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录音资料仅限于提要,其他据《黄帝内经章句索引》整理)
篇解: “能”通“态”,“病能”即病态,犹言病之形态,即临床症状。《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所云“病之形能也”与此同义。全篇叙述胃脘痈、卧不安、不得仰卧、腰痛、颈痈、怒狂、酒风等七个病的形态,因以“病能论”名篇。文献最后一节,当属错简。全篇分作八节。
第一节 胃脘痈脉症
【原文】黄帝问曰:人病胃脘痈者,诊当何如?岐伯对曰:诊此者当候胃脉,其脉当沉细,沉细者气逆,逆者人迎甚盛,甚盛则热,人迎者胃脉也,逆而盛,则热聚于胃口而不行,故胃脘为痈也。
【提要】叙胃脘痈的脉症及病机。
【讲解】“胃脘痈”主要是由胃热造成的,“人迎甚盛,甚盛则热”是对“痈”的认识,从一般意义上说,“痈”属阳证、热证,“疽”属阴证、寒证。
第二节 卧不安病机
【原文】帝曰:善。人有卧而有所不安者,何也?岐伯曰:藏有所伤,及精有所之寄则安,故人不能悬其病也。
【提要】叙卧不安的病机。
【讲解】所谓“卧不安”是指睡眠不好。“及精有所之寄则安”这句话有错,吴崑在《黄帝内经素问吴注》中,把这句话改成“精有所倚,则卧不安”。吴崑解释说,前面讲“藏有所伤”,后面讲“精”,脏藏精,卧不安是由于气伤及精,于是精有所倚,“倚”是“偏倚”之意,即精出现偏盛偏衰;脏藏神,脏不安则神不安,这是卧不安的原因。这种解释有一定的道理,临床上能够见到这样的情况,“倚”包括了偏亢、偏衰两个方面,所以治疗也有补虚泻实的不同,有用“酸枣仁汤”者,也有用“龙胆泻肝汤”者。《甲乙经》中是“情有所寄,则卧不安”,吴崑不同意《甲乙经》用“情”字,认为仍应该是“精”字。“及精有所之寄则安”这句话原意解不通,因此我认为吴崑的修改有一定的道理,脏病了,精也偏倚了,“故人不能悬其病也”,于是人就难免“卧不安”,“悬”是拒绝、抵抗之意。
历史上《素问》的注家比较多,都各有优劣,我们要善于选择性地接受,除了要多看文献之外,更重要的是要结合临床的实际来决定取舍。
第三节 不得卧病机
【原文】帝曰:人之不得偃卧者,何也?岐伯曰:肺者,脏之盖也,肺气盛则脉大,脉大则不得偃卧,论在《奇恒》《阴阳》中。
【提要】论不得卧的病机在于肺气盛,不得卧主要是指不能仰卧。
第四节 腰痛的病机
【原文】帝曰:有病厥者,诊右脉沉而紧,左脉浮而迟,不然病主安在?岐伯曰:冬诊之右脉固当沉紧,此应四时,左脉浮而迟,此逆四时。在左当主病在肾,颇关在肺,当腰痛也。帝曰:何以言之?岐伯曰:少阴脉贯肾络肺,今得肺脉,肾为之病,故肾为腰痛之病也。
【提要】论肾气厥逆之腰痛病。
第五节 颈痈的治法
【原文】帝曰:善。有病颈痈者,或石治之,或针灸治之,而皆已,其真安在?岐伯曰:此同名异等者也。夫痈气之息者,宜以针开除去之,夫气盛血聚者,宜石而泻之,此所谓同病异治也。
【提要】论颈痈不同的治疗方法。
【讲解】“同名异等”,是说都是颈痈,但是性质不一样。“夫痈气之息者,宜以针开除去之。夫气盛血聚者,宜石而泻之。”“息”是“积”之意,即痈病是由气积而成者,就可以用针刺的方法;若是气盛血聚者,就可以用砭石刺破放血的方法治疗。“此所谓同病异治也”,这句话是有临床意义的,这句话反映了辨证论治的精神,值得我们好好体会。
第六节 发狂的病机
【原文】帝曰:有病怒狂者,此病安生?岐伯曰:生于阳也。帝曰:阳何以使人狂?岐伯曰:阳气者,因暴折而难决,故善怒也,病名曰阳厥。帝曰:何以知之?岐伯曰:阳明者常动,巨阳、少阳不动,不动而动大疾,此其候也。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夺其食即已,夫食入于阴,长气于阳,故夺其食即已。使之服以生铁洛为饮,夫生铁洛者,下气疾也。
【提要】论怒狂之病机为阳厥,并及治法。
【讲解】这段讲狂证,狂证多属阳证,“暴折而难决”,即言阳气大发而难以控制,这种火往往是相火,特别是肝阳,所以病名叫“阳厥”,阳气厥逆是其病机。“何以知之?”下面解释说“阳明者常动,巨阳少阳不动,不动而动大疾,此其候也。”阳明的脉在人体经常能够摸得到,比如“人迎”,还有气冲、趺阳、下关等,因为阳明是多气多血的经脉,阳明脉的搏动经常用来诊断一些疾病,所以说“阳明者常动”。而太阳和少阳像这样能够摸得到搏动很少,就算能摸到也一般不用来做诊断,故曰“巨阳、少阳不动”。“不动而动大疾,此其候也”,意思是说狂病总是表现在三阳经,不管是“动”得明显的(指阳明)还是“动”得不明显的(指太阳、少阳),病机都是中阳气盛的表现,从脉象上来看或者见“大”或者见“疾”。对这句话各个注家也有不同的看法,我的看法是要从临床的情况来进行解释,或者阳明,或者太阳,或者是少阳的脉来“大疾”者,总之都是实证的脉象,“大”和“疾”都是指脉象而言,这是“不动而动大疾,此其候也”的意思。
上面谈了阳厥的病机和脉象,那么应该怎样治呢?“夺其食即已”,少吃食物有利于病愈,这说明古人已经意识到饮食会助长已有的邪热。“夫食入于阴,长气于阳,故夺其食即已”,“阴”是一般意义上的概念,即指脏腑之里而言,这是从饮食方面讲的治法。“使之服以生铁洛为饮,夫生铁洛者,下气疾也”,“生铁洛”为什么能够治狂证呢?“生铁洛”是味重坠的药,能使阳热邪气往下走,属于肝胆热的狂证,一般都要用到“生铁洛”,用金属的重坠之气来平镇逆阳之气。
第七节 酒风的治法
【原文】帝曰:善。有病身热解墯,汗出如浴,恶风少气,此为何病?岐伯曰:病名曰酒风。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以泽泻、术各十分,麋衔五分,合以三指撮为后饭。
【提要】论酒风的病因及治法。
【讲解】“解墯”指周身的皮毛腠理松弛,汗腺舒张,所以“汗出如浴,恶风少气”,因为阳气从汗液被排泄出去了,暑热伤气就是这么个机理。这种病就叫做“酒风”,这是先有酒之湿热在内,热则伤气,气伤则自汗、恶风、少气,轻者如桂枝汤证,重者如风水证等,都有自汗、恶风的症状。怎样治呢?“以泽泻、术各十分,麋衔五分,合以三指撮为后饭”,病从酒热来的就要清除湿热。
这里有两个问题有分歧。有的注家把“五分”“十分”解释为现在的重量单位,如钱、两、分的概念,这是不合适的,在《内经》那个时候不可能有“分”这个重量单位,这里的“分”还是应该理解成“份”,所谓得“十分”“五分”是指比例,即白术、泽泻的分量要大过“麋衔”一倍,不管具体用多少,总之都是这个比例。“合以三指撮为后饭”,这里也有争论,有的把“三指撮”解释为三个指头那么宽的一撮,我同意张介宾的说法,即以三个指头来抓药,三个指头抓起来的就为一撮。“为后饭”,有的解释为饭后吃药,有的说应该是先药后饭,古人认为慢性病及病在表者应先药后饭,“酒风”是病在表,因此“先药后饭”的解释比较合理。
第八节 此篇为错简
【原文】所谓深之细者,其中手如针也,摩之切之,聚者坚也,博者大也。《上经》者,言气之通天也;《下经》者,言病之变化也;《金匮》者,决死生也;《揆度》者,切度之也;《奇恒》者,言奇病也。所谓奇者,使奇病不得以四时死也;恒者,得以四时死也;所谓揆者,方切求之也,言切求其脉理也;度者,得其病处,以四时度之也。
【提要】此节凡百一十三字,王冰谓为“古文断裂,缪续于此”,观其词意不属,王氏之说可信。
【讲解】这最后一段,我同意一般注家的意见,这段文字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与前面讲的“病能论”没有联系。王冰认为这段文字是其他地方的断裂,我同意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