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城县的客栈——鸦片鬼和赌徒——中国生活方式的诱人之处——午夜的纠纷——辛虎以线香为武器——第二天雇不到帮手——辛虎挑上行李,我们出发了——扁担断了——混迹于乞丐之中——有关中国的乞丐——乞丐头目——施舍——继续赶路——山口和寺庙——两省交界处的小镇以及驻防士兵——行李盘查,获准上路
在对茶叶和茶乡做过一通介绍之后,我现在应该继续讲述我的行程了。我到达浦城县的时候,天就快要黑了。整个下午雨都下得很大,我身上全湿了,很不舒服,所以很高兴能有个客栈让我们躲躲雨。这个客栈看上去不太体面,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如果不是天气的原因,我也许就会掉头而去,另找一家客栈,但外面又黑又湿,我决定就在这儿住下来。
到了这儿,按照合同,我在武夷山重新雇来的轿夫和搬运工们就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第二天就可以打道回家了。他们一般更愿意按天结算自己的工钱,我让辛虎现在就把他们剩下的工钱都结清,尽快把他们打发走。辛虎告诉我他已经照做了,但这个晚上,他们还是打算和我们住在这同一家客栈里。
热腾腾的晚餐最后终于摆上了餐桌。这些食物要是在别的地方,可能会显得很粗糙,令人难以下咽,但我已经习惯了中国人的这种生活方式,对我来说,这些摆在面前的食物似乎非常诱人,我也确实是放开肚皮,大吃特吃起来。我的轿夫们,收到了工钱,现在都坐在旁边一间屋子的桌边,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赌博游戏中去了。辛虎则与客栈老板一起,安安静静地吸着他的烟竿。店里还有很多别的客人在四处蹓跶着,其中一些客人的面容,让人看了觉得并不舒服,从他们灰黄的面颊来看,这些人显然都是些鸦片鬼,也或者是些赌鬼,总之,就是让人敬而远之,一点也不想与之打交道的那种人。
门外一直在下着大雨,到处都是黑乎乎的,让人不快,客栈里的一切又让人看着生厌,我于是早早就上床睡觉去了。因为白天过于劳累,尽管我对这个客栈和客栈中的旅伴有些不放心,我还是很快就熟睡过去。睡到大约半夜的时候,我被一阵愤怒的叫声吵醒了,我能分辨得出,其中夹杂有我的轿夫和辛虎的嗓音。我跳下床来,非常担心会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叫声越来越大,还有扭打的声音传来,我怀疑有人正在对我手下的人进行打劫,试图抢走我们的东西,甚至可能要危害我们的生命。在中国的某些地方,人命并不值钱,而福建在这方面的口碑并不好,也许我们落到小偷和强盗的贼窝里了。就在不久前,辛虎还告诉我一件事,这件事发生在著名的线绸之乡湖州和他的老家徽州之间的山区,他说,有天晚上,四位行人住进了马路边的客栈,他们好吃好喝了一顿,然后抽鸦片、赌博,一直到将近半夜。第二天早晨,其中三人付了自己的旅费离开了,但第四人却不见了。后来他的尸体在附近一个水坑里找到了,他被塞在自己的行李箱中,从尸体外观看,他死于凶杀,凶手则是他的几个同伴。
想到这样一个凶杀故事,我再也躺不下去了。匆忙穿上衣服,我打开房门,走到发生纠纷的地方。眼前看到的一幕足以吓坏胆大的人,但同时又让人看了之后觉得可笑。大约八到十个壮汉,包括我的轿 夫在内,正在围攻我的仆人,仆人站在那儿,像一头陷入困境的老虎,他背靠着房子的墙壁,手中拿着一根大大的线香,不时向那几个威胁着要靠近他的人挥舞着。最冒进的几个家伙有时候被这线香刺中,他们被逼退回去,嘴里骂骂咧咧,发誓要尽快抓住他。整个这一幕场景让我想起司各特的小说中BAILLIE NICOL JARVIE[1]挥舞着火炬的生动画面。
如果我只是一个与此无关的看客,看到这一幕,也许我会大笑不已。但此刻我身在一个奇特的国家之中,周围都是一些含有敌意的人,作为弱势一方,我确实感到有些惊慌。我身上唯一的武器是一把小手枪,那种要把枪管拧下来再重新装弹的玩意儿。到了危急关头,我也许可以用这把手枪来警告那些攻击者,保全我的小命。想到它也许还能起点作用,我赶紧跑回房间把它取了出来。但在查看之后,我发现潮湿的天气已经让枪管生锈了,枪管已经拧不下来,于是这枝手枪彻底成了摆设。
吵闹声仍在继续,而且一有可能就变得更大一些。我装出无所畏惧的样子,直直地走到争吵者中间,把我的仆人和其他人分隔开来,问他们为什么争吵。那些轿夫和搬运工一直都很尊敬我,他们马上退了下去,同时口出怨言,说他们有一部分钱被人吞没了。在打听清楚之后,我发现,辛虎对自己的工资报酬不满,于是他用中国人的行事方式,想方设法侵占了轿夫和搬运工的300文钱,相当于我们的一个先令。辛虎极力狡辩,否认这一指控,但我心里非常清楚,轿夫和搬运工们说的是真话。我也不想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说不定就为了这区区一个先令,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呢,于是我命令辛虎赶快把钱付给他们,不得有丝毫迟延。
这一举措让客栈恢复了平静。之后我吩咐辛虎来到我的房间,让他把房门关上。但这一事件并没有就此结束,辛虎的所作所为把那些人深深地得罪了,他们危胁要报复他。这之后的好几个小时里,即使是他们都已经躺到床上了,我听到他们还在谈论这件事。辛虎仔细地听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很明显被他们吓坏了。他请求我允许他点亮一枝蜡烛,让这枝蜡烛一整晚都照亮着我们的房间。
在我们房间的隔壁,仅仅隔着一块木板墙,住着十多位吸食鸦片的家伙。那柔柔的、令人恶心的鸦片烟的烟味从木板墙的缝隙里到处钻进来,让人很不舒服。很快,这些人吸进去的鸦片烟起作用了,他们开始大声说笑,很显然是已经进到那“极乐世界”里去了。在他们头脑中,有关辛虎的这件事情是最重要的,似乎除此以外他们就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说些什么。吸了鸦片之后,他们就像是一群疯子,疯子在这种情况下能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我真是很难想象。这些情况让我好几个小时都没法睡着,但最终我还是进入睡乡,直到日光射进我那可怜的房间才又醒了过来。一切都静悄悄的。辛虎和衣躺在他的床上,睡得很死,那些吸食鸦片的家伙最终也进入到梦乡中去了。
我把辛虎叫醒,吩咐他去另雇一顶轿子和一些搬运工,好带着我翻过武夷山区,前往浙江省。辛虎回来以后说一切都安排好了,新雇的轿夫和搬运工吃完早饭后很快就会到客栈来。我们同时也要了早饭,开始为出发做准备。我急着离开浦城县,想赶在辛虎的敌人实施他们的报复方案前离开。如果给他们时间的话,我估计他们肯定会这样做。后来发来的事情证明我的担心并非多余。
在我们吃早饭的时候,昨晚卷入到冲突中的一个家伙走了出来,他竭力阻止我们雇请新的帮工。他告诉这些人说,辛虎为人很坏,工钱起初答应得好好的,到了地头却不肯付钱。他的目的达到了,我们新雇的帮工告诉我们说,他们不会跟着我们走了。
“哼,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样的蠢事,”我对辛虎说,“在这家店里是别想再雇到轿子和搬运工了,那些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挠你。”“是这样的,”他说,“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这家客栈,离开这儿的一切,特别是昨晚住在这儿的那些人。行李可以由我来提着,我们先离开这儿,然后我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轻而易举地雇到轿子,请到搬运工了”。在目前的情况下,看起来这是最可行的办法了,事实上也是唯一有可能成功的办法。我于是吩咐他去买根扁担和一些绳 子,这样他可以挑着我们的行李,与此同时,我则忙着把我的植物和其它一些东西打包,行李体积越小越好。
辛虎带着扁担和绳子回来了,他挑上行李,我们离开了这家客栈,在这家客栈里,我们度过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夜晚。
大雨已经下了好些个小时了,这时候更是变得如瓢泼一般。街道上已经积满了雨水,几乎就难以通行。我们只好淌水前进,很快就离开了这座城市, 来到北边的大路上,这条大路通往武夷山的山口。在距离城墙大约一英里远的地方,辛虎用来挑行李的扁担突然断成了两截,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掉到了满是泥水的马路上。这段马路夹在一片稻田中间,附近没有任何房子可以让我们进去躲避一下,也找不到可以买扁担的地方。
我必须承认,我当时都快忍不住了,要大发一场脾气,狠狠地教训这个坏家伙一顿。但我看着辛虎,他站在那儿,身上的汗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往下流,我又不忍心指责他。他手中拿着断了的扁担,泥泞中洒落着我们的行李(其中也包括他买的夏布),他看起来显得特别无助。
我看到马路前面半英里左右有一个小棚子,这些棚子通常都建在路边,用来给行人歇脚。我于是决定走到那儿去,至少在那儿我们还能躲躲雨。我把一部分行李扛在自己肩上,吩咐辛虎扛上剩下的,匆匆朝小棚子赶去。这些棚子到了晚上一般都住满了无家可归的乞丐,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发现有很多乞丐在棚子里面睡得正香呢,还有一个乞丐正在准备早饭。对我们的到来,他们似乎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有些睡觉的人只是懒散地睁开了一下眼睛,但很快又把眼睛闭上了,厨子则继续不管不顾地烹制他的食物。
在目前的情形下,我们是没办法继续前行了,我打发辛虎回到城里去雇顶轿子,请些搬运工来,我则留在乞丐们当中照顾行李。因为担心辛虎会落入到敌人手中,被他们扣留下来,甚至严重地伤害到他,我吩咐他绝对不要走到那些人住的那部分城区去,我相信他能充分意识到保持警惕的重要性。
辛虎离开我做他的事去了,我则坐在乞丐们中间。我以前还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呢,也真诚希望这样的荣幸今后不再有。他们当中,有些人确实是有残疾,一些人的伤痕则是伪装出来的,另一些人四肢健全,但额头低窄,眼神无主,显然是脑筋有问题。所有的乞丐都是蓬头垢面,满身尘污。中国乞丐很多,大体可以分为截然不同的三种。第一种确实很可怜,或瞎或跛,或者就是染上了什么肮脏的皮肤病。第二种乞丐是那种想方设法装出各种假相骗取人们同情心的;第三种也就是人数最多的一种,则是那些疯疯颠颠或是脑筋有问题的人。人数众多的乞丐散布在全中国各地,他们拉帮结派,有自己的规矩和条例,也有自己的“帮主”。乞丐在中国是一个特权阶层,他们挨门乞讨,似乎把人们给他们的施舍看成是理所当然。在大一点的城镇里,商店老板对他们都很头疼,如果不给点钱财就无法摆脱他们。尽管商店老板或普通人家施舍给每一个乞丐的仅是一点点,但加起来数目就不小了。而中国的铜钱也正好适合乞丐们的乞讨行为。一百文中国铜钱大约只相当于我们的四个便士,而乞丐们一次乞讨所得很少有超过一文钱的,通常要比一文钱少一些,乞讨与施舍一般是以下面这种古怪的方式来进行的:在每一百文一串的铜钱当中,总会夹杂有不少劣币小铜钱, 店老板会拿出一枚这样的劣币给乞丐,或者由乞丐先拿出一枚劣币给店老板,而后店老板再给乞丐一枚正常大小的铜钱。通过这样一种方式,乞丐一次乞讨所得大约在半文钱左右,相当于五十分之一的便士。我估计,在很多情况下,城里的居民们通常都已经和乞丐头目之间达成了一定的妥协。在居民们施舍过钱以后,就会有一张小纸条贴在这家人的门柱上,在约定的时间内,不再会有别的乞丐来找这家人的麻烦。
在这样一个多事的早晨,我就是与这样一群人呆在同一个屋檐下避雨。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奇心,让我一个人呆在那儿想自己的心事,说起来都是一些烦心事儿。我还要走上三百里左右的山路,才能到达河流的源头,这条河有一个支流就发源于武夷山的北麓,然后一路汇入富春江,最终流到杭州湾。这是一次艰难的旅程,如果我雇不到轿子,我就将被迫扔掉大半部分行李,包括那些我在武夷山里采获来的茶树。要是我当初沿着闽江放船直下福州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翻越这些大山,那该有多好啊。可现在抱怨也没用了,木已成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闯了。
大概一个小时以后,辛虎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一顶轿子和一些搬运工,避开我们昨晚入住的城区,他轻而易举地就从另外半个城区雇到了这些人。悄悄地但又是真诚地与浦城县以及那些乞丐们道声再见,我坐上轿子,继续往前赶路。
从浦城县到山脚下(我现在向着北方行进),道路一直在起伏不定的田野中穿行。田里面的主要农作物是水稻,比水稻田高一点的地里面也种了相当数量的烟叶。大量乌桕树又一次进入到我的视野中来。
从浦城县向北大约四十里路,我们经过了一个大镇子,我当时忘了把这个镇的名字记下来,现在也就记不起来它叫什么了[2]。我们在镇子里吃饭休息,停留了两个小时左右,然后继续赶路。当天晚上,我们到达了武夷山里面一个叫做TSONG SO[3]的小地方。为了避免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旅客,我吩咐辛虎前往镇里最主要的一家客栈。客栈老板在门前迎候我,把我引导到上厅,厅堂两侧都是一些客房。我选定了一间房间,把行李放下,然后回到厅堂喝茶。到了吃饭时间,精美的晚餐就摆到我面前来了。这最让人揪心而又烦恼的一天就这样以一种平静、惬意的方式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早早地用过早饭,就又上路了。路况不错,但因为都是山路,我们走得非常辛苦。这一天我们翻过了三个山口[4]。这些山,就像武夷山一样,似乎也都成了佛教的领地。这天早晨,登上第一个山口的时候,我发现我们站在了一座寺庙的土地上面,这座寺庙就位于道路的左手边,道路的右手边则是一座很大的茶楼,供过往的行人歇脚。两座建筑物之间扯上了一块蓬布一样的东西,为行人提供了一个遮阳避雨的地方。
有位小和尚看到了我们,他跑过来,给我们安排好一张桌子,又给我端来茶。等到我喝完茶,他回去拿来一个大本子,上面可以写上捐给寺庙的钱财数量,以及捐献者的名字。他把这个本子递给我,表示无论数额多少,都将万分感激。辛虎向他解释说,我不是一个佛教徒,所以不会捐钱给寺庙。我们给了他一小笔钱作为茶资,在谢过他的招待后,我们离开了。小和尚合上那个本子,把它拿走了,看得出来他感到很满意。
日中时分,我们到达了另一个山口,就像前面的山口一样,这儿也有一座寺庙,寺庙旁边也有一座茶楼或者说休息室。
我们现在位于两省,也就是福建省和浙江省的边界线上,必须穿过一个驻有很多士兵的边界小镇。小镇名叫清溪[5],就建在一条西流的山间小溪的岸边。我们进到小镇,我注意到士兵们无所事事地散布在四周,有些士兵在河水里洗衣服,另一些在茶楼里抽烟,更多的士兵则坐在门边聊天。所有人的眼睛似乎都在紧盯着过往的行人,检查这些行人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在穿过了半个城镇之后,我们停在一家茶楼前稍事休息。辛虎请我呆在轿子中别下来,等到我们走出八旗兵的兵营再说,我觉得这样做是比较明智的。我们停下来的这段时间,有个下级军官走过来盘查我们,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然后他只是简单地问辛虎,我们从哪儿来,又要往哪儿去,等到他打听到这些消息后,他就离开了,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
我们然后跨过小溪,我估计那就是福建与浙江省的界河[6]。在我们面前,是另一座高耸的山峰[7],过小溪不久我们就开始爬山,这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如果这个插曲发生在刚才我们经过的那个小镇上,也许会导致一些不良的后果。我轿子上有一根竹杠,我一直觉得这根竹杠不太结实,这时它突然断成了两截,轿子也随之摔到了马路上。这事真让人觉得窝火,但我还是得谢天谢地,幸好它没有发生在八旗兵的兵营里。
轿夫们说,他们可以到附近的村子里去找根竹杠。于是我把辛虎留下来照看行李和那顶破轿子,自己则继续朝山口爬去,顺道调查这一特殊地区的植物资源。在这儿我又看到了我曾在武夷山西麓第一次看到的绣线菊。这儿的绣线菊也生长在海拔较高的地方,山谷里、较低的山坡上都见不到它们的身影。
我爬到山口的时候,看到轿夫和搬运工们还在山下很远的地方。他们显然把一切都重新弄好了,正在以最快的速度爬上来。我在山顶上等着他们一起爬了上来。他们说,为了买一对新杠子,他们被迫花了200文钱,我告诉他们,这笔钱等到达目的地后我会算给他们的,他们看起来很高兴,在后面的路途之中,他们在很多小事上对我都很客气。
这一天已经过去了很多,而我们还要赶很远的路才能到达打算过夜的小镇。在这一带山区,几乎每个夜晚我们都会遭遇一场暴风雨,大雨一下就是好几小时。而此时乌云已经显露出下雨的迹象了,我们只好加紧赶路。
我们终于赶到了那个小镇,它坐落在山间盆地中,很是漂亮。小镇名叫“二十八都[8]”,我们刚走进镇子,滚滚的雷声就越来越近了,豆大的雨点已经洒落下来,我们要赶快找到客栈才好。很快,我们找到了一家很舒适的客栈,在那儿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 * *
[1] 译者按:BAILLIE NICOL JARVIE是司各特小说《红酋罗伯》(又译为《罗布罗依》)中的人物。该书有上海译文出版社中文译本。
[2] 译者按:从作者前后叙述的位置来看,应该是仙阳镇。
[3] 译者按:TSONGSO不知何地,从作者前后叙述的位置来看,应该是九牧镇。《徐霞客游记》记仙阳至九牧凡三十五里,九牧有可住宿之处,徐氏即曾宿于九牧。
[4] 译者按:这三个山口,依次分别为梨岭、枫岭、大竿岭。清光绪年间《续修浦城县志》卷十四防守条云:北向仙阳……又西北二十里为渔梁……又北二十里为梨岭……又二十里为枫岭……从此过大竿岭,即为闽浙分界矣。
[5] 译者按:此镇不知今在何处。福琼说这是第二个山口上的一个小镇,则应在今浦城县盘亭乡深坑村枫岭关一带。查清光绪年间《续修浦城县志》卷十四兵制,清朝在枫岭设有枫岭塘,驻兵八名,负责防务。文中所指小溪当是盘亭溪。
[6] 译者按:这条小溪不是闽浙两省的界河,闽浙两省在此处的分界线是以大竿岭为界。《续修浦城县志》卷二疆域记载浦城北抵浙江衢州府江山县大竿岭界一百里,其文曰:大竿岭与江山县交界,各以半岭为分界。立有“福建浦城浙江江山”县交界界碑,距城九十五里。
[7] 译者按:此峰当即闽浙交界处之大竿岭。(或云,大竿岭即是枫岭。《续修浦城县志》并没有采纳这种说法,而是把枫岭与大竿岭看作两座不同的山,大竿岭在枫岭更北面一点。参见注88)
[8] 译者注:即今浙江省江山市廿八都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