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二日〔2月3日〕
自治促进会开议,到会者六十余人,议决数条:请求停止亩捐,变通屠宰办法;整顿钱法;弹劾警佐;恢复煤矿事务所;组织清查财政公所,组织公款局。
夜初,谒知事葛书骥,言煤矿事务所旧事毕,踏月而归。
正月十五日〔2月6日〕
二鼓后归,有歌舞社伙穿街越巷而去。
正月十七日〔2月8日〕
元宵佳节,山人亦知庆贺,峪中人民亦祀三官,山村亦皆点灯放火,俗使然也。
正月十八日〔2月9日〕
村庄人民骑竹马,坐龙船,装男扮女,歌舞太平,不知世局大变。
正月十九日〔2月10日〕
瘟疫流行晋祠,因瘟疫而亡者不辍。
正月二十五日〔2月16日〕
葛知事来宰太原,尽反前任查积甫之政,阖邑人民歌诵不休,均惜到任方垂两月即行告病而去,太原人民即欲挽之亦莫能留。处此时局,好官任不久,亦大不幸也。
正月二十九日〔2月20日〕
瘟疫流行,邻村亦盛,因疫而死者不少。前二日晋祠延僧诵经拉船以逐瘟,夜点路灯又放河灯,费钱四五十缗,纸房村亦唱秧歌以祭之。
正月三十日〔2月21日〕
清查财政公所现已成立,推牛锡纯天章、陈效房致良作公所人员,清查公署财政。此系一邑第一要政也,办理妥适则阖邑百姓自不受官厅之害矣。
二月初一日〔2月22日〕
粮价又涨,人民困苦无克苏之日矣。
二月初五日〔2月26日〕
回拜新知事丁乃昌。
丁知事乃昌字吉甫,贵州贵阳县人,系庚子、己〔辛〕丑并科举人,与玠为同年,其年四十一岁。
二月初六日〔2月27日〕
粮价又涨,天旱日久无雨雪之故也。
二月十六日〔3月9日〕
葛知事解组,今日去任,昨已辞行,巳刻出城,祖饯者纷如,予亦送之城外。
二月十八日〔3月11日〕
未刻,偕任协和赴县,到文庙开植树之会,夜宿晋裕隆。
二月十九日〔3月12日〕
清查财政公所之事,日日办理,国家款项尚未查清,可见这事不易为也。
二月二十二日〔3月15日〕
辰刻赴县,四路绅士投票选举公款局之正副经理,予得为正,牛灿三为副,予当即力辞而众不应允,丁知事乃昌监督投票,在自治促进会办理。
闰二月初一日〔3月23日〕
昨日出阳邑来李满庄,宿万义和木店。此村为昔日菁华荟萃之区,富室林立……自光绪年间,富家渐败,迄今贫穷,住宅无人购买,竟拆毁全宅零星出卖砖瓦木石于远村,年复一年,已拆十之七八,村庄破坏,气象异常雕敝,令人目不忍睹,所见之人贫不聊生矣。昔年村有数千户,现仅三百余户,上等社会之人亦寥寥无几,可慨也已。
上年此处概无收成,故贫困益甚,村人无一有生机者,商人亦多困在家,田皆旱田,无水可灌,村中所以益穷也。
闰二月初二日〔3月24日〕
万义和木店系先父设立,自光绪十年十月开市,迄今三十有年,此村人家日渐稀少,生意不多,铺伙因之招予来此,商量整顿铺事以祈〔期〕进行。
闰二月初五日〔3月27日〕
驻榆次县调查一切事件,偕牛灿三至各学校、劝学所,清查财政公所公款。
午餐于榆次县高等小学校,李仙洲充教员,校长系崞县之曾心镜洛沂也。
榆次旧友颇多,今日多晤面。
闰二月初十日〔4月1日〕
丁知事将地方公款于昨日缴来公款局,今日各机关凭知事核准之领状照数发给,一日尚未完竣。
闰二月十六日〔4月4日〕
当此之时,税敛重叠,虐政诛求,小民已不堪命,日不聊生矣。此皆由于办理新政人员只顾贪利不恤民困之故耳。予是以恒见恶于维新之人也。
闰二月十九日〔4月10日〕
粮价又涨,食益昂贵,百姓何以为生也。斗麦一千九百文左右,斗米一千七百文左右,绿豆每斗二千四百六七十文,每斤绿豆面九十余文,食物价昂可谓极矣。
闰二月二十七日〔4月18日〕
实业学校考毕业学生,以予充教育会副会长请午餐焉。
三月初三日〔4月23日〕
清查一事限期已满,乃因县署账簿被前任李知事卸任时携去,无从着手,遂至停顿,又上公事呈请省长展限,并催李知事速交账簿以便清查。
三月初四日〔4月24日〕
清算煤矿事务账目,由上年驼捐未缴齐,迟延至今,仍莫能归结也。
三月初十日〔4月30日〕
省长孙公发绪于去日到晋祠游览,丁县长备席支应。
丁知事吉甫请馔,玠儿亦与焉。日落入席,至夜乃罢。
三月十九日〔5月9日〕
算清公款局之账目,缮具一月之清册并一榜,送丁知事盖印张挂。
三月二十三日〔5月13日〕
日来清查缓征之册,所有各村之缓征册二百余本,本本皆有浮冒,弊端甚多,令人不可思议。
三月二十四日〔5月14日〕
牛式钦侵匿学款基本金六百两,任意出入,不自以为弊而反控告郭某(高等小学校长),何其惑之甚耶?
三月二十九日〔5月19日〕
清查财政一役,前任知事暨县属一切员役莫不痛恨,而图谋破坏,本所副所长牛式钦来所数次,后即不来,不料其呈控于省长,谓予宕延含混,有侵匿等事,请委来查,意在回护前任李知事之短与其充县视学之时所舞弊端也。
四月初一日〔5月21日〕
各村乡约仍照旧遵照朔望点卯,并缴一切捐款,公款局一日忙急,共收四百千文。
四月初六日〔5月26日〕
清查财政一事业经三月有余。
贪官污吏对此清查一役大不相宜,暗中运动破坏此事,意欲逍遥法外,不追其侵吞之赃款。
四月初七日〔5月27日〕
现在烟禁甚为严厉,凡在办公之人员均须出互保甘结,若犯吸烟之禁,有人告发必科以罪,而吸烟之人莫不谓此政之酷虐,恨之而又畏之也。
四月初十日〔5月30日〕
上天不雨,人心惶恐,以致粮价日增,食物腾贵,那得不令人浩然长叹。
四月十七日〔6月6日〕
日来大局纷纷,独立之省不少,中央政府亦皆束手无策,惶惶然不知何以措手也。
山西省长孙发绪已于本月十五日……上火车赴京矣,盖恐晋亦独立,致乱大生,先行逃脱以避患难也。
四月二十一日〔6月10日〕
吾晋亦出戒严公布,省垣出兵戍守各关隘,民心闻之莫不恐惶,盖畏土匪之乘势蜂起耳。
四月二十五日〔6月14日〕
近因本省独立与他省一致进行,人心恐惶日甚一甚〔日〕,市面亦皆湿滞,又值天旱,粮价异常昂贵。
五月初一日〔6月19日〕
各村乡约来局交款。
五月初二日〔6月20日〕
予以公款局务办理棘手,昨缮辞呈今日递入县署,又缮一辞职公函于自治促进会。
丁知事性极和平,无威可畏,宜缴之公款莫不延缓,差役亦以知事之无魄力不肯尽力从公,所办之政多不能进行。
五月初十日〔6月28日〕
本月初二日,予已呈请辞谢公款局正经理之职,而丁县长一意挽留,不准辞退……予乃仍旧迁就。自治促进会中人亦皆挽留,因之暂行在局,不作久远之计。
五月十一日〔6月29日〕
阅本月初九日〔6月27日〕《顺天时报》,猗氏县景蔚文搴树义旗攻击山西督军阎西〔锡〕山,共八县,景为总司令,已电中央请撤阎任,即行罢兵,否则直捣太原。
五月十三日〔7月1日〕
里中祀神祭羊,每羊肉一斤带骨价三百文市钱,里人分而食之,每一份四百三十五文。
五月十四日〔7月2日〕
此次之雨为今年第一次之饱雨,而人心方才安妥。
五月十五日〔7月3日〕
城中北街关帝庙演剧起。
五月十六日〔7月4日〕
午后言旋,一路之人闻宣统复辟,欣欣然色喜而相谓曰:“今中国之大权仍归旧主矣,何幸?”
五月十八日〔7月6日〕
晋祠北门外赛会,不啻在吾里门也。麦秋正忙,售货物者多,而购买货物者少。
儿辈为予祝嘏,以吾年登花甲也。
五月十九日〔7月7日〕
山西督军兼省长阎锡山,复辟以来不受山西巡抚之命,而反发兵出晋赴京讨张勋,指张勋为叛逆,抑何悖谬若此耶?
五月二十四日〔7月12日〕
公款局只留成效方一人,而牛灿三、牛锡纯、樊守琳均归,以时正麦秋故也。
有人自省归者,言省城近日人心慌恐太甚,商号潜移银钱出省,运往他处弃藏。
五月二十六日〔7月14日〕
佣工受苦之人异常短少,现在麦秋之际,需人甚殷,雇人者多而被雇者寡,工资所以太高,每日三餐以外,尚须工资三百余文,每工至四百文有奇,此亦年岁使然也。
六月十四日〔8月1日〕
人心不正,邪说波行之甚,由于停止科考、设立学堂,并遣学生游学外洋之所致也。
申刻,赴晋祠观剧。
六月十九日〔8月6日〕
《晋阳日报》本月十七日〔8月4日〕,晋南土匪猖獗,洪洞、安泽(即岳阳县)、赵城、汾西等县均经扰乱云云。
六月二十四日〔8月11日〕
清查财政一役迄今未完,现命人写公文填注表册,拟一二日竣事,而牛、成二人均行归去。
六月二十六日〔8月13日〕
朱子青延选翌日葬其祖母,请予题主,今日家祭并延僧诵经,予往吊之,与礼生同席饮馔。
六月二十七日〔8月14日〕
清查财政公所,列表呈报公文,共成四分,今日均递,省公署一分,省议会一分,财政厅一分,县公□一分,公所由此撤销矣。
六月二十八日〔8月15日〕
丁吉甫县长与予商,赈济被水灾处刻不能举火之人民,暂用公款以济眉急。
六月三十日〔8月17日〕
前日暴雨迥异,被水成灾之处不可枚举,即未被灾之处房舍倾塌者亦多。
七月初一日〔8月18日〕
丁知事与予及段勋臣会商赈济灾黎事,由公款局先行垫款以济眉急。
查灾委员业来县,丁知事偕行下乡勘验去矣。
七月初二日〔8月19日〕
今日晋祠赛会,人皆争趋晋祠,惟因近有水灾,晋南又土匪扰害,则气象殊觉萧条。
七月初四日〔8月21日〕
县人抬搁迎神,乘未雨之时出城赴晋祠,甫抵吾里雨又大来,众遂星散。(丁知事欲止抬搁未成)
七月初八日〔8月25日〕
新知事任丽田于昨日初夜入城,今朝接篆视事后,即诣各庙拈香行跪礼拜礼,仍是旧官僚之行为也。字亦音,系本省大同府属天镇县人,由庚子、辛丑并科举人出身,非新派一流人,可望其布泽于民也。
七月二十一日〔9月7日〕
城中房舍家家皆漏,倾塌者亦多,至各村庄被水成灾之处更不堪以指数。
七月二十九日〔9月15日〕
前数日(本月二十六日)省兵由南返省,路经晋祠,土人亲见该兵有臂满银镯者,且有妇女物件者,系在隰州、永和等处所掠,土匪先抢,官兵继掠,该处人民受祸非浅。
八月二十三日〔10月8日〕
吾邑水灾较邻邑重大……任知事下车伊始,即赈济为心,特本县仓储空空如洗,筹款又艰,而遣段廷英及王建岐赴省请谷……允许开大盈仓输谷千石运来吾邑,急赈黎民。
八月二十四日〔10月9日〕
雇工甚缺,乃雇夜工割谷,初夜动工夜半止,每亩工资钱四百文,共十余人割谷,督工者一人。
八月二十七日〔10月12日〕
今日为孔子生日,宗圣会来函,系祭祀仪文,祭品羊一、猪一,不跪拜而三鞠躬。
恭诣文庙祭祀孔子,任县长丽田亲诣行礼。
九月初一日〔10月16日〕
清晨来县公款局收款,局员一日忙迫,共收四百二十余千钱。
九月初六日〔10月21日〕
当此之时,物价异常腾贵……士、农、工、商失业者十居八九,而风俗反益纷华,盖不遵守勤俭旧规,世风所以日窘一日也。
斗米价一千五六百文,斗麦一千八九百文,斗豆一千七八百文,斗茭九百余文。肉每斤二百二三十文,酒每斤二百二三十文,油每斤三百一二十文,盐每斤六七十文,醋每斤四五十文,布每尺六七十文,花每斤八九百文。
晋祠赛会甚为热闹,由有演唱女戏之消息也。任知事于本月初吩咐晋祠乡不准唱戏,恐累赈务。
九月十一日〔10月26日〕
去日为先慈诞期,予因有事在县,晚乃言旋,致误祭祀,今日方才补行祭礼,不孝孰甚焉。
九月十四日〔10月29日〕
三男珦失妻,图谋续弦,有媒指一大姓之女为之婚配,今日暗往验视,遇之于戏场,遥见颈项有瘤,恐系大病,天黑归来言其情状,遂作罢论。
十月初十日〔11月24日〕
天初送晓,予即提灯入窑,查看开采之煤炭。坎煤者六人,煤者十三人,牛十三具,巡窑者一人,做工修窑者二人,修理巷道者一人,每人提灯一盏,自初夜入窑工作,至次日东山日出高三竿出窑罢工。予与巡窑者偕行而出,往返可六里,时可三点钟。
三男珦议续弦于西草寨樊家之次女,年十有七,其父樊国顺商而农也,今日行纳征礼。
十月十三日〔11月27日〕
日垂出城,赴小站村观剧。天黑小憩于孟先生宝桢馆,又观夜剧。
十月二十五日〔12月9日〕
杨卓人为侄完婚,请予充娶客。
卢占魁纠众数百,横行晋北、归化城一带,奸淫焚掠,无所不为。初名独立队,陆军至则散处山谷,退则任意滋扰,民受其害,已觉不堪。今春就抚,现又哗变,改名为“靖国军”,攻打包头镇等处,声势猖獗,锐不可当,将有窥我晋鄙之消息。日来省城发兵向北,防杜北鄙之关隘。
十月二十六日〔12月10日〕
募兵一役,各县皆有省兵办理,募集二三十人即送至省,凑成一营遂遣戍北,赴北扼守晋北紧要关隘,防杜卢占魁之兵窜入晋北也。但所募之兵多系贫穷,恐不济事耳。
十月二十九日〔12月13日〕
官遣马队来请为省城提款事,遂于巳刻进县。
十一月初一日〔12月14日〕
在局收款四百吊有零。
十一月初九日〔12月22日〕
办理交代清查财政公所事,夜宿劝学所。
十一月初十日〔12月23日〕
今日将清查财政公所一切文件并木质钤记一颗,长戳记一个,既结存大洋一十八元零七分八厘交新正所长陈畏三,副所长接受矣。此责既卸,可以自如也。
十一月十三日〔12月26日〕
煤一役通宵不息,山人莫不业此,初夜入窑,季明出窑,所谓夜作昼息者是也。
运煤车马夜半即到煤窑,纷纷扰扰沟内皆满,窑户售煤亦通宵不息也。
山人之生涯冬日为重,当此之时,天寒地冻,车能载重,故川人入山运煤必于隆冬也。
十一月十九日〔1918年1月1日〕
今日为阳历七年之元旦,官厅及各局所、学校互相庆贺,亦只送名片而已,人不往来虚与周旋也,民不致贺。
十一月二十日〔1918年1月2日〕
粮价之高,业经数岁,今年更涨,至秋亦然,日来价又增高,则无一粟尽借购粮而食者不亦仰屋而嗟乎?
十一月二十三日〔1918年1月5日〕
琎儿生一丈夫子,殆将五旬,妇家于翌日来,俗名“做满月”,备席以待。
十一月三十日〔1918年1月12日〕
石门窑载煤之车至七十余辆,售煤四百五十,一峪之车通共一百二十辆左右,而石门窑占其多辆数。
十二月初二日〔1918年1月14日〕
公款局中款项不能充裕,往往入不敷出,予辞数次而不得脱离其关,抑亦令人为难矣。
今日与任县长约于本月初四日邀集四路绅耆到公款局清算新历元旦以前之帐目。
十二月初四日〔1918年1月16日〕
来局查账者本城三人,东北路二人,东南路一人,西南路一人,西北路一人。
十二月初五日〔1918年1月17日〕
雁门关北瘟疫流行,群黎百姓死亡枕藉,现在省城官厅筹备防疫之法,效洋人之所为。
十二月初六日〔1918年1月18日〕
吾邑实行剪发一月有奇,警佐下乡,警兵到村,莫不剪人之发。任知事闻阳曲县知事玩视六政撤任,悚然恐惧,亦于去日亲自下乡剪发,而吾邑人民之发存留者无几矣。哀哉!发辫何以不幸遭此灾殃哉!夫发辫为清家之国粹,清室倾覆于今六年矣,而发辫尤存,到今被剪也固宜。呜呼!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此亦天意使然,于人乎何尤?
十二月初八日〔1918年1月20日〕
今日腊八,家中于未晓时即造腊八粥以待旦。
粮价又涨,斗粟又高二三百钱矣。
十二月初九日〔1918年1月21日〕
日落归时面请任知事委他人经理公款局事,业经俞允,予可预备交待矣。
十二月十五日〔1918年1月27日〕
谒城隍神,祈求彰善惮恶,显以示警,俾人知神之有灵也。
十二月十六日〔1918年1月28日〕
省城防疫十分戒严,凡入城内者只准由北门而进,余不准入,凡入城内之人必须写一券,注其姓名籍贯,现办何事,稍涉疑似,即不准入城。
十二月二十日〔1918年2月1日〕
岁事云暮,商民各界结束一年之事,银钱累逼,流通湿滞,已受异常之窘困,乃又加以纷乱之消息,人心恐惶,夫岂能免。天意茫茫,殊不可测。
十二月二十五日〔1918年2月6日〕
省城气象十分萧条,而商家因岁晚结束账目未便出入,大受窘困,莫不见恐惶之象。
薙发匠言:今冬剪发令严,乡村人民剪之殆尽,而生意因之大减,所得工资已不足糊口矣。年关已到,外债已逼,工活窘迫,债莫能偿,何以卒岁,闻之不禁怆然。
十二月二十七日〔1918年2月8日〕
予处乡间,日来未曾出门,犹闻大局危险,有不可支撑之势。中国人民望谁保护耶?念及此不禁怆然矣。
十二月二十八日〔1918年2月9日〕
本县城帖日来逼迫,以昨日东街一铺,以凭帖挤拥闭门,牵动全局也。闻该铺凭帖甚多,内早空虚,年关已到,无钱不得过去。凭帖取钱莫能应付,遂至闭门以待后日开消。一铺若斯,其他空虚之铺遂受其影响也。
十二月二十九日〔1918年2月10日〕
人民窘困之情形日之一日,较之去年更为紧迫,盖以百物腾贵,不止倍蓰也。
商家讨债异常为难,灯烛辉煌,穿街越巷,通宵不断,可见债不易讨,而民益困窘不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