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唐绍仪辞职后,袁世凯与伍廷芳直接商谈。以电报为传达双方意见。【机关,争执虽多,进行尚称顺利。】可是以有限的文字传达无限的讨【议】论,而种种不可明言的事实,又不可以电报泄露于外,致【使清廷方面】另生枝节。是以袁电请伍北行。伍则【也】电请袁南来。【以事实上观之,伍不妨暂离上海,而袁万不能暂离北京。故所谓南行北行,皆表面之辞。】又唐绍仪与伍廷芳所签订的条约,【断无推翻之理。】而袁世凯一再以未与本大臣商明为言,不予承认【故作不能承认的理论】。电书往还,两不相让。【但这些尚是表面的官样文章,】而此中争执最烈的则为国民会议一节。【照袁所开条件,谓非历数月不能办到;在袁何曾不可通融办理?而所以斤斤电争者亦未始非表面之词。一言蔽之:袁之讲和,不是为共和不共和,而是全为自己的利益计算。所以一方面他不能不以狡猾手段对待南方;一方面又不能不用尽方法对付清廷。所以使唐绍仪辞职,而由自己交涉,迁延时日,以待时机。】

【在清廷亲贵召集国会公决之意说:实要将满、蒙、回、藏各属仍属其管辖。】清廷亲贵对于召集国会公决的态度是:如汉族多数倾向共和,即应以【将借口】蒙、藏、回等处皆系主张君主为由,【故要】与民军协议时,坚持仍将满、蒙、回、藏划归【属】清帝自行组织君主国。故自清太后降谕后,载沣(即宣统之父,当时为摄政王)、奕劻(即庆亲王,为当时的军机大臣领班,最有势力的)等,立即召见在京蒙古王公,秘密会议分电蒙、满、回各部落迅速举员来京会议。如赶办不及,即以在京王公、喇嘛等代之。于是分投【头】运动蒙古王公及满洲官员于国民会议投票时,赞助保存帝位。并许候政治解决后,蒙、藏、回等处即可实行联邦制度,任其独立。只存清廷君位名义上的尊称。载沣等运动蒙古王公成熟后,面请清太后传旨嘉奖,以坚其心。内有皇室存亡,端赖额附王公诸爵等之忠义以资维持等语。

奉、吉、黑、直、汴五省的选举,袁拟与各省同一办法。而亲贵要将满洲(奉、吉、黑三省)选举名额扩充,更要将奉、吉、黑三省都选满人为代表。奕劻并要以在京满族王公充之。

袁世凯自接唐绍仪电谓国民会议地点在北京,伍廷芳等决不承认后,即谒各国公使请促领事团代劝廷芳,允从北京之请,谓会议地址应择汉、满、蒙、回、藏各处的中心点,故以北京为宜。

袁世凯以狡猾奸诈的手段,借议和之名要民军暂停军事行动,以迁延时日,等候时机;对清廷则自榜为忠诚奴才,愿为君主赴汤蹈火,骗取清廷隆裕太后的信任。一方面又借民军力量向清廷暗施压力,同时又笼络亲贵中最有势力的庆亲王奕劻向清太后多方诱导,使其知全国民心倾向共和,大势已去。因之将议和大权交袁一手办理,诸事听他摆布。

【袁世凯与伍廷芳直接议和以来,条件纷陈,实以清帝退位为主要。袁世凯对清廷以此说进,而奕劻等后来亦以此说进,伍廷芳等以此说进,内外臣僚亦多以此说进。清太后为保存皇室安全起见,已有允许之意。奈不明大局者尚一再抗阻,以致和议的进行极形迟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