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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些蛋白质(硇基酸)则身体如缺乏就不能生存,怎样有这些不同的蛋白质呢?这非由各种食物各具有一种生机去分析不可。
又如生素中,各种食物也具有一种特别的性质,柠檬中的丙种生素并非化学品所提出的同种生素一样效能。故由柠檬汁去治坏血病可以见效,但由化学所提取出的丙种生素,则不生效力。或疑柠檬中尚含有别种生素,但我想同样中生素因其在各食物的不同生机中,自然可以生出各种不同的效能。例如乙种生素中已发现有各种不同的效用了,故科学上不得不标明乙种生素中的第一类第二类以至于若干类的不同效用。
根据以上事实,我们对食物,第一应当食其“生能”即活能,即是当在其适合的时间与环境而食的。例如食菜当在其娇嫩时,在其采后不久时。食果实当在其恰好成熟时,因过熟则变酸恶,不熟则不但无鲜甜香质,而且味道酸涩。我常在树下随取随食了龙眼与荔枝,觉得在取后若干久的同样物已变成一种口味。至于在树中随摘随食的,果味、鲜味,别有一种天然的气质,令人精神上别有一种兴奋与口胃中另有一种滋味,道是应就“时地”而采取活能的食法。
其次,古人所谓“含英咀华”确可移为食物的活能的。故我人当多食花、卉、笋、芽、蕾、根等等。凡一切花卉当其娇嫩时都可用为食物,当其成熟或干藏时都可用成饮料。例如菊花、莲花、夜合、瑞香之类,少用为助香味,在食物中别开生面。至于竹笋,又有“龙须菜”(也是一种笋的,口味更佳,可惜我人种得太少)。这些笋于稚嫩时取食,比任何物为多生素与活能。又如芽——各种豆芽,以至粟芽、麦芽,或生食,或熟食,或擂成粉末掺入于各种食料中,也是特别富有活能与生素及糖质的。说及根头,如葱头(尤是洋葱头)、蒜头、鲜百合等,其养料也是上上品的。金针花,干的当然不如新鲜的,香菇蕾新鲜的,当然比干的为佳。一切花卉、芽、蕾,当食其在“生机勃勃”时,待其干藏后已多多把活能消失了。在此须说及一切机器做成的,化学炼出的,罐头藏存的,这些食物都是死物质,生素或许尚有些蛋白质与热量也已消灭净尽了,人的生活日用品、衣、住、行,愈文明愈机器化愈有利益。独是食物,愈文明愈机器化愈成恶劣。反之,愈自然愈不加人工,愈成为好食品,因为活能愈能生存,生素愈见丰足呢。
其次,追求活能的食物,尤当向香料一类中去争取。香草香料如美人,悦人心脾,起人兴奋,虽然不能多用,但当常常有节制的去索取,常常加入他物以助味。或单食,又更得其活能。
常用的芫荽、茼蒿,人都知其香味可口了。可能种植与利用这类香菜,多至数十种的。薄荷菜也可多多利用。他如丁香、豆蔻、茴香、川芎、丹皮(牡丹皮)、木香、甘松香、甘草、白芷、白芍、乳香以及一切香草、香皮、香粉末、香骨,其中最可通用的为肉桂及桂枝等等。这些香料都由草本,或木本取得,在庭园中种植可供生玩,同时可取其新鲜枝皮骨为饮食的材料:比市上或药店所买的确为有生气与活能。
前廿余年,我到哈尔滨上俄罗斯食店,他们菜肉极见平常,但有二件为各国所无而极可得到活能的:一是我上所说的“野古”酸牛奶,加入些桂枝粉末,于暑大食时觉得沁人心脾。又他们于红茶中加入一薄片柠檬,显出茶和柠檬味的清香。红茶虽比清茶为卫生,但比不上清香,今加入柠檬片,另具风味,且柠檬又是极具有丙种生素,而我说又有一种活能呢。
又在摄取活能中,应当善用糖料。但机器的白糖,无益而且刺激。最好是用我国土制的白糖,或乌糖,或软糖。最好的是蜜,与麦芽糖(麦生),和入五谷做成为各种点心、布丁,与饼食也能增多身体上活能的勃发。
尚有一种活能的食物,乃为海藻类,我国人通常用的为紫菜,但因为干藏已消失了多少生力。故最好当由海中取出来就用。他如同类的海发、海青苔、昆布以及其他种海藻,当从新鲜去活用。这些物不但富有碘质,以抵抗毒菌,且富有海味与活能。在海边的居民,到海中去取极易得到,或命人去取也极省费,可惜我人不知多于利用。日本人极喜欢食紫菜的,这或许对于他们活动有助力。
又有一种极富于活能,即山中的野菜野果。例如山蕨,伯夷、叔齐资以为生以抵抗周朝的五谷的。又如本地俗名的“多泥果” (2) ,满山遍野都是,可为生食的好料。若将它制为糖浆,当可通销。但为保存活能起见,当以生食,就在山上随采随食为佳。野菜有好多种可做生菜食用,比人工栽培的更富有生素与活能,也当多多去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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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本文原载1948年6月17日《大光报》。
(2) 多泥果,学名叫“桃金娘”,又叫石榴子、稔果,是一种山里的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