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邑镕凡李一元注
同里云宾谢迁之校
锡邑弘庵贾应壁订
琴心章第一
上清紫霞虚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闲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变万神,是为黄庭曰内篇,琴心三叠舞胎仙。
至人体道,格致诚正,不睹不闻,功无止息,静固存养,动尤省察。盖道者,先天一气,涵于太始,无极之初,至虚至无,乃形而上者谓之道,以有入无也。及至太极,虚者渐由而实,无者渐由而有,乃形而下者谓之器,从无入有也。老子曰: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海蟾云:从无入有皆如是,从有入无能几人。孔子曰: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人惟顺行后天之道,故一生一死而转轮不息。圣人善逆用先天之道,故致知格物,正心修身,乃长存而不泯。无极先天也,太极后天也。大帝有三,上清、太清、玉清。老君乃上清紫霞虚皇之前,太上大道玉晨君也。闲居蕊珠之宫,悯道之失传,作七言之篇,名曰黄庭,垂教后世,从虚无中成仙。夫虚无者何?先天中来之神气耳。神气未凝之先,何曾有物,故曰虚无。及神与气凝,始无形者形,而无中生有矣。所谓无极而太极也。虚皇之前,仙教未阐,道不可得而名,及后圣强名曰道,立言使后人循此得丹,开天门,辟地户,超凡入圣,从鹊桥至银河,升辘轳,透尾闾,由三关夹脊入泥丸,遍乾宫,注两目,降金桥,正是重楼入绛宫归黄庭,散化五行,变通万神。五行者,肝木、心火、脾土、肺金、肾水也。万神者,物物一太极,变通玄妙也。至此则通关透节,万形俱变,立可跻仙。且道者,卷之退藏于密,放之则弥六合,无古无今,显微无间,鸢飞鱼跃,孰非化机。知者见之谓之知,仁者见之谓之仁,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而状是道以示人为尤难也。所以圣人名之曰黄庭,分之曰性命。而内景外景由是矣。内则玉液阴丹,求之心,求之肾,所以先修龙性是已。汞为真阴也。外则金液阳丹,又求心之所以心,肾之所以肾,所以后修虎情,取彼铅为真阳也。坎中之阳不采,则离中之阴莫补,故阴阳窍妙机悬,玄牝之门,性命双修,丹结虎龙之口。琴心三叠者,琴乃正音,和而不乱,真铅真汞,神自相投,金情木性,机自相恋,君子淑女,非媒不通,内外相求,非心不明媒为交姻之月老,心为消息之神机,外心而言媒者妄也,舍意而求媒者非也,故意者土也,黄婆也,琴之媒也,使铅土汞土合而成刀圭之真上,故曰三叠。至是丹胎结矣,脱化基矣,可以参天地,老三光,彫日月矣。舞胎仙者由是而神全,由是而调养,由是而无为,升天谒帝,受箓号真,逍遥阆苑,拜舞宸墀,神仙领袖,许葛同驱,此乃无上九品大道神丹,非闭气养息,抛身入身,及呼吸采取傍门所可仿佛万一,志士精辨而笃行之,太上大道在吾矣。
九气映明出霄间,神盖童子生紫烟。
天阳也,阳数九。天惟纯阳,故轻清上覆,而霄汉间光耀不倾。人得天纯阳之气以生,惟童子则真神不凿,天之纯阳全具。若人能全此童子之神,则纯阳不杂,可以底于超脱。而童子生神光,一如紫烟之不可以象求,不可以形捉矣。何虚无之丹不我得,虚无之仙不我成哉!
是曰玉书可精研,咏之万过升三天。
天地间物之至精至粹者,莫玉若也。是经乃天地秘旨,太上真诠,至精至粹,故曰玉书。咏之万过者,精研其义,力行其道,无怠无荒,积累功深,自然得道飞升三天矣。三天者,三清也。一云以玉书之亦曰玉书。
千灾以消百病痊,不惮虎狼之凶残,亦以却老年永延。
人惟溺于爱河欲海,不明大道,故贪逐妖艳,不知此杀机也。恩中有害,迷而不悟,自取其殃耳。至人则明心见性,解彀通玄,丹房器皿,委而去之,见色不色,空无所空,身安国富,贼魔退伏,何灾祸之有?虎跃风麄,狼贪火炽,危防而虎自降。险虑而狼自伏,何虎狼之足惮也。于是却老而年永延,可与乾坤并运,天地齐年矣。此天仙也。在人殚心力行,以深究其妙化。老子曰,微妙玄通为上士,此之谓也。夫此乃得丹功,验仙有四品,天仙为上,形神俱妙,与道合真,步日月无影,入金石无碍,变化无穷,隐显莫测,或老或少,至圣至神,鬼神莫能测,蓍龟能知者,天仙也。飞空走雾,不饥不渴,寒暑不侵,遨游海岛,长生不死者,地仙也。处世无疾而寿者,人仙也。阴神至灵而无形者,鬼仙也。
呼吸章第二
上有魂灵下关元,
谷神不死,是为玄牝。玄,心也。心主日位阳也。阳轻清上升,魂乃心之英灵,变化不测,居位于上,故曰上有魂灵。牝,肾也。肾主月位阴也。阴重浊下降,肾关真一之水,乃性命之元,居位于下,故曰下关元。
左为少阳右太阴,
胆为六腑之首脉,从左足少阳所属,故左为少阳也。肺为五脏之元,从右手太阴所属,故右为太阴也。心又为朱雀,肾又为玄武,左又为青龙,右又为白虎。
后有密户前生门,
玄关一窍,谓男女各有门户,乃金液玉液所出处也。故后密户男子藏精之户,则左之肾户也,前生门女子藏经之门,则右之命门也。
出日入月呼吸存。
乾父坤母,男女俱是阴阳之化,故密户内未尝不有生门,生门内未尝不有密户。肾与命门其气相通,均之呼而出者,日之阳也,吸而入者,月之阴也,而男女呼吸间莫非阴阳之所存矣。《清静经》云一静之中,不觉有天有地,正此心肾造化之妙也。
四气所合列宿分,紫烟上下三素云,灌溉五华植灵根。
心为南岳而居上,肾为北岳而居下,肝为东岳而居左,肺为西岳而居右。故南有南斗心主之,北有北斗肾主之,东有东斗肝主之,西有西斗肺主之。四气合而列宿分,元气周流,紫烟上下,腔子中若无升降之妙,犹将水火煮空铛耳。《入药镜》云,水真水,火真火,水火交,永不老。故黑乃真水之素色,红乃真火之素色,黄乃真土之素色。水素克火阳气上升,火素生土阴气下降,生克相制,三叠连珠,必得心之轻魂,肾之飞灵,合之不见其有,分之不见其无,而彻上彻下,缊盘结,溢布太空,而三素之云沵滂六合,灌溉中岳,流遍五华,玉浆培而灵根植矣,灵根植而丹基立矣。故太上名之曰黄庭,主人至此,则才正位中宫,而水火土之功尽矣。中岳又为勾陈。
七液洞流冲胪间,回紫抱黄入丹田,幽室内明照阳门。
七液,汗为心液,泪为肝液,涕为肺液,精为肾液,津为脾液,均之气以运其液,血以滋其液,总为七液,导引洞流,冲乎胪间,而精气神三华聚顶,从此回抱瑞色紫黄入丹田,居幽室而五气朝元,幽室内明,回光返照,阳门归根复命矣。阳门顶门也。元神脱化,必俟顶门复软,然后神得出现,可获还婴之效。而天门开,地户辟,涌泉一气上经天,下纬地,而色中至宝永植灵矣。此丹田乃丹之结处也。若色相中丹田,则同人云在脐下二寸附脊梁两肾间,号赤子府,中尖色赤,左青右黄,上白下黑,乃中极穴接天地中气之田,声音出焉。
太和章第三
口为玉池太和官,
口中津液,一名玉液,一名醴泉,一名神水池以贮水,故口为玉池也。太和者,乃天地阴阳会合冲和之气,而五行万物靡不藉此以成育,故乾坤之不老亦惟此太和耳。人得天地之气以生,而能保合此太和之神水,以灌溉五脏六腑,则奇功异效,非兰而香过之,非密而甜过之,乃太和玄酒至味,世人色欲汩之,私利淆之,清者浊,香者臭,黄庭道塞,成一臭皮囊矣。可悼,可惜!太和清香之液,口中舌下窍所出,故曰太和官。官,主也,司也。
漱咽灵液灾不干,体生光华气香兰,却灭百邪玉炼颜。
漱咽灵液而下溉脏腑,则满腔子皆太和元气,何灾之可干?且德润身而心广体胖,盎于背而丰厚盈溢,体生光华,而四肢百骸莫非兰香之气矣。且邪不胜正,而却灭百邪,睟然见于面而颜如玉炼,粹美和润矣。
审能修之登广寒,昼夜不寐乃成真,雷鸣电激神泯泯。
人身中有三田,一曰上田,二曰中田,三曰下田。接过尾闾穴名广寒,故审能修此太和之气,而使之流注登乎广寒,却昼夜不懈,复从广寒逆运顶门,经玉池,又由三田而之广寒,周而复始,修为不息,则太和充足,真广寒仙子矣。若一旦不行,则前功尽弃,所以昼夜不寐乃能成真,而内景光明宣畅,关开窍透,运行如雷之鸣,电之激,而清和洋溢,神气虚朗,恍恍惚惚,不知神之为我,我之为神,而泯泯然无神我之岐矣。口之官如此。此非大道自然之运,乃气行液溉,是傍门小术,人力所使。汉钟离真人曰:涕唾精津气血液,七般灵物总皆阴,若将此物为灵质,怎得飞升上玉京。此乃修阴,止可却病延年,彭祖得之寿八百者此欤?
枢机章第四
黄庭内人服锦衣,紫华飞裙云气罗,
黄庭内人,脾之旺神也。服锦玉之衣,而紫华色烨,仪度飘扬,飞裙轻漾,上罗云气蔼蔼流动。
丹青绿条翠灵柯。
脾神中立一身之主,如枝条之根,故曰灵柯。丹青绿翠,乃心肾肺肝四神内服之色,土旺四季,脾融五行,故丹青绿翠四色兼集。
七蕤玉籥闭两扉,
身之七液皆离中阴物也,守液则炼精化气,用液则炼气化神,胎液则炼神还虚。蕤者,其难其慎之意,虑防七液之危险也。非有大力量,安能存照心,灭妄心,启玉籥以配金关,而两扉闭,玄户扄也。闭者,得而藏之也。
重扇金关密枢机。
金关中有金液,乃阳铅也,坎中物也,元始先天真一之炁也。道之枢机甚密,月华忽闪,岂易窥测?大力量得玉籥,以启金关,两扉之闭者,重扇而开之,故曰重扇。不出pin户之外,若非玉籥,奚配金关?彼到我待,铅至汞迎,运其枢,发其机,叩门抵户,渡鹊桥,过金关,一著不到,汞走铅飞,这样有作,即是无为而无不为也。上阳子曰:到老无为,如何得药?入室采铅,是云有作。紫阳翁云:须将死户为生户,莫执生门号死门。若会杀机明反覆,始知害里却生恩。故枢机甚密,而工夫甚难,无为乃得丹后末尾工夫。
玄泉幽关高崔巍,
玄泉,金液也,天一真水药也。幽关混沌牝窍也。药生无期,故曰活。子时知其生,则时将丑而两日半矣。金水平分,清之至也。隐于幽关,而金丹大道壶天高妙具从此得,何崔巍也。雪窦禅师云:不移一步到西天。经云上观天道高崔巍,下执之行复崔巍。即此道也,斯言尽矣。
三田之中精气微。
《道机经》云:天有三光日月星,人有三宝精气神。心为上田,脾为中田,肾为下田,三田有宝,精气微是也。微者,神贯乎精气之中,而道之至微至妙也。
娇女窈窕翳霄晖,重堂焕焕明八威,天庭地关列斧斤,灵台盘固永不衰。
娇女,淑女也。经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灵台不昧,智掩玄晖,丹房器皿,二七神炉,娇女悬珠,移在我田,重堂之中,滋荣一体,焕明八威,所以三十六宫都是春,而天庭地关由吾列斧斤以破其机彀,灵台有主,安如磐石,固如泰山,而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年永不衰矣。八威,八卦炉候也。
隐芝章第五
中池内神服赤珠,丹锦云袍带虎符,横津三寸灵所居,隐芝翳郁自相扶。
中池,中田也。内神,脾神也。赤珠,心也,一名火铃。土从火生,心为脾母,故服赤珠。丹锦云袍,服之色也。虎符乃金,肃杀之气也。金为土子,故曰带。三寸,舌也。津乃舌下玄窍所生,津之横溢口房,皆从三寸出,心到液到,灵芝出焉,故曰隐芝。浇润土王,自相扶助,阴翳郁茂,又去生金,使金有清化之德,又能克水,使肾经相火自伏,互为其根,旋相为用,脾土之功大矣哉!
云宅章第六
天中之岳精谨修,灵宅既清玉帝游,通利道路无终休。
土为天之中岳,万化由土而生,人身一小天地,脾土即天之中岳也。能谨修中岳,而脾之云宅既清,则天道得而大化不息,天人合一,出王游衍,与玉帝游,而万化万事,莫不通达顺利,而悠久无疆矣,何终休之有?
眉号华盖覆明珠,九幽日月洞空无,宅中有真常衣丹,审能见之无疾患,赤珠灵裙华蒨粲。
肺为华盖而覆心神,犹眉分八彩而覆瞳珠。且肺叶如眉两分,心悬肺下,其光照似明珠,而内照外观,虽处九幽之地,而如日月丽空,洞烛万古,无所不见。心神不失,是心宅有真主也。心之色赤,故曰常衣丹。审能见此明珠,则无疾患,而赤珠灵裙,华彩灿烂,天君宁谧,百体从令矣。
舌下玄膺生死岸,出青入玄二气焕,子若遇之升天汉。
舌主心生,下有玄膺之窍以生津液,而通乎膀胱。知之者生,不知者死,故曰生死之岸。津来出青,发源去处,水源至清也。津去入玄,归源来处,天气玄虚也。故青玄二气焕然光华,若能知此生死之岸,是曰遇之,而修持不懈,醍醐灌顶,天汉可升矣。盖心为脾母,心脾均精,而谨修之功斯全矣。
泥丸章第七
至道不烦决存真,
存其真,保其身,泄其真,倾其身。故至道不烦,诀在存真。君子知真而存之,道与俱存,小人昧真而不存,道与俱亡。
泥丸百节皆有神。
顶门泥丸,元神出入处也。有神主之,天地一太极也。百节亦如泥丸,皆有神在,物物一太极也。泥丸以喻真,即鸡子以喻混沌意。
发神苍华字太元,
语发之常则少黑而老白,语发之神则颅白而返黑,故名苍华。且发者血之余,人之血天之水也。天一生水,太极之始,五行之元也,故字太元。
脑神精根字泥丸,
顶之正中为泥丸宫,脑乃精之根,故脑神名精根。惟婴儿初食乳时,纯阳未丧,顶门穴软,年华至周,乳中谷气令儿渐壮,血肉充实,阴塞阳门,精根灭矣。故婴仙脱化,必俟顶门复软,得纯阳之体,故字泥丸。
眼神明上字英玄,
眼神名明上,以精明之识照鉴此太上无上大道也。眼肝神所属,英灵旁达,无微不烛,道之奥妙,悉在大观,故字英玄。且知在行前,明非上著工乎?
鼻神玉垄字灵坚,
鼻神名玉垄,岗阜曰垄。鼻隆于面,阜骨脆莹如玉,且臭也,莫逃察焉。鼻乃肺神所属,肺属金,坚莫如金,故字灵坚。胎之成形,先结乎鼻,及形死而毁,亦鼻先脱也。首成而首毁,首得而首失,理数自然。
耳神空闲字幽田,
耳神名空闭,声从外来,耳中原无留滞,入则闻,去则寂,何空闲如之。耳乃肾神所属,耳为肾窍,肾为下田,故字幽田。
舌神通命字正伦,
舌神名通命,字正伦,盖咽津纳气,以舌通灵,别正五味,各有伦理。舌乃心神所属,心为性命之元,又善辨辛酸甘咸苦之正味,以明五脏损益之序,故名与字皆不易焉。
齿神锷峰字罗千,
齿神名崿峰,齿之坚利,如剑崿刀峰,且排布罗列,食物俱从此咀嚼,故字罗千。又亦肾神所属,肾髓竭则齿落,肾髓足则齿全,齿落复生,能补肾还精也。
一面之神宗泥丸,泥丸九真皆有房。
发脑眼鼻耳舌个子皆一面之神,分之虽七然,皆宗乎脑之泥丸,乃统之而万物一太极也。眼属肝,鼻属肺,耳属肾,而齿亦属肾,舌属心,而发亦属心,脾无所属而独居,故曰泥丸九真。然皆有真神存焉,故曰皆有房。此析之而物物各具一太极也。
方圆一寸处此中,同服紫衣飞罗裳。但思一部寿无穷,非各别住俱脑中,列位次坐向外方,所存在心自相应。
房之方圆一寸,而神处此一寸之中,虽各一其房,然同根底于脾,固皆同服,黄庭内人之紫华衣而飞云罗裳也。但一部有一部之真,能全一部之真,亦足以永无穷之寿。然皆脾土以植其性命之源,而统宗会元,非能各部别住婴仙,脱化必从顶门出现,功验俱在脑中,故内虽列位次坐,而生克有序,承制有伦,然有诸中,征诸外,诚不可掩,而真神自向外方显化矣。盖脾之功固大,而匪心以生之,则脾之化息矣。所赖以存者,又在乎心焉。心之真不失,则脾之真自全,而母子相应火土机神矣。故至道不烦,而要在存真,内而肝肺与肾,外而耳目与鼻齿与发,固当一部各存一部之真。然脾乃真之根抵也,脑乃真之发见也,而心尤脾之枢焉。存真者又当留神于心焉可也。
天经章第八
心神丹元字守灵,
心为斗柄,神为运机,心之色赤,为一身之主,故神名丹元。操则存,舍则亡,一念外驰,马驱千里,虚灵不昧,具万事而妙众理,感即应,触即通,知觉颖悟,何灵如之,故字守灵。守言其功,而灵言其神。
肺神皓华字虚成,
肺为华盖,其色白,其神清,故神名皓华。天以清虚居上,而化生万物,肺以清虚居尊,而覆庇五内,故字虚成。
肝神龙烟字含明,翳郁导烟主浊清。
肝木也,东方青龙也,主恚怒而气不可遏,如烟之突于外而不可御,含血荣于目,故神名龙烟而字含明。然不能存真,而肆怒纵烟,则肝真内浊而翳郁障明,其目必眊。若能存真,而戒怒戢烟,则肝神内清,而导散澄彻,其目必瞭,故目之清明昏浊,又系于翳导焉。修身者又当知此第一戒。
肾神玄冥字育婴,
肾为玄水之乡,而居于幽暗之所,故神名玄冥。天一生水,人得一以生,而婴孩之所以育者,育乎此也。仙得一以成,而婴仙之所以育者,育乎此也。故字育婴,而为天地之根,生人之本,神仙之祖。
脾神常在字魂停,
脾乃中央土之位,土旺于四季,而非若木火金水之各专其位,故神名常在。人七日不食则死,脾纳谷气仓禀之官,五味出焉,得食则生。不食则死,而魂赖之以停留于世,故字魂停。魂者,人之所以为人之神也。
胆神龙曜字威明。
胆乃肝之腑,肝为青龙,胆与连枝共房,而中正之官决断出焉。故随肝龙以显其曜,而决断之才,威明兼著,故神名龙曜,而字威明。
六腑五脏神体精,
心肝脾肺肾五脏也,胆胃大肠小肠膀胱三焦六腑也。能存其真,则神之体精矣。不能存其真,则神之体不精矣。大力量人要常使五六之神常存真于房,而显化于泥丸,则精明焕发,与道合真,五炁朝元,三华聚顶,何丹之不成,天帝之不可与游哉!盖天下之道,中而已矣,得天下之道,得天下之中而已。脾土为中黄,胃土为中宫,居中以运四方之枢,乃心肾肺肝之纲领也。清浊主于脾,三焦命脉系于胃,人多不知善调中道而精者丧矣。此保其体者之鲜也,况永年乎?今人知疾而守中黄以治三焦,则专一而病本澄除矣,执中以御四极,即居黄庭以妙众理,五六亦各得其主矣,何动用之不获其神哉!
皆在心内运天经,昼夜存之自长生。
然心者,道之管也,天者,道之枢也。心外无道,道外无心,天人合一,何天非人,何人非天。其吃紧工夫,又在一心之内,运天道之经常,而昼夜长存,积之久,习之熟,自强不息,则天行之健,君子得之,以为心而自然纯亦不已,可以长生矣。然此乃以人合天之学,尤为第一著工夫。
肺部章第九
肺部之宫似华盖,下有童子坐玉阙。
肺有六叶,形如华盖。童子,肺神也,元神也。坐玉阙,指神之居于肺宫而言也,一名玉庐。
七元之子主调气,外应中岳鼻齐位。
气有七气,肺之元神主之,是玉阙之童子,为七元之子也,而主调呼吸之气。盖呼为阳而应天,呼出心与肺,吸为阴而应地,吸入肾与肝,调之使若存若亡,绵绵不息,象龟之优游浮中,而鼻无吐纳之迹。要在会掩,辨在生死,机在动照,阴以心数,内无为而外有作,气不迫,息不漏,三万六千周天之息会于一腔之内,水火既济,地天交泰,延命酒,返魂浆,灌溉交畅,羲皇景几番,醉倒醍醐。众人以鼻息,童子以心息,众人以鼻调,童子以心调。此乃肺神之妙,与中岳同一呼吸之能也。故曰齐。其位鼻面部之中岳也,诸气之本,七气之门也。故外调鼻息,不若内调心息。然非强制于外也。内出者寡,外入者众,夜气清明,灵丹之祖。不知内以感乎外,而使外之应乎内,则孤阴徒抱,纯阳何从得来?故必内外相应,而与之齐位可也。然知调而不知时,龟伏乎冬,阴气多矣。能此,但地仙事耳。若天仙,则机在一转移间,知者心悟。若夫息后别有静功,所以继续,而使泥丸百节从有收拾者则略同。按摩正阳,自有大概,名为干沐浴。全此,庶启端有竟说之功,开始有成终之妙,兼费隐包,小大圣门,中庸大道,一以贯之矣。
素锦衣裳黄云带,
衣裳,肺之衣膜也。肺金色白,故曰素。黄云带者,肺中有黄脉,蔓延罗络,象云之滂荡,带之飘长。
喘息呼吸体不快,急存白元和六气。
傍门小术,吐纳采运,则呼吸自然之用,反成喘息之殃,而强制于外,违和于内,体固不快,愈戕生矣。急须内存白元,白者,肺之色,元者,肺之神,存者,存存不息,绵绵于内也。此则六气融和于中,而斡旋造化,阳脉冲畅矣。
神仙久视无灾害,用之不已形不滞。
惟神仙则能返光内照,夜气调和,明心见性,久视神全白元,擅调息之能。童子妙内融之用,何不快之有,而灾害之侵也。且天君泰然,百体从令,左之右之,无不宜之,从心所欲,取之不竭,用之不穷,长生永世,形神俱妙,白日飞升,可游天宫,可逍洞府,无往不利,何形之滞?此肺神之妙用如此。
心部章第十
心部之宫莲含华,下有童子丹元家。
心形如未放之莲花。童子,心神也。各丹元居心之内,故曰家。
主适寒热荣卫和,
心神之所主者何也?盖心虚则寒,而实则热。血荣气卫,而心失其神,则家无主而寒热不平,荣卫不洽。心存其神,则家有主,而寒热适均,荣卫和畅。
丹锦飞裳披玉罗,金铃朱带坐婆娑。
裳者,心之衣膜,其色赤,故曰丹锦。心性易逸,故曰飞裳。心悬肺下,肺色白,故曰披玉罗。肺金也,心象又如铃,故曰金铃。心之包络有赤筋如丝,上系肺,下系肾,故曰朱带。婆娑者,天宫也。心神安静,镇位灵台天府,故曰坐婆娑。
调血理命身不枯,外应口舌吐五华。
气常失之有馀,血常失之不足,惟不能调其血,而命夭身枯矣。人能心血盈满,而爕理冲和,则命自我植,而四大坚固,睟然盎然而不枯矣。植本固者发源深。舌者,心之苗,而其外应于口舌也。则五脏中太和之神液洋溢乎玉池,灌溉乎五华,而华美莫加矣。
临绝呼之亦登苏,久久行之飞太霞。
谷神不死,虽年老有必绝之期,而心神既调,则性命非造化所能管摄,纵西山景暮,桑榆而限,登绝地呼之,亦可登时更生而无复绝矣。苏,更生也。果能由此,而终始调理之不懈,久久行之,则丹成而元始之真自我得矣。太霞,天宫也。丹成而飞升,道成而朝帝,故曰飞太霞。心神之妙用如此。
肝部章第十一
肝部之宫翠重里,下有青童神公子,
肝色青色,有光艳曰翠,外青内翠,故曰重里。青童,肝神也。肝乃东方震木,震为长男,故称公子。
主诸关镜聪明始。
肝神之所主者何?盖能阅物曰关,能照物曰镜。肝开窍于目,而光明四达,无远不届,无微不烛,何其关镜之聪明也!然皆公子主之,是目之聪明,非肝以始之乎?
青锦披裳佩玉铃,
青锦,肝之正色也。披裳,肝之衣膜也。肝悬华盖之下,肺色白,故曰佩玉铃。《素灵经》云:青锦单裳,乃神仙之内服。
和制魂魄津液平,外应眼目日月清。
肝内藏魂,泪为肝之液。眼目者,人之日月也。惟肝神失其主,则不能和制魂魄,调平津液,而日月昏蚀矣。若公子克家,则血气充溢,而魂魄相拘,但见精神焕发,叶不薄而津液平,何有昏泪之汪汪?而外应眼目,眸子清瞭烱然,如日月之昭回云汉,清光普照矣。
百疴所钟存无英,同用七日自充盈。
眼为六贼之首,冶容艳色,奇玩珍羞,一触于目即悦诸心,而公子之主皆为所丧,千灾百祸皆从此聚,故曰百疴所钟。疴者,疾祸也。钟者,聚也。人能参透此窍,而非礼勿视,存无欲内观之功,克去己私,无使英华靡荡之事诱之于外,复还天理,同一阳来复于七日之用,则内境清明,而荣充卫溢,明四目,达四聪,安魂平液,左目金乌,右目玉兔,公子不拥虚器矣。《易》之七日来复,乃阴极而阳生也,此之七日来复,乃欲净而理还也,故曰同用。
垂绝念神死复生,摄魂还魄永无倾。
人之垂绝也,则魂散而不摄魄,寂而不返,大命倾矣。若果存无英而同用七日,以致自然充盈,则纵老限垂绝,而念公子之神,得主自然,死者复生,而摄魂返魄,长生永世,无倾殒之时矣。肝神之妙用如此。
肾部章第十二
肾部之宫玄关圆,中有童子冥上玄。
肾乃玄武之水,而居幽黑之地,故曰玄关。圆者,肾之形圆也。童子,肾神也,名玄冥。盖天一之水,造化之根。学道者,宗玄牝而得一,则天之性命存乎一窍之中,而杳冥无上,玄道自我获矣,故曰冥上玄。不观之鹿与龟乎?鹿通肾脉而运尾闾之精,冲起命元,是阳脉之精升也。龟通任脉而纳鼻息之气,追动性元,是阴脉之气降也。所以各有千年之寿。若人求寿而必求之督任,以尽升降之功,则亦能不死矣。盖两肾之中乃玄关一窍之处中虚,而太极欲动未动之妙涵焉。号赤子府、白玉蟾,曰两肾中间一点,明此之谓也。老子曰:知雄守雌,知白守黑。妙道之基,根抵于此,所以太极动则生阳,静则生阴,而为万化万生之槖籥也。玄中之玄,窍中之窍,滞乎外者失之虚,泥乎内者失之固,道在迩而求之远,事在易而求之难,哀哉!
主诸六腑九液源,外应两耳百液津。
肾之所主者何?肾有二,左名肾,右名命门。人生受胎,命门先具,而后心脾肺肝随之。肾虽后生,而气与命门相通。心非肾则火炎,肺非肾则金燥,肝非肾则木稿,脾非肾则土干,小肠附于心,大肠附于肺,胆附于肝,胃附于脾,总之皆肾水以滋润之而主其化也。膀胱为肾之腑,而滋润九窍,则九窍之有液流通,其源皆发于肾也,故曰九液源。两耳者,肾之窍。肾气足则耳聪,肾气耗则耳病。故外应乎两耳,而其液也周流一身,上而泥丸,下而涌泉,四肢百骸,莫非津液之所贯通焉。盖天包乎地,而水无地不存,气如槖籥,血如波澜,血随气行,人一身内血若一息有滞,则疾生矣。
苍锦云衣舞龙幡,
苍锦,肾色也。云衣,肾膜也。肾藏真一之汞,名震龙,龙性飞扬,求充虎真一之铅,彼此招摄,蟠绕勾结,故曰舞龙幡。
上致明霞日月烟,百病千灾急当存。
龙吟虎啸,铅汞结丹,形如明窗尘,色如五彩霞。《石函记》云,紫霞红霞类是也。铅含真一之阳炁,汞含真一之阴炁,日为阳精,月为阴精。肾神童子,存肾之真,而玄关有主,则上致明霞,而日月精华之气发见呈祥,如烟之冲勃矣。盖水竭则精枯,精枯则神稿,神稿则气绝而形寂,所以肾水若亏,则病至灾生。故凡有百病千灾者,急当存肾之神,而调爕滋养,使水充盈,而足以灌溉五脏六腑、百节两耳,则明霞日月之烟可致,而何病灾之足虞?
两部水王对生门,使人长生升九天。
玄关一宫,肾关列左,命门列右,分为两部。水旺乎肾,天一生水,人一生精,乃五行之首,故曰王。肾关乃男子藏精之所,有父道焉。命门乃女子藏经系胞之所,有母道焉。玄牝之门,是为天地根。顺则成人,逆则成仙,生生之门也。左右相对,故曰对生门。学道者能参破生门之诀而下手着着存神,则长生住世,而功行圆满升九天,跨麟骑鹤朝帝称真矣。天阳也,阳数九为老,故天曰九天。肾神之妙用如此。盖先天交姤,逆持活子,天仙之玄牝也。心肾妙坎离之体,水火神铅永之用,地仙之玄牝也。真息纳阴阳之运,子午定呼吸之真,人仙之玄牝也。认中极之定穴泥丹基,执天地之中气分阴阳,鬼仙之玄牝也。天仙上品,窍妙机神,非上士法器,曷能参解,矧易行持?至人难遘,口诀艰遭,志士幸睹兹经,毋弃毋暴。
脾部章第十三
脾部之宫属戊己,中有明童黄裳里。
脾为己土之脏,仓库之官也。胃为戊土之腑,仓库之吏也。官运其治,吏承其化,故脾部之宫属戊己也。明童,脾之元神也。土黄色,故其裳黄里。此戊己乃五脏一定之位,当道中黄之土也。若修真之戊己,则又至神至妙,未易窥测考详之。盖肾为水为坎,戊土也,心为火为离,己土也。水升火降,颠倒坎离,二土成圭,既济结丹,则大中真人居黄庭而裳黄里之明童存其真矣。老子曰,黄裳中色,孔子曰,黄裳元吉,文在中也。明童言二土成圭象。日月合明,贵乎生克得制。肾神逆传于心,水克火也,心神顺传于脾,火生土也。一顺一逆,即一升一降,久久行之,能辟谷改颜,入定出神,地仙乃现。仙师云积土以防水也。涓涓不塞,滔天莫遏,积水以防火也。荧荧不扑,则燎原莫御,故积之贵深,累之贵厚,炼己稍欠,神明不来。此又三呼我名神自通之意。其升也,有骊龙养珠之法,其降也,有狮子倒坐之诀。非此窍妙,则心息不能抑,胎息不能存,水从何升,火从何降?此机非亿度,妙在神开。盖狮诀在心息处加抑之之功,自然外有倒身之势,酷象狮子倒坐龙,法在蒂中处加掩之之功,自然外有含珠之状,俨象骊龙养珠,均之皆要在会掩。愚有玄彀篇志之篇,曰修真之道,莫先于收神伏气,而收神伏气,莫尚于踵息一端。踵者,抑而深之之意也。然岂有外于呼吸哉?不过即呼吸由起之根,生身受气之初以求之耳。盖婴儿在母腹中,脐带相连,辟之槖籥,母呼亦呼,母吸亦吸。斯时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禀受父母一性之灵,即吾心之元神也,真人也。毫无走逸,所以能守胎中之一息也。人能知婴儿之所以胎息,则知所以踵息矣。然修真何为在踵息也?人身一小天地,独不观之大天地乎?今夫天一年一呼吸,所以长生不毁,人一日之呼吸计三万六千,清静三昧,随呼随吸潜尔耗散,况自婴儿而童子,而少壮,而老耄,日为物欲所引,不识持束,时为口鼻所泄,不能守真,人胎中之一息,是以汩丧元气,未百岁而夭亡也。然则欲返吾之神息,而得与天地同久者,将何以为功哉?亦曰抑而深之耳。抱一心之元神,守玄牝之元根,此吾抑而深之之意也。天之道以斗为柄,而人之运以心为机,是以握心之神,运气之机,则三万六千息之多,自然深深潜伏,而会为一元之气。始而抑之,抑之不已,则无意无必,无固无我,以外则不入,以内则不出,《参同契》云真人潜深渊,浮游守规中是也。夫浮游则不滞于所主,而通之以圆觉规中,则不注于所适,而比之以定慧。定慧者,圆觉之所自来。圆觉者,定慧之所自至。两相联环,而心息自相依矣。息息归根,息息复命,气之积于下者无地可透,自然引之而上,至于髓海。髓海者,即泥丸也,天根也,性元也。气之积于上者无处可奔,自然返之而下,至于气海。气海者,即丹田也,地根也,命元也。古先达人得跻长生者,以有周天升降,河车运转之法也。有此则二脉相接,循环无端,即任督二脉也。吸之接天地无涯之气,而呼之续父母有限之身,行之一时,可夺一时之造化,行之永久,可纵横阖辟,叱剑降龙,飞剑伏虎,金可敲而玉可戞矣。夫鹿通督脉而运尾闾之精冲起命元,是阳脉之精升也。龟通任脉而纳鼻息之气追动性元,是阴脉之气降也,所以各有千岁之龄。然其要在存吾心之元神而已。元神存则真息踵,真息踵而吾身之婴儿孕矣。且功不可间,功熟则机自神,气不可逸,气冲则化自妙,能如鹤如龟,纳息内运,周天度洽,神妙自然,金桥声彻,玉漏滴符。经云周天息数微微数,玉漏寒声滴滴符。工夫到此,自有不胎息而自胎息之神。奈何大道隐机,神功藏用,盲师言坐则专之静,而静中一念之动,将何法以制之?言气则专之运,而闭处一烟之突,将何术以平之?故静入枯禅,运招夭折。独孟子不动心之有道,而善养浩然,其机括正与胎息相符,若龙狮之诀,动以翼乎静,而中和自致,折以神乎冲,而天地自塞。然尤不传之秘,儒固不肯明言,道又深隐其要,此学道者无门可入矣。然养心莫善于寡欲,知寡而不知所以寡,天君焉得而不淆?《岐黄经》云,男有睾丸,女有篡户,乃百脉所系之宗,百骸所束之会,御之得术,则相火由之以戢,御之失术,则淫火由之以纵。养生者,此又不可不知。
消谷散气摄齿牙,是为太仓两明童,坐在金台城九重。
胃为水谷之海,脾为消化之器,故曰消谷。脾多气,而其气则土旺四季,故曰散气。开窍于口,外列者齿,内列者牙,而皆口以管摄之,故曰摄。太仓,仓禀之名。脾官胃吏皆有元神,故曰两明童。金台者,脾神传肺土生金也,故坐金台。土位中央,水火金木四面环绕,如朝廷端拱九重之城,而百官万民莫不朝宗。
方圆一寸命门中,主调百谷五味香,辟却虚羸无病伤。
脾土五,胃土五,二五成十,故方圆得一寸之数。命门肾之右宫,受脾所制,逆变经脉,土克水也,故曰命门中。脾无胃土无佐,胃无脾土无其主,包容百谷,五味出焉。天食人以五气,而香气凑脾,地食人以五味,而甘味入脾。故主调百谷,而五味香,明童存神,而戊己有主,则气壮神生,形全德备,辟却虚羸,而无病伤矣。盖虚羸,病伤之所由生也。古人治未病,不治已病。土神旺,则四神从令,而何病伤之有?
外应尺宅气色芳,光华所生以表明。
尺宅,面部也。脾神内旺,则英华发外而应乎面也。气色冲和,睟然芳美,而精英生内,自然光华外有,抑之而愈著,遏之而莫御,而宣著明朗,五华之精,均与脾而应于尺宅矣。
黄锦玉衣带虎章,
黄锦,脾之色也。玉衣,脾之膜也。戊己合而成圭,龙虎合而成丹,故曰带虎章。章者,章美也。清隐书云太上道君佩神虎大章是也,乃黄庭内服耳。
注念三老子轻翔,
戊土为肾老,己土为心老,二土合而真土为脾老,故曰三老。审能注念三老,而童子存真,则炼形成化,炼气成神,而戊己归于大中,纯阳道得,轻清在我,可以飞翔天际,而瞬息万里,升天入地,无往而非顺适之境矣。
长生高仙远死殃。
谷神不死,位列高仙,体化纯阳,寿同天地,逍遥物外,自在人间,何死殃之远不可得哉!然无非黄中通理之效也。脾神之妙用如此。
胆部章第十四
胆部之宫六腑精,中有童子曜威明。
胆为六腑之首,而奋发有为,六腑之精萃焉。童子,胆神也,名龙曜,字威明。勇敢震作,天之神气振于斯,人之刚气决于斯,如龙之炫燿威光,闪铄明晃,而震荡之莫御也。
雷电八振扬玉旌,龙旗横天掷火铃。
胆附肝叶,肝主恚怒。雷者,天之怒气,而电者,雷之明光。天怒则雷电交作,雷震八方,电闪旌旗。人身一小天地,故云。然玉旌肺神也,龙旗肝神也,火铃心神也,肝怒则肺气亦鼓,心君亦奋,孟子云志一则动气,气一则动志是也。故雷电八振,则玉旌扬闪,龙旗横天,而火铃搓曜,亦随之,而均勇往奋迅矣。
主诸气力摄虎兵,外应眼童鼻柱间,脑发相扶亦俱鲜。
胆之所主者何?盖胆中正之官,决断出焉。胆气盈则勇,而千万人吾往矣。胆气歉则怯,而不能胜匹雏矣。子龙一身都是胆,姜维胆大如斗,可见气之勇怯随乎胆之盈歉,而诸气力皆主乎胆矣。肺为虎,金为兵,虎为威武之兽,兵为威武之器,非气力之雄猛,谁能管摄之?眼肝属怒则外应于眼,而两瞳炯灿。鼻肺属怒则肺气悖然,而喘充息骤,亦鼓满高突于鼻柱间。且怒气上冲于脑,则怒发冲冠,而双眥竖烈。若扶之而俱冲,如初发之草,生意勃然,不可遏其鲜茂也。此任血气之勇,而不制其怒性,乃鲜能存胆之神者,岂体道之妙哉!
九色锦衣绿华裙,
天得之九,阳数潜藏,人得之九,肝气内藏。胆乃肝之腑,故衣锦衣。胆绿色,裙下裳,胆居肝下,故曰绿华裙。
佩金带玉龙虎文,能存威明乘庆云,役使万神朝三元。
肝龙肺虎,降龙伏虎,全藉胆之威武制缚之,故佩金带玉,而龙虎炳蔚之文,莫非胆神以驭之矣。学者能存胆之神,而威明并至。则道成德立,飞升可致,而乘彼庆云,一呼百诺,统界万灵,化为护法,役使万神,而天地水官之三元皆相朝矣。胆神之妙用如此。
执方章第十五
脾长一尺掩太仓,中部老君治明堂,厥字灵元名混康,治人百病消谷粮。
五脏脾为中,六腑胃为中。脾土五,胃土亦五,故数长一尺。太仓,胃也。《中黄经》云:胃为太仓君。元阳子曰:脾正横在胃上。故曰掩。脾主中部,曰黄老,故曰老君。明堂,王者之堂也。居中以御八极,朝会诸候而出政发令之所也。脾居中以运中黄之化,而人物由是植其本源,脏腑由是运其政令,犹之王者治于明堂,百官以察,万民以治也。脾运谷气以滋荣卫,达心神之灵,俾聪明睿智,虚灵不昧,皆从心出之不竭。又人物非土不生,乃生生之元也,故又字灵元。脾纳百物,融化渣滓,分利清浊,而使五脏调和,百体康泰,故又名混康。盖混而不康,则脾不运化,而百病不治,谷气不消,令混融康泰,自然平治百病,而谷粮消化矣。前字魂停,名常在,与此不同,盖随义称名,《易》不可为典要也。
黄衣紫带龙虎章,长精益命赖君王。
黄衣中色,脾之内服,肝龙肺虎,二脉紫带系于脾经,而黄紫交错,故为黄衣紫带龙虎章。龙性难调,虎情难御。盖金盛克木,木盛克土,古人肝病先实其脾,则木邪不能传,肺病先清其肝,则金邪不能盛,要之以土为主宰,故曰君王。脾处中部,而左龙右虎,镇肃大章,降龙伏虎,而黄裳元吉,则脾经传肺土生金矣,肺复传肾金生水矣。肾左为精舍,右为命门,精由脾长,命由脾益,土王四季,利泽万灵,故长精益命赖君王。
三呼我名神自通,三老同坐各有朋。
心土己老,肾土戊老,戊己合而脾之真土成焉,名黄老。小肠己老之朋,膀胱戊老之朋,胃黄老之朋,己非戊则孤阳不生,戊非己则孤阴不成,惟戊己自相招呼,二土成圭而婴儿结,琴心三叠而胎仙舞,故曰三呼我名神自通。三土会而为一,故曰同坐。西南得朋,各从其类,黍米珠成,黄庭有主,而变化无穷,何神通之广大玄妙如此哉!此得丹之妙诀也,志士神悟。
或精或胎别执方,桃孩合延生华芒,男女徊九有桃康。
婴仙之结孕何如?盖逆则男儿有孕,顺则女子怀胎,其交姤之机虽一,而颠倒顺行之方则别,故顺则成人,而孩婴之从母腹,亦十月阳足而生身,逆则成仙,而婴仙之在黄庭,亦十月阳足而现神,故曰或精或胎别执方。盖结孕在腹一月始胚,二月始膏,三月始形,故名桃孩,新嫩如三月桃蕊将吐而未华之象也。又如华苣,似有似无,难以状求,难以形测,渐渐合延长大,而桃露生华芒矣。故曰桃孩合延生华芒。九,阳数也。九为老,而七为少。及至十月,则胎元气足神全,瓜熟蒂悬,男儿有孕者,则阳纯而婴仙将出现矣,女子怀胎者,保合而婴儿将产世矣。母子安康,而身外有身,故曰男女徊九有桃康。言桃孩之底于成绩也。盖即女子而男儿可知,即婴童而婴仙可知,其顺逆所执之方虽别,而玄关一窍所以怀者则又同一玄牝,学者不可不知,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
道父道母对相望,师父师母丹玄乡。可用存思登虚空,殊途一会归要终。
己土有父道焉,戊土有母道焉。两相有而不可相无,两相资而不可相离,配合者,其对待之体也,相望者,其相求之情也。能师此父道母道,而使戊与己合,二土成真土之刀圭,则灵胎结而丹成,真一之水得于此地矣,故曰丹玄乡,然知道固难,而体道尤难,可用存思以修持之。存思者,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不已,鬼神将通之。经云恍惚之中寻有象,杳冥之内觅真精,一轮明月当虚空,万里清光无障碍。无因有激之而成象,有因无感之而有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从色相中来登虚空矣。所以色相虚空,始虽殊途,能得其一,会其机,则虚空不离乎色相,色相不离乎虚空,而一得永得。要其归宿,则取得坎,填得离,父母之道一而已矣。此天仙之道也,学天仙者师之。
闭塞三关握固停,含漱金醴吞玉英,遂至不饥三虫亡,心意常和致欣昌。五岳之云气彭亨,保灌玉庐以自偿,五形完坚无灾殃。
《道德经》云: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窍。正谓师父师母立丹玄之基,处神功片饷,金玉永年,又当防危虑险,遏人欲于将萌,而闭塞三关焉可也。盖心关,君火也,肾关,相火也,脾关,中焦火也。但能法水洋溢,邪火潜藏,而把守三关,遏塞万念,则毋摇尔精,毋劳尔形,握精固气,神自停而丹自熟矣。不然,一著不到,满盘皆空,精散气耗,神疲丹丧矣。呜呼!日月逝矣,岁不我与,金醴玉英,岂容得易含漱吞食者哉!丹熟则醍醐灌顶,而服食金醴玉英,遂至不饥不渴,三虫自亡,无物作耗,心意常和,而天君泰然,欢欣逸畅,五脏之云气缊流达而彭亨矣。保合太和之气,灌溉玉庐,而返本还元,以自偿补,元始祖炁则不失本来面目,四大坚固,五形完全,无灾无殃,天仙自我而跻矣。《契》曰金砂入五内,雾散若风雨,薰蒸达四肢,颜色悦泽好,须发皆变黑,更生穉齿牙,老翁复丁壮者,妪成姹女,此得丹之验。三虫即三尸,上尸彭琚,使人好滋味,嗜欲痴滞,中尸彭质,使人贪财宝,好喜怒,下尸彭矫,使人爱衣服,酖淫女色,又名三毒。居脾名耗食神,欲人速死。玉庐,肺也,肺主气。
还精章第十六
上睹三元如连珠,落落明景照九隅,五灵夜烛焕八区,子存内皇与我游。
天元行于六阳之时,地元行于六阴之时。太阳到午,太阴到子,二物合壁于黄道之中元,聚如连珠,周而复始,运行不停,乃天道也。学者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法阴中之阳,地中天元升于午,法阳中之阴,天中地元降于子,二物合璧于黄庭之中元,周而复始,环聚如连珠落落,一天道之循环不息,而腔子光明,五灵内照,如夜燃炬烛,而光被九隅,明焕八区也。方位曰隅,地位曰区。九隅,眼耳鼻各二,口一,水道一,谷道一。八区,肝与眼,肾与耳,肺与鼻,心与舌也。环列八面,脾独处中,为中极之区,内皇所存也,故曰子存内皇,则天道在我,可与太上同游乎玉清之景矣。
身披凤衣衔虎符,一至不久升虚无。
于是太乙乃召,而衣披凤黻之天使衔上帝召仙之虎符而至矣。一至则不久尘宇,而飞升九天虚无之界矣。仙师云,先天一炁自虚无中来。盖虚者实之基,无者有之根。天以清虚上覆,而阳气所积,视之象若清玄,入之实无窒碍。虚无者,指天体而言也。故升九天者,曰升虚无。
方寸之中念我藏,不方不圆闭牖窗,三神还精老方壮,魂魄内守不争竞。神生腹中衔玉珰,灵注幽阙那得丧,琳条万寻可荫仗,三魂自宁帝书命。
然所以得升虚无者,曷由哉?盖心外无道,道外无心,缘其方寸之中念之所以潜藏者,乃玄一之气,太乙之真,韬化藏迹,不求人知,断绝外感,无物无我,内者不出,外者不入。夫方以矩成,不免有棱角之扰,圆以规运,不免有转动之劳,牗以纳约,不免有外牵之隙,窗以通明,不免有外视之窍,此则不方不圆,而毋劳尔形毋摇尔精,和光混俗,而常应常静,闭牗扄窗,而守御密固,阏绝奸邪,虑险防危,不使走泄,则戊己之刀圭返于神室,而三神之精还矣。将见返老还童,而衰暮之年如方壮之龄矣。戊为阴魄,己为阳魂,惟三神之精不还,故魂魄不和。至是则戊己合真,魂魄相拘,而方寸之中一元内守,和顺从容,何争何竞,婴儿胎足,神生腹中,而玉津金液腠理于神室之中而衔玉珰矣。一身之筋骨致坚,百骸之阴皆得辟除,光天灵气,注幽玄之宸阙,长存不坏,而焉得丧失哉!由此而十月神全,由此而九年功满,由此而一纪行高,幽则九祖藉之登仙,明则七宗藉之冲举,如万寻琳条,枝叶茂郁之以荫庇,而行者息者皆可仗也。三魂即三神也。其用则曰精气神,其名则曰金丹。至是则真一气完,而天关在手,地轴由吾,上天所宝者,皆在我方寸中,而三魂自宁矣。丹熟人间,功成天上,御白鹤,驾龙鳞,游太虚,谒仙君,箓天图,而帝书其姓氏,号真人,而帝任以职命矣。此大丈夫功名成就之秋也,勉之!
异室章第十七
灵台郁蔼望黄野,三寸异室有上下,间关营卫高玄受,洞房紫极灵门户,是昔太上告我者。
灵台,心也。郁蔼,虚心识心也。望,候也。黄,中色也。野,著落地也。言虚心炼己,守药生之地,而候得之也。异室,彼此门户也。上鹊桥与下鹊桥,其相去各一寸五分,总之则三寸也。异室有上下,而牛郎织女隔银河于两地,七夕后鹊首毛零,是以间关求合,营卫功玄,非师传指,畴克知之?间关喻炼己也。营卫喻防虑也。高玄言室之异,虽隔三寸,而其升上降下之机,则极高远玄妙,而非轻易可受者。洞房,女之室也。紫极,黄之枢也。生我之门死我户,逆而持之,则成灵父灵母矣。然灵从此门户而得,故曰灵门户。此正玄牝之门,为天地根,而黄中著落地矣。非心虚而炼己功,神曷致哉!此非盲师指示,亿度妄思,乃昔太上告我者。此太上是即上清真人,乃仙之首祖也。我者,老君自谓也。大道难闻,玄关难扣,有缘遇之,信是夙根,后学岂可不辨信心而专志持行哉!
左神公子发神语,右有白元并立处,明堂金匮玉房间,上清真人当吾前。黄裳子丹气频烦,借问何在两眉端。内侠日月列宿陈,七曜九元冠生门。
左右,彼我也。左为我,阳也,公子也,我之汞龙也。右为彼,阴也,白元也,彼之铅虎也。彼到则虎啸,我待则龙吟。公子发神语,敲竹唤龟吞玉芝也。白元并立处,抚琴招凤饮刀圭也。龙虎一轴,彼我一家,三家相见结姻亲。曰并立,言其和合之至也。而其并立处,一曰明堂,一曰金匮,一曰玉房,分之名则有三,总之则一黄庭也。以气化言,则真一混元,乃先天之祖气也。以真人言,则上清真人,乃成仙之首祖也。能并合此真一之气,归于黄道之中,则上清真人当吾之前,而吾即上清之后躅矣。黄,土色中也。裳,下饰顺也。中顺混融,而婴仙成孕,故曰黄裳子丹,丹气充溢于内,而通畅于四肢,发见于事业,丹熟灵台,中心喜悦,孔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即此意也。盖人情忧则两眉之端不期蹙而自蹙,喜则两眉之端不期舒而自舒,此必然之情也。今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丹成于我,神怡于心,欲借问频烦之丹气何在,只此两眉之端可验其端的矣。频烦,繁盛也。故内侠日月而合璧于黄道,外环列宿,而联珠于紫极。七曜者,七星也。九元者,九辰也。龙东居九炁之苍天,青帝籥之以为真产,而生万物。虎西居七炁之素天,白帝槖之以成造化,而产万物。今公子白元并立,则公子之九元,白元之七曜,转杀为生,而成仙成佛,为生门之冠矣。非太上老君,身体力行,欲人人成仙,胡肯言之觊切明者若此哉!老君祖李庆宾,父李灵飞,老君未诞时已飞升。老君讳耳,字伯阳,母尹氏,名益寿,昼寝,梦天开数丈,众仙捧日而出,良久见日渐小,从天而坠,化为五色珠,圣母吞之,觉而有娠,寄胎八十一年,按太阳九九之数,至商武丁之九年二月十五日卯时,圣母因攀李树枝,忽从左腋降生,生而皓首,人称老子。老子本天地之魂,自然之君,降生之初,即行九步,步生莲花,左手指天,右手指地,曰天上地下,惟道独尊,为无上道法之师,见《真仙通鉴》。
三关章第十八
三关之内精气深,九微之中幽且阴。
三关,心关、地关、人关也。心关精气之所发,地关精气之所藏,人关精气之所衍,故曰深。九微,九窍也。窍虽在外,而根在乎内,微妙神化,精气寓焉。渊穆静深,非幽且阴乎?
口为天关精神机,
此精气之发于上也。口者,心之窍,而精神由之以泄,犹弩之机而矢之所由发也。气之发越贯彻处谓之神,故前言气此言神,二而一也。
足为地关生命棐,
此精气之藏于下也。人之至卑者足,形之至卑者地,故足为地关。而涌泉乃血气所生之根也,故为生命之棐。如物之赖檠而下,有所托也。棐,檠也。
手为人关把盛衰。
此精气之衍于中也。首为天关,足为地关,手为人关,而上经天,下纬地,皆赖之人故。右手铅虎也,左手汞龙也。海蟾翁云:左手捉住青龙头,右手拿住白虎尾。能捉拿而降龙伏虎,则丹成而盛矣。不能捉拿而龙翔虎跃,则丹逸而衰矣。盛衰之机,全在人之把拿,故造化在乎手,而手为人关盛衰之介也。
流珠章第十九
若得三宫存玄丹,太一流珠安昆仑,重中楼阁十二环,自高自下皆真人。玉堂绛宇尽玄宫,璇玑玉衡色兰玕,瞻望童子坐盘桓。
三宫,肾位也。真一之水曰玄丹,太一即玄丹也。黍米珠至,而我迎之,游行有方,故曰流珠。昆仑乃水发源之所。重楼,咽喉也。有十二环自重楼而上列于高者,有昆仑、天谷、明堂、乾宫、睛宫、泥丸、玉枕、金桥,自重楼而下列于毕者,有绛宫、黄庭、神室、玄关、土釜、银河、夹脊、尾闾、鹊桥、玉堂、玉枕也。绛宇,绛宫也。玄宫,黄庭神室也。璇玑玉衡,所以观天文,定子午也。兰玕,丹之色象也。童子,婴仙也。盘桓一得永得也。此言若肾之三位能运己之真汞,而迎彼之真铅,使玄丹存而不失,则铅汞混合,而太一真凝,黍米珠流,而水源澄静。若泉发昆仑,而放之四海,安可遏也?将见东渡鹊桥,升银河,转辘轳,透尾闾,由夹脊三关入泥丸,遍乾宫,注双目,降金桥,下重楼,入绛宫,归黄庭神室,此莫非玄丹之所经历也。故曰重中楼阁十二环,自高自下皆真人,而玉堂绛宇尽为玄丹之宫矣。转而相与,循环璇玑,而三宫之内,天道浑融,如璇玑玉衡,天文悉备,而缠度不忒。谨依日辰,而火候无差。此言丹得而御周天以行符火也。《契》云金华先唱,有顷之间,解化为水,马齿阑干。此言丹成而丹之色象如斯也。瞻而望之,即内照乎黄庭神室,但见婴仙成象,十月孕胎而一得永得,坐而盘桓,依栖乎庭室间矣。此金水之相融而阳之返还也。
问谁家子在我身,此人何去入泥丸。千千百百自相连,一一十十似重山。
问此童子乃是谁家之子,却在我身坐而盘桓。然真阳原是我家物,缘乾体破而为离,遂去在坎中矣。今存玄丹,则取坎填离,唤来归舍,故曰此人何去,今才入我泥丸。《悟真》云金公本是东家子,送在西邻寄体生。认得唤来归舍养,配将姹女作亲情。可见药药原无药,鼎鼎原无鼎,返我之本,还我之原,是药王也。上阳子云:震是东家西是兑,若求兊兑莫离壬,如此方是认得真。此岂容易唤得归来者乎?震乃东方甲木,本汞龙也,姹女也。兑乃西方庚金,本铅虎也,金公也。壬乃真一之水,即玄丹也。龙虎猖狂难御,女男欲火难调。水金电掣,一闪韬光,故能存玄丹,而唤得来归舍,则十月胎完,身外有身,一载生个儿,个个会骑鹤,子子孙孙,千百其变,而自相连续不绝矣。若不能存玄丹,而唤不得来归舍,则却步而求前,往南而造北。一者数之始,十者数之终。始之入头一差,则终之成功奚望。始终不可得,道似重山之隔绝而违道远矣。
云仪玉华侠耳门,赤帝黄老与己魂,三真扶胥共房津,五斗焕明是七元。
然玄丹存乎三宫,则和顺积中,英华发外,而五彩云仪,玲珑玉华,洋洋乎盈侠于耳门矣。耳乃肾窍,是肾之外应。侠耳门者,举外以见内也。赤帝,心也。黄老,脾也。己魂,肾神也。此三真相扶相胥,共合于黄房之内,而玉液金津灌溉帏箔,则天枢在我,斗柄横空,五星灿烂,璇玑漏永。而东斗、南斗、西斗、北斗、中斗焕明内照,与左神公子、右神白元,光烛庭闱,象莹庐室,而成七星之七元矣。
日月飞行六合间,
七元者,日月之辅,阴阳之分也。日月者,七元之纲,阴阳之精也。阴阳精聚于天,则为日月,阴阳精聚于人,则为玄丹。故观日月飞行于天之六合,则知玄丹游行于人之六合矣。盖上下四维,天之六合也,五脏六腑,人之六合也。又子与丑合,寅与卯合,辰与巳合,午与未合,申与酉合,戌与亥合,亦曰天之六合。肝与胆合,肺与大肠合,脾与胃合,心与小肠合,肾与膀胱合,命门与三焦合,亦曰人之六合。日月则一日十二时,飞行乎天之六合,而昼夜无停机。玄丹则一日十二时,游行乎人之六合,而朝暮无滞迹。故存之者,又当法日月之飞行,而日进无疆,运化不息,使玄丹之童子自婴胎而神全,自神全而号真,斯为得之。《太素》云:人受天地之中以生,而阴阳五行之气,始自中原,播诸众脉。子时注胆,丑时注肝,寅时注肺,卯时注大肠,辰时注胃,巳时注脾,午时注心,未时注小肠,申时注膀胱,酉时注肾,戌时注命门包络,亥时注三焦,上合天鸡鸣,下合地潮水,运行与天地同流。气之本体原如是,况存玄丹者,有不如日月飞行六合也耶!
帝乡天中地户端,面部魂神皆相存。
脾居中位,土为五行之君,立天下之极,定四海之民,故黄庭以建极,言为帝之乡,以运枢,言为天之中。万物无土不生,万民无君则乱,一人有庆,兆民赖之,若非藉此黄庭之主,肇其生生之化,则地户何由以成物,而承天以时行,故曰地户端也。端,端倪也。枝发乎表,根植乎渊,源深于内,流长于外。玄丹既存帝乡,则天门开,地户辟,而面部上耳目口鼻之灵魂皆随帝而相守于太虚之景,永为三真之宰辅矣。然此莫非阴阳之精,游行六合者以基之也。猗欤盛哉!志士勗之。
吐缩章第二十
呼吸元气以求仙,仙公公子己可前。
学仙须是学天仙,惟有金丹最的端。又曰:劝君穷取生身处,返本还元是药王。又云:劳形按引皆非道,服气食霞总是狂。故昧者不知大道,崇尚傍门,专心呼吸,彼错认一日内十二时意所到皆可为,概以天地之气为元气,不知生死有辨,夜气有时,平旦清明,太始元气,却认寻常天地之运行为元气,岂晓寻常时有客感之游气混淆其间,呼之吸之,适以邪害正。故《契》云:吐正纳外邪,若以此求仙。《悟真》云:饶君吐纳经千载,争得金乌搦兔儿。欲成仙,得哉?设若呼吸可仙,则仙人公子立可前,得而不难,岂有是理也耶?
朱鸟吐缩白石源,结精育胞化生身,留胎止精可长生。
然求仙之大道,果何为哉?盖火为朱雀。白石,白骨也。骨中有髓,曰白石源。肾之精,水之金,天之祖气,乃真元气也,正气也。经云:坎电烹轰金水方,火发昆仑阴与阳。故朱鸟吐砂中之汞,则顺而常道矣。朱鸟缩铅中之汞,则逆而仙道矣。成人成仙,关键在朱鸟之吐缩,但阖辟之机,人自不识耳。故顺而行之,乃五浊世间法,结精育胞,而女子怀胎,化生色身,子子孙孙因顺去也。逆而持之,乃颠倒坎离法,留胎止精,而男儿有孕,火里栽莲,逆来永寿,有谁知也。长生从此可致,仙人公子从此可前。经云:五行顺兮常道有生有死,五行逆兮丹体常灵常存。又曰:常道只斯为日用,真源反此有谁知。
三气右徊九道明,正一含华乃充盈。遥望一心如罗星,金室之下可不倾,延我白首反孩婴。
金丹之为物,析之为三,则曰精气神,统之为一,则曰正一。惟三气逆而右徊,则内阴之九窍返照光明,而正一之真含蓄英华,积累充盈,遥望黄庭,天心之中日月合璧,五星聚奎,辟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如罗列星宿矣。经曰: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人得一以正。故曰正一。若是则金身不坏,而愈炼愈刚,圹劫常存。释氏称大觉金仙者,亦此金丹也。焉得倾丧哉!自然长生不死,返老还童,延我白首,衰翁反作朱颜之孩婴矣。此求仙之大道也,天仙也。何仙人公子之不可前哉!
夫人章第二十一
琼室之中八素集,泥丸夫人当中立,长谷玄乡绕郊邑。
丹归神室,琼玉其台,八卦辐辏,阴阳会集,而自混沌中来之阳神,当琼室之中而立矣。阳自阴中来,故曰:夫人。八卦乾兑离震阳也,艮坎巽坤阴也,即八素也。《契》云:八卦互为子孙。《悟真》云,三元八卦岂离壬,泥丸元神出入之门也。夫人中立乎琼室,而八卦聚集乎中宫,则居中以御外,而夫人出入经历之郊邑,如高而昆仑天谷之类,卑而绛宫玄谷之类,皆为夫人游行环绕之外郊外邑矣。
六龙散飞难分别,长生至慎房中急,何为死作令神泣,忽之祸乡三灵殁。
然是夫人也,岂容易中立乎琼室哉?盖阴数六也,阳象龙也,必六龙驾御得稳,才夫人得到琼室。若炼己功疏,而六龙散飞,既不知分别天时,又不知分别水源,而龙狰虎猖,铅散汞飞,则难矣。所以长生之术,至当谨慎,而第一著紧急工夫,急水滩头难下篙者,在是房中而已。先师云:欲求生富贵,须下死工夫。若死心恰恰地,而专气致柔,万缘放下,如死了一般,弃命下礼于人,是为房中死作。盖喜人之速死者,三尸神也。我既死作,则死我之门生我户矣,夫人来琼室矣,长生不死矣,三尸愿拂,得不泣珠乎?此神泣而夫人来琼室也。若不能慎密,不能死作,而轻忽之,则精随色败,气逐色戕,神从色馁,而天真一丧,祸疾顿生,三灵耗而将返于无何有之乡矣。此夫人长往而神不泣矣。
但当吸气录子精,寸田尺宅可治生。
然难得而易失者,时也。至贵而至灵者,人也。人身易失,万劫难逢,但当吸平旦之夜气,守真一之元祖,而虚心实腹以收录招摄活子时真气之阳精,则泥丸之夫人立于琼室之中矣。盖是琼室也,譬之田则寸田,而非千顷之陂,譬之宅则尺宅,而非万厦之居。然可以长生,可以不死,虽尺寸之隘,而海让其广,渎让其深矣。故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室不在大,惟吾夫人来,则可治以长生矣。
若当决海百渎倾,叶去树枯失青青,气亡液漏非己形,专闭御景乃长宁,保我泥丸三奇灵。
若苦海生波,爱河逐浪,而不能金水以隄防,则海决而百渎倾,滔天之祸,伊谁致之?树枯而万叶落,青青者瘁,是谁之愆?气亡而卫形者何在?液漏而荣形者何存?魂升于天,魄降于地,尸骸委土,骨骼朽败,岂己旧日之形躯哉?故专气致柔,垂帘闭兑,炼己精熟,而御女忘机,见色不色,见景无景,而夫人中立琼室,则长生宁谧,保我泥丸三奇之灵矣。仙师云:人有三奇精气神,三奇之灵保,则万劫之真存,夫人永居琼室,而长谷玄乡无往非夫人自在之郊邑矣。乐哉,乐哉!要从何处得来?玄关一窍,有真种耳。玄哉,玄哉!
恬淡闭视内自明,物物不干泰而平。悫矣匪事老复丁,思咏玉书入上清。
然是三奇也,失之易,保之艰,必恬淡以明志,闭视以宁真,内景光明,外物不干,否泰才交万物盈,硃砂鼎内水银平,精诚虔悫,匪事轻怠,则形以道全,命以术延,老衰复丁壮,而玉书所载之玄要,精研思咏,得之实践躬行,而天帝召之,列仙班,入上清矣。即首篇所谓咏之万过升三天也。此大丈夫道成功就际,学者可不慎而急之哉!
不阔章第二十二
常念三房相通达,洞得视见无内外。
三房,心肾脾也。心有己土,肾有戊土,二土合而成真土,是脾与心肾三房之内,三家相见,一气流通,内景光明洞达,回光返照,彻内彻外,莫非真一之所贯彻,而太虚之中混沌不凿,津液长流,灌溉滋泽,当何如哉!
存漱五牙不饥渴,神华执巾六丁谒。
但见雪山,一味醍醐,资深逢源,存中上溢,而甘美漱沁,五牙气满不思食,津满不思饮,而不饥不渴,逍遥自在,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享仙家之真乐,而如华之神女执巾栉以相从,护卫之六丁候使令以相谒矣。六丁,阴神,乃丁丑、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也。
急守精室勿妄泄,闭而宝之可长活。
然是三房也,何为得相通达哉?急须守黄庭之精室,勿使所夺天地之造化,所窍日月之精华,妄有泄漏,而固济灵根,四门外闭,宝而藏之,如龙护珠,则三房通达,谷神不死,而可长活矣。
起自形中初不阔,三官近在易隐括,虚无寂寂空中素,使形如是不当污,九室正虚神明舍。
丹自色中至宝,起于形生之中,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原其初本自我家物,今唤来归舍,初不阔远。三官即精气神也。我有而我自全之,我欲即至为之,则是近在咫尺,非幽隐难于收拾,乃切近易于包括,而何阔之有?经云:恍恍惚惚,其中有物,杳杳冥冥,其中有精。太乙之气,原从空虚中静里出来,而虚无寂寂,色自空中,素质内散。此金彩霞光,使能在形中如是得一来,则高明配天,而上乘法器不当以卑污目之矣。九室,九窍也。阴浊用事,则灵光窒塞,阳明用事,则慧定生明,九室玲珑,虚而能受,神明之舍,内含章美,龟蛇盘结,乌兔内涵,黄庭有主,五蕴皆空,高明洞达,污下难窥。
存思百念视节度,六腑修治勿令故,行自翱翔入天路。
又当虑险防危,慎终如始,念念规中,思思守药,而抽添温养,胎完十月,神调三载,壁面九年之节度毫厘不差,则更生六腑,丹立形骸,肝换而两瞳光烱,心换而灵吐太和,脾换而冰肌凝玉,肺换而异馥盈鼻,肾换而天乐贯耳,六腑修治,勿令故物居中而行,将自然腾云驾雾,跨鹤乘龙,翱翔而飞升入天之云路矣。此莫非二房之通达者致之也。钦哉,钦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