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跟谄之差别

昨天我们讲了两个心所法,希望大家去讨论的时候,发现他们的不同处。那么,现在我们来把这两个心所法看一下。

第一个是散乱跟掉举,还有一个是什么?(学僧答:憍慢。)

憍慢两个很容易,讲过了。让你们自己想的。(学僧答:覆和谄。)

对,这两个叫你们去讨论,自己去看它的差别。那么现在问问看,你们哪一组讨论出来的,是怎么样的?对不对都没关系,说一下看。先说覆跟谄,谄曲的谄跟覆藏的覆,这两个心所法都是隐没自己的过失,这是相同点,不同之处在哪里?为什么要立两个心所法?哪一组代表你们说一下,你们这一组怎么说?

(学僧答:谄是施设种种方便来隐藏自己的过失。)

覆呢?(学僧答:覆,他只是不发露,这是它们的不同之处。)

对,这是一个。还有呢?其它的组怎么说?……哦,昨天没有。人数不够,那就算了。我们现在先把它的文字看一看。

“云何覆?谓于过失隐藏为性”,直截了当地,隐藏过失。“谓藏隐罪故,他正教诲时,不能发露,是痴之分。能与追悔,不安隐住所依为业”,这个就是直截了当地覆藏自己的罪,那么覆藏之后,人家在教诲的时候,就不能发露了。那就是,覆就是不发露,人家给你讲的时候,你就赖掉了,“没有事”。那么这个“追悔”,将来要追悔,自己心里也不安稳,这是它的业用。

“谄”,“谓矫设方便,隐己过恶”,他自己的过失要“矫设方便”,“心曲为性”,重点在这里,他的心谄曲,一个是直截了当地隐瞒,一个是心曲,要讨好人家,那么矫设方便。矫设方便固然是一种,跟前不同之处——从何而来,为什么矫设方便?“心曲为性”。要在人面前讨好人家,当然自己的过失不会说出来,那么用各式各样的方便把自己的过失隐掉。所以这个谄曲,我们从名字上也看出来,谄跟曲是连起来的,“心曲为性”,不正直的,就是要讨好人家了。

再是在《百法明门论解》25中说是“为罔冒他”,就是要使他搞不清楚,就是说使他不知道真相,那么“曲顺时宜”,心里谄曲地要顺那个时宜,就是符合当时那个场合,“矫设方便,以取他意”,做了很多的方便,来“取他意”,就是讨好人家。

“谄曲”,就是讨好人家,要讨好人家,就做了很多的方便,把自己的过失盖掉,来适合当时的时宜,那么这个就叫谄。谄就是说他以“心曲为性”,有讨好人家的心。而“覆藏”却没有这个心,覆藏就是把自己的罪盖了,或者是有什么目的,他是为了人家,恐怕他的名誉有损,或者为他的利养有损,那么他就盖掉了,没有什么做方便,也没有说讨好人家,这个心没有。要讨好对方,故意做很多的方便来盖自己的罪,这是谄曲。

掉举跟散乱之差别

还有一个就是掉举跟散乱。“掉举”,“云何掉举?谓随忆念喜乐等事,心不寂静为性”,过去的事情,高兴的事情,他心静不下来。“应知忆念先所游戏欢笑等事,心不寂静,是贪之分”,属于贪的,因为他想的是好事情、欢喜的事情,“障奢摩他,不能得止”。那“散乱”呢,“谓贪瞋痴分,令心心法流散为性。能障离欲为业”,那么他一个是障奢摩他,一个是障离欲,这个有点不同。一个是贪,一个是贪瞋痴,这是第二个不同。

它(掉举)是从贪的一分出发的,那就是他所想的东西都是他欢喜的事情。

而散乱却不一定欢喜的事情,贪瞋痴都有。你正在念佛,或者在修观,想起来了,昨天那个人骂我,这个人太可恶了,我明天一定要找个机会骂他一顿。这个心起来了,心跑掉了,佛就念不成了。那么这是从瞋出发的流散。也有从痴出发的,他这个贪瞋痴都可以出发,都可以使心流散。那么他,因为是贪瞋痴窜起来了,障离欲了。他就是说不但是障定,得不到定,你离开五欲的这个——离欲是得定的因,你这个离欲的事情也做不到了。这个散乱的过失比掉举还大。掉举是障定,是定中的过失。散乱就是还没有趋定,他就是心要到处流转,这是一个。

另外,我们也今天写了一张,就是窥基大师的《百法明门论》26,他有这个解。这个批注,我们以前在法相学社跟范老学法相的时候,也用这个解,范老也是写的这个解。他有什么差别呢?他这个里边自己设问,散乱跟掉举,两个都是心流散,但是差别在哪里?回答,“曰:散乱令心易缘,掉举令心易解”,这个他的解释就不一样了,“散乱”,“令心易缘”,假使你本来念佛的,你就要念到烧饭去了,这个所缘的境跳掉了。而“掉举”,“令心易解”,你这个缘没有动,你念佛还在念佛,但是你对佛,心里作的那个想法调掉了。虽然念的这个佛,你想阿弥陀佛么他是法藏比丘发愿成的,或者什么东西了,想到另外去了,想么还是想的阿弥陀佛,但是不是想的要生西方极乐世界去,阿弥陀佛接引的那个心没有,跑掉了。这个是一个。它有不同。这个是比较微细的。简单扼要地说,散乱的心是一心多境,你的心缘很多的境;而掉举呢,一境多解,缘的境没有调,但是你心里做的观想变掉了,各式各样的想法都来了,不是原来的那个想法了。这两个都是心不能寂静了,心不寂静是一样的,但是它的差别是有一点。

另外一个,你们很多人这里学过《广论》27的,《广论》里边又是一个讲法。这是根据《阿毗达磨集论》来的,“云何掉举?净相随转,贪分所摄”。就是缘的是净相(欢喜的东西),净就是心里所认为好的那些,那么把你用贪,把这个心,把你在净相上边缚住了,它属于贪。这么掉举属于贪的,这个我们这里也有。“心不静照,障止为业”,一样的,障奢摩他,心不寂静,是贪所摄。这个在《集论》的批注跟我们《五蕴论》的一模一样。

但是这个《广论》里边的“散乱”,他就不一样了28。它说从贪所引起的心流散叫掉举,由其它的烦恼,瞋、痴、或者是忿等等,这些烦恼引起的流散叫散乱,就是从贪引起的叫掉举,从除了贪以外其它烦恼引起来的心流散了,这个叫散乱。这是《菩提道次第广论》的批注,这个都能做参考。这是修定的境界,修定的境界,他们各个祖师都有他的看法,所以这样子的,有一些不同之处。这些我们都可以做一个参考资料。所以说你们参考的时候,自己学过的书都可以翻一翻了。

这是散乱跟掉举的不同,最好记的还是《广论》的,属于贪分的——掉举,不属于贪分的,其它烦恼的——散乱。这个好懂。窥基大师那个批注,一般人还不理解,“一心多境、一境多缘”,搞不懂什么东西。这个你法相多学一点就知道。才开始学法相的,有点听天书的味道来了。这个好了,我们把这个——叫你们自己去找答案的两个问题解决了。那么憍跟慢,那个没问题,一个是对他比较的,是慢;单是执于自己的一些长处的,那个叫憍。

我们现在接下去,昨天是讲到散乱。

不正知

云何不正知?谓于身语意现前行中不正依住为性。

在“身语意现前行中”,就当下你的身语意在行动的时候,“不正依住”,没有依了正念住。那么什么叫正知呢?这是不正知了,正知,我们在《广论》里边也学过的。“时存正念”,“正知而住”,那就是着衣、持钵、出寺、往返了,都有一定的规矩。要这个修行念头成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个正知。如果不正知,一团布,身上一披,那么乱七八糟的一拖,往后头一撩,一大坨,吊起的,你们很长的衣么穿得短短的,这个捆了一块布,这个捆在身上,这样子不正知,乱披。走路的时候,人家是怎么走,你就边跳边走。就是各式各样的行动都是不按照规矩来的,不按照那个威仪来的,这些都是不正知,这个正知的反面。时存正知就是要——你哪怕你伸一个手,走一步路,坐下去,都要有一定的威仪。这个是修行的一个当下一念,要注意在正知上。你假使没有这个正知,就会做错。

【广】 云何不正知?谓烦恼相应慧,能起不正身语意行为性。违犯律行所依为业。谓于去来等不正观察故,而不能知应作不应作,致犯律仪。

“云何不正知?谓烦恼相应慧”。它的体是烦恼相应的慧,是慧心所,它这里说的不正知是慧心所,但不是善法相应的慧。善法相应——正知。跟佛的教法相应的慧,那是正知,该怎么着衣,怎么着,持钵怎么持,那么你这个不正知——烦恼相应慧。

“能起不正身语意行为性”,那么它能够生起不如法的身语意的行动,它的体性。那么它的业用呢,“违犯律行所依为业”它能够——依了这个不正知,就要违犯律行,威仪、那个行动都是搞错了,违犯了。“谓于去来等不正观察故”。来、去、往返等等呢都有正知的,你到哪里去,该怎么样子走,该怎么样子……我们说比丘走路,眼睛看地七尺或者五尺远,不能东看西看,也不能直接朝前看,也不能朝天看,这个都是有一定规矩的。那么你不这样子做,那就是不正知了。没有好好地如法地去观察,“而不能知应作不应作,致犯律仪”。你没有去观察,你就不知道哪个是该这么做,哪个是不该这么做,就没有去管那些了,那么这样就违背了律仪,这主要是威仪方面的,可能也在一个戒律里边,你搞错了也会犯。假使说,我们说有五个地方比丘不能去的,沽酒家、YIN女家、娼女家等等,这些地方是不能去的,你说糊里胡涂跑进去了,那么就是违犯戒律的。这些东西就是不正知。那么正知呢?反之了。

那么“不正知”,这里说的是烦恼相应的慧,我们在《百法明门》里边,你们有那个书去看。烦恼相应慧是属于慧的一分,《瑜伽师地论》里边说不正知是痴的一分,不一定是烦恼相应的慧,烦恼相应慧是错的慧,它这个是胡涂,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说哪个地方该去,哪个地方不该去,他没学过,不知道,痴比丘,那么他不该去的去了,该去的不去,这样子做也是不正知。所以说,有的人说它是烦恼相应的慧,就是邪慧,不正当的慧,可以引导——你不正当的慧么,你搞错了,你说这些地方你本来不该去的,你以为是可以去的,弄错了,你就去了,那就是不正知。那么还有一个是说他根本胡涂,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去不该去,他就随自己,到哪里算哪里,那么跑了进去之后,也是不正知。

另外一个说法,这两个都有,可能是因为烦恼相应慧,错误的知,也可能你胡涂,什么都不知,糊里胡涂,都能够产生不正知。所以不正知的体性,有的说是烦恼相应慧(错误的慧);也有说的是痴,就是不知道,胡涂;也有说两个都有。这个就是说,在判别他的体性的时候,有三种不同的说法。哪个对,都对。一个是侧重错的慧,一个是侧重在愚痴、不知道,一个是全面的,这两种都在里头。这样同类的解释,我们前面还有,假使说失念,我们的解释失念,是烦恼相应的念,是念的一分。但是《瑜伽师地论》又说这是痴的一分,失念就是说胡涂。假使你说念佛,你说念念,念到烧菜去了,这个烦恼相应慧了,但是有的人他胡涂,念念,念得不晓得念哪里去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也没有安心去想烧菜,但是他念着念着就不晓得念哪里去了。这个是痴,把这个念头盖掉了。还有的人说,痴跟念的一分都有,有的是烦恼相应的念把它的正念失掉了,有的是痴把正念盖掉了,这两种可能性都有。

那么有三种说法,前面的有的人侧重在念,有的人侧重在痴,后面的全面,念跟痴都有,有的时候念的作用强,有的时候痴的作用强。那么就是实际上他的体性,就是烦恼相应的念跟那个痴,都有。

像这一类的判别体性,《百法》里边讲得比较多。 《五蕴》里边,他因为是初学,跟你说得多了之后,搞不清楚了,到底是哪一个了。“两个都可以啊,学东西是马里胡涂的,这个说也可以,那个说也可以,那么我乱七八糟说也可以”,那就把你搞错了。那么才学的时候给你讲得固定一点,学多了之后给你讲的范围宽一点。百法是要讲得多一点,尤其是普光法师的那一本《百法疏》,它的分别门很多,那是体性、真假门、三性门,什么门,摆了四五个门,这个里边很复杂,但是初学也不一定要去看得那么仔细。所以说多学了一点,他要去深入地研究呢,这些是重要的。才初学呢,这个一学把他学胡涂了。他以为马马虎虎的,这个说也可以,那个说也可以么,我自己想一套说也可以,那就错掉了。

下边我们就看不定心法,二十个随烦恼讲完了。

丙六 不定心所

恶作

云何恶作?谓心变悔为性。

“云何恶作”,不定心四个——恶作、睡眠、寻、伺,那么寻、伺,我们今天有个讲义的,但是晓得怎么清不清楚,好象才来的时候,找出来,也不清楚,这个只好你们自己去抄去了,就是照着那个纸片上去看吧,轮来抄抄,不太清楚好象,迷迷糊糊的,马马虎虎的(笑)。我念一道,大家对一下,根据原文对照,这个还是寻、伺,我们恶作先讲了再说。“云何恶作,谓心变悔为性”,恶作是变悔,本来是怎么做怎么做的,后来想想不对,错了,变掉了,悔就是追悔——做错了么心里要起悔了。这是《五蕴论》,广的呢 :

【广】 云何恶作?谓心变悔为性。谓恶所作故名恶作,此恶作体非即变悔,由先恶所作,后起追悔故,此即以果从因为目,故名恶作。譬如六触处说为先业。此有二位,谓善不善。于二位中复各有二。若善位中,先不作善,后起悔心,彼因是善,悔亦是善。若先作恶,后起悔心,彼因不善,悔即是善。若不善位,先不作恶,后起悔心,彼因不善,悔亦不善。若先作善,后起悔心,彼因是善,悔是不善。

“云何恶作?谓心变悔为性”,一样的。它下边给你讲多了,“谓恶所作故名恶作”,什么叫恶作?“恶所作”,对以前做的事情,“恶”,感到不对,认为做错了。“恶”,属于以前所做的事情感到不对的,叫“恶作”。

此恶作的体并不是追悔,恶作是你自己做错了,感到做得不对。“变悔”,这个事情本来是这样子的,以为是对的,后来产生悔过的心来了。这个恶作是做错,并不是就是“变悔”。恶作的时候你知道前面做的事情,不欢喜,感到做得不对,并没有悔。但是另外有先是“恶”,对前面感到不对,然后,第二步就感到要悔了。个么做错了要悔。所以恶作并不是悔,悔是恶作的果,恶作是因。“由先恶所作”,先是对前面做的感到不对,然“后起追悔”。所以变悔并不是恶作,恶作是变悔的因,“此即以果从因为目”,那么这个追悔,我们讲的这个恶作,实际上讲的是追悔。那么你怎么说个恶作呢?恶作并没有悔的意味在里边。但是悔是恶作的果。那么我们现在说悔呢,不说悔,拿恶作来代替。以果从因为目,本来是果,这个果用因做他的名字。因立果名,果立因名,这个在六离合释里边很多,这是一种。果不说他果,用因的名字来安在果上,那么这个追悔叫恶作。

所以我们说的恶作并不是指恶作这个前面做的事情做错了,不欢喜;而是要追悔,就是感到做错了,悔了,改悔,要变悔,那么这个变悔并不是恶作,但是是恶作的果,就在这个变悔这个果上安这个恶作因的名字,所以说恶作并不是真的指恶作,是指的追悔,“故名恶作”。

那么它举个例,“譬如六触处说为先业”,我们说十二因缘里边,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触,就是六触处。这个六触处,有的人就说他是过去的业——过去的业感的。那么六触处是果,怎么说是业呢?业是因。但是有的地方把六触处叫业的话,就是果立因名,果的上边用因来做它的名字。我们这里也是,追悔是果,用恶作的因来做追悔的名字,就像经上用先业这个因来代替六触处果的名字一样。这个是在佛法里边是可以用的,就经里边六触处举个例。

那么这个叫恶作的名字讲好了。这个名字,你们学过法相的一看就没有事了。才第一次接触法相,什么果立因名,以果从因为名、为目等等,“目”——我们眼睛,怎么这个,弄到眼睛身上去了?这个搞得——“目”就是名字,古代像《俱舍》用目这个词很多的。“目”,指什么也要叫目。假使我们说大地法,这个大地指什么,就是目,目就是指什么。这个目是在古代用得很多,但是现在,目就是眼睛,其它就不用了。

下边是讲恶作分类。“此有二位,谓善不善”,这个恶作有两个类,位就是它的地位,就是分类,一种是好的恶作,一种是坏的恶作。“于二位中,复各有二”,在两类里边,每一类又有两种,那么他一个个要讲了。

“若善位中”,假使善的一类,那么,有两种,“先不作善,后起悔心,彼因是善,悔亦是善”,第一种,看见人家做好事,你没有去做。假如人家南无寺造殿都在捐款,我看看呢,你心里想他们捐款是好事,我也想做,但是舍不得,我这个钱我自己要用的,我不想拿出来。但是回到家里一想,这个好事是培福的,将来福气更大,我怎么舍不得呢?哎呀,懊悔了。这个本来因是善,就是说这个因供养的这个事情,这个因是善的,你当时没有做,后来悔了,这个悔也是善的。好事不做,那么你后悔了,这个悔是好的,就是想做了,悔了就想做了,这是好的。这是第一类。

“若先作恶,后起悔心,彼因不善,悔即是善”,这两类都是善的。假使你先是做了恶事、坏事,后来起一个追悔心,这个坏事该不要做的。像我们一个最近来一封信,有一个学生他受了个酒戒回去了,回去之后在某个场合,宴会,那么上面的主人,“啊,敬酒敬酒”的,他也糊里胡涂好象是不好意思,就吃下去了,他说吃了两斤啤酒。吃了两斤啤酒,那就是说他做的事情是先作恶了,做了坏事。后起悔心,后来写信给我说,“哎呀,我忏悔”,这个事情,该不要吃的。那么这个恶作也是善的。因是不善,吃酒是坏事,不善,但是你悔了,感到这个事情不对,要忏悔,他是说他念百字明念了什么什么的。后来我跟他说,酒戒么你就对了清净比丘面前忏忏悔了,以后再也不吃就可以了。百字明要是取相忏,那是不能对首忏的(不通忏悔)的那些东西,才要修忏悔法。忏酒戒很简单,你找一个比丘清静的,在他面前是顶个礼,陈白一下,以后再也不犯了,他说你这个清净了,就清净了(还净),不需要很麻烦的。他认为是不得了。

还有一个更糟糕,反正已经犯了,那我所以以后碰到酒我就吃了,反正是犯到底了。这个更错了,犯了马上忏悔,怎么好一开开到底呢?这个佛经上也有个公案。一个放牛的,他给人家主人放二百五十条牛,二百五十条牛放到山上去,那一天山上刮大风,一不小心,一个牛摔下来摔死了。“哎呀,糟糕得很”,他心里难受死了,“一个牛摔下来,要赔啊”,他是个穷人,给人家看牛的,哪有那么多钱来赔牛呢?他说,“既然一个牛死了,丢掉了,还有二百四十九条一齐摔下去算了,反正总是摔死了,吃官司总是吃官司了,一齐摔下去就完了”。干脆把那些牛都赶到山上去,都滚下去,都滚死了。这不是笨透了吗?那就是说二百五十条戒,你犯了一条——犯了戒,赶快忏悔嘛,即使你这个是根本戒,不能忏的,那么你其它的保住也可以嘛,他说反正犯了,总是犯戒了,赶快犯完就算了,二百五十条全部都犯完算了,这个不是——那你罪就很大很大了。

这是一般人的这个心理状态,犯了就犯了,反正总是犯戒的人了,什么都做了。那就糟糕了。犯了要赶快忏悔,即使这是不能对首忏的,那么你修法,取相忏,修一个忏悔法,求那个瑞相。其它的戒,要护持,不要犯了。一个戒犯了,一个罪。一个罪呢,你其它的戒没有犯呢,其它的罪还是没有,他是功德还有了,你何必把它全部犯了呢?

还有一个公案,他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是受五戒的居士,他是四条戒都犯掉了,还有一条戒没有犯。有一天他坐在那里,护法菩萨对他说,“你四条戒都犯掉了,那些护法菩萨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你这条戒没有犯,我一个人跟着你实在麻烦。其它人都走完了,你干脆犯犯掉,我就走掉了”。这个护法菩萨并不是真的要走,是警惕他,他说你已经犯了那么多了,护法菩萨都走完了,就我一个了,也要走,你要好好地注意了。他听了这个话,警惕心就来了,他赶快忏悔了。忏干净之后,护法菩萨又回来了。这就是说犯戒,不要说犯了一条,其它的总是犯了就一下犯完算数。这个心绝对不能起来!

善的恶作,讲完了。不善的恶作,“若不善位”,就是不好的一类,又分两种,“先不作恶,后起悔心,彼因不善,悔亦不善。“先不作恶”,假使他在一个银行里看见柜台上一大堆钞票,总几万块,人也没有,里面的那个职工也不在,旁边也没有人,他想,我要把它拿在口袋里么,人家根本不知道。但是胆小不敢拿,后来回去了之后,悔了,“哎呀,那么多钞票,那时候为什么不拿呢,拿了根本没有人知道,拿回来我不是发财了吗?”这个恶作悔是不善的。那么就是先不作恶后起悔,本来作恶呢是不善的,因是不善,这个悔也不善。没有做,后来想该做的,这个不善。这是不善的恶作。

另外一个不善的恶作,先做善,后起悔心。“彼因是善,悔是不善”。先做了好事,像我在厦门的时候,一个老太太、女居士,她跑得来跟我说,她说有一个法师说,“我受了五戒,该不要受的,我听了之后,我真懊悔了,我在哪里受了个五戒”,结果,为什么,我说“什么事情该不要受了?”她说,“我受了个五戒,后来回去之后,脸上痒得很,我去一抓,哪知道蚊子给我搞死了,犯了戒,杀戒。该不受,我去问,他们有人跟我说了,你该不要受的,你不受么,你没受戒嘛,你杀个蚊子无所谓的。你受了戒么,你犯戒了,糟糕了,早知道你不要受好,”她说,“早知道不受”,这个是错了。这个因是善,受戒是善的,但是悔呢——不善。

受戒是好事,怎么悔起来了,“该不要受的”,这个事情你们想想怎么样,是不是不够好。这个愚痴得很,受戒的功德,哪怕是五戒,也是菩萨戒的基础,一切别解脱戒都是以五戒为基础的。那你受了之后功德很大,假如不犯的话,人天是保得住的,犯了一条马上忏悔也没问题。即使犯了,不全,那么你生了人间,做一个贫穷下贱的,或者是愚痴的,或者是笨的,或者是什么的,那总比做个狗好些吧,总比在这个地狱里边受苦好些吧,怎么说这个受戒不好呢?而且我们说这一个人,这个老太太也是听人家讲的话,那个人给讲的话也是一个不懂戒律的人。蚊子你不是安心杀他的,你说用手一摸,它擦死了,这是误伤,误伤不犯戒。仅仅是这个蚊子它本身如果怀恨在心,将来它报怨,这个是会的,是可能的。但是你杀了个蚊子,将来下地狱是不会的。因为你是误伤,不是安心,没有杀心的,也没有起方便,仅仅是自己不知不觉的,抓痒的过程中误伤了个蚊子,你不知道蚊子咬你,你认为是皮肤痒,搔一下,这个蚊子它也是命该尽了,被你一搔,它也不逃,搔死了。这个是从戒律上说并没有犯戒。在因果上说,有这个,对对方结了怨的因果是有的。那么你受戒根本是对的,没有说——不要受戒的这个话完全是没有依据的。

那么这些悔,是不善的悔。所以它这里讲得很仔细,恶作有两类,一种是善的恶作,又分两个;一种是不善的恶作,又分两种。总的来说,恶作就是通善恶的,并不是悔都是坏,也不是悔都是好。

睡眠

云何睡眠?谓不自在转心极昧略为性。

什么叫“睡眠”?“不自在转”,心不由你,它就是,本来念经的,睡眠来了,瞌睡、昏沉来了,昏沉就是瞌睡,也是属于睡眠里的一种。你念、念、念,念到其它地方去了,念到前面的念到后头去了,念到后头的念到前头去了。有的人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念到后来怎么念观音菩萨来了。怎么念的是阿弥陀佛,变成观音菩萨了,那就是说,不自在转,心里这个昏沉、睡眠来了之后,不听话了,他自己平时想惯的东西,他想那个东西去了。这个念阿弥陀佛,念观音菩萨还是好的,阿弥陀佛念念到什么去了,念到玩去,吃喝玩乐这些,念到那里去了,那就更胡涂了。那就不自在了,就不听话了。不自在转,心极昧,不但是不自在,心极昧略为性,昧就是胡涂。略就是心想不多,只能是很简单的东西想一想。这是《五蕴论》,《广论》多讲一些。

【广】 云何睡眠?谓不自在转,昧略为性。不自在者,谓令心等不自在转,是痴之分。又此自性不自在故,令心心法极成昧略。此善不善及无记性,能与过失所依为业。

“云何睡眠?谓不自在转,昧略为性”,一样的,什么叫不自在转,这个给你解释了。“不自在者,谓令心等不自在转,是痴之分”,“心等”,等,这个身,你在睡眠的时候,或者是昏沉大的时候,心也好身也好,不听话了。你要它怎么个东西它不管你了。它是不随自己的自在了。这个属于愚痴的一分,睡眠是属于痴的一分。他胡涂了,心里是糊里胡涂。是愚痴的一分。

“又此自性不自在故,令心心法极成昧略”,那么因为这个自性,不自在转是它的自性,它自性是不自在。既然不自在,就能够“令心、心法”,心法就是心所法。他可以使得心、心所法“极成昧略”,非常之昧,暗昧、胡涂,“略”,就是心打不开了,只能缘一点点东西。

那么这里的“昧”,他们一般的批注,就是简别于在定。定也是心缘的一个境界,并没有很广的缘,但是极清楚,明明白白的,缘什么就是什么,很清楚;而这个睡眠呢,也是缘的境界很少,但是非常胡涂,并不清楚,缘那个境呢,是道缘不缘的,糊里胡涂的,这个也不自在的,跟了梦境,跟着转的。

“略”,就是说简别于醒的时候,醒的时候这个心很明利,它缘的境很宽。像我们现在有几个工作人员很忙的时候,他一会儿搞这个一会儿搞那个,好象打仗一样就是那个过去的练武的一样,十几个人围攻他,他一会儿对付这个一会儿对付那个,到处转,很忙,他可以心对付很多的事情。但是梦中就不行了,睡眠的时候心只能应付一点点小的事情,广的缘是不行了,缘不起来,没有力量缘那个东西。这是昧略,昧是简别定,定是清楚的,虽然境是很少,缘一个境,但是很清楚,略是简别醒的时候,醒的时候心是广泛地缘,我们睡眠就不能广缘,只能略略地缘一点点。

“此善不善,及无记性”,睡眠,有善不善,也有无记。这个我们都有体会:你做个梦,杀鸡、杀鸭子,那是不善的;你做个梦来拜佛,善的。你做个梦来游山玩水,无记的。但是虽然梦境的本身,善、不善、无记都有,但是总的来说,“能与过失所依为业”。睡眠,能够产生一些过失,很多过失从睡眠来的,主要的,“障观为业”。我们修止观的时候,要观,所缘的要去观的时候,如果你昏沉睡眠来了之后,那根本观不起来。所以说在定中最大的障碍,睡眠,包括昏沉,障观——就不能观了。

其它过失也可以依了睡眠而产生。我们说白天我们持戒很好,对一些境来的时候能作主,睡眠的时候就不一定,心里根据自己习气来了,自己持戒的力量有的时候就发挥不出来了,这个大家有经验。那么睡眠多的人经常做错事情。

还有一个,我们说,这是对睡眠太多的人说,睡眠本来不够的人就不要去管那些了。我好象哪一本书看到,医学方面的,就是说睡眠的时候,人的脑筋里边要分泌出一种液体,这个液体,要使脑筋要笨的。少数的分泌一点出来,影响不大,如果睡得太多了,它分泌的水太多了,要把脑子笨掉的。所以说,我们说很多人脑筋舍不得用,尽睡觉,越睡越笨,这个就医学上也有依据。在我们这个佛教里更有依据了。脑筋,要用,像刀一样的要磨,你把它保存起来,动也不动它,你说是保存它,结果去看看,锈掉了。有的时候,钢不好的话,锈得断掉了,根本不能用了。稍稍的锈,磨一下还能用,这个锈得不堪了,一磨它就粉碎,粉碎了,那你这把刀就牺牲掉了,没有用了。

那么睡眠是多睡不好,并不是不睡就好。有的人说,“我不倒单”,不睡觉很好,但要看是什么人。有点定力了不倒单是很好,是精进。我们说,阿罗汉以前佛在世的时候,初夜后夜是念诵,中夜是入定,他不睡的。如果说现在那些人,他也是要勉强地要把自己不倒单,把自己硬梆梆地床上坐在那里。坐在那里嘛,我就看到有一位,他坐在那里,他是不倒单,但我们看到他睡在那里的样子呢,一个头垂下来成个钩钩,我亲眼看到的,他在旁边坐,一下一下的。奇怪了,背会软的,像个钩子,钩在那里,他头已经朝下了,我还做不来,怎么往下没有办法,他头已经朝下了。他大概锻炼出来了,净是那个“不倒单”了。不倒单,他这个精神也不能撑持他这个身,他就是昏沉了,昏沉来了他经常弯、弯、弯,弯到最后,圆过来了。(笑)这个有啥意思呢?还有一位,他说,“我晚上不倒单,吃一顿”,好象是很用功。结果,讲经了——你这样子了,你讲什么都听不到了。念经也是的,要么念还可以,如果说停下来了,一冲一冲又来了,那个没有力了。修行的人这个智能——一把刀要经常磨的,如果你没有——这个刀钝了,没有力了,修行要成就是不要想,不会有。

所以不倒单要看什么人,我们赞叹不倒单,但是要看什么人,你才初学,根本基础也没有,你去不倒单,反而糟糕。走路也在睡觉,坐下来也在睡觉,那么说话的时候迷迷糊糊。我们看到有一个,他不是修行人,他很疲劳,又赶夜车什么东西,客来了,在接客的时候,“嗯嗯嗯”睡着了(笑),说话说一半。他是什么呢?他是四川昭觉寺回来,不晓得是灌顶还是什么回来,两天两夜的火车,当时人太多,他说不但是座位找不到,连进厕所都进不去,挤满了。他到了我家里之后,沙发上一躺,话说了一半——睡着了,一个温州人。那么这样子呢,你想有什么力量呢?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你还修行呢。当然我们说睡眠也不是睡得太多了,要适当的,中夜睡眠,这个佛也允许。没有到这个水平,不要乱充好汉了——不倒单。我记得日常法师也讲过这个道理,没有到这个时间,不倒单对修行并没有帮助。因为你昏沉太大了,你白天听经也好,念经也好,什么也好,说话也好,都是糊里胡涂的,修行就不能上路了。

睡眠,那么寻伺就来了,这个就是要看那个字了,这个字我看看也不太清楚。我们先等一下念这个原文,先看这个书上的:

寻、伺

云何为寻?谓能寻求意言分别,思慧差别,令心粗为性。

云何为伺?谓能伺察意言分别,思慧差别,令心细为性。

这两句话,粗看不太懂。什么叫寻?能够“寻求意言分别”,我们的意、我们的意言就是说心里的概念。这个概念,心里的分别,就是我们在动脑筋,心里打转转都是名言。你想一想看,离开名言你能不能思想。你说我今天要吃饭,如果这个饭没有这个名字,这个吃也没有这个名字,那你怎么想,吃饭的事情怎么想呢?想不起来了。你说今天天气很好,天的名字没有,好的名字也没有,那么你这个思想你就不能表达了。所以我们的思想表达,都要靠名言,名言就是概念。你想想,没有概念的话,你怎么思想?思想里边,脑筋里动的都是概念,都是名言。所以说,思想里边、意里边,就是第六意识,它的思想境界是靠名言来分别的,所以叫“意言分别”。心里面说的话,我们口里说的话是声音。心里说的话就是名言(概念)。那么我们心里的动脑筋都是“意言分别”。“寻求”呢?意言分别,那么就是去寻求那个意言分别,心里的思想、分别心。

它的体呢?“思慧差别”,一个是思心所,一个是慧心所,两个合拢来的,就是这个寻的体。“令心粗为性”。这个寻求的行相是比较粗重的。

“云何为伺”呢?“谓能伺察意言分别”。同样也是起那个分别那些意言里边的境界。它的体也是思心所、慧心所。但是伺“令心细为性”,它比寻要细。

寻就是粗的一些形态。伺察,是细的形态。我们在过去的法相的书里边呢,都是打这个比喻:我们说,打钟,一个锤子“咚”一下打上去,这个声音“咚”一下子呢——粗,比作是寻;那么伺呢,就是说,这一下打下去过之后,这个钟并不是咚一下就完了,它“嗡嗡嗡”的响半天,这个声音就细,这个就是伺,伺察。寻伺的分别一般用这个比喻。

也有的,我那个在南普陀的时候也打个比喻。一个猫抓老鼠的时候,开始东抓西抓的,东跑西跑地在找——寻。寻老鼠,最后寻到了这个洞口,知道它在里头,那这个猫就不跑了,不动了,气也屏住了,就扑在那个洞里边,等它出来——这个是伺,心细了。一个是粗的寻,一个是细的观察。那么寻伺的分别呢,一个粗一个细,反正就是这么回事。看广的:

【广】 云何寻?谓思慧差别,意言寻求,令心粗相分别为性。意言者,谓是意识,是中或依思,或依慧而起。分别粗相者,谓寻求瓶衣车乘等之粗相。乐触苦触等所依为业。

“云何寻?谓思慧差别”,思跟慧的心所的一部分,是它的体性。“意言寻求,令心粗相分别为性”,它那边的,寻求,意言分别,他这里这个句子给你改动一下,好懂一些。他说,“意言寻求”,在思想里边的境界里边去寻求。寻求,令心粗相分别为性。使这个心以粗的分别就是它的体性。就是说寻求的时候——在心里边寻求,是心是比较粗的,这个分别心是粗的,就是寻。

那么什么叫意言呢?“意言者,谓是意识,是中或依思,或依慧而起”,意言他就是说意识,意识里边的活动。或者是靠思心所,或者靠慧心所,来起这个他的行动。

“分别粗相者”,他说这个令心粗相分别,什么叫分别粗相呢?打个比喻,“谓寻求瓶衣车乘等之粗相”,假使你看一部车,或者一件衣服,粗粗地观察一下,粗粗地去看一看——仔细的没有看到。假使我们一件新衣服,店里边拿出来一看,“哦哟,很漂亮”。那个就买进去了,但是没有仔细看,仔细看——一个洞洞在里边,破的。一个小小的一个小眼眼,那再挑一件,那不要了。所以粗是看不出来的,要细才看得出来。那么是看粗相呢,里边不仔细了。

“乐触苦触等所依为业”,他寻之后,产生一个乐的触或者苦的触。触就是受的因,这个乐触苦触,就是说受还没有明显地表达出来,但是就是根据这个乐触就会产生乐受。根据这个苦触,就产一些苦受了。那么有了这个寻的分别呢,那就已经把这个苦乐的因素造成了。你假如寻了之后,将来你就感到很满意,或者这样寻,感到很不舒服。

【广】 云何伺?谓思慧差别,意言伺察,令心细相分别为性。细相者,谓于瓶衣等,分别细相成不成等差别之义。

这个伺就是反过来,细了。“谓思慧差别”,也是思心所慧心所的一分,它的体性。“意言伺察”,在心里边仔细地起观察。“令心细相分别为性”,前面是粗相,这是细相。心里的形象比较细了。分别的形象比较细,是它的体性。什么叫“细相”?“谓于瓶衣等,分别细相成不成等差别之义”,那么就是说看这些东西不是粗粗一看,要仔细看,看它到底好不好,那么就是说一件很漂亮的衣服,仔细一看的话,里边很多眼眼,或者有些那个什么脏的污迹在里边。那么当然人家不会要的,要换一件了。粗看,是看不出来了。差别之义,好了,这个就是它的寻伺就完了。

那么我们补充材料,这里我们是写了一点,照出来也不太清楚。反正你们有《百法》的,就把窥基大师的那个找一下就可以了29。不抄也可以,回去自己到书上抄,清楚得多。没有拿到的就抄一下。我们看原书,看一看。

“言寻伺者”, 他解释寻伺, “寻谓寻求,令心匆遽,于意言境粗转为性”,那个寻求,寻伺都是心,匆遽,就是急急忙忙的样子。这个猫抓老鼠的时候,还不知道老鼠在哪里,它东跑西跑地在看,令心好象是到处去看。“于意言境”,于心边的这个分别的名言,“粗转为性”。它的活动,“转”就是活动,粗的活动,是他的体性。“伺”是“伺察”,“令心匆遽,于意言境细转为性”,同样使心浮动,匆遽就是在追求、寻察,心是浮动,不是静下来的。“于意言境”呢?但是细了,比寻要细,“细转为性”。

“二法业用”,这个寻也好伺也好,它的产生的功能、作用,都是“以安不安住身心分位所依为业”,或者是不安住,或者安住,身心,自己的心也好,身也好,或者是产生安住的那个感觉,或者不安住。就是前面的苦触乐触,乐触就是说,还是安住的一些感觉,苦触就是不安住。那么这个就是它的业用。

下边解释什么是意言。“意言境者,意所取境,多依名言,名意言境”,什么叫意言境呢?他讲得很简单。“意言境”,解释很多,有各式各样的解释,这个是最扼要的,因为意里边取境。我们心里边要起念头,总离不开名言,就是离不开概念。没有概念,你怎么思想呢?我们心里的思想就是说话,心里面说话,心里面说话就是要有一些词句,就是名言(概念)。你说话的时候你还总是要,“香炉,香盘”,这个名字总要有,你如果这个名字没有,你怎么说?你木头的名字也没有,你说香盘知不知道,一个木头的,一个平平的,一个方形的,这个东西,香盘。你如果木头这个名字也没有,方的名字也没有,那怎么说了,什么都没有,不好说,那心里也一样的,这些木头概念也没有,香炉的概念也没有,什么概念也没有,就是稀里胡涂,你怎么说呢?那个就没有办法说了。

心里边说话,心里缘的境都依名言,都依概念来做它的指挥。那么这个就叫“意言境”,意就是,意里的活动,第六意识的活动,离不开名言。那么它的境就是名言。所以说意言境,就是心里的这个动态,简单说就是心里的活动状态。

“或曰:寻伺二法为假为实”,那么有的就问,寻伺两个法,它是有实体的呢,还是假安立的?回答,“并用思之与慧各一分为体”,它们本身没有一个实体的法,就是思心所跟慧心所一部分是它们的体性。那么就是寻伺这个东西,就是我们思心所和慧心所合拢来的,就是它的一个体。它的实体是思、慧,它本身没有实体的。“若令心安即是思分”,那么你就是心安不安住了。怎么样子心安住,怎么样子心不安住呢?他就是跟你说了:假使你用思心所的时候,思心所使心安的,那么就是思心所的作用,你在用思心所那一部分。假使你心不安的呢,用慧心所那一部分。为什么原因?“盖思者徐而细故”,这个思心所,它的作用比较慢,而且细致。所以说你用思心所的时候,既然很徐、很安详、很细致,它的心里安的。而慧心所呢——“则急而粗”,它的这个行相是比较急而粗动,那么使你不安了。“是知令安则用思无慧,不安则用慧无思”,那么这里它的业用——一个使你安一个不安。那么可以追溯到,令你安的,就是你用的寻伺是用思心所那一部分,没有用慧;假使令你不安的呢,你用的是慧心所,没有用思心所。因为思心所使你安了,慧心所使你不安了。那么这是一个解释。

“若通照大师释”,那么另外一个大师他怎么说呢,“有兼正”,照他的解释,他不是说用这个不用那个,他说一个是正一个是兼。假使说你正的、主要用思心所的时候,那么这个急的慧呢,“则随思能令心安”,你重点在用思心所,那么这个慧心所本来是急躁的,它使你不安的,但是你重点执着在思上,那么这个急躁的慧呢,它随着思心所它也帮助这个起安的作用。就是说两个心所都有,不能说用慧不用思、用思不用慧。你主要是用思,那么慧心所的急躁力量呢,也附在思心所的细上面,也使你心安。假使你是用慧为主的,正用慧的呢,思是兼的,那么这个作用——思心所的这个安的作用,也跟着慧,使你不安。所以说两个心所都有。这是照通大师他这么解释。因为他说寻伺两个心所不能说一个用一个不用,它们都有,就看你重点用哪一个。用哪一个呢,安不安的作用就以重点的那一个来判别。

那么这一个里边,就把寻伺两个心所讲得是比较细致。我们寻伺心所讲得很多,各式各样的书里边,像这样子比较仔细地讲呢,最仔细的大概还是这个了。再仔细的好象还没有看到过。那么讲这些心所法呢,我们说 《百法》 、 《五 蕴》 、《俱舍》,什么讲法相的书都会讲一套。就是有详略的不同了,还有他的这个体系的不同。假使是有部的——有部体系,他这个心所法里边都要服从他的主要体系的;假使经部的,有他的体系;讲唯识法相的有瑜伽的体系;讲《成实论》的又有它的体系。里边大同小异,不会全部一样,如果全部一样的话,那么怎么几个部派?不会分了。正因为它有所小小的不同,就分了很多的部派。有的地方呢,其它地方不同,这个地方同的,也有。

我们看法相书,第一个,参考其它的东西,是把它的意思更明白的透露出来;再一个,要注意,就是说每一个宗派有它的体系,你不要把它的体系扯到这个宗派里边来。所以说我们参考法相的书,查字典也好,就要注意这两点。一个是正面的,就是说,这个意思他说了一面,那一面它没有说的,其它书可能说了,可以作为它的补充。

但是还有一个作用方面——每一个宗派都有它的体系,符合于它体系的不能用到其它的宗派里边去。这个就是说假使去硬套的话,就会弄错。但是也有一些宗派是相同的,同样是一个名相用一样的解释的也有。因为从根本的部派(十八部或者二十部)来说,它里边总的是大众部、上座部,上座部里边有很多相同的,大众部里边也有很多相同的,大众部和上座部里边不同的很多。(11A)那么上座部里边有部跟四分律部(昙无德部)是很多地方有相同之处,都是上座部但是也有不相同之处,那么里边,就是说各式各样的,那么演变到后来的这些宗派就是法相宗、天台宗等等。他们讲的法相也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

所以说第一是不要硬套,第二是可以参考。参考的时候要注意体系。在这个能够注意体系的情况之下,参考人家的,可以使我们自己的意思更明了,更突出,更能够显示烘托出来。这是参考书,要注意这些原则性的问题。

那么这里就是说我们把《五蕴论》,色蕴讲过了,十一个色法。那么受蕴,一个受心所讲过了,想蕴是想心所,那么是也讲过了。想心所取相为性。那么这行蕴里边,五十一个心所法,讲的是相应行,就是行蕴里边有两种,一种是相应的跟心相应的。跟心同时生起的。还有一种,不相应行。同样是迁流造作的行蕴里边所摄的,但跟心不相应的。那么这就是心不相应行。

我们现在要回顾一下以前的。还是我以前讲过几徧的,看大家忘了没有。五蕴,色蕴什么为性?“变碍为性”这个不要忘记。受蕴呢?“领纳为性”,领纳这个触或者领纳前的境,三和合而生触之后,本来三和合是各是各的。但是一和合之后就改变,这改变使这个触得到改变的行相,这个触又流传到受,受就把它表面化出来,就是苦、乐,这个东西就来了,这是从根本的三和合的变化来的,那么受是“领纳为性”,领纳这个变化——触的变化。那么想呢?“取相为性”这个一定要记住。行,“迁流造作”,识是了别,这五个根本的要知道。

讲到后头,五蕴讲完了,就要讲十二处十八界,什么叫处,什么叫界将来都要讲。处跟界跟蕴的关系。色处对色蕴来说,还是色处跟色蕴是不是同样的?还是色处就是色蕴,还是色蕴就是色处,还是色蕴里边还包的色处其外的?这个看怎么回答。那我们说假使色蕴是不是色处,该怎么说?色蕴里边有一小部分是色处,还有很多——有色声香味触、眼耳鼻舌身,都是色蕴,还有无表色。那么我们再反过来,色处是不是色蕴?色处应当不能说是色蕴。色处仅仅是色蕴的一部分,应当反过来说,色蕴里边有色处,而色处包不了色蕴的。色处是色蕴这个话是不能说的。因为是色处小,色蕴大,色蕴能包色处,色处包不了色蕴。所以说一定要反过来说,色蕴里边有部分是色处,而色处不能就是色蕴。因为色蕴很多的东西不是色处,眼耳鼻舌身、声香味触、无表色都不是色处。那么色处不能是色蕴,那这一类的回答就是避免说错话,这个要知道,那么后边还有些分别,这个以后慢慢说。

今天,我们说把行蕴里边的相应行讲完了,就是说五十一个心所法,五个是徧行:徧一切处,徧一切地,徧一切心,徧一切识,就是说。还有五个是别境,它是给各别各的境的。欲是所欢喜的境、所爱的境;那么胜解是决定境;还有这个止、观是所观的境;念是串习境。它自己的境产生的。那么有的时候一个个产生,或两个两个。我们这里是说的,有一必有一切。这五个是分不开的,在《俱舍》里边,也是分不开的。那么五个别境,还有,下边就是善的心所法,信、不放逸、精进、轻安等等,一般说十一个,《俱舍》是十一个。这里大概总个没有去数它。那么,还有烦恼行,根本烦恼、小烦恼。根本烦恼是六个或者是十个;小烦恼,一般二十个;那么还有这个不定法,这个就是说不一定是善也不一定是恶,都通的。睡眠是恶的还是善的?你做好梦就是善的,做恶梦就是坏的,做坏梦就是坏的,做一些无记的梦,糊里胡涂的,那是无记的。睡眠如此,恶作也是通三性,你好事恶作是恶的,做坏事你悔了是好的。这个是恶作也通善恶的。那么这个寻伺,当然你说心里想的东西各式各样都有,你如果在观,寻伺在观有寻有伺,离恶不善法,修初禅定,那当然是好的假使寻伺那些经里的话那是更好的,如果寻伺做坏事,那就是坏的。所以这些也是通三性的,所以说不定,不定是不一定是善、不一定是恶,但是通的。那么心所法我们讲到这里,大家要去把它归纳一下。下边是心不相应行,我们下一次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