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的大夫祭仲专权,一切政事都擅自作主,不把国君放在眼里。因此郑厉公很气愤,又很忧虑,一定要除去他。
祭仲的女婿雍纠,很得厉公的信任,厉公便命他杀死祭仲。
雍纠奉了君命,心中想好下手的计划:因为在家中耳目众多,恐怕机谋泄漏,不便动手,所以决定第二天在郊外摆酒,请祭仲赴宴,预先在附近林子里埋伏武士,饮酒中间,出其不意刺死他。主意已定,便一面写帖子去请他丈人,一面又把这个计划告诉了他的妻子雍姬。
雍姬知道了这个秘密,心中很是着急。她想:“父亲明天有性命之忧了。要杀他的,又是自己的丈夫,并且是奉了君命的。我如果不救父亲,看他死,心中如何过意得去?但是我如果告诉了父亲,那么他现在权势很大,一定要杀死丈夫。救了父亲,便要送丈夫的命;保全了丈夫,又救不得父亲。左难右难,这事究竟怎么办呢?”她疑惑不决,恰好那时她母亲正在女婿家里,她便问母亲道:
“父亲和丈夫,比较起来谁更亲密?”
她母亲答道:“人尽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意思就是说:世间的男子,都有做你丈夫的可能;父亲却只有一个。丈夫怎比得上父亲亲密呢?
雍姬一想不错,就派人去对祭仲说道:“你的女婿,不在家中却在郊外摆酒请你,恐怕其中有密谋。请你老人家小心点儿!”
第二天,祭仲带了许多勇士,都暗藏兵器,扮作亲随,不动声色地到郊外去赴宴。雍纠心中暗喜,以为他中计了。饮酒中间,雍纠埋伏着的武士,突然闯出来行刺,哪知都被祭仲的随身勇士杀死,雍纠也当场被擒。祭仲吩咐杀了雍纠,把他的尸首抛弃在一个池边,并不收殓。
厉公知道事情失败,便收了雍纠的尸首,放在车子里,逃往蔡国。路上看看雍纠的尸首,叹道:“谋及妇人,宜其死也!”意思就是说:要举行这等秘密的大事,却去和快嘴的女人商量,真真该死!
【博闻馆】
古代的婚姻
文中雍姬在面对丈夫和父亲的时候,选择了父亲。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先秦时代,婚姻对于女子并不是那么重要呢?我们来了解一下先秦时代的婚礼。
《仪礼·士昏礼》记载,婚礼的过程,称为“六礼”,包括“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纳采”,相当于现在的父母初次见面,由男方向女方家送些礼物,如一只雁。“问名”,指男方问女子姓氏以占卜吉凶。“纳采”在“问名”之前,可见两家关系比两人之间的婚姻更为重要。这也就是为什么雍姬在父亲、丈夫出现冲突时,选择父亲的一个原因。“纳吉”是男家卜得吉兆以后到女家报喜。“纳征”即订婚,需要送钱币、锦缎等贵重礼物。“请期”就是现在的“送年月”,即告知女家婚嫁时间。“亲迎”就是新郎到新娘家迎亲,一般在黄昏举行。
古代的贵族婚姻多为政治婚姻,为了扩充家族或者是国家势力,各家族各国家之间会联姻。雍纠和雍姬正是这种情况。所以当娘家势力和夫家势力冲突的时候,雍姬选择了维护父亲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