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旨意传下来,麻叔谋、令狐达得了开河总督,先在长安立下总督衙门,由户部将国库金银拨到,准备开工,麻叔谋、令狐达行文各州县,征调民夫,每州三千,每县八百,限令个月以内就要齐军。这公文行到各处,免不了地面官员指挥衙役官军,强迫人民,舍了父母子女,远离故乡,去给杨广挖河。有钱的人家不愿受此劳苦,花些银钱买通了地面衙役官人,花钱另雇个人,冒名顶替亦就成了;只苦了那没有银钱的人家,有苦难言,与家中老幼哭泣而别,背井离乡,由各州各县官人押送到汴梁做工。各县各州解送了民夫,全都造了花名册,家乡住处、姓氏、年龄皆都写明,要想到外边逃走,亦都不敢,只要逃走,必得牵连合家老少。杨广要挖这条大河,大兴土木之工,耗尽民力,耗尽民财,民怨沸腾,怨声载道。他深居宫中,哪里知道人民痛苦?却说兵部衙门给开河总督拨调十万大军,麻叔谋、令狐达统带十万大军离了长安,开至汴河,沿河下寨,名为保护河工,实是监视民夫。麻叔谋、令狐达派了八十个督工官员,各带百名官军,督察河工。他为讨杨广喜悦,不顾人民累得了累不了,限定工作,累得民夫个个力尽劲出,疲劳无力。督工官每逢察验工程之时,任意责打民夫,这些民夫不胜鞭打之苦,死亡无数。这河掘往东来,附近有富户人家的坟地,麻叔谋就指令划入河内,富户人家怕掘他们的祖茔,少不得贡献些金银,输送在麻叔谋、令狐达之手。麻叔谋、令狐达藉势敲诈人民,黎民百姓贡献的金银珠宝富可敌国。水过地皮湿,他们手下的人个个弄些油水,全都腰缠累累,膘满肉肥的。

麻叔谋有天带着官军亲身来查河工,见路线像弓背式挖作曲弯之形,麻叔谋把大工头唤至面前问道:“这河为何不直挖呢?”大工头说:“回禀总督大人,要是直挖,眼前有座大庙得拆毁了,佛门净地,未敢妄动。”麻叔谋喝道:“胡说!我奉万岁旨意挖河,什么庙不能拆呀?由龙池到汴东,我把庙还拆少了呢。凭他是什么庙,只管去拆!”大工头吓得出了一身透汗,诺诺而退。麻叔谋这几句话止住了河工,先去拆庙,大工头一到,指挥民夫锹镐齐下,拆起庙来。原来这座庙叫做净慈寺,庙里有两个游方的老和尚,在这庙里挂单,约有百数十岁啦。庙是个大长处,挂单的和尚约有二百多僧人,香火地有数十顷,被麻叔谋将香火地划入河的路线里,足有一多半。如今这一拆庙,庙里的老方丈率领众僧人只可退出去,两天的光景,把一座多年的古庙拆毁一净。

这天麻叔谋又要亲查河工,命他厨役给他预备早饭,早饭将吃完,就觉着直恶心,往下压没压住,“哇”的一声呕吐起来,把吃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书中暗表,麻叔谋得了一种病症,名叫反胃,吃了东西就吐。当时他这病刚得的,他不以为是有病,疑惑厨役做饭不大洁净,菜里头有了什么反胃的东西哪,将厨役打了一顿,打得厨役有冤无处诉,痛恨在心。这厨役给他弄了死孩子的肉给他吃,看他怎样。谁想麻叔谋吃了小孩儿肉不惟没吐,反觉着其味甚美,清香适口,一边吃着就赞美不绝,吃完了,将厨役唤将进来。这厨役来至屋中,吓得心里突突直跳。麻叔谋说:“今天你的菜是真好,这肉吃着很是香甜,从今天起,我就天天吃这肉吧。可是我吃了半天,亦没吃出你这菜里是什么肉来,你这是什么肉呢?”厨役听他所说要天天吃小孩子肉,吓得他一吐舌头,没敢说真情实话。麻叔谋见厨役说话吞吞吐吐,喝令左右:“他如不说真情实话,重重责打!”吓得厨役无法,说了实话。麻叔谋听说是小孩儿肉,连道:“好办好办,我派人去找小孩子,你就按着今天的菜给我做。”厨役下来,麻叔谋命他手下人买小孩子。有些个贫苦人家受子女之累,衣食两难,以为麻叔谋买小孩子是抱养儿女哪,就有贪图银钱的人家把儿女卖给麻叔谋。这麻叔谋吃牛、羊、猪三样肉就吐,吃小孩子肉就觉香甜,顿顿饭没肉不饱,他天天吃小孩子肉,吃得他两只眼睛都红了,是他手下人见了他无不恐惧,全都害怕。后来传嚷得人人皆知了,麻叔谋专吃小孩子。他挖河所到之处,黎民百姓为保全自己的儿女,没等他到,都弃了田园,逃走一空。麻叔谋命他手下人各处去抢夺百姓人家小孩子,后来抢得太光了,有小孩的人家不是把孩子收藏起来,便携子女远奔他方。麻叔谋买孩子买不着,派人去抢夺。后来亦抢不着了,他爽性行文各州县,向各州县要小孩,每州县要五十个。是时的人民管麻叔谋叫做麻虎子,他吃人肉如同老虎一样啊,不拘谁家的小孩儿,夜间啼哭之时,妇女说:“小孩儿,你还哭哪,麻虎子来啦!”小孩儿一害怕,能够不哭了。相传至今,妇女们每逢小孩儿夜啼,都哄孩子,说:“别哭了,麻虎子来啦!”

却说麻叔谋挖河挖到孟家坟,这孟家坟本碍不着路线,麻叔谋想要敲诈孟家银钱,把孟家坟划入河的路线之内,非挖不可。这一来可就逼出事来了,又逼反了一路反王。这孟家坟并不是黎民百姓的坟地,乃是曹州府节度使孟海公的祖茔。孟海公听说麻叔谋无故要挖他的坟地,不由得不恼。又闻听人传言,麻叔谋借事生端,敲诈民财。曹州节度使孟海公便把麻叔谋种种的情形写了一道折本,命人送至帝都,参他六大罪状。谁想这折本到了长安,就被宇文化及一班奸臣佞党给压下了,那杨广连瞧这折本亦瞧不见。孟海公连递了三道折本,朝中一点动静亦没有。麻叔谋竟指挥民夫将孟海公的坟茔地挖成了河,几乎把他气死。这孟海公是个武夫,不比文人,遇事能够忍受。他有两位夫人,人称黑白二夫人,都是胯下马掌中军刃,阵前能够有几合勇战的。居家老幼气愤难舒,孟海公就暗中与他的部下商议,隋室君臣如此,不甘屈服,要想插叛隋旗号,自立曹州王。亦是活该孟海公成其大事,他在曹州府挑起反隋旗号,自立曹州王,偏赶上麻叔谋挖河挖出鳌来,闹起大水,由孟家坟闹起水来,水势凶恶,波浪涛天,直奔东南流去,淹没了无数的村舍,又淹死了挖河的民夫数十万人。孟海公在曹州府安安然然挑起反王的旗号,大隋朝的官军只顾了挖河堵水,哪里兼顾得过来,不叫孟海公谋反哪?麻叔谋、令狐达忙了个数多月,把水患治平,仍按路线向东南开工。

离着相州近了,那相州节度使高谈圣这天正在大堂上办理公事,忽见辕门小校进来回禀:“开河总督有公文来到,差官要投递公文,现在辕门外候令。”高谈圣吩咐:“叫那差官大堂上投递公文。”小校出去工夫不大,这差官就来到大堂上,见了高谈圣并未拜倒行礼,只向高谈圣一抱拳了事。高谈圣打开了公文,见要民夫,还要小孩儿,心中很是纳闷:征调民夫原为掘河,这小孩儿有何用处?向差官问道:“你们麻总督要这小孩儿有何使用?”这差官把脑袋一摇晃,说:“我不知道。你有小孩没有我不管,给我写了回文,我便回去。”高谈圣喝道:“胡说!开河总督征调民夫,我管得着;他向我要小孩,我不惟不管,我还要深究。你好好地告诉麻叔谋要小孩干什么使用便罢,如其不然,我就重办于你!”差官微微一阵冷笑,说:“高谈圣,我是开河总督的差官,你管我不着!”高谈圣见他气势凶横,小小的差官敢藐视自己,不由得冲冲大怒,喝令左右:“拿下!”站堂军往前一扑,将他按倒在大堂之上,捏胳膊就捆。高谈圣喝道:“你急速把实话说出来,免得皮肉受苦,如其不然,我要动大刑了!”差官大声喝嚷:“反了,反了!你这狗官是不愿意当了,敢打开河总督的差官!”高谈圣大怒,吩咐重打四十大板。站堂军遵命,举起大板,“啪啪啪”……打了四十大板,打得差官顺着大腿流血,皮开肉绽。这差官挨了四十大板,仍然不肯招承,高谈圣喝令再打四十板。又打了四十板,只打得差官喊叫不止:“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有招。”高谈圣说:“快说!”这差官把麻叔谋挖河敲诈人民,虐待民夫,煎食小孩的事情全都招承出来。高谈圣气得双眉倒竖,二目圆睁,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厉声说道:“这大隋朝的天下,弄得逢山有寇,遇岭藏贼,各路反王,各据一方,连年荒旱不收,盗贼横行,民不聊生。杨广偏要用一班奸臣佞党、贪官污吏,横征暴敛,苦害黎民,他还要大兴土木之工,妄用民财,耗尽民力,大料着隋室天下不久将亡了!”左右无不感动。高谈圣吩咐:“将差官两耳削去,打出衙去!”左右遵命,站堂军用刀将差官两耳削去,疼得他浑身栗抖,体似筛糠,把绑绳儿解开,哆哩哆嗦地走下大堂。

这差官素常仗势欺人,今天可遇见了对头,把他治了个服服帖帖,挣扎着走出衙门。有伺候他的亲随给他带马,差官屁股疼痛难忍,焉能骑马?他爬在马上,叫亲随扶着他,走出相州城,差官在城里头不敢埋怨高谈圣,出了城立刻哎哟不止,大骂高谈圣。天亦作怪,走得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忽然下了一阵暴雨,把这差官的随从淋得水鸡似的,差官屁股上被雨淋得疼痛万分,这罪可受大了。好容易走回总督大营,见了麻叔谋放声大哭,把高谈圣的事情有枝添叶地向麻叔谋哭诉一番。麻叔谋大怒,骂道:“狗官高谈圣敢如此无礼!”立刻传令,点兵三万,杀奔相州。

三万人马杀至相州城,离城相差不远,麻叔谋吩咐列阵。“咕咚”一声炮响,把队伍列开,麻叔谋正当中勒马停蹄,压住了全军大队。将要吩咐叫战,忽听相州城上一声炮响,旌旗招展,刀枪密排,高谈圣站在城上往下观瞧,麻叔谋大军来至。将要唤高谈圣城下答话,忽见由西方又来了一支人马,如同蜂拥而至,向麻叔谋大队杀来。麻叔谋全军大队听着后面有了动静,一回头望见这支人马杀来,不战自乱。麻叔谋圈回马来观瞧,见来的这支人马挑着一杆皂缎色旗,旗上绣着字,是“南阳小太行山寨”一行小字,当中斗大的一个“雄”字。旗前边有一骑马,马上端坐一人,身高足有丈外,头大项短,膀阔三停,上宽下窄,好看极了,可以说打开了折扇似的,不是团扇芭蕉叶似的。黑黑的脸膛,两道浓眉,黑似漆刷,斜插入鬓,一双突睛努于眶外,高颧骨,蒜头鼻子,大嘴岔,连鬓络腮短钢髯在腮边扎里扎煞,颤巍巍扫耳毫毛在耳后边倒竖着,如同大抓笔相似。穿青挂皂,胯下一匹乌獬兽,鞍韂嚼环鲜明,手中擎着一条浑铁棍。这人带着这支兵,来势汹汹,直奔麻叔谋扑了过来。麻叔谋指挥人马,喊嚷:“杀!”两支人马撞在一处,刀枪并举,短兵相接。麻叔谋的兵将,个个腰中有抢夺来的金银,有钱惜命,往后直退,被人家大刀阔斧,一路大杀大砍,杀得东倒西歪,横躺竖卧,抵敌不住。麻叔谋率兵往东而败,后边这支人马苦苦相追。麻叔谋带着人马往东败下来,没有多远,高谈圣率兵从西门里杀了出来。麻叔谋见高谈圣的相州兵杀至面前,拼命迎敌。这下子可了不得了,前有高谈圣,后有那太行山的喽罗兵,两头夹击,麻叔谋背腹受敌,那隋兵走投无路,被杀得全军尽没,麻叔谋竟被那太行山的寨主生擒活捉了。然后高谈圣的人马在城西齐队,那寨主亦把喽罗兵队列齐了,当中间地上尸骨堆聚如山,血水成河。

高谈圣见这寨主骁勇善战,很是喜爱于他;见众喽罗兵亦都能征惯战,个个长得筋强骨壮,心中更是爱惜这支人马,有意过去见见这位寨主,吩咐压阵官压住了大队,亲自出马奔那寨主而来,高声喊嚷:“相州节度使高谈圣前来拜望寨主,披挂在身,不得下马施礼。”说着话,一抱拳,说:“马前见过。”这寨主横棍还礼,向他问道:“你这官儿是昏君杨广的人,为什么出兵大杀麻叔谋的兵将呢?”高谈圣说:“大王,这麻叔谋是开河总督,暴虐人民,抢夺良家子女,生食小孩儿。他派了差官来找我,叫我给他预备数十个小孩,我乃地面官员,民之父母,焉能助他为恶?将他的差官两耳削去,麻叔谋竟敢率兵前来攻打相州。我虽是隋家的官员,不愿扶保昏君杨广,要想杀奔长安城,去杀朝中的奸臣佞党,肃清朝堂,另保有德之人为天下之主,故此我才出兵杀他们兵将。”这寨主听高谈圣所说,把大拇指一挑道:“好官,好官,理应如此。”高谈圣问道:“寨主尊姓大名?”这寨主说:“俺乃南阳小太行山的寨主,名叫雄阔海。听说开河总督敲诈民财,生食人肉,俺要为民除害,带了五千喽罗兵,来找麻叔谋,不期在此撞见,将奸贼拿获。你这官儿,如若有意叛反隋朝,俺情愿率领喽罗兵扶保于你,你想怎样?”高谈圣听雄阔海所说,点头应允,于是二人合兵一处,押解麻叔谋入城。择了个吉日,高谈圣自立白御王,用雄阔海为元帅,将麻叔谋在东门外万剐凌迟,人心大快。高谈圣派雄阔海带兵分搅河工,抢他们的工款,携来了民夫,改为白御王的兵丁。孟海公亦是派兵扰乱河工,出没无常。开河副总督令狐达心有恐惧,跑回长安城面君,请示办法。令狐达到了长安城,杨广已然起驾晋阳宫了。阅者要问杨广为何又到晋阳宫呢?这里边却有奸臣进谗言,陷害忠臣之事。

原来杨广是个无道之君,在未曾即位之先,杨坚命唐国公李渊兼河东节度使,李渊由长安到河东赴任,杨广曾假扮强盗,在临潼山劫杀李渊,秦叔宝在临潼山惊走了杨广,搭救了李渊。李渊到了山西,又生养了两个儿子,一个叫元吉,一个叫元霸。李渊夫妻共有四子,长为建成,次为世民,三为元吉,四为元霸,一家大小在山西倒亦快活。只是李渊对于朝中奸臣佞党,既不联合,又不输送些金银,一班权奸,都是与之不和的。老贼宇文化及知道杨广不大喜欢李渊,他向其密奏,说李渊有意谋反,在河东大兴土木之工,建造宫殿。杨广半信半疑,宇文化及向杨广献计:“试试李渊反意有无,叫他在三个月造得了一座宫院,宫院造得,圣驾可往河东一游。要是三个月的工夫李渊把宫院建成了,不问可知,三个月不能造成一座宫院,那必是李渊有意谋反,是他预先修造的,万岁可以追究他私造宫院蓄意谋反之罪,将他除治了,可以免去后患;如若李渊回奏三个月的工夫造不了一座宫院,是有意谋反,怕万岁驾至河东看出破绽,暗有阻拦圣驾之意,到那时万岁若不早为治除,日后李渊定为大患。”杨广道:“卿言甚是,朕当从卿之意便了。”于是杨广降旨,命唐国公李渊在河东太原修盖一座晋阳宫,巡幸河东。这道旨传下来,钦差官捧旨出朝,带领亲随人等取道河东,往太原而来。

一路之上无事,这天钦差官到了太原,唐国公李渊得报,有圣旨来到,立刻更换官服,命人摆设香案接旨。钦差官来到了,李渊跪倒接旨。钦差官宣读圣旨已毕,李渊大惊,暗想:百日期限焉能修得了一座宫殿?遵旨吧,又怕百日的工夫修盖不完,亦是死罪,又怕抗旨不遵,落个杀罪,当下心中为难得了不得。万般无奈,只好说声“遵旨”,命人将旨接过去,悬挂起来,款待钦差。钦差官走后,李渊为了此事,心中不安,回至内宅,到了屋中,见窦氏夫人正与建成、世民、元吉、元霸娘儿五个谈话哪。唐国公走入,落了座,夫人见李渊面带愁容,忙问道:“公爷,你有什么为难事吗?”李渊说:“时才我接旨,万岁命我百日之期,在太原修盖一座晋阳宫。夫人你想,百日的期限,焉能修得完呢?这事一定是老贼宇文化及的奸计,要害本爵一死。百日修盖不完这座晋阳宫,老贼宇文化及一定参奏本爵违旨不遵之罪,万岁势必降旨杀我。”夫人说:“要是在百日之内修得了晋阳宫呢?”李渊说:“那亦不成,仍是杀罪。”夫人问道:“怎么在百日之内修得了晋阳宫,亦是死罪哪?”李渊说:“我们要在百日之内将晋阳宫修齐了,那老贼宇文化及一定向万岁驾前参我,说百日的限期不能造成一座宫院,这座宫院一定是我预先造成了的,万岁亦是说私造宫殿,有意谋反,亦是杀罪。”夫人听了,当时就着了大急,说:“怎么办呢?”李渊说:“修晋阳宫亦是死罪,不修晋阳宫亦是死罪,反正都是死罪,我给他个不修,有什么事到了百日再说。”夫人说:“倘若百日你没修造这晋阳宫,应当怎样呢?”李渊说:“等着皇上来了再想主意吧。”夫人问道:“当今万岁还要到河东来吗?”李渊说:“可不是吗,万岁要等着百日把晋阳宫修齐了,驾至晋阳宫巡幸河东。”夫人听了紧皱双眉,这个大祸不久就要临身。如何不急?就是三位少爷建成、元吉、世民,都听着着急,惟有四子李元霸见他父母着急,他说:“爹娘何必着急?那个皇上来了之时,待俺打他一锤,打死他个狗皇帝,爹爹你就做了皇帝吧!”李渊喝道:“住口!”李元霸不敢言语了。这时,世民在旁说道:“爹爹,我倒有个主意。”李渊问:“有何主意?”世民说:“我有两个朋友袁天罡、李淳风,身怀绝技,人有异才。请教他们二人,必有良策。”事到如今,李渊亦无法,死马当活马医,只好求此二人帮忙。

书中交代,袁、李二人颇晓奇门遁甲之术,听李世民说及此事,二人袖内乾坤,算了一卦,结果却是凶中有吉,虽是大凶,却又有贵人相扶。二人商议之下,想出一条妙策,把太原府僧道尼姑请到城中,供吃供喝;与此同时,派出人不分黑天白昼,是大庙全扒,扒庙拉砖拉瓦拉木料,一齐给国家出力,修这座晋阳宫。李渊一听,心中高兴,吩咐照计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