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一阵的音乐声音,在天青的日光灯之下,悠扬地播送着。那边火车式的座桌坐了一个摩登的姑娘,她这时的神情,显着相当的忧郁,皱了细长的眉毛儿,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不时抬起头来,向门口进来的男女食客张望不停。而且她又常常瞧着手腕上的手表,显然她是在等人的样子。好容易给她发现一个西服青年,匆匆由门外而入,她仔细一望,这才展现了笑容,很快地走上前去,拉了他的身子,叫道:“高先生,你也来得太迟一些了,叫人等了多心焦哪!”

“白小姐,我们约定的不是七点钟吗?此刻还只有六点五十呀!怎么能说我迟到呢?”

乐明听她似乎有埋怨的意思,遂不得不辩白着回答。白苹仔细一想,也觉得自己有些埋怨错了,遂对他盈盈一笑。一面拉了他向座桌边走,一面说道:“虽然约好原是七点钟,但你应该早些儿到来才好啊!”

“你不知道,我在学校里分不开身,其实我的心里也很着急呢!”

乐明没有办法的只好这么回答她,表示他有不得已苦衷的意思。白苹坐下后,便向侍者一招手,吩咐拿上两客精美西餐,一面又向乐明问道:“你喝什么酒?”

“还是喝啤酒吧!你喜欢吗?”

“很好,我也爱喝啤酒的。喂!拿四瓶啤酒。”

侍者答应了一声,便即匆匆下去。乐明在袋内取了烟卷,一面点火吸烟,一面望了白苹一眼,笑嘻嘻相问道:“你喝啤酒的胃口这么好吗?我是只能喝一瓶的。”

“我的意思,原预备每人喝两瓶。既然你只有一瓶胃口,那么我就喝三瓶也没有关系。”

“我就怕你像在杭州一样的喝醉了,那可怎么办?”

“今夜我若喝醉了,我倒希望能够醉死了痛快。”

白苹听他这样说,粉脸上立刻笼住了一沉浓霜般的愁云,叹了一口气,沉痛地回答。乐明倒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吃惊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受了什么刺激了吗?”

“难道你忘记我约你到这儿来是有事情商量吗?”

白苹的明眸含了哀怨的情意,向他脉脉地逗了一瞥,低低地问。乐明听了,这才记了起来,哦了一声,连忙说道:“不错,那么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和我商量呢?”

“我回到家里,听爸爸告诉我,他预备给我配人了。”

乐明听她说完,大有盈盈欲泪的样子,一时暗想,奇怪得很,这真是无独有偶的了。因为自己对她根本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对于这个消息,当然心中也并没有过分吃惊的表示,故意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知道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照片看过吗?”

“没有。”

“在读书,还在经商呢?”

“我也不知道。”

“难道你爸爸给你做媒,就不详细告诉你对方的人才吗?”

“他告诉我的,但我心中就存了一个不愿意,所以一句也没有听进耳朵里去。我不愿意这种盲目的婚姻,我无论如何也不答应的!”

白苹恨恨地说道,她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乐明见她类如撒娇的神情,又听她这么说法,一时忍不住倒也笑起来了。白苹被他一笑,倒气得愤愤地说道:“你这人真没有情义的,我心里难过,你还向我笑哩!”

“我笑你说得有趣,你爸爸既然详详细细告诉你对方的人品,你就暂时听在耳朵里也不妨事呀!为什么一句也不听呢?”

“我一心一意要嫁给你,我为什么还要听这些啰唆的话呢?”

白苹说出来这两句话,秋波斜乜了他一眼,红了脸儿,有些赧赧然的样子。乐明听她对自己竟有这么的痴心,一时心也不禁怦怦乱跳。但他竭力压制情感的行动,为难地说道:“不过,你该明白,我已经是个有未婚妻的人了。”乐明说到这里,侍者把第一道花旗冷盘拿上来,并又拿上四瓶啤酒,先开了两瓶。白苹因为听了乐明的话,芳心似乎有说不出的痛苦,她满满地倒了一杯,向乐明举了一杯,说声请,便仰了脖子,一饮而干。乐明见她态度失常,心里有些慌张,遂急急地说道:“白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狂饮呢?”

“不要管我,我非喝个大醉不可。”

白苹一面说,一面拿了啤酒瓶,又向杯子里倒去。乐明这就伸手去阻拦了她,低声儿劝着说道:“白小姐,你这又有何苦呢?你千万不要这个样子,我们有话好好儿地说吧!”

“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恨不得马上就死!”

白苹被他阻拦了,这就不能再喝酒了,她万分怨恨地说了这两句话,眼泪竟然真的直滚下来了。乐明忙又温情地说道:“白小姐,那么照你的意思说,你预备叫我怎么样呢?”

乐明这句话,倒是把白苹问得愕住了。于是便收束了眼泪,叹了一口气,哀怨地说道:“我不是叫你来商量商量的吗?”

“白小姐,我喜欢跟你说老实话,你要我跟未婚妻去解除婚约,这在我倒也无所谓,然而我父母肯不肯依我这样做,那实在还是一个问题。所以我的意思,你爸爸既然给你配人,你不妨先听听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倘然是个俊美的好人才,那么在你又何必一定要爱上我一个有未婚妻的青年呢?因为我去解除婚约,这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况且两头美满亲事,拆散了变成我们一头亲事,这在我未婚妻的心中,她是多么痛苦呢!白小姐,你说我这话可有道理么?”

“我明白了,你大概很爱你的未婚妻吧?”

“因为我不愿一个可怜的女子遭到一重打击的痛苦。”

白苹听他这样说,她似醉如痴地出了一回子神,眼泪忍不住又落下来了。乐明见了女人家的眼泪,他心里也会感到悲酸起来,叹息着说道:“白小姐,我劝你别太痴心了。”

“你……就……忍心看着我这个可怜女子遭到打击的痛苦吗?”

“你现在根本还不知道对方的人生得好不好,你怎样肯定你自己会遭到打击呢?万一那个对象倒比我更生得好呢?这机会错过了,岂不可惜吗?”

“那么假使是个不俊美的人儿呢?你有什么办法可以使我感到满意吗?”

乐明听她这样问,一时倒觉得不知怎么回答才好,遂沉吟了一回,忽然笑了笑,敷衍着说道:“假使你见过他的人儿后不喜欢他,我一定去解除婚约,来跟你结婚。”

“啊!我的天!你这话可是真的吗?”

白苹把娇躯靠到他的身上去,她这回子却忍不住破涕笑起来了。乐明见她对自己这么的情意绵绵,一时也不免被她弄得神魂颠倒,遂扶起身子,含笑指指花旗冷盘,说道:“白小姐,我们先吃菜好吗?此刻肚子倒真有些儿饿了。”

“好!你只管吃呀!我又不会叫你不吃呀!”

“那么我们慢慢儿一口一口地喝,不要这样一杯一杯地狂饮。”

乐明一面低低地说,一面握了杯子凑了过来。白苹懂得他的意思,遂也握了杯子,和他碰了一碰,然后两人凑到嘴边,喝了一口。乐明握的刀叉,向盆上一指,便动手吃了,一面望了白苹一眼,却神秘地一笑。白苹红晕了娇靥,赧赧然地问道:“你为什么望着我老是好笑呀?”

“我笑你像个小孩子似的,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了。”

“嗯!没有成家的青年男女,当然还是个小孩子,难道你算是个大人了吗?”

白苹噘着小嘴儿,撒娇地说,秋波逗给他一个妩媚的娇嗔。乐明没有回答,却含笑低头只管吃着菜儿。两人吃了一回,白苹拉了拉他的手,低低说道:“我要你跟我跳舞去,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的。”

乐明站起身子,挽了她手儿,一同走到舞池里去了。白苹紧紧地靠在他的怀内,把她的粉脸也柔软地贴在他的面颊上,这意态真是亲热到了极点。乐明在她这样柔媚的手腕迷恋之下,他那颗心儿真是紧张得像小鹿般地乱撞起来了。但白苹忽然仰开娇靥,眯了媚人的双眼,凝视着他,笑道:“你的心怎么跳得那么厉害呀?”

“因为……我好久不跳舞的缘故。”

乐明情不自禁搂住她的腰肢儿,两人的胸部就真贴在一起,这时乐明的感觉,更加神魂飘荡起来了。白苹还把小嘴去吻他的面颊,低声儿说道:“我说你是见了女色动了心的缘故。”

白苹一面说,一面还故意把身子扭动了几下。乐明身上的每个细胞,这就更加肉感起来了。他在杭州因为已经亲近过女色的滋味,所以此刻糊糊涂涂的,顿时会想到了神秘的一幕。幸亏这时音乐已停,两人方才携手回座了。白苹见他脸儿也红得发烧,而且两眼望着自己,好像有些迷醉的样子,于是她的芳心,便想到了一个主意。她把啤酒满满地又倒了两杯,笑道:“来吧,我们喝个痛快,人生难得几回醉!”

“我怕你会喝醉的……”

“不会的,啤酒没有关系,我给你再倒一杯。”

乐明起初是很清楚的,但到底有了三分酒意之后,况且又在白苹柔媚的手腕抚弄之下,他也慢慢地糊涂起来。两人吃毕这顿西餐,啤酒喝了半打。这时已八点半了,乐明伸手要付账,却被白苹抢着付了,秋波白了他一眼,说道:“今天是我请客,为什么要你付钱呢?”

“你付我付不是一样的吗?你为什么要分得那么清楚呢?”

乐明笑嘻嘻地回答,他有些讨便宜的意思。但白苹听了,是只有感到十分的欢喜,点点头儿,眉花眼笑地说道:“你这句话说得中听,那么我已付了,你回头还给我好了。”

“好的,好的,那么我送你回家去吧!”

两人一面笑着说话,一面走出了金谷饭店的大门。这时马路两旁的舞厅戏院的霓虹灯亮得通明,真是十分的热闹,白苹说道:“这么早的时候,你预备送我回家去吗?”

“我随你的意思,你要到哪儿去游玩,我终可以奉陪你。”

“那么我们到大东舞厅去坐一会儿,那边地方大,比较清静一些。”

乐明听她这样说,遂把头一点,表示很赞成的意思。两人坐了三轮车,便又到大东舞厅里找寻欢乐去了。

舞厅里的光线当然比金谷饭店内更要暗沉而带了神秘的成分,所以酒后的乐明和白苹,两人紧紧地偎坐在一个角落里,他们是显得分外的亲热。这时爵士音乐奏得非常热狂,白苹虽然醉得身子有些软绵绵的,但是她心中也被音乐声鼓动得高兴起来,遂拉了乐明的手儿,一同到舞池里去了。

在一阵欢舞之后,白苹有些头晕目眩起来,因此搂住了乐明的脖子,一面哧哧地笑,一面却连说不行不行。乐明奇怪地说道:“什么事情不行呀?”

“我不能再跳下去了,我的两眼发花了呢!”

“一定是有些醉了,我快扶你到桌子旁去坐一会儿吧!”

乐明听了,慌忙把她连抱带扶地回到座桌边来。白苹把娇躯整个儿倚在乐明怀里,微闭了星眸,口里低低地说道:“别动,别动,我要呕吐起来了。”

“那怎么办?我……我……不是叫你少喝一些儿吗?”

乐明有些埋怨地说,一面却不敢动一动的让她静静地靠着,恐怕她又会呕吐起来。白苹并不说话,闭了眼睛养神,但她的小嘴齐巧凑在乐明的脸上,乐明只觉她吹气如兰,似乎有股子细细的幽香,触送到鼻子管里来。他本来已经有些醉意了,因此这时就更加神魂飘荡的完全陶醉了,情不自禁地偏过脸去,他的嘴齐巧对准白苹樱唇旁,于是他不老实地吮吻下去了。白苹是个怀春的少女,在平日确实已很需要异性的慰藉了,今日在酒后的环境下,被乐明这么轻轻一吻,那嘴唇是最敏感的东西,这使白苹内心的热情更像火山似的爆发出来。微启明眸,斜乜了他一眼,恩恩唔唔发嗲地说道:“怎么啦?你偷东西吗?”

“我偷什么东西?”

“你偷了我的小樱桃,嘻嘻……”

白苹低低地说,却忍不住哧哧地笑得花枝乱抖。乐明被她身子这么一抖动,这就引起了感觉,他情不自主地紧搂她软软的腰肢儿,笑道:“难道你舍不得给我偷吃吗?”

“我肯,我情愿,你不用偷,你就放大了胆子爽爽快快吃吧!”

白苹这时的热情已关不住了,她一面说,一面把小嘴儿也凑了上去。乐明还有不乐而接受的道理吗?于是两人的嘴唇再度凑合在一起来。良久,良久之后,白苹才推开了他,气喘喘地说道:“我……我……头痛得厉害,我……我……要睡了。”

“那么我送你回吧!”

“不!我不能让风吹了我,否则,我要呕吐的。”

“那怎么办呢?你终不能在舞厅里睡一夜的。”

乐明搓搓手,皱了眉尖儿,似乎忧愁地说。白苹眉花眼笑地凝视着他俊美的脸儿,心里荡漾着说道:“不睡在舞厅里,不回家去,还有别的地方能给我睡吗?你倒想一想。”

“那除非是睡在大东旅社了,不过……被人家瞧见了,说起来很不好听吧?”

乐明情不自禁冲口说出来这句话,但立刻又顾虑到这一层的回答。白苹却很得意地扬眉笑道:“这不会那么巧的,难道就会碰见什么熟人吗?我想你准定给我弄一个房间去养养神,否则,我委实受不了!”

“我的意思,还是我送你回去比较妥当。”

“嗯!我不要,你……不依我,我……情愿不要做人了。”

白苹撒娇地说,她说到后面,似乎还要哭出来的样子。乐明这就没有了办法,只好称了她的心意。

当白苹睡在大东旅社床上的时候,她口里还是不住地呻吟着,好像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乐明本来是坐在沙发上出神,听了她的呻吟声,便走到床边去,低低的问道:“白小姐,你为什么哼着?有什么痛苦吗?”

“我头痛,我心里发烧……”

“那是你酒醉的缘故,我叫侍役去买些水果来给你吃吃好吗?”

“不要,你……你……能给我在额角上轻轻地捶敲几下吗?”

白苹水汪汪的秋波,向他斜乜了一下,央求地说。乐明不忍拒绝她,只好在床边坐下了,握了拳头,在她额角上一下一下地敲着。白苹含了浅浅的笑容,呆呆地望着乐明,似乎得到了一种深深安慰的样子。乐明于是问她说道:“你现在觉得好一些儿吗?”

“好得多了,谢谢你,你累吗?”

“我不累,你闭了眼睛静静地睡一会儿。假使你在十二点之前醒过来,我还可以送你回家去。”

乐明很温情地说,他此刻理智还很清楚。但白苹听了,芳心里却有些儿怨恨,不过表面上是显出感谢的意思,向他点点头。过了一会儿,白苹又低低笑道:“你瞧,我们这情形像什么?”

“像什么?”乐明莫名其妙的样子,低声儿反问她。

“哎!你这人真笨,这一些都不知道的。”白苹向他怨恨地娇嗔着。

“哦!……”乐明有些想过来了,他微微地笑起来。

“哦什么?我们像不像一对小夫妻?”白苹厚了面皮问,芳心的跳跃,好像小鹿似的乱撞。

“有些像……”乐明的心儿也跳动着。

“干吗说有些像?难道不能说完全像吗?”

乐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他笑着却没有作答。白苹见他还是毫无感情的样子,心头十分焦急,忽然眉尖儿一蹙,喔了一声叫起来。乐明吃惊地问道:“怎么啦?”

“我……我……忽然肚子痛起来。”

“那……可怎么好?我去给你买人丹吧!”

“不用,你给我揉摸揉摸就行了。”

白苹两手捧着腹部,显出万分痛苦的样子。乐明被她说得神志有些糊涂起来,一时只好依顺了她,伸手在她腹部连连揉摸。白苹兀是喔唷喔唷地叫着,乐明因她哼得厉害,所以揉摸得更加起劲。白苹眯了两眼,瞄着乐明,还连说上一点。乐明随了她的话儿,他的手指也接触到软绵绵高耸耸的时候,他的神志这就更加昏迷起来了。在不可抑制的热情爆发之下,乐明情不自禁地伏下床去,把她脖子紧紧地搂抱住了,在她小嘴儿上这就发狂似的吻了一个痛快。

当白苹的酥胸已显露在乐明眼前的时候,忽然间,在乐明的脑海里回想起秋兰这个姑娘来,因此他的耳朵里仿佛听到有人在对他说:“你不能再随随便便爱上别的女人了,否则,你会没有好死的!”这在乐明心中是感到十分的吃惊,他身子不觉会一阵子颤抖,好像有盆冷水浇在头上似的,立刻感到害怕起来,于是慌忙一骨碌翻身爬起,逃到沙发上去坐下了。

白苹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在她芳心里的意思,原是静静待他的发展。因为她预备把生米煮成了熟饭之后,便可以要挟他一定得去解除婚约不可了,那么她就可以达到嫁给乐明的愿望,同时在自己爸爸面前,也可以抱定决心拒绝婚姻的勇气了。不料正在一触即发的时候,万不料乐明会不战而退,一时又惊又奇,猛可从床上坐起,急急地问道:“哎!哎!你……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我……我……不能这样糊涂,我……我……太惭愧了!”

乐明绯红了两颊,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支支吾吾地说。白苹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心中由不得暗暗好笑,觉得世界上还有这么老实的傻孩子,那真是太可爱了。因此益发非得到他不可了,遂离开床边,也走到沙发旁边去,把娇躯直倒向他的怀里,媚笑地说道:“只要你真心地爱我,我情愿把身子先交给你。”

“但……这不是一件合法的事情,我……不能这样的……唉!请你原谅我吧!”

“那么……你……吻了我,你……摸了我,我……我……就这样白白地牺牲吗?”

白苹无限怨恨地白了他一眼,她故意把乳峰露到外面来。乐明连忙把她衣襟拉上了,遮去了这诱惑性的怪物,说道:“白小姐,你……有些醉了,你……应该把头脑冷静一下子,我们是不应该这样的荒唐……”

“好!你刚才吻我摸我,你……不是存心侮辱我吗?”

白苹竖了柳眉,愤怒地喝问着说,她气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乐明急得目瞪口呆的,愁眉不展地说道:“这是我们都喝醉了酒的缘故,你……你……也不能责备到我一个人的身上来呀!”

“你……这没有良心的人,你……也太狠心了一些,我……女孩儿的肉体已被你玩弄了,你现在不要我了,你……你……叫我还做些什么人呢?我……我也不要做什么人了,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好了。”

“白小姐,你……现在还是一个白璧无瑕的处女呀!我究竟还没有对不起良心呀!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我和你一同在旅馆之内,外界说起来,我们终是发生关系过了,你以为叫我嫁给谁去?你既然不要我,就不该吻我亲我。我现在无脸做人,我还是自杀干净!”

白苹觉得女孩儿家在移樽就教之情形下,谁知还是得不到胜利,这是多么的坍台呢!所以她在乐明怀内撞哭了一回之后,猛可站起身子,似乎奔到外面真的要去闹自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