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三年一月六日

伯明翰的市民最近组织了一次为美术作品颁奖的活动。一八五二年,他们曾举办过一次成功的展览,继而建立了一个委员会,以筹办一次宴会。与此同时,另有一个委员会发起了“一先令捐赠活动”,旨在筹款为狄更斯赠礼;他们还决定将这两项活动结合在一起进行,以便让狄更斯来访一次就能同时参加两项活动。

赠礼仪式在位于坦普尔街的艺术家协会的屋子里举行。一位当地记者描述道,那些屋子“都挤满了人,欢声笑语,隆重显赫,有如伯明翰市的集会一样热闹”。当狄更斯、查尔斯·伊斯特莱克爵士193、约翰·福斯特和科克雷尔194教授等“灿烂的群星”露面时,众人的目光均射向屋门。过后,赠礼委员会主席说明了那次赠礼的类别和形式——礼品为一个镀银托盘和一枚钻石戒指。接着,委员会秘书宣读了赠言。

那篇赠言指出,赠送礼品系他们对狄更斯“作为一位全国性作家”而感到骄傲所致;这种自豪并不亚于他们对其“作品的崇高道德说教”所寄予的钦佩之情。他们在邀请狄更斯接受礼品时,表达了自己的愿望。他们说:“这种仪式具备全国性影响的日子已经为期不远了,”并且指出,“人们将普遍认可……天才的至高无上的地位,甚至把它的地位放在名门世家的地位之上。”

狄更斯作了如下演讲。

诸位先生,说句实在话,我感到很难对你们表达我的谢意,并通过你们向你们所代表的众多朋友表达我的谢意——感谢你们给我带来的荣誉和希望。我可以对你们坦率地说,虽然这些礼品代表了你们良好的心愿和缅怀之情,可是激发我心中喜悦之情的并不是众多赠送者的代表,而是众多赠送者本身——我内心的喜悦径直而强劲地源自他们。(叫好声)诸位先生,我很清楚,那些一起向我赠言的朋友们有点儿偏心,因为他们对我的小小作为过于垂青了。但是,我会说,就某个阶级而言——我相信赠礼者包括了这个阶级的一些成员——我看自己是很不配获得这种慷慨赠送的礼物及其表达的厚爱的;假如我无力向他们以及今天坐在主席台的人们表明,我是怎样用我的作品和我的整个生命为劳动者服务的话,这次赠礼活动只会给我带来痛苦,而不是欢乐。(叫好声)诸位先生,每当我唤起人们对劳动者那种坚毅、忍耐、豪爽、理智等令人心信服的特性和与人为善的非凡品质的钦佩时,我自己首先会真切地感受到那种钦佩之情,并且浑身都洋溢着欲与众人共享此情的热望。(叫好声)

先生们,我收下这个托盘和这枚戒指。对我而言,它们的价值无法估量,珍贵无比。它们是这个大城市工艺水平的优美样品。我对你们怀有无限深情和表示真挚的谢意。我想,你们还记得一些有关魔力戒指的古老而动人的故事。那些戒指在佩带者处境危险或心怀不轨时,便会失去其烁烁光泽。可是,由于我极不可能身处这种情形,导致我因获得这两样礼品而体验那两条法则的危险性很小。不过,我敢肯定,假如我失去了信仰,这枚钻石戒指(用手指点那枚礼品戒指)就会蒙蔽我的双眼;假如我用心不良,它会使我感到揪心的痛苦。但是,我并不会为此而担忧,而会怀着自信的期待,摘掉我左手原先戴着的那枚钻石戒指,然后给右手戴上这枚伯明翰戒指。这将会使我牢记我在这儿的热心朋友的,并且把这个幸福的时刻活生生地保留在记忆之中。(叫好声)

先生们,最后请允许我对你们以及拥有这些房屋的协会会员们表示感谢。这次赠礼仪式是在使我十分愉快的气氛中进行的。屋子里摆放了这么多精美的艺术作品,其中有一些我认得出是我的一些朋友的作品。他们为此而付出的劳动以及从中感到的喜悦永远不会让我无动于衷。我感谢那些先生在一个与他们活动有关的场合,给了我与他们相见的机会。最后但并非不重要的是,我要对这儿的欢快场面表示我的谢意。若没有这一场面,任何美好的事情都无法完成,而且这一场面是情景交融地与有关戒指的叙述联系在一起的。(笑声)然而,我必须坦然地说,此时此刻,这一场面在我心中唤起了一种遗憾的心情,因为我现在还无法呈递受礼证书。(笑声迭起)诸位先生,请代我向未到的朋友们致以诚挚而热切的问候,并向他们转达我亲切而由衷的敬意。

以上这些活动结束之后,众人便去了皇家饭店。他们在那儿享用了“一顿豪华的晚宴”。不过,女士们在饮用了茶水和咖啡之后才心满意足。晚餐一结束,她们便获准进入楼座,并在入席时引起了欢呼声。

经过一轮按例向女王表示效忠的觥筹交错之后,有人提议为“全体基督教徒”而干杯。接着,桑福德195副主教答谢祝酒。他对文学艺术协会进行了一番颂扬,并且特别赞颂了狄更斯的贡献。他说:“他的劳动是世人不可比拟的,他极大地提高了我国消遣文学的地位……他著书立说,对此我们基督教徒都会肃然起敬。”

接着,其他人继续祝酒。后来,威廉·斯科菲尔德196站了起来,提议为“英国文学”而干杯,并且提到“在场的一位先生的名字,这位先生不仅在那些深深地吸引着本国人民、教诲本国人民从而使其受益的作家当中享有崇高的地位,而且在那些吸引并且教诲欧洲各国人民乃至世界各国人民的作家当中享有崇高的地位。他的地位是当之无愧的……他就是狄更斯”。

狄更斯在热烈而持久的欢呼声中站起身子,继续演讲。

市长先生,诸位先生,我很愉快地代表在文学这一伟大领域里劳碌的众多作家,对你们向他们表示的敬意表示感谢。你们已经为他们干杯了。如此殊荣,于欢呼声中应运而生,又适逢这一热闹的场面,使我感到似乎可以接着尊敬的副主教的话题说下去。他刚才的讲话在我心中激起了我永远不能忘怀的喜悦之情。(喝彩声)先生们,在我看来,你们在此赐予我们的殊荣双倍地证明了英国文学的地位——即使是在当今这些“衰败”的日子里也是如此。(喝彩声和笑声)凭着众多劳动者的勤奋、坚毅和智慧,伯明翰以及许多类似伯明翰的城市相继崛起,聚集了金钱和财富,成了气度恢宏的文学赞助中心,也成了领略广博的生活经历的中心。正因为如此,英国文学才得以愉快地脱离了个体赞助人。这些个体赞助人有时候的确会慷慨解囊,但是更多的时候却吝啬自私,而且他们的人数甚少,往往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然而,在伯明翰这样的地方,英国文学立即找到了自己至高无上的目标和天然的职责范围,因而也获得了最好的奖赏。(欢声雷动)在我看来,英国文学不仅应该在伯明翰获得荣誉,而且也应该给伯明翰带来荣誉。我们应该记住,如果说文学不容置疑地为伯明翰市做了好事,那么伯明翰市也同样为文学做了好事。(喝彩声)正是我们的人民使文学远离了种种弊端,如用金钱买来的虚假的题献、格拉布街197上的污蔑谩骂和卑鄙勾当,以及贪赃枉法等腐败现象。卷入这些弊端的文人今天还能靠仰人鼻息而成为某个王公贵族的座上宾,可是明天就成了负债人拘留所或马夏尔西监狱198的阶下囚。不过,按照恶有恶报的规律,一些政治家堕落的程度比一些作家还要严重,因为这种政治家对普遍的腐败现象怀有庸俗的见解,而有关作家则仅仅是屈从于自身职业的窘迫而已。是我们的人民把文学从上述邪恶中解救了出来,使它得以洁身自好。因此,我从事写作职业的信条是,文学无论怎样忠心报答人民都不会过分,无论怎样热情地促进他们的幸福、进步和繁荣都不会过分。(一片掌声)先生们,我有时候会听人说——更糟糕的是,说话者的语气还很刻薄;我有时候还看见这些话被诉诸笔墨——文学因变换了赞助者而受到磨难,并因身价下降而堕落了。但是,我并没有信以为真。(众人高喊:“对!对!”)而且,我也不会相信你们会持有这种看法。但愿在这些“晦气”的日子里,会有一本好书激浊扬清——即使所涉题材奥博而艰深——我保证这样的书将会被人们广泛争购,不断阅读,进而引起深思。(喝彩声)

我为什么要谈到这一点呢?这是因为我认为,此时此刻,在伯明翰市有许多劳动者熟知莎士比亚和弥尔顿,他们的水平都超过了那些一生从事套购与兜销作品献辞和珍本书籍的绅士。我想请所有人考虑一下:眼下是谁最有力地促进了那些实用的出版物的流传呢?这些出版物包括麦考利199的《英国史》、莱亚德200的《尼尼微和巴比伦遗址上的发现》、丁尼生的《组诗》和威灵顿公爵201那本业已出版的《战地公报》,还包括了一些有关精微法则(如果法则可以称为精微的话)的陈述——这些法则都是由赫歇尔202和法拉第203之类的天才发现的。(掌声如雷)这些书籍犹如门德尔松的优美乐曲,或者说就像一场艺术讲座——我那位遐迩闻名的朋友、英国皇家学院院长明天就要主讲一场——无论观众过去多么稀少,无论剧院楼厅的座位包厢当初是何等空荡,现在观众的规模已经胜过往昔了;假如书籍的境遇也是如此,那我们该多么高兴啊!(喝彩声)类似姐妹般关系的诸多艺术,在教诲人们的同时,也从后者迅速的共鸣和真诚的反应中获得了不无益处的回报,使自身价值得到了提高。(掌声)我可以用我的朋友沃德先生204画的一幅美妙的图画作例子。那幅画引起了良好的反应,这说明艺术的功能并不是孤芳自赏;它不能够依靠单一的基础而为自己建造美妙的殿堂——或者说,仅靠一件古典人物的造型或一件服装上的褶痕取胜——它必须充满激情和人的生活动态,必须带有是非分明的价值观。这种绘画艺术可以无畏地迎接生活的检验,就像远古传说中的罪犯那样,准备接受上帝和自己祖国的明断。(喝彩声)

诸位先生,最后让我言归正传。我还得再次劳驾你们(众人高喊“请往下说吧!”),可是这次我只要再次重复我已经说过的话就行了。如同我的演讲从英国文学开始那样,我也会以此话题来结束演讲。干脆地说,我认为任何正人君子,只要言之有物,在面对大批听众时就不必对自己或自己的发言有丝毫的疑虑——他应该永远提醒自己不要染上那种浮夸的习气,即在写作时用居高临下的姿态来对待民众的智慧;即使他的智慧碰巧在民众的智慧之上,他也应该用循循善诱的方法来写作。只要他永远直抒胸臆——这一要求似乎并不苛刻——他就会显得多少在修辞方面有所运筹。(喝彩声,笑声)请允许我代表你们已经为之增光不少的英国文学,向你们致以最诚挚的谢意,并且以我本人的名义感谢你们的接待——你们的接待使我受宠若惊。假如我能无愧于你们的厚爱,那只是因为我选择了文学作为自己的职业。(喝彩声)

接着,约翰·福斯特提议为“伯明翰艺术协会”干杯,并且赞扬了伯明翰市、曼彻斯特市和利物浦市的“商业王子们”,称他们为新时代的美第奇205。其他发言者包括利特尔顿勋爵206和威·亨·威尔斯207。前者提议为“文学艺术协会”干杯,而后者作为该协会的秘书答谢了祝酒。他们两人发言之后,狄更斯又站起身来,发表了如下演讲。

我被要求为伯明翰的教育机构祝酒。按照我的朋友欧文先生208的假说,我现在暂时起着活广告的作用。既然如此,我就向你们推销伯明翰的教育机构吧。(笑声)这个广告我是极其乐意引起你们注意的。先生们,我的确应该说许多话,来提及这些机构的独特作用,但这并非因为你们记忆有限,尚需任何提醒,而是因为列举细节能说明哪些事情你们已经干完了,哪些你们正在干,哪些你们正打算去干。我认为,第一个应该提及的是国王爱德华文法学校及其众多的分校;其独特之处是它们那最令人钦佩的培养方式,即将劳动者的妻子都教育成贤妻良母和家务能手,既为其家庭增光添彩,又为别人带来幸福——我指的是各个城镇的那些办得很出色的女子学校。这些学校都受到总校长出色的管理。我真希望在英国的每一个城镇里都能看到这样的学校。(喝彩声)第二个需要提及的是斯普林希尔学院。这个学术机构归属一些无党派人士。在那些研究英国文学的教授当中,亨利·罗杰斯209先生是一位佼佼者,使人感到骄傲,理应受到赞扬。他是《爱丁堡评论》所拥有的那些观点敏锐、文笔出色的撰稿人之一。接下去就该数国王学院了。可以说,这个学院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但受到了令人无比敬佩的医生的照料。我们希望看到它茁壮成长。(喝彩声)还有设计学校,它一直得到我的朋友查尔斯·伊斯特莱克爵士的精心关照。它的存在对这么一座城市是十分宝贵的。最后,我要提及多科技术学院。很久以前,我曾有机会在这所学校表达过我的深切感受。我当时认为,它的重要性对于它所处的社区来说,是无法形容的。当年我有幸去了该校,这全靠你们的杰出代表斯科菲尔德先生的支持。(叫好声)所有这些学校都称得上出类拔萃;而且,我很高兴地发现,伯明翰的教育事业正方兴未艾。几天前,我收到一份寄自伯明翰的报纸,上面载有一则生动有趣的报道,描述了一次为兴修一所青少年犯管教所而召开的预备会议。你们拯救了那些生活贫苦、为人冷落和穷困潦倒的社会弃儿,这样的荣誉是不会在这儿免于提及的。我曾读到过一篇有关一位孤儿的报道。这位孤儿才六岁,但辗转警察之手的次数却是他年龄的两倍之多。这些来来回回的次数就是滋生罪犯的条件。假如你们希望制止这种可怕的后果,那就必须收养那些年少纯真的孩子,并且以基督教徒的仁慈之手将其抚养成人。(掌声如雷)

最后,我很高兴地发现,一项有关建设新的文学和科学学院210的方案正在实施。这可是这个地方当之无愧的,假如这地方没有此类机构的话:按照我的理解,这所学院将跟门第观念和等级观念绝缘。(群情激奋)在那儿,各个阶层的人都可以聚集在一起,相互信赖,相互尊重,相互促进;在那儿,高雅的绘画和塑像陈列馆对所有的人开放,让所有的人欣赏;在那儿,将会有一座模型博物馆,里面可以陈列各种工业产品,而且里面的技工还会组装出各种新的产品;在那儿,地下和海底的所有矿井都不会被忘掉,但人们好奇的眼睛却很难看到这些地方。总而言之,在那样一个机构里,各种阻挡发明者前进道路的障碍都会被消除,而如今仍有不计其数的障碍挡在那些势单力薄的发明者的前面。在那样一个机构里,假如一个人品行端正,他便会获得鼓励和希望。(掌声迭起)

我怀着非同一般的兴趣和满意的心情注意到,一些绅士们正打算把他们各自就不同问题的各种想法暂时搁置一旁,从而以杰出市民的身份致力于一项完全可以称为爱国的计划。他们正打算过几天便相聚在一起,以便提出他们崇高的目标。因此,我向你们提议,让我们举杯祝他们的努力成功,并保证我们会全力促成他们的事业。(一片喝彩声)

如果我按部就班地逐个读出伯明翰市教育机构的名称,那我还来不及在这儿提及一个学校;但是我想先谈谈这所学校,因为我在来这儿的短短路途中,发现了一所聋哑学校。这是一种最为引人注目而又最务实的教育机构。这个学校现已引起我的关注。(叫好声)我还看见,在伯明翰的各家工厂和一些作坊里,一切工作都进行得那么井然有序,这真令人钦佩。那些工人对工作是那么专心致志,因而人们可以理所当然地认为,工人们也起了教育作用。另外,我看见,在你们豪华的市政厅里,人们有时举办票价低廉的音乐会,那也就把它变成了一个了不起的教育机构。我还从你们这儿的劳动者的行为举止中注意到一些情况:他们的心气都那么自然平和,不亢不卑。(叫好声)在这儿,向当地人提问题都让你感到其乐无穷,因为回话人总是那样彬彬有礼——这种有教养的举止总会受到善于观察的局外人的注意。回顾我刚才所说的一切,加上我还没来得及提到的更多的业绩,我不能不强调:有多少丰功伟绩要归功于你们城市的各个教育机构啊!(热烈欢呼)

那天夜晚,还有许多人致祝酒词并且发表演讲。福斯特也是其中之一。他代表杂志社答谢狄更斯的祝酒。

狄更斯一直对他提及的在伯明翰市建立工业和文学学院的设想感兴趣。这件事是在一八五二年六月十日的一次会议上首次提出的。当时,有一个委员会负责考虑以最佳方式将那个学院成功地建成。该委员会决定,务必筹集至少两万英镑;狄更斯的访问结束几天之后,委员会便颁布了那个建院报告。

狄更斯早已从东道主那儿听说了这件事的整个由来,因而在晚宴结束之后不久,他在去车站的路上便想到一个办法,即以分期举办朗诵会的方式,去帮助筹集那笔资金。翌日,他给阿瑟·赖兰211写信,证实他将在下一次圣诞节花上一至两个夜晚,为市政厅人员“欣然诵读圣诞节颂歌(我们芸芸众生,如系天意,生活圆满)”。他强调道,尤其要让“广大劳动者加入到听众中去。我将为了新学院的利益而想方设法去操办这件事,但我要让劳动者免费入场”。狄更斯认为,朗诵会将“花两个小时,颇具新意,而且(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还要对听众产生强烈的作用。尽管我私下参加过朗诵会,可是从未在大庭广众面前诵读过”。

狄更斯的建议被欣然接受了。最终,那笔资金成功地筹集到了。一八五五年,新学院破土动工,并于一八五八年完工。一八六九年,狄更斯当选为院长。翌年,他在一年一度的院庆大会上发表演讲。一八七〇年一月,他主持了当年的颁奖仪式。

狄更斯在给麦克里迪的一封信中曾评述过他的演讲内容:

我知道,假如你出席了伯明翰市的那次会议,你会深表同情和赞许的,并且会首肯我在说明艺术家天职时所采用的语气的。当时,我冒昧地回避立法机构以及诸如此类的问题,而只承认艺术和人民。这是因为我们对生活了解得越多,对其实质理解得越深,对世界及其多样性便懂得越多。我们应该深深地明白,在人类的汪洋大海中,我们只是沧海一粟而已;除非我们把自己融入人类的大海,而不是死水一潭的小池塘,我们再怎样摆弄自己的艺术才华也无法打下令人回首的坚实基础。难道不是这样吗?关于这个问题,我亲爱的朋友,您的真知灼见应该不会亚于任何人。

狄更斯对于那次赠礼仪式感到很愉快。后来,他在书中提到过他在接受戒指与托盘的仪式上的演讲一事。他写道:“这件事从那以后便始终令我魂牵梦萦,如系天意,愿它能永驻心间,与我生命同存,伴我写作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