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障碍性贫血是一种顽固重证,几年来,虽然有些药物如氯化钴、维生素B12 及激素等应用于本病,但也未能获得肯定的效果。到严重阶段,输血仍为维持与延长病人生命的主要方法。本人随秦伯未大夫临证,先后在院内外以中医中药为主治疗了20余例原发性再生障碍性贫血,收到比较满意的疗效。
一、中医理论
探讨中医对于再生障碍性贫血的认识,应以本病所常表现的症状作为线索,透过表面现象深入研究本质。再生障碍性贫血一般发病缓慢,其临床表现的主要证候不外贫血和出血两方面。贫血症状除疲乏、无力、苍白、头晕、耳鸣、眼花及活动后心悸气短以外,由于贫血十分严重,因而表现有更多的证状,值得注意。如精神变化,主要是萎靡不振,午后低热,形寒怕冷,亦有自汗盗汗,腰膝酸软,性欲冷淡,滑精早泄,妇女为月经不调等。脉象一般多沉细虚弱,也有见到与病情相反的浮大滑数,为病情严重的指征。舌质轻者淡红,重则淡白,舌周边齿痕,苔多薄腻。再生障碍性贫血患者,由于血小板减少等原因,常发生出血,轻者为皮肤出血点、紫斑、鼻衄或牙齿出血;重则鼻血不止,或有便血和妇人崩漏,某些病人发生脑出血。到晚期,由于身体十分衰弱,常有继发感染,产生高热等情况,加重了病情的复杂性。
(一)心主血、肝藏血
根据中医理论,血液的生、藏与心肝两经有密切关系。因而临床上一般血虚症状也以这两方面变化为多见。如心血虚的症状有心悸、气怯、失眠、易醒、神不宁静;肝血虚的表现为面色白、舌质淡白、指甲不华、头晕、目眩、发堕等,与现代医学所述贫血症状大致相同。
(二)脾生血,脾统血
脾脏不仅负责统摄全身血液,并有生化血液的功能,《内经》说:“中焦受气取汁,变化而赤,是谓血。”脾虚可使肝血减少,并直接或间接影响心血不足。相互间反复影响的结果,必然加重血虚,亦为本病比较严重和难以治疗的原因之一。
3.肾藏精,主骨,生髓:在较重度的再生障碍性贫血,中医论治,多以肾为主,到此阶段患者也常以肾的症状为主诉。多见眩晕、耳鸣、腰膝酸软,足胫无力,午后低热,手足心热等肾阴亏症状,以及形寒肢冷,精神困倦,性欲冷淡,滑精等肾阳虚症状。严重的肾亏,亦能形成或加重心肝两脏虚损,产生难治的血虚。原因是肾主藏精(精气),为全身元气的根本;肾又主骨,骨能生髓。说明肾的强弱,直接影响骨髓及造血功能,这一理论结合到西医认为本病由于骨髓造血功能减低所致,是很值得我们重视的一点,详见图2-1。
图2-1 以肾为主辨治
1.后天影响先天;2.生血减少;3.木不生火;4、6.火不生土;5、8.子盗母气;7.水不生木;9.水不济火;10.相火君火互相影响
二、辨贫血
从以上理论出发,结合临床表现,贫血大致可分如下几个阶段。即:①轻度贫血:初期、轻度贫血,多表现心肝两经的症状。根据五行相生规律,木生火,母病累其子,(当然亦能子病及母),虽然有心经症状,这一阶段一般以肝为主。②中度贫血:气为血帅,阳生阴长,气与血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在生理和病理上亦往往相互影响,血亏严重而病情进一步发展,则有气虚症状出现,常见于中等程度的贫血。③重度贫血:再深一步地发展,必然累积到肾,不仅有血虚症状,更有许多肾阴亏损、髓海不充和命门火衰的表现,病人亦多以肾的症状为主证。
根据以上看法,可以认为西医所说的再生障碍性贫血,在中医基本上属于内伤血虚范围。但不同点是中医分析贫血症状时,多从整体出发、多方入手,治疗的方法也比较复杂和灵活,一般在轻度贫血阶段,以心、肝两经病变为主,处理上能进一步兼顾脾肾;到严重贫血时,便将目标转移到脾肾为主,兼顾心肝两经,并不始终固定在某一点上,这是中医的特殊方面。
三、辨出血
再生障碍性贫血的出血现象,运用中医理论来分析,主要有两种原因:①阴虚血热:血虚阴亏极易产生虚热,热迫血则妄行,常见皮肤出血点、紫斑、牙龈渗血和鼻血;②气不摄血:气虚不能摄血,多见于大出血,如便血和崩漏。
四、辨脉象
再生障碍性贫血的脉象及其变化,对诊断预后估计等方面,有十分重要意义,一般以脉证相符为佳。即本病脉象宜见细弱。脉大或弦、革等均为病情严重的指征;弦数不静,有发生出血的趋向;芤脉见于较大量出血之后,由细弱转为细滑或浮大逐渐收敛,多为病情好转。
五、论治
(一)生血
根据贫血程度不同,有以下四种基本治法:
1.滋肝补血法:滋肝补血法,适用于早期轻度之再生障碍性贫血。主证为头晕、眼花,不能耐劳,手指足趾麻木,筋惕肉 ,面色不华,舌质淡白,指甲少泽,脉象细弱、细弦或细数等。
处方:生地12g,当归9g,白芍12g,阿胶9g,麦冬9g,菟丝子9g,红枣6枚。
轻度贫血以心肝症状为主,所以一般补血多从心肝两经治疗。有肝阳症状加牡蛎、玳瑁;神不安加枣仁、龙齿;若有午后低热或手足心热,还可以加入丹皮、银柴胡等,这就包括了:①“养血潛阳法”;②“养血安神法”;③“养血清热法”。参考成方:①养心汤;②四物汤。
2.益气补血法:适用于血虚兼有气虚症状者。如面白舌淡,脉虚软无力,气怯,音低,卫虚多汗,行动喘促等。这一治法在病期较长的再生障碍性贫血中较为多用。
处方:黄芪15g,党参9g,白术9g,炙甘草9g,熟地(砂仁拌)12g,当归9g,白芍12g,阿胶9g,红枣6枚。
这是根据气为血帅,阳生阴长的原则,在补血方内加入益气药。为加强补血功效,亦可用肉桂温肝阳和强心阳。参考成方:①十全大补汤;②当归补血汤;③人参养营汤;④河车大造丸。
3.滋肾养肝法:适用于肝血不足、肾阴亦亏的较重度再生障碍性贫血。有明显的眩晕,耳鸣,腰酸,腰痛,足膝无力,潮热,手足心热,舌质嫩红,脉象细数或濡滑数等。血虚致潮热,一般说明阴分亦受损,是病情加重的进一步表现。
处方:生熟地各9g,制黄精9g,制首乌9g,当归身9g,杭白芍12g,女贞子9g,败龟板12g,炙鳖甲12g。
这是补血时进一步用滋阴方法。亦可加入人参、麦冬补心;或加党参、黄芪、炙甘草补脾;骨蒸劳热明显,亦可加入地骨皮、丹皮等,是为“滋阴退热法”。可参考成方:①左归丸;②七宝美髯丹;③天王补心丹;④人参固本丸;⑤清骨散。
4.扶阳填髓法:适用于严重的再生障碍性贫血。表现为明显的阴阳两虚,精神萎靡,面色白,形寒怕冷,四末不温,夜尿频多,舌质淡白,脉微细弱或浮大无力等。
处方:熟地12g,熟附片6g,枸杞子9g,鹿角胶9g,补骨脂9g,当归身9g,肉桂3g,山萸肉4.5g。
这是峻补真阴真阳的方法。精血亏到如此地步,中医常用血肉有情之品,可另服鹿茸粉、紫河车粉。又因下元阳虚,常有脾阳不振,大便不实等表现,可酌加山药、白术等双补脾肾。若有食呆胀满现象,加砂仁、陈皮理气开胃。参考成方;①右归丸;②天真丸;③斑龙丸;④鹿茸丸。
我们体会,生血不外养血、益气、滋阴、扶阳四个治法,包括了心、肝、脾、肾四脏。治疗再生障碍性贫血不能离开这几个方面。但运用这几种方法绝不是机械的,譬如在轻度贫血阶段,以心肝两经病变为主,处理上能进一步兼顾脾肾;到严重贫血时,可将目标转移到以脾肾为主,并兼顾心肝。又如补血不脱离益气,扶阳不能离开滋阴等等,不始终固定在某一点上。
(二)止血
最有效的止血方法,是在治本基础上止血。虽然有紧急出血用炒炭类药物直接止血收到效果,那是从“急则治标”,属暂时急救措施。
1.养阴止血法:适用于阴虚内热之出血,如齿衄、鼻衄、皮肤出血点或紫斑,舌质嫩红或舌尖起红刺,脉细数等。这一治法在再生障碍性贫血出血证上应用最多。
处方:生地炭12g,驴皮胶9g,仙鹤草9g,藕节12g,侧柏炭9g,煅牡蛎12g,血余炭9g,红枣6枚。
这是对“血虚生热”的治疗法。一般止血药如丹皮炭、茅根等均可酌加,严重的可加入犀角以清热凉血;参考成方:①生地黄饮子;②十灰散;③犀角地黄汤;④胶艾四物汤。
2.补气摄血法:适用于气不摄血之大出血,如吐血、便血等,大多见于妇女经来量极多。
处方:黄芪15g,人参6g,山药12g,炙甘草9g,阿胶9g,炮姜炭4.5g,仙鹤草9g,煅龙牡各12g。
中药在益气养阴的基础上加艾绒炭、樗皮炭、莲房炭、血余炭、陈棕炭、乌贼骨等。可参考成方:①黄土汤;②固本止崩汤。
3.清肝止血法:适用于肝经气火偏旺冲逆引起的眼底出血与呕血。根据前人经验,治疗此种出血要注意以下3点:①宜养肝不宜伐肝;②宜降气不宜降火;③宜行血不宜止血。
处方:赤白芍各9g,丹皮9g,黄芩炭6g,焦山栀4.5g,枳壳4.5g,牛膝9g,降香6g,广郁金6g,茅根9g。
可参考成方:①四逆散;②丹栀逍遥散;③牛膝散。
4.清开止血法:适用于因再生障碍性贫血发生的脑出血,多兼见神昏高热及身体其他部位的出血等。
处方:犀角3g,羚羊角(冲粉)1.8g,生地12g,丹皮6g,赤白芍各9g,茅根9g,藕节12g,至宝丹。
遇到脑出血,可用上方“急则治标”,可酌加安宫牛黄丸或紫雪丹。病情危重,正虚之极,亦偶用生脉散或独参汤抢救。可参考成方:①犀角地黄汤;②至室丹;③生脉散。
(三)退热
1.养血清热法:血虚发热,一般是在下午发热,热度不是太高,时有时无,伴有头晕、眼花、心悸等血虚症状。成方如补肝汤。
处方:白芍12g,生地12g,阿胶9g,丹皮6g,青蒿9g,银柴胡9g,白薇9g,胡黄连4.5g。
2.滋阴退热法:阴虚发热,多见日晡和前半夜发热明显,感觉热似乎由骨里发出,并有手足心热,形体消瘦,咽干口渴,舌红少津,脉象细数。成方如清骨散。
处方:生地12g,炙鳖甲15g,制首乌9g,白芍12g,知母6g,地骨皮9g。
3.甘温除热法:气虚发热,是在久病气血亏损之体基础上,往往在小有动作之后即发热,是较长期持续发热,上午明显,伴有面色白,气怯无力,脉虚大而数等证。成方如补中益气汤。
处方:黄芪15g,人参6g,白术9g,炙甘草9g,当归9g,炙升麻3g,柴胡4.5g,生熟地各9g,白芍12g,丹参6g。
(四)外感发热
外感发热,应在固本基础上治标,即一方面养阴扶正,一方面清宣去邪。
1.肺炎:外感发热,大致有以下几种情况:①合并肺炎:由于身体十分虚弱,极容易感染合并肺炎,必须在固本的基础上治标,如以生地、麦冬、玄参养阴扶正,用麻黄、杏仁、石膏、炙桑皮、生甘草宣肺退热。②高热不退:外邪化热,高热不退,咳喘黏痰,舌苔薄黄,脉细滑数,以“清肺化痰”为主,在生地、麦冬、玄参基础上加知母、贝母、枇杷叶、泻白散,并重用石膏。③低热伤阴:若症状好转,高热渐退,痰少喘平,但仍有低热和伤阴现象,便可以“养阴润肺”为主,在生地、麦冬、玄参以外,加沙参、石斛、花粉、川贝、地骨皮等。
2.肺脓疡:肺炎更加严重,或有肺脓疡,脓痰臭秽(中医称为“肺痈”),治疗用“泻肺排脓”的方法,以千金苇茎汤(苡仁、桃仁、冬瓜仁、芦根)为主方,加入赤芍、丹皮、败酱草等。
3.败血证:若感染未能控制,产生败血证,高热稽留或弛张不退,意识恍惚,或神昏谵语。我们考虑主要有以下类型:①热在气分:阳明结热,热在气分,当有口渴引饮,腹部痞满燥实,舌苔黄腻,脉象洪大滑数等证候。治疗用苦寒攻下,消除积热,如大黄、玄明粉、枳实、芦荟。由于再生障碍性贫血患者在根本上有气血虚弱一面,进行攻下时必须慎重,或可在承气汤基础上加人参、当归、甘草等,取黄龙汤意;若目赤口疮,狂躁烦心,错语不眠,瘛疭抽搐等心火上盛,中焦燥实情况明显者,亦可偏重“清热凉膈”,用凉膈散(连翘、山栀、黄芩、竹叶、大黄、芒硝、薄荷、甘草)。②热在血分:热在血分,高热增重,昏迷加深,面赤如妆,四肢、胸背有斑疹或其他有出血,唇红舌绛,脉象细疾有力。从病势急骤来看,接近于温病热入心包;治疗采用“凉血清心法”,如鲜生地、赤芍药、粉丹皮、丹参、犀角、紫草、大青叶、竹叶、麦冬等;有抽搐者,加天麻、钩藤、牡蛎、珍珠母、全蝎等息风镇痉;热势减轻,但仍然嗜睡少语,可加菖蒲、远志等开窍醒神。③气阴两虚:再生障碍性贫血患者,原本虚弱已很明显,再加高热,最易伤阴刧液,出现皮肤干燥,唇焦口渴,舌质少津或糙裂,脉象细数无力等,以气阴两伤为主要表现。治疗应着重“培养气阴”,如西洋参、人参、沙参、天冬、麦冬、金石斛、细生地等可以选用。
六、医案
例1: 心肝血虚
张某,男,30岁。
因4年来活动后心慌气短,头晕眼花,常流鼻血及不耐烦劳而于1959年5月23日入院。入院时除贫血体征外无异常发现。化验:血红蛋白70g/L,红细胞2.05×1012 /L,白细胞3.1×109 /L,血小板71×109 /L。骨髓增生不良。中医诊察:面色白,唇、舌、指甲淡而不华,脉象沉细,结合自觉症状,诊为心肝血虚。入院后先行西医治疗,注射维生素B12 ,口服叶酸、铁剂及各种维生素约两周,临床症状及血象无改善,输血400ml。随后以中药治疗为主,用滋补心肝法,并进一步加入益气补肾药:
生熟地各9g,当归身9g,阿胶9g,制首乌9g,黄芪15g,人参6g,制鳖甲12g,菟丝子9g,补骨脂9g,炙甘草6g。
配合内服紫河车粉等治疗约5个月,血红蛋白上升至100g/L,症状大部消失,而于同年10月底出院。
例2: 脾肾两虚
刘某,男,24岁。
因两年来头晕,耳鸣,腰酸腿软,活动后心跳气短,疲乏无力,于1961年4月6日入院。检查有贫血体征,余无特异。化验:血红蛋白58g/L,红细胞2.21×1012 /L,血小板13×109 /L,中性粒细胞0.58。骨髓增生活跃。中医:根据主诉症状,结合面色白,舌质淡白,舌苔薄腻,脉沉细弦,以血虚为主,但涉及到心、肝、脾、肾诸经。本患者曾在外院用过铁剂、叶酸、肝精和激素(包括甲状腺素、丙酸睾丸酮)治疗,未见效果。入院后用中药以补肾为主兼顾心、肝、脾经:
制黄精9g,枸杞子9g,补骨脂9g,龟板胶12g,淡苁蓉9g,山萸肉6g,巴戟天9g,阿胶9g。
两个月后血红蛋白即上升至8g/L以上,到8月底血红蛋白已达10g/L。至此,患者肾亏、脾虚症状全部消失,只有睡眠不实症状,外观如常人。
例3: 脾肾阳虚
唐某,女,29岁,于1959年6月20日入院。
病程半年,主症是面色白,气怯、无力,头晕耳鸣,腰酸腰痛,心悸,多汗,下肢浮肿,常有鼻衄及阴道出血,舌淡白,脉虚弱。体检:除贫血体征外无特殊发现。化验:血红蛋白4g/L,红细胞1.39×109 /L,白细胞2.5×109 /L,血小板28×109 /L,中性粒细胞0.43,网质红细胞0.2%。骨髓增生减低。入院后首先用一般抗贫血治疗两周,病情不见进步,改用中药,配合小量输血。头2~3个月,每次月经均提前来潮,迁延不止,虽经一般中西药止血,效果不显。以后改每次经前用大剂量益气摄血药:
黄芪30g,人参9g,山药15g,阿胶9g,炮姜炭4.5g,仙鹤草9g,煅龙牡各12g,炙甘草9g。
并加入樗皮炭、莲房炭等止血,才控制了出血情况。5个月未曾输血,最后红蛋白上升至10g/L,白细胞4,05×109 /L,血小板88×109 /L,网织红细胞1.3%,贫血症状基本消失,而于1960年3月18日出院。
例4: 心脾肾虚
马某,男,21岁,教师。
入院日期:1960年4月8日。数年来时发鼻衄未加注意。近半年觉头晕心慌,疲倦乏力,腰酸腿软,纳差渐瘦,夜寐不实,二便尚好。1个月前经某医院骨髓穿刺确诊为再障而入东直门医院。体检:面色白而不华,口唇淡红,舌质淡苔薄白,脉细软。心肺正常,肝脾未触及。根据骨髓象及有关化验,西医诊断为再障。中医辨证为心脾两虚,肾阴亏耗,髓虚血亏。治以补益心脾,益肾填髓补血。处方为:
人参9g,炙黄芪12g,当归身9g,生熟地各9g,驴皮胶(冲服)9g,制首乌9g,杭白芍12g,焦白术9g,炙甘草4.5g。
上方加减,服药半月余。4月23日秦老查房,加山药12g,山萸肉4.5g,天冬6g,枸杞子12g。先服4剂。此后秦老隔期查房,对上方进行辨证加减。如惊慌失眠加生牡蛎、朱茯神、酸枣仁等;齿龈出血减黄芪,加墨旱莲、仙鹤草、藕节等;在益肾方面用菟丝子、女贞子、五味子等加减。持续服药近1年,诸证明显好转而出院。
[李英麟.江苏中医,1962,(12):7;李英麟.上海中医药杂志,1963,(1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