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三年四月四日
皇家普通戏剧基金会的周年庆祝会照例在富里美森丝大酒店举行。威尔基·柯林斯原先准备主持这次年会,可是就在年会前夕他患了重病,于是狄更斯代他主持。人们做了感恩祷告之后,狄更斯在全场的热烈掌声中站起身来。他说:
女士们,先生们,我知道,对于你们响应我的提议向女王陛下祝酒的热情,我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但是,在向你们提议为女王陛下祝酒时,我非常高兴地向你们宣布:女王陛下为帮助皇家普通戏剧基金会再次捐赠了一百英镑。(喝彩声)
人们在响应狄更斯祝酒的同时纷纷对王室表示忠诚。主席接着说:
女士们,先生们,有两位年轻的尊贵人物最近吸引了公众极大的注意力,因为他们在自由选择时,相互把对方作为自己的最佳对象。他们两人今后的事业肯定不会与一个应该享受自由的民族的前途相分离。在他们的生活中,这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318。毫无疑问,没有任何一位旧时的诗人、画家或雕塑家曾构思过比那一天更华贵或更美好的婚礼。在婚礼过程中,各种年龄的人们,所有的阶层,所有导致了希望的实现或破灭的条件都在一种伟大的平等、慷慨的热情中结合起来,这种热情代表的是两位一下子沉浸在幸福生活中的年轻人。为了让这个有意义的时刻增色,所有的人都控制着自己和自己的性格。(喝彩声)我确信,你们都会同意我这么说:年轻的王子和公主及伟大的、真诚的英国人民永远都会像在那一天一样值得相互信赖,像那一天一样和平共处。(喝彩声)我请求你们“向尊贵的威尔士亲王和公主,向王室的其他成员”祝酒。
人们进行了热烈的祝酒。主席然后说:
女士们,先生们,陆军和海军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这两支勇敢的部队的成员们很少谈论他们的责任,但却一直都在尽他们的职责。对我来说,除了向他们学习以外,我并没有更好的方式表示我对他们的尊敬。因此,我请求你们为“陆军、海军及志愿军”祝酒,这项祝酒同时也表示我对坐在我右边的陆军军官奥德上尉的敬意。(喝彩声)
人们响应了祝酒,奥德上尉等作了简单的答词。随后祝酒人要大家斟满酒,以进行下一轮重要祝酒。狄更斯再次站起身来时,受到了人们更加热烈的欢迎。他说:
女士们,先生们,前几天的晚上,就在我即将要行使主席职责的前夕,我偶然独自一人坐着读《闲话报》中的一篇论文。这篇文章提到了那个鲍威尔先生的木偶表演剧团受到上流社会青睐的时代。在那一期的《闲话报》中,那位睿智的散文作家用幽默的笔触描述了一场在两个浴女——菩露敦霞和弗劳丽美——之间进行的竞赛,而竞赛的目标是看谁能赢得大批的仿效者。在这项高贵的竞赛进行过程中,菩露敦霞预约了演员来扮演亚历山大大帝,弗劳丽美则预定了木偶来演出《创世记》。演出同时在昏暗的光线中开始,弗劳丽美为了迷惑对手并使其丢脸,一定是在随意挑选了几个别的木偶的同时,让人精心制作了那个代表夏娃的木偶,以便让人们看到,夏娃的模样同她极其相似,而且这一点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与她相比。(笑声)文章没有提到这个木偶夏娃失去的魅力以及该木偶在制作上的缺陷,否则我就会有幸向大家描述这两个方面的情况了。然而,文章确实提到,尊敬的市长先生倒是偏爱这木偶夏娃“由木头制成”这一点,他以高尚的道德标准为依据,因此他喜欢那些木偶——无邪的精灵——的程度要远远超过那些邪恶的演员们。(笑声)
女士们,先生们,因为我对市长一类的官员们怀有深深的敬意,(笑声)这种敬意使我合上书本后思考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现在没有剧院经理而只有鲍威尔先生,没有演员而只有木偶,我们将能得到什么?(笑声)首先——我确信,我们大家都会同意,这样做的好处是非常多的——我们就不会有基金会,不会有晚宴,不会有主席,也不会有演说。(笑声)然后星期六就不需要处理财务,虽然有人告诉我说,在现行体制下,人们有时候在这一方面也能获得很大的成功:(笑声)绝不会有扔掉道具的事情发生,绝不会有谁不理谁,绝不会有嫉妒和意见不合的情况发生;那两个最重要的女人可以在同一个房间里更衣,时间要多长就多长,丝毫不用担心有谁会说什么;而那位过去、将来都是最让人尊敬的悲剧演员的身子也许会被迫弯曲起来,使其双腿盘到头颈,然后收起来与那个红鼻子、穿着最典型的带花背心的乡下演员放在同一个箱子里。(笑声)我想,这就是我们将会得到的东西。另一方面,我们也会失去一些人文兴趣,失去人的脸面——它毕竟也算有些价值。最后一点,但绝不是无足轻重的一点是,一大批心眼不坏的人会失去很多乐趣和满足,这种乐趣和满足自然而然地来源于他们对演员轻微的嘲弄。(喝彩声和笑声)我感到,这种最后的、高尚的道德上的满足,这种廉价、自鸣得意的自主是我们不可能放弃的,因此我很快得出结论:我们无论如何是需要那些邪恶的演员们的。(喝彩声和笑声)
女士们,先生们,有一件事情令我非常吃惊,但根据我有限的知识和经历,这件事又非常真实,那就是:在这个我们称之为世界的某个地方——这世界无疑在总体上是友好的、可亲的、不断进步的——居然存在着这样一种奇怪的倾向,即总有人愿意占些便宜,与那些逗他们乐、哄他们高兴的人较量并抗衡。“昨晚滑稽剧中的那位男子让我乐了好一阵”,珀特曼·斯凯尔先生在早饭时分说:“我希望他一切正常,但今天上午我开始觉得他一定是得了什么病。”(笑声)“亲爱的,”巴尔汉姆·希尔先生对巴尔汉姆·希尔太太说,“昨晚我在剧院深受感动,在那个可怜的疯国王试图听他死去的女儿的呼吸声又听不到时,我止不住想哭。今天早上我真觉得自己应该去资助那位演员先生。我感到,把这位先生看成非凡的人,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补偿,因为他所从事的并不是在《就业指南》能找得到的职业。(笑声)我感到,我们有必要容忍他,把他作为一个在任何地方都没有会计事务所的不负责任的人;总之,我们应该把他看作莎士比亚时代坐在一个推车里的聪明孩子。”(哄堂大笑)
女士们,先生们,我想,这或多或少反映了所有艺术家的情况。但是,对于戏剧艺术家来说,这个情况尤为真实,而对于我,它又显得如此陌生。当然,这不可能是因为戏剧表演需要着装的缘故,因为你们大家都非常清楚,在我们周围的上流社会中,着装和打扮是非常频繁的事情。不过,哪怕是在最穷困的乡村剧院,我也从未见过比在下议院发布来自上议院的消息时更糟糕的化装了;(笑声)我以我个人的信誉向你们保证,我认识一位每周只挣二十五先令的大臣,他尽管衣衫褴褛,可是他的模样要比那位年薪一万五千镑的真大臣不知好出多少倍。(大笑声)女士们,先生们,我认为秘密不可能与衣着有关;我想,事实上,不修边幅这小小的、没有恶意的习惯占据了我们本性中一个小小的、静静的冷僻角落。而且,因为我认为这个习惯有些不体面,有些不大度,而且肯定比实际意图显得更加不体面、不大度,因此无论是在公开场合还是私下聊天,我原则上总是对它表示反对,其原因正是我现在要努力向你们解释的。尽管我现在打算极力向你们说明这个正在庆祝十八周年的皇家普通戏剧基金会的情况,打算请求你们采取行动对其表示同情,你们将不会从我这里听到关于“那个趾高气扬地在舞台上消磨时间的可怜的戏子”319的习惯说法,因为那种说法将这个戏子同我们这些在生活舞台上趾高气扬地消磨时间的大量的可怜戏子们作了区分。一个演员的工作如果做得对人对己都有价值,那么这个工作对演员来说,就至少同银行家的工作对于银行家、经纪人的工作对于经纪人、专业人员的工作对于专业人员或是商人的工作对于商人一样真实和艰难。戏剧基金是一项业务基金,其运作的依据是一些牢固的、业务性的、崇高的和独立的原则。(叫好声)正如这里的许多人所知道的那样,这个基金会向因年迈、体虚、患病而无法从事戏剧工作的人们提供年金,向病人和已去世的人们的遗属提供帮助,我想其受益者有时甚至还不是会员。这个基金会由其会员按某种精心设计的标准交纳会费,这往往是会员们从微薄而不稳定的收入中省下来的。这个基金会对剧院不加区分,对演员不分等级。我有幸从它成立那一刻起就成为它的理事之一,(喝彩声)因此我在对其会员怀有钦佩之情的同时,也是他们以非凡的认真态度始终不渝地支付会费的情况的见证。(喝彩声)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将看到,我在这里有资格请求你们帮助那些确确实实在帮助自己的人们。那些人们今晚到这里来不仅是为了度过一个非同寻常的夜晚并观看一场演出,而且是每过十二个月来这里一次,向你们证明他们对这项事业的坚定的信心和恒心,然后又沉下去埋头苦干了。他们中的许多人周围有无数的障碍,许多人在艰难的环境下工作,而且请相信,他们在整年的辛苦劳作中几乎没有什么快乐和激励,默默无闻,不为人知。(叫好声)
女士们,先生们,尽管演员的生活中会遇到这些沉重的打击和挫折,我还要大胆地加上这些话:如果这里有什么人对哪所剧院非常了解,如果他知道任何地方,无论什么地方,大教堂、礼拜堂、小礼拜堂、市场、商场,等等,只要那个地方有更加神圣而慈爱的兄弟情谊,只要那个地方对痛苦更具有同情心,只要那个地方更愿意付出,只要那个地方对家庭关系怀有更加崇高而神圣的敬意,只要那个地方的人们习惯用更加乐观、自觉的方式往自己已经压着非常沉重的负担的脊梁上再加重担。如果有这样一个地方,那么就让他把他的钱投到那个地方——一个我还不知道的地方——而不是把钱投在这里。(喝彩声)但是,如果他也找不到这样一个地方,那么,就让他与卡伦福德先生联系(笑声)——这位先生此刻正坐在牌桌边等着呢——让他为着这个基金会的利益与卡伦福德先生联系,因为他尊敬历史上一切真正的圣人,反对并蔑视一切伪圣人。(喝彩声和笑声)
女士们,先生们,在我对你们说,演员协会在演员们中间是个多么好的社团,以及演员们是如何自始至终地乐意互相帮助时,如果有某个局外人问我,为什么他应该帮助他们,我想这样提问是有道理的。如果我这些天在这里倡导的只是某个个人的意愿,我就会遇到这样一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提得很合适:“他的情况怎样?他做了些什么?”此外,谈到从事戏剧职业的人们的整体,我们中多数人又会不断地回想过去的年代,怀念当初有更好的演员,有更好的戏剧文学,因而对如今戏剧的状况不屑一顾。可是,如果我们正视戏剧界的现状,不是去寻求如何改进这个现状,而是不断地反对任何使这个状况变得更糟的企图,那么,当着你们的面,我感到我的困难并不是要回答演员做了什么,而是要回答他什么事情以前没有做,现在每天晚上也不做。(叫好声)我非常喜欢戏剧,这里有我所感受得到的戏剧的魅力之一;例如,当我坐在前排——而当我一下子为我身后的人们释放出我所有的喜好和友谊时——当我在某一个晚上坐在前排,当我看到,比如说,我的朋友布克斯通先生瞪大眼睛,脸上出现我非常喜欢的那种带戏剧色彩的设问表情时,我怎么知道这个表情的目标是谁?这对那个人又有什么好处?此时有个表情显得很忧郁的人走进剧院图谋不轨,于是布克斯通先生的眼光就钻进这个人插着攥紧的右手拳头的右裤袋里,将他的手指掰开,松开他的拳头,用非常慈善的方式与这只手相握。我听到我的左边有人在笑。(笑声来自T.P.库克先生320)我怎么知道T.P.库克先生的号笛声曾促使多少个弱智的人变得活跃起来?我怎么知道健康的朗·汤姆·考芬、耐尔森的舵手和黑眼睛苏珊的威廉像摧毁海水的泡沫一样摧毁了多少陈腐的面孔和灵魂?在剧院里,我常常一次又一次很开心地挨着某个脸色阴冷的人坐下。这个人进来时仿佛只是块冰,但渐渐地他就会放松下来,这张脸也因满足而变得笑容可掬,真正实现了莎士比亚的喜剧人物福斯塔夫的著名比喻,即“像一个胡乱放置的斗篷”的样子,连我也不由自主地开始为这张脸祝福起来。在我家里,有这么一则笑话:戏台上的慷慨大度总是让我怯懦,因为每当戏台上有人对敌人表示宽恕或者将钱包送人,我总会哭起来。(笑声)其实,戏台上的这类情节只是用另一种比较滑稽的方式来经历并表达这么一个意思:慷慨大度是件好事,大方是件好事。当跳动着同样一颗伟大而敏感的心的人们从剧院的前排、包厢、乐池、楼座等各个方面聚集到一起,并了解了这一真理时,这对社会来说确实是真正的大好事儿。(喝彩声)相信我,我们中间那部分最优秀的人常常对我们来说是坏的伙伴(我明白我自己就是这样)。在把我们从有害的同伴中解救出来的过程中,在同我们相伴时,在用一千个变化的幽默和想象形式表现我们自己和我们这一类人的过程中,演员们——哪怕他们从事的是世界上那种严肃的哄人的活动——在其生命的每一个晚上都对社会作出崇高的、无法估量的贡献。(叫好声)
我敢说,在座的每个人都和我一样清楚人们对于剧院的那种特殊的感受,那就是:花一两个小时把现实世界忘掉,然后出了剧院走上街头时突然惊异地发现,这个世界是如此潮湿,如此黑暗,如此冰冷,而且到处都是推搡的人群和无序的车辆。(笑声)依据对于这些梦境和苏醒的愉快记忆(这些你们从小时候起就有了的记忆),依据你们对那一长排奇异而光彩夺目的舞台灯的记忆,依据你们对于舞台灯后面那一大幅神秘的幕布的记忆(对于那些每晚在幕布之后着了魔,又转而清醒地回到潮湿的现实世界并开始发愁的人们的记忆),依据所有这些记忆,我请求你们一会儿在出门走到王后大道上去之前不要忘了说:你们已经为这个为你们作了那么多贡献的、稍纵即逝的仙境作了你们的贡献。(大声喝彩)女士们、先生们,我请求你们为“戏剧基金总会”祝酒。
人们起身为“戏剧基金总会”连续九次祝酒。布克斯通代表基金会发表了一个有趣的演讲作答。他说,他已经答应在下一个圣灰星期三321去主持另一个戏剧基金会322的晚宴。在那个晚宴上,女士们将不会被隔离在楼座上入座,如果他发现这样做“非常轻松”,他就会向他们的董事提议也采取同样的做法。
然后主席起身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我应该像一个有风度的演员那样退到台后,把前台让给更有风度的演员了。我要提议的下一轮祝酒是给“戏剧”的。在我向我桌子的左面环顾以决定应该请谁来答谢这个祝酒时,我突然感到眼前一亮,眼光落在了我的一位高贵的、可敬的朋友脸上。我上一次听到关于这位朋友的消息时,他还是在很远的地方,在法国的尼斯。他光临今晚我们的年会真使我感到既惊喜又感激。请允许我提议为戏剧祝酒,与这个祝酒相连的还有可敬的阿尔弗雷德·威根先生。(大声喝彩)
威根致了答词,然后埃德蒙·耶茨提议为主席的健康祝酒。主席起身说:女士们,先生们,我只想代表我自己对你们说:请你们相信,我今天和往常一样,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欢迎,我也非常感谢我右边的这位朋友用如此热情洋溢的话为我的健康祝酒。在他说出这些精彩的祝酒词时,我的好朋友布克斯通在我耳边悄声说,他从前常常将这个年轻人抱在膝上看护,(笑声)这一点我不相信。(更多的笑声)
既然我已经站起身,既然议会有这么一个说法,即“事情未来先投影”,那么,在坐下之前,我要请你们再一次祝酒。除了“事情未来先投影”之外,事情到来之前也会先投光,因为今晚在我们中间有一位在这个城市里非常受尊敬的先生。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很快将要成为市长先生。他已经成功地通过了他那重要的治安官的初期任职。在这方面,我们曾经听一位治安官在这个晚宴上确认过。他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演员被处了绞刑。(笑声)对他的这番话,我回答说,我也有幸代表戏剧界告诉他,我也从没有听说过有哪个治安官被处了绞刑。(笑声更大)我想说,既然我们中间有一位先生是我们愿意欢迎的,那么请你们大家同我一起为他的健康和我们这个城市祝酒。请允许我提议为“伦敦市和市议员菲里普斯”323干杯!
主席的提议得到了热烈的响应,菲里普斯议员作了回答。主席然后说:
你们知道最后一项祝酒的对象总是什么:它是“女士们”。关于这一点,我倒有一大堆抱怨话要对我的朋友布克斯通先生说。对于今晚在这里提出了这个肯定还是悬而未决的新问题,布克斯通先生认为是他的功劳。这个问题是,女士们是否应该在这个桌上就餐。十年前我就对这个基金会的可恶的做法明确表示过反对意见。我说,如果女士们不在这桌上就餐,我就绝不会再来。(笑声)除非下个圣灰星期三布克斯通先生对女士们在此就餐的做法感到满意,否则我就将邀请女士们到富里美森丝大酒店去吃一顿戏剧基金总会的晚宴。到那时,如果她们能让我有幸作为主席来接待她们,那么她们就会听到一些对布克斯通先生不利的话,这些话布克斯通先生本人是不会愿意听的。(笑声更多)我们在任何地方见到女士们时,心里总是很高兴,在这里见到她们时,更是如此。我本人很高兴在各种场合见到她们,而且我还感到对她们有种特别的需要。(笑声)
几年前在某个场合,我有一次与几位官员在加拿大办理公务。那次没有女士在场,于是那几位年轻的新上任的军官就得代替她们的位置。那时候,为了让他们学会一点儿女人走路的样子,大家发现,将他们的腿部绑起来是绝对必要的。还有一次,我在一个乡村剧院目睹了一场《黑眼睛的苏珊》的演出。我高兴地发现,扮演法官的是八位女士,她们后脑明显披着头发,插着梳子,穿着传统公证人的长袍。她们坐在桌旁,以海军少校预备军官的样子出现在公众面前。她们如此打扮仍然是非常动人。在我的生活中,我见到真正的海军少校预备军官时从来没有像见到那些假扮的海军少校预备军官时那样开心过。(笑声)
现在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向布克斯通先生抱怨。我对这些桌子的安排尤其不以为然。我对这种做法特别有意见,主要出于两个理由:首先,在我主持或参加这个晚宴时,我总是坐在最折磨人的、对女士们可望而不可即的位置;这样,虽然我总是愿意朝这边看(将面孔转朝女士们),我却不得不朝那边看(面朝先生们);还有,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苦地感受到,我的头发正在悄悄往脑后移。(笑声)于是,在今天这个场合——如果你们相信我,那么我向你们保证——今晚我偷听到了关于这个话题的一两个非常让人沮丧的说法。(笑声)不多说了。女士们,先生们,尽管我见到女士们总是很高兴,我更愿意见到她们坐在我的前方;(笑声)不过,无论东西南北,无论在任何地方,我见到她们总是非常高兴。让我们为她们的健康祝酒。
人们起立并九次为女士们的健康祝酒,然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