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剧本根据陶德斯（E.R.Dodds）编订的《欧里庇得斯的酒神的伴侣》（Euripides：Bacchae, Oxford，1953）原文译出，并参考提累尔（Robert Yelverton Tyrrell）编订的《欧里庇得斯的酒神的伴侣》（The Bacchae of Euripides, Macmillan，1928），培克威斯（I.T.Beckwith）编订的《欧里庇得斯的酒神的伴侣》（Euripides：Bacchantes, Ginn and Company, Boston，1888）和“勒布古典丛书”中韦（A.S.Way）编订的《欧里庇得斯的酒神的伴侣》（Euripides：Bacchanals, Macmillan Co.，1912）三种版本及注解。
场次
一 开场（原诗1-63行）
二 进场歌（原诗64-169行）
三 第一场（原诗170-369行）
四 第一合唱歌（原诗370-433行）
五 第二场（原诗434-518行）
六 第二合唱歌（原诗519-575行）
七 第三场（原诗576-861行）
八 第三合唱歌（原诗862-911行）
九 第四场（原诗912-976行）
十 第四合唱歌（原诗977-1023行）
十一 第五场（原诗1024-1152行）
十二 抒情歌（原诗1153-1164行）
十三 退场（原诗1165-1392行）
人物（以上场先后为序）
狄俄倪索斯（Dionysos）—宙斯（Zeus）与塞墨勒（Semele）的儿子，为草木动物之神。
歌队—由十五个吕狄亚（Lydia）妇女组成，她们是狄俄倪索斯的伴侣和信徒。
忒瑞西阿斯（Teiresias）—忒拜（Thebai）城的先知。
卡德摩斯（Kadmos）—腓尼基国王阿革诺耳（Agenor）的儿子，忒拜城的建立者。
彭透斯（Pentheus）—厄喀翁（Ekhion）与阿高厄（A-gaue）的儿子，卡德摩斯的外孙，忒拜国王。
卫队—彭透斯的卫队，其中一人为队长。
报信人甲—彭透斯的牧人。
报信人乙—彭透斯的侍从。
侍从数人—彭透斯的侍从。
阿高厄—卡德摩斯与哈耳摩尼亚（Harmonia）的女儿。
忒拜人数人。
布 景
忒拜王宫前院，旁边是塞墨勒的坟墓。
时 代
英雄时代。
一 开场712
狄俄倪索斯自观众左方上。713
狄俄倪索斯 我来到这忒拜714地方，我乃是宙斯715的儿子狄俄倪索斯，卡德摩斯的女儿塞墨勒所生，由霹雳火催生出来的。我现在由神的形象化作凡人，出现在狄耳刻泉旁，伊斯墨诺斯河畔。716我看见我那遭雷劈的717母亲的坟墓就在这宫旁，她那房间虽然早已坍塌，却还在冒烟，宙斯的火焰还在闪光—这是赫拉迫害我母亲的永不泯灭的痕迹。718
我赞美卡德摩斯，他使这地点成为圣地719—他女儿的坟墓；我用果实累累的葡萄藤将它四面围绕起来。
我离了佛律癸亚和盛产黄金的吕狄亚720以后，经过太阳晒焦的波斯平原，巴克特里亚的城关，墨狄亚的寒冷高原，富庶的阿拉伯，还经过亚细亚沿岸721有美丽望楼的许多城市，那里杂居着希腊人和外国人。722我曾在那些地方教人歌舞，建立我的教仪，向凡人显示，我本是一位天神，只不过把形象化作了凡人。723现在我首先来到这希腊城市，在希腊的忒拜叫人狂欢作乐，使她们腰缠鹿皮，手执神杖—缠绕着常春藤的武器。724只恨我母亲的姐妹们—她们真是不该—说我狄俄倪索斯不是宙斯所生，她们诽谤说塞墨勒同凡人结了私情，却把失身的罪过推在宙斯身上，725又说这是卡德摩斯说诳；726她们还狂妄的说，宙斯因此把她杀死，都只怪她隐瞒私情，说了假话。
因此我才使她们姐妹发了狂，把她们从家里赶了出来，她们现在神经错乱，住在山上；727我叫她们穿上了我这宗教的服装。我还使卡德墨俄族728的所有妇女，个个疯狂，离了她们的家。她们现在同卡德摩斯的女儿们混在一起，坐在绿枞树下空旷的石头上。这都城尽管不愿意，也得吃不参加狂欢节的苦头；我要以此为我母亲塞墨勒辩白，向凡人显示，她给宙斯生的是一位天神。
卡德摩斯把他的宝座和王权传给了他的外孙彭透斯，这人反对我的神道，不给我奠酒，祷告时也不提我的名字，为此我要向他和全体忒拜人证明，我乃是一位天神。等这里的事情安排妥当，我再到别处去显示我的威灵。但忒拜城如果胆敢在气愤中用武力把我的信徒赶下山，我就要率领狂女们729进行战斗。为此我才化作凡人的形象。730
啊，你们来自特摩罗斯山—吕狄亚的屏障731的女人，我的歌舞队，我把你们从外地带来作侍者和旅伴，你们快举起佛律癸亚故乡的手鼓—众神的母亲瑞亚和我发明的乐器，732去围绕着彭透斯的王宫拍着响吧，要让卡德摩斯城的居民人人看得见。我要到喀泰戎峡谷，和那里的信徒们一同歌舞去。
狄俄倪索斯自观众左方下。
二 进场歌
歌队腰缠鹿皮，自观众左方上，
有些队员拿着神杖，有些拿着手鼓。
歌队（序曲）733我离了神圣的特摩罗斯，734为了布洛弥俄斯735的缘故从亚细亚前来，这番辛劳是甜蜜的，这番艰苦是轻松的，我向巴克科斯736欢呼欧嗬！谁在街上？谁在街上？那是谁？叫他进屋，别挡我的道。全体肃静，我要遵照我们的风俗，歌颂狄俄倪索斯。
（第一曲首节）幸福的是那样的人，他有福懂得神的教仪，过着清洁的生活，诚心加入狂欢队，带着祓除污染的神圣祭品到山上敬礼巴克科斯；他遵守众神的伟大母亲库柏勒的教仪，737手挥神杖，头缠常春藤，膜拜狄俄倪索斯。信徒们，前进吧，信徒们，前进吧，把神的儿子，布洛弥俄斯·狄俄倪索斯，从佛律癸亚山护送到希腊的宽阔街道上，把布洛弥俄斯送回家来！738
（第一曲次节）他母亲怀了孕，宙斯的雷电飞来，使她在生育的阵痛中把婴儿从腹中提早生下，自己却在那霹雳的打击下丧了命；多亏宙斯，克洛诺斯的儿子，把婴儿立时放进一个可以怀胎的体腔，藏进自己髀肉，用金针别起来，才瞒过了赫拉。后来命运女神使这戴牛角的神发育完成，739宙斯把他生下，在他头上缠了蛇，740因此狂女们捉到吃野物的蛇，也用来缠在自己头上。
（第二曲首节）啊，忒拜城，塞墨勒的保姆，快把常春藤缠在头上，开放出，开放出生长美丽果实的绿色旋花，741快戴上橡树或枞树的枝叶前来狂欢，快披上梅花鹿皮，上面拴一条缀着白羊毛球的带子作装饰；可是你挥舞大茴香秆的时候要小心；742这地方所有的人立刻都会欢舞起来，当布洛弥俄斯带领着歌队上山去，上山去的时候，那里有一群妇女在等他，她们被狄俄倪索斯激得发了狂，把她们的机杼和压线板743都扔在家里。
（第二曲次节）啊，枯瑞忒斯的洞穴，克瑞忒岛上的神圣住所，744宙斯诞生的地方，在那旁边的石洞里头戴三道盔饰的科律班忒斯745曾为我发明了这个皮手鼓；他们在狂欢时使鼓声和激昂的佛律癸亚笛音彼此和谐；又把手鼓交到众神的母亲瑞亚746手里，使鼓声和信徒们的欢呼相和应；747那些疯狂的羊人748又从众神的母亲瑞亚那里得到这鼓，敲着它参加两年一度的歌舞，749那是狄俄倪索斯喜欢的。
（末节）快乐的是他，他在山上高兴极了，落在奔跑的舞队后面，晕倒在地，他曾身披神圣鹿皮，跑到佛律癸亚或吕狄亚山上，追赶野羊，让它流出血来，那生肉多么好吃啊！750我们的首领是布洛弥俄斯，751欧嗬！遍地流着乳汁，流着酒浆，流着蜜蜂酿造的甘露。752那狂欢的领队高擎着熊熊的松脂火炬，冒着叙利亚乳香753那样的香烟，火炬在大茴香秆上曳着一道光；他奔跑着，在欢舞中大声喊叫，鼓励离散的队员，他那美丽的卷发在风中飘荡。754他在欧嗬声中这样嚷道：“信徒们，前进吧！信徒们，前进吧！快拿着来自盛产沙金的特摩罗斯755的光亮手鼓，在蓬蓬的声响中歌颂狄俄倪索斯，快用佛律癸亚的欢呼，欧嗬，赞美欧伊俄斯神！756趁着音色美妙的神圣笛子757正在发出神圣的欢乐曲调，赶紧爬上山去，爬上山去！”狂女听了欢鼓跳跃，像跟着母亲吃草的马驹突然举起轻捷的脚蹄。
三 第一场
忒瑞西阿斯头戴常春藤，腰缠鹿皮，手执拐棍，
自观众右方上。
忒瑞西阿斯 谁在大门里？快把阿革诺耳的儿子，从西顿前来建立了忒拜城的卡德摩斯758请出来。你们哪一位去说一声，忒瑞西阿斯前来找他。他知道我为什么前来，我们两个老人—他比我还老—有约在先，要扎起神杖，披上鹿皮，用常春藤缠在我们头上。
卡德摩斯自宫中上。
卡德摩斯 啊，最亲爱的朋友，我在屋里就听见了你的声音，一个行家说出来的行话。我出来了，我已准备好，穿上了那位天神的衣裳；759我定要竭力赞美我这外孙。760我到哪里去跳舞？在哪里站稳脚跟，向后仰仰我的白头？761忒瑞西阿斯，你来指导我，老年人指导老年人，因为你是行家。不分昼夜我都会不倦的用神杖敲地。762我们在欢乐中忘了我们的年纪！
忒瑞西阿斯 我的心情和你一样，也变得年轻，想要跳舞。
卡德摩斯 我们是坐车上山吗？
忒瑞西阿斯 坐车对神不够恭敬。
卡德摩斯 我年纪这么大，倒来引导你这老年人。763
忒瑞西阿斯 神会把我们引到那里，不用我们费劲。764
卡德摩斯 全城只有我们去参加跳舞，向巴克科斯致敬吗？
忒瑞西阿斯 是的，因为只有我们聪明，别人都很愚蠢。
卡德摩斯 我们耽搁太久了；你抓住我的手吧。
忒瑞西阿斯 喏，请你握住，手拉着手。
卡德摩斯 我是凡人，不能藐视天神。
忒瑞西阿斯 关于神的事，我们不能卖弄聪明。凡是我们从祖先那里继承下来，与时间同样古老的信仰，任何议论，即使从心底发出来的鬼聪明，也不能将它推倒。765我这样头戴着常春藤去跳舞，也许有人会责备我不想想自己的年纪。不是这么回事，因为这位天神并没有规定只许年轻人或者只许老年人跳舞；他愿意人人都尊敬他，并不想把某一类人除开，不让他们膜拜。
卡德摩斯 忒瑞西阿斯，你既然看不见阳光，就得我来当先知，替你说话。766厄喀翁767的儿子彭透斯，这地方的权力的继承人，急急忙忙的向王宫跑过来。他这么慌张，是否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告诉我们？
忒瑞西阿斯和卡德摩斯站在一旁；
彭透斯自观众左方上，卫队随上。
彭透斯 我还没有回到国境，就听见城里发生了奇怪的祸事，据说我们的妇女都出了家门，去参加巴克科斯的虚伪仪式，在山林中到处游荡，狂歌乱舞，膜拜新神狄俄倪索斯，不管他是谁；每个狂欢队里都摆着盛满酒浆的调缸，768她们一个个溜到僻静地方，去满足男人的欲望，假装献祭的狂女，其实是把阿佛洛狄忒769放在巴克科斯之上。
那些被我抓住的都已戴上手铐，关进监牢，由我的仆人看守；那些漏掉的，我要把她们赶下山来。770我要把她们用铁链锁住，立即制止这伤风败俗的狂欢。
据说有个客人从吕狄亚来到这里，是个念咒的男巫，他的金黄卷发香喷喷，眼睛乌溜溜，像阿佛洛狄忒那样妩媚。他日夜和姑娘们鬼混，搬弄寻欢作乐的教仪。只要我能把他捉住，关进监牢，我一定把他的脑袋从肩上砍下来，不许他再用棍子敲地，仰着头，甩他的卷发。771
这家伙说，狄俄倪索斯是一位天神，曾被缝进宙斯的髀肉。772其实那婴儿早同他母亲一起被霹雳火烧毁，因为那女人假称宙斯爱上了她。这客人，不管他是谁，这样胡作非为，难道不该遭受可怕的绞刑？773
看呀，这又是一件怪事！我看见先知忒瑞西阿斯缠上梅花鹿皮，还有我的外祖父—多么可笑—也拿着大茴香秆狂挥乱舞。
啊，外祖父，你年纪这么大，却无头脑，我看了真难受。还不快把常春藤774摇落下来！外祖父，还不快把手里的棍子扔掉！
忒瑞西阿斯，这事是你劝他作的，你想给人们再介绍一位新神，好有更多的机会观察飞鸟，从燔祭里获得酬报。775若不是你的白发年龄保护你，你推荐这邪恶的教仪，我准叫你带上铁链，坐在女信徒中间。因为凡是女人的宴会上有晶莹的葡萄酒，我就要说她们的教仪不健康。
歌队长 真是大不敬！啊，朋友，你不尊敬天神，不尊敬这位把龙牙种在地里的卡德摩斯吗？776你身为厄喀翁的儿子，真是玷辱家门！
忒瑞西阿斯 善于说话的人有了很好的辩论题材，很容易说得十分动听。但你只是口齿伶俐，尽管说得头头是道，你的话却全没道理。借着大言不惭而得势的人是很坏的市民，因为他狂妄无知。777
这位被你嘲笑的新神，我说不出他日后在全希腊会是多么伟大。啊，年轻人，人间有两位最主要的神，一位是女神得墨忒耳，778即是地母—随便你叫她哪个名字—她用固体粮食养育凡人；继她而来的是塞墨勒的儿子，他酿造液体葡萄酒送给人类，弥补营养的不足，减轻那些可怜人的忧愁，在他们喝足了葡萄酒的时候；他还奉送睡眠，使他们忘却每天的痛苦，779此外再没有什么解除痛苦的药物了。他自己是一位天神，却被奠在地下敬神，使人们获得幸福。780
你不是讥笑他被缝进宙斯的髀肉吗？我告诉你，这是个美丽的故事。这婴儿因为是天神，宙斯曾把他从霹雳火里抢救出来，带上俄林波斯；781当时赫拉原想把他从天上扔下来，多亏宙斯不愧为神，将计就计，把环绕大地的埃忒耳撕下一块给她，作为保证，……这样才救了狄俄倪索斯，免遭赫拉的妒嫉。782后来人们便说宙斯把他缝进“髀肉”—他们把名词混淆，才编出这个故事，因为他曾被当作一个“保证”交给赫拉，由一位神交给一位女神。783
他并且是预言神，巴克科斯所引起的昏迷最善于发出预言：784当这位神把他全部精神传给人的时候，785他能使他的疯狂信徒道破未来。他还分享一点阿瑞斯786的职权：那些武装上阵的兵士还没有举起长枪厮杀，就先害怕起来，这就是由于狄俄倪索斯搅得他们心慌意乱。总有一天你可以在得尔福山上看见他拿着松脂火炬，舞着神杖，一跳一跳的穿过那两峰之间的高原787—在全希腊称得上伟大。彭透斯，听我说吧！不要太相信暴力可以控制人间一切；即使你一时糊涂，有这个想法，也不要以为你的想法是聪明的。你且欢迎这位天神来到你的土地上！快奠酒，快戴上常春藤冠狂欢作乐吧！
狄俄倪索斯无心强迫女人保持爱情的贞洁，那事得由她们的秉性来决定。788试看一个贞静的女人在狂欢节里也不致玷污自己的名节。
你看，你高兴看见许多人站在你的门前，听见全城的人称赞彭透斯的名声；我认为他也喜欢受人崇敬。因此我和这位被你讥诮的卡德摩斯一定要戴上常春藤，去参加跳舞，尽管我们两个都白了头，也要跳舞啊！我决不听你的话和天神作对。你的疯病很厉害，找不到法术医治，因为正是法术使你害病的。789
歌队长 老人家，你说这话不愧为福玻斯的代言人；790你尊敬布洛弥俄斯，我们的伟大的神，可见你很聪明。
卡德摩斯 孩子呀，忒瑞西阿斯忠告你的话说得很对。你同我们一起来遵守法则吧！你现在很轻浮，你的智慧算不得智慧。即使他像你说的不是天神，你也应该姑且承认他是。791只要你撒一个漂亮的谎，塞墨勒就会被认为是神的母亲，我们整个家族也就有了光荣。
你曾看见阿克泰翁的不幸的命运，他被自己豢养的吃生肉的狗在草原上撕碎了，因为他高傲的说，他比阿耳忒弥斯更善于打猎。792你可不要碰上那样的事。过来，让我给你戴上常春藤；你还是同我们一起来膜拜这位天神吧。
彭透斯 别伸手拉我！去你的，发你的狂去！千万不要把你的愚蠢传染给我。这个教你作傻事的家伙我要加以惩罚。（向卫队）你们哪一个赶快到他观察飞鸟的793座位前面，用杠杆把它撬起来推倒，一古脑儿弄个地复天翻，把他的羊毛带794也扔在风暴中！我这作法最能伤他的心。
你们当中还有一些到城邦各处，去把那个带女相的客人查出来，是他把这奇怪的疯病传染到女人身上，并且糟蹋了我们的床榻。要是捉住了，就用铁链把他锁起来，押到这里，叫他受石击刑，795让他亲眼看见他在忒拜寻欢作乐，落得这个悲惨下场。
众兵士一部分自观众右方下，一部分自观众左方下。
彭透斯进宫。
忒瑞西阿斯 不幸的人呀，你不明白你说的什么话！你先前是糊涂，现在是疯狂。
卡德摩斯，我们走吧。让我们为他—尽管他这样凶狠—为城邦告饶，求神不要作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快拄着你的缠着常春藤的拐棍跟我走，你扶着我，我扶着你；两个老年人摔了跤可难为情！哦，摔就摔吧，因为我们必须侍奉宙斯的儿子巴克科斯。但是，卡德摩斯，你要当心，免得彭透斯给你家带来“闷愁事”。796我说这话不是凭预言术，而是根据事实，因为有一个蠢人在说蠢话。
忒瑞西阿斯和卡德摩斯自观众左方下。
四 第一合唱歌
歌队（第一曲首节）啊，虔敬之神，神中之后，你鼓着黄金的翅膀飞过大地，听见彭透斯的话没有？听见他用大不敬的傲慢话骂塞墨勒的儿子布洛弥俄斯，骂这位在戴美丽的花冠的宴会上居神中首位的神没有？这位神的职司是叫人跳舞，和着笛音欢笑，驱散忧愁，当敬神的宴会上有晶莹的葡萄酒，或调缸797在戴常春藤的节日里给人们催来睡眠的时候。
（第一曲次节）放肆不羁的口舌和无法无天的狂妄只落得一场灾祸；宁静的生活和谨慎的言行可保平安，使家庭团结和睦。神明虽然住在天上，但能观察人间万事。耍鬼聪明，思考凡人所不能思考的事情的人不算聪明。生命是短促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好高骛远，就会连眼前的好处都弄不到手。我认为这是疯人和傻子的作法。
（第二曲首节）我愿到库普洛斯，阿佛洛狄忒的岛屿，那里有厄洛忒斯安慰凡人的心灵，798或是到那不下雨的地方，那里有一条利彼亚河流，成百的河口使土地肥沃。799布洛弥俄斯，布洛弥俄斯，神啊，信徒们的首领啊，800请你引我到俄林波斯的神圣山坡，那是庇厄里亚的缪斯们最幽美的住处。801那里有快乐之神，有欲望之神，802在那里信徒们可以自由向你膜拜。
（第二曲次节）我们的神，宙斯的儿子，喜欢节日的宴会，爱好赐福的和平—那养育青年的女神。人不论贵贱，他都同样赐他们以饮酒的快乐，使他们解苦消愁；他憎恨那些无心在白天和欢乐的夜晚永远过幸福生活的人。一个人的心灵最好不要同太高傲的人接近；普通人的信仰我都接受。
五 第二场
队长偕众卫兵自观众右方上，
另一些卫兵自观众左方，
押着伪装吕狄亚客人的狄俄倪索斯上，
彭透斯自宫中上。
队长 彭透斯，我们回来了，你派我们去捉的野物已经捉住了，我们并未虚此一行。我们发现这野兽很驯良，他不是偷偷的逃跑，而是自愿的把手伸出来。他神色不变，酒红色的脸一点都不发白；他笑着让我们把他捆起来带走，他呆在那里，从容忍受。803因此我感觉不好意思，向他说：“啊，客人，我无心捉拿你，是彭透斯下了命令，派我来的。”
至于那些被你捉住，捆起来关进监牢的女信徒，她们已经松了绑，跑到草原上去了，在那里跳舞，高呼她们的神布洛弥俄斯。铁链是自动的从她们脚上落下的，钥匙也没有被人扭动，就把牢门打开了。自从这人来到忒拜城，怪事很多。以后怎么办就看你了。
彭透斯 松手吧！他已经陷进罗网，即使跑得再快也逃不掉。啊，客人，你模样儿不难看，能引诱女人，你是为了这目的来到忒拜的。你的头发很长—可见你不是一个摔跤的好手804—轻轻的飘在脸旁，富于情欲。你有意保持你的白嫩皮肤，你不晒太阳，躲在树阴里，用你的美貌引诱阿佛洛狄忒。805喂，首先告诉我，你是哪一族的人？
狄俄倪索斯 我不用迟疑，806很容易答复你。你该知道遍山开满繁花的特摩罗斯。807
彭透斯 我知道，那山脉环抱着萨耳得斯城。808
狄俄倪索斯 我是从那里来的，吕狄亚是我的故乡。
彭透斯 你为什么把这教仪带到希腊来？
狄俄倪索斯 是宙斯的儿子狄俄倪索斯派我带来的。809
彭透斯 那里另有个生育新神的宙斯吗？810
狄俄倪索斯 不是另有一位，我们的宙斯正是在这里同塞墨勒结婚的那位天神。
彭透斯 你奉到命令811是在梦里还是在清醒时候？
狄俄倪索斯 他是面对面把教仪传给我的。
彭透斯 什么样的教仪？
狄俄倪索斯 这不能告诉没有入教的人。
彭透斯 献祭的人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狄俄倪索斯 虽然值得一听，却不能告诉你。
彭透斯 你说得真漂亮，我倒想听听。
狄俄倪索斯 这教仪憎恶不敬神的人。
彭透斯 你说你曾清清楚楚见过这神；他是什么模样？
狄俄倪索斯 随他变什么模样；由不得我规定。
彭透斯 你真会回避，话说得空空洞洞。
狄俄倪索斯 向傻子说聪明话的人往往被当作傻子。
彭透斯 是你引导这个神首先到这里来的吗？
狄俄倪索斯 首先到外地，812所有的外国人都举行这教仪。
彭透斯 只因为他们远不及希腊人聪明。
狄俄倪索斯 在这方面他们更聪明，尽管他们的习惯不同。
彭透斯 你是在夜里还是在白天举行祭祀？
狄俄倪索斯 多半在夜里；因为黑暗更庄严。
彭透斯 好引诱女人，败坏道德。
狄俄倪索斯 甚至在白天一个人也可以作坏事。
彭透斯 你无理强辩，该受惩罚！
狄俄倪索斯 你昏聩糊涂，对神不敬，才该受惩罚！813
彭透斯 巴克科斯的这个信徒态度这样莽撞，说话这样巧妙！
狄俄倪索斯 告诉我，你要给我什么痛苦，什么可怕的惩罚？
彭透斯 首先我要把你那美丽的头发剪掉。
狄俄倪索斯 我的鬈发是神圣的，为神蓄起来的。
彭透斯 其次我要你把这根棍子交出来。
狄俄倪索斯 你亲自从我这里拿走吧；这是狄俄倪索斯的神杖。
彭透斯 我还要把你关进监狱，囚禁起来。
狄俄倪索斯 神会亲自放我，在我盼望他放的时候。
彭透斯 在你站在那些女信徒当中，向他呼吁的时候！
狄俄倪索斯 此刻他就在我身旁，看我受苦。
彭透斯 他在哪里？我的眼睛看不见。
狄俄倪索斯 在我呆的地方；你是不敬神的人，自然看不见。
彭透斯（向卫队）快逮住他！这家伙侮辱我，侮辱忒拜。
一卫兵逮住狄俄倪索斯。
狄俄倪索斯 我警告你，别把我捆起来—一个精明人警告一个糊涂人。
彭透斯 我说“捆起来”，我比你有权威。
众卫兵把狄俄倪索斯捆起来。
狄俄倪索斯 你不知道你所处的地位，814不知道你在作什么，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815
彭透斯 我是彭透斯，阿高厄和厄喀翁的儿子。
狄俄倪索斯 你叫这名字，就该受苦受难。816
彭透斯 去你的！（向卫队）快把他关进附近的马房，817让他只看见幽暗之光。（向狄俄倪索斯）你就在里面跳舞吧！至于你带来的这些同你一起作坏事的女人，我要把她们出卖，或者禁止她们手上发出蓬蓬的鼓声，叫她们在机杼旁给我作奴隶。
彭透斯进宫。
狄俄倪索斯 我一定去；我不至于遭受我命中不曾注定的灾难。狄俄倪索斯，就是你所谓不存在的神，要向你报复，惩罚你的暴行；因为你把我关进监牢，就算侮辱了他。
众卫兵押着狄俄倪索斯进宫。
六 第二合唱歌
歌队（首节）啊，阿刻罗俄斯的女儿，美丽的闺女，可敬的狄耳刻，818你曾接待宙斯的婴儿在你的水泉中沐浴。当他的父亲宙斯把他从不灭的火焰中抢救出来，放进他的髀肉的时候，他嚷道：“狄堤然玻斯，819进去吧，进你父亲的胎里去吧！啊，巴克科斯，我向忒拜人宣布，他们将称呼你狄堤然玻斯。”但是，幸福的狄耳刻，你却拒绝我，当我在你岸上戴着常春藤冠狂欢作乐的时候。你为什么拒绝我？你为什么嫌弃我？我凭果实累累的葡萄藤—狄俄倪索斯的赠品起誓，总有一天你会思念布洛弥俄斯。820
（次节）821彭透斯显然是地生的族类，龙的后人，地生的厄喀翁的儿子，822不是人，是个凶恶的怪物，像那残忍的蛇人—神的仇敌。823他马上就要把我，布洛弥俄斯的侍女，用铁链锁起来；他已经把我的伴侣，狂欢节的领队，扣留在他屋里，禁闭在黑暗的监牢里。啊，狄俄倪索斯，宙斯的儿子，你没看见你的传教人在暴力之下挣扎吗？王啊，快挥着你的黄金神杖，824从俄林波斯825下来，阻止这残暴者的行为。
（末节）啊，狄俄倪索斯，你究竟是在饲养野兽的倪萨山上，还是在科律科斯峰上用神杖引导你的狂欢队？826也许是在俄林波斯的树林深处吧，俄耳甫斯曾在那里弹琴，用他的音乐魅力吸引树木，吸引野兽。827啊，幸福的庇厄里亚，828欧伊俄斯829尊重你，他会到你那里，指挥歌队跳舞，狂欢作乐，他会引导跳旋舞的狂女们，穿过急流的阿克西俄斯，穿过吕狄阿斯，那是河流之父，它赐人类以财富，我曾听说它用清澈的流水灌溉那产生名马的土地，使它肥沃。830
七 第三场
狄俄倪索斯（抒情歌）（自内）喂，信徒们，喂，信徒们，你们听，你们听我的声音！
歌队 是谁的呼声？从哪里传来的？是欧伊俄斯在唤我吧！
狄俄倪索斯（自内）喂，喂！我再唤一声，我是塞墨勒和宙斯的儿子。
歌队 喂，喂，主啊，主啊！快到我们的歌舞队里来，布洛弥俄斯呀布洛弥俄斯！
狄俄倪索斯（自内）威严的地震之神啊，快使大地动摇！831
地震。
歌队 啊，啊，彭透斯的房屋立刻就要坍塌了。
歌队长 狄俄倪索斯在这屋里，你们向他致敬吧！
歌队 我们向他致敬。
歌队长 你们没看见柱顶上的楣石裂缝吗？832布洛弥俄斯将在屋内欢呼胜利。
狄俄倪索斯 快把霹雳的火焰点燃，把彭透斯的屋子烧掉，烧掉！
歌队 你没看见火光吗？没看见塞墨勒的神圣坟墓周围冒出宙斯的霹雳火吗？那是她从前遭雷打的时候遗留下来的。
歌队长 狂女们，把你们战栗的身体伏在地下，伏在地下！因为我们的王，宙斯的儿子，在攻打这所屋子，弄得地复天翻。（抒情歌完）
歌队伏在地下。
狄俄倪索斯仍伪装客人自宫中上。
狄俄倪索斯 亚细亚的妇女啊，833你们是不是吓坏了，倒在地下？你们也许看见巴克科斯怎样震动彭透斯的房屋；但是你们还是起来吧！快鼓起勇气，不要再发抖了！
歌队长 欧伊俄斯狂欢节里最大的光啊，我十分寂寞，多么高兴看见你！
狄俄倪索斯 你们是不是很沮丧，当我被押进去，将要陷入彭透斯的黑暗监牢的时候？
歌队长 怎么不是呢？如果你遭遇不幸，谁来保护我呢？但是你碰上了这不敬神的人，又是怎样被释放的呢？834
狄俄倪索斯 我自己救了自己，很容易，一点不费劲。835
歌队长 他不是用链圈把你双手捆住了吗？
狄俄倪索斯 他以为把我捆住了，其实他并没有碰着我，更没有抓住我—这不过是我同他开玩笑，叫他空想罢了。他发现一头公牛836在马房里—他把我带到那里关起来—用铁链把牛腿和牛蹄捆起来，怒气冲冲，浑身是汗，用牙齿咬他的嘴唇。我却一旁坐下，冷眼观看。那时候巴克科斯来了，他震动房屋，并在他母亲坟上把火点燃。彭透斯看见了，以为房子着了火，就跑来跑去，叫仆人打水；所有的奴隶都忙忙乱乱，白费功夫。837他以为我逃跑了，就放下这工作，抓起一把杀人的剑，冲进宫去。于是布洛弥俄斯—我以为是他，但也不过是猜想罢了—造了一个假人放在院中；838那家伙冲上去，扑过去，剌中了那发亮的埃忒耳，839以为是剌死了我。巴克科斯又用别的办法害他：他把厅堂推到地下，破破烂烂一大堆，叫他看见了，悔不该把我囚禁。840后来他疲倦了，扔了剑，晕倒在地！他是凡人，竟敢同天神作战！我随即不声不响离了王宫，来到你们这里，全不把彭透斯放在心上。
可是屋里有了皮靴声音，我以为他马上就会到宫门外来。841在这些事发生以后，他又会说些什么呢？总之，我会安心忍受，尽管他怒气冲冲；一个聪明人应该训练怎样控制自己的情感。
彭透斯自宫中上，卫队随上。
彭透斯 我遭遇了可怕的事！刚才被我强行捆起来的客人已经逃走了。啊，啊，那家伙就在那里！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样跑出来，在我的宫门外出现的？
狄俄倪索斯 停住你的脚步！在盛怒之下态度也必须安静。
彭透斯 你是怎样挣脱了铁链，跑出来的？
狄俄倪索斯 我不是告诉过你，神会放我吗？842难道你没听见？
彭透斯 哪位神会放你？你总是说怪话。
狄俄倪索斯 就是那为人类长出果实累累的葡萄藤的神。
彭透斯……843
狄俄倪索斯 你骂狄俄倪索斯的话正足以显示他的光荣。844
彭透斯（向卫队）我命令你们把周围的城墙完全封锁起来。845
狄俄倪索斯 为什么？难道天神越不过城墙吗？
彭透斯 你聪明而又聪明，可是在你需要聪明的时候，你却很傻。
狄俄倪索斯 在最需要聪明的时候，我却是天生的聪明人。但请先听听那人的话，他下山来向你报告消息；我会呆在这里，决不逃跑。
报信人甲自观众左方上。
报信人甲 彭透斯，统治忒拜疆土的君主，我从白雪飘飘的喀泰戎846来到这里。
彭透斯 你带来了什么紧急消息？
报信人甲 啊，国王，我看见一些疯狂的女人，她们受了剌激，赤着雪白的脚跑出城，特地回来向你和城邦报告她们作的破天荒怪事。可是我愿意先听听你的意见：你要我把那里的事从实讲出来，还是把话收卷一些？847因为，国王啊，我害怕你暴烈的性情，突发的忿怒，无限尊严的仪容。
彭透斯 尽管说吧，你不会受到惩罚；因为我们不该迁怒于无辜的人。有关那些狂女的事，你说得越怪，我越要严厉的惩罚这个教妇女们作坏事的人。
报信人甲 太阳刚刚射出光线使大地温暖，牧放的牛群正爬上山坡，848那时候我看见三队歌舞的妇女，其中一队由奥托诺厄带领，一队由你母亲阿高厄带领，还有一队由伊诺带领。849他们全都懒洋洋的睡着了，有的背靠在枞树枝上，有的用橡叶当枕头，随便躺在地上，却也不失体面；她们并不像你所说的迷醉于酒与笛音，在僻静的树林中追求库普里斯。850
你母亲突然自狂女们当中站起来大声呼喊，叫她们从睡眠中醒来，当她听见戴角的牛吼叫的时候。她们立即起来，把酣沉的睡眠从眼中撵走—优美整齐，真是奇观，老的少的，其中还有未婚的姑娘。她们先把头发打散披在肩上，851然后把松开的鹿皮捆好，把舐着自己的脸的蛇束在梅花鹿皮上。有的把小鹿或野的狼子抱在怀里，喂它白色的奶852—她们是刚分娩的母亲，扔下了婴儿，奶子正在发胀。她们头戴常春藤冠，或是橡叶，或是盛开的旋花。853有一个拿着神杖敲敲石头，石孔里便喷出一股清泉；另一个用大茴香秆插在地里，神便从那里送出一股酒泉；如果有人想喝白色饮料，只须用指尖刮刮泥土，就可以得到一股奶浆；每一根缠着常春藤的神杖都滴出香甜的蜜汁。你现在非难这位神，若是你在那里看见了这些事，你便会向他祈祷。
当时我们这些放牛放羊的人聚在一起，热烈讨论她们这些可惊可怕的事。我们当中有一个人，常进城游逛，舌头很巧，854他向大家说道：“你们这些住在神圣山坡上的人啊，我们是不是去把彭透斯的母亲阿高厄，从狂欢队里赶出来，为国王效劳？”855我们认为他说得对，大家藏起来，埋伏在丛林深处。她们在约定的时刻舞着棍子狂欢作乐，同声呼唤伊阿科斯，856布洛弥俄斯，宙斯的儿子，以致整个山林和山中野兽都欢欣鼓舞，大自然也随着她们的奔跑而活跃起来。
碰巧阿高厄在我身旁跳舞，我便从我藏身的丛林中一跃而出，想要将她拿获。她却嚷道：“我的善跑的猎狗啊，有男人在追捕我们，快跟我来，跟我来，拿着堤耳索斯当武器！”857
我们撒腿就跑，没有被狂女们撕碎；她们手里没有刀剑，858却去攻击我们的吃草的牛。那时候你可以看见，有一个女人双手把一头奶胀的，叫吼的小母牛扯作两半，其余的女人把一些老母牛撕成碎片；你可以看见肋骨或分趾的牛蹄扔得东一块，西一块，鲜红的肉挂在枞树枝上滴血。那些凶猛的公牛片刻前还怒气上角尖，859一会儿就被许多年轻女子用手拖倒，躺在地上。它们骨头上的肉，在你还来不及眨一眨你的尊眼，就被撕碎了。
然后她们像飞鸟一样，腾空奔跑，跑过下面广阔的平原—那平原靠近阿索波斯河，860给忒拜人出产许多果实。她们冲进喀泰戎山下的许西埃和厄律特赖村落，861像敌人一样，把一切弄得天翻地复，甚至把孩子们从人家家里抢走；862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她们肩上，没有绳子系住，却也没掉在黑色的地上；她们没有铜铁兵器，863只是头发上有火，却又烧不着自己。村里的人因为遭了狂女们抢劫，很生气，就去拿武器。啊，国王，那景象看起来真可怕！他们的枪尖投过来不见血，而她们的棍子扔过去却见了伤，他们掉臂而逃，女人追赶男人，莫非是神在帮助？
她们后来又回到她们动身的地点，就是神为她们流出泉水的地方，在那里把血洗掉，864那些蛇又用舌尖把她们脸上的血点舐干净。
啊，主公，你还是把这位神接到城里来吧，不管他是谁。他在各方面都伟大，我并且听人说，他赐凡人以解忧的葡萄。没有酒，就没有库普里斯，865人间其余的快乐也就会消失。
歌队长 我虽有所畏惧，不敢在国王面前随便说话，还是要把我的意见讲出来：狄俄倪索斯没有什么不如别的神。
彭透斯 狂女们的强暴行为已经像火一样烧来，在全希腊人眼中这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我们不可迟疑！（向卫队长）快到厄勒克特赖城门口去，866下令召集所有持重盾的兵士，867骑快马的队伍，执轻盾的步军868以及挽弓的射手；我们要出兵打狂女。在女人手中受这样大的痛苦，真叫人受不了！
报信人甲自观众右方下。869
狄俄倪索斯 彭透斯，你听了我的话，全不采纳。我虽然在你手中受尽了虐待，还是要劝你不必拿起武器去攻打天神，你暂且安静一点吧！布洛弥俄斯不容你把狂女们从欢乐的山上赶下来。
彭透斯 别教训我！你挣脱了铁链，还不好好保住你的自由么？还要我惩罚你么？
狄俄倪索斯 最好向他献祭，不要生气，不要用脚踢刺棍，870是凡人就别反抗天神。
彭透斯 要献就献那些该死的女人的血，在喀泰戎峡谷大杀一阵。
狄俄倪索斯 你们会一齐败下阵来，在狂女们的神杖前抛下你们的铜盾逃走，那才可耻呢！
彭透斯 和这客人缠在一起871真麻烦，无论如何他都不肯住嘴。
狄俄倪索斯 好朋友，事情还有好办法。
彭透斯 什么办法？你要我听我奴隶的命令么？
狄俄倪索斯 我可以不动刀枪，就把那些妇女带到这里来。
彭透斯 啊，你是在对我捣鬼。
狄俄倪索斯 捣什么鬼？我是用我的技巧救你的命。
彭透斯 你和她们同谋，要永远过狂欢节。872
狄俄倪索斯 是的，我是和这位神同谋。
彭透斯（向卫队）把我的武器拿来！（向狄俄倪索斯）闭上你的嘴！
狄俄倪索斯 别忙！你愿意看她们在山上挤在一起么？
彭透斯 是的，出一缸金子也愿意。
狄俄倪索斯 为什么？你发生了这样大的欲望么？
彭透斯 我看她们喝醉了会难过的。873
狄俄倪索斯 看了难过，又有什么愉快呢？
彭透斯 真的愉快，悄悄坐在枞树下观看。
狄俄倪索斯 可是她们会把你搜查出来，尽管你偷偷的去。
彭透斯 你说得对；那我就大摇大摆的去。
狄俄倪索斯 要我引导你么？你当真要上路么？
彭透斯 快引我去吧，我怪你耽误了时间。
狄俄倪索斯 那你就把细麻布长袍穿在身上。
彭透斯 为什么？我本是男人，难道将变作女人吗？874
狄俄倪索斯 免得她们在那里看见你是男人，把你杀死。
彭透斯 你又说对了；你一直是这样聪明！
狄俄倪索斯 这点聪明是狄俄倪索斯教我的。
彭透斯 你这良好的劝告怎样实行呢？
狄俄倪索斯 我要进屋去，给你穿衣服。
彭透斯 穿什么衣服？穿女人的吗？我怕羞呢。
狄俄倪索斯 难道你不想去看狂女们了么？
彭透斯 你说，把什么衣服穿在我身上？
狄俄倪索斯 我要把你的头发加长。875
彭透斯 我的第二种装束又是什么呢？
狄俄倪索斯 一件拖到脚边的长袍；头上还束一条带子。876
彭透斯 此外，你还给我添上什么别的东西？
狄俄倪索斯 手拿一根神杖，身披一张梅花鹿皮。
彭透斯 可是我不能穿女人衣服。
狄俄倪索斯 但是，如果你同狂女们打仗，你就会犯杀人罪。877
彭透斯 你说得对；我应该先去侦察一下。
狄俄倪索斯 总比以祸除祸强得多。878
彭透斯 可是我穿过城市，能不被卡德墨俄人879看见吗？
狄俄倪索斯 我们走僻静街道，我来带路。
彭透斯 最好不要叫狂女们讥笑我。我们进屋去吧！我要考虑怎么办才好。
狄俄倪索斯 对；不论你怎么办，我都愿意帮忙。880
彭透斯 我要进去；不是带着武器前去，便是采纳你的计策。
彭透斯进宫，卫队随入。
狄俄倪索斯 妇女们，这人就要落网了，他将去到狂女们当中，遭受惩罚，死在那里。
啊，狄俄倪索斯，现在就看你行动了，你离我并不远，让我们向他报复吧！首先给他注进迷乱的疯狂，使他神经失常；因为他若是神志清明，就不肯穿女人衣服；但是，在他心神不定的时候，他就会穿上。他今天这样凶，威胁我，等他穿上女人衣服，被引着通过城市的时候，我想叫他成为忒拜人的笑料。我现在进去给彭透斯穿衣服，他穿上了，就会死在他母亲手中，进入冥府。那样一来，他就会知道宙斯的儿子狄俄倪索斯是有权威的神，对人类最和善而又最凶狠。
狄俄倪索斯进宫。
八 第三合唱歌
歌队（首节）我何时才能赤着雪白的脚彻夜歌舞，狂欢作乐，在湿润的空气中向后仰仰头？那时我将像一只在草原上绿色美景中881嬉戏的梅花鹿—它逃开了可怕的追捕，躲过了守望的人，跳过了精密的绳网，猎人虽然还在大声鼓励猎狗追赶，它却拼着力气，迅快的跳跃，跑到河边的平原上，在那没有人迹的幽静地方，树荫下的丛林间，庆幸着生还。
（叠唱曲）什么是智慧？神赐的光荣礼物在人们眼中还有什么更美妙的，除了在敌人头上占上风？882荣誉永远是可爱的。
（次节）神的力量来得慢，但一定会来，883要惩罚那些残忍的，狂妄而不敬神的人。神巧妙的埋伏起来，让时间的漫长脚步前进，但是他们终于会捕获那不敬神的人。一个人的思想和行为切不可违反习惯。承认神圣的事物有力量，承认不变的习惯和自然在长时期所树立的信仰并不难。
（叠唱曲）什么是智慧？神赐的光荣礼物在人们眼中还有什么更美妙的，除了在敌人头上占上风？荣誉永远是可爱的。
（末节）那逃避了海上的风浪，进了港湾的人有福了，那战胜了困苦的人有福了；一个人的财富和权力可以在各方面超过别人，但成千上万的人都各有不同的希望，其中有一些为凡人美满实现，有一些却消失了；我认为只有一生快乐的人才是有福的。
九 第四场
狄俄倪索斯仍伪装客人自宫中上。
狄俄倪索斯 你想看那不该看的景象，急于要作那不急的事，我是说你彭透斯，快到宫门外来，让我看你穿上女人的衣服，狂女的衣服，巴克科斯信徒的衣服，去侦查你母亲和她的队伍。
彭透斯偕一侍从自宫中上。
你的模样真像卡德摩斯的女儿！
彭透斯 啊，我好像看见了两个太阳，两个忒拜—我们的有七个城门的都城；我看你像一条牛在前面引导我，你头上长了犄角。你原是一只野兽吗？现在你真变成了一头牛。884
狄俄倪索斯 因为神和我们同在，他先前敌视我们，如今同我们讲和了。现在你看见了你应该看的现象了。
彭透斯 我像什么样子？我的姿态像不像伊诺或我的母亲阿高厄？
狄俄倪索斯 我看见你，就像看见了她们本人，可是你这绺卷发走了样，不像我刚才把它扎在带子下面那样子。
彭透斯 我在屋里狂欢作乐，摇来摇去，把它甩下来了。885
狄俄倪索斯 我来服侍你，给你整理整理；你把头放正！886
彭透斯 请你给我修饰一下，我现在在你手中了。887
狄俄倪索斯给彭透斯整理卷发。
狄俄倪索斯 你的腰带松了，长袍上的折裥垂在脚下，很不整齐。
彭透斯 右脚那边好像不整齐，可是这边的长袍直直的垂到脚后跟。888
狄俄倪索斯给彭透斯整理腰带和长袍。
狄俄倪索斯 你准会把我当作你最好的朋友，当你出乎意料看见狂女们很庄重的时候。
彭透斯 我该把神杖捏在右手还是左手，才更像个女信徒？
狄俄倪索斯 捏在右手，与右脚同时举起；我称赞你的心有了转变。889
彭透斯 我能把喀泰戎峡谷和所有的女信徒890都扛在肩上么？
狄俄倪索斯 一定能，只要你想扛；你的神经先前不健全，现在变成应该变的样子了。891
彭透斯 带杠杆去，还是用手把山峰拔起来，把我的肩膀和胳臂放在那底下？
狄俄倪索斯 不，不要把山林女神的神龛和潘吹排箫的座位毁坏了。892
彭透斯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用武力征服那些妇女，我要藏在枞树下面。
狄俄倪索斯 你该藏在你应该藏的地方，893偷偷的侦查那些妇女。
彭透斯 啊，我想像她们在树林里，像鸟儿一样套在最美妙的爱情的网里。
狄俄倪索斯 正是那么回事，所以你要去侦查；也许你可以捉住她们—（旁白）只要不先被她们捉住。
彭透斯 快引我通过忒拜城的中心吧。众人之中惟有我有胆量作这件事。
狄俄倪索斯 惟有你，惟有你担得起城邦的重担，894所以才有应该等待你的奋斗在等待你。跟着我走吧，我要把你平安送到，另外有人会从那里送你回来。
彭透斯 是我母亲吧。
狄俄倪索斯 叫大家看看。895
彭透斯 我是为此而去的。
狄俄倪索斯 你将被运回来—896
彭透斯 你说起我的奢侈生活。
狄俄倪索斯—在你母亲怀抱里。897
彭透斯 你有意纵坏我。
狄俄倪索斯 这样纵坏你。898
彭透斯 这是我应得的酬报。
彭透斯自观众左方下，侍从随下。
狄俄倪索斯 可怕的人呀，可怕的人呀，你要去遭受可怕的灾难，你会发现你的名声响到天上。899
阿高厄，快伸出手来，还有你们姐妹，卡德摩斯的女儿们，也伸出来！我现在把这个年轻人引向一场巨大的搏斗，胜利的是我和布洛弥俄斯；其余的事会自见分晓。
狄俄倪索斯自观众左方下。
十 第四合唱歌
歌队（首节）疯狂之神的迅快的猎狗啊，快跑到，跑到山上去—卡德摩斯的女儿们正在那里狂欢作乐，快叫她们发狂，攻打这个穿着女人衣服来侦查狂女的疯人。他母亲会首先看见他伏在树枝上或光滑的石头上探望，她会对狂女们嚷道：“啊，巴克科斯的信徒们，这人来到山上，来到山上侦查我们这些在山上跳舞的卡德墨俄妇女，他是谁？900是什么怪物生的？—分明不是从女人血里生出来的，而是狮子或利彼亚的戈耳戈的种子。”901
（叠唱曲）让正义之神出现，拿着剑来刺进这无法无天，没有情义的人，厄喀翁的儿子，地生人的喉头。902
（次节）因为他心术不正，性情粗暴，神经错乱，胆气冲天，前来反对你巴克科斯和你母亲的教仪，想用武力征服这不可征服的力量，903他的意志招来的惩罚便是死亡；惟有诚心按照人的本分信仰神的人，才能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不羡慕别人的鬼聪明，我喜欢追求别的伟大而光明的目的，它引我过美好生活，使我昼夜都清洁虔诚，使我敬畏神明，把违反正义的习气好好改掉。
（叠唱曲）让正义之神出现，拿着剑来刺进这无法无天，没有情义的人，厄喀翁的儿子，地生人的喉头。
（末节）啊，巴克科斯，请以牛或多头蛇的形象出现，或变作一头浑身出火的狮子，看起来很可怕。快来，笑把致命的套索套在这追捕你的女信徒的人脖子上，当他扑向狂女队的时候。
十一 第五场
报信人乙自观众左方急上。
报信人乙 这个在全希腊人看来曾经兴盛一时的家，西顿老人—那位把地生的爬虫动物龙的牙齿种在地里的老人的家啊，904我虽是一个奴隶，也多么为你悲伤！905
歌队长 怎么回事？你要报告什么关于巴克科斯女信徒的消息吗？
报信人乙 伟大的父亲厄喀翁的儿子906彭透斯已经死了。
歌队长（唱）布洛弥俄斯王啊，你真是伟大的神！907
报信人乙 这是什么话？为什么这样说？女人，你听见我的主人遭遇不幸，反而高兴么？
歌队长（唱）我是外方人，用外地的腔调欢呼欧嗬！908我再也不因为害怕铁链而哆嗦了。
报信人乙 你以为忒拜没有男子汉了么？……909
歌队长（唱）只有狄俄倪索斯，狄俄倪索斯才管得了我，忒拜奈何我不得。
报信人乙 女人，什么事我都可以原谅你，但幸灾乐祸是不对的。
歌队长（唱）请你告诉我，快说呀，这个作坏事的坏人是怎样死的？
报信人乙 我们离了忒拜城的住所之后，一会儿就跨过了阿索波斯河，910朝着喀泰戎山坡往上爬—彭透斯和我，我跟着去伺候主人，还有那位客人，他引我们去侦查。
起初我们在绿草如茵的空地911上坐下来，脚步无声，嘴不说话，看得见人家，而人家看不见我们。下面是峭壁环抱的峡谷，有溪水浸润，松树成荫，狂女们就坐在那底下，手中作一些玩耍的事情。有的把神杖上松散的常春藤重新卷好，扎成花球，有的轮流唱巴克科斯的曲调，像是从精巧的轭下脱了身的马驹那样快乐。
那不幸的彭透斯看不清那群妇女，他这样说：“啊，客人，从我们站立的地方，我没看见那些虚伪的狂女；912我爬到崖边或高耸的枞树上，该可以看清楚她们的无耻行为。”
于是我看见这客人作了件奇怪的事：他抓着一支很高的枞树枝往下拉，越拉越低，拉到黑色的地上，树枝弯得像一张弓，或者像一个圆木饼在转动，当半径线画出圆周的时候：913客人就是这样双手把山上的树枝拉下来，使它弯到地上，这不是人力所能作到的。他把彭透斯安置在枞树枝上，让它轻轻的从他手里滑上去，他很小心，免得把他摇落下来。树枝直上高空，我的主人骑在树枝上，与其说他看见了狂女们，不如说狂女们看见了他。他坐在上面刚刚被人看清楚，914那客人就不见了，那时空中有声音嚷道—我猜想是狄俄倪索斯在嚷：“啊，女郎们，我把这个讥笑你们和我以及我的教仪的人带来了；快向他报复！”那声音正在嚷的时候，天与地之间出现一道神光。天空寂静了，林中树叶无声，再也听不见野兽咆哮。她们没有听清楚那呼声，站起来四面张望。
那声音又在鼓励她们。卡德摩斯的女儿们认出了分明是巴克科斯的命令，她们就向上冲，像斑鸠那样快915—我是说他母亲阿高厄和她的姐妹以及全体女信徒。她们跑过溪水汹涌的峡谷，跑上悬崖，916受了神的灵感而发狂。她们看见我的主人坐在枞树上，就爬到对岸耸立的石头上，先用石子使劲扔过来，用枞树枝扔过来打他；有的甚至用神杖对着彭透斯扔过来—多么残忍的打击啊；917好在都没有打中，因为那可怜人虽然陷入圈套，无法逃命，却高高在上，她们尽管卖力气，也打他不中。最后她们像雷电一样劈下了一些橡树枝，用这些杠杆，不是铁打的，来撬那树根。但是她们白费力气，于是阿高厄嚷道：“来，狂女们，围着树站着，抓住树枝，好捉拿这只爬在树上的野兽，免得他泄漏了神的秘密的歌舞仪式。”她们许多只手抓住枞树，把它从地里拔起来，彭透斯坐在高处，就从那顶上跌下来，他一声声的痛哭，知道恶运临头了。
他母亲作祭司，首先动手献祭，向他扑过来；他从头发上把带子扯下来，好让不幸的阿高厄认识他，918不至于把他杀死。他摸着她的下巴919说道：“母亲呀，是我，是你的儿子彭透斯，你在厄喀翁家中生下的孩子！啊，母亲，可怜可怜我吧，别为了我的罪过，把我，把你的儿子杀死！”920
但是她嘴吐泡沫，眼珠乱转，神经不正常，她已被巴克科斯迷住了，不听她儿子的话。她抓住他左边的小膀子，踏在这不幸的人胸上，把他的胳臂扯下来，不是倚靠自己的力气，而是倚靠神力，她的手才变得这样灵巧。伊诺在对面用力，把他的肉撕下来，奥托诺厄和整队的女信徒也扑上来。多么嘈杂的声音！他在尽力呻吟，她们却在欢呼。有一个女人拿着一只胳臂，另一个拿着一只脚，上面还有皮靴；他的肋肉被撕光了；她们把彭透斯的肉抛来抛去，每一只手都染了血。
他的尸体分散在各处，有一块压在粗剌剌的石头下，还有一块埋在林中树叶深处—不容易寻找。他那可怜的头被他母亲弄到手，把它当一只山上狮子的头穿在神杖的尖端，举起来走过喀泰戎深山，让她的姐妹们在后面跳狂女舞。她正在进城，为这不幸的狩猎而狂喜，频频呼唤巴克科斯，她的打猎的伴侣，追捕的助手，胜利的赏赐者—在他的帮助之下，她赢得的只是眼泪。
我要趁阿高厄还没来到宫前，离开这里，因为我不忍看这悲惨的景象。921我认为自制和敬神是最好的德行，对那些有了这美德的人，这是最美妙的财富。
报信人乙自观众右方下。
十二 抒情歌922
歌队 让我们为巴克科斯歌舞，让我们为龙的后人923彭透斯的遭遇而欢呼，他穿上女人衣服，拿着大茴香秆作的美丽神杖，自取灭亡，924还叫一头公牛925把他引到灾难里。卡德墨亚926的女信徒啊，你们挣来的是光辉的胜利，但结果是悲哀和眼泪。把滴血的手浸在自己儿子的血里，是一场“多么美丽的”搏斗啊！927
十三 退场
歌队长 我看见彭透斯的母亲阿高厄来到宫前，眼珠乱转；快迎接我们的神欧伊俄斯的狂欢队吧！928
阿高厄举着彭透斯的头自观众左方上。
阿高厄（哀歌首节）亚细亚929的女信徒啊—
歌队长 啊，为什么惊动我？
阿高厄 我从山上带着新采的卷须回来了，这一场狩猎很顺利。930
歌队 我看见了，欢迎你和我们一起狂欢。
阿高厄 我没用猎网就把这个……小兽捉住了，931你来看看吧。
歌队 在哪片荒野捉住的？
阿高厄 是喀泰戎—
歌队 为什么说起喀泰戎？
阿高厄—把它杀死的。
歌队 谁杀死的？
阿高厄 这光荣首先归于我。她们在歌舞中赞美我是幸福的阿高厄。
歌队 还有谁？
阿高厄 是卡德摩斯的—
歌队 为什么说起卡德摩斯？
阿高厄—女儿在我之后，在我之后把这野兽杀死的。这一场狩猎很顺利。（本节完）
歌队长……932
阿高厄（次节）你来分享我们的吃食吧。
歌队 哎呀，分享什么？933
阿高厄 这公牛还小，在头上长发的遮盖下，它的下巴刚长出绒毛。934
歌队 看毛发，像是野兽。
阿高厄 是巴克科斯，打猎的能手，巧妙的鼓励狂女们追捕这野兽的。
歌队 我们的王935是一个打猎的能手啊！
阿高厄 你也这样称赞吗？
歌队 怎么不称赞呢？
阿高厄 卡德墨俄人立刻就会—
歌队 还有你的儿子彭透斯也会—
阿高厄 也会称赞他母亲，936因为她捉住了这个猎物—小狮子。937
歌队 奇怪的猎物！
阿高厄 奇怪的捕获的！
歌队 你很高兴吗？
阿高厄 我兴高采烈，因为我这次狩猎获得了伟大，伟大成功，无限光辉。（哀歌完）
歌队长 不幸的人啊，把你带回来的战利品给市民看看吧。
阿高厄 忒拜地方有美丽望楼环绕的都城的居民啊，你们前来看看这猎物，这是卡德摩斯的女儿们猎获的，我们使的不是忒萨利亚的缠了皮带的标枪，938也不是网，而是我们的白嫩手掌。939今后，那些猎人，从枪匠那里不必要的得来武器的，还好夸口吗？我们不是凭这只手就把这野兽捉住了，把四肢扯下来了吗？
我的年老的父亲在哪里？让他来吧。我的儿子彭透斯在哪里？让他带一架结实的梯子来放在房上，把这个狮子头，我打猎带回来的，钉在三线槽石块上。940
卡德摩斯自观众左方上，
众忒拜人抬着彭透斯的尸体随上。
卡德摩斯 仆人们，抬着彭透斯的可怜的尸体，跟我来，跟我来到这屋前941—这尸体是我辛辛苦苦找来找去，在喀泰戎峡谷里找到的，已被人撕成碎块，扔在树林里，多么难找啊，942而且没有两块是从同一个地点拣来的，这些现在都运回来了。
我和年老的忒瑞西阿斯从巴克科斯女信徒那里回来，刚刚进城，听说我女儿们胆大妄为；我又回到山上去，把我的死在狂女们手中的孩子运回来。我在那里看见那给阿里斯泰俄斯生育阿克泰翁的奥托诺厄，还有伊诺943和她在一起，她们仍在橡树林里发狂，多么可怜！有人告诉我，阿高厄已迈着疯狂的脚步回到这里来，这消息不假；因为我看见了她—多么悲惨的景象啊！
阿高厄 啊，父亲，你可以狠狠夸口，说你生育了人类中最勇敢的女儿们，我是说我们全体，特别是我，我曾把压线板扔在机旁，去作大事业，双手捉拿野兽。你看，我得到了这东西—勇士的奖品，抱在怀里带回来，正好挂在你的王宫的墙壁上。啊，父亲，你接到手里吧！你可以夸耀我的猎物，邀请朋友们来赴宴。我们作出了这样的事业，你是有福了，有福了。
卡德摩斯 这无限悲惨的事啊，真是目不忍睹，你们的不幸的手作出来的是杀人的事！你们献给神的牺牲多么“美好”啊，还邀请忒拜人和我来赴宴！哎呀，我先悲叹你的灾难，再悲叹我的。这位天神，布洛弥俄斯王，怎样的害了我们！虽然正当，却也未免太残忍，因为他是我们的族人。
阿高厄 上了年纪，人就烦闷，愁眉不展。但愿我的儿子像母亲一样，打猎很顺利，当他同忒拜的青年一起去追捕野兽的时候；可惜他只是同神争斗。啊，父亲，你要警告他。944谁去把他叫到我眼前，让他看看我多么幸福！
卡德摩斯 哎呀呀！你要是明白了你作了什么事，一定会悲哀到极点。但是如果你永远保持你现在的幻想，你虽然不算幸福，却也不算不幸福。
阿高厄 事情有什么不妙，有什么可悲？
卡德摩斯 你首先望望天吧。945
阿高厄 我望见了；可是为什么叫我望呢？
卡德摩斯 还是一样的吗？或者你认为已经变了？
阿高厄 比刚才更清亮，更透明了。946
卡德摩斯 你的心还在昏迷吗？
阿高厄 我不懂你的话。可是我清醒一点了，我的心情和刚才不同了。
卡德摩斯 你听得见吗？能够清清楚楚答复我吗？
阿高厄 啊，父亲，我已经把我们刚才所说的话忘得干干净净。
卡德摩斯 从前婚歌送你到谁家？
阿高厄 你把我嫁给了厄喀翁，据说他是龙牙变的。947
卡德摩斯 你在家里给你丈夫生的孩子是谁？
阿高厄 是彭透斯，我同他父亲结合而生的。
卡德摩斯 那么你怀里的头是谁的？
阿高厄 是狮子的—那些打猎的女人这样说。948
卡德摩斯 你对直看看，看一眼不费劲。
阿高厄 啊，我看见什么啦？我手里捧着的是什么呀？
卡德摩斯 你仔细看看，弄个明白。
阿高厄 哎呀，我看见了最伤心的事！
卡德摩斯 还像狮子头吗？
阿高厄 不像了；哎呀，我捧着的是彭透斯的头！
卡德摩斯 在你认识之前，我早就哀悼他了。949
阿高厄 谁把他杀死的？怎么会落到我手里？
卡德摩斯 啊，悲惨的真情，你来得不是时候！950
阿高厄 告诉我吧！这拖延使我心惊。
卡德摩斯 是你和你的姐妹们把他杀死的。
阿高厄 他死在哪里？死在家里还是外面？
卡德摩斯 死在从前猎狗撕碎阿克泰翁的地方。951
阿高厄 这不幸的人为什么到喀泰戎去呢？
卡德摩斯 他去讥笑这位神，讥笑你过狂欢节。
阿高厄 我们为什么到那里去？
卡德摩斯 因为你们发了狂，全城的人都疯疯癫癫。
阿高厄 是狄俄倪索斯害了我们！我现在明白了。
卡德摩斯 因为你们侮辱了他，不相信他是神。952
阿高厄 父亲呀，我最可爱的孩子的尸体在哪里？
卡德摩斯 我好容易才找到，运了回来。
阿高厄 他的四肢是不是还好好的接在身上？953
卡德摩斯……954
阿高厄 彭透斯和我的罪过有什么相干呢？
卡德摩斯 他和你一样，不尊敬这位神，神因此把你们全体，把你们和他一起卷进了同一件灾祸，好毁灭这个家毁灭我—我既没有男孩儿，955现在又看见你腹中生下的儿子，啊，不幸的女人，这样受耻辱，遭毒手，被杀死了。啊，孩子，我女儿的血肉，你是我家的眼睛，956你支持我的家，为城邦所畏惧：没有谁看见了你，还敢侮辱我这老年人，因为他会受到应得的惩罚。957但如今我将从家里被放逐，多么可耻啊—我本是伟大的卡德摩斯，曾经种植忒拜人，获得最美好的收获。958啊，最亲爱的人—你虽不在了，孩子呀，依然是我最亲爱的孙儿—你再也不会，孩子呀，用手摸着我的下巴，抱着我唤一声“祖父”这样说：“老人家，谁虐待了你，谁侮辱了你？谁使你厌恶，叫你烦恼？啊，祖父，你说呀，我要去惩罚那虐待你的人。”现在我可怜，你不幸，你的母亲凄惨，你的姑母们也很痛苦！如果有人藐视天神，让他看看这人的死，他就会信仰神。
歌队长 啊，卡德摩斯，我为你悲伤。你的孙儿所受的惩罚虽然罪有应得，但对你来说，这是可悲的事。
阿高厄 啊，父亲，你看我的命运变得这样悲惨……
歌队长……
狄俄倪索斯自屋顶出现。
狄俄倪索斯……959（向卡德摩斯）你将变成一条龙，你为人的时候娶的妻子哈耳摩尼亚，阿瑞斯的女儿，也将变成野物，化作蛇的形状。960
但据宙斯的神示说，你将同她一起乘牛车去统治外夷民族。961你将带着庞大的军队毁灭许多城邦；但是大军抢劫罗克西阿斯的神托所之后，将在归途上遭遇不幸，好在阿瑞斯会拯救你和哈耳摩尼亚，使你住在极乐岛上。962
我狄俄倪索斯—我不是凡间的父亲所生，乃是宙斯的儿子—这样说。如果在你们不愿意的时候，你们变聪明了，你们现在可以得到宙斯的儿子作朋友，快快乐乐过日子。
卡德摩斯 狄俄倪索斯，我们有罪，向你告饶。
狄俄倪索斯 你们认识我太晚了；当你们应该认识的时候，你们却不认识。
卡德摩斯 我们认罪，但是你也未免太严厉了。
狄俄倪索斯 因为我是神，受了你们的侮辱。
卡德摩斯 可是神不应该像人，动不动就生气。
狄俄倪索斯 这件事是我父亲宙斯预先注定的。
阿高厄（向卡德摩斯）唉，唉，老人家，我们的不幸的放逐是确定了。
狄俄倪索斯 必然如此，何必拖延？
狄俄倪索斯自屋顶下。963
卡德摩斯 女儿呀，我们全都964陷进了可怕的灾难中，你和你的姐妹们很悲惨，我也不幸：我老了，还须到外夷地方作客；此外还有一个神示，说我会引导外夷的联军来攻打希腊：965我将化作一条龙，带着我的蛇形的妻子，阿瑞斯的女儿哈耳摩尼亚，引导戈矛来袭击希腊人的神坛和坟墓。哎呀，我不能结束我的灾难，也不能渡过那流入下界的阿刻戎河，从此安眠。966
阿高厄 父亲呀，我将离开你，出外流浪。
卡德摩斯 不幸的女儿呀，为什么双手拥抱我，像一只天鹅保护衰老的白羽鸟儿？967
阿高厄 我被逐出境，到何处漂流？
卡德摩斯 孩儿呀，我不知道；你父亲没有力量帮助你。
阿高厄（哀歌首节）告别了，我的家！告别了，我的祖城！我在不幸之中离开你，从我的新房里出外流浪。
卡德摩斯 孩儿呀，你到阿里斯泰俄斯的……968
阿高厄 父亲呀，我为你悲伤！
卡德摩斯 孩儿呀，我也为你969悲伤，还为你的姐妹们痛哭！
阿高厄（次节）狄俄倪索斯王多么凶狠的侮辱了你的家！
卡德摩斯 只因为他在你们手中受了很大的侮辱，他的名字在忒拜城不光彩。970
阿高厄 告别了，父亲！
卡德摩斯 祝你快乐，我的不幸的女儿；但是你不能享受那样的生活！971（哀歌完）
阿高厄（唱）啊，朋友们，972欢送我到我姐妹们那里去，约她们作伴，一同悲惨的出外流浪。我愿去到什么地方，血污的喀泰戎看不见我，973我看不见喀泰戎，那里没有立神杖纪念我的痛苦，974尽管别的女信徒很喜欢神杖和喀泰戎。975
阿高厄自观众左方下。
众忒拜人抬着尸体进宫，卡德摩斯随入。
歌队 神明的行为是多样的，他们作出许多料想不到的事。凡是我们所期望的往往不能实现，而我们所期望不到的，神明却有办法。这件事就是这样结局。976
歌队自观众右方退场。
[1]古希腊三大悲剧诗人的第一人，生于公元前525年，死于公元前456年。
[2]古希腊三大悲剧诗人的第二人，约生于公元前496年，死于公元前406年。
[3]阿里斯托芬却在他的喜剧中说欧里庇得斯家里很穷，说他父亲是个小商人，他母亲是个卖野菜的妇人，这些无疑是开玩笑的话。
[4]引自《古希腊史》第350页，塞尔格叶夫著，缪灵珠译，高等教育出版社，1955年。
[5]《圆目巨人》是“羊人剧”（笑剧），随悲剧演出，而且演出年代不详，所以排在最后。
[6]每次比赛是三部悲剧和一出“羊人剧”得头奖或次奖。《伊菲革涅亚在奥利斯》和《酒神的伴侣》在同一次里得头奖。
[7]公元前443年到429年。
[8]参看《美狄亚》注6。
[9]参看《诗学》第9章。
[10]参看《特洛亚妇女》注159。
[11]见《诗学》第13章。
[12]参看《理想国》（即《国家篇》）第100页，吴献书译，商务印书馆，1957年。
[13]见《吕珊德洛斯传》第15节。
[14]阿波罗（Apollon）曾因犯罪被宙斯（Zeus）罚到人间，来给阿德墨托斯（Admetos）牧放牛羊。
[15]斐赖（Pherai）城在忒萨利亚（Thessalia）（旧译作“帖撒利”）境内，忒萨利亚在希腊东北部，为一大平原，畜牧很著名。
[16]宙斯为众神之首。阿斯克勒庇俄斯（Asklepios）是阿波罗的儿子，他从马人刻戎（Kheiron）那儿学得医术，能起死回生，冥王怕他扰乱了自然界的秩序，因此请求宙斯用电火把他烧死了。据说他医活的人名叫希波吕托斯（Hippolytos），曾在意大利复活了过来。此处所指的库克罗普斯（Kyklops）是天与地的三个儿子，据说他们是赫淮斯托斯（Hephaistos）的助手，曾替宙斯制造雷电。
[17]“命运女神们”指克罗托（Klotho）（意即“纺绩命线之神”）、拉刻西斯（Lakhesis）（意即“分配命运之神”）和阿特洛波斯（Atropos）（意即“严厉之神”）。她们是三位很古老的女神，掌管人间的命运，凡人的寿命将尽时，她们便把那命线剪断。阿波罗这次在阿德墨托斯家里发现他主人的寿命将尽，他便设法把这三位命运女神灌醉了，叫她们让阿德墨托斯活下去，只要他找得到一个亲人替他死。
[18]古希腊人常说一个人活着叫作“看见阳光”。
[19]古代的人一般都相信与死人接触，会染上污秽。阿波罗并且是清洁之神，他更当要避免这种污秽。
[20]古雅典剧场里，人物的上下场要遵守一定的习惯：一个从市场里（亦即城里）或海上来的人物，应自观众右方上，一个从乡下来的人物，应自观众左方上；一个到市场里或海上去的人物，应自观众右方下，一个到乡下去的人物，应自观众左方下。
[21]上面这二十七行算是“开场白”。欧里庇得斯很喜欢用这种“开场白”，叫一个剧中的人物首先出来说明剧情。
[22]珀利阿斯（Pelias）是伊俄尔科斯（Iolkos）的国王。他答应把他的女儿阿尔刻提斯嫁给一个能把一只野猪和一只狮子驾在车前的英雄。阿波罗为了感谢阿德墨托斯，特别把这两只野兽驾好交给他，阿德墨托斯因此娶了阿尔刻提斯。可是他结婚时，忘了向阿耳忒弥斯（Artemis）献祭，因此他进洞房时，发现里面有许多小蛇，那是新郎短命的象征。
[23]阿波罗只是承认他帮助阿德墨托斯，可是不承认他违法。
[24]阿波罗救了阿德墨托斯，算是劫夺了那第一个尸首。
[25]死神故意歪曲阿波罗的意思，但他这话说得含含糊糊，不曾指出要杀死谁。
[26]阿波罗把上一行里的“光荣”（原义指“光荣的礼物”）一词解作“礼物”，认为那丰厚的葬礼便是死神应得的更大的“礼物”。
[27]此处所指的“人”指赫剌克勒斯，他本是宙斯与阿尔克墨涅（Alkmene）的儿子。他还没有出世时，宙斯曾预言某日要降生一个伟大的英雄。宙斯的妻子赫拉（Hera）心怀嫉妒，叫斯忒涅罗斯（Sthenelos）的妻子提前在那日里生下了欧律斯透斯（Eurystheus），这人因此占有了赫剌克勒斯的命运。后来赫拉使赫剌克勒斯在疯狂中杀死了他亲生的儿子。他犯罪后去问阿波罗，阿波罗叫他去服侍欧律斯透斯，这国王曾打发他去作十二件苦差使，其中之一便是到北方的特剌刻（Thrake）（旧译作“色雷斯”）去索取狄俄墨得斯（Diomedes）（特剌刻的国王，非荷马诗里的英雄）的吃人的马。赫剌克勒斯杀死了那国王，将他的尸体喂给马吃了，然后赶着那些马回去。
[28]死神把自己当作一个献祭的祭司，他要把阿尔刻提斯的头发割一束下来，扔在火里焚烧，借这仪式把这女人献给下界的神祇。
[29]这十五个斐赖城的长老进场时分为两个半队，每队七人，那剩下的一人是歌队长。
[30]古希腊的合唱歌分若干曲，每曲又分首节、次节与末节（有的合唱歌缺少末节）。每曲的首节与次节的节奏与拍子是相同的，但各曲的节奏与拍子彼此不同。末节的节奏与拍子和首次两节的不同，但全歌中各曲的末节的节奏与拍子是相同的。
[31]意即全家的人都在屋里处理紧急事情。
[32]阿波罗并且是医神，故此处称“救命的阿波罗”。
[33]这两行里面残缺了几个缀音。
[34]这水瓶是安放在丧家的门前的，那些吊丧的人出来时将这瓶里的水撒一点在身上，免得沾染污秽，参看注[19]。
[35]这是一种丧礼，剪下一绺头发交给死者，表示送死者到下界去。但是这头发通常是献在坟前的，只有此处才说是抛在走廊上的。
[36]“臣民”与“主上”是补充的。这“主上”可以指因疾病而憔悴的王后，也可以指因忧愁而憔悴的国王。
[37]“神”指阿波罗。吕喀亚（Lykia）在小亚细亚南部，那地方的人崇拜阿波罗，这天神在吕喀亚的帕塔拉（Patara）城享有一所圣庙，时常从那儿发出神示。阿蒙（Ammon）是埃及的神明，后来和宙斯化成了一体。他在非洲阿蒙尼翁（Ammonion）草地上享有一处圣地，时常从那儿发出神示。亚历山大到那地方时，曾被尊为这天神的儿子。
[38]指阿斯克勒庇俄斯。
[39]“装饰”指寿衣、珠子、土瓶等丧葬用品。
[40]这是一种洁身仪式，免得死后人家替她洗。
[41]这女神若不是指赫斯提亚（Hestia），便是指阿耳忒弥斯。赫斯提亚是家神，她的祭坛立在房中。阿耳忒弥斯是斐赖城的保护神，她并且司理婚姻，她的祭坛也立在房中。
[42]男的名叫欧墨罗斯，女的名叫珀里墨勒（Perimele）。古希腊人重视的是婚姻，不是爱情，他们把婚姻当作一种宗教礼仪。他们认为一个人没有结婚便死去，是一件大不幸的事。
[43]意即希望他们不至于被逐出境。
[44]这叶子是用来编制花冠的。桃金娘可作宴会、敬神和丧葬之用。
[45]王后用这床来象征她的婚姻，这婚姻只能害死她这样一个人，害不死别的女人，因为别的女人不会替丈夫死的。
[46]此处大概残缺了一行。
[47]删去第207和208行，这两行的意思是：“以后没有了，现在是最末一次看见那日光与日轮了。”这大概是从《赫卡柏》（Hekabe）第411和412行移来的，“看见”原作第一人称动词，在本剧第208行里改成了第三人称动词。
[48]“报告消息”是补充的，意即报告阿尔刻提斯死了。
[49]赫利俄斯（Helios）是原始的太阳神，后来和阿波罗化成了一体。“旋转”许是暗指天体转动的学说，那是阿那克萨戈剌斯（Anaxagoras）想出来的。这原字又指当日流行的原子学说：即一切物体均为原子所组成，这原子时常在震动。
[50]指赫利俄斯。
[51]伊俄尔科斯在忒萨利亚境内，位于斐赖城的东方。
[52]阿尔刻提斯在昏迷中幻想她看见了阴河上摆渡死人的舵工卡戎（Kharon）。
[53]此处的“冥王”大概是指死神，阿尔刻提斯幻想她看见了死神的影子。这后面的两句话便是对这影子说的。
[54]如果她再嫁，那新夫便可以接受阿德墨托斯的王位。
[55]意即阿德墨托斯现在为人很正常，知道疼爱他的儿女；日后他另娶妻子，心情变了，也许就不疼爱他前妻的儿女了。
[56]这是一句谚语。古希腊诗里常说起后娘的残忍。卡利马科斯（Kallimakhos）写过一首短诗，叙述一个孩子到他后娘的坟前去献花圈，竟被那坟上倒下来的石头压死了，据诗人解释，那是后娘在作怪。阿尔刻提斯叫丈夫不要再娶，大半是为儿女着想，也许还有一点儿嫉妒心。
[57]删去第212行，这一行和第195行大致相同，大意是：“他可以同他说话，可以得到他的回答。”
[58]“明后天”原作“明天或月之第三日”，这“月”字无法解释。有人说古希腊人规定新月第一日为讨债之日，那些无钱付还的人可以缓付三日，等到月之第三日，可是这习惯尚无法证实。还有人说被处死刑的人可以得到三日缓刑，纵说这是真的，也不能说明月之第三日。
[59]指宴会上戴的花冠。
[60]“埃及”原作“利彼厄”（Libye），这名字泛指非洲，特指非洲北部。非洲的枣木笛是很著名的。
[61]这种宽慰方式遭到许多人反对。但是我们知道，古希腊人对于雕刻有很高的审美力，他们的神话里并且有一个雕像变人的故事。据说皮格马利翁（Pygmalion）雕了一个女像，那像太美了，他竟同它发生了爱情，因而祈求爱神阿佛洛狄忒（Aphrodite）给它以生命。这像变活以后，还替他生了一个儿子。当日雅典的观众一定会联想到这个故事。
[62]俄耳甫斯（Orpheus）是神话时代的诗人与音乐家，他的妻子欧律狄刻（Eurydike）被毒蛇咬死后，他曾亲身到下界去祈求冥王与冥后把她放回阳世。可是说定了，要到了地面他才能回头看她，哪知他心里着急，还没有走出地面，他就回头一望，因此他的妻子又回到下界去了。得墨忒耳（Demeter）是克洛诺斯（Kronos）与瑞亚（Rhea）的女儿。“得墨忒耳的女儿”指珀耳塞福涅（Persephone）。“那女子的丈夫”指冥王。普路同（Plouton）是冥王哈得斯（Hades）的别名，由“财富”（Ploutos）一词变来的，因为古时的财富，即谷物，是由地下之神哈得斯献出的。希腊人忌谈“冥王”这凶恶的名称，因此替他起了这个美好的别名。冥府里有一条名叫刻尔柏洛斯（Kerberos）的三头犬把守着进出口。
[63]杉木很结实，并且有一种苦汁可以防腐，埃及人曾取这苦汁来保存木乃伊。古希腊人也相信人死后合葬，阴魂便能聚在一起。
[64]阿德墨托斯诅咒命运，却忘记了他妻子的死原是他自己造成的。
[65]此处（第402行）残缺了两个缀音。
[66]此处（第409行）残缺了两个缀音。
[67]此处（第411行）残缺了几个缀音。
[68]此处（第412行）残缺了几个缀音。
[69]“老年人”指卡戎（参看注39）。阿刻戎（Akheron）是下界的湖泊。
[70]当日有一只很流行的赞美阿尔刻提斯的歌。
[71]或解作“八月的循环绕进了季候时”，或解作“在八月的季候里，那一年的循环回到时”。“八月”原作“卡耳涅亚（Karneia）月”，在那个月份里斯巴达人要庆祝卡耳涅亚节，从初七到十五。那是敬奉阿波罗的节日，在那个时期内斯巴达人诚心敬神，不得出兵，马拉松（Marathon）和温泉关（Thermopylai）两次战役都是在那个时期内发生的，使斯巴达人不能够及早出兵。阿德墨托斯与阿波罗很有关系，斯巴达人也许会在那个节期里歌颂阿德墨托斯和阿尔刻提斯。
[72]“光荣”一词成了雅典的特别形容词，那儿的阳光很清明，生活很愉快。本剧演出时正当雅典的全盛时代，雅典娜神殿（Parthenon）刚建筑好。诗人在这儿讨好雅典的观众，希望得奖。这时候雅典同斯巴达还没有打内战，这两个城邦都很光荣伟大。
[73]相传弦琴是赫耳墨斯（Hermes）发明的，他有一次在他的山洞外面发现了一个乌龟，他便用那龟壳来制造琴，那古期的琴只有四弦，后来加成了七弦。
[74]“颂诗”指史诗。抒情诗是和着琴音唱的；史诗只是口诵，不用音乐相伴，但那前面的“序诗”和中间的“插诗”却是和着琴音唱出的。
[75]科库托斯（Kokytos）是下界的河流，这河名含有“悲哀”的意思。
[76]此处残缺了第468行，相当于第二曲首节里的第458行（“从科库托斯河上”）。
[77]歌队在这儿表示一般人的希望，并不真为他们自己着想，因为他们已经很老了，不会有这种福气了。
[78]赫剌克勒斯提着木棒，披着狮皮，观众一望就认识这著名的英雄。
[79]欧律斯透斯是密刻奈（Mykenai）（旧译作“迈锡尼”）的国王。密刻奈和提任斯（Tiryns）都在阿耳戈利斯（Argolis）境内，所以这两个城和阿耳戈斯（Argos）都是欧律斯透斯的祖城，也就是阿伽孟农（Agamemnon）的祖城，位于伯罗奔尼撒（Peloponnesos）东北部。
[80]参看注[27]。
[81]比斯托涅斯（Bistones）人是特剌刻的野蛮人。
[82]到这时赫剌克勒斯已作了七件苦差使。
[83]据说那些马的鼻孔真的喷出火焰。
[84]有人解释说，那些马并不真正吃人，乃是因为狄俄墨得斯曾把资财完全用来养马，那些马便叫作“吃人的马”。但据说古时候有人训练过战马来咬人，注中所说的也许有一点事实作根据。
[85]阿瑞斯（Ares）是战神，为宙斯与赫拉的儿子。这位残暴的神大概是由特剌刻介绍来的。“金盾国王”或解作“那遍地黄金的特剌刻的统率轻盾兵的国王”。特剌刻的黄金在当日是很著名的。
[86]阿瑞斯的儿子吕卡翁（Lykaon）已无从考证，但是我们知道赫剌克勒斯曾杀死一个吕卡翁，那人是皮罗斯（Pylos）国王珀琉斯（Peleus）的儿子，不是阿瑞斯的儿子。库克诺斯（Kyknos）是阿瑞斯的儿子，因为他不让赫剌克勒斯过路，为赫剌克勒斯所杀。赫西俄多斯（Hesiodos）曾在他的“赫剌克勒斯的盾牌”一诗里描写过赫剌克勒斯与库克诺斯的争斗。
[87]阿尔克墨涅是密刻奈国王厄勒克特律翁（Elektryon）的女儿。那国王答应把他这女儿嫁给安菲特律翁（Amphitryon），只要他替国王的儿子报仇。宙斯有一次冒充安菲特律翁告诉阿尔克墨涅，他怎样报了那冤仇。第二天安菲特律翁本人才回来。那妇人因此替宙斯生下赫剌克勒斯，还替安菲特律翁生下一个儿子。
[88]宙斯曾化为金雨和达那厄（Danae）来往，生珀耳修斯（Perseus），这英雄是赫剌克勒斯的曾祖父。
[89]赫剌克勒斯的问话不容国王闪避，可是国王不愿客人知道这噩耗，依然含糊的回答。
[90]赫剌克勒斯大概在旁的地方听说过阿尔刻提斯替死的消息，却没有想到死期这样快。
[91]希腊文“妇人”可作妻子和普通女人解释，赫剌克勒斯却认为是指普通女人。
[92]赫剌克勒斯在斐赖城里有许多朋友。
[93]希腊人很厚待客人，他们认为得罪了客人会遭受神们，特别是宾主之神宙斯的惩罚。
[94]古希腊王宫的街门里面通常有一个空院子，四周有许多男人住的房间，可作客房。大一点的王宫另有隔离的客房，由院中的旁门而入。阿德墨托斯宫中的客房大概是后一种。假如是前一种，则出丧时不容易躲避赫剌克勒斯的耳目。院子后面有一道走廊，廊中有门，廊后还有后院，那周围的房屋便是正宫。但有人认为背景里的中门旁边有旁门直通客房。
[95]阿耳戈斯地方非常干燥，高处时常缺水。
[96]皮托（Pytho）是阿波罗的圣地得尔福（Delphoi）（旧译作“特尔斐”）的古名。
[97]原作“牧人的婚歌”。牧歌多半是情歌。当日吹的是双管笛。
[98]俄特律斯（Othrys）山在斐赖城南郊。据亚理斯多德说，除了希腊北部外，欧洲没有狮子。
[99]因为阿波罗下凡来，阿德墨托斯才这样幸福。玻柏伊斯（Boibeis）湖在斐赖城北边。
[100]摩罗西斯（Molossis）远在西方，其实阿德墨托斯的领土并没有达到那么远。
[101]国王的领土东达海边。珀利翁（Pelion）山在伊俄尔科斯境内。那山下的海边有许多巨石阻碍航行。
[102]“聪明才智”特指“择善而行”的智慧。歌队的意思是说，阿德墨托斯敬客的行为是一件聪明的行为。他先前因为接待阿波罗，渐致富强，如今又接待赫剌克勒斯，这对他一定会有许多好处。
[103]这“土台”是坟前的一个土堆，用来作祭坛的，许多人误会了这意思，把它解作“火葬台”，弄得前后矛盾。照剧中的情节看来，阿尔刻提斯的遗体不得火葬，因为火葬了，她便活不过来。但有人认为是指墓室里停放尸体的土台，安葬后里面再用火熏，有时候会把那里面的殉葬物熏个半焦。
[104]指赴下界的旅程，不是指赴坟墓的旅程。
[105]斐瑞斯所送的礼物大概是戒指、手镯一类的东西，据说古代人相信，把这些东西一同埋在地下，死者便可以带着它们到下界去。
[106]删去第651和652行，这两行和第295、296两行大致相同，想必是假冒的。这两行的意思是：“那么，我和她可以尽了余年，我也不至于抛掉了她，为我的灾难而悲痛。”
[107]或改作：“你可不能说，我存心让你死去，不尊重你的高年。”
[108]把尸体陈列起来，表示人已经死了。
[109]吕狄亚（Lydia）和佛律癸亚（Phrygia）是小亚细亚著名的奴隶市场。
[110]斐瑞斯并没有把他的全部王权交给他的儿子。
[111]删去第690行，这一行大概是假冒的，意思是：“你不替我死，我也不替你死。”
[112]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s）在他的喜剧《云》里（第1415行）戏仿这一行：“你以为儿子应该叫痛，父亲就不应该叫痛吗？”
[113]阿德墨托斯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了，他也许作出了一个姿势，想要回答。
[114]阿德墨托斯的意思是说，一个年轻人死了是很可惜的，人老了倒不值钱。
[115]意即一个人只应该享受天然的寿命，不应该把别人的寿命夺了过来，使自己活下去。
[116]这是一句骂人的话，意即老而不死。当日的观众听了，一定会联想到提托诺斯（Tithonos）的故事。那美男子为一女神所迷恋，女神替他求得了长生，却不料他会变老，老而不能死。
[117]斐瑞斯的意思是说，阿德墨托斯也想长生不死。
[118]这里斐瑞斯是反驳阿德墨托斯，他的意思是说，他的儿子并没有劝动他本人替他死。
[119]古希腊人很重视身后的名誉，斐瑞斯的话未免太气愤了。
[120]阿卡斯托斯（Akastos）是阿尔刻提斯的弟弟，他曾随伊阿宋（Iason）去取过金羊毛，还参加过那著名的野猪射猎。如果阿尔刻提斯被人害死了，阿卡斯托斯必定会来为他的姐姐报仇的，因为亲人必须为亲人报仇。
[121]希腊文“忍受”含有“抬”的意思，这是一个双关语：一面忍受这眼前的灾难，一面抬着尸首。
[122]古希腊剧里的歌队通常要到剧尾才退场。按照本剧的情节，歌队应一同去送葬。这种剧中退场的例子是很稀有的。
[123]赫耳墨斯是宙斯与赫拉的儿子，他护送阴魂到下界去。
[124]这人是第二场里引客人进宫的仆人。
[125]古希腊酒杯是一个大盅，有两个大耳朵，便于传递。
[126]哭丧着脸对待客人，不但不礼貌，而且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127]阿德墨托斯曾在第533行里告诉赫剌克勒斯，那死去的是一个外邦人。
[128]古希腊诗是不押韵的，但这上面的四行（从“死是一种债务”起）却是押了韵的，很可以表示赫剌克勒斯的醉态。
[129]指先知的法术。
[130]“爱神”原作“库普里斯”（Kypris），那是阿佛洛狄忒的别名。
[131]泽拉谟本作“推开大门”。
[132]或解作“这杯中的流泻倾入了你的喉头时”。原诗的意思大概是：“这杯中落桨时所激起的水花会把你从现在这忧郁和惆怅的心情里带到旁的港口上去。”
[133]这并不是赫剌克勒斯忘记了阿德墨托斯的话（阿德墨托斯曾在第515和517行里告诉赫剌克勒斯，他的儿女和父母都还健在），乃是他疑心阿德墨托斯对他说了什么假话，所以他在这儿这样问仆人。
[134]拉里萨（Larissa）在斐赖城西北方。
[135]赫剌克勒斯把死神当作冥王。
[136]指献杀在坟前的牺牲的血。
[137]“冥后”原作“科瑞”（Kore），意即少女，那是冥后珀耳塞福涅的别名。“冥王”原作“她的主”。
[138]赫剌克勒斯大概是进宫后，另由旁门出去的。如果他由观众左方出去，他立刻就会遇见那埋葬归来的阿德墨托斯，那便会走漏消息。
[139]“人质”指阿尔刻提斯。
[140]哀歌是演员与歌队互唱的歌。
[141]这一行残缺了一个缀音。
[142]有人说这是指伯里克理斯（Perikles），他的两个儿子在这时候死了。还有人说是指阿那克萨戈剌斯，这位哲学家听见他儿子的死耗时，他只淡淡的说：“我早知道我生了一个短命的儿子。”
[143]古希腊人于婚夕结队至女家，迎接新妇。
[144]据说鳏夫居住的屋子是不让打扫的。
[145]“盛会”指妇女们举行的聚会，如像崇奉得墨忒耳的忒斯摩福里亚（Thesmophoria）（地母节）盛会。
[146]诗人借歌队的嘴来发挥他的哲理。“诗歌”原作“文学”，和散文的“哲言”相对。诗人的藏书室在当日是很著名的。
[147]俄耳甫斯大概不懂得什么医药，但是他的门弟子穆赛俄斯（Mousaios）倒是个医药家。也许是人们把他和他这门弟子混成了一个人。据说那木板曾保存在特剌刻境内亥摩斯（Haimos）山上的酒神庙里。
[148]“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子孙”指医师，他们自认是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后人。“也胜不过它”是补充的。
[149]“女神”指上节里的定数，她不肯听凡人在献祭时所发出的祈祷。
[150]甚至宙斯自己也受定数的支配。没有这女神，宙斯是无能为力的。
[151]卡吕柏斯（Khalybes）产铁。卡吕柏斯人住在黑海南岸，他们善于炼铁。
[152]这名字是补充的。
[153]或解作：“甚至神们的儿子们也毁灭在死亡的黑暗里。”
[154]古希腊人认为死人会作祸作福。
[155]古希腊人饮酒时，要向神们致奠。
[156]“轻比赛”指赛跑一类的比赛。
[157]参看注[93]。
[158]国王的意思是说，有一种天然的情绪使他想在痛哭里得到安慰，在下句中，赫剌克勒斯却把“情绪”直接解作爱情。
[159]“你的痛苦的”是补充的。
[160]或作“鳏居守空床”。
[161]赫剌克勒斯的意思是说，阿德墨托斯也得到一个女人作胜利品，但阿德墨托斯却以为是指分享那胜利的快乐。
[162]右手是可靠的，发誓的手。
[163]意即转过头去。戈耳戈（Gorgo）是一种妖怪，据说一共三个，其中之一叫作墨杜萨（Medousa），很凶恶，不论谁看见她，都会变作石头。珀耳修斯把盾牌当镜子，从镜里望着她，把她的头斩了下来送给雅典娜（Athena），那女神便把那妖怪的头挂在她自己的盾牌上。
[164]忒萨利亚本有这种从下界接引鬼魂的巫术，雅典城也有这类似的骗术。
[165]赫剌克勒斯劝阿德墨托斯不要过于高兴了，免得招惹神们的嫉妒。古希腊人相信神会嫉妒那些过于幸福的人，想法子害他们。
[166]这许是因为阿尔刻提斯已成了一个不洁净的人，要等到举行了净洗礼过后，她才可以同人说话。有人认为阿尔刻提斯死后已成了下界神祇的礼品，要等到举行了还阳礼后，她才可以同人说话。此外还有一个事实不让她说话，就是本剧在当日演出，只有两个演员，这时候那两个演员正在扮演阿德墨托斯与赫剌克勒斯，这一场里的阿尔刻提斯是由一个不说话的演员代演的。
[167]赫剌克勒斯的意思是在警告阿德墨托斯，叫他尊重客人，切不可再这样隐瞒。可是有许多人，连英国诗人布朗宁（R.Browning）在内，都把这原诗解作：“你为人正直，依然要尊重宾客。”这和前面的意思矛盾。赫剌克勒斯曾在1017行里责备阿德墨托斯错待客人，这时候他不会劝他依然像先前那样尊重宾客。
[168]“儿子”指欧律斯透斯。斯忒涅罗斯是珀耳修斯与安德洛墨得（Andromede）的儿子。
[169]“四郡”大概是指忒萨利亚的四个区域，即普提俄提斯（Pthiotis）、忒萨利俄提斯（Thessaliotis）、赫斯提埃俄提斯（Hestiaiotis）和珀拉斯癸俄提斯（Pelasgiotis）。但也许是指忒萨利亚境内的四大城市，即斐赖、伊俄尔科斯、玻柏（Boibe）和格拉费拉（Glaphyra）。
[170]这五行重见于《海伦》（Helene）、《酒神的伴侣》（Bakkhai）、《安德洛玛刻》（Andromakhe）和《美狄亚》（Medeia）（《美狄亚》此段第一行与此不同）四剧中。但是这结论只合本剧的情节。
[171]这老仆人是一个奴隶，是从科尔喀斯（Kolkhis）随着美狄亚（Medeia）来到希腊的。她原是美狄亚小时候的保姆。
[172]保傅照管孩子，送他们上学校，可以干涉他们的行为，甚至责罚他们。这种保傅多半是由有知识，有德行的老奴隶充当的。他们披着长衣，携着拐棍，希腊瓶画上很多这种人物。
[173]科任托斯（Korinthos）（旧译作“科林斯”）是伊斯特摩斯（Isthmos）地峡旁的古城，在伯罗奔尼撒（Peloponnesos）东北部。
[174]美狄亚是科尔喀斯国王埃厄忒斯（Aietes）的女儿。
[175]格劳刻（Glauke）新嫁给伊阿宋。她又名克瑞乌萨（Kreousa）。
[176]伊阿宋是伊俄尔科斯（Iolkos）国王埃宋（Aison）的儿子。埃宋的同母异父的弟兄珀利阿斯（Pelias）篡夺了王位，他后来答应了伊阿宋把王位让给他，假如他肯去科尔喀斯把金羊毛取回来。于是伊阿宋坐了阿耳戈（Argo）船前去，他得到了美狄亚的帮助，取得了金羊毛，并且把美狄亚带到了伊俄尔科斯。在他离国的时候，珀利阿斯竟杀死了埃宋，伊阿宋因此叫美狄亚替他报仇。美狄亚是一个女巫，懂得法术，她有一次杀了一只老公羊，放在锅里一煮，反把它变成了一只羔羊。她用这方法怂恿珀利阿斯的女儿把她们的父亲砍成碎块，放在锅里去煮，希望把他老人家变成年轻人。美狄亚这样害死了珀利阿斯，所以珀利阿斯的儿子阿卡斯托斯（Akastos）把她夫妇二人赶了出来。于是他们来到了科任托斯，在这里过了几年快活的日子。
[177]“阿耳戈”意即“轻快的船”。诗人把这船比作一只鸟，两旁的桨就像是翅膀一样。辛普勒伽得斯（Symplegades）意即“互相撞击的石头”，指黑海口上的两个小岛或伸到海里的石岸。这石头给海水映成了深蓝色。当船只通过海口时，那两个石头看来是分开的；等通过以后，进入黑海，再回头一望，它们就像是合在一块儿的，因此古代的舟子认为那两个石头时常互相撞击，会撞坏船只。据说伊阿宋的船航到那海口上时，先放出一只鸽子，那两边的石头仅仅夹住了那鸟的尾翎；等石头再分开时，那船便急航过去，只伤了一点儿船尾。
[178]科尔喀斯在黑海东岸。
[179]珀利翁（Pelion）山在伊俄尔科斯东北，山上林木茂盛，山顶上有一所宙斯（Zeus）庙。阿耳戈船便是用这山上的树木造成的。
[180]伊俄尔科斯在希腊东北部马格涅西亚（Magnesia）境内。
[181]意即美狄亚像石头或海水那样无情，对朋友们的劝告无动于衷。古希腊人常说“石海无情”，犹如我们说“木石无情”。
[182]意即美狄亚若杀害了公主和伊阿宋，她自己的性命也就难保。
[183]这是一句谚语。由第1-48行算是“开场白”。欧里庇得斯很喜欢用这种“开场白”，叫一个剧中人物首先出来说明剧情。
[184]这两个孩子名叫墨耳墨洛斯（Mermeros）（或卡卡柔斯Kakareus）和斐瑞斯（Pheres）。关于古雅典剧场里人物的上下场习惯，参阅《阿尔刻提斯》注[177]。—编者注
[185]意即“羡慕你这样糊涂”。
[186]保傅的意思是说美狄亚受了一点刺激就这样哭死哭活的，她还不知道她最坏的命运呢；倘若她知道了，不知会哭得什么样子？保傅说了这一句不恭敬的话，立刻就在下面道歉。这些话美狄亚在屋里都听见了。
[187]古希腊人的祈求姿势是：一手摸着人家的胡须，一手抱着人家的膝头。
[188]珀瑞涅（Peirene）是科任托斯的泉水，泉旁有几个长狭的蓄水池，这泉水早就枯涸了。
[189]以赛跑为喻。
[190]删去第87行，这一行大概是假冒的，大意是：“有的人爱自己爱得合理，有的人却只是自私自利。”
[191]原作“要当心她那顽强的心里暴戾的脾气和仇恨的性情”。
[192]保姆的意思是说，宁可作一个平民，不要作国王，免得滥用权力，把自己的性情变坏了。
[193]“她哭什么？”是补充的。
[194]“院门”原作“双重门”。院中有街门和通正屋的门，故称“双重门”。
[195]关于古希腊的合唱歌的曲节，参阅《阿尔刻提斯》注[187]。—编者注
[196]宙斯为众神之首，这名字在此处代表“天”。
[197]忒弥斯（Themis）为地神的女儿，司法律、正义与誓言。
[198]伊阿宋带着美狄亚逃走以前，曾对她发出百年偕老的誓言。
[199]美狄亚跟随伊阿宋在阿耳戈船上逃走时，她看见她父亲追来了，便把她的兄弟阿普绪耳托斯（Apsyrtos）砍成碎块，抛到海里，她父亲忙着收拾尸体，因此没有追上他们。一说她是在家里把她兄弟杀死的。
[200]括弧里的话也许是假冒的。
[201]“妻子”指忒弥斯。美狄亚原是听信了伊阿宋的盟誓，才同他来到希腊的，可以说是忒弥斯叫她来的。“内海”指普罗蓬提斯（Propontis），现称玛摩拉海。“长峡”指赫勒海峡（Hellespontos），现称达达尼尔。
[202]诗人大概在此处解释当日哲人的生活，一般人把他们那种沉默看作傲慢，把他们那种书呆子气看作无礼貌。大哲学家阿那克萨戈剌斯（Anaxagoras）正当这时候被驱逐出境，他那种孤独与沉默也许叫人误会了。
[203]诗人好像在此处责备一些雅典人自私自利，不肯参加公共生活。
[204]美狄亚说明她为什么迟迟才出来接待街坊，说明她为什么没有遵守她上面所说的话，这并不是因为她缺少礼貌，而是因为她的精神受了很大的打击。
[205]在英雄时代原是新郎向岳家买妻子，在诗人的时代才是由女家拿出一份资财来陪嫁，不过在离婚时，这份资财得退还。
[206]古希腊人很重视婚姻，一个女子到了年龄还不出嫁，是一件大不幸的事。所以美狄亚说，在这种倒霉的情形下，还得买一个丈夫。
[207]古雅典的男人很容易离婚，女人却不容易，而离过婚的女人名誉又不好了。
[208]把丈夫比作一匹马。
[209]括弧里的一行，原诗不合节奏，也许是假冒的。
[210]古希腊的妇女没有什么社交生活，也没有什么朋友。
[211]美狄亚把自己比作一只船。
[212]古希腊戏剧里的歌队多半一直留在场中，剧里的情节队员们完全知道，所以美狄亚向歌队这样请求，免得泄漏了她的秘密。
[213]有人说是指那将帆卷到顶上的索子，若将这索子放松，帆便会向下展开；有人说是指帆底的索子，若将这索子放松，帆上所承受的风力也就特别大。
[214]“太聪明的人”在古雅典的观众听来，是指当时的诡辩派哲人；但是在美狄亚本人心目中，却是指普通的聪明人。
[215]诗人也许在此处替那位被驱逐的哲学家阿那克萨戈剌斯不平，这人是一个外邦人。雅典人说他亵渎了神明，但诗人总认为他们是嫉妒他。
[216]特指当时的诡辩派学说，这学说有它的积极的一面，因为它破除迷信，提倡理性。
[217]删去第304行，这一行和第808行（自“不要”起至“女人”止）很相似，大概是假冒的。这一行的大意是：“有人认为我软弱无能，有人却认为不是这样的。”
[218]“因为我聪明”是补充的。
[219]删去第308行，这一行的大意是“冒犯国王”。
[220]克瑞翁暗中责备美狄亚背叛了她自己的祖国。
[221]美狄亚好像在向克瑞翁解释，是爱情在作祟，使她背叛了她的祖国。
[222]克瑞翁暗指他的女儿的爱情却是很幸福的。
[223]指伊阿宋。
[224]免得用武力把美狄亚驱逐出去。
[225]美狄亚还拖着克瑞翁的手不放，向他恳求。
[226]删去第345行，这一行的大意是：“你也该有慈爱之心。”
[227]删去第355和356行，这两行的大意是：“现在你要留在这里，就只留这一天吧，你在这一天里可作不出什么我所害怕的事情来。”
[228]删去第357行，第一行的意思是“不幸的夫人”。
[229]删去第361行，第一行的意思是“你将发现”。
[230]意即没有机会进行暗害。
[231]赫卡忒（Hekate）是月神，据说她传授一切的巫术，并且曾照着美狄亚去寻找草药。美狄亚原是她的女祭司。
[232]赫利俄斯（Helios）是原始的太阳神。美狄亚的祖父是赫利俄斯，她的祖母是珀尔塞伊斯（Perseis）。
[233]西绪福斯（Sisyphos）为科任托斯的建造人，据说他是一个强盗。“儿孙”指克瑞翁一家人。
[234]“阿波罗”（Apollon）原作福玻斯（Phoibos），那是阿波罗的别名。阿波罗是宙斯和勒托（Leto）的儿子，为诗歌、音乐、预言之神。
[235]删去第468行，第一行与第1324行（“众神、全人类和我”）几乎完全相同，意思是：“对于众神、全人类和我。”
[236]科尔喀斯国王埃厄忒斯不愿意把金羊毛交给伊阿宋，因此叫他先去驾上那喷火的牛来犁土，再把龙牙种下去。那龙牙却变成了许多武士，他们攻击伊阿宋。美狄亚曾用一种油膏涂在伊阿宋身上，使他不致被火烧伤，她又叫他掷了一块石头到那些武士当中，于是他们便自相残杀而死。
[237]有人把这“光”字解作那逃走的早上的晨光。美狄亚是一个女巫，她能叫日月升沉。据说美狄亚并不曾刺死那看守金羊毛的蟒蛇，只是把它迷住，叫它熟睡。
[238]这是反话。
[239]这是反话。
[240]指用试金石测验黄金时所得的颜色。
[241]舟子遇暴风，便把帆卷起来，只用那顶上的边缘，甚至把桅杆放下来，免得整个帆及桅杆承受风力，使船颠簸。
[242]“爱神”原作“库普里斯”（Kypris），那是爱神阿佛洛狄忒（Aphrodite）的别名，由库普洛斯（Kypros）（旧译作“塞浦路斯”）岛名变来的，据说爱神是在那里生的。伊阿宋在这儿回答美狄亚在第476-482行一段（自“那阿耳戈”起至“救命之光”止）里所说的话。美狄亚曾说原是她救了伊阿宋的性命，但伊阿宋却说是爱情逼着美狄亚救了他。据说赫拉（Hera）曾命令爱神打发厄洛斯（Eros）去叫美狄亚同伊阿宋相爱。
[243]厄洛斯是爱神阿佛洛狄忒的儿子，他用箭射人，使他发生爱情。
[244]俄耳甫斯（Orpheus）为希腊神话里著名的音乐大师与诗人。
[245]原意是“有节制”，意即伊阿宋对爱情有节制，他并没有爱上公主。
[246]伊阿宋的回答和美狄亚的责问一般长短，这是摹仿雅典法庭上的习惯。
[247]这是反话。原作“我相信，你倒会好好的成全我的婚姻呢”。
[248]这意义不很明白，有人解作：这种娶外国女人的浪漫行为是年轻人作的事，可是一个人到老来还有这样一个妻子，便不受人尊重。
[249]借用第566行（“若不是你叫嫉妒刺伤了，”）里的“刺伤”一词。
[250]美狄亚把自己比作男人。
[251]据说古希腊的客人受了东道主的款待，愿留一个纪念时，可将一个羊蹠骨（俗名羊拐子）劈成两片，各存一片，以后相遇时，将骨片一合，两人又成宾主。伊阿宋拟把一些骨片交给美狄亚保存，把另一些送交他的朋友们，这样托他们款待美狄亚。
[252]大概是一句谚语。
[253]“美狄亚”是补充的。
[254]“你好”含有“祝福”，“欢迎”等意思。古希腊人相见时和分别时都这样说。
[255]潘狄翁（Pandion）是厄瑞克透斯（Erekhtheus）的儿子，为雅典国王。美狄亚大概是在阿耳戈船上认识埃勾斯的。
[256]这古庙在得尔福（Delphoi）（旧译作“特尔斐”）。
[257]相传宙斯曾遣二鹰自大地边界上相向飞行，它们在得尔福上空相遇，那地方便是大地的中央。
[258]神示的意义往往晦涩难解。
[259]“才能解释”是补充的。
[260]古希腊人用整个羊皮盛酒，羊皮的颈部和四只腿用绳子系住，放酒时可将任何一只腿解开。这神示的意思是叫埃勾斯到家以前，不要接近女人。
[261]据说这神示是这样的：“你这人间最有权力的人啊，在你回到雅典的丰饶的土地以前，切不可解开那酒囊上伸着的腿。”
[262]埃勾斯本可以由陆路回到雅典，他绕道航来，原是想从海上赴特洛曾尼亚（Trozenia）。
[263]特洛曾尼亚是阿耳戈利斯（Argolis）东南部一个区域。庇透斯（Pittheus）是珀罗普斯（Pelops）的儿子。
[264]珀罗普斯是坦塔罗斯（Tantalos）的儿子。
[265]埃勾斯得到了这神示，全然不懂，特别跑去问庇透斯。庇透斯识破了这神示，因此把他的女儿埃特拉（Aithra）嫁给埃勾斯，埃特拉后来生了忒修斯（Theseus）。
[266]或解作：“不要再谈起他了。”
[267]此处以下残缺了美狄亚和埃勾斯的两行对话。
[268]意即有儿女送终，有子嗣继承。
[269]删去第725-728行一段，这一段的大意是：“啊，夫人，我得预先告诉你：我不愿把你从这地方带走；但是，如果你自己去到我家里，你可以平安住在那里，我不至于把你交给任何人。”
[270]埃勾斯这次经过科任托斯城，克瑞翁应尽地主之谊。如果埃勾斯从这里把美狄亚带走，他便会伤害克瑞翁的威望。但是，如果他是在自己的城邦内保护一个乞援人，那便是合法的。
[271]地神是混沌神卡俄斯（Khaos）的女儿，她为一切的盟誓作证。
[272]指赫耳墨斯（Hermes），他是宙斯和迈亚（Maia）的儿子。他除了护送死者的鬼魂赴冥土而外，还护送一切的旅行人。
[273]正义之神是宙斯和忒弥斯的女儿。美狄亚在此处祈求神们保证埃勾斯所发的盟誓发生效力。“我向你们祈求”是补充的。
[274]删去第767行，这一行的大意是：“现在有希望去惩罚我的仇人。”
[275]帕拉斯（Pallas）是雅典城的保护神雅典娜（Athena）的别名。卫城在城中心，建立在一座小山上。古希腊人停船时，为了便于下次开行，把船尾系在岸上。
[276]删去第778和779行，这两行的大意是：“说公主的婚姻和骗我的行为都作得很好，我自己被逐的灾难也是安排得很好的。”
[277]删去第782行，这一行的大意是：“让我的仇人侮辱我的儿子。”
[278]删去第785行，这一行的大意是：“把礼物献给新娘，求她使我的孩子们不至于被驱逐出境。”
[279]“嘲笑”指被仇人捉住时所受的嘲笑。美狄亚的意思是说，万一逃不掉，被仇人捉住了，就要被嘲笑，被处死刑；虽然这种嘲笑是难以容忍的，但是她还是要把她的儿子们杀掉，她自己就是因此活不成，她也不在乎。
[280]厄瑞克透斯是雅典城最早的国王，为地神和赫淮斯托斯（Hephaistos）的儿子，他的妻子是河神刻菲索斯（Kephisos）的孙女。歌队在此处直接赞美雅典剧场里的观众。但是自从公元前480年波斯国王塞耳克塞斯（Xerxes）（旧译作“薛西斯”）毁坏了雅典城后，便不能说这城邦是“无敌的”了。雅典城邦有神明保护，特别是雅典娜，故称“神圣的”。
[281]和谐之神是战神阿瑞斯（Ares）和爱神阿佛洛狄忒的女儿。庇厄里亚（Pieria）是玻俄提亚（Boiotia）境内的流泉，那九位文艺女神是在那泉旁生的。一般的传说却说她们是记忆之神所生。
[282]刻菲索斯为阿提刻（Attike）的主要河流，这河的主神也叫作刻菲索斯。古代的雅典人曾引这河水灌溉田园，如今还有水槽的遗迹。古雅典的花园区也是用这河水灌溉的，那区里有一所爱神庙。
[283]“她”指爱神。这几行诗很费解。或解作：“爱神把芳香的玫瑰花冠戴在她的发间，护送那和智慧作伴的爱美之神”。“爱美之神”不是指爱情，而是指一种爱好真美善的心情。
[284]双关语，在伊阿宋听来是美狄亚悔悟了，但在观众听来却是美狄亚把她的计划思考得周到了一些。
[285]双关语，明指同父亲告别，离开此地，暗指他们将被杀，和他们的父亲永别。
[286]美狄亚看见了她的儿子，心里十分激动，她想起她要杀害他们，不知不觉就惊嚷起来；伊阿宋自然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当她是说日后流亡的灾难。
[287]意即日后在他们父亲的坟前伸手向死者道别。这是儿女应尽的礼仪。
[288]删去第913行，这一行的大意是：“这决定，这是一个贤淑的女人所作的事。”
[289]厄尔本作“作了很多预先的安排”。
[290]双关语。美狄亚的意思是说，她要杀害儿子，他们再也活不成了；但这话在伊阿宋听来，却是美狄亚担心神明不让孩子们活下去。
[291]美狄亚要伊阿宋叫公主去转求国王不要放逐她的孩子。美狄亚的话没有说完，她本来要说“你的夫人”，但是她恨公主，并且认为只有她自己才是伊阿宋的合法的妻子，因此不愿意提及什么“夫人”，只是这样含含糊糊的说下去。删去第943行，这一行的大意是：“你的夫人，不要把孩子驱逐出境。”
[292]此行（第949行，自“一件”起）因与第786行相同，被厄尔删去。
[293]这是一句改编的谚语，据说那原来的谚语是这样的：“礼物能使天神和国王都瞎了眼睛。”
[294]这也是一句谚语。
[295]美狄亚说时指着新房的方向。背景里并没有这所王宫。
[296]美狄亚假意把她自己的地位让给了新娘，借一个奴隶的口吻来说话。
[297]此行残缺了三个音缀。
[298]删去第1006行，这一行的大意是：“为什么把你的脸转过去？”此行与第923行（“为什么把你的苍白的脸转过去”）很相似。
[299]此行（自“为什么”起）与第924行相同，也许是假冒的。
[300]保傅原以为他的消息能讨美狄亚喜欢。美狄亚却想到事情快成功了，她就要杀她的儿子，因此在这前面的对话里不住的悲叹。
[301]暗指她要把她的儿子送到下界去，保傅却以为美狄亚要把她的儿子带回伊俄尔科斯去。
[302]古希腊的新妇和新郎于结婚日要用泉水沐浴。
[303]古希腊人于夜里前往迎亲，沿途用火炬照明。
[304]双关语，在孩子们听来是指宫庭的生活，在观众听来却是指下界的生活。
[305]美狄亚这时忽然清醒过来，想到现实的情形，因此这样责问自己。
[306]这本是献祭时的口令，叫那些有罪的或敌对的人离开祭坛。美狄亚借这话警告歌队，叫那些妇女不要阻挠她杀害孩子。
[307]美狄亚本想饶了孩子，让他们住在科任托斯；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他们就是留下来也活不成，因为克瑞翁的族人一定会杀害他们，倒不如她亲自把他们杀了，免得落在仇人手里。
[308]厄尔本把这一行（自“命运”起）移至第1239行（“让他们死在更残忍的手里”）后面。
[309]指流亡的道路与罪恶的道路。删去第1068行，这一行的大意是：“我还要送他们上那更不幸的道路。”“更不幸的道路”指赴下界的道路。
[310]厄尔本作“头”。
[311]“那个地方”暗指冥府。
[312]删去第1080行，这一行的大意是：“这忿怒是人类最大的祸根。”
[313]删去第1121行，这一行的大意是：“你这无法无天的，作出了这可怕的事情来的人啊！”
[314]意即不要扔下不用。或解作不要下船或下车。
[315]古希腊的妇女们居住的闺房是不许男人进去的。这传报人得解释他怎样会进入了那闺房。
[316]诗人借这一句描写私情的话，来减少观众对公主的同情。
[317]意即用袍子盖上。
[318]这一段里含有双关意思，明是形容新娘的装扮，暗是形容尸首的装扮，“懒洋洋的”、“直伸的”等词点得很明白。这女子用脚趾立了起来，看前面垂及脚背的衣缘。
[319]潘（Pan）是赫耳墨斯的儿子，为牧神。这老仆人以为公主眩晕了。一切的眩晕和惊悸都说是由于潘在发怒。至于那另一位神许是指赫卡忒，她并且是巫术之神，常从下界送一些鬼怪来作祟，参看注[231]。
[320]古希腊人无法表示一个极短的时间，诗人因此用竞走所需的时间来表示。古希腊的赛跑场长六百希腊尺（约合184米），转弯处立得有一根石柱。一个来回要走两分钟左右。
[321]现代希腊人还是把松脂叫作“泪珠”。
[322]传报人在此处暗责美狄亚在第1134和1135两行（自“告诉我”起）里所说的话，说她乐意听公主和克瑞翁死得很悲惨。
[323]删去第1225-1227行一段。这一段的大意是：“我敢说，那些仿佛很聪明的人、那些善于说话的人会遭受最大的惩罚。”这和上下文不接气，大概是旁人的批语，后来混入了抄本里的。
[324]删去第1233-1235行一段，这一段的大意是：“啊，克瑞翁的不幸的女儿呀，我们多么可怜你所受的痛苦，为了同伊阿宋结婚，你走进了冥土的门户。”
[325]这一句（自“杀掉”起）也许是假冒的。
[326]删去第1240和1241行，这两行与第1062和1063行（“无论如何，他们非死不可！既然要死，我生了他们，就可以把他们杀死。”）完全相同。
[327]“生涯的”厄尔本作“暴力的”。
[328]美狄亚杀儿所流的血将污秽大地，污秽阳光，因此歌队祈求这两位神明看住美狄亚。
[329]“你”指赫利俄斯，参看注[232]。
[330]美狄亚曾杀害自己的兄弟和珀利阿斯，恶鬼会驱使她这样一个罪人犯下新的罪恶的。
[331]“海口”指黑海旁边的海口。据说黑海风浪大，又据说古时沿岸多野蛮民族，他们杀外来的客人来祭献，故称“最不好客的”。
[332]这四个字是补充的。
[333]指美狄亚。
[334]括弧里的两行诗不很可靠，因为伊诺（Ino）并没有杀害过她的孩子们。此处所说的女人也许是指忒弥斯托（Themisto）。伊诺和忒弥斯托同是阿塔马斯（Athamas）的妻子。忒弥斯托想要杀害伊诺的儿子们，反叫伊诺蒙骗了，竟自杀害了她自己的儿子们，她后来发觉了，便投水死了。至于伊诺本人的故事却是这样的：有人说她违背了宙斯的妻子赫拉的意思，去养育酒神狄俄倪索斯（Dionysos），因此被赫拉激得发狂，带着她两个儿子投水死了。
[335]括弧里的两行诗不很可靠。
[336]龙车吊在起重机下面，美狄亚站在车上。
[337]厄尔本作：“你为什么说起摇动、推开？”
[338]堤耳塞尼亚（Tyrsenia）即古意大利中部的伊特鲁立亚（Etruria）。斯库拉（Skylla）是意大利南端墨塞涅（Messene，现称“墨西拿”）海边石洞里吃人的妖怪。传说她有十二只脚，六个头。伊阿宋在气愤中把斯库拉居住的地点弄错了，因为这妖怪并不住在堤耳塞尼亚。
[339]讽刺伊阿宋把斯库拉居住的地点弄错了，参看注[338]。
[340]美狄亚不杀害伊阿宋，而杀害他的新娘与他的儿子，原是为了使他心痛。
[341]“却害了他们”是补充的。
[342]指抛弃原妻，破坏盟誓。
[343]“海角”指科任托斯城对面伸入海中的小山，那山上有一所赫拉庙，因此这“海角上的”一词变成了赫拉的特别形容词。
[344]美狄亚并且是一个预言家，她在此处预言她丈夫不得好死。据说伊阿宋后来没有续娶，并且活了很高的寿命，终于像美狄亚所预言的这样死去。一说他因为遭了家庭的变故，忧郁而死。
[345]“神明”指报仇神。“神灵”指“正义之神”。
[346]伊阿宋去到科尔喀斯时，美狄亚曾作东道主，款待过他。
[347]老而无子，在古希腊人看来，是很凄凉的。
[348]或解作“保存着许多东西”。荷马诗里曾说宙斯的门口有一对大瓶，里面装着人类的命运。俄林波斯（Olympos）为希腊北部的高山，相传是众神的居住处。
[349]这四行（自“神明总是”起）重现于欧里庇得斯的《阿尔刻提斯》（Alkestis）、《海伦》（Helene）、《酒神的伴侣》（Bakkhai）和《安德洛玛刻》（Andromakhe）四剧中，但只合于《阿尔刻提斯》一剧的情节。
[350]雅典娜（Athena）的母亲墨提斯（Metis）正怀孕时，宙斯（Zeus）害怕她生下一个比他自己更强大的儿女，因此把她吞下了。有一天宙斯头痛，他叫赫淮斯托斯（Hephaistos）把他的头打破，雅典娜便从他的头里跳了出来。她是权力和智慧之神，雅典城的保护者。特洛亚（Troia）人也崇拜这女神。
[351]特洛亚在小亚细亚西北部。这名字可以指特洛亚城，也可以指特洛亚国土。
[352]这歌队包括年老的，年轻的，已婚的和未婚的妇女。她们于亡国后变作了俘虏。
[353]爱琴海在希腊与小亚细亚之间。波塞冬住在欧玻亚（Euboia）岛旁的海中。
[354]涅瑞伊得斯（Nereides）是涅柔斯（Nereus）与多里斯（Doris）的女儿，一共五十个，她们是地中海的女神，其中最著名的是忒提斯（Thetis），即希腊英雄阿喀琉斯（Akhilleus）的母亲。
[355]阿波罗（Appollon）是宙斯与勒托（Leto）的儿子。波塞冬和阿波罗曾为特洛亚的国王拉俄墨冬（Laomedon）建造特洛亚的城墙，所以这城又叫波塞冬城。后来这国王失信，不肯酬谢这两位神，并且把他们赶走了。波塞冬在本剧里很爱护特洛亚人，但是在荷马的史诗里，他总是仇恨特洛亚人，帮助希腊人。“红土线”指木工所用的粘得有红土的线，有些像我国的木工使用的墨线。佛律癸亚（Phrygia）在小亚细亚西北部，包括特洛亚在内。这名字在此处借指特洛亚。
[356]阿耳戈斯（Argos）（旧译作“亚各斯”）是伯罗奔尼撒（Peloponnesos）东北部的古城，即阿伽门农的都城。这名字在此处借指希腊。传说特洛亚于公元前1184年陷落。
[357]厄珀俄斯（Epeios）是潘诺剖斯（Panopeus）的儿子。希腊人攻打特洛亚，十年不下，最后造了一匹木马，把战士们藏在里面。他们把木马放在战场上，假意退走。特洛亚人看见敌人退走了，便将城门辟宽，将木马推进城，结果中了计。帕耳那索斯（Parnassos）山在福喀斯（Phokis）境内，福喀斯在希腊中部，正当科任托斯（Korinthos）海湾北面。
[358]普里阿摩斯于特洛亚失陷时，死在阿喀琉斯的儿子皮洛斯（Pyrrhos）手里。宙斯为众神之长。
[359]阿开俄斯（Akhaios）人是一支北来的希腊民族，特洛亚战争主要是这一支民族参加的。
[360]古希腊人将船尾靠岸，所以从船尾来的顺风即是从岸上吹来的。
[361]赫拉（Hera）是宙斯的妻子。阿耳戈斯人特别崇拜赫拉。据说雅典娜和赫拉因为赛美一事和特洛亚人过意不去。传说忒提斯结婚时，忘了邀请争吵之神厄里斯（Eris），这女神便扔来了一个金苹果，说是送给最美丽的女神。雅典娜，赫拉和阿佛洛狄忒（Aphrodite）都争着要这苹果。众神不敢决定这事，便把这三位女神引到特洛亚郊外伊得（Ide）山上去，叫特洛亚王子帕里斯评判。这三位女神都想收买这评判员，雅典娜答应给他武功，赫拉答应给他小亚细亚的统治权，阿佛洛狄忒却答应给他一个最美丽的女人，那王子竟把苹果判给阿佛洛狄忒了，因此雅典娜和赫拉便同特洛亚结下仇恨，帮助希腊人前来攻城。阿佛洛狄忒得胜后，便把海伦送给帕里斯，并保护特洛亚。荷马诗中并没有提起这赛美的故事，这大概是后来才加入的。
[362]伊利翁（Ilion）是特洛亚的别名。
[363]斯卡曼德洛斯（Skamandros）是特洛亚境内的河流。
[364]阿耳卡狄亚（Arkadia）在伯罗奔尼撒中部。忒萨利亚（Thessalia）（旧译作“帖撒利”）在希腊北部。忒修斯（Theseus）是雅典国王，他曾派阿卡马斯（Akamas）和得摩丰（Demophon）攻打特洛亚。这些俘虏大都是用摇签的方式分配的。“两个女俘虏”是补充的。
[365]“斯巴达”原作“拉孔”（Lakon），即拉孔尼刻（Lakonike），这区域在伯罗奔尼撒东南部，斯巴达便是这里面最重要的城市。廷达瑞俄斯（Tyndareos）是斯巴达国王，他娶了勒达（Leda）为妻。有一个晚上勒达同宙斯伴宿，又同廷达瑞俄斯伴宿，后来给宙斯生下一男一女，男的名叫波吕丢刻斯（Polydeukes），女的名叫海伦，又给廷达瑞俄斯生下一男一女，男的名叫卡斯托耳（Kastor），女的名叫克吕泰涅斯特拉（Klytaimnestra）。廷达瑞俄斯既然是勒达的丈夫，我们便可说海伦是他的女儿。
[366]阿喀琉斯生前爱过波吕克塞娜（Polyxena），当希腊军凯旋时，他前来托梦，要这女子，于是他的儿子皮洛斯便把她杀来献祭。“偷偷的”或作“很悲惨的”。
[367]阿波罗看中了卡珊德拉，教她学预言术，但是这女子学会了后，却不肯顺从阿波罗的意思，于是这天神恼了，不让人听信她的预言，因此她就发疯了。特洛亚失陷后，她被阿伽门农带到密刻奈（Mykenai）（旧译作“迈锡尼”）去，同这国王一起被克吕泰涅斯特拉杀死了。
[368]“雅典娜”原作“帕拉斯”（Pallas），那是雅典娜的别名。
[369]由第1-47行算是“开场白”。欧里庇得斯很喜欢用这种“开场白”，把一个剧中人物首先弄出来说明剧情，因此有人批评他缺乏戏剧技巧。
[370]波塞冬本来是同雅典娜站在希腊那边和特洛亚作对的；但本剧里的波塞冬却很同情特洛亚人，果真是这样，他在过去就不免会同雅典娜结下了一点仇恨。他同雅典娜争过雅典城，那回也结下了一点仇恨。
[371]荷马史诗里有两个埃阿斯（Aias），一个名叫大埃阿斯，是萨拉弥斯（Salamis）国王忒拉蒙（Telamon）的儿子；一个名叫小埃阿斯，是罗克里斯（Lokris）国王俄伊琉斯（Oileus）的儿子。这里指的是后者，他曾带着四十只船来攻打特洛亚。当那都城失陷时，卡珊德拉躲进了雅典娜的神殿里，却被小埃阿斯拖了出来，这是一件不敬的行为。在古希腊时代，甚至一个被虐待的奴隶逃进庙里后，都不许人进去拖出来，因为他一进庙，便得到了神的保护。一说小埃阿斯在那神殿里奸污了，或有意要奸污那女子。
[372]所有空中的势力都是宙斯的，他的武器便是雷电。
[373]欧玻亚是一个长岛，在阿提刻（Attike）和玻俄提亚（Boiotia）东边。此处指的是欧玻亚东南角上位于卡斐柔斯（Kaphereus）与革赖斯托斯（Geraistos）之间的海湾，希腊的凯旋军后来在那里复没了。
[374]密科诺斯（Mykonos）是爱琴海中部的小岛，在雅典东南边。得罗斯（Delos）（旧译作“提洛”）是一个极小的岛屿，在密科诺斯西南边，是阿波罗与阿耳忒弥斯（Artemis）的生长地，这小岛在荷马时代便成了伊俄尼亚（Ionia）人的政治与宗教中心。斯库洛斯（Skyros）岛在欧玻亚岛东边，阿喀琉斯的儿子皮洛斯便是在那儿长大的。楞诺斯（Lemnos）是爱琴海北部的岛屿。
[375]俄林波斯（Olympos）山为马其顿与忒萨利亚之间的高山，相传是神们的住所。
[376]古雅典剧场里，人物的上下场要遵守一定的习惯：一个从市场里（亦即城里）或海上来的人物应自观众右方上，一个从乡下来的人物应自观众左方上；一个到市场里或海上去的人物应自观众右方下，一个到乡下去的人物应自观众左方下。
[377]古希腊的合唱歌分若干曲，每曲又分首节，次节与末节（有的合唱歌缺少末节）。每曲的首次两节的节奏和拍子是相同的，但各曲的节奏和拍子彼此不同。末节的节奏和拍子与首次两节的不同，但全歌中各曲的末节的节奏和拍子是相同的。
[378]删去第111行，这一行的意思是：“什么事情我应悲伤？”第一曲首节只有11行，此节却有12行，这多余的一行（即第111行）很可能是伪作。
[379]古希腊船上有双箫与排箫为水手们奏出扳桨的节拍。
[380]古希腊人所用的船缆多半是用埃及的纸草制成的。
[381]指海伦。海伦生得很美，有许多王子都曾向她求婚，不论她嫁给谁，他们都答应了保护她，所以她被帕里斯拐走后，那许多希腊英雄便兴兵来攻打特洛亚，要把她夺回去。
[382]欧洛塔斯（Eurotas）是斯巴达的主要河流。
[383]赫卡柏在从前那时候，顿一下脚，给歌队一个发动的信号。古时候佛律癸亚的音乐是很著名的，希腊的双箫便是从那儿传来的。
[384]佛提亚（Phthia）在忒萨利亚，是阿喀琉斯的祖国。
[385]原作“雄蜂”，古希腊人把好吃懒作的人比作雄蜂。
[386]歌队自问自答。
[387]原作“伊得”，这山名在此处借指特洛亚。
[388]珀瑞涅（Peirene）是科任托斯的流泉。用画瓶汲水是古希腊的奴隶的主要工作。
[389]珀涅俄斯（Peneios）是忒萨利亚的主要河流，经俄萨（Ossa）与俄林波斯两山之间入海。诗人把俄林波斯山比作一个石像，这山下的平原就像是立像的台座。
[390]腓尼基城指卡耳刻冬（Karkhedon），即迦太基（Carthage）。赫淮斯托斯是宙斯与赫拉的儿子，据说他在西西里岛上的埃特那（Aitna）火山下炼铁。“荣冠”指运动会上的花冠，在希厄戎（Hieron）时代，西西里的运动会是很著名的。
[391]伊俄尼亚海在意大利与希腊之间。此处所说的海边大概是指意大利南端的图里翁（Thourion）平原，那地方介于克剌提斯（Krathis）河与绪巴里斯（Sybaris）河之间，那儿的畜牧在古时候是很著名的。克剌提斯河在绪巴里斯城附近入海，据说那河水能把头发染成金黄色。
[392]多里斯（Doris）在希腊北部，此处借指希腊。可是多里斯人是在特洛亚战后才南移的，诗人在用词上犯了时代错误。
[393]此处残缺了两个音缀。
[394]“玻俄提亚”原作“卡德墨亚”（Kadmeia）。诗人大概是用卡德墨亚〔忒拜（Thebai）城的古名〕来代表玻俄提亚，而不是用来代表忒拜城邦，因为那城邦并没有参加特洛亚战争。玻俄提亚境内有好几个城邦，其中有一些参加过特洛亚战争。忒萨利亚是希腊北部一个很大的区域，那境内有许多名城，如像拉里萨（Larissa）和克剌农（Kranon）。
[395]“斯巴达女人”原作“拉刻代蒙（Lakedaimon）女人”，拉刻代蒙是斯巴达的别名。“拉刻代蒙女人”通常指海伦，但此处是指她的姊妹克吕泰涅斯特拉。克吕泰涅斯特拉是阿伽门农的妻子，这名字是补充的。
[396]意即连阿波罗也不曾破坏她的童贞。
[397]实际上是阿波罗爱上了那女子，不是那女子爱上了他。
[398]抄本作“钥匙”。这句话是对那尚未登场的卡珊德拉说的。赫卡柏还把她这女儿当作阿波罗庙上管钥匙的女祭司。有一些编者，连提累尔在内，认为这女子已变作俘虏，不会再佩带那钥匙，把“钥匙”改作“求援的树枝”。但是我们可以认为这是赫卡柏的想像，或希腊人仍然尊重她是阿波罗的女祭司，还让她佩带那钥匙。她在这一场里上场时，依然作女祭司的装扮。
[399]塔尔堤比俄斯避而不答，故意这样问。他从赫卡柏手里夺走的女子分明是波吕克塞娜，所以赫卡柏没有回答他这句问话。
[400]“侍奉”一词的意思很含糊，赫卡柏误解了这意思，还以为她的女儿在看守阿喀琉斯的坟墓呢。
[401]赫卡柏猜想她这女儿已被希腊人杀死了。“看不见阳光”即死去之意。
[402]“儿子”指皮洛斯，这名字的意义是“长着褐色头发的少年”。这英雄又名涅俄普托勒摩斯（Neoptolemos），意即“新来的参战者”，因为他在特洛亚战争的最后一年才来参战。
[403]伊塔刻（Ithake）是靠近希腊西岸的一个岛屿。俄底修斯（Odysseus）是拉厄耳忒斯（Laertes）的儿子，他是希腊军中最狡猾的人物，荷马《奥德赛》（Odysseia）一诗便叙述他回家的故事。
[404]原意是：“把那里的搬到这里来，又把这里的搬到那里去”。
[405]指阿伽门农。
[406]卡珊德拉身穿白袍，头戴花圈，手里还舞着火炬。她独自唱一支抒情歌，没有注意到塔尔堤比俄斯和场中的剧景。
[407]卡珊德拉想像她还在阿波罗的庙里，想像阿波罗在领导一个歌队，她自己却舞着结婚的火炬照耀那神殿。她这话是向她想像的，庙内的执事人说的。
[408]指阿波罗。
[409]指阿伽门农。
[410]此处残缺了一行。
[411]这本是婚歌里的一个复句。“婚姻之神”原作“许门”（Hymen），相传许门是阿波罗的儿子，是一个美少年。
[412]赫卡忒（Hekate）是一位很神秘的女神，后来和阿耳忒弥斯化成了一体。她在此处为月神。
[413]这本是酒神狄俄倪索斯（Dionysos）的侣伴的欢呼声。
[414]桂树是阿波罗的圣树，据神话说，这是由他所喜爱的一个女子变成的。
[415]原作“军中”。这些俘虏已处在希腊的军中；歌队长的意思是怕这女子自己上船去。
[416]赫淮斯托斯是火神，参看注[390]。
[417]“阿波罗”原作“罗克西阿斯”（Loxias），那是阿波罗的别名。卡珊德拉原是阿波罗所喜爱的女子，她如今被迫嫁给阿伽门农，阿波罗一定会替她报复的。
[418]暗指日后阿伽门农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因这事嫉妒，杀害丈夫。
[419]欧里庇得斯也许是在这儿暗中批评他的先辈埃斯库罗斯（Aiskhylos）不应在《俄瑞斯忒斯三部曲》（Oresteia）里叫克吕泰涅斯特拉那样残忍的杀人。克吕泰涅斯特拉曾在那三部曲里杀死阿伽门农与卡珊德拉。
[420]阿伽门农被杀后，他的儿子俄瑞斯忒斯（Orestes）为父报仇，杀了母亲；他杀了过后很懊悔，疯狂的到处奔跑。
[421]阿特柔斯（Atreus）是珀罗普斯（Pelops）的儿子，阿伽门农和墨涅拉俄斯的父亲。“家室”指阿伽门农这一家。
[422]原作“为了库普里斯”（Kypris）。库普里斯是爱神阿佛洛狄忒的别名，这名字在此处借指爱情。
[423]暗指希腊船只在奥利斯（Aulis）遇着逆风，不能开行时，阿伽门农曾把他的女儿伊菲革涅亚（Iphigeneia）杀来祭阿耳忒弥斯求顺风的事。克吕泰涅斯特拉后来杀害阿伽门农时，曾说起她原是替女儿报仇，可见这元帅不但抛却了父女间的快乐，并且因此遭了杀身之祸。
[424]阿瑞斯（Ares）是宙斯与赫拉的儿子，为战神。
[425]这血是用来安慰死人的。
[426]指克吕泰涅斯特拉与埃癸斯托斯（Aigisthos）通奸并杀害阿伽门农一类的事。
[427]赫克托耳是被阿喀琉斯杀死的，他的父亲普里阿摩斯曾向阿喀琉斯赎取他的尸首。
[428]指俄底修斯的妻子珀涅罗珀（Penelope）。她的丈夫久无消息，因此有许多人向她求婚，她假意说，等她替老翁织好了一件袍料后，再考虑出嫁的事；但是她每到晚上，便把白天织好的完全拆毁。到后来，她丈夫回家，把求婚的人全都杀死后，夫妻才得团圆。荷马的《奥德赛》最后几卷便叙述这故事。
[429]卡珊德拉这时才清醒过来，初次看见塔尔堤比俄斯和场中的剧景。
[430]赫卡柏后来并没有去到俄底修斯家里，却在赫勒海峡（Hellespontos）（现名达达尼尔海峡）旁的库诺塞玛（Kynossema）海角（意即“犬塚海角”）上化成了一条狗，跳进海里淹死了，被埋在那地方，那地方便叫作犬塚海角。有人说她在那儿诅咒希腊船只，因此被人用石头砸死了，死后变成了一条狗。
[431]指俄底修斯。
[432]特洛亚战争打了十年，俄底修斯又在海上飘泊了十年，才回到伊塔刻。
[433]此处残缺了一段。
[434]由第435-443行一段大概是伪作。“海峡”指意大利南端与西西里之间的海峡。相传意大利这边海岸上有一个石穴，里面住着一个妖怪，叫作斯库拉（Skylla），她长着十二只脚，六个颈，六个头，叫起来就像狗叫；西西里那边的海岸上也住着一个妖怪，叫作卡律布狄斯（Kharybdis），她每天把海水吞吐三次。这两个妖怪都是水手们最大的祸害。俄底修斯经过那地方时，几乎被卡律布狄斯吞食了。
[435]指库克罗普斯（Kyklops），他是西西里岛上的牧人。俄底修斯后来被困在那巨人的石穴里，他设法弄瞎了那巨人额上唯一的眼睛，才逃了出来。
[436]利掬里亚（Ligyria）海在意大利西北方。俄底修斯后来在埃埃亚（Aiaia）岛上遇见女巫喀耳刻（Kirke），那女巫把他的水手们变成了猪。俄底修斯设法使她恢复了他们的人形，同她住上了一年。
[437]罗托斯（lotos）是想像的果实，有人说是一种枣子，据神话说，一个人吃了那果实会忘却家乡。
[438]赫利俄斯（Helios）是原始的太阳神，后来与阿波罗化成了一体。他在特里那喀亚（Thrinakia）（即西西里）岛上养着一群牛羊。俄底修斯经过那海岛时，他的水手们将圣牛杀来吃了，那片片的牛肉烧烤时，曾发出巨大的吼声，俄底修斯为这事后来在海上遇着雷雨，十分受苦。
[439]俄底修斯曾到冥土去访问先知，打听他日后的命运。
[440]指阿波罗。
[441]指阿波罗。卡珊德拉说时把花圈扔在地下。
[442]“报仇神”原作“三位报仇神之一”。报仇神指厄里倪斯（Erinys），据说一共三位（一说十五位），她们头缠长蛇，口吐鲜血。她们替人报复血仇。
[443]赫卡柏是佛律癸亚国王底马斯（Dymas）的女儿，一说是特剌刻（Thrake）（旧译作“色雷斯”）国王喀修斯（Kisseus）的女儿。
[444]这一句（自“决不会”起）没有什么意义，也许是伪作。“外国的”意即“非希腊的”。
[445]这头发代表生者送死者到下界去。
[446]原作“穆萨”（Mousa），穆萨本是诗神，后来的传说把她化成了九位文艺女神。
[447]“四蹄车”指木马。特洛亚人在那木马的蹄上安上车轮，把它推进城。
[448]特洛亚人推动这木马时，马身内有兵器作响，但是他们太兴奋了，没有注意到这声音。
[449]指雅典娜，参看注[350]。
[450]“特洛亚”原作“达耳达尼亚”（Dardania），那是特洛亚的别名，由特洛亚的国王达耳达诺斯（Dardanos）而得名。“女神”指雅典娜。
[451]这意思是说雅典娜并没有因此保护他们，而且当希腊人攻城时，有许多特洛亚人战死在这女神的庙地上。古时候科任托斯旁边的伊斯特摩斯（Isthmos）地峡阻碍航行，水手们得把船只拖上岸来，推过地峡。歌队在这儿把这木马比作一只过山的船。
[452]“埃及”原作“利彼亚”（Libya）（即非洲）。“木”原作“罗托斯”（lotos），大概是一种枣树。此处不作第88注里的果实解释。
[453]这节尾的一行里残缺了两个音缀。
[454]指阿耳忒弥斯，她是宙斯与勒托的女儿，和阿波罗是孪生姊弟。
[455]或解作“在她的抖动的乳的前面”。
[456]哈得斯（Hades）是冥王，为宙斯的哥哥。
[457]“儿子”指帕里斯。赫卡柏怀着这孩子里，曾梦见她生下了一个火炬，那火炬竟烧毁了特洛亚，所以这孩子一生下来，就被他的父母抛弃在荒山上，要把他害死，幸被一个牧人救了。他成人后，又被他父亲收回。
[458]“化作了灰尘”是补的。
[459]此处残缺了六个音缀。
[460]或作：“那些死去的人虽没有眼泪了，却也忘不了那些痛苦。”
[461]参看注[371]。
[462]“希腊人”原作“达那俄斯（Danaos）人”，由阿耳戈斯国王达那俄斯而得名。此处借指希腊人。
[463]古代的希腊人很重视埋葬，因为他们相信，死者若未经埋葬，他的鬼魂便会在冥河边上飘泊，无法进入冥府。
[464]这两行（由“不是”起）大概是伪作。此处所说的亚细亚指小亚细亚。
[465]“特洛亚人”原作“外国人”，意即“非希腊人”，此处特指特洛亚人。
[466]萨拉弥斯岛在雅典城南边。忒拉蒙是埃阿科斯（Aiakos）的儿子。他曾同赫剌克勒斯（Herakles）去攻打过特洛亚。传说特洛亚的城墙由波塞冬修好后，拉俄墨冬失信，不肯酬谢波塞冬，波塞冬因此放出了一个海怪。拉俄墨冬的女儿赫西俄涅（Hesione）正要被那海怪吞食时，恰好遇着赫剌克勒斯前来相救。这国王后来又失信，不肯把神马送给赫剌克勒斯，赫剌克勒斯因此同忒拉蒙攻打特洛亚，把这都城毁坏了。这都城在荷马所叙述的战争中，算是第二次被攻。
[467]诗人在这儿讨好雅典观众，希望得到戏剧竞赛的奖赏。雅典娜同海神争着要作雅典城的保护者时，她首先献出那象征和平的橄榄枝，海神却献出一匹战马。雅典人爱好和平，并且认为橄榄更有实用价值，因此奉雅典娜为他们的保护神。
[468]此处残缺了五个音缀。阿尔克墨涅（Alkmene）是安菲特律翁（Amphitryon）的妻子，有一个晚上宙斯假扮她丈夫和她伴宿，她后来便生下了赫剌克勒斯。
[469]西摩厄斯（Simoeis）是特洛亚郊外的河流。
[470]“伽倪墨得斯”（Ganymedes）原作“拉俄墨冬的儿子”。神话上却说他是特洛斯（Tros）的儿子，乃拉俄墨冬的叔父。宙斯曾亲自化作一只鹰把他带上天去，叫他斟酒。宙斯为了赔偿拉俄墨冬所受的损失，赠了他两匹神马。拉俄墨冬后来答应把这两匹马送给赫剌克勒斯，参看注[466]。
[471]厄洛斯（Eros）是爱神阿佛洛狄忒的儿子。在希腊神话中他是一个美少年，不是一个顽皮的童子。
[472]暗指厄俄斯（Eos）来到拉俄墨冬家里，把他的儿子提托诺斯（Tithonos）带走的故事。厄俄斯是晨光之神，她每早上离开提托诺斯的床榻，驾着车子出来报告太阳上升了。
[473]歌队的意思是说，她们倒不抱怨宙斯得到了伽倪墨得斯的侍奉，而不营救特洛亚。
[474]歌队在这儿暗中责备提托诺斯未能劝晨光拯救这都城。
[475]帕里斯曾赴斯巴达，受过墨涅拉俄斯的款待。
[476]实际上他后来并没有杀她。
[477]在希腊神话中，宙斯是天空的主神（参看注[372]）。正当欧里庇得斯的时代，雅典城产生了一些怀疑派的哲学家。狄俄革涅斯（Diogenes）首先说，宙斯不过是空气而已，阿那克萨戈剌斯（Anaxagoras）说，大地是悬挂在空中的，空气支持着大地，又倚靠着大地。所以诗人在这儿借赫卡柏的口这样说。阿那克萨戈剌斯还说，宇宙的运行全靠人类的“心灵”（nous）来安排。赫卡柏忽然在这儿提出这问题，似乎有些奇怪，其实是诗人借她的话来鼓吹这学说。
[478]“迷”字谐海伦的名字，因为希腊文“迷”字的字音和“海伦”的字音很相似。
[479]海伦出场时态度十分宁静，她的衣饰很整洁，头上也没有血痕。
[480]“老头子”指普里阿摩斯。阿勒克珊德洛斯（Alexandros）（旧译作“亚历山大”）是帕里斯的别名，意即“人的保护者”。
[481]“女神”指阿佛洛狄忒。
[482]帕里斯是趁墨涅拉俄斯往克瑞忒（Krete）（旧译作“克里特”）给他外祖父送葬时，把海伦拐走的。海伦却假意在这儿骂她丈夫有意让她被人拐走。克瑞忒是一个长岛，在伯罗奔尼撒东南边。
[483]意即阿佛洛狄忒在作怪，快惩罚她。
[484]言外的意思是：“何况是你我！”宙斯时常被阿佛洛狄忒制伏，下凡来引诱妇女。
[485]帕里斯被菲罗克忒忒斯（Philoktetes）射伤时，他的原妻俄诺涅（Oinone）不肯给他医治，他就那样受伤而死。
[486]海伦的意思是说，先前原是阿佛洛狄忒叫她同帕里斯结合的，等帕里斯死后，可就没有哪一位神来干预她的婚姻了。
[487]得伊福玻斯（Deiphobos）是普里阿摩斯与赫卡柏的儿子。他是被墨涅拉俄斯杀死的。
[488]据说普里阿摩斯曾把海伦当作一个奖品，赠给得伊福玻斯。
[489]阿耳戈斯城是属于赫拉的。
[490]意即她用不着那样费劲儿，就能够把那女子带到特洛亚。阿密克莱（Amyklai）是海伦的故乡，距斯巴达不远。
[491]“阿佛洛狄忒”这名字和“愚蠢”（aphrosunê）一词前半的音相同，所以赫卡柏这样说。
[492]“斯巴达”原作“阿耳戈斯”，此处借指伯罗奔尼撒，包括斯巴达在内。
[493]“佛律癸亚”这名字在此处借指特洛亚。在荷马时代，特洛亚的文化比希腊本地还高一些，那城邦控制着希腊与黑海间的交通要道，变得很富庶繁荣。
[494]“弟兄”指波吕丢刻斯。关于这两弟兄的传说我们知道得很多，那些传说并且不一致。有的说他们在特洛亚大战前就死了，他们入土后，每隔一天又回到阳世来。有的说波吕丢刻斯是神的儿子，可以永生不死；卡斯托耳是凡人的儿子，他得死去，传说他是被伊达斯（Idas）杀死的。还有的说宙斯把他们两弟兄升入了群星里。参看注[365]。
[495]对于那些惹动公愤的人，群众可以用石头把他们砸死，这种惩罚叫作“石击刑”。
[496]原作“那不永远爱人的不算爱人”。赫卡柏的意思是说，墨涅拉俄斯先前爱过那女人，那爱情是会复发的。
[497]意即如果对方不真诚，爱情便会起变化。墨涅拉俄斯嘴里说他不再爱他这妻子了，其实他内心里正起着很大的冲突。
[498]“蜜糕”是一种焚献的祭品，用蜜，油和麦粉制成的。
[499]传说伊得山峰每天首先接受阳光，再把它合成一个圆球，送到旁的地方去，因此古代的人把这山当作大地的边缘（他们以为大地是一块圆饼）。
[500]月圆节是崇拜阿波罗的节日。
[501]洗尸是一种丧礼。关于埋葬的事，参看注[463]。
[502]阿耳戈斯城附近有一所用巨石建筑的很坚固的城堡，叫作提任斯（Tiryns），相传是库克罗普斯建造的。此外密刻奈的巨石城也叫作“库克罗普斯城”。这些库克罗普斯并不是西西里岛上的巨人，参看注[435]。
[503]伊斯特摩斯与大陆相连的地峡，算是伯罗奔尼撒半岛的门户。“山”指科任托斯城中的小山。珀罗普斯是伯罗奔尼撒西部的国王，这半岛的名字“伯罗奔尼撒”（意即“珀罗普斯的岛”）便是由他而得名。
[504]歌队不相信墨涅拉俄斯会杀海伦，她们想像她仍然会在斯巴达享受富贵的生活。
[505]斯巴达城分五部分，其中之一叫作庇塔涅（Pitane）。斯巴达城里有一所供奉雅典娜的铜庙。
[506]珀琉斯（Peleus）是埃阿科斯的儿子，他因为杀害了他的弟兄，逃到佛提亚去，那儿的国王欧律提翁（Eurytion）把他的女儿安提戈涅（Antigone）许配与他，还给了他一点土地。他后来因为打猎，误伤了岳父，于是他又逃到伊俄尔科斯（Iolkhos），那儿的国王阿卡斯托斯（Akastos）对他很好。他后来被王后诬告，又逃到珀利翁（Pelion）山上，几乎死在那儿。他在那山上娶了忒提斯，生阿喀琉斯。他这次是被阿卡斯托斯—一说是被阿卡斯托斯的儿子们—赶走的。珀利阿斯（Pelias）是伊俄尔科斯的国王。
[507]古希腊的丧礼大概是这样的：放一枚小铜币在死者口中，作为他渡冥河的船资，于是把尸体洗涤，抹上油膏，最后把他放在白布上，还给他戴上一顶花冠。
[508]关于这最后一句很有一些争论，一般都解作：“立起樯桅，扬帆归去。”赛德勒（Seidler）却说，古希腊人有一种习惯：插一根矛在死者的坟上，表示死者的亲友日后要替他报仇。自然希腊人自己不会在这孩子的坟上插一根矛，也不会让别人这样做；但是我们知道塔尔堤比俄斯很同情这些亡国的俘虏，他刚看见安德洛玛刻哭着走了，曾为她洒了不少的同情的眼泪，又曾亲手把这孩子交给赫卡柏，这时候他看见孩子的尸首，心里一定很动情，不禁就会说出这话来。
[509]古希腊人喜欢健美的人生，不喜欢那些病态的和残酷的景象，所以赫卡柏说了上面的话后，便这样道歉。
[510]指赫克托耳。
[511]传说阿喀琉斯死后，俄底修斯和大埃阿斯两人争着要这英雄的甲仗，结果是这狡猾的俄底修斯得到了。
[512]这绷带也许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碎片。古希腊人通常把死者的伤口用水洗过，再包扎起来。
[513]此处残缺了几个音缀。
[514]这一句原诗里残缺了五个音缀，“不”字是填补的。
[515]特洛亚战争时期，就有许多行吟诗人在歌颂那些作战的英雄。
[516]诗人也许是在这儿教训雅典人。当日有许多豪富的人家花许多钱雕刻墓碑，这风气太奢侈了，后来由政府下令禁止。
[517]“东方的城邦”原作“外国的城邦”，意即“非希腊城邦”。
[518]哀歌是歌队和演员互唱的歌。
[519]此处残缺了六个音缀。
[520]“克洛诺斯的儿子”指宙斯。传说特洛亚国王达耳达诺斯是宙斯与厄勒克特拉（Elektra，即阿特拉斯Atlas的女儿）的儿子，所以赫卡柏在这儿把宙斯当作佛律癸亚人（即特洛亚人）的祖先。
[521]赫卡柏的意思是说，她这样拍着土地，呼唤下界的死者。
[522]陶里刻（Taurike）在黑海北岸斯库提卡（Skythika）（现名克里米亚）半岛上。那地方的人叫陶洛（Tauroi）人。
[523]厄里倪厄斯（Erinyes）是一些报仇女神，传说她们是死者的冤魂。古代的希腊人因为害怕得罪她们，给她们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慈心女神们”（Eumenides）。
[524]陶洛斯（Tauros）是单数，“陶洛”是复数（参看注[522]）。
[525]坦塔罗斯（Tantalos）是宙斯和女神普路托（Plouto）的儿子，阿耳戈斯（Argos）国王。他有一次把他的儿子珀罗普斯（Pelops）杀来给神们吃（这孩子后来被神们救活了）。为这事坦塔罗斯后来在冥府里很受苦，身立湖中而得不到水喝。庇萨（Pisa）在伯罗奔尼撒（Peloponnesos）西部，靠近奥林匹亚（Olympia）。俄诺马俄斯（Oinomaos）是庇萨国王，他得了一个神示，说他会被他未来的女婿杀死。他因此同那些向他女儿希波达墨亚（Hippodameia）求婚的人赛车，凡是赛败的人都被他处死。他这样杀死了十三个人。珀罗普斯收买了俄诺马俄斯的车士，因此得胜，娶了希波达墨亚，据说奥林匹克竞赛起源于这次的赛车。
[526]阿特柔斯（Atreus）是阿耳戈斯国王。墨涅拉俄斯（Menelaos）是斯巴达国王。阿伽门农是阿耳戈斯国王，远征特洛亚（Troia）的希腊联军的元帅。廷达瑞俄斯（Tyndareos）是斯巴达国王。“女儿”指克吕泰涅斯特拉。
[527]欧里波斯（Euripos）是欧玻亚（Euboia）岛与玻俄提亚（Boiotia）之间的海峡，水流甚急，传说每天有七次海潮。奥利斯以远征特洛亚的希腊船只曾在那里集合而闻名于世。
[528]荷马史诗里所叙述的希腊船一共是1186只。
[529]“希腊人”原作“阿开俄斯（Akhaios）人”。阿开俄斯人是一支希腊民族，这名字在荷马史诗中泛指希腊人。伊利翁（Ilion）是特洛亚的别名。海伦（Helena）是墨涅拉俄斯的妻子，被特洛亚王子帕里斯（Paris）拐走，希腊人因此去攻打特洛亚。
[530]培兹本作“因为没有风，碰上了航行的可怕的艰难”。
[531]卡尔卡斯（Kalkhas）是希腊军中的先知。
[532]“光明女神”是阿耳忒弥斯的别名，因为她又是月神。
[533]括弧里的话是伊菲革涅亚插入的，不是卡尔卡斯原来的话。
[534]据说阿伽门农受了墨涅拉俄斯的怂恿，送信到阿耳戈斯，说阿喀琉斯（Akhilleus）不愿到特洛亚参战，除非把伊菲革涅亚许配与他。卡尔卡斯和俄底修斯（Odysseus）都曾参预这诡计。阿喀琉斯是珀琉斯（Peleus）的儿子。
[535]“蛮王”的“蛮”字与“蛮夷”原作“巴耳巴洛斯”（barbaros）。古希腊人叫外国人作“巴耳巴洛斯”，即“外国人”或“非希腊人”之意。但这原字在这一句里含有讽刺之意。
[536]“托阿斯”这名字的意义是“快”。
[537]伊菲革涅亚把净水洒一点在被杀的人的头上，再从他额前剪一束头发抛在火里，这样开始祭祀。洒水是献祭时净洗牺牲的仪式。
[538]据说向苍天说明噩梦，可以消灾避难。
[539]阿耳戈斯在伯罗奔尼撒东北部。
[540]支柱变成了人，由伊菲革涅亚将他献杀了。
[541]此处删去第59和60两行，这两行的意思是：“我不能把这梦和我的朋友们联系起来，因为我被杀的时候，斯特洛菲俄斯并没有儿子。”斯特洛菲俄斯是皮拉得斯的父亲。这两行无疑是伪作，因为斯特洛菲俄斯的儿子不能算作伊菲革涅亚家中的支柱。
[542]古希腊剧场里人物的上下场要遵守一定的习惯：一个自市场里（亦即城里）或海上来的人物应自观众右方上，一个自乡下来的人物应自观众左方上；一个到市场里或海上去的人物应自观众右方下，一个到乡下去的人物应自观众左方下。
[543]福玻斯（Phoibos）是阿波罗（Apollon）的别名。阿波罗是宙斯和勒托（Leto）的儿子。他曾颁发神示，叫俄瑞斯忒斯杀他母亲，现在神示又叫他来到陶里刻。
[544]这像是木制的，很古拙。希腊古时保存着许多这样的像，大半是史前的遗物，因为是古物，很受人尊敬，人们相信是从天上掉下的。
[545]在英雄时代，希腊人到了陶里刻，会被捉了来作献祭的牺牲，故说这地方是“不好客的”。当日的黑海也因此叫作“不好客的海”。
[546]“三线槽”是多里斯（Doris）式的柱子顶上的小长方石块上面的三道竖线槽。这三道线槽有两道在中间，两旁各有半道，合计是三道。这石块代表以前的木庙横梁的突出部分。每两个石块之间有空隙。在后来的多里斯建筑上，这空隙处装上了石板。
[547]有的编者认为这两行（自“我们”起）应由皮拉得斯说出。
[548]这只进场歌成了对话。
[549]这是开始献祭的口令。古希腊悲剧的歌队通常踏着“短短长”节奏进场。但此处采用的却是“长长”节奏，这种节奏很缓慢，庄严。
[550]“好客海”指黑海。这海本是“不好客的”（参看注[545]），但是古代的希腊人有所忌讳，故改称“好客的”。相传黑海通普洛蓬提斯（Propontis）海（现名玛摩拉海）的海口外有两块名叫辛普勒伽得斯（Symplegades）（意即“撞石”）的石头，时常互相撞击。有人说那是海口两旁伸入海中的石岸，但也许是两个小岛，水手们离开那海口，进入黑海以后，再回头一望，那两块石头就好像合拢了，他们却以为它们在互相撞击。
[551]“猎神”原作“狄克廷娜”（Diktynna），意即“用网猎兽之神”，是阿耳忒弥斯的别名。阿耳忒弥斯是宙斯和勒托的女儿。
[552]古代的希腊人不把黑海北方划入欧罗巴，也许是因为他们不明白那地方的位置。
[553]阿特瑞得斯（Atreides）意即“阿特柔斯的儿子”，此处指阿伽门农。
[554]指歌队。
[555]“巴克科斯”（Bakkhos）是酒神狄俄倪索斯（Dionysos）的别名。狄俄倪索斯是宙斯和塞墨勒（Semele）的儿子。
[556]古时候的亚细亚人善于唱哀歌。
[557]阿特柔斯和他的弟兄堤厄斯忒斯（Thyestes）争夺王位的时候，约定谁有金毛羊，谁作国王。神们因此送了一头金毛羊给阿特柔斯。阿特柔斯的妻子阿厄洛珀（Aerope）和堤厄斯忒斯有奸情，她把那只羊偷偷送给了那人。当阿特柔斯将要被立为王的时候，堤厄斯忒斯便把羊牵了出来。宙斯为这事大为震怒，他叫太阳的轨道转变了方向。阿特柔斯为王后，把堤厄斯忒斯放逐出境。
[558]因为她出世以前，她父亲就答应了阿耳忒弥斯，要把她献给那女神（参看第21行“向光明女神许愿”）。
[559]“女儿”指克吕泰涅斯特拉。勒达（Leda）是埃托利亚（Aitolia）国王忒斯提俄斯（Thestios）的女儿。
[560]这大概是诗人的想像。奥利斯的海岸完全是石岸。
[561]涅柔斯（Nereus）是爱琴海上的海神。“女儿”指忒提斯（Thetis）。“儿子”指阿喀琉斯。
[562]赫拉（Hera）是宙斯的妻子，她在阿耳戈斯特别受人崇拜。
[563]阿提刻（Attike）是雅典城邦的领土。帕拉斯（Pallas）是雅典娜的别名。提坦（Titan）们是天与地的十二个儿女。
[564]或解作：“什么事？你打断了我们刚才的话！”
[565]这种紫色螺可作颜料之用。渔人藏在洞里，看守捕螺的篓子的浮标。
[566]忒萨利亚（Thessalia）（旧译作“帖撒利”）国王阿塔马斯（Athamas）娶伊诺（Ino）为妻，生勒阿耳科斯（Learkhos）和墨利刻耳忒斯（Melikertes）。伊诺想杀害阿塔马斯的前妻生的两个孩子—佛里克索斯（Phrixos）和赫勒（Helle），因此惹怒了阿塔马斯，阿塔马斯杀了勒阿耳科斯，又要杀伊诺和她的次子；于是那母子两人相偕投海，化成了两个海上的神，改名为琉科忒亚（Leukothea）和巴莱蒙（Palaimon）。“孪生子”指卡斯托耳（Kastor）和波吕丢刻斯（Polydeukes），为勒达所生。涅柔斯有五十个女儿，可没听说他有儿子。
[567]“她”指报仇神，她头上缠着许多小蛇。俄瑞斯忒斯杀母后，有许多报仇神追逐他。
[568]根据英格兰本译出。抄本作“袍子下面”。
[569]这是俄瑞斯忒斯的疯话，不可解，好像他母亲忽然变成了一块石头。
[570]远古的人用海螺当号吹，在螺尖打一个小孔，吹起来声音很尖锐，传得很远。如今希腊岛上的儿童还用它当号吹。
[571]意即不生存了。古希腊说一个人活着叫作“看见阳光”。
[572]原作“达那伊代（Danaidai）人”。达那伊代人由阿耳戈斯国王达那俄斯（Danaos）而得名。
[573]这是祈求的姿势。
[574]这面纱不透光，所以伊菲革涅亚看不见她弟弟。
[575]勒托是科俄斯（Koios）和福柏（Phoibe）的女儿。她受了赫拉的逼迫，逃到得罗斯（Delos）（旧译作“提洛”），在那里生阿波罗和阿耳忒弥斯。
[576]伊菲革涅亚进庙去准备杀献的事务。
[577]关于古希腊的合唱歌的曲节，参阅《阿尔刻提斯》注[538]。—编者注
[578]歌队想起客人们的船进入黑海，要经过玻斯波洛斯（Bosponos）。这渡口的名字立刻使她们联想起伊俄（Io）的故事。宙斯和伊俄谈情说爱，宙斯的妻子赫拉跑来干涉的时候，宙斯把伊俄变成了一条牛，赫拉便叫一只牛虻把伊俄从欧罗巴追到小亚细亚（伊俄所经过的海峡后来便叫作玻斯波洛斯，意即“牛津”），最后追到埃及。
[579]欧洛塔斯（Eurotas）河流过斯巴达。狄耳刻（Dirke）是忒拜（Thebai）城的泉水。
[580]菲纽斯（Phineus）是特剌刻（Thrake）（旧译作“色雷斯”）东部萨尔密得索斯（Salmydessos）城的国王，他的海岸风浪很大。
[581]安菲特里忒（Amphitrite）是涅柔斯的女儿，海神波塞冬（Poseidon）的妻子。
[582]当风向与船向不一致的时候，船随风向转，须转动舵，使船按原定方向进行，因此舵上时有响声。
[583]要有西南风，客人们的船才能够从希腊航到陶里刻。此处所说的“多鸟的岛”在多瑙河河口上。传说阿喀琉斯的母亲忒提斯曾把她这儿子的尸首从火葬堆上移到了这多鸟的岛上。这英雄的鬼魂和他的侣伴的鬼魂时常在那岛上跳战斗舞或赛跑。岛上有一座阿喀琉斯庙，传说每晨有许多鸟把它们翼上的水点摇落在庙上，再用它们的羽毛去揩干。因为这些鸟是白色的，所以这岛便命名为白岛（现称蛇岛），一说是由白色的石头而得名字。古代的注释家说，阿耳忒弥斯把伊菲革涅亚带到陶里刻去的时候，阿喀琉斯一直追到那海岛上。古代的水手们相信，阿喀琉斯和海伦每夜唱着荷马的诗句，在那岛上漫游。
[584]伊菲革涅亚叫兵士走开，免得他们听见下面的谈话。但是他们进庙后，场中可能发生危险，因此有的编者以为场中还留下两个兵士，但是他们站在远处，听不见下面的谈话。
[585]“用别人的同情”或解作“用悲哀”。
[586]古希腊人相见的时候，互问名字和籍贯，以便彼此正当地称呼，并且建立友谊。俄瑞斯忒斯以为他既然要死了，对方就是知道了他的名字和籍贯，对于他们双方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587]此处不是指阿耳戈斯城，乃是指阿耳戈利斯（Argolis）区域。阿耳戈斯城，密刻奈（Mykenai）（旧译作“迈锡尼”）城和提任斯（Tiryns）城都在这个区域内。
[588]“告诉我吧”是补充的。
[589]密刻奈距阿耳戈斯城约九公里。自从阿伽门农遭了凶杀后，密刻奈再也不是幸福的都城了。
[590]俄瑞斯忒斯不是像一般的罪人那样被放逐出来的，所以可以说他是自愿的；但在另一方面，他是被迫到这里来取神像，所以又可以说他是不自愿的。
[591]伊菲革涅亚的意思是说，她盼望有一个人从阿耳戈斯来，好替她作一点事情；俄瑞斯忒斯却以为她想杀他。
[592]指墨涅拉俄斯。
[593]据说卡尔卡斯死在小亚细亚的科罗丰（Kolophon）附近。他在那里遇见了摩普索斯（Mopsos），那人能回答一株无花果树上的果实的数目，那是他所不能回答的问题，他因此忧郁而死。
[594]“女神”指阿耳忒弥斯。卡尔卡斯曾提议献杀伊菲革涅亚，所以她听了这先知的死耗，心里很高兴。“拉厄耳忒斯（Laertes）的儿子”指俄底修斯。
[595]这消息是由墨涅拉俄斯带回去的。
[596]俄底修斯曾献计把伊菲革涅亚骗到奥利斯，所以她很恨他。
[597]暗指有许多人向俄底修斯的妻子求婚，在他家里骚扰。
[598]指阿喀琉斯。
[599]伊菲革涅亚暗指她自己。
[600]俄瑞斯忒斯暗指他自己。
[601]厄勒克特拉（Elektra）是阿伽门农的次女，她父亲被杀后，她救了俄瑞斯忒斯，把他送到福喀斯。
[602]暗指海伦。
[603]俄瑞斯忒斯还是活着的，伊菲革涅亚听了这消息很高兴，她这时明白了昨夜的梦并不是真事。
[604]俄瑞斯忒斯的意思是说，如果伊菲革涅亚是被梦欺骗了，他自己却被神欺骗了，因为阿波罗叫他杀他母亲，他杀了以后，却十分不幸。
[605]俄瑞斯忒斯不愿说明他是怎样失败的。此处可能是暗指雅典远征西西里的失败。远征军出发前，曾有预言，说战争会胜利。那次的失败和雅典将军尼喀阿斯（Nikias）（旧译作“尼细阿斯”）过于迷信有关，尼喀阿斯想撤退的时候，正逢月食，他竟听信先知的话，延期二十七日再考虑撤退的事，但因为走漏了消息，已无法撤退。
[606]古希腊的妇女多半是不会写信的。
[607]欧里庇得斯可能联想到卡耳刻冬（Karkhedon）（即迦太基）人的献祭法。卡耳刻冬人用儿童来祭神，把他们的尸首抛在火坑里焚烧。
[608]意即给死者穿上衣服，戴上花冠，把尸体陈列起来，表示人已死了。这是亲人应尽的礼仪。俄瑞斯忒斯所想念的是厄勒克特拉（参看注[601]）。
[609]意即坑上。俄瑞斯忒斯如果被献杀了，他的尸首立刻就要被焚烧，在这种情形下，不可能给他装扮，所以伊菲革涅亚只能够把装饰物陈列在那火坑上。俄瑞斯忒斯的骨灰也不可能装在罐里，再埋进坟里。
[610]许多编者认为“熄灭”一词不可靠，因为油倾在着火的骨头上，火会燃得更旺。但诗人的意思也许是说，等尸体化灰以后，再把油倒在上面，使余烬熄灭。“余烬”是补充的。
[611]伊菲革涅亚故意把自己隐入“复数”里，但也可解作“诗的复数”，意即诗中往往用复数代替单数。前一种解释比较好，免得伊菲革涅亚过早的暴露了她自己。
[612]“哀歌”是歌队与演员互唱的歌。
[613]俄瑞斯忒斯并不觉得他的死是可悲的，因为他这一死既可以救皮拉得斯的性命，又可以使他自己脱离痛苦。
[614]“告诉我”是补充的。
[615]原作“阿喀琉斯的名字”，“名字”一词在此处并没有特别意义，诗人之所以加进这个词，是为了避免文字上的单调。伊菲革涅亚在第537行里只提起阿喀琉斯的母亲和他外祖父的名字。她始终没有提起阿喀琉斯的名字。
[616]皮拉得斯的意思是说，伊菲革涅亚虽然知道阿伽门农的家室，但是她不一定就是一个阿耳戈斯人。
[617]俄瑞斯忒斯以为皮拉得斯在评论伊菲革涅亚。
[618]皮拉得斯已娶了厄勒克特拉（参看后面第696行，“我已把她许配给你”）。俄瑞斯忒斯这时候是王位的继承人，如果他死了，王位将由厄勒克特拉继承，但实权却会落到她丈夫手里。
[619]言外的意思是说，皮拉得斯不必再为他忍受这最后的灾难。
[620]意即否极泰来。
[621]这信是一块木板，包起来用绳子系住，涂上火漆，在火漆上打上指戒印。这封信是很短的，所谓“那些信板”，据亚理斯多德说（见《修辞学》第三卷6.728），是诗的夸张说法。
[622]意即一个人在患难中所允许的事，到后来往往会忘记。
[623]宙斯为众神之首。
[624]伊菲革涅亚说明了写信人是她自己，却不怀疑那客人是她弟弟。亚理斯多德在《诗学》里（1455a）很称赞这一景。
[625]意即倘若俄瑞斯忒斯不把她带回去，她就要咒他。
[626]培兹认为第782行（自“也许”起）应由伊菲革涅亚说出，把原诗改为：“也许他追问你，会问出那难以令人相信的事。”
[627]意即每一个阿耳戈斯人在这种情形下都会冒充她弟弟。瑙普利亚（Nauplia）是阿耳戈斯的海港，相距约13公里。
[628]拉孔尼刻（Lakonike）地区在伯罗奔尼撒东南部，这地区里的主要城市是斯巴达。
[629]伊菲革涅亚离家赴奥利斯的时候，俄瑞斯忒斯还是一个婴儿，他自然记不起任何一件与他长姊有关的事。他所提供的证据，除了最后一个以外，都是从他次姊厄勒克特拉那里听来的。
[630]参看注[557]。
[631]按照古希腊的习惯，新妇应于结婚之晨用本地的泉水沐浴。伊菲革涅亚那次远嫁，得自己把洗澡水带到奥利斯去。
[632]此行根据普拉特瑙埃尔的注解译出。伊菲革涅亚的意思是说，她那次的不幸使她更记得当时的情形。或解作“因为我的婚姻虽然很幸福，却还不曾使我忘记。”
[633]伊菲革涅亚的尸体将在奥利斯被焚烧，使阿耳忒弥斯享受她的骨肉所化成的烟，她母亲只能为她在阿耳戈斯建造一个纪念坟，把她的头发放在那上面。
[634]这矛是传家宝，所以保存在闺房里。关于此处所涉及的故事，参看注[525]。
[635]密刻奈的城墙相传是巨人库克罗珀斯（Kyclopes）建筑的。
[636]意即不在奥利斯。
[637]伊菲革涅亚在紧张的时候，竟忘记了她妹妹厄勒克特拉。
[638]“阿特柔斯女儿”指阿娜克西比亚（Anaxibia），她是阿伽门农的姊妹。
[639]墨涅拉俄斯本是斯巴达的国王，照此处所说，他是身兼阿耳戈斯的国王。
[640]伊菲革涅亚以为俄瑞斯忒斯是说，墨涅拉俄斯把他放逐出国的。
[641]参看注[543]。
[642]罗克西阿斯（Loxias）是阿波罗的别名。
[643]古希腊人认为称呼凶恶的神的名字是会惹祸的，因此他们往往不敢称呼这些报仇神（参看注[521]）。
[644]阿瑞斯（Ares）是宙斯和赫拉的儿子，为战神。他的女儿阿尔喀珀（Alkippe）被海神波塞冬的儿子哈利洛提俄斯（Halirrhothios）奸污后，他把哈利洛提俄斯杀死了，后被判无罪，一说被罚服苦役一年，“法庭”指雅典卫城西面的战神山（Areopagos）上面的法庭。这法庭在诗人的时代里，只负责审判杀人罪。
[645]有些雅典人可怜他，愿意款待他，但又怕沾染上他的血污，所以让他独自在一张隔离餐桌上进食。传说俄瑞斯忒斯去到雅典的时候，由雅典国王招待他，但众宾客都不愿同这有罪的人共饮那友谊杯里的酒，于是国王命各人独占一只杯子，各饮各的。大酒钟节就是这样起源的，参看《阿里斯托芬喜剧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54年）第82页第172注。
[646]在雅典观众听来，这是指他们自己的时代，因为直到本剧演出时（公元前420到前412年之间），他们还庆祝大酒钟节。
[647]帕拉斯（Pallas）是雅典娜的别名。“帕拉斯的人民”指雅典人。
[648]“位子”指被告站立的地位，“另一个位子”指原告站立的地位。
[649]古雅典法庭判决的时候，如果判罪票和免罪票数字相等，由主席官判定被告无罪。
[650]战神山东北部有一个洞穴，是报仇神们居住的地方。
[651]指得尔福（Delphoi）（旧译作“特尔斐”），在科任托斯（Korinthos）（旧译作“科林斯”或“哥林多”）海湾北岸。
[652]因为福玻斯曾叫他杀母亲，使他这样受苦。
[653]福玻斯的女祭司坐在那金鼎上面的木板上，她吸了那鼎下的洞里发出的硫磺气味，便受了神的灵感，能替神说话，再由男祭司把她的话编成诗句。
[654]这是诗人自己的时代的观念。在英雄时代，妇女的地位是相当高的。
[655]这两行（自“要是不能”起）也许是伪作。
[656]意即趁夜里偷取神像。
[657]这一句也许是伪作。
[658]删去第1071行，这一行的意思是：“你的父亲，母亲和你的儿女们，如果你们有。”这一行无疑是伪作，因为和第130行里的“处女的虔诚的脚步”矛盾。
[659]伊菲革涅亚的意思是说，倘若阿耳忒弥斯不帮助他们三人逃走，罗克西阿斯的话便会不灵验，以后就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了。
[660]“幸福的”一词成了雅典城的特别形容词。
[661]指特剌喀斯（Trakhis）国王刻宇克斯（Keyx）。他坐船赴克拉洛斯（Klaros），在海里淹死了。他的妻子阿尔库俄涅（Alkyone）寻见了他的尸首，痛不欲生。她正要投海自杀的时候，神们把她和她的丈夫化成了一对翠鸟。
[662]阿耳忒弥斯并且是保护生育的女神。歌队记得她在希腊原是一位可亲近的女神。
[663]铿托斯（Kynthos）山在得罗斯岛上。
[664]宙斯曾创造棕榈和桂树为勒托遮太阳（参看注[575]），至于橄榄树〔一种似橄榄树而非橄榄树的厄莱亚（elaia）树〕，大概是由雅典的诗人们加添的。
[665]这湖不通海，古代的人以为湖水在回旋的流动。
[666]穆赛（Mousai）（惯译作“缪斯”）即文艺女神，是宙斯和记忆女神的女儿，共九位。
[667]意即过惯了好日子的人忽然受起苦来是很痛苦的。这些女子从前本是自由人，现在作了奴隶。
[668]潘（Pan）是赫耳墨斯（Hermes）的儿子。古希腊船上有一个吹笛人，给桨手们奏出扳桨的节奏。
[669]帆脚索定帆的方向，升降索是使帆升降的索子。
[670]原作“外国人”，意即“非希腊人”（参看注[535]）。
[671]原作“在这些外国人里”，意即“在这些非希腊人里”（参看注[535]）。
[672]托阿斯的意思是说，伊菲革涅亚的父亲既然要杀她，阿耳忒弥斯既然救了她，她自然会倒在阿耳忒弥斯这边，反对她父亲。
[673]古希腊人相信海水可以洗涤一切的污染。古代的凶手们用海水洗涤他们的衣服。
[674]双关语，明指杀献的事，暗指逃跑的事。
[675]意即眼前就有海水，不必远去。
[676]双关语，明指有关杀献的其余的事，暗指逃跑的事。
[677]托阿斯把这净洗的事看作秘密的礼仪，以为只有女祭司才可以看。
[678]此处残缺三个缀音，“自然娄”是后人补订的。
[679]意即用羊血来赔偿客人们所欠的血债。
[680]意即求神保佑她平安生产。
[681]暗指雅典。
[682]帕耳那索斯（Parnasos）是得尔福背后的高山，那山下的泉水以卡斯塔利亚（Kastalia）最为著名，古代的诗人都要去饮那泉水。酒神的信徒，年年在那山上崇拜酒神，饮酒作乐。
[683]克同（Khton）即地神该亚（Gaia）。得尔福的神示最初是由地神颁发的，后来由她的女儿忒弥斯（Themis）颁发，地神还生了一条蛇来保护这地点。
[684]宙斯为寻找大地的中央，从大地两边放出了一对鹰，它们相向飞行，在得尔福上空相遇，因此这地点便是大地的中央。
[685]凡欲得梦中的神示，须在指定的地上睡着祈求。
[686]俄林波斯（Olympos）山在希腊北部，相传是神们的住处。
[687]皮托（Pytho）是得尔福的别名，由巨蛇皮同（Python）而得名字（参看注[683]）。
[688]那些求神示的人曾献许多钱财给得尔福庙上的祭司，故称“丰富的供奉”。
[689]“预兆”一词是马克兰（Markland）修订的。抄本作“遗忘”，或解作“昏迷”。
[690]俄瑞斯忒斯并没有死，可见伊菲革涅亚所作的梦是假的。俄瑞斯忒斯奉罗克西阿斯的命令来取神像，事情就要成功了，可见罗克西阿斯的神示是可靠的。这第三合唱歌的主要意思，在说明梦是假的，神示是真的。
[691]或解作“我的矛”。
[692]免得船摆动，或往前行。
[693]古希腊的船有两把桨形的舵，舵柄从船尾的孔里向上穿出。
[694]培兹本作“规矩”。
[695]意即：“你的第二个名字叫什么？”古希腊人有两个名字，第一个是本人的名字，第二个是父亲的名字，为属格。
[696]古希腊人善于击拳。这些陶洛人不曾学过拳术，所以他们不能还手。
[697]指阿波罗。
[698]船上有一个领队，他哼着调子发出扳桨的口令（参看注[668]）。
[699]他们把绳子的一端捆在石头上，预备用另一端去系客人们的船，当它被潮水推到岸前的时候。
[700]波塞冬是克洛诺斯（Kronos）和瑞亚（Rhea）的儿子，宙斯的哥哥，为海神。他是特洛亚（又名伊利翁）的城墙的建造者，所以他很关心那都城。
[701]原作“这外国地方”，意即“非希腊地方”（参看注[535]）。
[702]“土地”指阿提刻。此处有的抄本漏掉了一行（1441b），这一行的意思是：“那么他可以脱离这眼前的灾难。”此行培兹本未补入。
[703]阿提斯（Atthis）即阿提刻（参看注[563]）。
[704]卡律斯托斯（Karystos）山在欧玻亚岛南部，又名俄刻（Okhe）。
[705]阿提刻境内有三个地方都叫作哈莱（Halai）。此处所指的是阿提刻东南岸的哈莱，在远古的时候，那里有一座供奉陶洛波罗斯（Tauropolos）（意即猎牛神）·阿耳忒弥斯的宙宇，里面有一个木像，据说是伊菲革涅亚从陶里刻带回来的。那像的名字叫作陶洛波罗斯，诗人以为那名字是由“陶里刻”的第一个缀音“陶耳”（Taur）和“流浪”〔珀里波隆（peripolon）〕的后两个缀音“波隆”（polon）变来的。雅典城是雅典娜建造的。
[706]哈莱庙上每年献祭时，由祭司引一个男子到阿耳忒弥斯的祭坛前，用剑刺破他颈上一点皮，流一点血出来。
[707]布饶戎（Brauron）在哈莱西南方，相距约九公里。那山上有一座阿耳忒弥斯庙，这女神又名伊菲革涅亚，据说这原是阿耳忒弥斯的名字。布饶戎的居民以为这庙里保存着由俄瑞斯忒斯自陶里刻运回来的木像。
[708]或作“向俄瑞斯忒斯”。
[709]此处有残缺。
[710]雅典娜也许曾在第1468行后面残缺的一段诗里对歌队有所吩咐（参看上注）。
[711]诗人借歌队的嘴为他自己说话，希望这剧能得头奖。欧里庇得斯的《俄瑞斯忒斯》和《腓尼基妇女》两剧的煞尾也是这三行诗。
[712]宙斯曾爱上忒拜城的建立者卡德摩斯的女儿塞墨勒。宙斯的妻子赫拉（Hera）伪装成一个女人，怂恿塞墨勒请求宙斯以带着光彩的形象在她面前出现。宙斯曾发过誓，答应塞墨勒的任何请求，及至她如此请求，他只好以雷电之神的姿态出现，塞墨勒因此遭雷劈，死前生下一个未足月的婴儿。宙斯把婴儿放进他的髀肉，后来由髀肉里生下狄俄倪索斯，把他交给倪萨（Nysa）的山林女神抚养。狄俄倪索斯长大后，赫拉使他发狂，到处奔走。他曾到埃及和亚细亚各地（包括印度）；最后带着他的伴侣回到忒拜。本剧不强调狄俄倪索斯是酒神，而把它当作原始的草木动物之神。
[713]关于古雅典剧场里人物的上下场习惯，参阅注[177]。—编者注
[714]忒拜（旧译作底比斯）在玻俄提亚（Boiotia，旧译作比奥细亚）境内，在雅典西北，相距五十余公里。
[715]宙斯是克洛诺斯（Kronos）与瑞亚（Rhea）的儿子，为众神之首。
[716]狄耳刻（Dirke）泉在忒拜城西郊，实际上是一条河，流至北郊，汇入伊斯墨诺斯（Ismenos）河。伊斯墨诺斯绕忒拜东郊向北流。
[717]古希腊人相信遭雷劈是一件好事。
[718]赫拉是克洛诺斯与瑞亚的女儿，宙斯的姐姐和妻子。参看注[712]。
[719]古希腊人把遭雷打过的地点当作圣地，把被雷劈死的人就地埋葬。忒拜这块“圣地”一直保留到2世纪。
[720]此处指大佛律癸亚（Phrygia，旧译作弗里家），在小亚细亚北部。吕狄亚（旧译作李底亚）在小亚细亚西北部，在大佛律癸西边。狄俄倪索斯是在上面这两个地区里长大的。吕狄亚的帕克托罗斯（Paktolos）河产沙金，此河发源于特摩罗斯（Tmolos）山。
[721]巴克特里亚（Baktria）是波斯东北部一个行省。墨狄亚（Media，旧译作米太）是波斯中部一个行省，地势很高，故寒冷，其都城厄克巴塔那（Ekbatana）为波斯国王的避暑胜地。阿拉伯以产香料（特别是乳香）致富。“亚细亚”指小亚细亚。
[722]“外国人”即非希腊人。小亚细亚沿岸有许多希腊城市，但这些城市都是在英雄时代以后才建立的。诗人在此处犯了时间上的错误。译文根据培克威斯本，将第20行（“现在我首先来到这希腊城市”）移至移来的第54行后面（参看下注）。
[723]译文根据提累尔本，将第54行（“只不过把形象化作了凡人”）移至第22行后面。此行可能是伪作。
[724]神杖是用大茴香秆作的短矛，尖端缠着常春藤。常春藤象征活力，冬季也能生长。
[725]狄俄倪索斯是来向这些诽谤他的人进行报复的，他使她们发狂，生出一些祸事来。
[726]狄俄倪索斯的两位姑母认为塞墨勒与宙斯结合而生狄俄倪索斯这一说法，是卡德摩斯为了替塞墨勒遮饰过失而捏造的。
[727]“山”指喀泰戎（Kithairon），在忒拜城南，相距约十二公里。
[728]卡德墨俄族（Kadmeioi）即忒拜民族。
[729]“狂女们”指歌队，这是狄俄倪索斯的女信徒的称呼。
[730]此句（即第53行）可能是伪作。
[731]特摩罗斯山在吕狄亚中部，为赫耳摩斯（Hermos）峡谷南边的屏障。
[732]瑞亚是天与地的女儿，克洛诺斯的姐妹和妻子。因为克洛诺斯要吃她生的孩子，她用布包了一块石头，交给克洛诺斯，克洛诺斯以为里头是一个婴儿，把它吞下肚去。后来瑞亚在克瑞忒（Krete）（惯译作克里特）岛上生下宙斯，她特地制造了一种手鼓，敲出声音来掩盖这婴儿的哭声。
[733]关于古希腊的合唱歌的曲、节，参阅《阿尔刻提斯》注[728]。—编者注
[734]狄俄倪索斯曾在特摩罗斯山（参看注[731]）宣传他的教仪，所以这山是“神圣的”。
[735]布洛弥俄斯（Bromios）意即吵闹神。狄俄倪索斯能作牛吼，狮吼，他的祭祀也是一片吵闹声，故称布洛弥俄斯。
[736]巴克科斯（Bakkhos）是狄俄倪索斯的别名。
[737]库柏勒（Kybele）本是小亚细亚代表自然界生长力的女神，后来和瑞亚（参看注[732]）化成了一体。她的教仪和狄俄倪索斯的教仪相似，而且混在一起。吕狄亚人和佛律癸亚人特别崇拜她。
[738]此节陶德斯本排成17行（与下节相称），但原来的行数只有16行。
[739]命运女神共三位，她们并且是司生育之神。狄俄倪索斯原是一头牛，牛象征力量与生殖力。
[740]蛇是狄俄倪索斯的圣物或他的化身。
[741]这种旋花有些像牵牛花，结红色果实。
[742]大茴香秆相当坚硬，可作手杖神杖之用。歌队叫忒拜的狂女们玩神杖要小心，以免伤人。
[743]古希腊的机杼是直立的。压线板是用来把纬线压直的木板。
[744]枯瑞忒斯（Kouretes）是克瑞忒岛上的神人（即半神），他们曾用刀枪的撞击声和鼓声为瑞亚掩盖宙斯的哭声（参看注[732]）。克瑞忒岛在希腊南边。
[745]科律班忒斯（Korybantes）本是佛律癸亚的库柏勒的伴侣，他们击着鼓跟随库柏勒。由于库柏勒与瑞亚相混的缘故（参看注[737]），故此处把科律班忒斯混成了枯瑞忒斯（参看上注），意即把佛律癸亚的库柏勒的伴侣科律班忒斯混成了克瑞忒的瑞亚的伴侣枯瑞忒斯。
[746]“瑞亚”根据提累尔本译出，陶德斯本作“女神”。
[747]这手鼓后来才用来庆祝狄俄倪索斯的狂欢节。因为瑞亚的教仪和狄俄倪索斯的教仪相混（参看注[737]），故此处说鼓声与狄俄倪索斯的女信徒们的欢呼相和应。
[748]羊人萨堤洛斯（Satyroi）是众神的使者赫耳墨斯（Hermes）的儿子，狄俄倪索斯的伴侣。他们是羊腿人身的怪物，爱喝酒，爱跳舞。
[749]最初的狄俄倪索斯节每两年举行一次。原文作“三年一度的”，因为古希腊人把上次举行狄俄倪索斯节的一年作为第一年，把中间相间的一年作为第二年，把下次举行狄俄倪索斯节的一年作为第三年。
[750]古希腊人相信，这野羊是狄俄倪索斯的化身，或狄俄倪索斯的精神寄托在这野羊身上，所以吃了这野羊的肉，可与狄俄倪索斯的精神相通，或同他化成一体，使自己得到新生的力量。
[751]歌队认为布洛弥俄斯（参看注[735]）的精神在鼓舞她们，所以把布洛弥俄斯当作她们的首领。实际上她们并不知道她们的领队是布洛弥俄斯伪装的。
[752]“甘露”原文作“涅克塔耳”（Nektar），为天神的饮料，此处借用来指蜜。树叶往往有甘味之液汁滴下，我国自古称为“甘露”，乃叶上蚜虫的分泌物。
[753]乳香产于阿拉伯（参看注[721]），经叙利亚（Syria）的港口运到希腊。叙利亚在阿拉伯沙漠西北。
[754]狄俄倪索斯长得很漂亮，有点带女相，他的头发很美丽。但歌队并不知道她们的领队是狄俄倪索斯伪装的。
[755]参看注[720]及[731]。
[756]欧伊俄斯（Euios）为狄俄倪索斯的别名，由赞美狄俄倪索斯的呼声“欧嗬”（euhoi）而得名字。
[757]“笛子”原文作“罗托斯”（lotos），为埃及的一种枣木，可用来制造笛子。此处指枣木笛。
[758]阿革诺耳是海神波塞冬（Poseidon）的儿子，腓尼基国王。宙斯曾化作一头牛将阿革诺耳的女儿欧罗巴（Europa）拐走，阿革诺耳叫卡德摩斯去寻找，找不到不得回家。后来，卡德摩斯依照阿波罗（Apollon）的神示，追随一头母牛，在牛倒下的地方建立了一个城。这城名叫卡德墨亚（Kadmeia），即后来的忒拜的卫城。
[759]特别指鹿皮。
[760]此处原有一行，即第182行，意思是：“狄俄倪索斯，他曾向凡人显示他是天神”，各校订家均认为系伪作，主张删去。
[761]向后仰头是狂欢节舞蹈中的特别姿势。
[762]每一仰头用神杖敲地，这是狂欢节舞蹈中的特别姿势。
[763]卡德摩斯比忒瑞西阿斯年老，但忒瑞西阿斯是个瞎子，需要有人给他带路。
[764]忒瑞西阿斯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人参加狄俄倪索斯的狂欢节，精神上有神相助，走路可以不费劲。
[765]此处以摔跤为喻。陶德斯本注云，忒瑞西阿斯这句话有些奇怪，因为狄俄倪索斯是一位新来的神，人们对他的信仰说不上“古老”。陶德斯认为这是诗人借忒瑞西阿斯之口，评议公元前5世纪对宗教的抱怀疑态度的人。
[766]卡德摩斯是在同先知忒瑞西阿斯开玩笑，说他现在倒代替他作了先知。
[767]厄喀翁是龙牙变的。卡德摩斯为了要把那头倒地的牛（参看注[758]）杀来祭神，曾派人去取泉水作献祭之用。他派去的人被泉旁的一条龙杀死了，卡德摩斯为了报仇，把龙刺杀。他把龙牙种在地里，长出一群武士来。卡德摩斯扔了一块石头到他们中间，他们就互相残杀，后来只剩下五个人，这五个人成为忒拜人的祖先。
[768]调缸是用来调合酒和水的。古希腊人喝淡酒，酒里掺水，通常的习惯掺水一倍半。
[769]阿佛洛狄忒（Aphrodite）是宙斯与狄俄涅（Dione）的女儿，专司爱与美的女神，罗马人称她维纳斯（Venus）。
[770]此处删去了第229及230两行，意思是：“伊诺（Ino），阿高厄—她给厄喀翁生了我，还有阿克泰翁（Aktaion）的母亲，我是说奥托诺厄（Autonoe）。”这三个妇人都是卡德摩斯与哈耳摩尼亚的女儿。伊诺嫁给阿塔马斯（Athamas），奥托诺厄嫁给阿里斯泰俄斯（Aristaios），生阿克泰翁。“那些漏掉的”女人应该不止这三个妇人，因此有的校订家认为这两行系伪作。
[771]参看注[762]。
[772]参看注[712]。
[773]由第242-247行（由“这家伙”起到此处）有的校订家认为系伪作。
[774]指头上缠着的常春藤。
[775]先知从鸟的状态，祭火的颜色和牺牲内脏的形状卜吉凶。神愈多，他得钱的机会愈多。
[776]参看注[767]。
[777]本剧虽是在马其顿写成的，但诗人在此处攻击的却是雅典的政治煽动家。
[778]得墨忒耳（Demeter）是克洛诺斯与瑞亚的女儿，宙斯的姐姐，为农神。
[779]酒是古代的安眠药。
[780]狄俄倪索斯代表酒，人们把酒奠在地下敬神，因而获得神的保佑。
[781]俄林波斯（Olympos）是马其顿东南部与忒萨利亚（Thessalia）（旧译作帖撒利）东北部交界处的高山，相传是众神的住处。
[782]“埃忒耳”（aither）不是指大气，乃是指一种造天的原料，宙斯常用来制造假人。忒瑞西阿斯的意思是说，宙斯用埃忒耳制造了一个假的狄俄倪索斯交给赫拉，作为保证，意即保证以后不再犯同样过错。赫拉大概把这个假的狄俄倪索斯扔下了凡间。抄本有残缺，“这样才救了”是校订家填补的。据说塞墨勒遭雷劈时，有一块东西落到她房间里，那或许就是这个假的狄俄倪索斯。
[783]原文“保证”是“荷墨洛斯”（homeros），“髀肉”是“墨洛斯”（meros），由于这两字声音相近，人们把“荷墨洛斯”误作“墨洛斯”，造出了一个故事，说狄俄倪索斯是被缝在髀肉里的。由第286-297行（自“你不是讥笑他”起至此处）有的校订家认为系伪作。如果第242-247行一段系伪作（参看注[773]），则此段亦系伪作。
[784]特剌刻（Thrake，旧译作色雷斯）和福喀斯（Phokis，旧译作佛西斯）境内均有狄俄倪索斯的神托所，由陷入昏迷状态的女祭司代狄俄倪索斯颁发预言。
[785]此处不是指饮酒。
[786]阿瑞斯（Ares）是宙斯与赫拉的儿子，为战神。
[787]得尔福（Delphol，旧译作特尔斐）背后有两个山峰，两峰之间有一块平原。
[788]此处删去了一行，即第316行，意思是：“对于一切事情的节制是天生的。”此行与《希波吕托斯》第80行相似，大概是由那一行改编而来的。
[789]忒瑞西阿斯是一个先知，他已看出彭透斯中了魔法，神经错乱。
[790]原文作“不辱没福玻斯（Phoibos）”，福玻斯是预言神阿波罗的别名，为宙斯与勒托（Leto）的儿子。
[791]上文所说的“法则”要求彭透斯承认狄俄倪索斯是天神。
[792]一说阿克泰翁（参看注[770]）因为看了女猎神阿耳忒弥斯（Artemis），宙斯与勒托的女儿沐浴，被阿耳忒弥斯化成了一只鹿，被自己的50只猎狗咬死。
[793]忒瑞西阿斯举行鸟卜时，由他的侍者把鸟的状态告诉他（参看注[763]及[775]）。
[794]忒瑞西阿斯的座位上缠着羊毛带，表示那是神圣的座位。
[795]对于一个引起公愤的人，群众可以用石头把他砸死，叫作“石击刑”。
[796]“闷愁事”原文作“彭托斯”（pentos），意即“忧愁”，这原字的读音与彭透斯的名字的读音很相似，所以诗人在此处玩文字游戏。古希腊人相信一个人的名字同他的命运有关系。
[797]参看注[768]。
[798]库普洛斯（Kypros，惯译作塞浦路斯）岛在小亚细亚南边，为阿佛洛狄忒的生长地（参看注[769]）。厄洛忒斯（Erotes）是厄洛斯（Eros）的复数，厄洛斯是阿佛洛狄忒的儿子。此处泛指爱情。狄俄倪索斯在库普洛斯岛上和阿佛洛狄忒同样的受人崇拜。
[799]译文根据培克威斯的改订译出。抄本作“去到帕福斯（Paphos），那里不下雨，却有一条……”。帕福斯城在库普洛斯岛上，抄本难于解释。“地方”指埃及。“利彼亚”（Libya）原文作“外国的”，即“非希腊的”。利彼亚是非洲的古名。“河流”指尼罗河。尼罗河入海处古时分为七个河口。每年从四月到十月尼罗河有洪水泛滥，带来肥沃的泥土。古希腊人认为埃及的农神俄西里斯（Osiris）即狄俄倪索斯，故歌队说愿到埃及去。
[800]译文根据提累尔本译出。陶德斯本作“首领巴克科斯啊，欧伊俄斯啊，神啊”（参看注[758]）。
[801]庇厄里亚（Pieria）是马其顿东南部的滨海地带，为俄林波斯山（参看注[781]）的东北麓。缪斯们（Mousai）是宙斯与记忆女神的九个女儿，为文艺女神。狄俄倪索斯在庇厄里亚和缪斯们一块儿受人崇拜，故歌队说愿到那里去。诗人写本剧时正在马其顿国王阿耳刻拉俄斯（Arkhelaos）（旧译作亚琪雷厄）宫中作客。阿耳刻拉俄斯曾在庇厄里亚建立狄翁（Dion）城，为了崇拜宙斯与缪斯们，特别举行戏剧竞赛。本剧可能是为了参加那次的竞赛而写作的。诗人在此处借歌队之口赞美狄翁城和阿耳刻拉俄斯。
[802]快乐之神（Kharites）是宙斯的三个女儿，她们代表荣华，快乐，光明。欲望之神（Pothos）是爱神阿佛洛狄忒（参看注[769]）的儿子。
[803]“从容忍受”或解作“使我的差使很顺手”。
[804]摔跤的人不蓄发，一来为了便利，二来为了显得勇武。
[805]参看注[769]。
[806]译文根据陶德斯本提出的改订译出。抄本作“我不用夸口”。
[807]特摩罗斯盛产郁金花，可作颜料之用（参看注[731]）。
[808]萨耳得斯（Sardeis，旧译作撒狄）是吕狄亚的首都，城南是特摩罗斯山，城西是该山的支脉。
[809]或解作“介绍我入教的”。
[810]彭透斯不相信狄俄倪索斯是希腊的神宙斯的儿子，以为这客人所说的宙斯是另一个同名的神。
[811]意即奉命把教仪带到希腊来。
[812]这五个字是补充的。
[813]这五个字是补充的。
[814]狄俄倪索斯的意思大概是说：“你不知道你是个凡人，站在天神面前”。抄本有错误，意义不明白。
[815]意即“不知你是被控制的人，还以为你是我的主人”。彭透斯不明白狄俄倪索斯的意思，以为狄俄倪索斯说他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816]参看第367、368两行（自“但是”起至“闷愁事”）及注[796]。
[817]马房作为临时监牢。或解作“关在马房附近”。
[818]阿刻罗俄斯（Akheloos）是希腊最大的河流，在希腊西部。该河的主神阿刻罗俄斯是俄刻阿诺斯（Okeanos）与忒堤斯（Tethys）的儿子。古希腊人相信所有地上的水泉都来源于阿刻罗俄斯河，故此处称狄耳刻水泉（参看注[716]）为“阿刻罗俄斯的女儿”。
[819]狄堤然玻斯（Dithyrambos）是狄俄倪索斯的别名，这名字的意义大概是“两次进孕育之门”。
[820]参看注[735]。
[821]此处删去了此节第一行，即第537行，意思是：“什么样的，什么样的忿怒”，因为此节多了一行，许多校订家断定此行系伪作。
[822]厄喀翁是龙牙变的，故称“地生的”（参看注[767]）。
[823]蛇人癸干忒斯（Gigantes）是乌剌诺斯（Ouranos）（即天）被杀时流出的血化生的怪物，人身蛇足，状至可畏，曾攻击天神。
[824]或解作“缠着黄花的神杖”，“黄花”指常春藤的花。
[825]参看注[781]。
[826]倪萨一说在特剌刻，一说在尼罗河边，还有人说在别的地区。此处似指特剌刻的倪萨。科律科斯（Korykos）是帕耳那索斯（Parnassos）山上的洞穴。帕耳那索斯在得尔福背后。
[827]俄耳甫斯（Orpheus）是英雄时代的诗人。他在俄林波斯山上弹着阿波罗赠给他的竖琴，野兽木石听了，都随着他的乐声移动。
[828]参看注[801]。
[829]参看注[757]。
[830]阿克西俄斯（Axios）和吕狄阿斯（Lydias）两条河在马其顿境内。吕狄阿斯经过阿耳刻拉俄斯的都城埃该（Aigai）西北郊。狄俄倪索斯从特剌刻到庇厄里亚须渡过这两条河。马其顿以产马闻名。诗人在这一节诗里赞美马其顿和阿耳刻拉俄斯（参看注[801]）。
[831]“动摇”是校订家填补的。
[832]本剧在古希腊演出时，背景里大概没有地震的迹象，一切让观众自己去想像。
[833]“亚细亚”指小亚细亚。原文作“外国的妇女”，即非希腊的妇女。
[834]或解作：“但是你是怎样从这个不敬神的人手中被释放的呢？”
[835]狄俄倪索斯在第498行所说的话实现了。
[836]狄俄倪索斯现了原形。参看第100行（“戴牛角的神”）及注[739]。
[837]因为房屋并没有着火。
[838]院子在宫门内，周围有许多屋子，马房大概在另一个偏院里。
[839]“埃忒耳”是校订家填补的，参看注[782]。
[840]或解作“叫他看见因为囚禁我而落得这悲惨的下场”。
[841]彭透斯仍穿着旅行的短筒靴，所以狄俄倪索斯听见皮靴声音，就断定他要出来了。
[842]参看第498行。
[843]此处有残缺。
[844]有的校订家认为此行紧接第651行，应由彭透斯说出，把它解作“你这句漂亮话是骂狄俄倪索斯”，意即葡萄酒乃有害之物。此行如果作为彭透斯的话，则此行后面有残缺，伪装客人的狄俄倪索斯可能在原有的诗句里暗示狄俄倪索斯在忒拜城内。
[845]如果不是彭透斯由于客人的暗示而知道狄俄倪索斯在忒拜城内（参看上注），便是他猜想这客人是狄俄倪索斯释放的，因此下命封锁，免得狄俄倪索斯逃走了。
[846]原意是“我离了喀泰戎，那里白雪的发亮的降落从不住手”，或解作“从不停止”或“从不融化”，均不免夸张，因为喀泰戎并不很高。
[847]此处以收帆为喻，意即不把真情完全讲出来。
[848]或解作“我正把牧放的牛群赶上山坡”。
[849]参看注[770]。
[850]库普里斯（Kypris）是阿佛洛狄忒的别名，由库普洛斯而得名字（参看注[769]及[798]）。报信人甲并没有亲自听见彭透斯在第222行（自“每个”起）以下一段所说的话，但他可能听见旁人转述。
[851]古希腊妇女于睡眠时用带子把头发束起来，醒后再解开。
[852]小兽是狄俄倪索斯的化身，喂它奶即等于喂狄俄倪索斯，这些妇女这样成为狄俄倪索斯的乳母。
[853]参看注[741]。
[854]诗人借此挖苦城里游手好闲的人和当日的政治煽动家。
[855]言外之意是效劳之后可以得到国王的赏赐。
[856]伊阿科斯（Iakkhos）是雅典附近厄琉西斯（Eleusis）的得墨忒耳密教中的巴克科斯的别名，这位巴克科斯是宙斯与得墨忒耳的儿子。诗人在此处把雅典的传说与忒拜的混而为一，把雅典的伊阿科斯当作忒拜的巴克科斯了。
[857]堤耳索斯（Thyrsos）即神杖，但牧牛人听不懂，以为是棍子（参看注[724]）。
[858]这个牧牛人不知道“堤耳索斯”是短矛，参看上注。
[859]牛生气时低下头，眼睛顺着角的方向往前看，它的怒气仿佛上了角尖。
[860]阿索波斯（Asopos）河在忒拜以南，喀泰戎以北，东流入海。
[861]许西埃（Hysiai）和厄律特赖（Erythrai）在忒拜城与阿索波斯河以南，在喀泰戎以北。
[862]此处“甚至把孩子们从人家家里抢走”（即第754行）之下，原文似有残缺，因为就第754行的文法而论，缺排比的话，就下文的意义而论，她们抢得的应不止限于孩子。
[863]或解作“连铜器铁器都没落下来”。但狂女们何以抢走这种不易携带的铜铁器具，不甚了解。有的校订家认为此处，即第756行之下，大概有残缺。
[864]洗掉手上的牛血。
[865]参看注[850]。
[866]厄勒克特赖（Elektrai）是南门，对着喀泰戎山。
[867]指重甲兵，他们全身披挂，左手提铜盾，右手执矛。
[868]指轻甲兵，他们的盾是皮制的，很轻巧。
[869]卫队长未下场。由于以下狄俄倪索斯的劝告，彭透斯把出兵打狂女们的事搁置下来了。
[870]刺棍是赶马用的双尖头棍子。马用脚踢那剌棍只是徒劳，这里引以为喻。
[871]“缠在一起”以摔跤为喻。
[872]意即和忒拜城的妇女同谋，假意帮助彭透斯，实际上要把他害死，使狂欢节能顺利举行。
[873]彭透斯的意思是说，那些妇女会难过的，意即他要惩罚她们；狄俄倪索斯在下一行故意把这话解作“你看了难过”。
[874]因为公元前5世纪时只有妇女才穿麻布长袍，男人已不穿。
[875]并不是把头发解开，把它打散弄长，而是加上假发。彭透斯在第455行挖苦狄俄倪索斯头发长，他自己的头发一定是很短的。
[876]凡是参加狄俄倪索斯祭的男女，头上都束一条带子，狄俄倪索斯自己也束一条金带，见索福克勒斯（Sophokles）的悲剧《俄狄浦斯王》（Oidipous Tyrannos）第209行。
[877]译文根据陶德斯本的改订译出。抄本似有错误，一般校订家解作“你就会流血”。彭透斯本想去攻打狂女们，想打仗流血，如果狄俄倪索斯这样警告他，他的话是没有力量的。
[878]意思是说“害人不成反害己”，因为攻打狂女们反而会使自己犯杀人罪。前面的“祸”字指狂女们的疯狂，后面的“祸”字指杀人罪。
[879]参看注[715]。
[880]狄俄倪索斯并不是要帮忙彭透斯攻打狂女们；他算定了彭透斯会偷偷的去侦查，所以他才这样随便说说。
[881]原文作“在草原上绿色的快乐中”。
[882]这叠唱曲的意义很难解释。或解作：“鬼聪明管什么用？神赐的光荣礼物在人们眼中还有什么更美的，除了在敌人头上占上风？”“鬼聪明”指彭透斯的鬼聪明。
[883]意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884]彭透斯已经不正常了，他看见了两个客人，其中一个是狄俄倪索斯的真身，参看第100行（“戴牛角的神”）及注[739]。
[885]彭透斯一直在向后仰头，把卷发摇来摇去（参看注[761]）。
[886]狄俄倪索斯叫彭透斯不要再向后仰头。
[887]这话在观众听来，变成了完全落在狄俄倪索斯掌握之中。
[888]彭透斯右脚尖直立，左膝稍曲，头向左转看左脚的后跟。
[889]一个人右手捏着拐杖，自然会先开左脚，但狄俄倪索斯却在开玩笑，叫彭透斯作相反的动作。“你的心有了转变”是双关语，彭透斯以为是说他改变了主意，愿意手拿神杖；但在观众听来，是指彭透斯神经错乱了。
[890]培克威斯本根据古注，将“女信徒”改为“枞树”。
[891]双关语，明指变健全了，暗指变疯狂了。
[892]喀泰戎山峰下有一个洞，据说是山林女神的住处。潘（Pan）是赫耳墨斯的儿子，腰部以下是山羊。他是牧羊人的神，与山林女神一起游玩。
[893]双关语，明指打埋伏的地方，暗指坟墓。
[894]双关语，明指为城邦效劳，暗指为城邦受罪。
[895]双关语，狄俄倪索斯的意思是说，彭透斯的头将被挂在竿子上，叫大家看；彭透斯却理解为是大家看见他耀武扬威。
[896]彭透斯理解为是躺在舁床上被抬回来。
[897]双关语，明指彭透斯的母亲抱着他的身体，暗指抱着他的头。
[898]双关语，明指纵坏，暗指害死。
[899]这话似乎是挖苦彭透斯的身体后来被树枝弹到高空去，参看第1070行以下一段（自“他把彭透斯”起）。
[900]或解作：“来侦查我们这些在山上跳舞的人是卡德墨俄族中什么人？”
[901]关于利彼亚，参看注[799]。戈耳戈（Gorgo）是一种妖怪，一共三姐妹，她们背上有翅膀，头上缠毒蛇，爪是铜的，牙齿很大。
[902]彭透斯的父亲厄喀翁是“地生人”，他自己也被称为“地生人”（参看注[822]）。
[903]本节的版本有许多问题，意义甚难解释。第997-1001行一段（自“因为”起至“力量”）根据提累尔本译出，陶德斯本把这几行作为泛指（意即“他”字不专指彭透斯）。
[904]西顿（Sidon）是腓尼基最大的城市。“老人”指卡德摩斯（参看注[767]）。
[905]此处删去了一行，即第1028行，意思是“主人的不幸对于忠心的仆人”，此行与《美狄亚》第54行相同，当是后人添入的。
[906]原文作“父亲厄喀翁的儿子”，意即“像厄喀翁这样伟大的父亲的儿子”。
[907]“伟大的”是补充的。
[908]参看注[756]。
[909]此处残缺16个缀音（每行系12个缀音）。报信人乙的意思大概是说：“你以为忒拜没有人能够惩罚你么？”
[910]参看注[858]。
[911]指森林中的空地。
[912]彭透斯的意思是说，他没有看见狂女们的不道德的行为（参看第218行中的“虚伪仪式”），并不是说他看不见那一群妇女。
[913]古希腊人制造车轮时，先在一块圆木饼中央凿一个孔，将立在地上的木钉穿在孔内，木钉的尖端系一根线，线的另一端系一支粉笔，当木饼转动时，粉笔便在木饼上画出一条曲线，即车轮的圆周。
[914]树枝不再摇晃时，人们才清楚地看见彭透斯。
[915]此处删去了一行，即第1091行，意思是：“急急忙忙的奔跑”。因在意义上显得多余，一般校订家都认为系伪作，主张删去。
[916]指对岸的悬崖。
[917]或解作“多么可怜的目标”，作为“彭透斯”的同位语。
[918]扯下带子，头上的假发会跟着掉下来，他母亲就容易认识他。
[919]这是向人祈求时的姿势。
[920]陶德斯本注云，彭透斯扯下带子后，头脑清醒过来，认识了自己的罪过，可见他并不是一个巴克科斯教仪的无辜牺牲者。
[921]希腊悲剧的演出只有三个演员。在下一场里有三个说话的人物要出场，所以这个扮演报信人的演员在此处借故下场，好在下一场扮演另一个人物。
[922]因为情节紧张，故此处用一支短歌代替正式的合唱歌。
[923]彭透斯的父亲厄喀翁是龙牙变的，故此处称彭透斯为“龙的后人”（参看注[767]）。
[924]译文根据提累尔的改订译出。陶德斯本依抄本作“确定的死亡”，抄本似有错误。
[925]指狄俄倪索斯（参看注[739]）。歌队本不知道客人是狄俄倪索斯伪装的，但由于报信人乙说，那引路的客人突然不见了，而空中又有狄俄倪索斯的声音，因此歌队猜想那客人即是狄俄倪索斯。
[926]参看注[758]。
[927]这是一句讽刺话。“滴血”的“血”字大概指兽血。抄本似有错误。或解作“把手浸在自己儿子的血里而滴血”，或解作“用滴血的手抱住自己儿子的头”（此句中“滴血”的“血”字指儿子的血）。
[928]歌队长以为忒拜的狂女们全都回来了。关于“欧伊俄斯”，参看注[756]。
[929]指小亚细亚，参看第13、14两行（自“我离了”至“吕狄亚”）及注[720]。
[930]阿高厄把彭透斯的头发和胡子当作常春藤的卷须。她的神杖的尖端本来有一个用常春藤绕成的圆球，现在换成了彭透斯的头。或解作“带着新采的卷须—顺利的猎物回家来了”。据说公元前1世纪罗马执政官克剌苏斯（Crassus）于战败后为帕耳提亚（Parthia）人所杀。帕耳提亚国王俄洛得斯（Orodes）获得了他的首级。当时俄洛得斯正和亚美尼亚（Armenia）国王阿耳塔巴仄斯（Artabazes）讲和，举行庆祝。在庆祝会上有一个名叫伊阿宋（Iason）的演员朗诵本剧的片段，后来有人把克剌苏斯的头扔进来，那个演员立刻就接住，并朗诵此节哀歌。他朗诵到第1179行（“这光荣首先归于我”）时，那杀死克剌苏斯的普洛马克赛特瑞斯（Promaxaithres）便起来说道：“这光荣首先归于我，不归那演员。”
[931]古希腊人用网捕狮牛等野兽。这两行内残缺了七个缀音。
[932]此处大概残缺了两行。
[933]阿高厄叫歌队和她一同吃野兽的肉，歌队知道是吃彭透斯的肉，大为吃惊。
[934]据说彭透斯曾变作公牛，忒拜妇女曾变作豹子，它们把牛吃掉。阿高厄在说疯话，她把牛头和人头混在一起，胡乱的说。
[935]指巴克科斯。
[936]阿高厄本要说“卡德墨俄人立刻就会称赞我”，但由于歌队打岔，她便改口，接着歌队的话说下去。
[937]阿高厄在说疯话，她刚才把彭透斯当作小牛，现在又把他当作小狮子。
[938]忒萨利亚在马其顿南边。据说长枪是忒萨利亚人发明的。此处所说的标枪，上面缠着一条皮带，投掷时皮带自松，使标枪旋转前进。
[939]或解作“手上的白嫩指头”。
[940]三线槽石块是多里斯（Doris）式柱子顶上的长方形石块，上面有三道线槽，两道在中间，两旁各有半道，合为三道。这块石头代表原来的木头建筑的栋梁的突出部分。
[941]“尸体”原文作“沉重物”。或解作：“抬着这可怜的沉重物，跟我来，跟我来到彭透斯的屋前。”
[942]或解作“摆在难于进入的树林里”，或解作“摆在树林里，在那里面找东西很困难”。
[943]参看注[770]。
[944]此处尚有一行诗，陶德斯本未收入。兹根据提累尔本连同上下文译出如下：“父亲，你和我得警告他不要喜欢邪恶的鬼聪明。他现在在哪里？”
[945]卡德摩斯首先使阿高厄的思想集中。
[946]不是天色变了，而是阿高厄稍稍清醒，看得更清楚了。
[947]参看注[767]。
[948]阿高厄并没有看她怀里的头，只是嘴里随便说说。
[949]阿高厄在上一行的叹息，表示她要开始哀悼彭透斯。哀悼死者是亲人应尽的礼仪，卡德摩斯在此处表明他已尽了这礼仪。
[950]意即不宜立即把真情告诉阿高厄。
[951]参看注[792]。
[952]参看第26行以下一段（自“只恨我母亲的姐妹们”起）。
[953]阿高厄知道狂欢节的妇女会撕死动物，而且看清楚了她儿子被扯下的头，因此猜想他的四肢已被扯下来。
[954]此处残缺一行或三行以上，如果残缺三行，则卡德摩斯说前后两行，阿高厄说中间一行。阿高厄可能打开盖尸布，看看她儿子的残尸，把各部分连接起来，并且把头安置在颈上。
[955]诗人在“腓尼基妇女”第7行说卡德摩斯有一个儿子，名波吕多洛斯（Polydoros）。此处强调全家被毁，故说没有男孩儿。
[956]原文意思是“我的家有了你才恢复了视力”，或解作“我的家仰望你”。
[957]译文根据提累尔的改订译出。陶德斯本作“因为你会给他应受的惩罚”。
[958]参看注[767]。
[959]抄本遗失了一张，缺五十行左右。经考证，情节如下：阿高厄自觉是一个罪人，她请求把她儿子的尸体摆列起来，准备埋葬，还请求和死者道一声永别。卡德摩斯答应后，她就拥抱她儿子的残尸，哀悼死者。此后歌队长说，狄俄倪索斯出现了。狄俄倪索斯首先说起那些不承认他是神，不接受他的礼物（指葡萄）的人，说起彭透斯因为侮辱他而丧了性命，然后预言阿高厄姐妹们将永远离开忒拜。
[960]卡德摩斯曾经杀龙（参看注[767]），他自己日后也要变作龙。哈耳摩尼亚是战神阿瑞斯与爱神阿佛洛狄忒的女儿，据说她是卡德墨亚（参看注[758]）王宫的保护神。
[961]据说卡德摩斯随即离开忒拜，到北方的恩刻勒斯（Enkheleis）人那里去。当伊吕里亚（Illyria）人攻打恩刻勒斯人的时候，神示说恩刻勒斯人可以战胜，如果他们叫卡德摩斯和哈耳摩尼亚率领军队作战。战事胜利后，卡德摩斯作了伊吕里亚人（即希腊人所谓的“外夷”）的国王，在那里生了一个儿子，名伊吕里俄斯（Illyrios）。卡德摩斯变龙的事大概发生在他作伊吕里亚人的国王之后。
[962]罗克西阿斯（Loxias）是阿波罗的别名。“神托所”是颁发预言（即神示）的地方，此处指得尔福的阿波罗大庙，庙里保存着希腊各城邦捐献的许多财宝。据说曾有一个神示，说卡德摩斯将引导恩刻勒斯人和伊吕里亚人去抢劫阿波罗的神托所，大败而回。波斯人于公元前480年进攻希腊时，由于这个神示，不敢去抢劫得尔福。阿瑞斯是卡德摩斯的岳父。“极乐岛”是西方的极乐界，无雨雪，无寒冷，有许多英雄住在那里。卡德摩斯由于他妻子是一位女神（参看注[960]），所以有福气住在那里。
[963]或在第1387行后面自屋顶下。
[964]抄本有残缺，“全都”是校订家填补的。
[965]“联军”指由恩刻勒斯人和伊吕里亚人（参看注[961]）组成的军队。参看第1335行以下一段（自“你将带着”起）。
[966]阿刻戎（Akheron）河一部分在上界，一部分在下界，死人的阴魂渡过此河，即进入冥府。
[967]“白羽”暗指卡德摩斯的白发。抄本作“像一只白羽的天鹅保护衰老的鸟儿”。据说天鹅最孝顺父母。
[968]此处应是两行，残缺十一个缀音〔相当于第1378行（“他的名字在忒拜城不光彩”）〕，意义不明白。卡德摩斯大概叫阿高厄到阿里斯泰俄斯（参看注[770]）家里去。阿里斯泰俄斯是阿波罗与库瑞涅（Kyrene）的儿子，为牧人与猎人的神，善养蜜蜂。据说他于他儿子阿克泰翁死后（参看注[792]），离开了忒拜。
[969]抄本有残缺，“为你”是校订家填补的。
[970]译文根据提累尔本译出。陶德斯本作为狄俄倪索斯的话（两个“他”字改为“我”字）。陶德斯本注云，狄俄倪索斯可能尚未下场，如已下场，则他的声音由远处传来。
[971]第1379行的“告别了”和卡德摩斯说的“祝你快乐”一语，在希腊文是同一个字，兼有“告别”，“祝你快乐”等意义。此处由于下句指快乐的生活，故译作“祝你快乐”。一个犯杀人罪的人一离开自己的城邦，便没有保障，人人得而杀之，所以阿高厄出外流亡，不但生活艰苦，而且有性命之忧。
[972]指在场的忒拜人，不是指歌队。
[973]抄本有残缺，“喀泰戎看不见我”的“看”字和“见我”是校订家填补的。
[974]原文作“那里没有立神杖的纪念”。忒拜人将在喀泰戎山上立一根神杖，纪念阿高厄所受的痛苦。
[975]“神杖和喀泰戎”是补充的。
[976]这末尾五行重见于欧里庇得斯的《阿尔刻提斯》，《美狄亚》（《美狄亚》此段第一行与此处不同），《安德洛玛刻》和《海伦》四剧中，但只合于《阿尔刻提斯》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