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科目録是將某一專門學科的書籍匯編而成的一種目録。早在公元前二世紀,我國就出現了第一部有文字可考的學科目録——《兵録》。《漢書·藝文志·兵書略》序云:“漢興,張良、韓信序次兵法,凡百八十二家,删取要用,定著三十五家;諸吕用事而盜取之。武帝時,軍政楊僕捃摭遺逸,紀奏《兵録》,猶未能備。”(1)學科目録的産生,適應了人們的專門需要,而且隨着科學研究的發展,學科目録也就越來越發達了。下面我們就經史子集四個方面,擇其要者加以論述。
第一節 經學書目録
經書在古代一直極受尊重,經學也一直處於首要地位,所以經學目録的出現比較早。汪辟疆先生説:“東漢末年,鄭玄作《三禮目録》一卷,僅就三禮篇目,爲之提要。名雖本於子政,義則專釋禮經。”(2)《三禮目録》雖已亡佚,但是唐賈公彦《周禮疏》引其提要六篇,《儀禮疏》引其提要十七篇,孔穎達《禮記疏》引其提要四十九篇,清人頗多輯本,以黄奭所輯《三禮目録》一卷爲佳,從中可見《三禮目録》提要在介紹書的篇名、篇次、内容,並且在考存佚、辨真僞方面做了不少工作。《宋史·藝文志》所著録的歐陽伸《經書目録》,顯然也是一部經學書專目。明嘉靖年間,朱睦撰《經序録》,取諸家説經之書,各采篇首一序,編爲一集,也是一部有特色的經學目録書。
經學書目録的代表作應推清初朱彝尊的《經義考》。朱彝尊從康熙中歸隱後,就仿馬端臨《文獻通考·經籍考》的體例,並加以發展,經過近二十年的努力,撰成《經義存亡考》三百卷,列存亡二例,後又增闕和未見二例,於乾隆二十年刊行時定名爲《經義考》。《四庫全書總目》述其體例云:
每一書前,列撰人姓氏,書名卷數。其卷數有異同者,則注某書作幾卷。次列存、佚、闕、未見字。次列原書序跋、諸儒論説,及其人之爵里。彝尊有所考正者,即附列案語於末。……上下二千年間,元元本本,使傳經原委,一一可稽,亦可以云詳贍矣。(3)
今録一例:
魏氏伯陽《周易參同契》
《唐志》二卷 《崇文總目》一卷 《通考》三卷 存
《三洞珠囊》:魏伯陽撰《參同契》,其説以《周易》爻象論作丹之事,而儒者不知神丹之事,多作陰陽注之,殊失其旨。(引者案:下面輯録了《中興書目》、彭曉《序》、晁公武、朱子、范成大、黄震、劉辰翁、俞琰、胡一桂、陸深、羅欽順等的有關論述,今從略。)
按《參同契》本道家之言,不當列於經義,然朱子嘗爲之注,且謂無害於《易》,故附載之,是書諸家注解頗衆,則概略而不記也。(4)
《經義考》的缺點是引用原始材料時有删改,這種做法可能使文字通順一點,却失去了原書的本來面貌,所以孫詒讓批評道:“馬、朱兩《考》,凡録舊文,不詳典據,沾塗竄,每異本書。”(5)另外《經義考》所注佚、闕、未見,由於見聞所限,也往往與事實不符,所以翁方綱又撰《經義考補正》十二卷,加以訂正。
其次,值得注意的是近代學者吕思勉的《經子解題》,介紹了群經和諸子,是一部比較通俗的讀物。此書雖然篇幅不大,却很精彩,讀來可以增加常識。吕氏在經學方面,比較偏重於今文家,但一般説來還是很客觀的。如作者對《論語》的介紹:
《論語》有魯論、齊論及古論之别。魯論篇次與今本同。齊論别有《問王》《知道》二篇。二十篇中,章句亦頗多於魯論。古論云出孔壁,分《堯曰》後半“子張問”以下,别爲一篇,故有兩《子張》。篇次亦不與齊、魯論同。張禹受魯論於夏侯建,又從庸生王吉受齊論。擇善而從,號曰《張侯論》,已亂齊、魯之别;鄭玄就魯論篇章,考之齊、古爲之注,則並齊、魯、古三者之别而泯之矣。魏何晏集諸家之説,並下己意爲《集解》,盛行於世,即今《十三經注疏》所采之本也。梁時皇侃爲之作疏,宋邢昺疏即係據皇疏删其支蔓,附以義理者。梁疏後亡佚,迄清代乃得之日本焉。古論云有孔安國注,今見《集解》所引,蓋亦王肅所僞,其後此注亦亡。清時,歙縣鮑氏云得其書於日本,重刻之,則又六朝以來僞物也。《論語》一書,皆記孔子及孔門弟子言行,説頗平易可信。書係雜記,無條理。《正義》篇篇皆言其總旨及章次,殊屬不必也。清儒作新疏者,有劉寶楠《論語正義》。(6)
專録一經之書的目録,有清人全祖望的《讀易别録》,近人蔣復璁的《易經集目》《四書集目》《論語集目》《孟子集目》《孝經集目》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鄭振鐸編的《關於詩經研究的重要書籍介紹》。全目分四類:第一類是關於《詩經》的注釋及見解的;第二類是關於《詩經》的音韻名物研究及異文校勘的;第三類是關於《詩經》書籍的輯佚的;第四類是附録。該目有兩個優點:一是收書均係作者所知見、也就是一般都能找到的;二是書名下有提要,每類書後又有序加以總結,甚至在幾部内容相近的書後也有辨章學術、考鏡源流的文字。如《毛詩指説》一卷的提要説:“唐成伯璵撰。《通志堂經解》本。此書頗重要,蘇轍以詩序首句爲子夏所作,後爲毛萇所續,其論在伯璵此書中已見其端。”又如在十一部研究《詩經》音韻的書名後寫道:
《詩經》音韻的研究,與字義的訓詁同時開始。最初僅知以今音讀古音,其後則進而以今韻來葉古音,到了陳第、顧炎武諸人出來,才發現古音的本質,知道古今音的不同。這個發現,無論在《詩經》研究上,或在文字學上,都是極有價值的。其後又經孔廣森、夏炘諸人的繼續研究,成績更爲精密。(7)
目前比較實用的關於《詩經》的目録當推寇淑慧的《二十世紀詩經研究文獻目録》,有學苑出版社二〇〇一年版。作者《編輯説明》稱:“本目録著録二十世紀(一九〇一至二〇〇〇)中國大陸境内和香港地區正式出版及發表的有關《詩經》研究之專著和論文,旨在爲讀者提供一份比較完備的二十世紀《詩經》學文獻索引。”
上編爲《詩經通論》,下編爲《分類分篇研究》,分類標目非常詳細,我們可以從中瞭解各個問題的研究現狀。譬如《史記》有不少地方引用了《詩經》中詩句,這個問題有没有人研究過呢?我們在“上編八《詩經解釋學史》(二)《歷代詩經學》2《兩漢》之《司馬遷》”中找到了《史記所引詩經係魯詩説》《試談〈史記〉引詩》《〈史記〉稱〈詩〉平議》等好幾篇文章,這對我們瞭解這個問題當然有幫助。
小學就是語言文字之學。小學書籍從《七略》起,就被看作經書的附庸,所以我們也將其附述於經學之後。
朱彝尊《經義考》亦收小學書籍,然止詳於《爾雅》,而未及《説文》以下。其後謝啟昆作《小學考》,才把語言文字學的書,按照朱書的體例加以著録,成就很大。其序云:
秀水朱氏撰《經義考》有功經學甚鉅,但止詳《爾雅》,餘並闕如。吾師翁學士覃谿先生作《補正》,又欲廣小學一門,時爲予言之。……乾隆乙卯(一七九五),啟昆官浙江按察使,得觀文瀾閣中祕之書,經始采輯爲《小學考》。後復由山西布政使移任浙江,從政之暇,更理前業,成書五十卷。卷首恭録敕撰,次訓詁,則續《經義考》《爾雅》類而推廣於《方言》《通俗文》之屬也;次文字,則《史篇》《説文》之屬也;次聲韻,則《聲類》《韻集》之屬也;次音義,則訓讀經史百氏之書。訓詁、文字、聲韻者,體也;音義者,用也。體用具而後小學全焉。(8)
《小學考》原無總目,以後羅福頤編《小學考目録》一卷,王振聲補録《小學考目録》二卷,可備查檢。今録《小學考》一例如下:
郭氏璞《爾雅注》 《隋志》五卷《唐志》一卷、《釋文序録》《宋志》三卷
《晉書》列傳曰:郭璞,字景純,河東聞喜人也。好經術,博學有高才,而訥於言,好古文奇字,妙於陰陽曆算。終尚書郎記室參軍,贈弘農太守。注釋《爾雅》,别爲音義,圖譜。
璞自序曰:夫《爾雅》者,所以通訓詁之旨歸,叙詩人之興詠,總絶代之離詞,辨同實而殊號者也。誠九流之津涉,六藝之鈐鍵,學覽者之潭奥,摛翰者之華苑也。若乃可以博物不惑,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者,莫近於《爾雅》。……
陸德明《釋文序録》曰:先儒於《爾雅》多爲臆必之説,乖蓋闕之義,惟郭景純洽聞强識,詳悉古今,作《爾雅注》爲世所重。
(引者案:下面輯録了任昉《述異記》、祝穆《方輿勝覽》、郭子章《郡縣解詁》、錢曾《讀書敏求記》《四庫全書總目》等的有關論述,今從略。)
按《經義考補正》引丁傑曰:《晉書·郭璞傳》無入蜀之文,王象之《輿地碑記目》嘉定府下有郭璞《移水記》,蘇轍詩指其注《爾雅》於此。考《記》中有嘉州二字,而嘉州之名實始後周,不應預見郭璞文中。又考嘉州在漢爲犍爲郡,諸書所云爾雅臺者,疑是犍爲舍人之遺迹,與璞無涉。(9)
黎經誥撰《許學考》二十六卷,收書二百四十餘部,清人研究《説文》的著述大體具備。其體例是除書名、卷數外,下注版本,撰寫作者傳記,輯録書的序文。如:
説文解字校録三十卷 蘇州局刻本
清鈕樹玉纂。樹玉字匪石,一字非石,江蘇吴縣人,居湖庭山。少孤家貧,隱於賈,博極群書,誦習不輟,道途旅次間,常挾書而行。年三十得謁見錢竹汀、江艮庭兩先生,又時與顧千里、段玉裁、瞿鏡濤漸磨切磋,每有所見聞,輒爲筆録成日記、雜文。尤精深小學,爲一時所欽服,並著有《説文新附考》《説文段注訂》(見後),校定皇象本《急就章》。詩文清峭拔俗,亦當代之畸士焉。《校録》一書,初名《考異》,吴人潘氏祖蔭搜得於其家而屬刻焉。
(引者案:下面輯録了鈕樹玉自序及例言,今從略。)(10)
隨着學術研究的日益深入,專科目録的選題也漸趨專門。如胡元玉有《雅學考》、崔驥有《方言考》,專爲《爾雅》《方言》做了目録。
近年廖序東編有《語言學閲讀書目》,共分八個部分:一、語言和語言學;二、漢語和方言;三、漢語語音;四、漢語文字;五、漢語詞匯;六、漢語語法;七、漢語修辭、詩詞格律;八、字典、詞典。該書目所收古今主要語言學著作大致齊備。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於一九八二年編印的《中文系學生閲讀書目提要》語言學部分,又進一步介紹了所列語言學著作的内容和特點。今舉一例:
廣雅疏證(清)王念孫著 商務 一九三六
《廣雅》是《爾雅》的續書,分二十卷十九類,收一八一五〇字,魏張揖著。書中有些詞與《爾雅》重複,是偶然疏忽所致。王念孫注此書,每日注三字,積十年而成。校訂原書凡字之訛者五百八十,脱者四百九十,衍者三十九,先後失次者一百二十三,正文誤入音内者十九,音内誤入正文者五十七。其疏證精而且博,有以下特點:一、能從古音求古義,如“降,大也”,因降與洪古聲相同也。二、能探求語源,如“夸、訏、芋”並從于得聲而義同。三、能引《廣雅》以改正古書舊注。《疏證》一書是清代訓詁學中的典範著作。
這樣的提要淺顯明瞭,對初學者是能起到一定的導讀作用的。
曹先擢、陳秉才還主編了《八千種中文辭書類編提要》,將所收每種辭書立一條目,條目著録書名、卷册、著譯者、出版地、出版者、出版時間、版次、版本等,對書的内容、檢索方法等有扼要的介紹。少數書也有不附提要的。該書分傳統辭書、近現代辭書兩個部分。前者有字書、韻書、訓詁書、專科及百科詞典、類書、其他等類目;後者有字典、語文詞典、哲學社會科學專科詞典及百科詞典、自然科學專科詞典、百科全書等類目。
此外,中國科學院語言研究所編的《中國語言學論文索引》事實上是中國語言學論文的索引式目録。該書分甲、乙兩編。甲編收一九四九年以前發表的有關語言學論文五千餘篇,乙編的增訂本收一九五〇至一九八〇年發表的有關語言學的文章一萬二千餘篇,也極便稽檢。另外,上海辭書學會、辭書研究編輯部還專門編了《中國辭書學論文索引(一九一一至一九八九)》。共收録篇目約三九〇〇條。其《編者的話》稱:“本書收録範圍自二十世紀初至一九八九年底止。著録項目包括:篇名、作者、文章出處。全書分辭書學通論、語文詞典、專科辭典、綜合性辭典、百科全書、其他工具書、辭書史、辭書排檢法等八部分,有的部分中再分小類,小類中按所收篇目的發表日期排列。相關文章、連載性文章及商討性文章相對集中,以便查檢。書後附有辭書學專著介紹。”
第二節 史學書目録
現存最早的史學目録是宋高似孫的《史略》六卷。卷一録《史記》及有關《史記》之書;卷二録《漢書》迄《五代史》的斷代史書;卷三録《東觀漢記》、實録、起居注、會要、玉牒之類;卷四録史典、史表、史略、史鈔、史評、史贊、史草、史例、史目、通史、通鑒之類;卷五録霸史、雜史、《七略》中古書、東漢以來書考、歷代史官目、劉勰論史;卷六録《山海經》《世本》《三蒼》《漢官》《水經》《竹書》。作者序稱其“綱羅散軼,稽輯見聞,采菁獵奇,或標一二,仍依劉向七録(引者案:當爲《别録》或《七略》)法,各彙其書,而品其指意”。(11)但實際上却比《别録》《七略》差遠了。姚名達指出:“其體例龐雜,有似書目者,有似提要者,有盡鈔名文者,有移録舊事者,然其大體既近目録,且其對象純爲歷代史籍,集中有關史籍之書目於一處,以備學者之研究,頗爲有功。”(12)持論可算平允。
更重要的一部史學目録書是章學誠的《史籍考》。乾隆五十二年(一七八七),章學誠借河南巡撫畢沅之力,於開封集衆撰修此書。其後屢作屢輟。直至嘉慶三年(一七九八),章學誠始得浙江巡撫謝啟昆之助,在杭州再行編輯。次年謝啟昆調任廣西巡撫,其事又停頓了下來。又過了四十六年,即道光二十五、六年(一八四五至一八四六),南河河道總督兼漕運總督潘錫恩,駐節袁浦,又招集更多的學者增訂《史籍考》,終於完成了該書的定稿工作。道光二十八年(一八四八),潘錫恩辭職回家鄉涇縣,把《史籍考》的增訂稿清寫本和畢、謝的原稿本都藏在家中。這部書在七十年的時間内,先後經過章學誠、畢沅、洪亮吉、凌廷堪、武億、謝啟昆、錢大昭、陳鱣、胡虔、袁鉤、張彦聞、潘錫恩、許瀚、劉毓崧、包慎言、吕基賢等十多位學者之手才終於完成,却不幸於咸豐六年(一八五六)燬於火災,這是非常可惜的。(13)
《史籍考》雖然不幸被燬,但章氏所撰《論修史籍考要略》《史籍考釋例》《史籍考總目》尚存。從中可知《史籍考》分制書、紀傳、編年、史學、稗史、星曆、譜牒、地理、故事、目録、傳記、小説等十二部,下面又分五十五目,分類頗爲精密,而論述也頗多發明。如《論修史籍考要略》第三條“翦裁宜法”云:
史部之書,倍於經部。卷帙多寡,約略計之,僅與朱氏《經考》相去不遠。蓋一書之中,但取精要數語,足以概括全書矣。篇目有可考者,自宜備載。其序論題跋,文辭浮泛,與意義複沓者,概從删節,但記作序作跋年月銜名,以備參考而已。按語亦取簡而易明,無庸多事敷衍。庶幾文無虚飾,書歸有用。
這樣既收到了輯録資料的效果,又節省了篇幅。
第五條“嫌名宜辨”云:
《史記》之名,起於後世,當時止稱《司馬遷書》。(14)《漢書》因東京而横加“前漢”,固俗稱也。五代之書,薛氏稱《五代史》,歐陽則稱《新五代史記》。至於《漢記》之有“東觀”,異乎劉、賈之所叙録。(15)曹氏自有《魏書》,(16)異於陳壽之分子目。古人之書,或一書歧名,或異書同名者多矣。皆於標題之下,注明同異名目,以便稽檢。仍取諸書名目,仿《佩文韻府》之例,依韻先編檔簿,以俟檢覈。庶幾編次之時,乃無遺漏複疊之患。
注意到古書中同書異名、同名異書現象,並要求在目録中反映出來,這正是以前的目録所普遍忽略的。作者主張采用先進的索引方法,這樣做當然會提高工作的質量與效率。
其他如“經部宜通”、“子部宜擇”、“集部宜裁”諸條,作者看到了經部、子部、集部的書與史部書的密切關係,打破史部界限,廣泛采集與史有關的典籍,從而擴大了史源,是極有眼光的。
又第十二條“板刻宜詳”云:
朱氏《經義考》後有刊板一條,不過記載刊本原委;而惜其未盡善者,未載刊本之異同也。金石刻畫,自歐、趙、洪、薛以來,詳哉其言之矣。板刻之書,流傳既廣,訛失亦多。其所據何本,校訂何人,出於誰氏,刻於何年,款識何若,有誰題跋,孰爲序引,板存何處,有無缺訛,一書曾經幾刻,諸刻有何異同,惜未嘗有人仿前人《金石録》例而爲之專書者也。如其有之,則按録求書,不迷所向。嘉惠後學,豈不遠勝《金石録》乎?如有餘力所及,則當補朱氏《經考》之遺,《史考》亦可以例仿也。
我們看到一些版本目録,它們的著録往往不是嚴格而統一的,章學誠在這裏提出了規範化的要求。
第十五條“采摭宜詳”云:
現有之書,鈔録叙目凡例;亡逸之書,搜剔群書紀載,以及聞見所及,理宜先作長編。序跋、評論之類,鈔録不厭其詳。長編既定,及至纂輯之時,删繁就簡,考訂易於爲力。仍照朱氏《經考》之例,分别存、軼、闕與未見四門,以見徵信。(17)
無論是編輯目録還是著述歷史,在寫作之前,先作長編,實在是切實而可靠的方法。
僅此數例,即可看出《史籍考》是一部極有價值的巨著,不幸被毁,實在是學術上難以彌補的損失。
此外尚有一些考録斷代史書的目録,其中最有名的是現代學者謝國楨編著的《晚明史籍考》與《清開國史料考》。這兩部書是姊妹篇,前者一九六四年還出過增訂本。二書考證翔實,大體取法朱彝尊《經義考》、謝啟昆《小學考》、孫詒讓《温州經籍志》,而將有關資料與作者案語鎔鑄成篇則和《四庫全書總目》相同,文字簡練,甚便讀者。今舉一例:
盧司馬殉忠實録一卷 明季史料叢書本
原題:同里許德士雪城父著,胞弟盧象觀幼哲父訂。
按:明崇禎戊寅,清太宗皇太極既併插汗之後,清兵得以長驅直入腹地。宣大聞警,畿輔震動,盧大司馬象昇墨絰臨戎,抗敵殉難。德士爲其幕下僚屬,目睹其變,義憤填胸,爲裒輯其事。首樞督相左機緣,次戎車日記,次盧公遺事,次疏稿,次祭文。祭文中有云:“公不忍坐視覆轍,而奮不顧身以明春秋之意,絶城下之盟,公爲社稷死,正爲社稷生也。”象觀南都起義,不屈死節,亦節烈之士也。(18)
更細緻一些的又有專書目録,如賀次君著的《史記書録》,作者《自序》説:
爲了把《史記》現傳的各種情況作一系統的叙述,使研究《史記》的人知道《史記》版本遺存的大概,以及各種版本主要的不同,這裏共收集了鈔本、刻本六十多種,依時代先後排列,除詳細記載各本的行款幅式和現存的卷數外,試爲探尋它們之間的淵源,再把各本的文句作一比較考覈;從此可以看出所有本子都有或多或少的差異,互有得失,並知所謂古本的宋、元、明本,也不一定部部都精好。這主要在提供一些版本的資料,以便讀者參考。(19)
這部書雖着眼於版本的比較,但所著録皆係現存親見,對研究《史記》顯然較富實用價值。今亦舉一例。
史記集解索隱一百三十卷
明正德十六年(一五二一)書户劉洪刊本
今見者爲北京圖書館藏,卷首殘缺,有司馬貞《史記索隱序》一篇,爲後人鈔補;有《目録》,《目録》後有“正德十六年劉洪刊”字樣,大題在第一行,小題在第二行,第三行空,第四行即正文。每半頁十行,行二十字;注雙行,行二十字。白口。四周雙邊。版心上題“《史記》卷之一”,魚尾下題“五帝本紀”四字,又魚尾下記本卷頁數。《集解》《索隱》注全,由於翻刻不精,故多魚魯之訛。此本不言所從出,正德十三年有建寧郡守張文麟刊本,即沿吴節南監本之舊,以司馬貞補《三皇本紀》冠諸《五帝本紀》之上,分爲上下兩篇,劉洪此本亦然,其行款幅式悉同建寧官刊本,並有索隱,蓋就建寧本所翻刻無疑。建寧本已不可多得,此本尚易見,亦足使人快意者。……且當時講求時文之風大盛,所刻《史記》,多尚評論,劉洪獨能取建寧本翻刻,不載評語浮辭,是亦書賈中略有識見者矣。(20)
今日研究《史記》,當參考張大可、俞樟華、梁建邦所編《史記論著提要與論文索引》,該書二〇一五年由商務印書館出版。該目録由《史記》論著提要與論文及相關資料索引兩部分組成。所收資料自《史記》問世直至二〇一二年底。
在史學目録中,陳乃乾的《共讀樓所藏年譜目》首先爲年譜作了專科目録。一九四九年後李士濤編《中國歷代名人年譜目録》,杭州大學圖書館資料組編《中國歷代人物年譜集目》都有所增益,而以楊殿珣編的《中國歷代年譜總録》爲更詳。其《編例》稱:
年譜是個人的編年體傳記。本總録所著録的,除名爲年譜者外,凡按年譜體例編制的,不論題爲編年、年紀、述略、繫年等,都包括在内。至於著述編年,雖與年譜有别,但可供研究者參考,所以亦一併入録。
入録的年譜以編者個人親自查閲的爲主,部分是友人代查的。凡只見著録未見原本的,列入待訪年譜簡目。
本總録共收年譜三〇一五種,反映譜主一八二九人,附録參考書或文章二七七條。
其著録項目有譜主名、生卒年、譜名、作者時代及作者名、版本,間有案語,略加考證。如:
孔丘 周靈王二十一年生 敬王四十一年卒(前五五一至前四七九)
孔子編年五卷
宋·胡仔編 清嘉慶年金紫家祠刊本 清同治年刊本 朝鮮晉州硯川道統祠刊本
〔按〕舊本題宋胡舜陟撰,書首有紹興八年舜陟序,云:乃自静江罷歸之日,命其子仔所撰,非舜陟自作。
謝巍編撰的《中國歷代人物年譜考録》晚出,在内容的豐富實用方面,又朝前邁進了一步,今録其《凡例》數則,以見一斑:
一、本書收録,以一九八三年之前全國各主要圖書館及文物保管單位收庋中國歷代人物年譜爲主,兼收海外及私人所藏年譜。並鉤輯歷代文獻所著録之年譜,以存其目,而備參考、查訪。
二、凡與年譜體例相同之書,雖不稱年譜,如:年表、年略、歲略、時事略、編年、紀年、繫年等等,也予收録。年譜之别體,如:詩譜(用詩譜事)、圖譜(用圖畫譜事),也收録。對各家所撰年譜之評論,或考證譜主生卒、事迹之文章,著録其篇目,列入備考項内,以供參考。
八、本書所收年譜,其版本不論單行、合刊、合編,或類書及叢書中所收,詩文集中所附,方志、家譜、筆記等雜著中所輯,報刊上所載,以及稿本、抄本、油印本、縮微本等,均一一收録,並著録版本特點。
九、凡經本書筆者過目之年譜,在該譜版本項之後標以〈見存〉。凡承各方友好見告,或見之當今書目著録,而未寓目,或者早年曾親見而失録藏家者,標以〈待訪〉。凡見之書籍著録,而不知其存佚,標以〈著録〉,並注明所據之書名,凡見之古人記載,經考查已佚者,標以〈佚失〉。凡見之書目著録,疑其誤載錯收,或爲贗書,或不能斷其體例爲年譜者,標以〈存疑〉,即姑存以待質疑。
此外,該書所收年譜,凡稀見之善本、孤本,或稿本、鈔本等均注明收藏者,以便讀者查索。年譜中如有眉批、校語、手跋等訂補文字,著録於版本項内;如有譜主肖像、遺照,以及可資參考之圖片,著録於備注項内。
斷代的年譜目録可以來新夏的《近三百年人物年譜知見録》爲代表。該録好在有提要,一人有數譜者,都分篇著録,眉目清晰。其内容有譜名、撰者、刊本、著録情況、譜主事略、史料、編譜情況、藏者等八項。例如:
《(寶應)劉楚楨先生年譜》 劉文典編
《輔仁學志》第四卷第一期
李士濤:《中國歷代名人年譜目録》著録。
杭州大學圖書館:《中國歷代人物年譜集目》著録。
譜主劉寶楠,字楚楨,小字竇十,别號念樓,江蘇寶應人。清乾隆五十六年(一七九一)生,咸豐五年(一八五五)卒,年六十五歲。道光二十年(五十歲)進士。歷任直隸文安、固安、元氏、三河等縣知縣。
譜主爲清代著名經學家,尤精於《論語》,著有《論語正義》。
是譜係譜主侄曾孫所編,按年叙列綱要,並低格附引資料以明其事,間附編者按語,訂其異同,補其不足。所引資料均注出處,頗便參稽。記交游、家事及著述等,間附譜主有關議論。内容頗稱詳贍,可供研究譜主學術成就之參考。
(北京圖書館藏)(21)
一九四九年後,出過一些史學要籍介紹之類的書,如王樹民著《史部要籍解題》、李宗鄴著《中國歷史要籍介紹》、柴德賡著《史籍舉要》,張舜徽主編的《中國史學名著題解》是其中重要的一部。這部書分古史、編年、紀傳、紀事本末、實録、制度史、學術史、傳記、地理方志、雜史、史評史論、史考、金石甲骨考證、歷史研究法、筆記、類書叢書、文編、書目、表譜、索引辭典等二十類,對約二百部史學名著進行了介紹。該書對於史籍的歸類,强調從“辨章學術,考鏡源流”的角度出發,辯證地處理問題。譬如將鄭樵的《通志》歸入紀傳體通史類,而後來續修的《清通志》,取消了紀傳部分,只談制度,則入於制度史類。這樣,可使讀者按類求書,並明瞭每書的内容。在題解的寫作過程中,作者盡量吸取最近研究成果,删繁就簡,務求明晰,所以這部書對青年讀者來説,顯然是比較全面而又適用的。
含有索引性質,易於找到,便於使用的史學目録有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資料室編的《七十六年史學書目》(一九〇〇至一九七五)。它收集了中國人著譯的有關古代史的史學著作九千種。中國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第一、二所與北京大學歷史系合編的《中國史學論文索引》及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編的《中國史學論文索引》第二編收録一九〇〇至一九四九年國内發表的史學論文較全。
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明史研究室專門編了《中國近八十年明史論著目録》。編者《説明》説:
本目録收録了從一九〇〇年到一九七八年國内所發表的有關明代歷史的論文和著作目録(包括近三十年臺灣、香港所發表的有關明代歷史的論文和著作目録,以及我國學者在外國中文刊物上發表的部分論文目録),約一萬條。其中論文約九千四百篇,著作約六百本。
該目分類細密,共分十二個類目。類目下設項目,項目下設子目。個别子目包含較多者,在子目下設細目。此後,該研究室又編了《百年明史論著目録》,由安徽教育出版社於二〇一二年八月出版,該目除對原有條目進行增補和重新分類外,重點收集了一九七九年至二〇〇五年明史研究論著資料。分類也由原來的十二個類目增加爲十八個類目。該目在數量與質量方面,均較前有了明顯提高。
此外復旦大學歷史系資料室編有《中國近代史論著目録》(一九四九至一九七九)。編者《説明》説:
本目録共分爲三個部分:(1)報刊論文資料索引,收録報刊上公開發表的有關中國近代史的論文篇目一萬餘條。(2)論文集篇目分類索引,根據論文集中有關中國近代史的文章編成,引用了論文集八十多種,其中有著名學者個人的專集,如《范文瀾歷史論文選集》等,也有專題的論文集或綜合性論文集,如《辛亥革命五十周年紀念論文集》和《中國近代史論文集》等,可與上述報刊論文資料索引相互補充,參照使用。(3)書目,收録了中國近代史書籍一千二百餘種。
最近出版的斷代史學論文索引還有張傳璽、胡志宏、陳柯雲、劉華祝編的《戰國秦漢史論文索引》與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清史研究室、中國人民大學清史研究所合編的《清史論文索引》。
這些目録索引在資料的選擇上都采用了兼收並蓄的原則,因此都比較豐富而齊全。
第三節 諸子學書目録
宋高似孫除《史略》外,還撰有《子略》四卷。《子略》先著録書名,其次聚集諸家評論,作者也偶附己見,共著録三十七家。可算是諸子學書目録之始。今舉一例:
王充《論衡》
《論衡》者,後漢治中王充所論著也。書八十五篇,二十餘萬言。其爲言皆叙天證、敷人事、析物類、道古今,大略如仲舒《玉杯》《繁露》,而其文詳。詳則理義莫能覈而精,辭莫能肅而括,幾於蕪且雜矣。……袁山松《後漢書》云:“充作《論衡》,中土未有傳者,蔡邕入吴始見之,以爲談助。”(22)
晚清王仁俊《周秦諸子序録》搜羅子書比較完備。胡韞玉也編有《周秦諸子書目》一卷。陳鐘凡曾編《諸子書目》,共輯録周秦至元明各代諸子書目一百四十四家,尤爲詳審。其書於每家著作,首列書名卷數,次列各種版本,並有考訂,按著作時代序列。如:
晏子七卷
《漢志》儒家著録《晏子》八篇。隋、唐《志》:“《晏子春秋》七卷。”陳振孫謂:“卷數不同,未知果本書否?”姚際恒謂:“後人以篇爲卷,又合《雜》上、下二篇爲一,則爲七卷,見《七略》及隋、唐《志》。宋析十四卷,見《崇文總目》。實劉向本,非僞書也。”
孫星衍校本,《經訓堂叢書》中。吴鼒刊顧廣圻、王念孫校本。孫星衍《音義》二卷,《經訓堂叢書》本,附刊孫校本後。蘇輿《集釋》七卷,湖南思賢書局本。黄以周《校勘記》二卷,附浙刻孫本後。
參校盧文弨《群書拾補》、王氏《雜志》、俞氏《平議》、黄以周《校勘記》、孫氏《札迻》。
專爲某類子書編目的可以張偉仁主編的《中國法制史書目》爲代表。該書將我國傳統的法學著作分爲五大類:
一、規範:收録歷代(自先秦至清末)各種規範及其注譯,如規定户婚、田土、錢債、刑名、行政、經濟、軍事、教育等等事件的法令、典章,及規定鄉黨、保甲、宗教、家族等等事件的約法、規則。
二、制度:收録關於歷代立法、司法以及與之協同運作的行政、軍事、經濟、社會、教育等等制度的記述。
三、理論:收録關於歷代各種規範、制度的理論及詮釋。
四、實務:收録歷代各種規範、制度的實際施行和運作的紀録。
五、綜合:收録内容涉及上述諸類二者以上的各種書籍。(23)
其著録項目約有書名、作者名、册卷數、最早版本、作者生平、重要内容、各圖書館書號、其他版本等八項。兹舉一例。
漢律考
程樹德著
[初版]四册,七卷。書前有民國七年(一九一八)著者序及方樞序,另有八年(一九一九)王式通序。同年京師方樞刊印。
[著者]著者民國人。
[内容]本書自尚書、禮記、周禮、漢書、史記、漢書儀、東漢會要、晉書刑法志、唐六典、唐律疏義、北堂書鈔、大學衍義補、寄簃文存、太平御覽、鹽鐵論、東觀漢記、賈誼新書、玉海、藝文類聚等多種書中,采輯已亡佚之漢律,並爲之考證。内分律名考、刑名考、律文考、律雜考、律沿革考、春秋決獄考、律家考等七目。
[書號]央××(普六〇頁)(24)
還有專爲一部子書編輯的書目,如王重民的《老子考》。此書專考《老子》一書的版本,附存目、通論札記略目、日本老子著述略目、老子譯書略目、老子傳記略目、《道德經》碑幢略目。其《凡例》云:“本書體例,概仿朱彝尊《經義考》、謝啟昆《小學考》,惟於存者著其有何種刻本或叢書本。”“每書之下,首著其存佚、刻本,次自序,次他人代序,次題跋記、讀書記,次按語。他人代序、題跋記、讀書記等,亦略以時代爲順序。”如:
司馬光《道德論述要》二卷
存。道藏本。得上。刊本。
[晁公武《郡齋讀書志》] 温公《道德論述要》二卷。右皇朝司馬光撰。謂道德連體,不可偏舉,故廢《道經》《德經》之名,而曰《道德論》。墓誌載其目。“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皆於“無”與“有”下斷句,不與先儒同。[陳振孫《直齋書録解題》]《老子道德論述要》二卷,司馬光撰。太史公曰:老子著書,言道德意。後人以其篇首之文,名上篇曰《道》,下篇曰《德》。夫道德連體,不可偏舉,合從本名。温公之説如此。其不曰經而曰論,亦公新意也。
按陸心源《儀顧堂續跋》:“所采司馬温公、王荆公、葉石林、程文簡諸家之説,今皆不傳,賴是書存其涯略。”(25)是陸氏謂司馬温公書已不傳。按白雲霽《道藏目録詳注》:“《道德真經論》卷一之四,司馬氏某簡略。”又檢“得”字號,原書亦題“司馬氏注”,而不著名;惟次行低四格附字云:“太史公曰:老子著書上下篇,言道德之意。後人因其篇首之文,名上篇曰《道》,下篇曰《德》。夫道德連體,不可偏舉,今從本名。”正與陳氏《書録解題》所引同。又《文獻通考》引晁氏《讀書志》,“道德連體,不可偏舉”句上,亦有“太史公曰”以下三十一字,是晁氏、陳氏所見,正是此書,陸氏以爲不傳,誤矣。(26)
兵書在《七略》中屬《兵書略》,在《七録》中屬《子兵録》,在《隋書·經籍志》以後的古代目録中屬子部。目前收兵書最多的目録當推許保林編的《中國兵書知見録》。該書收録範圍是一九一一年以前的兵書,以及一九一一年前後對這些兵書的研究、注釋、校勘、翻譯、解説、影印、翻刻等著作,共著録兵書三三八〇部,二三五〇三卷(九五九部不知卷數,未計在内),其中存世兵書二三〇八部,一八五六七卷(七三一部不知卷數,未計在内),存目兵書一〇七二部,四九三六卷(二二八部不知卷數,未記在内)。凡確知藏書地點者,注明藏書地點;不知藏書地點者,注明資料來源。藏書地點用代號,書末附有《藏書單位代號表》。今録一例:
督師紀略十二卷
(明)茅元儀撰
明末刻本(〇一〇一)
注:清初抄本作十六卷,有章炳麟跋
查書末《藏書單位代號表》知“〇一〇一”爲北京圖書館的代號。
還有技術、藝術,四部分類也屬於子部。今將這些方面的專科書目也略述於此:
中國古代醫學專科書目相當發達。宋紹興年間(一一三一至一一六二)的《祕書省四庫闕書目》已載《醫經目録》《大宋本草目》二書。現存最早的醫學書目爲明代醫師殷仲春編的《醫藏目録》。全書分二十函也即二十類,每類冠以小序,下列書目。例如:
機在函
機在者,集目科數十種而便於治焉也。人之機在目乎?人胸中正不正猶能察人暸髦,況病不見秋毫乎?此病分五輪、八廓、表裏、寒熱。世有得一方即通治,豈不誤人乎?佛祖曰:金屑雖貴,入眼成塵。
機在函目
鴻飛集七十二問田日華
簡易便覽眼目方四卷彭用光
……
日本人丹波元胤編著的《醫籍考》也是一部有關中國古代醫書的有價值的目録。丹波元胤的胞弟丹波元堅於仁孝天皇天保二年(一八三一)所撰《醫籍考序》述《醫籍考》之體例云:
仿朱錫鬯《經義考》之體,每書先揭其名,次以卷第,次以存、佚、未見,次以諸家序跋、撰人履歷,而次以考語、尋端竟委、訂訛闢謬。義例詳密,援據精覈,凡八十卷,析爲九類,於是堂構方成,燦爲鉅觀矣。(27)
今亦舉一例:
素問逸篇
一卷
存
施沛跋曰:一日獨坐静寄軒下,有羽士顧予而問所讀何書,答以《素問》,乃備晰疑義。因出逸篇二,以授予曰:此長生訣,神現方也。隨謝去。後訪之不可踪迹,始知異人也。
按是書所載,支離不經,實無足取者。蓋施沛所托而作,徒供有識者之一噱耳。考沛始末未詳。據《四庫全書總目》史部職官類存目,有沛《南京都察院志》四十卷,曰“沛修此時,則爲南京國子監生”。(28)
稍後有清曹禾編著《醫學讀書志》二卷、附志一卷,有咸豐元年(一八五一)刊本,所收醫書依著作人的時代編排(帝王在前),包括列朝敕撰書七十一部,三八四四卷,歷代名醫書四一六部,三八七三卷。收入著者一百餘人,撰寫提要九十九篇。在這方面,成績卓著的要推丁福保。一九一八年,他編出了《歷代醫學書目提要》,後又與周雲青合編了《四部總録醫藥編》。
一九四九年後,中醫研究院與北京圖書館合編的《中醫圖書聯合目録》於一九六一年九月由北京圖書館出版。其《前言》説:
本目録共有五十九個圖書館參加,包括省、市、自治區、省轄市的公共圖書館,以及醫藥研究機構、高等醫藥院校和中國科學院、北京大學的圖書館。此外還收入了兩位藏書家(孟河丁氏思補山房在上海,湯溪范氏棲芬室在北京)的特藏。
該目共收書七千六百六十一種,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祖國醫藥文獻的基本情況。又因爲是聯合目録,所以頗便使用。此後,中國中醫研究院圖書館編出了《全國中醫圖書聯合目録》,於一九九一年一月由中醫古籍出版社出版。該目共收録一百一十三個圖書館所藏中醫圖書一二一四種,在前人基礎上又朝前邁進了一步。
在農學書目方面。金陵大學圖書館的毛,曾從七十三種舊有目録中,摘出有關中國古代農業之書名或篇名,纂成《中國農書目録彙編》,收書目、篇目三千餘條,共分二十一類,采用表格式,分書名及篇名、卷數或册數、著作人、見於何書、附注等項著録。該館陳祖榘等同時還編了《農業論文索引》(一八五八至一九三一),羅致中文雜誌三百十二種、叢刊八種,在我國出版的西文雜誌及叢刊三十六種,收有關農業的論文,中文三萬多條,西文六千多條,采用主題法編爲索引。一文涉及數題者則互見之,一題與他題有關者則互注之。
其書共九百頁,在現代各項論文索引中是較爲翔實的。過了幾年,朱耀炳等又編出了《農業論文索引續編》(一九三二至一九三四),復得中文一萬三千八百條,西文一千六十餘條。一九四九年後,王毓瑚編著了《中國農學書録》。其《凡例》云:“本編的任務是依新的標準編出一個中國傳統農學著作的總目。”“對每一部書的作者,成書年代以及書的主要内容,都作簡單的介紹,並各視需要,略作考訂。成書之年可以確指者,都加注公曆年數。一書而有各種版本者,盡量列舉。”“本編著録各書,統依成書年代先後排列,並不分類。爲了彌補這一缺陷,另在後面附上分類索引,此外還編成書名和著者索引,以便檢尋。”分類索引於書名下注明存佚,頗便讀者。近年犁播編《中國農學遺産文獻綜録》收現存各種文獻七千五百餘條,其《凡例》説:“不論是屬於古代文獻還是現代文獻,也不論是圖書目録還是報刊論文索引,都一律統一混合排列依類編次。”“圖書目録分别著録書名、編著者、出版單位、出版年月,並盡可能注明其頁數;古籍綫裝稿本、鈔本與刊本,除著録其版本外,還著録其卷數。”“報刊論文索引,則分别著録篇名、著者、報刊名稱、年月卷期,並盡可能著録所在的頁數。”因此該書非常實用。在農書中,某些學科還有專門的目録。如萬國鼎的《中國蠶業書籍考》《茶書總目提要》,沙玉清的《中國水利舊籍書目》,茅乃文的《中國河渠書提要》等。
記録古代科技文獻的目録,以數學方面較爲發達。清康熙年間,梅文鼎將其所著曆學書六十二種,算學書二十六種,編爲《勿庵曆算書目》,並撰有提要。如:
古算器考一卷 已刻
今有筆算,今之籌算,亦是筆書。遂以珠盤爲古,不知古用籌策,故曰持籌。其用珠盤,蓋起元末明初。制度簡妙,天下習用之,而遂忘古法,故爲之考。
近代則有劉鐸編《著水齋古今算學書録》七卷、附録一卷。又丁福保也編有《算學書目提要》三卷,並與周雲青合編了《四部總録算法編》。裘沖曼一九二六年發表的《中國算學書目彙編》,收書約一千種,以明清二代有傳本者爲限,但不包括通行之洋裝本。一九四九年後,李儼撰有《近代中算著述記》。其書參考各藏書家,各圖書館所藏算書,旁及縣志、書目、文集、碑傳、論文所引,以人名筆劃多寡爲序,收及六百餘人的書目。
在記録古代藝術書方面,也有幾部目録值得一提。一九二八年,袁同禮發表過《中國音樂書舉要》;一九三二年,杜境發表過《知見音樂書草目》。常見而實用的有中央音樂學院中國音樂研究所編《中國古代音樂書目》。(29)該目所收係一八四〇年以前的我國音樂書籍,除存見者外,還包括待訪和已經散佚的書,共約一千四百種。編者《説明》稱:“存見部分中,每種書的著録項目是:書名、作者、成書或出版年代、版本及藏處、索書號五項。……凡版本後不注藏者的,一律是本所的藏書。注明‘顯’字的是本所的顯微影片;有字樣的,是本所的善本書。”如:
樂典三十六卷
(1)明刊本 明黄佐撰 一五四四自序
(2)康熙壬戌(一六八二)重刊本
在美術方面,余紹宋的《書畫書録解題》爲空前之作。是編分史傳、作法、論述、品藻、題贊、雜識、叢輯、僞託、散佚等十類,每類又分若干小類。其《序例》云:“本編必曾見其書者始行收入,其未見各書因不能確知其屬於何類,故别輯一篇列於十類之後以俟續補。”“一書而跨兩類以上者,用互見之例入其重者之類,其他類中則於後低一格書之。”除著録書名、卷數、版本、作者外,每書俱有解題、介紹内容、略加評論,並節録最有關係之序、跋。散佚及未見者,注明見於何處,或何處徵引。或未見全文,並考證其疑義,徵引其佚文。今録一例:
玉臺書史
不分卷 《昭代叢書》本 賜硯堂本 《述古叢鈔》本 《翠琅玕館叢書》本
清厲鶚撰 鶚字太鴻,號樊榭,錢塘人。舉人。乾隆時曾舉鴻博,不遇。
是書輯歷代婦女之能書者爲一編,各具一傳,有書迹者附之,並録及題跋,各注所出,無一字無來歷。内分宫闈、女仙、名媛、姬侍、名伎、靈異、雜録七門。宫闈得四十九人,女仙得七人附尼一人,名媛得一百四人,姬侍得十二人,名妓得三十三人,靈異得二人、雜録三人,頗爲該備。惟前後無序跋,又未分卷,疑爲未定之稿,或太鴻將有所撰著而此爲其長編邪?(30)
該書末附著書時代一覽表,分著者、年略、書名、成書年分、類别五格。最後復有著者索引。其體例可謂精詳。
按照傳統學科分類,佛教和道教的書籍目録也應在這裏叙述,不過我們缺乏這些方面的知識,就只能恪守“不知爲不知”的古義,暫付闕如。果欲尋讀此類書門徑,不妨讀一讀陳垣所撰《中國佛教史籍概論》。其《中國佛教史籍概論緣起》云:
中國佛教史籍之範圍,略依《閲藏知津》,將此土撰述中之目録、傳記、護教、纂集、音義等各類,順撰著時代,每書條舉其名目、略名、異名、卷數異同、版本源流、撰人略歷及本書内容體製,並與史學有關諸點。初學習此,不啻得一新園地也。
可見此書實際上是一部高質量的中國佛教史籍的導讀書目。陳國符所著《道藏源流考》雖然不是一部目録書,但是其中的《歷代道書目》《引用傳記提要》等,具有目録的性質。試以《引用傳記提要》中的首條款目爲例:
晉葛洪《神仙傳》十卷,見葛洪《抱朴子·自叙篇》,又見《隋志》雜傳類,《舊唐志》史録雜傳,《新唐志》子録神仙類,《太平御覽經史圖書綱目》,晁《志》傳記類。《道藏闕經目録》卷上著録。《通志略》諸子類道家作“《列仙傳》十卷,晉葛洪撰”蓋誤。今通行本亦十卷,但非全帙。佚文見《三洞珠囊》《仙苑編珠》。
本書的其他部分也能以豐富的資料介紹道藏源流,對我們瞭解與閲讀道教文獻,自有參考價值。此外,丁培仁編著之《增注新修道藏目録》也可供參考,該書有巴蜀書社二〇〇八年版。作者將道書分爲教理教義類、戒律清規類、科範禮儀類、符籙道法類、術數圖像類、修煉攝養類、仙境宫觀類、神譜仙傳類、文學藝術類、總類等十大類,頗有參考價值。
第四節 文學書目録
從《七略》開始即專有詩賦一略記載文學作品。曹魏以後,個人文集大量涌現,這種現象必然在目録中有所反映。因爲《漢書·藝文志》所載僅有詩賦,不足以概括後來不斷出現的文學樣式,所以南朝劉宋時,王儉編《七志》把《漢書·藝文志》中的詩賦略改成了文翰志,從而反映了新時期文學文獻的特點,而梁阮孝緒的《七録》又明確命名爲《文集録》,並在《七録序》中説:“王以詩賦之名,不兼餘制,故改爲文翰。竊以頃世文詞,總謂之集。變翰爲集,於名尤顯,故序文集録爲内篇第四。”(31)至《隋書·經籍志》徑稱文學書籍類目爲集部,從此以後相沿不改。
除綜合目録中的集部外,我們還可以利用斷代的集部目録。明人張溥曾編《漢魏六朝百三名家集》,同時給每部集子寫了一篇題辭,評述作者的生平及其創作,具有書目提要性質。殷孟倫將題辭别裁而出,加以注釋,單獨成書。這部《漢魏六朝百三家集題辭注》雖然並非文學書目録,但却與之近似。
我們今天要瞭解先唐文學文獻的概況,有胡旭著《先唐别集叙録》,該書二〇一一年由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卷首《凡例》稱:“本書以著録先唐别集最爲集中的《隋書·經籍志》《舊唐書·經籍志》《新唐書·藝文志》爲基礎,以《通志·藝文略》《文獻通考·經籍考》《宋史·藝文志》等爲參照,旁及百家書目,地方史志,凡有集者,無論成於古今,一概予以叙録。”總計著録先唐别集一千零二十四家。作者還爲每一别集作者立一小傳,置於叙録之前。今以《徐淑集》爲例,小傳不録:
《隋書·經籍志》著録《丁廙集》下有注:“梁又有婦人後漢黄門郎秦嘉妻《徐淑集》一卷,亡。”
《全後漢文》輯徐淑文三篇。《俄藏敦煌文獻》(上海人民出版社一九九六年出版)第一二二一三號收録《後漢秦嘉徐淑夫妻往還書》,爲北朝手寫卷,較嚴氏所收更完整,文獻價值更高。
《先秦漢魏晉南北朝詩》輯徐淑詩一首,即《答秦嘉詩》。
萬曼的《唐集叙録》是一部較好的文學書目録,該書《出版説明》云:
《唐集叙録》著録有傳本的唐人詩集、文集、詩文合集共一百零八家。作者對這些唐人别集的著者、書名、卷數、成書年代、編輯者、刊刻者、收藏者等各項均按時代先後作了較爲詳盡的介紹。其間,對於各集的版本源流、編次體例以及該書在唐、宋、元、明、清各朝直至近代的流傳、演變(存、佚、闕、未見)等情況考述尤多……對於研治唐代文學史、目録版本學以及從事文學古籍整理的讀者來説,是一部資料豐富、使用方便的參考書。
今録一例:
張祜詩
《新唐書·藝文志》:《張祜詩》一卷。注云:“字承吉,爲處士,大中中卒。”《郡齋讀書志》同,但《直齋書録解題》作《張祜集》十卷。
海昌吴壽暘虞臣《拜經樓藏書題跋記》五著録舊抄本《張承吉集》。記云:“首題《張處士詩集》,凡六卷,無序目。按晁《志》作一卷。”《北京圖書館善本書目》:“《唐張處士詩集》六卷,唐張祜撰。明末葉奕抄本,葉奕校,吴壽暘跋,二册。”當即此本。
錢塘丁丙《善本書室藏書志》二十五:《唐張處士詩》五卷。明正德依宋刊本,劉蓉峰藏書。丁氏云:“宋臨安棚北陳氏書肆刊唐人小集,大率半葉十行,行十八字,此爲明正德間所刊,行款悉同,當出書棚本,且有‘彭城伯子’、‘空翠閣藏書印’兩記,可寶也。”
祝尚書的《宋人别集叙録》,一九九九年由中華書局出版,《凡例》稱:“本書考述現存宋人别集(詩集、詩詞集、文集、詩文集、詩文詞集。奏議集依宋人著録例視爲文集)版本源流,並簡要評述各主要傳本之優劣得失。”每集於篇首撰寫簡明扼要的作家小傳。叙録後有參考文獻,羅列宋、元人版本序跋,明以後主要傳本刊版序跋,以及前人所作重要收藏、鑒定、校勘題跋等版本史料之目録。書末附有《宋人别集叙録綜合索引》。顯然這是一部瞭解現存宋人版本源流的重要目録。
瞭解明代别集的情況,我們可以檢閲崔建英輯,賈衛民、李曉亞整理的《明别集版本志》,有中華書局二〇〇六年版。崔建英在《前言》中稱其在參與編輯《中國古籍善本書目》時,接觸到明代别集一萬一千種,他們“在審校中删除叢書和總集零種,合併複本(含批校題跋本),約得三千五百餘種。此後又在美國普林斯頓大學葛思德圖書館發現一些就當時所知中國大陸尚未見著録的明别集複製品,亦予審録,併入此志,遂增至三千六百餘種”。
張舜徽著《清人文集别録》也是一部斷代集部目録的力作。作者自序云:
清人文集夥矣。以舜徽之陋,所得寓目者,才一千一百餘家。……顧每集讀畢,輒好考作者行事,記書中要旨,究其論證之得失,核其學識之淺深,各爲叙録一篇。妄欲附於校讎流别之義,以推見一代學術興替。然三十年來,泛濫群籍,未克專意於此,時作時輟,論述難周,亦有其書未厭人意,等諸自鄶,存而不論者。故撰定之稿,僅得六百七十餘篇。頃以暇日略加删汰,姑録存六百家,彙爲一書,命之曰《清人文集别録》。雖未足以概有清一代文集之全,然而三百年間儒林文苑之選,多在其中矣。
該别録成篇雖出以鎔鑄,但引據却都一一注明出處,甚便讀者覆案。如:
孟亭居士文稿五卷嘉慶七年刻本
桐城馮浩撰。浩字養吾,號孟亭,乾隆十三年進士。入翰林,充國史館纂修,嘗與續修《文獻通考》,承纂帝系、封建二門。其後典試江南,旋升御史。以病告歸,不復出,先後主常州、龍城、浙東西、崇文、蕺山、鴛湖諸書院講習。浩治經不輕斥舊説……解詩亦多引申序説,曲得風人之旨(卷四有詩經解二十一條)。……一生喜治古人詩文,於李商隱一家,尤所肆力,故所撰玉谿詩、樊南文詳注,論者服其精博。自謂徵之文集、參之史書,不憚悉舉而辨釋之。詩集既定,文集迎刃以解,鮮格而不通者。乃次其生平,改訂年譜,使一無所迷混。(卷一《玉谿生詩詳注·自序》)要其精力既有專注,故於經史樸學,所造較淺。是集爲其子集梧所輯刻。前四卷爲雜文,末卷爲賦,卷首有阮元、秦瀛二序。(32)
收録清人别集較全的當推柯愈春著《清人詩文集總目提要》,該書收清代有詩文别集傳世者一萬九千七百餘家,四萬餘種。諸集作者上起明末,下迄民初,全書按作者生年排列。諸集皆以各大中型圖書館所藏爲主,見於諸家著録而估計此書尚存者,亦酌情收録,生平有集而未見傳世者另輯佚目,書末附有著者姓名索引、書名索引、人物索引等。
專爲一家集子編目的,可以周采泉所著《杜集書録》爲代表。該書《凡例》云:
本書仿照清朱彝尊《經義考》及謝啟昆《小學考》體例,將歷代有關杜詩著作彙成一系統簿録,是供杜詩研究者和愛好者使用的一部工具書。其中“内編”以存書之書録解題爲主,“外編”以存目及參考資料爲主。各分若干類,每類之編纂要旨,分别於該類卷端説明之。
每書大體包括如下欄目:
[著録]説明本書之出處記載及存佚情況。
[板本]對本書板刻情況作全面介紹。宋元刻本經多次覆刻者,每種刻本之收藏題識,分别繫於各該刻本下,藉便尋檢。一書經翻刻有重大校正,已非原來面目者,作另一書處理。稀見板本並注明收藏單位,以利訪求。
[序跋]詳載本書原序跋及提要(《四庫總目》所録者,並注明“存書”、“存目”),並引各家考訂、評語。原文有訛奪者用[]號並加編者注説明之。
[編者按]説明對全書之評價;需補充説明者,則表以“又按”。至編者對某一具體問題之討論,於各有關欄目中所加按語,不在此列。
顯然,作者爲撰寫此書下了很大功夫。
此外,詩歌、小説、戲曲各科,都有專門目録,現揀重要的作些介紹。
就詩歌方面來説,關於《詩經》我們已經在經學目録中談到了。關於《楚辭》,有姜亮夫編著的《楚辭書目五種》:“計包括五個部分,也就是五種有關《楚辭》研究的書目:(一)《楚辭書目提要》,(二)《楚辭圖譜提要》,(三)《紹騷隅録》,(四)《楚辭札記目録》,(五)《楚辭論文目録》。”(33)由於作者是研究《楚辭》的專家,所以他在提要中除輯録資料外,還能提出自己的見解。缺點是在著録方面,限於個人的力量,仍有不周到的地方,今天看來所搜集的資料還不够全。崔富章《楚辭書目五種續編》,恰可彌補其不足,該書由上海古籍出版社於一九九三年出版。此外,一九五七年上海人民圖書館編印過一本《楚辭概説與讀物要目》,此目於書名下附有詳略不同的提要,頗有參考價值。今舉一例:
楚辭新注八卷 清屈復撰 清乾隆三年居易堂刊本又名《楚辭新集注》。屈氏對前代舊注,常以新意疏解,雖有臆斷之處,頗能打破成見。最後附有《楚懷襄二王在位事迹考》。
一九八四年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楚辭要籍解題》由洪湛侯主編。該書解題部分擇選歷代價值較高、影響較大的《楚辭》要籍六十二種,逐一介紹其作者生平、成書經過、書的基本内容與評價及版刻、館藏情況等。書後附《楚辭專著目録》部分收録歷代《楚辭》研究專書二百三十五種,注明書名、卷數、作者、館藏諸項。該書對楚辭研究工作頗具實用價值。
二〇〇三年湖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楚辭著作提要》由潘嘯龍、毛慶主編。該書收集從古至今研究《楚辭》結集成書的著作,諸如《楚辭》校注、譯著、作者評傳、專題論著,以及有關楚文化、神話、文物考古、《楚辭》研究史等方面的著作二百餘種,一一撰寫提要。提要内容包括作者生平、著述體例、主要見解、學術評論及版刻情況、重要傳本等。
二〇〇八年學苑出版社出版的《二十世紀楚辭研究文獻目録》,白銘編著。該書收録我國大陸、香港、臺灣地區在二十世紀正式出版或發表的楚辭學文獻資料。《編輯説明》稱:“對於著作,先列出書名、作者、出版社、出版年月,再客觀地介紹著作的分章情況,各章節的具體内容。不針對此書的優缺點評價。對於論文,列出題目、作者,發表的報刊名稱及年代、期數(或年月日)。”
關於樂府詩有王運熙《樂府詩論叢》附録的《漢魏六朝樂府詩研究書目提要》。該目將有關樂府詩的書籍分作四大類進行介紹:(一)正史及政書樂志類;(二)歌辭之編集、選録、注釋;(三)樂府研究專著;(四)一部分論述樂府之著作。提要寫得比較詳細,不少都相當於書評。
關於唐詩則有陳伯海、朱易安編撰的《唐詩書録》,有齊魯書社一九八八年版。該書《凡例》云:
本書收采歷代有關唐詩的總集、合集、别集、評論及資料書目,起自唐代,訖於一九八五年底,一一標明書名、卷數、朝代、編撰者及版本。稀見善本及有前人批校、題跋者,則標明館藏。
本書正文所收,限於現存著作。凡見載於各種史籍、書目、詩話而今已不傳,或存逸難明者,均列入正文後之附録。
本書各書目後附有備考一欄,適當摘録歷代典籍和重要書目記載的有關資料,爲讀者提供查考的綫索。
書末附《備考引用書目》《唐詩書録書名索引》。此後,編撰者又在此基礎上編撰了《唐詩書目總録》,收録範圍迄於二〇〇〇年底,由上海古籍出版社於二〇一五年出版。陝西師範大學中文系資料室編印的《唐詩研究專著論文索引》也可資查檢。該索引輯録内容爲一九四九至一九八一年唐詩研究的專著和全國報刊論文。欲瞭解中國古代各個時期詩歌創作與評論的作品可參考龍沐勛的《中國韻文史簡要書目》,原載作者的《中國韻文史》,但因出版較早,近數十年出版書籍,未能收入。
小説書目有孫楷第的《中國通俗小説書目》,該目《凡例》云:
本書所收,以語體舊小説爲主。凡已佚、未見及見存諸書,都凡八百餘種。……魯迅先生《小説史略》録通俗小説自宋起至清季止,今亦從此例。
本編於書名後亦摘録有關斯書之筆記瑣聞,但取切要與他書所未曾載者,若繁文考證之語,一概不録。
本編見存各書,其題記力求簡要,不多徵引。……蓋前人苦心著書,不幸散佚,若其崖略而不存,則負前人;且使留心小説文獻者無所考稽,或舊聞因此日就湮没,則又負來者,故於此加詳也。
“本書除已佚及未見外,並注明某某本,其舊本善本且及於行款圖相。”“本編於孤本珍本,皆記收藏之地與人。其應屬善本而尚非罕見與非善本而近冷僻之書,則亦間注收藏之處。”“今於書同名異之本,並存其名,比原書低一格書之。”
附録存疑目,以書之已佚未見,不能知其文體内容者入之。
書末有《書名索引》《著者姓名及别號索引》。
江蘇省社會科學院明清小説研究中心、文學研究所編的《中國通俗小説總目提要》,有中國文聯出版公司一九九〇年版。該書在前人的基礎上又有提高。《提要》以收唐代至清末的通俗白話小説爲主,計一千一百六十四部。其中有不少未見著録的珍本、孤本。該書款目由書名、作者、版本、内容提要和回目五個部分組成。書末附有同書異名通檢,筆畫、音序索引和作者姓名及别號索引。中國文聯出版公司一九九七年重印本附録增加了《本書未收〈中國通俗小説書目〉著録之書目一覽》《〈中國通俗小説書目〉補編》《〈晚清小説目〉補編》。苗懷明所撰之《〈中國通俗小説總目提要〉補訂》,載《文教資料》一九九八年第四期,也可資參考。石昌渝主編之《中國古代小説總目·白話卷》,有山西教育出版社二〇〇四年版,著録一九一二年前白話小説作品一二五一種,所撰提要内容,大致分爲作者生平、情節梗概、學術評價、版本情況、海外影響五部分。
著録文言小説的有袁行霈、侯忠義編的《中國文言小説書目》,有北京大學出版社一九八一年版。其《凡例》云:
凡古代以文言撰寫之小説,見於各正史藝文志、經籍志、各官修目録、重要私人撰修目録,及主要地方藝文志者,不論存佚,盡量搜羅,共計兩千餘種。收録各書,以時代詮次,先列書名、卷數、存佚,再列時代、撰者、著録情況、版本,並附以必要之考證説明。檢閲本書,庶幾可知中國文言小説之總貌,及歷代編撰、著録、版刻、流傳之大概。欲知一書之存佚、卷數、時代、撰人、版本等,亦可備查。研究中國文學、中國歷史、目録學、文獻學及其他社會科學之工作者,均可參考使用。
《書目》分五編:第一編:先秦、漢、魏晉、南北朝、隋;第二編:唐、五代;第三編:宋、遼金元;第四編:明;第五編:清。
寧稼雨編撰之《中國文言小説總目提要》,有齊魯書社一九九六年版。該目收録先秦至一九一九年的單篇文言小説、文言小説集、文言小説叢書、文言小説類書等作品二一八四種。石昌渝主編之《中國古代小説總目·文言卷》,有山西教育出版社二〇〇四年版,著録一九一二年前文言小説二九〇四種。以上二書,均撰有提要。
朱一玄、寧稼雨、陳桂聲編著之《中國古代小説總目提要》,有人民文學出版社二〇〇五年版。該書收録範圍上起先秦,下至清末。分上下兩編。上編收文言小説二五四二種,下編收白話小説二一四八種,合計四六九〇種,是迄今收古代小説最多的一部書目。
魏紹昌主編之《民國通俗小説書目資料彙編》,有上海書店出版社二〇一四年版。該書輯録民國時期出版的通俗小説近二千種,按著譯編者的筆畫爲序編排。每條款目依次著録書名、類型、叢書名、異名、著者、譯者、編者署名,出版狀況、篇幅、題詞、序跋情況、章回數、目次等。書後還附有五十一篇有關民國通俗小説的評介賞析文章。
在小説方面還有一些專書目録,如馬蹄疾編著有《水滸書録》。該書分上編、下編和外編。上編著録《水滸傳》的各種版本;下編著録《水滸傳》的研究專著、專集和報刊散論;外編著録有關水滸故事的各種文藝作品。胡文彬編著有《金瓶梅書録》,遼寧人民出版社一九八六年版。内容大略分爲:版本類(内分抄本、詞話本、繡像批評本、第一奇書本、譯本),續書類(包括續書譯本),評論類(内分專著、匯編、辭書、文學史、解説、論文),文獻類,書目類,改編類,繪圖類,末附《著譯者索引》。有關《紅樓夢》的專書目録則比較多。首先有一粟編著的《紅樓夢書録》,上海古典文學出版社一九五八年版。其《例言》説:“它蒐集了從《紅樓夢》問世直到一九五四年十月以前爲止的有關作品九百種,酌加提要或摘録。”該書有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一年增訂本,各種文藝形式的作品增至九七〇種。其次是胡文彬編的《紅樓夢叙録》,有吉林人民出版社一九八〇年版。其《前言》云:“所録資料上迄《紅樓夢》問世,下至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報刊文章目録,接《紅樓夢書録》,起於一九五四年。”附録:香港《紅樓夢》版本知見目録,港臺《紅樓夢》研究論著知見目録,《紅樓夢》研究外文論著知見目録。又有上海師範學院圖書館於一九八二年編印的《〈紅樓夢〉研究資料目録索引》(一九七六年十月至一九八二年八月)。其《序言》説:“由我館編輯了這份《〈紅樓夢〉研究資料目録索引》,銜接着一粟編《紅樓夢書録》及胡文彬編《紅樓夢叙録》。”三者共收録紅學專書八百餘種,文章近四千篇。
有關戲劇的專科目録成就突出。元代戲曲作家鍾嗣成即編著《録鬼簿》二卷,記載了一百五十二位元代戲曲作家的生平事迹及四百餘種戲曲作品的目録。它是研究我國古典戲曲與金元文學的極爲珍貴的資料。明永樂年間(公元十五世紀初葉),山東人賈仲明讀了鍾氏原著,以其對關漢卿等尚無弔辭,便按前曲對八十二個作家補撰了弔曲。接着,有無名氏(一説就是這個賈仲明)繼鍾氏之作,又叙元代後期迄明初的戲曲作家及作品目録,爲《録鬼簿續編》。
明初,朱權著《太和正音譜》雖然不是目録書,但是其《群英所編雜劇》部分按作者著録了元代雜劇五百三十五種,明初雜劇三十三種,古今無名氏雜劇一百一十種,娼夫不入群英者四人共十一種。該部分是一部典型的雜劇目録,爲我們研究元代至明初雜劇提供了豐富史料。
明吕天成著《曲品》二卷“不僅是一部評論明代戲曲作家、作品的著作,而且是現存最早的一部傳奇作家略傳和目録。書中記載了戲曲作家九十人,散曲作家二十五人,戲曲作品一百九十二種”。(34)凡是明代嘉靖以前的作家、作品,分爲四品;隆慶、萬曆以來的作家、作品分爲九品。明末祁彪佳所撰《遠山堂曲品》“是就吕天成《曲品》加以擴展的。體例大致同於吕書,而分爲妙、雅、逸、艷、能、具六品;此外又有雜調一類,專收弋陽諸腔劇本。吕《品》所收不到二百種,祁《品》只此殘稿,已達四百六十六種;又吕《品》評語,多偏於讚揚,祁品則抒己見以論優劣,不失之空泛,也較吕書爲勝”。(35)此外,《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還著録了清高奕《新傳奇品》、清無名氏《古人傳奇總目》、清無名氏《傳奇彙考標目》等戲曲目録,可參看。
其後王國維在一九〇六年編成《曲録》六卷,著録完備,考證精詳,並在此基礎上,於一九一二年寫成了《宋元戲曲史》這部名著。此外,董康根據自己的《檀板陽秋》、黄文暘的《曲海》以及前人的《樂府考略》加工編纂而成的《曲海總目提要》四十六卷,也極有價值。該提要考作者,叙劇情,加案語,頗有益於讀者。今舉一例:
鬧門神 雜劇
近時人作。(按:此劇爲明茅維撰。維字孝若,號僧曇,浙江歸安人。所作雜劇有《雙合歡》《鬧門神》《蘇園翁》《秦庭筑》《金門戟》《醉新年》等六種,今均存。)言除夕换桃符,新門神已至,而舊門神不肯去,互相争嚷,醜態百出,宅神、和合神、竈君、鍾馗、五路財神等並爲解紛。其意蓋以譏守令官有新舊交代者,新官已至,而舊官不肯去,以致喧争不息也。明沈周《門神》詩云:“莫向新郎訴恩怨,明年今夜自分明。”隱寓此指。《兩生天》内采取此折,以補入《一文錢》劇,爲盧至家之門神,更增幻矣。(36)
其後北嬰又編著了《曲海總目提要補編》。而莊一拂《古典戲曲存目彙考》後出,更爲完備。其書計收戲文三百二十餘種,雜劇一千八百三十餘種,傳奇二千五百九十餘種,共四千七百五十餘種。其於作者介紹與版本記録較詳。例如:
關漢卿 號已齋叟,大都(今北京市)人。由金入元,約元定宗初年前後在世。
金末解元,曾爲太醫院尹,金亡不仕。所作雜劇六十餘種,《太和正音譜》評其詞曰“瓊筵醉客”,並推爲雜劇之始,卓以前列,爲世所稱。其作品數量之豐富,亦爲元代第一。其雜劇作品一空倚傍,自鑄偉詞,故其言曲盡人情,字字本色。趙萬里於《析津志·名宦傳》中,發現漢卿史料,傳云:“關一齋,字漢卿,燕人。生而倜儻,博學能文,滑稽多智,藴藉風流,爲一時之冠。”按“一”原爲“乙”字之簡筆。據此“已齋”或係“乙齋”訛誤。吴曉鈴有《關漢卿雜劇全目》。附刊於《關漢卿戲曲集》,叙述較詳,可作參閲。(37)
今録關漢卿戲曲一目爲例:
感天動地竇娥冤
《録鬼簿》著録。《新續古名家雜劇》本、脈望館校《古名家雜劇》本、《元曲選》本。《酹江集》本題目作“湯風冒雪没頭鬼”,簡名《竇娥冤》。《太和正音譜》《元曲選》俱作簡名。本事出《漢書·于定國傳》及《搜神記》所載東海孝婦事迹加以編演。叙寡婦竇娥伏冤被刑,行刑時血逆流濺白練,六月飛霜。後其父爲廉訪使,竇娥魂訴其冤,覆讞前案,娥冤乃白。明袁于令《金鎖記》傳奇全本於此。此劇爲元曲悲劇第一傑作。有法文、日文譯本,流傳海外。(38)
戲曲斷代專目則有傅惜華編的《元代雜劇全目》《明代雜劇全目》《明代傳奇全目》《清代雜劇全目》。它們分别收録了元代雜劇七百三十七種、明代雜劇五百二十三種、明代傳奇九百五十種、清代雜劇約一千三百種。這幾部目録,在著録時,每種作品,列舉出它的名目、版本、存佚、現在收藏的地方、作家小傳等,並附以《引用書籍解題》《作家名號索引》以及《劇目索引》等。阿英編的《晚清戲曲録》頗有特色。該書《例言》稱:
反映晚清政治社會諸戲曲,大都爲石、鉛印本子,藏家注重版本,多不收録。本書意在補闕,故所録以石、鉛印本爲主,必要時兼及木刻本、未刊稿。
本書所收戲曲,以出版在晚清者爲限,略及民初。在後刊行者,雖與晚清政治社會有關,亦不收録。
本書順序,首傳奇、雜劇;次劇文;再次話劇。當時戲劇趨向,藉以概見。
……本書所録,以已收得者爲限,僅知其名者不録。
民間文學資料也有一些目録可供查檢參考。清代就已出現了此類目録。傅惜華藏有一册百本堂抄本《子弟書目録》,他介紹道:
百本堂的主人張姓,名號不詳。他是清代北京一家專門鈔寫各種戲劇——崑曲、高腔、皮黄、梆子、影戲,各種曲藝——子弟書、大鼓、八角鼓、時調小曲、蓮花落等唱本的職業者。每逢北京隆福寺護國寺東西兩廟會的日期,長期設攤售賣唱本的一種發行書籍的特殊營業。他從清代乾隆年間起,到民國初年止,世世相傳的個體營業,自稱爲“百本張”。此本目録就是他售賣“子弟書”的總目……著録的“子弟書”共計二百九十三種。我們今天所知所見的“子弟書”總數約有四百餘種,其中重要的代表作品,多半盡收於此目録了。此目録編製的體例,是先列每種“子弟書”的名目,有時還附注别名。在每種名目下,有的題着極簡略的説明文字,例如《出塔》一本,下注云:“青兒救主。”那就是説明此本内容是演述青兒搭救白娘子出雷峰塔的故事;又《永福寺》一本注云:“李瓶兒上墳遇春梅,《遣梅》以後《池館》以前。”這是《金瓶梅》故事裏,李瓶上墳遇着春梅,是《遣梅》以後《池館》以前的一段情節。有時在簡略情節的下面還標着“笑”、“苦”等字樣,例如:《劉高手探病》一本,標“笑”字,這是説明此曲的情節是富有滑稽性的可笑的故事;《斬竇娥》一本標“苦”字,説明此曲是具有悲劇性的苦痛的情節。每種名目情節注文的最下面,一律標明原本的回數和售賣的價錢,如《孟子見梁惠王》一本,書價作“四佰”,那便是當時的四文錢。此本《子弟書目録》,確是今曲藝研究方面的一本最重要的珍貴的資料。(39)
子弟書是民間曲藝的一種,是鼓詞的一個支流。這種曲藝的來源是從唐代的變文與宋元以來的彈詞發展而成的。專收子弟書的有傅惜華編的《子弟書總目》。該書根據公私所藏,收子弟書四百餘種,約計一千數百部之多,每書注明來源。書前有引用書解題。
劉復、李家瑞等合編的《中國俗曲總目稿》附《補遺》,一九三二年中央歷史語言研究所出版。此目著録河北、江蘇、廣東、四川、福建、山東、河南、雲南、湖北、安徽、江西等十一個省的各種曲藝,約六千餘種。其中河北省四千一百零九種,江蘇省七百一十八種,廣東省五百二十五種。其體例是先著録每種的曲名和調名,以次是流傳地區、印刷版本、原本頁數,最後節録每種曲文的開首兩行文字。
李豫、李雪梅、孫英芳、李巍編著的《中國鼓詞總目》,有山西古籍出版社二〇〇六年版。該書包括中國傳統鼓詞總目、子弟書單唱鼓詞總目、抗日解放戰争時期鼓詞總目、共和國時期鼓詞總目。末附漢語字頭音序與筆畫索引。《凡例》稱:“著録每條鼓詞所含項目有鼓詞名、作者(或搜集整理者)、出版社、出版年、開本、印刷形式、裝幀形式、册數、卷數、回數、頁數、收藏地或著録來源、異名、有關問題考證十四項内容。”兹録一例:
0096包公奇案
春明印書館(新昌路481弄2號)印刷,上海沈鶴記書局(上海白克路長沙路口)1954年2月鉛印本,32開,平裝,1册,16回,57頁。書末有書局徽樣。山西大學文學院藏。又名《説唱包公奇案》。
欲知我國民間歌謡資料的綫索,可查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資料室編的《中國歌謡資料參考書目》。該目附在作家出版社一九五九年出版的《中國歌謡資料》之後,收録範圍爲該書徵引過的書籍,著録項目有書名、編者、出版年和出版者。
譚正璧、譚尋編的《彈詞叙録》,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一年版,是迄今爲止質量最高的一部彈詞目録,收作者所見作品二百種,每種寫有叙録,介紹故事梗概,兼及作者、版本、成書年代、本事源流、同題材其他文學作品等。
收録某一地區曲藝作品的目録可以傅惜華編《北京傳統曲藝總録》爲例,有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一九六二年版。《總録》將元、明、清以來到一九四九年前爲止在北京地區流行的各種傳統曲藝作品編成目録,主要有八角鼓、石派書、鼓詞小段、蓮花落、時調小曲等。《總録》詳細説明各種曲本的版本源流、收藏處所,並對每曲的内容、題材來源作了簡要介紹。書末附有曲名索引。
老彭編纂的《民間文學書目匯要》有重慶出版社一九八八年版。該書晚出,内容豐富而廣泛。全書分上、中、下三編及附編四大部分。上編總匯中外民間文學總論書目,中編總匯中外各體民間文學的論著和作品書目,下編是一九四九年前後出版的民間文學期刊名目録,附編收入民俗學等相鄰學科的書目。
查文藝理論資料,可利用南京大學中文系文藝理論教研室一九六四年編印的《中國歷代文學理論批評重要專著篇目索引》。該書款目按歷史發展階段分爲先秦兩漢、魏晉南北朝、隋唐五代、遼金元、明清、晚清六個部分。該書具有推薦目録的性質,因此著録與編排頗有特點,如用“〇”號標明該目重要,用“*”號表明該文已選入郭紹虞編的《中國歷代文論選》,可查閲。將易得的版本著録在前面,以便讀者尋找。編者還列出與某文有關資料的出處,以便讀者參閲。款目的編排略依時間先後爲序,但是又注意把論點相近或相反的作品歸在一起,以便讀者學習。該書末附《〈歷代詩話〉、〈歷代詩話續編〉和〈清詩話〉目録》《〈詞話叢編〉目録》《〈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總目》。
山東大學中文系古代文藝理論史編寫組編《中國古代文藝理論資料目録彙編》,齊魯書社1981年版。該書彙編了古代文學批評專著和散見於各種古籍中的有關論述及序跋、題辭、傳叙、筆記等,分爲文論、詩論、小説評論;樂論;畫論;戲曲理論;書法理論;篆刻理論等六個部分。各部分以時代爲序,所引資料注明版本與出處。
吴文治主編的《中國古代文學理論名著題解》也頗有參考價值。該書對一百四十六部文論、詩話、詞話、戲曲理論、小説理論名著的作者、版本、内容作了評介。
由喬默主編的《中國二十世紀文學研究論著提要》,有黄山書社一九八七年版。也是一部有份量、有特色的文藝理論書録,内容包括文論、詩話、詞話、戲曲理論等。該書《凡例》稱:
本書是一部資料性、專業性工具書,收録二十世紀(一九〇〇至一九九二)中國大陸學者(包括一九四九年前在大陸,以後離開者)研究中國文學、外國文學、文藝理論、民間文學和少數民族文學的論著一二〇〇種,並作出簡明的提要,力求反映出各類别文學研究在二十世紀發展的基本綫索、重要成果和總體水平。
本書所收論著的提要,大致包括下列内容:一、論著題目、作者姓名、出版單位和出版時間、字數、頁數。二、論著的基本面貌(如全書章節安排、學術背景等);論著的宗旨、重要學術觀點;適當介紹作者運用的研究方法及其特點。一般不作評價。
專爲某類文學體裁的理論著作編目的作品,可以傅曉航、張秀蓮主編的《中國近代戲曲論著總目》爲例。該目有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一九九四年版,收録一八四〇年至一九九四年間有關戲曲的專著書目共四七四種,附有詳細的章節目録或款目;專業的或有關戲曲的報刊雜志共三六二種,收五九四〇餘篇文章篇目,附有詳細分類索引。有戲曲史、戲曲文學、戲曲改良(革)、國劇運動與現狀研究、戲劇理論、表導演藝術、戲曲音樂、戲曲舞臺美術、戲曲科班與人才培養、劇場與劇場變遷、戲曲常識、其他等類目。
專門爲某類文藝理論著作編目,可以陳玉堂《中國文學史書目提要》爲例,有黄山書社一九八六年版。該書著録清代末年至一九四九年前各類文學史專著三百餘種。其《編寫略例》云:
本書目所收範圍以中國文學史書、史論、史評著作爲主,其他與文學史有關的著作也酌量編入。本書目分爲“通史”、“斷代史”和“分類史”三個部分。“分類史”中包括韻文、美文、詩、賦、曲、散文、駢文、小説、民間文學、戲劇、音樂、民族文學、抗戰文學、婦女文學及宗教文學等。
每條款目分兩個部分:“其一是介紹原著的版本和成書簡況,並稍加評述;其次是詳録原著的章節,重要處並摘録其内容要點,或另加簡注,使讀者能瞭解各書的基本面貌。”
專爲某一文藝理論著作有關資料編目的,可以戚良德編《文心雕龍學分類索引》爲例。該索引有上海古籍出版社二〇〇五年版,收録近百年來有關《文心雕龍》學的論文、注釋、序跋、書評、通訊、索引等單篇文章(統稱爲“論文”)六一四三條和專著、專書等單行本(統稱爲“專著”)三四八條,西文論著二十六條。大致反映了二十世紀《文心雕龍》學的成就。
最後,可以附帶介紹一下古典文學論文的索引式目録。這主要有《文學論文索引》,陳璧如、張陳卿、李維垿編,共收羅一九〇五至一九二九年中國雜志報章一百六十二種。《文學論文索引續編》,劉修業編,共收羅一九二八至一九三三年中國雜志報章一百九十三種。《文學論文索引三編》,劉修業編,共收羅一九三三至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中國雜志報章二百二十餘種。以上三種索引,通行本皆有臺灣學生書局一九七〇年三月版。《中國古典文學研究論文索引》(一九〇五至一九七九),北京師範學院中文系一九八一年九月編印。《中國古典文學研究論文索引》增訂本(一九四九至一九六六年六月),河北北京師範學院中文系資料室、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圖書資料室編,有中華書局一九八二年五月第一版。《中國古代文學資料目録索引》(一九四九至一九七九),遼寧大學中文系古代文學研究生編。該索引除論文目録外,還收録了一九四九年後所出各種版本的古典文學作品及研究專著。近年來隨着中國知網《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中國重要報紙全文數據庫》,以及上海圖書館《全國報刊索引》數據庫、《人大報刊複印資料》數據庫的廣泛運用,人們對編紙質論文索引已經漸漸失去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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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漢書》卷三〇《藝文志·兵書略·序》。
(2) 《目録學研究·唐以前之目録》。
(3) 《四庫全書總目》卷八五《經義考》三百卷。
(4) 《經義考》卷九魏氏伯陽《周易參同契》。
(5) 《温州經籍志》卷首《叙例》。
(6) 《經子解題·論語孟子孝經爾雅》。
(7) 《中國文學研究》上册《關於詩經研究的重要書籍介紹》。
(8) 《小學考》卷首《序》。
(9) 《小學考》卷三郭氏璞《爾雅注》。
(10) 《許學考》卷三《説文解字校録》三十卷。
(11) 《史略》卷首《序》。
(12) 《中國目録學史·專科目録篇·歷史目録》。
(13) 參見《乾坤正氣集》卷末潘駿文《校印乾坤正氣集跋》。
(14) 案:當云《太史公書》。《漢書·藝文志》春秋家著録《太史公》百三十篇。
(15) 劉謂劉珍,賈謂買逵。關於《東觀漢記》成書經過及其與劉、賈二人的關係,可參閲余嘉錫《四庫提要辨證》卷五《東觀漢記》篇。
(16) 《隋書》卷三三《經籍志》著録《魏書》四十八卷,附注:“晉司空王沈撰”。
(17) 《章氏遺書》卷一三《論修史籍考要略》。
(18) 《增訂晚明史籍考》卷一四《盧司馬殉忠實録》一卷。
(19) 《史記書録》卷首《自序》。
(20) 《史記書録》第一三四頁《史記集解索隱》一百三十卷。
(21) 《近三百年人物年譜知見録》卷三《(寶應)劉楚楨先生年譜》。
(22) 《子略》卷四王充《論衡》。
(23) 《中國法制史書目》卷首《分類的標準與方法》。
(24) 據《凡例》,知該書號的含義是指《漢律考》一書載國立中央圖書館普通本綫裝書的第六十頁。《凡例》規定:没有任何編號的書,只記該館代字和“××”符號。
(25) 《儀顧堂續跋》卷一一《元槧道德經集解跋》。
(26) 《老子考》卷四《司馬光〈道德論述要〉》二卷。
(27) 《醫籍考》卷首《序》。
(28) 《醫籍考》卷二《素問逸篇》。
(29) 沈玉成先生告知:此書“實係王世襄先生所編。王公當時尚在右籍,竟不能署名”。見南京大學檔案館藏《程千帆友朋詩札輯存》第七本,該函寫於一九八九年七月十八日。
(30) 《書畫書録解題》卷一《玉臺書史》。
(31) 《廣弘明集》卷三《七録序》。
(32) 《清人文集别録》卷七《孟亭居士文稿》五卷。
(33) 《楚辭書目五種》卷首《序》。
(34) 《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本《曲品》卷首《曲品提要》。
(35) 《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本《遠山堂曲品》卷首《遠山堂曲品提要》。
(36) 《曲海總目提要》卷一三《鬧門神》。
(37) 《古典戲曲存目彙考》卷四《關漢卿》。
(38) 《古典戲曲存目彙考》卷四《感天動地竇娥冤》。
(39) 《子弟書總目·引用書解題·百本張(子弟書目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