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之前,还是把昨天他们组里的问题说一下。昨天,提两个问题很简单。
一个是:胜解,决定境为何?胜解为善为恶?
胜解的决定境,胜解这个心所,它所缘的境,就是已经肯定了,不会再转移了。那么,没有什么为何不为何,就是决定就完了。为善为恶?通三性。徧行、别境都是通三性的,善的也有,恶的也有,无记也有,这个通三性。
第二个:心不动,是否不动?
这个心不动,就是说缘这个境不动。心,一切法都是刹那、刹那变化的,境也是刹那、刹那变化,就是缘那个境不摇动。那么,这个意思就是什么?我们入定之后,“心一境性”,到底是不是缘了一个固定的境不动,还是可以缘其它的境,是这个问题。那么这个问题,他没有讨论到了,他只是这个心不动感到不理解。那么心不动是怎么回事?刹那、刹那变动是有的,就是缘那个境不动,尽是缘那个境。假使你念阿弥陀佛,就是阿…… 一直念“阿”,是不是这样子的?这个很简单,你念阿弥陀佛,也要六个字,还要动的,哪有不动的。就一个阿,就一个阿,不动了?不会的。
昨天那个问题,昨天晚上我们讨论了一下,确实比较容易混淆,就又是能、所的问题。这个我再说一下。能、所,有的人认为能都是主要的、所是次要的——这个概念是不对的。要看能什么,所什么,主要、次要就是看下面那个字,不能看上面那个字。昨天有人提的:能依、所依。能依、所依,所依——主要的。假使我们子女依靠父母,子女是能依,父母是所依,当然父母大;那么我们皈依三宝,能皈依的是人,所皈依的是三宝,当然三宝大。但是我们说,能吃饭的是人,所吃的饭,那人是主要的;能坐的是人,所坐的——凳子,那人主要的。这个不能看能、所来区别主要、次要,要看后面那个字。我们经常忏悔里边,理忏,能忏。“能礼所礼性空寂,是则名为真忏悔”,能礼、所礼,当然所礼的高,所礼就是佛,能礼的是人,当然是所礼的大。假使我们修观,能观的是人,所观的是佛、菩萨,或者观阿弥陀佛,或者观文殊菩萨,当然所观的大。所以说“能”、“所”不是区别主要、次要的两个字,要看后面的字,后面的字有的时候“能”是主,有的时候“所”是主,那就要看具体来分的,不能把“能”抓住一定是主,这个不对。这个问题大概,我们就讲过了。
下面我们接下去讲。昨天讲的是善心所 。《八识规矩颂》,你们赠送处有的?我们要。是送的还是请的?送的我们要,那么多人,每个人要一本,包括我要一本。这个三性,通三性,还是徧善性、徧恶性,那个地方有。那是八个识里边的。但是心、心王心所一样的,都可以参考。那么就送了,大家送一本。
今天我们接下去讲善心所。昨天讲的无贪、无瞋、无痴,这是三个善根,一切的善法,由此而生,讲过了。今天讲精进,我们先看原论。
精进心所
云何精进?谓懈怠对治,心于善品、勇悍为性。
这个就是对治法。我们说我们要对治烦恼,精进是对治懈怠的。懈怠是个烦恼,懈怠是懒惰,对善法鼓不起劲来,听见打钟了,赖在床里,还想睡,这是懈怠。念经是好事情,应当听到钟,马上起来。
我记得昭觉寺有一个沙弥,他开始的时候,打钟都是要赖,不肯起来。后来一个比丘给他讲《毗尼日用》的一个咒,他说:“闻到钟声要早起来的,如果不起来,变蛇的”。他听了这个害怕了,变蛇是不愿意的,钟一打,马上就起来,免得变个蛇。那么,我们现在大家还是要警惕,钟声打了之后就起来,不然渐渐呢,他就是说的——会变蛇,可能的,因为他懒惰,四个脚伸伸地睡在那里,那就像个蛇一样。
精进,对治懈怠的。“心于善品”,使这个心,对于善法、善品——分三品,善的、恶的、无记的——这一品就是善法。“勇悍为性”,勇敢精进。这是原文。
我们下边看《广五蕴论》 。 《广五蕴论》要讲得多一点。
【广】 云何精进?谓懈怠对治,善品现前,勤勇为性。谓若被甲、若加行、若无怯弱、若不退转、若无喜足,是如此义。圆满成就善法为业。
“云何精进?谓懈怠对治”,一样。“善品现前,勤勇为性”,善品,这个善品,不但是修善法,包括断恶法。恶的法要断掉,善的法要修起来,这都属于善品。所以说它不说善法,善的一类,品就是品类。那就断恶也是善的一类,修善也是善的一类。所以说,这个善品就包含着断恶、修善。对恶的,没有断的要断,没有起来的,不给它起来;善法,已经起来的使它增长,没有起来的,使它起来:这就是精进。当下,“勤勇为性”,不要说“我明天,我要发心,要早起来,今天我再睡会儿”,——不是当下。是现前,马上就要精进起来。
“谓若被甲、若加行、若无怯弱、若不退转、若无喜足”,这是精进的五个层次。它的比喻,就是打仗一样的。开始要打仗之前,要把盔甲披好,披好之后,上阵的时候,就胆大了。如果没有铠甲的话,你上了阵的时候,人家一刀一枪过来,刺你身上就死掉了,那么心里害怕,害怕就不敢冲锋。盔甲一穿,主要的地方、要害就保护好了,那你尽量去冲好了。他刺过来,你心有护心镜,背有护背镜什么东西,都把你保护得严严的,头上有盔甲戴起,那么害不了你。小地方,小轻伤,没有问题。那么可以用勇猛精进。所以披甲精进是第一个。这是打的比喻,最初的时候,要发起猛利意乐心,好象打仗一样的,把盔甲披好,然后入阵。
“加行”,那么坚固地要去做。
“若无怯弱”,碰到一些阻碍,要让他不会退却。自己也把自己——我们叫没有自尊心,就是说,“我这个人不行的,我修不来的,退了算了”,这个心不要有。每一个人都有佛性,都能成佛。不要自己轻蔑自己,不要退,就是不要退。
“不退转”,一些苦难来的时候,不因为受点挫折,或者受点阻挠,就退了。我们在打仗的时候,如果你碰到一些困难就退下来,那你还是要死。为什么?你冲锋,往前冲,前面的人,敌人给你打倒了,你可以还活下来,如果往后退,后头机枪在扫,必定死的(笑)。所以只有往前冲的,不要往后退。你要找死——往后退,你要想活——往前进!那我们这个修行也一样,你要退下来,三恶道就等着你,你往前进呢,可能成就了。不要退转。
“无喜足”,得了少的,不要满足,还要求更高的成就。
那么这就是说这个精进又包含着五个层次,一层一层进一层的,这么是以打仗的那个比喻来做精进的喻。这里我们还有一个,为什么要打仗的比喻?我们出家修行的人就是勇士。在《法蕴足论》,佛就叫出家的比丘是勇士,勇敢的战士。跟哪个打仗?跟烦恼打仗。烦恼就是魔,我们不要一听说魔,就是一个活的东西。烦恼就是魔,我执是最大的魔,那么我们要消灭的就是这两个东西。我执大魔,跟那个烦恼魔。其它的天魔,他是有情,还要度他成佛。真正要消灭的,把它是消灭得干干净净的,是烦恼、我执。这两个东西是最大的敌人。如果内心没有内魔,我执大魔,烦恼魔没有,天魔也害不了你,进不来。你内有魔,外面的魔很容易进来。所以说真正我们的修行的人都是勇士,都是打仗的人,打仗的对方,就是烦恼,就是我执。
“是如此义”,精进的意思就是这样的意思,五层,就打仗的时候,一层进一层,开始的时候披盔甲;然后冲锋;不要自暴自弃,不要以为自己没有能力;然后,碰到困难不退;然后,得了一点小的成就还不满足,还要往前进。这样子,“圆满成就善法为业”,把善法不但是成就,圆满地成就。对我们来说,一直到最后成佛,不以少为足。不要证了阿罗汉,“反正我受不了苦了,我就算数了”,那么二乘去了。那就不好了,那么一定到最大的果——圆满。这是精进。
我们这里要参考一点其它的一些资料14。什么叫“精纯”?纯粹的纯,精纯就是说这个精进一定是善法,“纯”就是善法,不但是没有恶法,也没有无记法,都是善的,决定是善的。“进”,是上进,胜进,一直往上的,不但是不退,停也不停的,一直到什么?到成了圣者,圆满为止。所以“精进”这两个字的含义,一个是纯粹是善的,不是恶的,那就是说你拼命地做坏事,不能叫精进。有的人做生意,为赚钱,他晚上睡觉——不睡觉,专门打电话、问信息、到处跑、办货,很辛苦,是不是精进?我们说是懈怠。他不是很努力吗,怎么叫懈怠呢?善法,你却是退掉了。我们很多的大学生,他写信给我,回去工作之后,家庭环境又逼着他,要找对象,工作也很忙,结果,他就是忙得头头转,把那些修的法就停下来了,这个就是懈怠——善法就不修了。恶法,世间法那些再怎么努力,再不睡觉,但是你善法停下来了——懈怠、不是精进。所以精进的意思,纯粹是善的,它的进是上升的,不但是善法要修,而且要不断地往前修,不断地增上地修,一直到最后圆满一切善法。
另外一个,《成唯识论》里边是“勇悍为性”,这里是“勤勇为性”,一般都是“勇悍为性”。勇敢的“勇”,“悍”,心旁,一个旱灾的旱,“勇悍为性”。“勇”就表示胜进、往上进的,打仗的人有勇,往前进的,不会退,也不停下来。悍,是坚固的意思。
另外一个,“勇”是胜进,不断地往上进,就是简别染污法,进入善法的,往上前进,其它染污的、无记的,不在里头。“勇悍”,表示单纯的是善的。那么一个是往前进,一个是表示善的。
反正这个总的意思就是说“精进”这两个字,它要记住:一定是善法;一个呢,善法不断往前进,不但不退,停也不停,一直到最后一切善法圆满,那么是精进的意思。所以说,精进只能用于善法的。所以用法相来讲,严格地讲,你做其它的事情,再辛苦,不能用精进两个字。
轻安心所
云何轻安?谓粗重对治,身心调畅、堪能为性。
“轻安,谓粗重对治”。什么叫“粗重”?我们的身跟心,没有这个能力,没有堪能性。“粗”是不调柔, “重”就是沉重。沉重就是说,一个人好象是提不起劲来,我经常看到有些人,坐在那里就不想起来,躺在那里就不想坐起来,他身上没有劲。那么,思想也是这样,叫他去动个脑筋,好象是要开动个火车一样,很困难,要动些脑筋,非常困难,那就是沉重,就是提不起来,要修个观的话,也不行。
我记得我们在近慈寺的时候,一个老居士,他拼命要求,也是跟你们一样。“三皈依观,这个修定,好得很,求、求、求”, “好,”海公上师说,“你要修,就传给你”,传了。传好了,“观那么多!我听了五分钟我就要昏倒了”,脑子里装不下去了。那么多东西,没有堪能性,这个就是受不了了,太多了,这就是沉重,就是没有堪能性。这是粗重。
那么轻安恰恰是粗重的对治。那么我们假使有粗重的,你假使要提不起,假使要念经就念不动,那个样子。我记得我们以前念《五字真言》,前面一批人,“嗡阿ra巴杂那的”这个咒念好了,“大悲尊以极徧智光明”,就好象睡了一大觉,爬起来,一点气力没有,“大悲尊以极……”,好象懒趴趴的,念也念不动,那个样子,那就是沉重。我们说得了加持之后,身心轻安,已经念起来非常有劲。他就像是眼睛也睁不开那个样子,疲劳不堪的这个声音在念,听了很不舒畅。现在我叫你们调过来了,这个情况大概没有了。
那么,“身心调畅,堪能为性”,粗重就是不调畅,调就是调柔。我们说调就是要听话。面粉,揉面粉,如果是,面粉你揉了两下子,要做个东西,要做个面粉人,那就是容易掉下来的,不听话的,生硬的,那么你揉得很柔了,那你捏要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又调又听话。我们修观一样的,你叫他观这个,他偏偏想那个,你叫他想这个,他偏偏想那个,这是不调柔,不听话。你如果调柔了,观一个“月轮”,他就观一个“月轮”,观“阿”字,他就观“阿”字,这个就是调柔,听话。
那么这个不调柔,就是粗重。调柔,身心调畅。调,就是听话。身心调畅,就是柔和、调柔,不是粗重的、粗犷。那么重,针对那个堪能,重是沉重,就是没有这个力量,堪能就是有能,有堪能性,有能力,可以担承事情。观,要观就观得起,要念就念得动。那么粗重,就是,它的对治,就是身心调畅。
所以说我们感到有粗重,就马上要把轻安拿出来对治它,这是武器。我们修行,要拿武器对治那些烦恼,粗重是烦恼。但是这个武器哪里来?你凭空它不会来的,修出来的,要修定的。定,你们坐过禅的人就知道,坐上十分钟五分钟之后,或者你九节风一调之后,身上就是像啤酒打了气一样,有弹性,力量很足,这个就是堪能性开始出来了。
真正的轻安,要严格地说,得了禅定以后,才有轻安。那么在没有得禅定之前,轻安的味道也能尝一点点。大家爱坐的人,都会有这个经验。你坐到好的时候,就感到身上非常舒服。
我昨天讲的那个人,就是他,他修四皈依,他坐到那里修,感到很舒服,全身轻松。那么,他这个轻松,念好了之后,他舍不得那个轻松放掉,他总是这样子。那他父母就看了他呆了,“你这样子一天到晚干啥呀?木里木壳的,好象没有知觉一样的”,实际上他是保持他那个轻安的一个味道。这个轻安大家欢喜的,它来了就很高兴。
【广】 云何轻安?谓粗重对治,身心调畅、堪能为性。谓能弃舍十不善行,除障为业。由此力故,除一切障、转舍粗重。
“谓能弃舍十不善行,除障为业”,有了轻安之后,可以把这个恶行,那些障碍都除掉。十个恶行,十不善,就是身三、口四、意三。杀盗YIN,妄语绮语恶口两舌,还有贪瞋痴,可以把它舍掉。能够修善法,这个恶法、不善的就舍掉了。那么障,那些粗重的障,惛沉那些,可以把它去掉。
“由此力故,除一切障,转舍粗重”,因为有轻安的这个力量,你障就除掉了,修定的障就除掉了。“转舍粗重”,把粗重就舍掉了。我们说粗重舍掉了我们在佛教里边,有一个名字叫“转依”。“转依”,我们总是,一个人总依靠个东西。假使我们出门——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总是要靠一个东西,你不靠东西,站不住脚。那么,我们依呢?我们在凡夫的时候,都依靠的烦恼,那么你要修行的,你还得依靠个东西。烦恼舍掉了,你空虚,你心里就害怕,依靠个什么,轻安。把粗重舍掉,轻安拿起来,轻安拿到了之后,你粗重很容易舍掉。
这也是昨天我讲的,法的意乐心生起来了,五欲的乐很容易放掉。如果法的意乐心拿不到,五欲就拖泥带水的,藕断丝不断,它断不了,因为它没有东西代替它。如果法乐来了之后,转依,那身心依靠法乐上去了,把五欲之乐可以舍掉了,法乐没有,这个就舍不掉。这有一定的道理,总是要依靠个东西。
那么这里就是说,我们把粗重的舍掉之后,就依这个轻安,“转舍粗重”,粗重就舍掉了。有了轻安就可以舍得掉粗重,没有轻安就舍不掉。所以,轻安要把它修起来。要轻安,就要好好地坐。不要说坐,我们念经,如果你如法地念,提起精神地念,哪怕你早上起来没有睡够,头昏脑胀的,洗脸的时候头还胀的、昏的、晕的,你到经念上五分钟或者十分钟,劲就来了,这个大家经验会有,好好念,这个轻安生起来之后,那粗重就舍了。
所以这个要靠自己力量,不能说我粗重很厉害,你加持、加持,给我轻安,我给你个轻安,那你轻安就来了,这个就太天真了。加持——加持,我告诉你怎么修定,有哪些方法,不对头的要纠正,九节风这个很好的方便,你去试试看,轻安就来。不能自己躺在床上你加持我,得个轻安(笑),这个轻安哪里来?
下面我再把一个“粗重”名字解释一下。“粗犷沉重”,“粗”还是这个粗,“犷”,就是一个反犬旁一个广东的广,“粗犷沉重”叫粗重。什么叫粗重?粗犷,就不调柔,是强的,跟野的一样的,不调柔的,不文明的。沉重,没有气力的,这个叫粗重。“即无所堪能,及不调柔相”,没有堪能的,不调柔相。“粗犷”就是不调柔,“沉重”就是没有堪能:这个就是粗重。离开粗,离开这个重——不堪能的重,离开之后叫轻,调畅,就是调柔,就叫安。这样子离开粗重之后,轻安就得到了,叫轻安。离开粗重所得到轻松的安稳,这就是轻安。所以说这两个东西,不是有这个就有那个,不能同时的。两个是相对的,你拿到它,它就没有,你拿到这个,就没有。你如果要粗重,轻安就不来,如果你要轻安,粗重就走了,那么你自己选择。轻安,要轻安也不是说,就是刚才说的——你给我个轻安就完了。自己去修,好好地坐,轻安就会来。得了定之后,那是轻安充满全身,这个在《禅定品》里有的。这个轻安之乐,有的人他修禅定,他给我写信或者跟我说,他肚子下边发热,感到很舒服,或者两个腿下边,脚板里气上来,乃至到头顶,这是一个感到很舒服的感觉,这个还是初步的一些味道。
真正轻安,从全身毛孔每一个地方全部充满这个轻安的快乐,那是不可言喻的,就离生喜乐了。离开了烦恼之后,欲界的烦恼离开之后,得到的喜乐是极大的喜乐,这个是充满全身的。得了这个乐之后,再好的五欲,不要了,看也不要看。这个东西,比不上,我这个乐比你殊胜。
但是你要得到这个离生喜乐这个定中的乐,先要把五欲拿开。如果你五欲也拿到,不肯放,我要等到我这个定中的喜乐来了,我再放,那么你永远放不掉了。你拿到五欲,这个喜乐不会来的。五欲放掉之后,好好地修定,经过一段的努力,这个喜乐一点一点生起来了,那么真正得到之后,你再也不会去贪那个欲界的五欲了。那就是我们的《菩萨戒论》的,你自己吐出来的东西,你再会吃不吃得下去?根本吃不下去。但是你没有得到这个喜乐,你这个五欲,看着还是蛮好的,舍不得丢。
所以先要有决心,把这个五欲之乐先要把它放下,然后好好修这个定,佛法里边去修行,那么,慢慢地,就会得到喜乐,一层一层地、慢慢地得到。得到之后,这个五欲之乐放下了,不会要了。你不能说两个,这个要抓到,把那个得到我再舍掉,那么永远舍不掉了。这个心一定要起来,要有决心舍掉五欲,这个喜乐才生起来。没有这个决心的,喜乐生不起来的。
转依,就是我们这里的身心本来是依粗重的,现在依靠轻安了,就是转过来了,就是我们解释那一句“转舍粗重”,转得轻安。我们身上,身、心,都有堪能性了,调柔了。把粗重的那个东西舍掉了,那么这是轻安。在某些论里边说,欲界的善心,没有轻安的,只有在得了色界的定之后,才能有轻安,这是从绝对的说;也有些论说,欲界也有轻安,这个轻安当然比不上初禅的轻安,但是你也能尝到一些味道。
不放逸心所
云何不放逸?谓放逸对治,即是无贪乃至精进。依止此故,舍不善法,及即修彼对治善法。
“不放逸”,“放逸对治”,不放逸对治放逸的。“谓放逸对治,即是无贪乃至精进”,这是《五蕴论》,我们总是先念略的,后看广的。“即是无贪”,不放逸这个法,本身的体就是四个法——无贪、无瞋、无痴,加一个精进。所以前面要讲它的次第,有的地方是这样次第,有的地方稍微调一下,但是它都有它的体系的。这个里边的安排,是要讲这个不放逸,先要把无贪、无瞋、无痴跟精进讲了,才能讲不放逸。为什么?不放逸的体就是前面四个法——无贪、无瞋、无痴、加上精进,它就是不放逸。在某个作用里说,它就叫不放逸。什么作用?防护一切,这个身心不要去进入五欲——沉浸里边去,叫不放逸。
“即是无贪乃至精进,依止此故”,依了这个不放逸。“舍不善法,及即修彼对治善法”,依止不放逸,就可以把不善的法,把它舍掉,同时修它的对治的善法,就是以修持善法,来对治那个不善法,把它舍掉它。那么这是不放逸它的业用,什么谓性,什么谓用。那么,下边我们看广的。
【广】 云何不放逸?谓放逸对治,依止无贪乃至精进,舍诸不善,修彼对治诸善法故。谓贪瞋痴及以懈怠,名为放逸。对治彼故,是不放逸。谓依无贪、无瞋、无痴、精进四法,对治不善法,修习善法故,世出世间正行所依为业。
“云何不放逸?谓放逸对治”,一样的。“依止无贪乃至精进”,无贪、无瞋、无痴——三个善根,加上精进,这四个法。“舍诸不善,修彼对治善法故”,能够舍掉不善法,修它的对治法,就是善法,修善的法来对治不善法,就是这个不放逸。下边它解释。
“谓贪瞋痴及以懈怠,名为放逸”,这个是对立面。无贪、无瞋、无痴乃至精进是不放逸;反过来,贪、瞋、痴加了个懈怠,就叫放逸。放逸,不是它有实体的,就是四个法合拢来的。“对治彼故,是不放逸”,那么,针锋相对了。对治放逸就叫不放逸。“谓依无贪、无瞋、无痴、精进四法,对治不善法,修习善法”,对治那些不善的法,还要反过来修那个善的法,这个就是不放逸。
“世出世间正行所依”,它的业用,不管是出世间的、无漏的,或者世间的,正行就是善法。依靠它为业,就是说世间的、出世间的正行——善法,依靠不放逸来的。没有不放逸,这些生不出来。所以说,不放逸是一切善性的所依靠的东西。
那么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不放逸跟精进差别在哪里?
精进对懈怠,不放逸对治放逸,那就是说,放逸跟懈怠这两个东西是不是一样的?我们在说话的时候,懈怠、放逸连起来的,懈怠就是放逸,所以放逸也是懈怠。(6A)这我们说两个不一样,我们看看文里边大家能不能找出不一样的地方。它既然白法里边,善法里边立了两个:一不放逸,一个精进,不善法里边一个放逸,一个懈怠,都是对起来摆了,那就不是一个,不是一个东西。但我们在习惯里看看又像一个东西,这个到底是一个是两个?肯定是两个,但是不同之处在哪里,你们要么慢慢自己去探索一下好不好?我暂时不讲,自己去动脑筋去,暂时不讲,明天讲。你们自己动脑筋,不放逸跟精进、放逸跟懈怠,重点的区别在哪里?这个你们去探讨一番,讨论一番,明天我再讲,即使讨论不出来,那个听进去也会牢固,不会忘掉。如果今天讲了,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去了,忘记掉了。那不讲,今天我们暂时不讲,明天再说。那么跳过去。
舍心所
云何为舍?谓即无贪、乃至精进,依止此故,获得所有心平等性、心正直性、心无发悟性。又由此故,于已除遣染污法中、无染安住。
“云何为舍?谓即无贪“,下边几个都是无贪、无瞋、无痴、精进四个法为体,就是它的作用不同,安立了“不放逸”、“舍”那些名字,“谓即无贪乃至精进依止此故”,依止这个舍,“获得所有心平等性,心正直性,心无发悟性。”我们还是先念《广五蕴论》:
【广】 云何舍?谓依如是无贪、无瞋、乃至精进,获得心平等性、心正直性、心无功用性;又复由此,离诸杂染法,安住清净法。谓依无贪、无瞋、无痴、精进性故,或时远离昏沉掉举诸过失故,初得心平等;或时任运无勉励故,次得心正直;或时远离诸杂染故,最后获得心无功用。业如不放逸说。
“云何舍?谓依如是无贪、无瞋、乃至精进”,这个四个东西,无贪、无瞋、无痴、精进,“获得心平等性、心正直性、心无功用性。又复由此,离诸杂染法,安住清净法”,杂染法就是烦恼法,清净法就是善法,包括有漏无漏, 一般说,是无漏的为主。“谓依无贪、无瞋、无痴、精进性故”,这是《广论》 。
我先念《五蕴论》,第3页倒数第2行,“云何为舍?谓即无贪乃至精进”,这个四法,“依止此故,获得所有心平等性,心正直性心,无发悟性。又由此故,于已除遣染污法中无染安住”,它就是靠这四个法,这个法,依了这个法,心可以平等,心可以正直,心么没有发悟。又由这个法的缘故,已经除了的染污法(烦恼),在已经除掉之后,能够安稳地住在无染的里边,不会再受到染污法的侵犯了。就是靠这个舍。
那么这个“舍”,我们在一般的书里边,前面加个字:“行舍”,行路的行,“行舍”。就是这个舍。为什么加个“行”呢?因为我们知道,还有一个受舍,在受里边,苦乐舍三个受,那么你这个舍还是苦乐舍的“舍”呢,还是四无量里边还有一个“舍”?这个四无量里边:慈悲喜舍。那么都是舍,要区别这三个的差别,那么就说要“行舍”,这是行蕴里边的舍,那是心所法的舍,所以一般都讲“行舍”。
“云何舍?谓依如是无贪无瞋”’,它的体,就是四个法,因为依了这个法之后,它的效果:得到“心平等性”、“心正直性”、“心无功用性”。“无发悟性”,这里我们一对照,《五蕴论》的无发悟性就是这里的无功用性,所以“无发悟”,这个词我们就不要查字典了,已经给你解释了,就是“无功用”。
“又复由此,离诸杂染法,安住清净法”,那么它安住于这个无染住,这个无染就是清净,所以它给你写上了。下边就是解释了:“谓依无贪、无瞋、无痴、精进”,这四个法。这四个法的性,这是它的体,体如此。
昨天我记得有人来问,性跟用两个东西,有人还搞不清楚。性,就是体性;用,它的作用。这个很简单。我们说一个香炉,香炉的体性,铜的。体相用,大家都经常讲的。这个香炉的体,是铜的;相,是圆的;用,是点香的。这个很简单。这香盘子,体是木头的;相是方的、长方形的;用,托香盘的,就是这个东西。
“谓依无贪、无瞋、无痴、精进性故”,它的体就是这个四个法。“或时远离昏沉掉举诸过失故。初得心平等”,这个平等性、正直性、无功用性,是三个层次不同,初步,得到行舍之后,把昏沉、掉举,把它息下去了。一般说,轻安重点是对治昏沉的,你如果昏沉厉害,用轻安来对治;行舍,以掉举为对治。但是不绝对,行舍在对治掉举的中间,也能对治昏沉。那么他对治昏沉掉举,对治掉了,心平等了。昏沉、掉举,一个高一个低,就象天平秤一样的,掉举,就是翘起来,昏沉,就是沉下去,两边就是一高一低,那不平了。如果没有昏沉掉举,既不翘又不沉,那不是平等了么?天平秤就平了。所以说,把昏沉掉举除掉之后,这个心就平了,平等。这是第一步。
“或时任运无勉励故,得心正直性”,这个心平等了之后,你还要用功夫,不要给他掉举生出来,不要昏沉,不要起来,要经常在观察,要用气力的。到那个时候功夫成熟以后,任运,就是随他自己心,下去,不要很用气力,它自己就平等了,不要你加功,这个时候,高一层了,叫什么?叫“心正直性”。心正直了,就是不要自己勉力,不要去下很大的功夫去了,它自己能够平下去。我们看,开始汽车开的时候,把引擎一发,响得很,它开,开快了,但是开快之后,你把它一扳,不要发动了,它就平平地、声音也小了,跑得很快,过去。就是不要下功,不要加功夫,它自己可以任运地下去了,那么叫正直性。
“或时远离诸杂染故”,那么到最高,能够把烦恼,这个烦恼法,杂染法就是染污的法,能够远离,心里边离开烦恼。“最后获得心无功用”,这个叫无功用性,那个已把烦恼都除掉了。
那么这个就是说,得了行舍之后,有三个层次,最初,是平等性;中间,得到正直性;最后,无功用性。它的业用,跟不放逸一样。不放逸,就是说世间出世间的正行都依靠它来的。那么这个是一样的,同的。
不害心所
云何不害?谓害对治,以悲为性。
“谓害对治”。这些都是善法,对治烦恼法的。害是一个烦恼法,小烦恼。那么对治“害”这个烦恼的一个善法叫不害。凡是我们学法相要知道,善法都是我们的灭除烦恼的武器,这个我们心里有的,把它培养起来,这个力量大了之后,就能把那些烦恼把它治下去。所以说,这个不害的心所是对治害的,害的对治。
【广】 云何不害?谓害对治,以悲为性。谓由悲故不害群生,是无瞋分,不损恼为业。
它的体是悲,“谓由悲故不害群生”,因为有悲心,不恼害一切有情,“是无瞋分,不损恼为业”,这个“不害”,并没有它的自体,它就是无瞋的一部分。我们在前面讲过无贪、无瞋、无痴,无瞋里边的一部分功能,不恼害有情的,这就叫不害。并不是另外还有一个不害的,专门有它的自体。
因为它作用不同,所以又分了两个。“不损恼为业”,那么作用不同,哪里不同?无瞋,“慈为性”,大家翻到前头去,无瞋,是“瞋对治”,对治瞋的;不害,对治害的。那么害就是损恼;瞋,是瞋杀,要杀的。那么这个“慈为性”,慈是与乐,悲是拔苦。那么这里就是它的不同。
这个我们就讲了,不要你们去讨论。无瞋是——这个是我们其它的法相书里作参考的,那么可以记一下。无瞋,直接地对治的是断命的瞋,害命的瞋,瞋心,这个瞋心发展到极端,要害命的。那么不害,就是损恼,就是对那些有情损恼,并不要害他的命。所以瞋是厉害的,害是比较轻微的。害就是损恼他,并没有要安心断他的命,而瞋发展到极点的时候,要断命的。
所以无瞋,对治的是害命的瞋心,不害,对治的是损恼有情的害心。无瞋是慈,慈是与乐,给他快乐;不害,是悲,悲是拔苦。为什么要列两个?因为要表示慈悲两个东西。我们的慈心悲心在我们心所法里有没有?应当要有,大慈大悲,这个慈悲两个很重要,心所法,善心所里应当有慈悲两个,都要有。所以无瞋之外,另外还有一个不害。那么一个是慈,一个是悲,慈悲两个都全了。
我们为什么要在同样的无瞋里边,分了两个?为什么要分?主要是慈悲两个心,要心所法里边要表现出来。那么这就是所以要立一个不害的原因。
好了,十一个善心所都讲完了,那么我们要总结一下。善心所的第一个,信心。“信为道源功德母”,一切善心都从信来的,对三宝、四谛的信心没有的话,善法就不会来。所以说这是最根本的,信心,一定要培养起来。
那么我们对一切佛弟子,他第一个——皈依之后,我们都是叫他念四皈依。有的人说,“你怎么尽叫人家念四皈依”。好象其它的法还好得多的,为什么不教?人家说“我念十万了”。还不够,你再念。紧念紧念,干什么?信心要生起来,你自己你看看,你信心有没有,如果你信心没有,后头的一连串你不会有的,那你还是要从头下手好。这个劝你呢,不会害你的,把好的法保密,不给你,你要供养金子了,我再才给你,不是那个事情。我们不需要金子,那很多人拿了高的法,也有,你们这里《大威德》都传过了,他们并没有金子拿出来(笑),还不是传了。这个是对你有好处,你不要来不及把高的法都去学了,学了之后害自己。
我们上海以前有个居士,他修大威德,可能是加行没有够,修了之后就是害病,肺病,上班也上不来了,一天到晚睡了那里,害病。害病,后来,总算他——上师慈悲,加持加持——病好了。
病好了之后,后来慢慢邪见。邪见在哪里呢?他看藏经,自以为了不得了。他也是我们的同学之一,也是法相学社的。那个时候,他开始的时候,还蛮精进的,那么看书。他那个时候,我在五台山,他写信来,他说他看藏经,有一个居士也支持他,要在藏经里边找出一个法门,一个新奇的法门,标新立异,自己要创造个法门。后来我就写信告诉他,你这个思想不对头,佛说了那么多法门,我们继承都来不及,你还要来一个标新立异,自己创造一个新法门。这个不是科学,不是什么东西,你来个新的创造,使人家要赞叹你。你不要名,又不要利,只要求出离生死,你依什么法门修,好好地把它修下来,能够继承那个法流,最高的要求。恐怕你也做不到。标新立异恐怕不要做好些。他不听,因为他自己藏经看了很多,他以为自己了不得。
后来,那一年,我回去了,他就跟我说,到处拉人,他说“我有一个最好的法门,这个,佛在世也没有讲,很快就成佛的”,怎么?“一切法空”,空得怎样子?五戒也不受了。他是绍兴人,看绍兴戏去了。他说一切法都是空的!只要你一切法空,就“照见五蕴皆空”,就“度一切苦厄”,苦就没有了,你只要空好了。这样子的空,他自以为得到最高的法门了。“这个是佛在世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简单,直截了当地,只要空,什么都解决了”。
后来他害病了,还有一个同学,就是倪维泉,很反对他的。他说他害病了,很痛苦。“一切法空,你怎么痛苦起来了?”他害怕要死了。“一切法空,你死了还是空,你活还是空”。他不行了,那个时候求忏悔了,“唉,以前搞错了,搞错了”。等到好了之后,“一切法空”又来了。(笑)这个见邪了,就没有办法了。
那么我们说,所以叫你们多修这个四皈依,也就是为了把信心树立起来。那么以后其它的善法都不断地会来。这个《华严经》的话总不会骗我们吧?“信为道源功德母”。道的源,功德的母。没有源,就没有这个水流,就没有了;没有母,就没有孩子。道的源没有了,道就没有了;功德的母亲没有了,功德也没有了。
能依所依,哪个是所依?信是所依。道依信心来,功德也依信心来。能依是道,能依是功德,所依是信心,一个。所以说,信心重要,信心没有的话,道也没有了,功德也没有了。那么你要有道,要有功德,你把它,“我要道!”——信心!把信心拿到,道就来。信心不拿到——这个很辩证的,以前讲辩证法很巧妙,好象不是直截了当地,转弯抹角地。并不转弯抹角,你的来源没有,源头没有,水哪里来呢?那么你要功德,要修道,你信心没有,是没有办法的。
所以说,有的人很可惜,受了三皈依之后,甚至于出家人也有,修气功去了。信没有了。信没有,道也没有,功德也就没有,所以这个很危险。就是看“信”的重要性不是说一定是好象是做了佛弟子都有信心,这个话不敢说的。所以说要强调,要把信心要修起来。
所以四皈依,我经常强调,十万不够,现在末法时期,最好几十万、五十万以上。对那些学过气功的,我说你起码一百万以上。为什么?你气功学过了,你这个里边邪的东西很多,你要把它扶正起来。人家只要扶正好了,你还要辟邪,辟邪又用了一部分气力,再扶正,还要用另外一部分气力。那人家五十万,你起码一百万,人家一百万,你起码两百万。这个不稀奇。
我们说夏日冬佛爷,他一个弟子跟了他一年多了,问他学了什么。“什么都没学”,“怎么?”“他叫我念一亿个的‘嗡阿ra巴杂那的’,还没念完”。(笑)那慢慢念吧,念完了之后再给你学。这个很有道理,一亿个“嗡阿ra巴杂那的”念好之后,学法就快了。并不是像你现在死板板的,“哎呀,搞不懂啊!不晓得!天书啊!头都昏了”,不会了!你一亿个“嗡阿ra吧杂那的”念下来,你决定试试看。我看你们大概恐怕搞不起来,一亿个“嗡啊ra巴杂那的”,你什么都不要做了,经呢,念经时间也没有了。但是有好处。
那么我们说强调这个信心重要,不要以为这个好象念四皈依,尽是四皈依、四皈依。这个四皈依是重要的,四皈依有之后,以后后头的什么惭、愧、无贪、无瞋、无痴、精进、什么不放逸、舍,都慢慢,下了功夫,都来。也不是信心有了就都来了,也没有那么容易,信心来了,这些就容易,再下点功夫就有了。信心没有,这些你再下死功夫,不来!可以肯定这句话。那么所以说,信心的源头把它搞好。
好,这是好的,讲完了,讲坏的。我们讲法,对法,阿毗达磨是对法,讲了好的,要讲坏的。你单讲好的,只是一面倒。碰到坏的,“你以为是好的”,对这个人非常客气,把他容纳进来,自己吸收,最后成一个坏人。坏的要认识到,这是贼,这是不好的,要消灭他。那么所以说得了好的一面,还要看坏的一面。
丙四 烦恼心所
坏的就是烦恼。烦恼,根本烦恼六个,小烦恼还有很多。“云何贪”,先说烦恼,这里“贪”是烦恼。
什么叫“烦恼”?扰乱身心,使身心不安的,叫“烦恼”。当下,是不安逸,使我们处在生死轮回中,不能解脱,这是烦恼的业用。扰乱身心,使我们当下就不舒服,以后,永远在生死流转,不能解脱。这是烦恼的业用。
那么烦恼有多少呢?最根本的是六个,或者说,十个。就是贪瞋痴慢疑见。见,可以分五个,五个不正见,五个邪,就是萨迦耶见、边见、见取、戒禁取、邪见,一个分五个,就是分了十个。十个也可以打开来,成九十八个。所以说,佛的智能,是无边的,法可以说一劫,说不完,就打开来!一个烦恼,我, 们现在学到的,烦恼这个名相,可以分成六个,可以分成十个,《俱舍》里,又把它分了九十八个。如果你照《瑜伽师地论》说起来,更多。
那么就是说,这个佛的智能、菩萨的智能,对法,是自在的,你要分多少就分多少。对你这个利根的,说一个,他就解了,可以了;对钝根的,一个说了,不知道。再多说一点,多说两句,那么多说两句就对了。还有一些,对爱广的,欢喜辩论的,欢喜说法的,说一个太少了,他要自利利他,该多说些。那么那些自了汉,自己都顾不到,还顾人家?来不及了。说少一点,一句“阿弥陀佛”,这一句话也够了,你好好念两句,可以得生西方去了,到了西方之后,你再修其它的法,来广度众生。我们不是说“阿弥陀佛”不好,“阿弥陀佛”这句话可以三根普被。你把它从高度来说,它这个法界藏身,一切法都在里头,“阿弥陀佛”这个咒一样的,包括三藏十二部。但是利根的看得到,我们钝根的,“阿弥陀佛”就六个字。那么也行,四个字你也能得度,也能到西方,也能了生死。所以三根普被,最下根的人也能得到利益。
那么这就是说,初地菩萨,一个法可以说一百个样子,叫《百法明门论 》。 《百法明门论》,这个百法明,一百个法就是这么来的。初地菩萨,一个法能说一百个样子。二地菩萨,说一千个样子。三地菩萨更多。这个就是说:智能无边,他的法,就是无边的变化,可以大小自在。所以我们说烦恼,这里说的是这五个。见还是说了,说十个,五个见都分开说,而且说得很详细。
贪心所
云何为贪?谓于五取蕴、染爱耽着为性。
【广】 云何贪?谓于五取蕴、染爱耽着为性。谓此缠缚轮回三界,生苦为业。由爱力故,生五取蕴。
“云何为贪”,这第一个烦恼,是贪。贪是三界的根本,三界如果没有贪,就不会轮回。在欲界,贪的是男女贪;色界,处所贪,贪那个地方,宫殿好。没有贪就不会投生,所以说贪,是最根本的,就摆前头讲。
“云何贪?谓于五取蕴、染爱耽着为性”,这是它的性。用,就是下边的。又念的广的,我们还是念略的。“云何为贪?谓于五取蕴、染爱耽着为性”,一样的,下边就没有了。那么这里依广的,还加一点。
这个我们还要说一下,一个法,有性必有用,就是有体必有用。那么讲《五蕴论》,说了性之后不说用了,包在里边。孔夫子也说,给你讲道理,“说一隅不以三隅反”,好象是我假使木匠做那个台子、桌子一样的,一隅,这个角给你做了,样子做给你看了,你其余三个角你该做得出来了。如果给你讲了一个角,这一个角给你讲清楚了,你三个角还搞不清楚,做不来的话,这样的人,笨,没办法给你讲,太笨了。那么就是说你要举一反三。那么给你讲了性,必定有用,应当自己会知道它的用是什么,应该逻辑推出来了。
那么这是《五蕴论》,所以说只讲个“性”就完了,不给你说用了。因为当时的根器好,你说了性,他知道用是什么,他会知道 。《广五蕴论》在后头,看到众生的根器差一点,那么你说一个性,“啊?”不知道,那么给你说用,用是什么,还是给你说出来。
“谓此缠缚”,这个贪把你缠起来,捆起来。你看看烦恼把我们捆起来了,你还要贪干啥?有的人看了好的东西,欢喜得不得了,想争取。拿不到,拼命想办法,用尽脑筋、削尖脑壳要争取得到它。结果一争取,把自己捆得紧紧的,动不来了。将来还是要恶趣去。烦恼是缠缚,把你缠起来,捆起来,捆到哪里去呢?
“轮回三界,生苦为业”。三界里边,起了烦恼,最可能的,就是下恶道、受苦。即使好容易受了一个五戒,假使贪心没除掉,你人天还受苦。贫穷下贱,生到那些地方去。那么人间本来有八苦,再加你个穷、或者残废、或者再一个什么白痴,笨蛋,生下来什么都不知道的。
有一个人,他倒不是居士,他的母亲,一年生了两个孩子,他的哥哥正月生的,他是腊月间生的。他母亲,年纪还轻,养了那么多,要老了,她们都说多养要老,就吃打胎药。结果,她胎里边,一个妹妹,吃了胎药,胎倒没打下来,把那个脑袋打了一半,后脑打掉了,养下来的孩子,没有后脑的。没有后脑,不能自己生活的。养下来什么都要人家照顾,小孩子的时候,照顾还无所谓,到了十四五岁,女人的特征都有了,这个怎么照顾法呢?没办法照顾。那个父母苦死了。最后的下场:一包安眠药,解决问题。这样的孩子,生下来个人,苦不苦?什么都不知道还不说,最后感到被自己的父母毒死了。一般说父母都是最爱子女的,他们实在不耐烦了,太麻烦了,把她安眠药吃掉,走掉了。这样的人,投了个人,你想想有啥味道?所以不要说人就是善道,人里边苦得很。
这还只是一种的苦,其它更苦的还多得很。戚夫人,大家可能上语文课学过,她的孩子是皇帝,做了皇帝,但是吕氏把她的孩子抱过去,说是她养的,把戚夫人——亲生母亲关到监狱里边。关监狱不算,把手脚都砍断,眼睛挖掉,叫她吃饭呢,就猪一样趴在地上,嘴去吃,最后,死掉了。这样的人,也是个人,而且是皇帝的母亲,这样子的遭遇!所以说人并不好,苦得很。那你说,“她是戚夫人,你不是,不是你”。那你将来怎么样,你知道吗?将来哪个时候冤家仇人把你怎么样,你知道吗?将来碰到什么地震啥东西你也知道吗?这个哪个话,敢写保票呢?所以人是苦的,不要去贪着。
“生苦为业”,它的业用是生苦。你去贪的时候,快乐得很,以为快乐,结果,造了很多的苦。“由爱力故”。为什么生苦?因为爱的力量它“生五取蕴”。
五取蕴、有漏法、有、有具
这里我们一个“五取蕴”,什么东西要解释一下。五蕴大家知道,色受想行识;取,就是烦恼。这个五蕴跟烦恼打交道的。它有几种解释叫取蕴?有三个,这个根据《俱舍》来了。
“五取蕴”这个取是烦恼,我们先明确。取是烦恼。取什么?取生死。有了烦恼就会流转生死,所以说五取蕴的取,是执取生死,那就是烦恼,烦恼就是生死的根源。那么这个蕴从烦恼生的,叫取蕴。或者这个蕴属于烦恼的,烦恼管的,叫五取蕴。或者这个蕴本身,它也能产生烦恼的,也叫“五取蕴”。
“五取蕴”的讲法有三种,大家可以记一下,有《俱舍》的可以查,没有《俱舍》的,你不要去查了,你查起来麻烦得很,查哪一节你也不知道。他讲的也没那么简单,讲的还一大套,他讲的什么因立果名,从属为名,等等,持业释啥个释,给你讲了不少,你现在不晓得持业释、依主释、啥个释,你不晓得,你看了半天你也看不懂。这个到以后讲《俱舍》的时候慢慢讲。
那么这个蕴从烦恼生的,叫取蕴,这是一个关系,蕴生烦恼。或者蕴是属于烦恼的,烦恼管他的,不准超出烦恼的范围的,就叫取蕴。或者,这个蕴它自己也能生烦恼。这个都叫取蕴的三种的解释。
那么取蕴,简单地说,就是烦恼所执着的五蕴。五蕴里边,就是有烦恼掺在里头的,叫取蕴。一切有漏法,另外一个名字,就叫“五取蕴”,“五取蕴”把一切有漏法都包完了。
那么又来个新的名词了,什么叫“有漏法”?外道就是乱解,外道最会的是依文解义,他说不漏丹的就是无漏。这个东西,我们说莫名其妙。我们佛教的无漏---没有烦恼的。漏就是烦恼。从我们的五根里边、六根里边,流出很多的过失,因为烦恼,就眼睛造罪,耳朵也造罪,身体也造罪,流出很多过失叫漏。烦恼就叫漏,无漏就是没烦恼的,有漏就是有烦恼的。
外道最欢喜把佛教里边的名词依文解义地讲。色蕴,色字头上一把刀,爱色的人将来会被人家杀死。这个是,我们中国,色字头上一把刀,西藏的色字,一把刀你给我找出来,哪里有刀?印度的,一个梵文的一个色字,刀在哪里?所以,这个,中国人的一些……你说这个道理有没有?也有人搞那些邪YIN给人家冤家杀掉的也有,也有。以前我们在文革混乱的时候,那些流氓阿飞为了争取女人,打群架、打武斗杀死人的,也是很多。但是说,这是偶尔的巧合,并不是说我们做这个色字的、我们中国编字的人,知道杀头了,要把它带把刀在里边,没有这个心。那么,这个色,也是翻了印度梵文,翻过来的,也没有一把刀的,在梵文上头。意思有一点,不能说他完全错,但是要把这个来解释色,把它全面化,那就有点过分了。(6B)我们汉人经常欢喜搞这套东西。经,我们说到经,这个因为原来就是线穿起来,本来是散掉的,把它穿起来。我们,“天经地义”叫经,这个意思有一点,天经地义,不可改变,但是原文的意思不是这个意思。也有的,带一点意思也可以,不能说全部依这个来解,不行。
“五取蕴”就是这个,烦恼叫取,执取生死,叫取,这个取,它可以把烦恼管起来,所以取的蕴叫取蕴。或者,这个五蕴是从烦恼而生的。那十二因缘呢,十二因缘里边就是烦恼生蕴,事生烦恼,烦恼生事,这两个颠来倒去都可以。事生烦恼,就是五蕴生取;烦恼生事,就是说你投了生之后,新养出来的那个孩子,他就是五蕴身,他是无记的。那么,这个就是烦恼生五蕴,这个都可以造的。所以,这个正面说反面说都可以说。总的来说,有烦恼的五蕴就叫“五取蕴”,就是“有漏法”。世间的一切“有漏法”,总的说就是“五取蕴”,“五取蕴”跟“有漏法”的范围是一模大小的。
还有,假使我问你,“五取蕴”是不是“有漏法”?对,这是恰恰好,没有大小的。如果我们说这个“无漏法”,“无漏法”包括两种:一种是有为的,道谛,道谛是有为法;一种是无为的,灭谛。那么你就是说,假使你问,你说这个无漏法是不是无为法?不敢说。马上说,就是不敢说。“无漏法”有两种,一种是无为的,灭谛;一种是有为的,道谛。“无漏法”分两种,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就是无为法。那么这些辩论,我们到《俱舍》再说,现在不讲。
这个“五取蕴”的名字,就是有烦恼的五蕴。五蕴这个名字,就是它,可以是清净的,无漏五蕴。也可以有漏的,五取蕴。五蕴本身不能说它是坏,也不能说它是好,是通两性的。通无漏的、清净的,也通有漏的、染污的,这是。当你说“五取蕴”的时候,决定是染污的,有烦恼的。
“谓于五取蕴,染爱耽着为性”,贪心,这个贪心所,对五取蕴这个有漏法贪着、染着、耽着。染,染污;爱,就是欢喜;耽着,欢喜得来不肯走了,把它抓住不放。那么一层一层的,程度、层次的深浅。以这个为它的性。那它的用呢?流转生死,生苦为业。有了贪心的话,就要流转三界,生各式各样的苦,就是苦苦、坏苦、行苦。那么为什么这个烦恼会得生苦?
“由爱力故,生五取蕴”,因为你有爱的这个烦恼,要投生。投生,有新的五取蕴,又来了,不断地流转、生死。就是说从这个烦恼——贪,就会流转生死。所以说我们一切的投生离不开贪。密宗里边,它有个法就不要投生的法,就是把贪除掉。你进来之后,你没有贪心,就不投生,就不会投。但是这个很难做到。我们在白天的时候,你可以装模作样地,不贪。不好的境界来了,不看。梦中,自己要作主就困难。能够梦中作得了主,那你修行有点力量了。但是还不敢说保险,这个就是比那个白天,是功夫加一层了。
再说个“有”,这是另外一个定义,今天把贪讲完。我们说的《五蕴论》里边,贪的定义,就是“五取蕴,染爱耽着为性”。
其它论里边,可以参考的,我们也写一下15。“言贪者,于有有具染着为性”。你们写一下。有,有没有的“有”。还有个“有具”,具,就是工具的“具”。“于有有具,贪着为性”,他是把五取蕴改了两个字,“有、有具”。这里“有”,什么叫“有”?三界的异熟果叫“有”。就是我们的三界里的,我们的这个异熟果,就是根身世间,这个是“有”。
“有具”,能够产生“有”的因,包括中阴,包括烦恼,包括业,包括这个器世界。器世界也作一个资缘,作个缘,可以产生我们的这个异熟果的一个因,异熟果就是我们的身体,根身。那么有具就宽了,就是能够产生我们的根身的、我们身体的这个因,有“中有身”一个,中有身投生的,决定要有中有身。那么中有身为什么投生?因为有烦恼,造了业,再加上器世界增上缘。这些都是属于我们这个投生的因。
那么在这个贪,就是对于我们的自己的根身,对产生这个根身的因,都有这个贪着。这个就是贪,染着。这属于贪的一个范围。下边,瞋、痴,这三个,反这三个善根的,三个毒根,我们说是三毒三毒,就是这三个东西。有的人就这么说:你们剃头的时候,不是要留三撮了,根本的烦恼“贪瞋痴”被你一下就杀掉了,那就是可以出离了。好,今天就讲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