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医书言:马禀性、赋形于人异,而资气受生同,是故,受病亦同。乃马,又资于人畜养者,饮秣或失其时,乘御或违其制,即能使血气不和而有病。古圣人,先审得病日、所由察色按脉。凡察色、按脉,先知四时之平脉及正色,然后,别辨虚、实、寒、热之病脉及变色。即病脉、变色间,则有太过、不及、表、里、邪、正之殊。即辨之,而又在分别五脏六腑清浊之所从来,分别得之,乃以针,以药,又先之。灌而行之,以节之,以动其气。灌而劀之以发其恶。不妄加攻治。则又旁通气运,以宣畅之,时加喂养,以顺适之,不使失宜,是乃疗法之上者。故今,此书所集,首以色脉为本,以气运为枢。以虚、实、寒、热、表、里、邪、正八证为要。以脏腑十二部为关。

先针烙放血,后药物治疗。此为疗法次第。

乃若旧法,则素问所载,自黄帝师皇答问,周时则伯乐善相,王良造父善御,未必善医。今则传,有师皇伯乐王良造父天王诸论难,皆疗法之上者,后之医兽者,未能外之。或谓:“后世医者,欲售其术,而假天王伯乐王造之名,以取信、传远,非其真者。”乃观其法,亦造于至似,有不必于假其名者。

后人,日踵其迹,为用亦似,有不必辨其真伪者。及其后,则以其旧法。或存、或否。而又其后,则医兽之善者,各注释、或参以已意、或加以各地所验之法为书,凡数十余种,随地得名,而实不能相通,故易地而用,不能皆宜,如疗人然者,盖亦有说在。师皇书言:“马食,天气中正无病。”书言:“犬马非其土性不畜。”古方书言:“药不执方,随宜而用,当病而止,凡疗人、物皆然。”试尝举此说询之各地医兽者,皆言:如所干。

气运脏腑诸病,随地皆同,疗法亦同。惟其或于天时、土性、人力、畜养、饮秣、乘御,偶致之病,则不同。是故,京师、辽、蓟、宣、大以东至北,土热,马食苦水太过,停滞作痛起卧,多食料草,痰裹成块结病。多食酒糟,腹内积热伤发,黄多。以故,《马经书渊源发蒙集》论之最详,用此疗之为宜。

山、陕以西至北,风高,肺燥,食泥。水停伤,肺滞。多食干枯长肥草,乘风牵卧,结聚。多受热、多寒,减传流,气血不调,十毒多。以故,安骥集通玄论论之最详,用此疗之为宜。

中州、东土以南,江之北、南,或以山岚、以水湿、以盐卤,又食稻稿,各草互伤,起卧多。牵走放卧,值溽湿,暴热地,疔疮及汗黄多。以故,疗马集七十二杂病论之最详,用此疗之为宜。

各边战阵、负载、驰逐,多伤蹄,以故,一十六蹄伤病多。

至于疮黄疔毒,病本一种,而南北——京师、辽、蓟、宣、大,则黄多。

西北——山、陕,则毒多。南方,则疮疔多。不可一律而论者。又,各边关,市、贡马,自夷虏至,虏地风寒、尘沙、野宿、游牝、适性,市至中国,则挚维之,棚厩之,又食酒糟、枯稿、干草,又天时、土性,人畜养不合,以故癞瘙肺燥多。乃、疗法各亦随宜而异,有不可一律论者。

顾世,恒以畜视马,以医兽为贱流,未尝有识医理者业之,故于疗法茫然,因之易于损毙,深为慨焉!乃不惮重复,并取诸集刻之,俾医者随各地旧所宜,发明最详者而用,间有不合,则互相参考,不可执一,无令以天地中外有限之马,坐视其损毙。而其事,又在于各司孳牧事,关边司贡、市事者,谨重戎务。凡兑买自内地至者;贡市自夷虏至者,或以天时、土性及水土、草料不习,暨战阵、负载、驰逐,致伤诸病,皆多方喂养,如前诸疗法行之,则马得预牧不病。若病,可以立疗,日将致其蕃生,为马政裨,亦俾马各得其所,见爱物之仁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