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之书,伏羲有《易》,神农有《本草》,黄帝有《素问》。《易》以卜筮存,《本草》、《素问》以方技存,其天乎!”新安王晦叔云。【原注】程子曰:“《素问》必出于战国之末。”
“三皇象春,五帝象夏,三王象秋,五伯象冬。”见于《王莽传》,盖古之遗言也,与邵子《观物》同。
司马公诗曰:“虞舜在[1]倦勤,荐禹为天子。岂有复南巡,迢迢度[2]湘水。”张文潜诗曰:“重瞳陟方时,二妃盖老人。安肯泣路傍,洒泪留丛筠。”二诗可以祛千载之惑。(1)
(1)【方朴山云】老人便不哭其夫耶?亦无理不足折妄语。
《天官书》云:“熟五斗米顷。”李商隐《李贺小传》“如炊五斗黍许时”,本于此。
“赵使乐乘代廉颇,颇怒,攻乐乘”;“使赵葱、颜聚代李牧,牧不受命”。此非为将之法,颇、牧特战国之将尔。《易》之《师》曰:“行险而顺。”(1)
(1)【阎云】按,乐毅便有贤将之风。【全云】李牧受诬而死,与廉颇微不同。
太史公传周阳由云:(1)“与汲黯俱为忮。”黯之正直,所谓仁者有勇,刚毅近仁者也,谓之‘忮’,可乎?周阳由蝮鸷之靡尔,其可与黯并言乎?汲、郑同传犹不可,而以由与黯俱,是鸾枭接翼也。(2)
(1)【全云】太史公谓汲黯好黄老而恶儒。其好黄老乃当时习气,贤者不免;至风节挺然,乃真儒也;所恶者,公孙弘辈之伪儒耳。
(2)【全云】此条亦复。其谓汲、郑不宜同传,则前未之及。
贾生《吊屈原》曰“谓跖、蹻廉”,注:“楚之大盗曰庄蹻。”《韩非子》:“楚庄王欲伐越,杜子谏曰:‘庄蹻为盗于境内,而吏不能禁,此政之乱也。’”蹻盖在庄王时。《汉·西南夷传》:“庄蹻者,楚庄王苗裔也,以其众王滇。”此又一庄蹻也。名氏与盗同,何哉?
《淮南·人间训》曰:(1)“秦王利越之犀角、象齿、翡翠、珠玑,乃使尉屠雎发卒五十万,为五军:一军塞镡城之岭,一军守九嶷之塞,一军处番禺之都,一军守南野之界,一军结余干之水,三年不解甲弛弩。使监禄转饷,又以[3]卒凿渠而通粮道,以与越人战。杀西呕君译吁宋,而越人皆入丛薄中,与禽兽处,莫肯为秦虏。置桀骏以为将,而夜攻秦人,大破之,杀尉屠雎,伏尸流血数十万,乃发适戍以备之。于是陈胜起于大泽。”秦击越之事,详见于此。《大事记》在始皇三十三年,《解题》不引《鸿烈书》,录此以补遗。【原注】淮南王谏伐闽越,其言略同。
(1)【全云】《史记·淮南王传》:“伍被曰:‘尉它知中国(穷)〔劳〕极,使人上书,求女无夫家者三万人,以为士卒衣补。秦皇帝可其请,发万五千人。百姓瓦解,不一年,陈胜起。”此当在屠雎既死,发谪戍备越之时。【又云】严安上书武帝亦云:“秦皇使蒙恬将兵以北攻胡,使尉屠雎将楼船之士以南攻越。是时,秦祸北构于胡,南挂于越。”【又云】监禄者,史禄也;渠乃零渠;西呕君乃西瓯君。以《史记·南粤传》证之,知“呕”即“瓯”。【继序按】古以交趾为西瓯。
太史公述《楚汉春秋》,其不载于书者,《正义》云:项羽歌,美人和之[4]。《楚汉春秋》云:“歌曰:‘汉兵已略地,四方[5](1)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是时已为五言矣。五言始于《五子之歌》、《行露》。(2)
(1)【何云】《正义》作“方”。
(2)【方朴山云】按《汉·艺文志》:“《楚汉春秋》九篇,陆贾所记。”此云太史公述,何也?【继序按】述与作不同。
《楚汉春秋》曰:“高帝初封侯者,皆赐丹书铁券,曰:‘使黄河如带,太山如砺,汉有宗庙,尔无绝世。’”【原注】下二句不同。(1)
(1)【何云】下二句尤质厚。
又曰:“惠帝崩,吕太后欲为高坟,使从未央宫而见之。诸将谏,不许,东阳侯垂泣曰:‘陛下见惠帝冢,悲哀流涕无已,是伤生也。臣窃哀之。’太后乃止。”东阳侯,张相如也。(1)又曰:“下蔡亭长詈淮南王曰:‘封汝爵为千乘,东南尽日所出,尚未足黔徒群盗所耶!而反,何也?’”【原注】谓英布,《史》、《汉》不载。
(1)【全云】张相如见用于文帝时,太史公不立传。然文帝称其长者,盖亦申屠嘉、张苍之流。此条可以补史阙。
汉大启九国:燕、代、齐、赵、梁、楚、荆吴、淮南、淮阳,皆同姓也。长沙异姓不与焉。《汉表》削淮阳而列长沙,当从《史记》。(1)
(1)【全云】《汉书》表最无义,皆妄改《史记》者也。
“断而敢行,鬼神避之。”“见末而知本,观指而睹归。”“秋霜降者草花落,水摇动者万物作。”此战国诸子之言而赵高诵之尔,高非能为此言也。(1)
(1)【方朴山云】赵高能作《爰历篇》,安知不能为此言?
《乐书》“作十九章”,《索隐》云《安世房中乐》。今考之《汉志》,《安世房中歌》十七章、《郊祀歌》十九章。《索隐》误。
《御览》载淳于髡《十酒说》曰:“罗襦排门,翠笄窥牖。”盖好事者因《滑稽传》而广之,非战国时语也。
《邹阳书》:“齐用越人蒙。”《汉书》云:“越人子臧。”其事未详。
《李斯传》注:“辩士隐姓名,遗秦将章邯书曰云云。此书在《善文》中。”《隋志》:“《善文》五十卷,杜预撰。”(1)
(1)【全云】晁公武《读书志》谓:“晋挚虞始作《文章流别》,后世祖述之,而为‘总集’,如萧统所选是也。”据杜预撰《善文》五十卷,则荟萃文章自预始。
《滑稽传》:“齐使淳于髡献鹄于楚。”《说苑》云:“魏文侯使舍人毋择献鹄于齐。”《鲁连子》云:“展无所为鲁君使,遗齐君鸿。”《韩诗外传》云:“齐使使献鸿于楚。”其事皆同,而四书所载异。(1)
(1)【方朴山云】按《滑稽传》本无使髡献鹄事,褚先生续传乃有之。【继序按】颜鲁公《东方先生画赞记》碑阴亦以续传为太史公书。
《项羽纪》说者曰:“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法言》以为蔡生,《汉书》以为韩生。
汉高祖起布衣,灭秦、楚,自后世处之,必夸大功业,以为轶尧、舜,驾汤、武矣。其赦令曰:“兵不得休八年,万民与苦甚。今天下事毕,其赦天下殊死以下。”言甚简而无自矜之意。此所以诒厥子孙,享四百年之祚欤?(1)
(1)【何云】论本子瞻《石鼓歌》。
“王者莫高于周文,伯者莫高于齐桓,皆待贤人而成名。”此高帝之诏也。宣帝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盖已见于此诏矣。刘向称贾谊,虽古之伊、管,未能远过。伊、管岂可并言哉?林少颖论之曰:“王、霸之无辨,汉世为尤甚。拟人之非伦,汉儒为尤甚。尊王绌霸,言道义不言功利,一董仲舒而已。”
班固叙武帝名臣,李延年、桑弘羊亦与焉。若儒雅,则列董仲舒于公孙弘、儿宽之间。汲黯之直,岂卜式之俦哉!史笔之褒贬,万世之荣辱,而薰莸浑殽如此,谓之比良迁、董,可乎?(1)
(1)【何云】此纪一时所生人材,各取长者言之,张汤、赵禹又非酷吏乎?宋人读书不细,好大言以笼罩,往往如此,只是粗俗。
“‘为吕氏右袒,为刘氏左袒。’(1)军中皆左袒。”按,《仪礼·乡射》疏云:“凡事无问吉凶,皆袒左。是以士丧礼及大射皆袒左,唯有受刑袒右。故《觐礼》乃云‘右肉袒’,注云‘刑宜施于右’是也。”以此考之,周勃诛吕氏之计,已定为吕氏者有刑,故以右袒令之,非以觇人心之从违也。(2)
(1)【阎云】按,卢六以曰:“《国策》称:‘王孙贾入市,曰:“淖齿乱齐国,杀王,欲与我诛者,袒右!”市人从者四百人。’岂战国时又独以袒左为刑乎?故知左右不必区分,但以觇众心之从违。盖自战国迄汉,人习为之,故少文者亦复能尔也。”【全云】陈涉之起亦袒右,厚斋之说未足信。
(2)【何云】木强老革,仓猝间未必便学叔孙太傅也。【卢月船云】左右袒,明于文定说得最好,言所以安其反侧之心,使以为刘之迹自解,激其忠愤之志,使以为吕之言为辱也。详见《读史漫录》。
“与父老约”为句,(1)下云“法三章耳”。【原注】唐高祖入京师,约法十二条,盖仿此语而失之。(2)
(1)【阎云】按何屺瞻曰:“《刑法志》言‘约法三章’者二,似当仍以八字为句。”余谓此上文“吾与诸侯约”,约句绝;“先入关者王之,吾当王关中。则与父老约”,约亦当句绝;至“约法三章”乃班氏组织成文,于沛公语气不相蒙失之。
(2)【何云】厚斋亦因《纪》末有“初顺民心作三章之约”,故改旧读。【又云】《刑法志》中称“约法”者非一,不必好新,反为唐人笑。后汉杨终上疏亦有“约法三章”之语,终与班固同时人。
淮阴侯羞与樊哙伍,然哙亦未易可轻(1):谏留居秦宫,鸿门谯项羽,排闼入见,一狗屠能之,汉廷诸公不及也。
(1)【何云】“可”字以意增。
吴斗南为《汉书刊误补遗》,朱文公答书曰:“刘氏所断句,如《项羽传》‘由是始为诸侯上将军’,《儒林传》‘出入不悖所闻’,皆与《史记》合。‘为原庙渭北’,见一书‘庙’、‘渭’之间有‘于’字。刘氏所疑亦有误,如《沟洫志》‘于楚’字,本文属下句,下文有‘于齐’、‘于蜀’字,皆是句首,而刘误读,属之上句。”
《通鉴》不书符瑞,高帝赤帝子之事,失于删削,《纲目》因之。【原注】文公《语录》以此事为虚。(1)
(1)【全云】《通鉴》不载符瑞,是圣人“不语怪”之义也,亦不可尽以为虚。若此事,则诚诞耳。
《文章缘起》有汉惠帝《四皓碑》,今考《高士传》:“高车山上有四皓碑及祠,汉惠帝所立。”(1)
(1)【阎云】按《金石录》:“右《四皓神位神胙几刻石》四,在惠帝陵旁。验其字画,盖东汉时书。”【全云】《文章缘起》,任昉作。《高士传》,皇甫谧作。
武帝年十二,而决廷尉狱防年之疑;明帝年十二,而辨陈留吏垦田之牍。其英明略同,而武帝之事,史策不著,仅见于《通典·刑法·杂议》。
《武帝纪》元朔三年诏曰:“夫刑罚所以防奸也,内长文所以见爱也。”或云:“古写本无注《汉书》作‘而肆赦所以见爱也’。”
魏丁仪《周成汉昭论》云:“成王秀而获实,其美在终;昭帝苗而未秀,其得在始。必不得已,与夫始者。”[6](1)
(1)【何云】此就一事而论,亦复引经未当。
《食货志》:“李悝为魏文侯作尽地力之教。”《货殖传》云:“当魏文侯时,李克务尽地力。”以《艺文》考之,《李克》七篇在“儒家”,【原注】子夏弟子,为魏文侯相。《李悝》三十二篇在“法家”。【原注】相魏文侯,富国强兵。尽地力者,悝也,非克也,《货殖传》误。【原注】《史记正义》云:“刘向《别录》亦云‘李悝’。”
贾谊《赋》“见细德之险微”,颜注云:“见苛细之人,险阨之证。”则“微”当作“徵”。(1)见险证而去,色斯举矣,见几而作。
(1)【何云】《文选》作“徵”,宜据以刊正《汉书》。
《史通》述傅玄之言曰:“孟坚《汉书》实命世奇作,及与陈宗、尹敏、杜抚、马严撰中兴纪传,其文曾不足观。岂拘于时乎?不然,何不类之甚也!”
陆澄注班史,多引《史记》,此缺一言,彼摘半句,皆采摘成句,标为异说。(1)今其书不传。前辈谓班之于马,时有遗失,如“彘肩”之不言“生”;“有以!起自布衣”,而去“也夫”二字;垓下之战,《史》载甚详,而孟坚略不及。(2)
(1)【方朴山云】自当如此。
(2)【何云】《史记》:“高祖与项羽决胜垓下。淮阴侯将三十万自当之,孔将军居左,费将军居右,皇帝在后,绛侯、柴将军在皇帝后。淮阴侯先合,不利,却。孔将军、费将军纵,楚兵不利,淮阴侯复乘之,大败垓下。”按,项王大敌,虽兵少食尽,致死于我,胜负未可知。先合不利者,骄之使惰也;却者,迁延徐退,诱之使疲也;纵则夹击之,使不能前后相救,楚兵横断,故不利也。然后因其弊而悉众以乘之,项王虽勇,岂能支乎?绛侯、柴将军之兵,则游军也,当楚人既动,必绕出其后矣。【全云】纵是左右夹击,使之应接不暇,非横断也。绛、柴之军最后,是备不虞,亦非乘闲绕出者。
《梁书·刘之遴传》云:“古本《汉书》,《外戚》次《帝纪》下,诸王悉次《外戚》下,在陈、项《传》前。《新唐书·列传》盖仿此。”(1)
(1)【何云】之遴妄语,不足信。《元后》与《外戚》相接,《王莽》与《元后》相因,岂得次《帝纪》下也?幸得班氏《叙传》固在耳。
《匡衡传》注:“今有《西京杂记》,其书浅俗,出于里巷,多妄说。”段成式云:“庾信作诗,用《西京杂记》事,自追改曰:‘此吴均语,恐不足用。’”今按《南史》,萧贲著《西京杂记》六十卷。然则依托为书,不止吴均也。(1)
(1)【何云】今人作诗,喜搜小说所载诡诞不根语用之,是何不知奉教于义城也!
《刑法志》:“狱刑号为平矣。”《酷吏传序》:“号为罔漏吞舟之鱼。”《王温舒传》:“广平声为道不拾遗。”曰“号”,曰“声”,谓名然而实否也,书法婉而直。(1)
(1)【何云】“网漏吞舟之鱼”乃言文法之宽,不当并举。
《平当传》云:“汉兴,唯韦、平父子至宰相。”愚谓周勃、亚夫父子为相,事业过韦、平远甚,班孟坚其忘诸乎?(1)
(1)【全云】昭、宣以后,大司马是辅政者,乃真宰相。所谓丞相,则具官耳。
《艺文志》:“于长《天下忠臣》九篇。”刘向《别录》云:“传天下忠臣。”愚谓《忠臣传》当在史记之录,而列于阴阳家何也?《七略》,刘歆所为,班固因之。歆,汉之贼臣,其抑忠臣也则宜。(1)
(1)【何云】于长之书不传,其列阴阳家也必有故,无取横加诋斥。【全云】何氏过于左袒古人。
董公之名不闻,鲁两生之氏不著。仁义之说,如山川出云,时雨既降,而不有其功;礼乐之言,如凤翔千仞,非燕爵之网所能罗。古之逸民也。
陈万年为三公,而教其子以谄;范滂、姜叙之母一妇人,而励其子以义。二汉风俗,以是观之。(1)
(1)【全云】西京风俗不可以此一事而尽贬之也。翟义之母知其子之有祸而不肯去,则亦贤矣。
一梁以折七国之锋,一琅邪以续典午之绪,封建可以支变故。(1)安平之功,以画邑之王蠋;南阳之兴,以东郡之翟义。节行可以回人心。
(1)【何云】七国独非封建乎?
辛庆忌之救朱云,张万福之拜阳城,服儒衣冠者亦可愧矣。(1)
(1)【全云】庆忌先尝救刘辅。
《功臣表》:“靡有孑遗,耗矣。”孟康曰:“耗,音毛。”颜师古曰:“今俗语犹谓‘无’为‘耗’。”《冯衍传》“饥者毛食”,注:“案,《衍集》‘毛’字作‘无’,今俗语犹然,或古亦通乎?”(1)
(1)【继序按】《文选》注引《苍颉篇》云:“耗,消也。”越人多谓“无”曰“耗”。
卫绾“以戏车为郎”,《盐铁论》:“贤良曰:戏车鼎跃,咸出补史[7]。累功积日,或至卿相。”鼎跃,东方朔所谓鼎官,邹阳所谓鼎士也。(1)
(1)【全云】鼎跃,或云承上文言之,犹云冶跃。
《武纪》:元狩二年秋,匈奴昆邪王降,(1)“置五属国以处之”。注不载五属国之名。【原注】《表》云“三年”。考之《地理志》,属国都尉,安定治三水,上郡治龟兹,天水治勇士,五原治蒱泽,张掖治日勒。此武帝初置也。若金城、西河、北地属国,置于宣帝时,不在五属国之数。(2)
(1)【阎云】胡三省注《通鉴地理》,归太仆称曰佳,然于五属国此等亦不暇细析,似逊王氏。予每悼惜其《通鉴地理考》一百卷之失传也。【全云】胡氏注《通鉴》,实成于吾宁之甬上,见《袁清容集》,不知何以不见深宁榷史之书?是时宋室初亡,深宁盖杜门不接后进也。【继序按】胡身之,宝祐四年进士,出深宁之门。
(2)【阎云】按,日勒止注“都尉治”,不云“属国”。其西河之美稷乎?注可见。
张良,张仲三十代孙,张老十七代孙。【原注】《张氏谱》云:仲见《诗》,老见《春秋》、《礼记》。(1)
(1)【阎云】按《索隐》云:“王符、皇甫谧并以良为韩之公族,姬姓也。”余谓以大父开地、父平相韩凡五世,则公族之说当信。【又云】《张氏谱》亦从《唐·宰相世系表》来,但代数则其所撰出者。【何云】按,《张氏谱》必唐以前相传旧谱,故王氏引之。阎谓其从《唐书》来,恐非。然《后汉书》谓张皓出于留侯,尚不可甚信,况其绝远者乎?班孟坚作《张汤传》,不取冯商语,斯卓越矣。【又云】此等语,注《汉书》者所不取,以其附会无据耳。
《史通》云:“司马相如始以《自叙》为传,然其所叙,但记自少及长,立身行事而已。”今考之本传,未见其为《自叙》。又云:“相如《自叙》,记其客游临邛,以《春秋》所讳,持为美谈。”恐未必然。意者《相如集》载本传,如贾谊《新书》末篇,故以为《自叙》欤?(1)
(1)【全云】或者《相如集》原有《自叙》,而其体正,不必如迁、雄所为耳。《史通》当有所据。
桓谭《新论》:“汉百姓赋敛,一岁为四十余万万。吏俸用其半,余二十万万藏于都内,为禁钱。少府所领园地作务八十三万万,以给宫室供养诸赏赐。”汉财用之数,大略见此。(1)
(1)【何云】汉无养兵之费,故经赋有余羡。
何武曰:“卫青在位,淮南寝谋。”李寻曰:“淮南王作谋之时,其所难者,独有汲黯。”今人多以淮南寝谋称黯,而不及青,才能不若节义也。【原注】“汲黯在朝,淮南寝谋。”其语见吴步骘疏。(1)
(1)【何云】吾家氾乡语,本伍被对淮南语。【全云】《淮南王传》亦尝有谋刺杀大将军青之语,《汲黯传》则固有惮黯之语。〇《魏志·徐奕传》亦有此语,不止步骘疏也。
西汉末,郭钦、蒋诩、栗融、禽庆、苏章、曹竟不仕于莽。【原注】见《龚鲍传》。(1)卓茂与孔休、蔡勋、刘宣[8]、龚胜、鲍宣同志,不仕莽时。【原注】见《卓茂传》。王皓、王嘉并弃官。【原注】见《李业传》。《汉史》不能表而扬之为《清节传》,而仅附见其名氏,然诸君子清风肃然,立懦夫之志于百世之下,不待传而彰。(2)
(1)【全云】何氏但欲为班固佞臣,故作此语。《汉史》不传忠义,自是大阙略。事如何武、鲍宣,不附莽而死者也;彭宣、王崇、龚胜、邴汉、梅福、逢萌,不附莽而去者也;辛庆忌之三子,不附莽而死者也;翟义、贾萌、张充诸人,讨莽而死者也;龚胜,不应征而死者也;孔休、薛方、郭钦、蒋诩、栗融、禽庆、向长、苏章、蔡勋,不附莽而隐者也;曹竟,不附莽而死于赤眉;李业、王皓、王嘉、谯玄,不仕莽而死于公孙述,其中有事迹者盖十之六,若为立传,当胜于《儒林》诸公之寥落远甚。《宋》、《金》二史之纷繁,其失岂在此哉!且班史尝为毫无事迹之马宫作传,则吾不知蒙奉之徒何以发明作者之义云?【又云】高固不仕莽,淮阳太守杀之,见《魏志》注中所引《陈留耆旧传》。令狐整〔远祖迈〕[9]不仕莽,见《周书》。【卢氏月船云】王青之祖文翁,与崔太守起兵而死,亦义士也。见《周鬴传》。
(2)【何云】无他事迹,但宜于他传中附见。《宋》、《金》二史纷烦无统,皆此等议论启之,劝惩不在传之有无也。
《论衡》:“孝明之世,读《苏武传》,见武官名曰‘栘中监’,以问百官,百官莫知。”(1)
(1)【阎云】按《苏武传》“监”上有“厩”字。如淳曰“栘,园中有马厩”[10],武为之监也。
又云:“司马长卿为《封禅书》,文约不具。子长纪黄帝至孝武,扬子云录宣帝至哀、平,陈平仲纪光武,班孟坚颂孝明。汉家功德,颇可观见。”今子云书不传,平仲未详其人,孟坚颂亦亡。(1)
(1)【阎云】案《后汉·班固传》:“与陈宗、尹敏、孟异共成《世祖本纪》。”则平仲乃宗之字也,官睢阳令。
荀爽《对策》曰:“今臣僭君服,下食上珍,宜略依古礼尊卑之差,及董仲舒制度之别。”注引仲舒《对策》。愚谓制度之别,必有其书,非但“正法度”、“别上下”之对也。《春秋繁露》有《度制篇》。
董仲舒三年不窥园。法真历年不窥园。赵昱历年潜思[11],不窥园门。(1)桓荣十五年不窥家园。何休不窥园(2)者十七年。
(1)【阎云】案,谢承《后汉书》作“圃”。
(2)【阎云】案,《后汉书》作“门”。
号万石者五家:汉石奋及四子皆二千石,号万石君;冯扬为弘农太守,八子皆为二千石,亦号万石君;严延年兄弟五人至大官,母号万石严妪;秦袭为颍川太守,群从同时为二千石者五人,号万石秦氏;唐张文瓘为侍中,四子皆至三品,号万石张家。(1)
(1)【阎云】按,南宋廖刚子四人仕,皆秉麾节,号万石廖氏。【方朴山云】石奋之称“万石君”,不独以家有五人官二千石,直并其姓称之,故景帝开口即曰“石家”,而武帝诏亦曰“万石君先帝尊之”。“万石”之号出自天子,又连姓氏为文,故可传后。此诸家便少味。
汉丞相再入二人,周勃、孔光。御史大夫再入三人,孔光、何武、王崇。后汉太尉再入二人,刘矩、马日磾;三入一人,胡广。司徒再入二人,鲁恭、胡广。司空三入一人,牟融。唐宰相再入五十七人,长孙无忌至裴枢;三入十二人,武承嗣至郑畋;四入三人,韦巨源、姚元之、韦安石;五入三人,萧瑀、裴度、崔胤。
《宋·礼志》云:“汉文以人情季薄,国丧革三年之纪;光武以中兴崇俭,七庙有共堂之制;魏祖以侈惑宜矫,终敛去袭称之数;晋武以丘郊不异,二至并南北之祀。岂三代之典不存哉,取其应时之变而已。”愚谓四事唯丧纪、庙制先儒议其失。(1)
(1)【何云】南北亦有异论。
扬雄《河东赋》:“羲和司日,颜伦奉舆。”注:“伦,古善御者。”愚尝考《韩诗外传》:“孔子云:美哉颜无父之御也,马知后有舆而轻之,知上有人而爱之。至于颜伦,少衰矣,马知后有舆而轻之,知上有人而敬之。”此颜伦善御之事也。书此以补《汉注》之阙。
秦亡于婴,而莽立婴以嗣平,速汉之亡也。
张竦答陈遵曰:“学我者易持,效子者难将[12]。”陈无己为《秦少游字序》云:“行者难工,处者易持。”吕成公《书赵忠定父行实后》云:“处者易持,出者难工。”皆本张竦之意。
杨盈川《隰川令志》云:“代恭王之子郢客为侯。”周益公刊《文苑英华校正》,以为楚元王子郢客为侯,今云代恭之子,未详。愚按《汉书·王子侯表》:“土军侯郢客,代共[13]王子。”此盈川所用也。[14]
“严延年劾奏霍光‘擅废立,(1)无人臣礼,不道’。奏虽寝,朝廷肃焉。”吕成公谓:“大哉,延年之奏也。自夷、齐之后,一人而已。”沙随程氏谓:延年女罗紨,为昌邑王贺妻,(2)生子女持辔。惟汉人风俗之厚,故不以为嫌。王元石曰:“宣帝时,有大议论三:延年以不道劾光,夏侯胜言武帝不宜立庙乐,有司谥故太子曰‘戾’。皆后世有所不能。”【原注】刘应起时可奏疏谓:“当使近习畏辅相,辅相畏台谏。若申屠嘉能使近习畏之,若严延年能使辅相畏之。”
(1)【全云】是时有二严延年:其劾奏霍光者,时为侍御史,后为太守,坐诛,《汉书》有传,字次卿。其以女适贺者,乃执金吾也,见于《汉书·百官公卿表》,字长孙。故《昌邑王传》特称其长孙之字以别之。
(2)【全云】罗紨事,见《昌邑王传》。【又云】此别一严延年也,沙随误矣,当改《百官公卿表》。
晁错对策,首云:“平阳侯臣窋等所举贤良方正、太子家令臣错。”自言所举之人及其官爵无所隐。汉制犹古也。自后史无所纪,唯唐张九龄对策,首云:“嗣鲁王道坚所举道侔伊吕科,行秘书省校书郎张九龄。”自糊名易书之法密,不复见此矣。道坚,鲁王灵夔之孙,本传称其“方严有礼法”,是以能举九龄。而秉史笔者不书于《传》,仅见《九龄集》。
皇甫谧《高士传》云:“成公者,成帝时自隐姓名,常诵经,不交世利,时人号曰成公。成帝时出游,问之,成公不屈节。上曰:‘朕能富贵人,能杀人,子何能逆朕哉?’成公曰:‘陛下能贵人,臣能不受陛下之官;陛下能富人,臣能不受陛下之禄;陛下能杀人,臣能不犯陛下之法。’上不能折,使郎二人就受《政事》十二篇。”班史逸其事。孟坚讥太史公之‘退处士’,而不为逸民立传,是以有目睫之论。(1)
(1)【方朴山云】士安诸书止可博异说,不得援以驳班史之阙。【全云】此颇疑其不实。《后汉》所传樊英语亦相类,过于傲上,故《通鉴》删之。
《高帝纪》:“群臣曰:‘帝起细微,拨乱世反之正,平定天下,为汉太祖,功最高。’上尊号曰高皇帝。”此谥议之始也。崔駰《章帝谥议》,见《太平御览》。
欧阳子曰:“始为朋党之论者,甚于作俑。”愚考汉史,萧望之、周堪、刘更生同心谋议,弘恭、石显奏望之、堪、更生朋党,欲专擅权势。“朋党”二字始见于此,遂为万世之祸,可谓“一言丧邦”。(1)
(1)【何云】西汉宦者始为朋党之论,东汉宦者大兴钩党之狱。
何武为沛郡太守,决富家翁之子之讼,夺女财以与子,谓翁之思虑弘远。【原注】事见《风俗通》。[15]乖崖(1)断杭民子婿之事,其意类此。
(1)【全云】张忠定公咏。
《古今人表》许繇、巢父为二人。谯周《古史考》:“许由夏常居巢,故一号巢父。”则巢、许为一人。应休琏又谓之山父。
《儒林传》“毛莫如少路”,(1)宋景文公引萧该《音义》:“案《风俗通·姓氏篇》:‘混沌氏,太昊之良佐。汉有屯莫如,为常山太守。’(2)按,此莫如姓非毛,应作‘屯’字,音徒本反。”(3)愚按《沟洫志》云:“自塞宣房后,河复北决于馆陶,分为屯氏河。”颜师古注:“屯,音大门反。”而隋室分析州县,误以为毛氏河,乃置毛州,失之甚矣。(4)以此证之,则毛、屯之相混久矣。屯之为氏,于此可考。《广韵》云:“《后蜀录》有法部尚书屯度。”【原注】徒浑切,与萧该音不同。
(1)【阎云】《杜钦》、《李寻》两传并同。
(2)【全云】《儒林传》下文止云“莫如至常山太守”。
(3)【何云】古人书“屯”字只作“”,因此致误。
(4)【阎云】案,《隋·地理志》“馆陶县”下云:“旧置毛州,大业初州废。”则非隋置。
王式以《诗》授褚少孙,《褚氏家传》云:“即《续史记》褚先生。”【原注】沛人,为博士。(1)
(1)【全云】少孙《续史记》极口谀霍大将军,颇近于佞,盖丧其师传矣。
田何子装,《释文序录》作“子庄”。【原注】《高士传》云“字庄”。
《楼护传》云:“论议常依名节。”东莱谓:“居五侯之门而论名节,犹为盗跖之徒而称夷、齐也。”陈群为曹操掾,而《传》云“雅杖名义”,其能免楼护之讥乎?(1)
(1)【何云】陈长文,三国名臣,未可轻议。
《魏志》:“建安二十年,始置[16]名号侯。”裴松之谓:“今之虚封,盖自此始。”按《汉·樊哙传》:“赐爵封号贤成君。”颜注云:“楚、汉之际,权设宠荣,假其位号,或得邑地,或空受爵。”则虚封非始于建安也。(1)
(1)【阎云】按,杜佑于“楚汉”字上增“战国之际”,尤该。
《崇文总目》:“《史隽》十卷。”《汉隽》之名本于此。
壶关三老茂,《汉武故事》以为郑茂。颜师古曰:“荀悦《汉纪》云‘令狐茂’。”今《汉纪》本脱“令狐茂”三字。《御览》:“《上党郡记》:令狐徵君隐城东山中。”
《张敞集》:“朱登为东海相,遗敞蟹[17],报书曰:‘蘧伯玉受孔氏之赐,必以及乡人。敞谨分斯贶于三老尊行者,曷敢独享之?’”其言有儒者风味。(1)
(1)【何云】“蟹”字未有用此者。
宣帝以刑余为周、召,(1)非独弘、石也。平恩侯亦刑余,而魏相因以奏事。戚、宦之祸汉,自宣帝始也。(2)
(1)【方朴山云】元康中,相上书复云“陛下与平昌侯、乐昌侯、平恩侯及有识者详议”,指称三侯,而有识者不确言其人,特伴说耳,则相之依附许伯可知矣。
(2)【何云】此等议论酷似致堂。【又云】霍禹秉政,霍山复领尚书事,不因平恩,封事何由得达?一不密,则身危而国家从之,奈何妄议也!【又云】宣帝起里閈,所倚惟外家,舍王、史而独因平恩,专欲发其杀后之谋也。议者读史不熟耳。【全云】弱翁是时为御史大夫,何不请独对乎?毕竟是有借助之意。
《宣纪》:“神爵三年,益吏百石以下奉十五。”《通典》引应劭曰:“张敞、萧望之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今小吏奉率不足,常有忧父母妻子之心,虽欲絜身为廉,其势不能。可以什率增天下吏奉。’宣帝乃益天下吏奉什二。”与《汉纪》不同。
《黄霸传》“鹖雀”,颜氏注:“当为‘鳻’。”徐楚金考《说文》,当为“”。
《皇极经世书》:“惠帝崩,立无名子为帝。”【原注】王陵争非刘氏而王,而宫中已有非刘氏而帝者矣。(1)
(1)【何云】非侧注。【阎云】国既有之,家亦宜然,此余所以痛也。
贾捐之上书罢朱崖[18]。杜佑云:“捐之,谊之孙,高见实类其祖。”(1)
(1)【全云】可惜捐之晚节。
汉之刘歆,魏之元韶,卖宗国以徼利,而身亦不免。小人可以戒矣!(1)
(1)【阎云】按,元韶事不见《后魏书》列传,见《北齐书》及《北史》。【全云】此切齿于赵孟传之辈也。
张文潜《文帝论》谓:“绛侯之迹,异于韩、彭者无几,文帝所以裁之者,乃所以深报之也。”其说太过。贾谊“体貌大臣而厉其节”,乃正论也。
扬雄自比孟子,而《校猎赋》乃曰“群公常伯,杨朱、墨翟之徒”。学孟子而尊杨、墨,与《法言》背驰矣。(1)
(1)【何云】词赋不当如此论。【又云】按“群公常伯”则左右谀臣,岂有远见,“杨、墨之徒”又异端,不知圣贤之业者也。自“方将上猎三灵”以下云云,乃雄自申其作赋以讽之意,读者遂疑其尊杨、墨耶?
楼护之执吕宽,小人之不义者也,不当传于《游侠》。《法言》独称“朱家之不德”,以为“长者”。楼护,朱家之罪人也。(1)
(1)【阎云】案,楼护厚于吕公而薄吕宽,岂李西涯乐府所叹“元是五侯门下史”者耶!
让,美德也,然当审其是非。赵充国不归功于二将军,君子以为是;颜真卿归功于贺兰进明,君子以为非。
刘道原曰:“历代国史,其流出于《春秋》。刘歆叙《七略》,王俭撰《七志》,《史记》以下,皆附《春秋》。荀勗分四部,史记、旧事入丙部。阮孝绪《七录·记传录》记史传,由是经与史分。”
《汉名臣奏》:“丞相薛宣奏:汉兴以来,深考古义,惟万变之备,于是制宫室出入之仪。故司马殿省门闼至五六重,周卫击刁斗,近臣侍侧尚不得着钩带入房。”【原注】《太平御览》。
匈奴遗汉文帝书曰:“天所立匈奴大单于。”(1)又曰:“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突厥致书隋文帝曰:“从天生大突厥天下贤圣天子、伊利俱卢设莫何沙钵略可汗。”(2)
(1)【程易田云】伊利俱卢,所谓双声叠韵也。“伊”“俱”、“利”“卢”为双声,“伊”“利”、“俱”“卢”为叠韵。然以三十六字母言之,伊为影母,属喉;俱为见母,属牙。牙、喉不同,今证之以此二字,不得别为两声,益信。戴东原断以见为喉之发声,影为喉之收声,为得自然之音位也。
(2)【阎云】沙钵略,《隋书》作“始波罗”。
西山先生称:“天台刘深父每举史传,数百千言。汉许后《上成帝书》,于班史为隐僻处,学者多不道。一日,对客诵‘奈何妾薄命,端遇竟宁前’及‘设为屏风张某所’等语,无一字差。”【原注】前辈读史精熟如此。(1)
(1)【方朴山云】想爱其文,盖此书自绝妙也。
李靖曰:“张良所学,《六韬》、《三略》是也。(1)韩信所学,《穰苴》、《孙武》是也。”光武诏报臧宫、马武,引《黄石公记》。《隋志》有《三略》三卷。【原注】《馆阁书目》云:“恐后人依托为之。”近世有《素书》一卷,六章:曰原始,曰正道,曰本德宗道,曰求人之志,曰遵义,曰安乐。(2)晁公武云:“厖乱无统,盖采诸书成之。”【原注】谓晋有盗发张良冢者,于玉枕中获此书,亦依托也。(3)《初学记》又引《黄石公阴谋秘法》。
(1)【方心醰云】圯上之事,从来无疑之者。愚独以为伪也。授书之际,惟老人与子房,谁见之而谁传之?此必子房自言也。田单之神师下教,陈涉之鱼腹书,皆此意也。盖战国、秦汉之士习为是,以眩人耳,故后犹有书帛、饭牛者,穀城黄石特以实其伪也。观其从赤松子游,非好假托神仙者乎?或谓得书于子房冢玉枕中,真善体子房意者。
(2)【何云】今世“玉枕兰亭”,玉枕之义本此,亦谓其出自昭陵也。
(3)【何云】今世“玉枕兰亭”,玉枕之义本此,亦谓其出自昭陵也。
董仲舒在建元初对策,愿“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数考问以尽其材”。《传》谓“立学校之官,自仲舒发之”。考之《武帝纪》,建元五年置五经博士,此所谓学校之官也。元朔五年,始有礼官劝学之诏,于是丞相弘请为博士置弟子员。《儒林传》所载其著功令也,详于取而略于教,不过开禄利之涂而已。明经而志青紫,教子而拟籯金,孰知古者为己之学哉?傥以仲舒为相,使正谊明道之学行于时,则学者兴于礼义,庶几三代之风,岂止“彬彬多文学之士”乎!(1)
(1)【全云】“明经而志青紫”,是夏侯胜[19]语。“教子而拟籯金”,见《韦贤传》。
韩信无行,不得推择为吏;陈汤无节,不为州里所称;主父偃学从横,诸儒排摈不容;李陵降匈奴,陇西士大夫以为愧。秦汉之后,乡党清议犹严也,是以礼官劝学,则曰“崇乡里之化”。(1)
(1)【程易田云】按,《武帝本纪》作“崇乡党之化”。
————————————————————
[1] 在,司马光诗作“老”。
[2] 度,司马光诗作“渡”。
[3] 以,原本作“一”,据元刊本改。《淮南子·人间训》正作“以”。
[4] “项羽歌,美人和之”为《史记·项羽本纪》原文。
[5] 四方,原本作“四面”,《史记·项羽本纪》正义正作“四方”。
[6] “必不得已,与夫始者”,《艺文类聚》作“必不得已而论二主,余与夫始者”。
[7] 史,《盐铁论》原文作“吏”。
[8] 卓茂与孔休、蔡勋、刘宣,元刊本作“孔休、蔡勋、刘宣与卓茂”。
[9] 远祖迈,据《周书·令狐整传》“整远祖汉建威将军迈,不为王莽屈”句意补。
[10] “如淳曰”云云,见《汉书·昭帝纪》“栘中监苏武前使匈奴”句注,非在《苏武传》。
[11] 思,《三国志·魏书·陶谦传》注引谢承《后汉书》作“志”。
[12] 难将,原本作“难工”,据元刊本改。《汉书·陈遵传》正作“难将”。
[13] 共,原本作“恭”,据元刊本、三笺本改。《汉书》正作“共”。
[14] 按,“郢客”,《盈川集》及《文苑英华》皆作“郢容”,据王应麟此条所证,“郢容”当是“郢客”之误。
[15] 此段原注原在文末,今据文意移此。翁注本引钱氏大昕曰:“今《风俗通》无此,《太平御览》引《风俗通》有此。”
[16] 置,原本作“制”,据元刊本改。《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正作“置”。
[17] 遗敞蟹,《太平御览》卷四百七十八作“遗敞蟹酱”。
[18] 朱崖,《汉书·贾捐之传》作“珠崖”。
[19] 夏侯胜,原本作“夏后胜”,误,据翁注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