循环所受到的影响不同。在这里,我们且不论这种价值变动,对于那已经在生产过程中的资本诸成分,会生什么反应作用。在这场合受到直接影响的,并非原来的投资,并非在最初循环中的产业资本,而是那已在再生产过程中的产业资本,换言之,是13.jpg(即商品资本再转化为那由商品构成的商品诸生产要素)。当价值或价格低落时,有三种场合是可能的:第一,生产过程以同一的规模继续下去。在这场合,现实的蓄积(扩大的再生产)虽未曾发生;在这以前或以后产生的g(剩余价值),也未转化为蓄积基金,但从前的货币资本的一部分,却会被游离出来,因而发生货币资本的蓄积。第二,在技术比例许可的限度内,再生产过程依较大的规模扩大。第三,像原料及其他物品之类的库存量,将会增大。

假若商品资本的代置要素(Ersatzelemente)的价值昂腾,势将发生相反的结果。在这场合,再生产不复依正常的范围进行了(例如缩短从业时间);不然,为要维持原来范围,不得不使用追加的货币资本(那就是货币资本的拘束);不然,就是可以动用的蓄积货币基金(Akkumulations-Geldfonds),将其全部或一部分,移作维持旧规模经营之用,不被用来把再生产扩大。在这一场合,货币资本也要受到拘束。但其不同之点,只是在这场合的追加货币资本,不是来自外部,不是来自货币市场,而是来自产业资本家自身的财源。

不过,在P…P及W′…W′的循环上,得发生诸种变异情形。例如,假若我们前例上的棉纺绩业者,在堆栈里存有多量棉花,从而,他的生产资本有一大部分,是当作棉花库存品而存在,则在这场合,如果棉花价格下落,他的这一部分生产资本价值就要减少。反之,如果棉花价格昂腾,他的这一部分生产资本的价值,也会腾贵起来。在另一方面,如果他使他的大部分资本,固定在商品资本形态上,例如在棉纱上,那棉花价格跌落的结果,他的商品资本的一部分,或者他在循环中的资本的一部分,就难免引起价值的减少。反之,在棉花价格昂腾的场合,则会发生反对的结果。最后,在8.jpg过程上,如W′-G(即商品资本的实现),发生在W诸要素价值变动以前,则资本仅在上述第一场合,即仅在第二流通行为2.jpg上蒙到影响。不过,这种价值变动,如发生于W′-G以前,则在其他情形不变的限度内,棉花价格的下落,会引起棉纱价格相应的下落,反之,棉花价格的昂腾,则会引起棉纱价格相应的昂腾。即投在同一生产部门内诸个别资本所受的影响,得随此等资本的存在情形,而极不一致。货币资本的游离或拘束,同样可由流通过程的持续期间的差异,从而,由流通速度的差异而产生。但这种事实,应留待考察资本周转(Umschlag)的时候讨论。我们在这里关心的,只是就生产资本诸要素价值的变动,考察G…G′与循环过程的其他两形态之现实的区别。

以资本主义生产方法发达了支配了的时代而论,在2.jpg流通阶段上,构成生产手段的诸商品,有一大部分,其自身就是他人的机能中的商品资本。所以,从卖者方面看来,就是W′-G′,即商品资本的货币资本化。不过,这并不是绝对适用的。反之,在产业资本当作货币或商品而作用着的流通过程内部,产业资本当作货币资本或商品资本而通过的循环,同时会和那在种种色色的社会生产方法(如果那同时是商品生产)下进行的商品流通,相交错。商品不论是奴隶制度生产的产物,是自耕农民(中国的农民,印度的农夫)的产物,是共同体(荷领东印度)的产物,是国家经营(如俄罗斯历史上前一个时代的在农奴制基础上的生产)的产物,抑是半野蛮狩猎部族的产物,它总是当作商品和货币,与代表产业资本的商品及货币相对立,并且和商品资本内包含的剩余价值——在它当作所得而支出的限度内——一样,加入产业资本的循环,即加入商品资本的两个流通部门。它们的生产过程究竟有什么性质,在这里,没有何等关系。它们当作商品,在市场上尽着机能,并当作商品,加入产业资本的循环,并加入产业资本所生出的剩余价值的流通。显示产业资本流通过程之特色的,是商品的由来的普遍性质,是市场的成为世界市场。以上是就外国商品而言。但适用于外国商品的,也适用于外国货币。商品资本对外国货币不过尽单纯的商品机能,同样,这种货币对商品资本也不过尽单纯的货币机能。在这场合,货币是当作世界货币而作用的。

但在这里有两点必须注意。

第一,G-Pm行为一经终了,商品Pm早已不成其为商品,而变为产业资本在其机能形态P(生产资本)上的存在样式之一。由是,商品的由来,被抹消了。商品现今不过当作产业资本的存在形态而存在,与产业资本合为一体了。但要代置它,它仍有再生产的必要。在这限度内,资本主义生产方法,是以横在它发达阶段外部的生产方法为条件的。不过,在可能范围内,使一切生产转化为商品生产,仍是资本主义生产方法的倾向。它成就这种倾向的主要手段,就是把其他一切生产,拉人资本主义生产方法的流通过程内部。发展了的商品生产,即是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产业资本的侵入,到处促进这种转化,同时并使一切直接生产者,转化为工资劳动者。

第二,加入产业资本流通过程的诸商品(包含再生产劳动力所需的生活资料,可变资本在支付给劳动者以后,便会转化成这种生活资料的),不拘其来源如何,不拘其所由来的生产过程的社会形态如何,早就当作商品资本,以商品经营资本(Warenhandlungskapital)或商人资本形态,与产业资本自身对立。这种商人资本,在性质上,包含一切生产方法下的商品。

资本主义生产方法,不仅以大规模的生产为前提,且必然要以大规模的售卖为前提。那不是售卖于个个消费者,而是售卖于商人。自然,如果这种消费者自己就是生产的消费者,就是产业资本家,换言之,如果某生产部门上的产业资本供给其他生产部门以生产手段,则在这限度内,某一产业资本家,也会以定购等等方式,直接售卖于其他许多资本家们。在这限度内,各产业资本家都是直接贩卖者,自身就是商人;就其余各点说,他售卖于商人时,也是这样的。

当作商人资本的机能,商品经营即商业,是资本主义生产的前提,那会随资本主义生产的发达而益形发达。所以,我们虽不时把它用来例解资本主义流通过程的各个方面,但在资本主义流通过程的一般分析上,我们却假定商品是直接贩卖,没有商人作媒介;因为商人介在其间,会隐蔽运动的种种要素。

且看西斯蒙第关于这个问题的素朴的说明罢。他曾说:

“商业要应用多量资本。这资本,一看似乎不是进行上述运动的资本的一部分。布店中的布匹的价值,一看似乎和富者为使贫者劳动,以工资名义支给贫者的年生产物部分,无何等关系。但这种资本,不过代置我们前面讲的别一个资本罢了。为要明白理解富之进步,我们首先由富的形成论起,然后到它的消费。由是,可知那使用在制造业(例如织物制造业)上的资本,常没有变动。而这种资本在它与消费者的收入相交换时,不过是分割为两个部分。一部分,当作利润,作为资本家的所得,别一部分当作工资,作为从事新织物制造的劳动者的所得。

“但不久我们就知道,这种资本相异诸部分相互代置的办法,对于一切关系者,都有利益。例如,100,000台娄尔如够制造业者与消费者间的全部流通,那就不妨以这100,000台娄尔,等分于制造业者,批发商人,和零售商人之间。这一来,从前要用全部处理的同一工作,现在有三分之一就可以对付了。因为,制造工作一经完了,制造业者无需求消费者或购买者,因此,他可以在更早得多的时候,把商人找到。在另一方面,批发商人的资本,也将遥为迅速的,为零售商人的资本所代置。……垫支的工资额,与最终消费者所支付的购买价格间,有一个差额,这个差额是可以看做此等资本的利润的。这种利润,一当制造业者,批发商人,零售商人分途成就机能的瞬间,就被配分于他们三者之间。那虽然要求三个人,要求把一宗资本分为三个部分,但所成就的工作,并无何等变化”(《新经济学原理》第Ⅰ卷第139页及140页)——“一切(商人),都间接于生产有所贡献。因为生产是以消费为目的,生产物未达到消费者手中以前,生产不能视为已经完结。”(同上第137页)。

在循环的一般形态之论究上,统而言之,在这第二卷全卷,我们所称的货币,都不是象征的货币,因为那不过是一定国家的特殊现象,是单纯的价值记号;也不是尚在未曾说明的信用货币,而是金属货币。因为第一,这符合于历史的程序。在资本主义生产的初期,信用货币只尽着很少的功能,甚至毫无何等功能可言。第二,这个程序的必然性,可在理论方面,由以次的事实证明。即,杜克(Tooke)及其他学者,虽曾就信用货币予以若干批判的说明,但结局,他们常不得不归着到这个问题:在单纯金属流通的基础上,情形将如何呢?不过,我们决不要忘记:金属货币能成就购买手段的机能,也能成就支付手段的机能。为使说明单纯化起见,本卷大体只就这第一种机能形态来考察。

产业资本的流通过程,不过是产业资本之个别的循环过程的二部分。在它只代表一般商品流通内部的一列过程时,它是由前面(第一卷第三章)说明过的诸种法则所决定。货币的流通速度愈大,各个产业资本通过其商品转形系列或货币转形系列愈速,则由同一货币量(比如500镑)依次流通的产业资本(或在商品资本形态上的个别资本)将愈多。由是,货币当作支付手段而尽的机能越是显著,例如,一宗商品资本由其生产手段代置时越是只须清算差额,并且支付期间(如在工资支付的场合)越是短,则使同一量资本价值流通所必要的货币量,也越是小。在另一方面,如假定流通速度和其他一切情形不变,那么,应当作货币资本流通的货币量,是由诸商吊的价格总量(商品量乘价格)所决定;假若商品量及其价值不变,则这个货币量,就是由货币自身的价值所决定。

但是,一般商品流通的法则,仅适用于资本流通过程为一系列单纯流通过程的场合。但若资本流通过程为个别产业资本循环上的机能确定的阶段,则不适用。

为明了此点,我们考察流通过程时,顶好是把流通过程放在它的无间断的关联上,那有如下列二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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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通过程不论表现为W-G-W,抑表现为G-W-G,但要是当作流通经过的系列,它就不过显示为商品形态变化上两个互相对立的系列。但在其中,每一个形态变化,都包含和它对立的他人的商品或货币之相反的形态变化。

商品所有者方面的W-G,就是购买者方面的G-W。商品的第一形态变化W-G,就是表现在G形态上的商品的第二形态变化。就G-W说,则适得其反。所以,在资本家尽着商品购买者及售卖者的机能,他的资本,当作货币而与他人的商品对立,或当作商品而与他人的货币对立的限度内,关于某一阶段上的商品形态变化,和其他阶段上的其他商品的形态变化之交织,我们所有的说明,都可适用于资本的流通,不过,这种交织,并非同时即是资本形态变化的交织之表现。

第一,我们已经讲过:G-W(Pm)可以表现种种个别资本的形态变化之交织。例如,棉纱纺绩业者的商品资本即棉纱,一部分由石炭代置。他的资本的一部分,虽在货币形态上存在,并由货币形态转化为商品形态,但同时从事石炭生产的资本家的资本,却在商品形态上存在,从而要由商品形态转化为货币形态。在这场合,同一流通行为,表现两个(属于相异生产部门)产业资本之对立的形态变化,从而,表现此等资本的形态变化系列的交织。但是,我们还知道,G转化为Pm,但Pm无须是严格意义上的商品资本。换言之,不必是产业资本的机能形态,不必是由资本家生产的。那常常是一方面的G-W和他方面的W-G,但不常常是资本诸形态变化的交织。至于G-A即劳动力的购买,则决不表示资本诸形态变化的交织。因为劳动力虽为劳动者的商品,但要卖到资本家手中以后,才成为资本。在另一方面,W′-G′过程上的G′,并不一定要代表转化了的商品资本;它可以是商品劳动力的货币化(工资),也可以是由独立劳动者,奴隶,农奴,或共同体所生产的生产物的货币化。

第二,如其我们假定世界市场的总生产,是由资本主义经营,则个别资本的形态变化在流通过程内部所扮演的机能上确定的角色,不一定就在别的资本的循环上,代表与它相应但与它相反的形态变化。例如,在P…P循环上,使W′货币化的G′,从购买者方面来看,可以只是他的剩余价值的货币化(如果这种商品,是消费品)。在蓄积资本也参加进来的2.jpg上,从Pm的贩卖者看来,G′不过当作他的资本垫支的代置,而加入;不然的话,就是全然不再加入他的资本流通,却不过是当作所得来支出。

总之,诸个别资本,不过是社会总资本的独立作用的诸成分。这社会总资本的相异诸部分相互间,不论在流通过程中作任何样式的代置,就资本说也好,就剩余价值说也好,都不是从商品流通上的单纯的形态变化的交织,引起的。这种交织,为资本流通的诸行为和一切其他的商品流通所共有。要了解以上的事实,我们有采用别种研究方法的必要。从来经济学者关于这个问题,总是使用一些表示漠然的文句,把那些文句加以严密分析,它们实不过包含一些不确定的观念,那都不过是由一切商品流通所共有形态变化的交织,借用过来的。

产业资本循环过程的最显明的特质之一,从而,资本主义生产的最显明的特质之一,是这个事情:即在一方面,生产资本的诸构成要素,必须由商品市场而来,不绝由这种市场更新,并当作商品而购买;在另一方面,劳动过程的生产物,则当作商品由那里出来,须不绝当作商品而售卖。试把苏格兰低地的近世租地农业家,和欧洲大陆的小自耕农民加以比较罢。前者售卖其生产物的全部,并须在市场上,代置其生产物的一切要素,即种子也非例外。至于后者,则是直接消费其生产物的最大部分,他尽可能的少买少卖,就是器具衣物等等,都尽可能的自己制造。

由此,人们常把自然经济(Naturalwirtschaft),货币经济(Geldwirtschaft),信用经济(Kreditwirtschaft)看作社会生产上三个特征的经济运动形态,而使它们对立起来。

但是,这三个形态,第一,并不代表对等的发达阶段。在信用经济与货币经济都表现生产者自身间的交易机能或交易方法的限度内,所谓信用经济,不过是货币经济的一种形态。在发达了的资本主义生产之下,货币经济仅表现信用经济的基础。因此,货币经济与信用经济,不过适应于资本主义生产的各不同的发展阶段,决非两种不同的独立的与自然经济相对立的交易形态。如果可以这样看,我们也可以把自然经济的极不相同的诸形态,看作对等的,使它们和那二者对立。

第二,人们在货币经济及信用经济这两个范畴上,既然不是重视经济,不是重视生产过程自身,也不以它们为区别的特征,而只注意这两种经济下相异诸生产代理人或生产者间的交易方法,所以,为并排起见,第一范畴一定也要这样看才行。这样,那不是自然经济,而是交换经济了。像秘鲁印开国家的完全孤立隔绝的自然经济,就不属于这些范畴中的任一个范畴了。

第三,货币经济对于一切商品生产是共通的。生产物会在各种各样的社会生产组织下表现为商品。由是,使资本主义生产取得它的特征的,只是这件事:即,生产物在什么范围内当作交易品,并当作商品生产出来,并且,那种生产物自身的诸形成要素,又在什么范围内,必须再当作交易品,再当作商品,再加入它所由来的经济中。

在实际,资本主义生产,是当作生产一般形态的商品生产。但资本主义生产之所以成为这样的商品生产,并在其发展中,益益成为这样的商品生产,那只是因为资本制度下的劳动自身,表现为一种商品,并因为劳动者对于劳动,即对于它自己的劳动力的机能,是像我们假定的那样,依照它的由再生产费用决定的价值售卖。劳动越是成为工资劳动,生产者就依同比例,越是成为产业资本家。惟其如此,资本主义生产(从而商品生产),一直到直接农业生产者也成为工资劳动者那时候,方才及于全体范围。在资本家对工资劳动者的关系上,货币关系即买者对卖者的关系,成为一种内在于生产本身的关系。然这种内在关系,是以生产之社会的性质为基础,而非以交易方法之社会的性质为基础。后面这种社会性质,其实是由前面一种社会性质产生出来。但从资产阶级的眼界出发,却不是在生产方法性质中,求适应于生产方法的交易方法之基础。刚好相反。在资产

阶级的眼界内,是只把商业买卖,放在脑中的。[1]

*    *    *

资本家以货币形态投入流通内部的价值,比较他由流通内部取出的价值为小,这是因为,他以商品形态投入流通内部的价值,比较他以商品形态由流通内部取出的价值为大。在他当作资本的人格化而尽机能,当作产业资本家而尽机能的限度内,他的商品价值的供给,常较他对商品价值的需要为大。就这关系说,说他的供给与需要一致,等于说他的资本,没有成就价值的增殖;他的资本,未尽生产资本的机能;他的生产资本,转化成为不包孕剩余价值的商品资本;在生产持续中,它不会由劳动力,引出商品形态上的剩余价值,从而,不曾发生资本的作用。在实际,资本家必须是“所卖贵于其所买”。但他所以能所卖贵于其所买,仅因为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使他能够把所含价值较少而低廉的商品(他所购买的商品),转化为价值较大而贵的商品。他卖得更贵,并不是在商品价值以上售卖的结果,那是因为他的商品,比诸生产成分的价值总额,有较大的价值。

资本家的供给与需要之差愈大,换言之,他所供给的商品价值,愈超过他所需要的商品价值,则他增殖其资本价值的比率也愈大。他的目的所在,不在使这种供给与需要归于平均,而宁是在可能范围内,使它们越不平均越好。那就是使他的供给超过他的需要。

就各别资本家说是如此,就资本家阶级全体说,也是如此。

在资本家单纯为产业资本的人格化的限度内,他自身的需要,不外就是对生产手段与劳动力的需要。他对于Pm的需要,就价值方面言,要较他的垫支资本为小;他所购买的生产手段的价值,已较他的资本的价值为小,所以,较他所供给的商品资本的价值,是更小得多。

就他对于劳动力的需要说罢。这需要,在其价值上,乃是由v:C比例,即可变资本对总资本的比例而定。从而,就比例来考察,在资本主义生产下,这种需要,比他对生产手段的需要,还要增加得少。购买者对于Pm的需要,比他对A的需要,是不断在增大的。

劳动者通常要把他的工资,转化为生活资料(其中最大部分为生活必需品),在此限度内,资本家对于劳动力的需要,间接就算是对于归劳动者阶级消费的生活资料的需要。不过,这需要只等于v,一点不会多(如其劳动者把他的工资的一部分贮蓄起来——在这场合,一切信用上的情形,都必然在视线之外——那就是他把工资一部分转化为贮藏货币,则在这限度内,他还不是以需要者购买者的资格出现)。资本家的需要的最大限界,为C=c+v,他的供给,则等于c+v+m。因此,他的商品资本的构成,如为80c+20v+20m,他的需要就是等于80c+20v,从价值上看来,那较之供给,小了1/5。他所生产的m量的百分率(即利润率)愈大,他的需要,就比较供给愈小。随着生产的发展,资本家对于劳动力,从而间接对于生活必需品的需要,比他对于生产手段的需要,固然愈小,但在另一方面,我们又不要忘记:他对于Pm的需要,如日日平均计算,也常较他的资本为小。惟其因此,他对生产手段的需要,就必须常在价值上,较小于别个资本家的商品生产物;那资本家,是以等额资本,和他在相同诸条件下从事,并供给他以生产手段的。即令供给他的生产手段的,不是一个资本家,而为多数资本家,那也于这种问题无何等影响。且假定他的资本为1000镑,其不变部分为800镑。在这场合,他对于所有这些资本家的需要,为800镑。如其利润率相等,则他们以1000镑资本(不论在其中他们各各所占的部分多少,也不论他们各各占有的资本量,在总资本上所占的比率大小)合计供给的生产手段的价值,为1200镑。那就是,买方资本家的需要,不过占有卖方供给的2/3。同时,他自身的需要总额,从价值的大小看来,不过是他自身的供给额的4/5。

在这里,我们必须预为考察一下资本周转的问题。假定资本家的总资本为5,000镑,其中4,000镑为固定资本,1,000镑为流动资本。而这1,000镑,照前面的假定,系由800c+200v所构成。为使他的总资本每年周转一度,他的流动资本必须每年周转五度。这一来,他的商品生产物,就成为6,000镑,较垫支资本大1,000镑。由是我们再得到了上面说的那样的剩余价值率:

5000C:1000m=100(c+v):20m

因此,这种周转,并未在他的总需要与总供给的比率上,引起何等变化。前者依然较后者小1/5。

假定他的固定资本,每十年必须更新一次。那么,固定资本的价值,逐年要偿还1/10(400镑)。到第二年,他手中存有在固定资本形态上的3600镑,加上在货币形态上的400镑的价值。在必需修缮,但其程度不超过平均程度的限度内,那种费用,不外是他后来加投的资本。我们在考察这个问题时,可以这样看,好像他在估计他的投资的价值时,已经把这种修理费用计算在内(在它加入每年商品生产物中的限度内),好像这种费用也已包含在上述1/10的年偿还额中。如其所需修缮,实际在平均以下,他就将在此限度以内受到利益;反之,若在平均以上,他就将在此限度以内蒙到不利。不过,这种得失,就同一产业部门的资本家全阶级看来,是相互抵消的。无论如何,虽说他的总资本,经年一度周转后,他在一年间的需要,依然为5,000镑,等于最初垫支的资本价值;但这种需要,就流动资本部分言,确实是在增大,而就固定资本部分言,则在不绝减少。

现在再转到再生产问题上来,假定资本家把剩余价值g全部消费掉,单使原资本量C再转化为生产资本。在这场合,资本家的需要,等于他的供给的价值。但就他的资本的运动言,则不是如此,他以资本家资格所需要的价值,不过相当于他所供给的价值的4/5,而相当于残余1/5的价值,则是他以非资本家的资格消费的。即是说,他对于这一部分价值,不是在他的资本家的机能上消费的,那是为满足他个人的欲望或享乐而消费的。

在这场合,他以百分率表现的计算,是像下面这样:

当作资本家……需要=100 供给=120

当作生活者……需要=20 供给=-

合   计……需要=120 供给=120

以上这种假定,就等于假定资本主义生产不存在,从而假定产业资本家自身不存在。因为,我们如其假定资本主义的发动机,非为致富,而是享乐,那就无异在根底上把资本主义扬弃了。

但这种假定,在技术上是不可能的。资本家为要对付价格的变动,为要等待买卖上最有利的市况,都有形成一个准备资本的必要;不但此也,为要扩大生产,为要把技术上的进步,并合在他自己的生产组织体中,他还有蓄积资本的必要。

为要蓄积资本,他首先就须把货币形态上的由流通内部流出来的剩余价值的一部分,由流通取出,并将其贮藏,使其达到扩张旧营业或开始新营业所必要的金额。在这种货币继续贮藏的限度内,资本家的需要,是不会增大的。货币是休止着。他虽曾为所供给的商品,从商品市场取出货币等价,但不曾从商品市场,为货币等价,取去任何的商品等价。

关于信用问题,这里暂不讨论。如果资本家把货币蓄积的结果,当作有息的活期存款,存于银行,这已经是信用范围以内的问题了。

* * *

[1]以上,采自第五稿。以下至本章末,则系1877年或1878年所成草稿中的一个注释,那是夹在其他著述摘录中的。

第五章 流通时间

我们已经讲过:通过生产领域与流通领域两阶段的资本的运动,是依照时间的顺序进行的。资本留在生产领域的时间,即是资本的生产时间(Produktions zeit)。留在流通领域的时间,即是资本的流通时间(Zirkulations-oder Umlaufs zeit)。从而,资本通过循环的全时间,就等于生产时间与流通时间之和。

生产时间,自然包含劳动过程的期间在内,但劳动过程的期间,却不包含生产时间。关于这点,我们先得牢记着:不变资本的一部分,是在像机械,建筑物一类劳动手段的形态上存在的。此等物件在磨灭以前,是在不绝更新的反复的同一劳动过程上,尽其功能。劳动过程之周期的中绝(例如在夜间),虽使此等劳动手段的机能中绝,但它们在生产场所的位置依然保持,劳动手段在尽其机能时,固属于生产场所,在不尽其机能时,还是属于生产场所。在另一方面,资本家如其在进行生产过程时,不愿依赖每日的偶然的市场供给,而要在或长或短期间内,依照预先决定的规模进行,他就必须在仓库中,预备一定的原料与补助材料。原料之类的库存品,是要在生产上渐次消费的。由是,在它的生产时间[1]与机能时间(Funktionszeit)之间,就要生出差异来了。即生产手段的生产时间,拢总包括有以次三个期间:(一)是生产手段当作生产手段来尽机能的期间,换言之,就是生产手段在生产过程中尽其作用的期间;(二)是生产过程中绝,从而,被包含在生产过程中的生产手段机能也中绝的休止期间;(三)是生产手段虽已作为生产过程的条件而存在,从而,虽已代表生产资本,但还未加入生产过程内部的期间。

像上面所考察的差别,常是指生产资本留在生产领域(Produktionsspäre)内部的期间,与留在生产过程内部的期间之差别。然生产过程本身,又有使劳动过程中断,从而,使劳动时间中断的必要。在那种中断上,劳动对象会不经人类劳动的协助,单受物理过程的影响。在这种场合,劳动过程虽然中绝,从而,生产手段作为劳动手段所尽的机能虽然中绝,生产过程乃至生产手段的机能,则还继续着。这可由种种事例见到,如播在地上的谷种,如在地窖中发酵的葡萄酒,如在揉皮业一类制造业上方在化学过程内的劳动材料等等,皆是如此。在此等场合,生产时间较劳动期间为大。而此两者间之差,不外就是生产时间在劳动时间以上的超过分。这超过分,常根源于以次的事实;即,生产资本不在生产过程本身之内发生作用,而潜伏地,留在生产领域内部;或不参与劳动过程,而在生产过程内部发生作用。

当作生产过程的条件准备着潜伏着的那部分生产资本,如像纺绩业上的棉花石炭等等,既不是当作生产物形成要素,也不是当作价值形成要素,而是休眠着的资本。它这种休眠,是生产过程无间断流动的一个条件。保存生产库存品(潜伏资本)所必要的建筑物器具等等,是生产过程的条件,从而是垫支生产资本的构成部分。此等物件所尽的机能,是把诸生产要素保存在预备阶段上。如其劳动过程在这个阶段上成为必要,原料及其他物件的价格,就会因而增高。这个阶段上的劳动,也是生产的劳动,也会造出剩余价值,因为这种劳动,像其他工资劳动一样,是有一部分,完全没有代价的。但全生产过程在正常的中断期间,即在生产资本不尽机能的期间,既不产生价值,也不产生剩余价值。所以,努力使劳动者在夜间工作,就成了一种倾向了(第Ⅰ卷第Ⅷ章Ⅸ)。——劳动对象在生产过程持续中所必须通过的劳动时间的中断时间,虽不产生价值,也不产生剩余价值,但却会促进生产物的完成,形成生产物之生涯的一部分,并形成生产物不得不通过的一种过程。器具这一类物件的价值,则比例于此等物件发生机能的全时间,而移转到生产物之上。生产物系由劳动本身安置于这个阶段。而此等器具的使用,正和棉花一部分变作尘埃飞散一样,是生产的条件;它们虽不成为生产物的要素,但却把它自身的价值,转移到生产物上了。潜伏资本的其他部分,如像建筑物,机械之类,即仅由生产过程之规则的休止而中断其机能的劳动手段——若因生产规模缩小,因恐慌等等引起的不规则的中断,则为纯粹的损失——就只会附加价值,但不加入生产物的形成过程。潜伏资本这一部分所附加于生产物的总价值,系由这个资本部分平均的存续期间而定。它不论在成就生产资本机能时,抑在不成就生产资本机能时,都会损失价值,因为它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损失它的使用价值。

最后,劳动过程纵然中断,继续存在于生产过程内部的不变资本部分的价值,却会再现在生产过程的结果上。在这场合,生产手段系由劳动本身位置在一种条件下,并在其内,通过一定的自然过程。此等自然过程的结果,就是一定的利用效果,就是生产手段使用价值的一种转化形态。劳动在实际把生产手段消费在合目的的形态上的限度内,常会把生产手段的价值,转移于生产物上。在这里,劳动或单是为这种结果,而不断借助于劳动手段以作用于劳动对象,或单是给以刺激,把生产手段,位置于一定条件下,不更以劳动加于生产手段,而单使它在自然过程内发生所欲的变化。但那在问题上是不会发生何等影响的。

生产时间可因种种理由,超过劳动时间:如生产手段仍是潜伏的生产资本,对于现实的生产过程,还未脱却预备阶段啦;如在生产过程内部,生产手段机能,因这种过程的休止而中断啦;又如生产过程自身,使劳动过程的中断,成为必要啦,总之,无论在那种场合,生产手段总暂时失却劳动吸收器的机能。它们既不会吸取劳动,自无从吸取何等剩余价值。所以,纵令劳动增殖过程的实现,与这种机能休止,是如何不可分地结合着,生产资本在超过劳动时间以上的那一部分生产时间内,仍不因此而有丝毫的价值增殖。生产时间与劳动时间愈近于一致,则一定生产资本在一定期间内的生产力与价值增殖,就愈增大,这是很明白的。因此,资本主义生产的倾向,就是要尽可能缩小生产时间对劳动期间的超过分。不过,资本的生产时间虽与它的劳动时间不一致,但前者常包含后者,甚至前者超过后者这件事的本身,也成了生产过程的条件。所以,生产时间,常常是指这种时间,在这时间内,资本会生产使用价值,会增殖自己的价值,会当作生产资本而作用;虽然在这当中,也包含资本停在潜伏状态的时间,或资本从事生产,而不增殖价值的时间。

在流通领域内,资本是尽着商品资本及货币资本的机能。资本所通过的两流通过程,要不外是由商品形态转化为货币形态,和由货币形态转化为商品形态。在这里,商品的货币化,同时就是体现在商品内的剩余价值之实现;货币的商品化,同时就是资本价值复变为诸生产要素姿容的转化或再转化,但虽如此,这诸种过程,当作流通过程,依然是单纯的商品形态变化的过程。

流通时间与生产时间,是相互排除的,资本在流通时间的持续中,不是当作生产资本而作用,从而,不生产商品,也不生产剩余价值。假若我们在最单纯的形态上考察循环;把资本价值总体,看作是一齐由一阶段移到别一阶段,那么,我们就显然知道:在资本流通时间持续的限度内,生产过程会中绝,从而,资本的价值增殖会中绝;并且,生产过程的更新,势将照应流通时间的长短,而或则迅速,或则缓慢。就令资本的种种部分,是逐次通过循环,因而,总资本价值的循环,乃借其构成部分的循环而逐次进行,那也很明白,此等部分不断留在流通领域的期间愈长,则在生产领域里面不断成就机能的资本部分,就一定愈小。所以,流通时间的伸缩,对于生产时间的伸缩,或者说,对于定额资本尽生产资本机能的范围的伸缩,成了一种消极的限制。资本的流通形态变化越是变为仅在观念上存在的,换言之,流通期间愈等于零,资本的机能即愈益显著,资本的生产力与价值增殖即愈形增大。试以例说明,假定某资本家依定购额从事生产,在起运货物时接受支付,并假定这种支付可立即化为他自己所要的生产手段,在这场合,流通时间就近于零了。

资本的流通时间,一般会限制它的生产时间,从而限制它的价值增殖过程。限制的大小,与流通时间的长短成比例。因为资本的流通时间,得在种种不同程度上伸缩,故生产时间,也得在种种不同程度上受限制。然经济学只看到表面的影响,换言之,只看到资本流通时间所及于资本价值增殖过程一般的影响。经济学把这种消极的影响,解作积极的影响,因为这种消极影响的结果,是积极的。这种外观,似乎证明:资本有一个神秘的价值增殖源泉,这源泉是发端于流通领域,而与其生产过程相独立,从而,与劳动的榨取相独立。正惟其如此,经济学就越固执着这外观了。那怕就是科学的经济学,它也曾受这种外观的欺骗,这是我们在后面可以见到的。这种外观,像上面所讲的那样,是由下面种种现象,确立起来的:即(1)资本主义的利润计算方法,把消极的原因,表现为积极的原因。因为在那些只在流通时间上有差别的投资范围内,较长的流通时间,对于资本,将成为使价格昂腾的原因,简言之,将成为利润平均化的原因之一。(2)流通时间不过是周转时间的一个要素;后者还包含生产时间或再生产时间。不过,起因于周转期间的事实,看来就像是起因于流通时间了。(3)商品向着可变资本(工资)的转化,乃以商品预先转化为货币的转化为条件。在资本蓄积上,转化为追加可变资本的转化,乃是发生于流通领域内部,或流通时间的持续中。由是,这样发生的蓄积,也似乎是起因于流通时间了。

在流通领域内部,资本是依这个序列或那个序列,通过W-G及G-W两个相反的阶段。由是,资本的流通时间,也分割为两个部分,即由商品转化为货币所要的期间,和由货币转化为商品所要的期间。W-G即卖,是资本转形上最困难的部分,因此,在通例的情形下,它也占有流通时间的大部分,这一点,我们已由单纯商品流通的分析(第一卷第三章)知道了。价值当作货币存在时,是采取能随时转换的形态。但是,当它当作商品存在时,为要采取一种可以直接转换并随时准备转换的形态,首先必须转化为货币。不过,在资本的流通过程上,它还要在G-W阶段上转化为以次的商品,即在一定投资上,构成一定生产资本诸要素的商品。生产手段有时也许不存在于市场上,必须从此逐渐生产出来;有时也许不免要仰给于远方的市场。有时也会发生通常供给不足,或价格变动等等的事情。要之,有许多许多的情形,在G-W这个单纯形态变化上虽看不出来,但却使流通阶段的这个部分,须经过或长或短的期间。W-G和G-W在时间上能够分离,在空间上也能够分离。购买市场与贩卖市场,是可以在空间上各别存在的。例如,就工厂方面来说罢,我们往往看见购买的人与贩卖的人,是各别的个人。在商品的生产上,流通是像生产一样必要。从而,流通当事人也像生产当事人一样必要。再生产过程,包含资本的两种机能,所以,也同样包含这种必要,即此等机能都须由资本家自身或资本家代理人(即工资劳动者)来代表。不过,这个事情,不能成为混同商品资本货币资本机能和生产资本机能的理由,也不能成为混同流通当事人和生产当事人的理由。流通当事人,必须由生产当事人领受支付。相互买卖的资本家,不能由他们的买卖交易,造出生产物,造出价值,即令他们营业的范围,使他们能以或必须以职务委托于他人,那也不会在这点上引起任何变化。在许多营业上,买者与卖者的工资,是在分红(Tantieme am Profit)的形式上支付的。说他们是由消费者支付,也没有用处。消费者只能在如下的场合支付:即,或是他自己当作生产当事人,生产商品形态上的等价,或是依权利证书(例如股东),或依个人的劳务,而由其他生产当事人那里,占有这商品形态上的等价。

在W-G与G-W之间,存有一种差异,这与商品对货币的形态差异无关,而是起因于生产上的资本主义性质,不管是W-G也好,是G-W也好,自其本身看来,都不外是一定的价值,由一种形态,转化到其他形态。然W′-G′却同时是包含在W′内的剩余价值的实现。在G-W上,不是如此。正惟其如此,故售卖较购买尤为重要。G-W在正常条件下进行,对于G所表现的价值的增殖,是必要的行为。但这不是剩余价值的实现,这是剩余价值生产的序论,而非其附录。

商品资本流通W′-G′,由商品的存在形态自身,由商品的使用价值存在,受到一定的限制。当作使用价值的商品,本来不免要死灭的。所以,假若它们没有在一定期间内,充作生产的或个人的消费,换言之,假若它们没有在一定期间内贩卖掉,它们就要腐朽而丧失其使用价值,同时并还要丧失交换价值担当者的资格。含在这种商品中的资本价值或其增殖分(剩余价值),都将因此丧失掉,使用价值必须不断更新不断再生产,换言之,必须为同一或其他新使用价值所代置,始克成为恒久的而且自己增殖的资本价值的担当者。使用价值在完成商品形态上售卖,并由此加入生产的或个人的消费,乃是它的再生产所以能不断更新的条件。使用价值不得不在一定期间内,变换它旧来的使用价值形态,俾能在新的使用形态上存续。而交换价值所以能保持,也就因为它的实体是这样不断更新。使用价值的腐朽,因商品而有迟速之别。由是,横在它们生产与消费之间的期间,也因而有长短不同。它们得以较长或较短的期间,当作商品资本,留在W-G流通阶段上,当作商品,持续一个较长或较短的流通时间。商品体本身的腐朽所课加于商品资本流通期间的限界,即是流通时间这一部分(即商品资本当作商品资本而通过的流通时间)的绝对的限界。商品的持续性愈短,它刚一生产出来,就愈非售卖掉不行,愈非消费掉不行,那么,它得与其生产场所相隔离的能力就愈小,它的空间的流通领域就愈狭,其销路乃愈带有地方的性质。就因此故,所以一种商品的持续性愈短,它的物理构成性所课加于它(当作商品)的流通时间的绝对限制就愈大,它就愈不适于作资本主义生产的对象。这种性质的商品,只有在人口稠密的地方,或者只有在运输机关发达,以致距离短缩的地方,始得成为资本主义生产的对象。不过,当一种物品的生产,累积在少数人手中,并累积在人口稠密地方的时候,就连上述那种性质的物品,也得造出比较大的市场来。比如,麦酒制造业的产品,牛乳业的产品。就是这样。

* * *

[1]生产时间一语,这里要在能动的意味上去解释。即,这里所谓生产手段的生产时间,不是指生产手段被生产的时间,而是指生产手段参与商品生产物的生产过程的时间。——F. E.

第六章 流通上的诸种费用

Ⅰ 纯粹的流通费用

A 买卖时间

资本由商品转化为货币,及由货币转化为商品的形态变化,同时是资本家的交易,是买卖行为。这种资本转形进行的期间,自主观的资本家的立场看来,就是买卖时间(Verkaufszeit und Kaufzeit),就是他在市场上成就卖者及买者机能的时间。资本的流通时间,是资本再生产时间的一个必要部分;同样的,资本家买卖的时间,即在市场上奔走的期间,又是他尽资本家(人格化的资本)机能的期间的一个必要部分,是他的营业时间的一部分。

〔因为我们假定,商品是依照价值买卖,故这种交易,仅为同一价值由一种形态转到他种形态——即由商品形态转到货币形态,由货币形态转到商品形态——的变化,一种状态变化。商品如照价值售卖,则存在买者及卖者手中的价值量,是不变的。所变化的,不过是它的存在形态。就令商品不照价值售卖,所转化的价值的总额,仍旧不变。因为一方面的加,即是他方面的减。

然W-G及G-W的形态变化,乃是行于买者和卖者间的交易。这种交易的成立,是需要时间的。假若这件事体,竟成为相互制胜(übervorteilen)对方的竞争,营业者间竟适用谚语所谓“希腊人遇到希腊人即诉之于斗争”的场面,则其所需时间,当益加大。价值的状态变化,是需要时间与劳动力的,但这种需要,不是为了创造价值,而是为了进行价值由一形态到其他形态的转化。双方在这种状态变化时,想占有过剩价值量的努力,不会在问题上引起何等根本的变化。这种劳动,诚然会依双方的恶意的企图而加甚,但一个诉讼程序上的劳动,不会增大诉讼对象的价值量,同样,这种劳动,也不会造出价值。这种劳动,是当作全体看的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一必要部分(这种意义上的资本主义生产过程,包含有流通,或被包含于流通中),和那些为生热而用的某种材料的燃烧劳动一样。这种燃烧劳动,虽为燃烧过程上一个必要的部分,但并不造出何等热。把炭用作燃料,我必须使它与氧气化合。并且,为了这种目的,石炭必须由固体形态转化为气体形态(即炭酸气,那是燃烧的结果,是气体状态中的石炭);换言之,必须使石炭的存在形态,发生一种物理的变化。在新的化合之先,那些结合为一个固体的炭素分子必须分解,这炭素分子本身还须分解为个个原子。这是需要支出一定的力的。这样支出的力,不转化为热,却宁是由热之中取出。因此,商品的所有者,如非资本家,而为相互独立的直接生产者,则所需的买卖时间,就是他们劳动时间的一种损失。惟其如此,他们就常(如在古代及中世)把这种交易,留在休息日去做。

自然,由资本家经手的商品交易,是占有广大范围,但虽然如此,这种并不造出价值而只能促成价值形态变化的劳动,仍不得转化为创造价值的劳动。即令生产资本家不亲自担任那种“燃烧劳动”,而使它变为雇人即第三者的专业,也不能把这种转化的奇迹实现。这第三者当然不是因为爱慕资本家的青眼,而提供劳动力的。土地所有者手下的地租征收入,或银行的差役,虽不会由他们的劳动,使他们所征牧的地租或盛在袋中携往其他银行的货币,在价值量上发生丝毫的增殖,但这事实,对于他们,是无关重轻的〕[1]。

在那些叫旁人代自己劳动的资本家看来,买卖是一种主要机能,他既以更大的社会规模,占有许多人造出的生产物,他就得以同大的规模,售卖这生产物,后来更得把售卖生产物所得的货币,再转化为诸生产要素。但是,即令在这场合,买卖时间依旧不会造出何等价值来。在这场合,商人资本的机能引出了一种幻想。但关于这个问题,这里不打算进一步考察。但这一点自始就是很明白的:假若一种机能本身是不生产的,那纵令它是再生产上一个必要的要素,并借分工,由多数人的副业,转化为少数人的专业即特殊营业,它这机能自身的性质,依旧不会因这种转化而有所改变。商人(在这场合,他不过当作商品形态变化的单纯的代理人或单纯买卖人)的活动,得为许许多多的生产者缩短买卖期间。在这场合,他可以说是一种机械,那可以减少力的无用的支出,或助成生产时间的游离[2]。

关于当作资本家和商人资本看的商人,将留待后面考察。为要使说明简单化起见,这里且假定上述的买卖当事者,就是售卖自身劳动的人。他在W-G及G-W操作上,支出他的劳动力及劳动时间。他赖这种操作生活,正如其他劳动者,依赖纺绩,依赖丸药制造生活一样。他尽着一种必要的机能,那是因为再生产过程本身,含有不生产的机能。他和其他劳动者一样劳动。不过他的劳动的内容,既不造出价值,也不造出生产物。他自身是生产上的一种虚费(faux frais),那是不生产的但是必要的费用。他的效用,不是使一种不生产的机能,转化为生产的机能,或者使一种不生产的劳动,转化为生产的劳动。如果有这种机能移转就可成就这样的转化,那就是一种奇迹了。他的效用,是使社会上的劳动力及劳动时间,可以只用一个较小的部分被拘束在这种不生产的机能上。再者,他虽领受较优的给付,但我们仍不妨假定他为单纯的工资劳动者。不论他领受的工资如何,在他当作工资劳动者的限度内,他常有一部分劳动时间,是得不到报酬的。他也许每天作十小时劳动,而仅领受八小时劳动的价值生产物。他其余两小时的剩余劳动,和那八小时的必要劳动,同样不生产价值,虽然借着这八小时的必要劳动,社会生产物已有一部分转移到他身上。第一,从社会的观点考察,一种劳动力依旧是在十小时内被消费在这单纯的流通机能上。它不能为其他任何目的而利用,从而,不能当作生产的劳动来利用。第二,这二小时的剩余劳动,虽已由在这期间劳动的个人所支出,但社会并不支给他以何等代价。又,社会虽不会由他这二小时劳动,占有一点多余的生产物或价值,但由他代表的流通费用(Zirkulationskosten),却会减少1/5,即由十小时减到八小时。他把现实的流通时间减少了1/5,但社会对于这个,不会支付任何代价。但若他是使用这种流通当事人的资本家,那就因为他不支给这二小时的代价,他可以减少他的资本的流通费用了。这费用,是要从他的收入中减去的。从资本家看来,这种流通费用的减少,是一种积极的利得。因为他的资本价值增殖所受到的消极限制,是由此缩减了。在小独立商品生产者,要把他们自身的时间的一部分,花费在买卖上的限度内,这买卖必要的时间,或表现为生产机能间隙上支出的时间,或表现为他们可以从事生产的时间的减少。

不论如何,使用在这种目的上的时间,是一种流通费用,那丝毫不把转化的价值增加。这种费用,乃是使价值由商品形态转化为货币形态所必要的费用。在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者表现为流通当事人的限度内:他只是以买卖规模较大,流通当事人机能的范围较大这一件事,来和直接的商品生产者区别。如果他的营业范围,使他必须或能够把流通当事者当作工资劳动者来购买,那也不会在问题上引起何等变化。在单纯只有形态转化的流通过程上,劳动力与劳动时间也要作某种限度的支出。不过,现在,这是表现为追加的资本支出。可变资本的一部分,因此,必须支销在单单活动于流通领域的劳动力的购买上。这种资本垫支,不会造出生产物,也不会造出价值。在这种限度内,这种资本垫支,会使垫支资本所尽的生产机能的范围缩小,好像生产物的一部分,要转化为一种机械,使其残余部分得以买卖一样。由于这机械,生产物就要减少一部分。这机械虽能节省在流通内支出的劳动力等等,但不会在生产过程内部发生作用。它只是流通费用的一部分罢了。

B 簿记

在实际的买卖之外,还要在簿记上支出劳动时间。如像钢笔,墨水,纸张,写字楼,事务所费用等等对象化的劳动,也都归属这里面。所以在这种机能上,一方面要支出劳动力,他方面要支出劳动手段。这种情形,和我们考察买卖时间所见到的情形,是全然一样的。

当作资本循环内部的统一,当作过程中的价值,资本无论是在生产领域,抑是在流通领域的两阶段,首先都只在观念上以计算货币的形态,存在于商品生产者,特别是资本主义商品生产者的脑中。这种运动,是由簿记所确立所统制,而簿记又包含价格决定或商品价格计算在内。生产的运动,特别是价值增殖的运动——在这运动上,商品不过表现为价值担当者,为观念价值存在(ideelles Wertdasein)确定在计算货币上的诸物的名称——就是这样在观念上获得象征的映象。个别商品生产者,单是在头脑中作簿记(自耕农民就是一个例;资本主义农业,方才生出用簿记的租地农业家),或是在生产期间之外,就支出,收入,支付日期等等,附随的,记录下来;在未脱却这种状态的限度内,他的簿记机能,和为此目的而消费掉的像纸一类的劳动手段,就显然是代表劳动时间及劳动手段的追加的消耗。这种劳动时间虽属必要,但要由那种能够在生产上消费的时间,扣除下来;这种生产手段虽属必要,但要由参与现实生产过程,参与生产物形成过程及价值形成过程的劳动手段,扣除下来[3]。这种簿记机能,累积于资本主义商品生产者手中,不仅为多数小商品生产者的机能,而转化为一个资本家的机能,转化为一个大规模生产过程内部的机能,其范围是扩大了,但这种事实,乃至上述簿记机能,由它附随的生产机能,分离独立而成为特殊专任代理人的机能的事实,都不会使上述机能的性质,发生变化。

一种机能在独立化以前,如不是生产物形成及价值形成的要素,那么,就是分工,就是独立化,也不能使它成为生产物形成和价值形成的要素。当一个资本家重新投下资本时,他为要雇用簿记人之属,为要准备簿记用品,必须投下自己资本的一部分。假若他的资本,已在成就机能,已在成就不断的再生产过程,他就会把他的商品生产物的一部分(转化为货币的),再转化为簿记员,推销员等等。这个资本部分,由生产过程撤出,成为流通费用的一部分,并由总生产物扣除下来(那包含专为这机能而使用的劳动力本身)。

不过,一方面由簿记生出的诸费用(或劳动时间的不生产的支出),和他方面单纯买卖时间的费用之间,有一定的区别存在。买卖时间的费用,乃起因于生产过程之一定的社会形态,换言之,因为生产过程是商品的生产过程。生产过程愈采取社会的规模,愈失去纯粹个人的性质,则簿记——当作生产过程之统制及观念的总括——就愈成为必要。所以,簿记对于资本主义生产,较它对于手工业经营及自耕农经营下的分散的生产,是更为必要;而它对于共同的生产,又较它对于资本主义生产,更为必要。然簿记上的诸种费用,因生产累积,因簿记变为社会的簿记,则将愈益减少。

在这里成为问题的,只是起因于流通费用的一般性质,那是由单纯形式上的形态变化发生的。研究这种流通费用的细目,那是多余的事。至若那只有关于价值的纯粹形态转化(Formverwandlung),从而,由生产过程的某一社会形态发生的诸形态——从各别商品生产者看来,这一类形态,不过只是一溜就过去的几乎注意不到的要素,但和他的生产诸机能,是并行的或交错的——会怎样当作巨额的流通费用,使人看着发惊,我们只要看到,单纯的货币收支,一经成为银行的专属机能或个别营业的出纳业者(Kassierer)的专属机能,就会独立化而大规模累积起来的事实,就会知道。但我们必须牢记一点,此等流通费用,并不因其形态改变,而改变其性质。

C 货币

一种生产物,不问是不是当作商品生产的,它往往总是富的实物形态,是预定供生产的或个人的消费之使用价值。假若生产物是当作商品生产出来,它的价值,就是观念地表现在它的价格之上。那价格不会丝毫变更生产物之现实的使用形态。不过,如像金银之类的商品,那是成就货币的机能,并专门当作货币,留在流通领域(那怕它是采取贮藏货币或准备金的形态,它依旧是潜伏地留在流通领域)。这事实,是商品生产过程这一个确定的社会形态所赍来的纯粹产物。在资本主义生产的基础上,商品是生产物之一般的形态;生产物的最大部分,是当作商品生产出来,从而,都不得不采取货币形态的。商品量不断增大,社会财富中当作商品的部分不断增大,由是,当作流通手段,支付手段乃至准备金等等而作用的金银的范围,也相应地增大。这些担任货币机能的商品,既不加入个人的消费,也不加入生产的消费。它是固定在当作单纯流通机械形态上的社会劳动。社会财富的一部分,必须拘束在这种不生产形态上。但在此外,还有一种事实存在,那就是货币的磨灭,需要不断的代置,或把生产物形态上的更多的社会劳动,转化为更多的金银。这种代置费用(Ersatzkosten),在资本主义发达的诸国,达到了显著的额数,因为在此等国家,拘束在货币形态上的财富部分,是极为可观的。当作货币商品的金银,从社会的立场看来,也是代表只起因于生产的社会形态的流通费用。它是商品生产一般的虚费(不生产的但必要的费用)。这虚费,是随着商品生产特别是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而增大的。它是必须在流通过程内牺牲的社会财富的一部分[4]。

Ⅱ 保管费用

单纯的价值形态变化,观念上考察的流通,会引起种种流通费用。这种种流通费用,不是商品价值的构成要素。在考察资本家的限度内说,当作这种流通费用而支出的资本部分,不过是原来可以在生产上支出的资本的一种扣除罢了。但下面所要考察的流通费用,则与此异其性质。此等流通费用,得由生产过程产生;不过,这生产过程,是持续于流通领域内的,所以,它的生产的性质,也由流通形态隐蔽了。在另一方面,由社会的见地看,它们这些费用,尽管是活劳动或对象化劳动之单纯不生产的支出,但依据同一理由,自个别资本家的见地来看,却能形成价值,能成为其商品售卖价格的一种追加。这种结论,是起于以次的事实;即,此等费用,可因不同的生产领域而不同,就在同一生产领域中,也有时可因不同诸个别资本而不同。当此等费用追加到商品价格去的时候,它们就按照其加担在各个别资本家肩上的比例而配分。不过,以价值加入的一切劳动,也能加入剩余价值;并且在资本主义生产之下,常常会加入剩余价值。因为,由劳动造出的价值的大小,是取决于劳动自身的大小,而由劳动造出的剩余价值的大小,则取决于资本家支给劳动的代价。因此,不增加使用价值却增大商品价格的费用,从社会见地看,虽属生产上的虚费,但自个别资本家的见地看,却能成为致富的源泉。反之,如其商品价格的增加,不过是把流通费用均等地配分,流通费用的不生产的性质,是不会因此废除的。举例来说,保险公司,就是把个个资本家的损失,配分于资本家阶级全体的。不过,这在以次的事实,无所变易;即,从社会的总资本看来,这样平均化的损失,依旧是损失。

A 库存品一般的构成

生产物,在它当作商品资本,而留在市场上的期间内,换言之,在它已由生产过程离开而尚未加入消费过程的期间内,是库存品(Warenvorrat)。当作留在市场上,并在库存品形态上的商品看,商品资本在各循环内,占有二种位置:一方面,它表现为过程中的资本(我们在这里就是讨论它的循环)的商品生产物;另一方面,则表现为其他资本的商品生产物,为了要被购买,为了要转化为生产资本,它不得不存在于市场上。自然,后面这种商品资本,也许要先定购,才有人着手生产的。在那种场合,在它被生产出来以前,会有中断现象发在。不过,为了使生产过程及再生产过程进行流畅,定然要某种分量的商品(生产手段),不绝存在于市场,形成一种库存品。同样的,生产资本包含有劳动力的购买。在这种场合,货币形态不过是劳动者的生活资料的价值形态,他这生活资料,也有大部分,要在市场上存在着。关于这个问题,在后面要作更详细的说明,在这里且先把这一点提出。从过程中的资本价值——这种资本价值,已转化为商品生产物,现在必须卖出,必须再转化为货币,从而,在现在,是在市场上尽商品资本的机能——的立场来说,形成库存品的条件,是反乎期望的,不得已留置在市场上,贩卖愈迅速,再生产过程的进行,即愈流畅。W′-G′的转形受到拘束,势将妨碍那必须在资本循环中进行的现实的新陈代谢,妨碍资本进一步当作生产资本而尽的机能。在另一方面,从G-W的转形看来,商品不绝存在于市场,不绝形成库存品,又表现为再生产过程顺畅进行和新加投资所以可能的条件。

为使商品资本当作库存品留存于市场,必须有堆栈,贮藏所,仓库一类建筑物,即必须有一种不变资本的支出。并且,为使商品搬进货栈,还须支给劳动力的代价。此外,商品是会损坏的,有害的自然力的影响,是不免的。为了防止这些,还须追加资本,一部分在劳动手段(即对象形态)上投下,一部分在劳动力上投下[5]。

由是,我们知道,当资本采取商品资本形态,从而采取库存商品形态而存在时,会引起诸种费用,那不属于生产领域,应算入流通费用中的。这种流通费用,与第一节所述的流通费用有别,其原因,是由于前者在某程度内会加入商品价值内,因而使商品价格昂腾。不论在怎样的情形下,库存商品在保存及保管上所需的资本及劳动力,都要由直接的生产过程撤出。但为这种目的而使用的诸种资本(当作资本成分的劳动力,也包含在内),必须由社会生产物代置。因此,它们这种支出,就会像劳动生产力减小一样发生作用,以致为要获得一定的效果,需有更多量的资本及劳动。这就是费用(Unkosten)。

不过,库存商品形成所生的流通费用,如其只是起因于既存价值由商品形态转化为货币形态需有一定的时间,换言之,如其只是起因于生产过程的一定的社会形态,只是起因于生产物当作商品生产出来因而必须转化为货币的事实,这种流通费用,就与前一节列举的流通费用,具有完全相同的性质了。在另一方面,商品价值在这场合被保存了,被增殖了,但这只因为使用价值或生产物本身,被安置在需有资本支出的一定客观条件下,被安置在容许以追加劳动用在使用价值上的诸种操作下。反之,商品价值的计算,这个过程的簿记,及买卖的交易等等,却不会在商品价值所由存在的使用价值上,发生作用,只不过有关于它的形态罢了。所以,库存品形成上的费用(不是出于本意的),虽只是由于转形的迟滞和必要,但究竟与第一节所述的诸种费用有别,因为库存品的形成,不是要成就价值的形态变化,而是要保存价值,这种价值,存在于当作使用价值,当作生产物的商品中,只有借着使用价值的保存,借着生产物本身的保存,方能保存。在这场合,使用价值既不会增加,也不会提高,却宁会减少。不过,这种减少,是有限制的;它会被保存着。存在商品内的垫支价值,在这场合,也无增进,但新的劳动——对象化的劳动和活的劳动——是要追加上去的。

现在要进一步研究,此等费用,究在何种程度,起因于商品生产一般的特质,起因于在一般绝对形态上的商品生产(即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的特质;同时,并以何种程度,为一切社会的生产所共通,而只在资本主义生产内部,采取特殊的姿容,特殊的现象形态。

亚当•斯密有一种荒唐的见解,他以为库存品的形成,是资本主义生产特有的现象[6]。反之,比较晚近的经济学者,如像拉勒(Lalor)之流,却又主张库存品随资本主义的发展而减少。及至西斯蒙第,更以库存品为资本主义生产的缺点之一。

其实,库存品有三种存在形态:即生产资本形态,个人消费基金形态,商品库存或商品资本形态。库存品的绝对量,虽然可以同时在三种形态上增大,但一个形态上的库存量,会在其他形态上的库存量增加时,相对地减少。

如其生产是以满足自我需要为目的,而仅有极小部分,是为交换或贩卖而生产,从而,社会生产物或毫不采取商品形态,或仅极小部分采取商品形态,则在那场合,商品库存形态上的库存品,显然只占有富的极小部分。但同一场合的消费基金,特别是严格的生活资料,就会相对增大了。要理解此点,不妨看看古代的农民经济。在这种经济之下,因为生产物的最大部分存留在所有者手中,不形成库存商品,却直接转化为库存的生产手段或生活资料,所以并不采取库存商品的形态。亚当•斯密所以认定:立脚在这种生产方法上的社会,没有何等库序品存在,其原因也就在此。他把库存品的形态,与库存品自身混同了。他相信,从来的社会,一直都是过着“从手到口”的生活,明天的事,则委之于命运[7]。但这是一个幼稚的误解。

在生产资本形态上的库存品,是在生产手段的形态上存在,这种生产手段,或已在生产过程内部操作,至少已保有在生产者手中,而潜伏地存于生产过程内部。我们在前面讲过:随着劳动生产力增进,从而,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法(这使劳动的社会生产力,发达到以前所有一切生产方法之上)发展,生产手段量(建筑物机械等等)——这生产手段,最后是当作劳动手段,体合于生产过程中,它会在或长或短的期间内,不绝反复地,在生产过程内部尽其机能——会不断增大;我们还讲过,这种生产手段的增大,同时为劳动社会生产力发达的前提,又为其结果。这种形态上的富不但绝对增殖并且相对增殖的事实(参照第Ⅰ卷第23章Ⅱ),正是资本主义生产方法的特征。然不变资本之物质的存在形态即生产手段,并不单是由这种劳动手段构成,且还由各种加工阶段上的劳动材料和补助材料所构成。生产规模扩大,劳动生产力由合作分工及机械等等而增进,跟着逐日用在再生产过程上的原料,补助材料等等的量,也相应增大。此等要素,必须预先准备于生产场所。由是,以生产资本形态存在的库存品范围,是绝对扩大了。为使生产过程流畅起见——库存品是逐日更新,或仅能在一定期间内更新的问题,暂置不论——必须常在生产场所,准备一较多于一定期间(例如每日或每周)所消费的原料等等。生产过程的连续,要求生产过程诸条件的存在,不受影响于逐日购买上的可能的中绝,也不受影响于商品生产物如不能逐日或逐星期卖掉则再转化为生产要素的过程会不规则的事实。不过,生产资本,显然可以用极不相同的程度,潜伏地存在着,或形成库存品。例如,纺绩业者所要准备的棉花或石炭,或为一个月的数量,或为三个月的数量。这两者间的差异是极大的。我们知道这种库存品,虽然绝对增大着,但能相对减少的。

这件事,要依存于种种条件。而此等条件,结局不外是要求必要原料量的供给,更加迅速,更加规则,更加安全,而不虞中绝。此等条件愈不易实践,换言之,供给上的安全性规则性和迅速性愈不可靠,则生产资本的潜伏部分,即在生产者手中等待加工的原料及其他物的库存量,愈须加大。此等条件,与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程度,从而,与社会劳动生产力的发展程度,成反比例。所以,这种形态上的库存品,也是与它成反比例。

不过,在这场合,库存品减少(例如拉勒的见解)的事实,就其一部分而言,不外是商品资本形态上的库存品的减少,是严格商品库存的减少,不过是同一库存品的形态变化罢了。试举一例,如其逐日国内生产的石炭量颇大,即石炭生产的规模与能力颇大,纺绩业者为要确保其生产的连续,是用不着存贮多量的石炭的。石炭可以不断地确实地取得供给的事实,使这种存贮,没有必要。第二,一生产过程的生产物,能够当作生产手段,移转到其他生产过程去,这种移转的速度,是取决于运输交通手段发展的程度。在这种问题上,运费的低廉,扮演了莫大的角色。例如,石炭由炭矿到纺绩所的运输,与其不绝更新,就不如在运费较廉时存贮够供应长期间需要的多量石炭,比较省得多的。以上这两种情形,都是发生于生产过程内部。第三,信用制度的发达,也于这个问题,有相当影响。纺绩业者须更新棉花石炭等等的库存品。这种更新,越不依赖于棉纱的直接售卖——信用制度愈发达,这种直接的依赖性即愈小——他们为要确保一定规模的连续的棉纱生产,使其不受棉纱贩卖上的偶然影响,他们所需要的库存品的相对量,就愈可缩小。第四,许多原料,半制品等等,在生产上需要长期的时间。由农业上供给的一切原料,尤属如此,所以,如其要使生产过程不致中绝,则在新生产物不能代置旧生产物的全期间,必须准备一定量的这种原料。如其说在资本家手中的这种库存品减少,那其实不过证明了,在商人手中在商品库存形态上存在的库存品要增加。例如,运输手段发达的结果,在利物浦港输入堆栈中保存的棉花,得迅速地移送到孟彻斯德市;由是,孟彻斯德市的制造业者,就得按照其需要,比较小量地,更新它的棉花库存。不过,在这场合,当作商品库存而存在于利物浦商人手中的棉花量,却会相应地增大。所以,问题仅是库存品的形态变化,但拉勒及其他学者,把这点忽视了。从社会资本的立场看来,当作库存品而存在的生产物量,现在是和以前一样。以一国为例而言,一年的必要库存品量,会随运输手段的发达而减少。如其有多数汽船及帆船往来于英美间,则在英国看来,棉花库存更新的机会就增加了,由是,英国国内平均必须准备好的库存棉花量,就会减少。世界市场的发展,同种物品供给源泉的增多,也会招来同样的结果。该种物品,得一部分一部分地,由相异国度,在不同时期,得到供给。

B 严格的商品库存

我们已经讲过:在资本主义生产基础之上,商品成为生产物的一般形态。这种生产的广度与深度愈益增进,其生产物的商品性质,也愈益显著。那怕生产范围相同罢,在资本主义生产方法下当作商品而存在的生产物部分,和资本主义以前的生产方法或较不发达的资本主义生产方法比较起来,还是要大得多的。不过,一切商品,从而,一切商品资本(这也是商品,不过是当作资本价值的存在形态),在它不是从生产领域,直接移供生产的消费或个人的消费,而在中途留滞于市场的限度内,都算是商品库存的要素,所以,生产范围即令不变,商品库存(生产物的商品形态的独立化固定化)也不免随资本主义生产的发达而增大。我们已经知道,这不过是库存品的形态变化。这就是说,采取商品形态的库存品增大,因为他方面采取直接生产手段及消费资料形态的库存品减少。总之,是库存品变化其社会形态罢了。商品库存品对社会总生产物的相对量固然增大了,同时它的绝对量也增大了;因为总生产物量会随资本主义生产发达而增大的。

资本主义生产发达,生产的规模愈不取决于生产物的直接需要,愈取决于个别资本家所支配的资本量,愈取决于他的资本价值增殖行动,愈取决于生产过程的连续与扩大之必要。其结果,在各特殊生产部门上,当作商品而存在于市场亟望脱售的生产物量,必然增大。而在或长或短期间内固定于商品资本形态上的资本量,也相应增大。由是,商品库存就增大了。

最后,社会将有最大部分人,转化为工资劳动者。工资劳动者的生活,是从手到口的,是每周领受工资,而每日把工资支出的。所以他们的生活资料必须当作库存品,存在着。不管这种库存品的各别要素能够如何流动,但为使库存品经常在流动中,势须有一部分,要不绝停滞下来。

以上这一切特征,都是起因于生产形态,起因于生产形态所含的转形;这种转形,是生产物必须在流通过程上通过的。

不论生产物库存的社会形态如何,要保管它,总须在生产物的保藏器具即建筑物等等上支出费用,总须在劳动手段和劳动——为防止有害的影响,那是必要的,但其数量,因生产物的性质而异——等等上面支出费用。库存品之社会的累积愈甚,此等费用愈益相对地减少。此等支出,常常是社会劳动的一部分,那或是在对象化的形态上,或是在活的形态上,而在资本主义形态上,便是一种投资。它们不加入生产过程本身,但成为生产物的减除。它们是保存社会生产物的费用,所以是社会财富上必要的支出。不管这种生产物所以当作商品库存的要素而存在,是不是只起因于生产的社会形态,从而,只起因于商品形态及其必要的转形,也不管我们是不是只把商品库存,当作生产物库存(Produktenvorrat)——不在商品库存形态上时,这是一切社会所共有的;商品库存,是生产物库存的属于流通过程的形态——的一个特别形态,结果都是这样的。

论到这里,此等费用究以何种程度加入商品价值内的问题,就发生了。

假若资本家把他垫支在生产手段及劳动力上面的资本,转化为生产物,转化为一个可以售卖的定量的完成商品,而这商品,却没有售卖出去还是堆存着的话,他在这售卖不出的期间,就不仅要招来资本价值增殖过程的停滞,同时,保存这种库存品所需的建筑物,追加劳动等的支出,还要构成他的一项积极的损失。如其他说:“我的商品,有六个月未曾卖出,在这期间,为保存这商品,不但使我的那宗资本休眠着,并还要引起若干的费用”;他的商品的最后购买者,会这样含笑地回答他:“这件事,更于足下不利了!这里另有一位卖者,他的商品,是前天才制好的。足下的商品,却是陈货,多半有损坏。所以,足下应该比别人卖得更便宜些。”——不管商品生产者是他的商品的现实生产者,抑仅是代表现实生产者的资本家生产者,那对于商品的生命条件(Der Lebensbedingungen),是没有何等影响的。生产者不能不把他的物品转化为货币。把生产物固定在商品形态上所生的费用,是他个人的诸种冒险之一,于商品购买者无何等关系。购买者不会支付这种商品在流通期间内的代价。在价值发生现实的或想象的革命的时候,资本家即令有意把他的商品从市场上撤回来,他的追加费用是否收回,仍要取决于这种价值革命是否实现,他的揣测是否正确。价值革命,并非他的费用的结果。因此,如果库存品的形成,不外是流通的停滞,则在这限度内,由此所生的诸种费用,并不会在商品上,追加何等价值。商品如不滞留在流通领域,资本如不在或长或短期间内保持商品形态,则将无任何库存品。所以,有库存品,也必有流通停滞;这好比有货币流通,也必有货币准备。要而言之,有商品流通,也就有商品库存。这种必然,资本家纵令不在W′-G′转形上遭遇着,也会在G-W转形上遭遇着。这就是说,即使就他自己的商品资本说没有,但就其他资本家的商品资本说,总一定有这种必然性的;这其他资本家,是为他生产生产手段,并为他的劳动者生产生活资料的。

不论库存品的形成,是任意的抑非任意的,换言之,是由商品生产者有意准备起来,抑是因为在流通过程本身上发生了妨碍贩卖的事情,因而不得不把商品存贮起来,那都似乎不会在问题的本质上,引起何等变化。不过,如知道有意的库存和无意的库存的区别,那也于问题的解决,有所益助。非任意的库存品的形成,乃是起因于流通停滞,或与流通停滞相一致,而这流通停滞,是商品生产者未曾料到的,是违反他的意志的。然任意的库存的特征,在那里呢?在形成这种库存品的场合,卖者依旧力图尽可能迅速地,卖出他的商品。他常把他的生产物,当作商品提供出来。如其他把生产物撤回不卖,那生产物也不过是商品库存的可能的要素,而不是它的有效的要素。对于他,商品本身依旧是交换价值的担当者;但它必须脱弃商品形态,采取货币形态,然后能以这种担当者的资格发生作用。

为要在一定期间满足需要的量,商品库存是有某种数量之必要的。购买者范围的不绝扩大,是这种打算上的一个要素。例如,为满足一日的需要,存在市场上的商品的一部分,尽管继续流动,并转化为货币,但同时却必须有其他部分,保持商品形态。这止于停滞状态中的商品部分,在库存品量缩小时,是会不断减少,以致最后完全卖掉的。所以,在这场合,商品停滞被视为是商品售卖的必要条件。而且,存贮商品的范围,还须较中位的贩卖,换言之,较中位的需要的范围为大。不然的话,超出这中位范围以上的需要部分,就不能供应了。在另一方面,库存品因为不绝分解,故须不绝更新。这种更新,结局,只有从生产得到,只有从商品的供给得到。至若,这供给是否得自外国,那于问题无何等变化。因为库存品的更新,是取决于商品再生产所需的时间。商品库存,必须足够供给这个期间的需要。库存品不留在原来生产者手中,却通过批发商人到零卖商人的种种保藏地方,那不过变更现象,于问题本身无何等影响。从社会的观点看来,资本始终要有一部分,采取商品库存的形态,而不加入生产的消费或个人的消费。生产者为要使自身无须直接依存于生产,并为要确保经常的顾客,常努力适应于他的平均需要,形成一个相当的库存。购买期限,是与生产期间相照应的。所以,商品在它能由同一种类的新商品代置以前,要在一个或长或短的期间内,形成一个库存。必须有这种库存,流通过程和包含流通过程在内的再生产过程,乃能有不断性与连续性。

我们必须记着,纵然W依旧留在市场,W的生产者仍可完成W′-G′的交易。如其商品在贩卖于最后消费者以前,是由生产者自身保藏在仓库内,他就必须运转二重的资本。那二重资本:是以商品生产者资格运转的资本,和以商人资格运转的资本。对于商品本身——无论我们把商品看为是个个的商品,抑看为是社会资本的构成成分——这种库存费用,归生产者自己担负也好,归由A到Z的一列商人担负也好,那都于问题没有何等影响。

如其商品库存不外是库存品的商品形态(那在一定规模的社会生产下,即令不是当作商品库存而存在,也不外是当作生产库存品即潜伏的生产基金,或当作消费基金即消费资料的准备而存在),那么,库存品在保存及形成上所必要的诸费用,即为此目的而被利用的对象化劳动或活劳动,就不过是把社会生产基金或社会消费基金的必要保存费用,移转一下罢了。此等费用所引起的商品价值的增腾,不过是把此等费用,依比例,配分于各商品之间;因为此等费用,会依商品的种类而不同。库存品形成上所需的费用,虽然是社会财富的存在条件之一,但它依然是由那种财富减除下来的。

在这限度内,商品库存是商品流通的一个条件,甚且是商品流通上必然会生出的一个形态;在这限度内,这表面上的停滞,其实是流动形态,正如货币准备的形成,是货币流通的条件一样。但也就在这限度内,它算是常态的。否则,只要留置在流通蓄水池内的商品,拒绝让位于继续迫来的生产之波,以致蓄水池泛滥起来,那流通就要停滞,商品库存就要扩大,正如货币流通停滞时贮藏货币就会增大一样。在这场合,不论这停滞产生于产业资本家的保藏所内,抑是产生于商人的堆栈内,那都没有区别。因为在这场合,商品库存都不是无间断的贩卖的条件,而宁是商品贩卖不出的结果。费用本身是没有变化的。不过,因为此等费用,现在完全是由形态产生,换言之,由商品转化为货币的必要和这种转形的困难产生,故不成其为商品价值的形成要素,而是在价值的实现上,代表价值的减除或损失。库存品之正常的形态与变则的形态,是不能由形态上区别的;因为两者都是流通的停滞,故此等现象可以相互混同,甚至把生产当事人自己蒙蔽,因为从生产者的立场看来,虽然他移转到商人手中的商品的流通过程停滞着,但资本的流通过程仍能圆滑进行。如其生产和消费的范围扩大,则在其他情形不变的限度内,商品库存的范围也会扩大。商品库存会同样迅速地被更新被吸收,但它的范围加大了。所以,由流通停滞所引起的商品库存范围扩大的现象,也能被误认为是再生产过程扩大的征候。这种倾向,到信用制度发达,现实运动神秘化的时候,是特别显著的。

库存品形成上的费用,是由以次三个要素成立的:(1)生产物的量的减少(如面粉存贮的场合);(2)质的恶化;(3)保存库存品所必要的对象化劳动和活劳动。

Ⅲ 运输费用

关于流通费用的各项细目,如像装包,分类等等,这里是没有详述的必要的。一切单纯起因于商品形态变化的流通费用,不会在商品上附加任何价值,这是一般的法则。像这样的流通费用,不过是价值实现的费用,或由一种价值形态移转到其他价值形态的费用罢了。投在此等费用上的资本(它所使用的劳动,也包括在内),是资本主义生产的虚费(不生产的但必要的费用)。这种费用,必须取偿于剩余生产物。故从资本家阶级全体的立场看来,这是剩余价值或剩余生产物的一种扣除。这好比购买自身生活资料的时间,对于劳动者是一种时间上的损失一样。不过,运输费用,扮演着一个极重要的角色,这里非加以简单的考察不行。

在资本循环和成为那种循环一部分的商品形态变化之内部,社会的劳动,进行着代谢的机能。这种代谢机能,会引起生产物在空间上的变换,即由一场所到其他场所的现实运动。不过,商品的流通,即使商品体不由一场所移到其他场所,也能发生;而生产物的运输,即使没有商品流通,甚至没有生产物的直接交换,也能发生。A卖于B的住宅,是当作商品流通,但没有变动位置。如像棉花生铁一类可以移动的商品价值,尽管通过许多流通过程,尽管经由投机者反复买卖,但可依旧留存在同一个商品堆栈内[8]。在这场合,实际运动的,是物的所有权证(Eigentumstitel),而非物自身,又如在印加国内,尽管社会的生产物不是当作商品流通,也不是由直接的交换分配,但运输业却仍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因此,资本主义基础上的运输业,即令表现为流通费用的原因,但这种特殊现象形态,并没有改变问题的性质。

生产物的数量,并不因运输而增大;生产物的自然性质,虽不因运输而感受变化,但除了若干例外以外,那并没有何等豫期的效果,却实有不可避免的恶害。但是一物的使用价值,只是由物的消费而实现:物的消费,则会使位置的变化,从而,使运输业之追加的生产过程,成为必要。由是,投在运输业上的生产资本,一部分由运输手段的价值移转,一部分由运输劳动的价值追加,而附加在被运输的生产物上。这种价值追加,像资本主义生产的其他一切场合一样,被分割为工资的代置和剩余价值。

在各种生产过程内部,劳动对象的位置变化,和那种位置变化所需的劳动手段与劳动力——例如,在棉花由梳刷室移转到纺绩室,石炭由炭矿内部运送到地面所需的劳动手段和劳动力——也扮演颇重大的角色。完成生产物当作完成商品,由某一独立生产场所,向另一地域的其他生产场所移转,不过表示这个现象在更大的规模上进行。生产物由某一生产场所输运到其他生产场所后,接着就是以完成生产物,由生产领域输送到消费领域。生产物要在完成这些运动的时候,方才是可以消费的。

前面讲过:劳动生产力与其创造价值能力,是成反比例的。这是商品生产的一般法则。这种法则适用于运输业,正如它适用于其他一切产业。商品运输一定距离所需的死的或活的劳动量愈小,劳动的生产力就愈大;前者愈大,则后者愈小[9]。

在其他一切情形不变的限度内,由运输追加到商品的绝对价值量,与运输业的生产力成反比例,与所通过的距离成正比例。

在其他情形不变的条件下,由运输费用追加到商品价格上的相对价值量,与商品的容积及重量成正比例。然有许多改变这种比例关系的情形存在。例如,物品之相对的可碎性,腐灭性,及爆裂性,是各不相同的,由是,在运输上,须要讲求或大或小的预防策,因而要在劳动或劳动手段上作或大或小的支出。关于这点,铁道经营者在分门别类上,展开了超过植物学者动物学者以上的才能。例如,英国铁路的货物分类,占有几卷书的篇幅;并且,那种货物分类,在一般原则上,是立脚在这样一种倾向上面,即把货物之繁复的自然性质,转化为同样多的运输困难和欺诈口实。“玻璃在从前是每一克列特(Crate是有一定容量的装箱)11镑,现今因为产业发达和玻璃税撤废,其价格已跌到2镑了。但运费却无异于前,若由运河运输,还比前更贵了。在以伯明罕为中心的半径50公里的地域内,制铝厂用的玻璃及玻璃器具的运费,从前每吨10先令,现今却在玻璃容易破碎的口实下,把运费率提高三倍了。但玻璃如实际有破碎,铁路经营者仍不负赔偿责任”[10]。运输费用追加到一个物品上的相对价值部分,与该物品的价值,成反比例。这件事,成了铁路经营者比例于物品价值而课取运费的特殊口实。产业资本家及商人关于这一点的不平之鸣,在上述铁路委员报告的每一页中,都可以看得见。

资本主义生产方法,因交通运输手段发达,运输的累积与规模扩大之故,曾减少个个商品的运输费用。但社会劳动——活的和对象化的——支出在商品运输方面的部分,也在资本主义生产方法下,第一,因一切生产物都有大部分转化为商品而增大了,第二,因远隔市场代替地方市场而增大了。

商品在空间上面的流动,毕竟不外是在运输形态上进行。运输业在一方面形成一个独立的生产部门,从而,形成生产资本的一个特殊投资领域;在另一方面,它又由以次的事实,与其他诸生产部门相区别;即,运输业表现为一个生产过程在流通过程内部的连续,它是为流通过程而进行的。

* * *

[1]括号内的文章,是由第Ⅷ稿末尾注中采录的。

[2]“商业上的诸种费用,虽属必要,但应视为是一种负担。”(魁奈著《经济表的分析》德尔编《重农学派》第一部巴黎1846年第71页。)据魁奈说:商人在竞争下面得到的“利润”,那就是他们因竞争会“减低报酬或利得”而必须有的“利润”……“严格讲来,不外是直接售卖者或消费购买者的损失之减少。商业费用的减少,是由商业得到的,但无论我们是把商业当作单纯的与运输费无关的交换,还是把它当作是和运输费用不能分开的交换,商业费用的损失的减少,都不是现实的生产物,不是富的增加。”(前书第145页146页)。“如其没有何等特别费用,则商业上诸种费用,常须由售卖生产物的人负担,他们已由购买者享有了充分价格了。”(前书第163页。)“土地所有者及生产者,是工资支付者;商人是工资领受者。”(魁奈著:《关于商业的对话》德尔编《重农学派》第一部巴黎1846年刊第164页。)

[3]在中世纪时代,农业上的簿记,仅仅发现于修道院中,然印度原初的共同体,却已经实行农业簿记了,那是我在第一卷说过的。当时那种簿记,是共同体中一个独立吏员的专职。这种分工实行的结果,时间劳力费用等等,都更节省了。不过,生产与关于生产的簿记,如同船运货物与船运货物单一样,依旧是各别的两件事。共同体的劳动力的一部分,在簿记者身上的,要由生产方面撤出来。他机能上的诸种费用,不是由他自身的劳动代置,而是由共同体生产物的一个扣除额来代置。只要加以必要的修正,我们对于资本家手下活动的簿记人和对于印度共同体的簿记人,是可以同样考察的。(采自第Ⅱ稿)

[4]“流通于一国内的货币,是该国资本的一定部分。为了助长或增进其余资本部分的生产力,它绝对有从生产用途撤出的必要。为要把金当作流通手段,必须有一定量的财富,这好比为要制造一架机械来便利其他的生产,必须有一定量的财富一样。”(《经济学界》第V卷第520页)

[5]“据歌尔伯(Corbet)1841年的计算,经历九个月的期间,小麦的存贮,要在数量上损失0.5%,在小麦价格的利息上,要损失3%,栈租费2%,筛费和运货工资1%,进栈工资0.5%,合计7%。即对于每卡德50先令小麦价格,须费3先令6便士”(汤玛斯•歌尔伯著:《个人之富的原因及其方式》伦敦1841年刊)。据利物浦市商人向铁道委员的供述:在1841年,谷物进栈每月所需的纯费用,每卡德2便士,每吨约为9便士或10便士(《敕命铁道委员1867年供述》第19页第331号)。

[6]《国富论》第二篇绪论。

[7]库存品的成立,并不是像亚当•斯密所空想的那样,溯源于由生产物到商品,由库存消费品到库存商品的转化。恰恰相反,这种转形,曾在从自足生产到商品生产的过程中,在生产者的经济上,酿起极激烈的恐慌。试举一例,在印度,直至最近,还保存“大量贮藏丰年谷物的习惯”(《关于孟买和鄂利沙州的饥馑的下院报告》1867年第一部,第230页第74号)。美洲南北美战争所引起的棉花黄麻需要突增的结果,印度许多地方的稻田种植,缩小范围了;由是米价昂腾,生产者把旧来贮藏的米卖掉了。加之1864年至1866年以后,米向澳洲,马达加斯卡尔等地破格地输出了。这些原因,遂导来了1866年的急性饥馑,单在鄂利沙一州,就被夺去了一百万人的生命(前揭报告第174页175页213页614页,及其第三部《关于柏哈尔州饥馑的文书》第32页33页)。这种报告,特别把旧存米谷流出的事实,视为是饥馑原因之一(采自第Ⅱ稿)。

[8]斯托齐(Storch)称这种流通,为矫作的流通(Circulation postiche)。

[9]商业会由运输增进生产物的价格或价值,在萨伊看来,那是商业的一种天惠。里嘉图曾抄引萨伊的这一段议论:“商业能使我们把生产场所的商品,输送到其他的场所,以供消费。这就是说,商业能借前一场所与后一场所间的价格差额,全部移来把商品的价值增大。”里嘉图曾就他这段话评说:“这诚不错,但这追加价值,究从何得来呢?那是由两方面加到生产费上去的:第一是运输上的诸种支出;第二是资本垫支的利润。这种商品所以有更大的价值,与其他各商品所以有更大的价值的理由正同。那就是,这种商品由消费者购买以前,在它的生产和运输上,支出了更多的劳动。这不得视为是商业利益之一。”(里嘉图著:《经济学及赋税之原理》第三版伦敦1821年第309页310页。)

[10]《敕命铁路委员》第31页第630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