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三人会议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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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胜利的喜悦,为时并不太长,蒋介石集团垄断受降,国共摩擦日增,内战魔影把满天喜悦驱散得干干净净。
举行受降仪式后,我因在南京无事可做,便于9月20日左右回到了重庆。
回重庆后,得知蒋委员长曾三次电邀毛泽东主席到重庆共商国事。张治中和美国大使赫尔利专程去延安迎接,并于8月28日与毛主席同机飞抵重庆。现国共双方首脑正在进行和平谈判。我同许多人一样原来都担心八年抗战刚胜利,内战又起,国家和人民又将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现在好了,毛主席来到重庆谈判,满天乌云,似又出现一线霞光。10月10日国共双方代表签署了会谈纪要(即《双十协定》),表明国共双方在这次谈判中取得了重大成果,确定了和平建国的基本方针,对政治民主化和军队国家化等复杂棘手的问题也取得了初步协议。这是国内和平团结的开端,是全国人民要和平、反内战愿望的体现。但是,《双十协定》虽然签署,国共双方的军事冲突一日未停。中共指责国民党《双十协定》墨迹未干,却密颁《剿匪手本》,而国民党政府则借口解放军不“驻防待命”,妨碍“军令政令的统一”。唇枪舌剑,更增加了内战危机的严重性。
迅速停止内战,已经成为全国人民的一致呼声,甚至也引起了国际的关注。1945年12月29日,苏、美、英三国外长发表莫斯科会谈公报,对中国问题一致表示要停止内战,建立一个团结及民主的中国。美国也决定亲自出马“调停”,并派三军总参谋长马歇尔将军作为杜鲁门总统的特使来华,着手与国共双方商讨停止军事冲突问题。1946年1月7日由国、共、美三方参加的三人委员会举行首次会议,就有关停止内战,恢复交通,受降及遣俘等问题,进行商谈。马歇尔任主席,四川省政府主席张群任国民政府代表,周恩来将军任中国共产党代表。10日达成了《停战协定》。国共两方都对所属部队下达了停战命令。中共代表和国民党政府代表签署了《关于停止国内冲突的命令和声明》,当日各报均登载了。主要内容是停止一切军事冲突,恢复交通,在北平设立军事调处执行部,执行停止军事冲突的各项协定。与此同时,举国瞩目的政治协商会议又已开幕,中国似尚可得休养建设的机会。我对此兴奋极了,内心以为:停战谈判虽由马歇尔促成,不免耻辱,但是总比兵连祸结,直打到亡国为止的好。我这种天真的乐观,不久便被边谈边打的现实冲洗掉了。
三人会议达成停战协定后,张群坚决不肯再充当代表去谈判军队整编问题。蒋介石于是指定张治中继任。张治中深恐谈判中涉及军政,军令上的一些具体问题,如不取得军政、军令两部同意,便会遭受攻击。所以他又坚决要求军政、军令两部派人充当随员。没想到这份差事会落到我的肩上;也完全没想到一接触到谈判实际,我这颗急切盼望化干戈为玉帛的火热的心,被当头泼上了一瓢冷水。
恰好此时国民党忙于还都,我也于5月1日飞往南京,谈判会议基本上未举行。但此刻中共李先念所部被围已久,非常紧张,所以周恩来主张前往解决。5月5日徐永昌和周恩来离南京返武汉,然后转宣化店中共中原军区所在地调处鄂境冲突问题。我未随行。
5月5日,国民政府还都南京,三人小组会议也移南京开会。原来政府代表的随员到南京后改为“三人会议政府代表议案研究室(后又改称三人会议政府代表办公室)。
5月19日晚,白崇禧指挥的政府军攻入四平街,并继续向长春、永吉发展。
22日周恩来提出备忘录,严厉指责政府军扩大攻势,不特在东北侵占四平街、长春,继续向北侵犯东北解放区,同时政府军在平、津、苏北等地均有行动。
此时马歇尔与周恩来,蒋介石以备忘录及信件往来形式交换意见。关于双方在东北驻军数量问题,周提议中共在东北驻军5个师。马歇尔认为中共驻军5个师,政府驻军25个师,这样关外驻兵太多,要求中共改为3个师。蒋介石认为,如中共在东北驻军3个师,则政府军驻15个师。他提出共军驻地仅限于黑龙江省,东北各省政权均应统一。他坚持必须接收东北主权,哈尔滨以北地区只准政府行政人员率必要之军警前往。他还坚持东北应首先实现军队整编。连马歇尔都认为,蒋介石这些意见无异于战胜国对战败国提出的条件。他认为长春之胜(指国民党占长春)毫不足恃,不可叫价太高。
但蒋介石一意孤行,于6月1日成立国防部,6日又单方面发表了《关于东北暂时停战的声明》,全文如下:
余刻已对我在东北各军下令,自6月7日正午起停止追击前进及攻击,其期限为15日。
此举在使中共再获得一机会,使其能确实履行以前所签订之协定。
政府采取这一措施,绝不影响其根据中苏条约有恢复东北主权之权利。
下列各点必须在15日内获得圆满之解决。
1.完全停止东北冲突之详细办法。
2.完全恢复国内交通之详细办法及进度。
3.获得一确切之基础,迅速实施本年2月25日有关全国军队复员整编统编之协定。
蒋中正6月6日
7日遵照蒋介石的指示,徐永昌要我起草实施基本方案的办法,要俞大维起草恢复交通的详细办法。先邀美方代表讨论,然后再开三人会议。他还对我们说:“蒋介石指示:东北共军限两个月内完成整编。允许中共在东北增加为三个师,但关内须减少两个师(最好由华中抽出)。三个师之驻地限于黑龙江。”
6月9日,徐永昌和我,还有许朗轩、李树正,带着有关共军驻地的方案及图表面报蒋介石。蒋同意中共两个师驻黑龙江,一个师驻兴安省西部,并分隶于两个混合军。蒋还令徐催中共答复关于美方人员仲裁权的问题。11日当徐永昌、俞大维和我在励志社,向马歇尔提出停止东北战争之有效办法及整编部队之补充办法时,马歇尔认为在兴安省不宜驻国军两个师,因为这只能刺激苏联。不如在北满减少驻军,尚能增强南满防务。他还认为东北共军整编,两个月之内不可能完成。俞大维也认为此案条件过于苛求中共,不能获得马歇尔的同情。假如政府固执己见,马歇尔一旦停止援助,且命令在华美军退出,则东北政府军所需之枪械船舶均成问题,因此他主张以中东路以北地区让给中共。我也觉得中国需要安定,如真能获得和平,中共在华北驻地不妨扩大,我纯粹从停战着眼,认为只要能维持暂时相安的局面,则政府驻东北军队不必求多,如国际形势有了变化,则东北驻军再多也徒供牺牲而已。我认为两军犬牙交错,容易发生事端,不如明确规定驻地,各自退入境内。为此,不特冲突可以停止,交通也易于恢复,美方参谋人员及徐、俞均表支持,我们于是拟定驻地提案,并详细绘图说明。
15日美方拟定“停止东北冲突办法初稿”主张“就地停火”,双方应退至何地由美方仲裁。6月17日蒋介石要听取谈判人员对东北停战及整编军队意见,我们将美方参谋人员所提之方案和我们所拟的中共军队驻地方案向他作了报告。
蒋介石对中共军队驻地极为重视,处处对照地图查阅。他见我们的方案把吉林省东部汪清划归共军作为驻地,便勃然大怒,说:“嗯,汪清是交通枢纽,军事重镇,你们军令部还搞不清楚?这祥重要的位置能划归共军?不行!立即给我重划。要记住,汪清、珲春两地决不能划归共军。”我们下来,只好在地图上将应划归共军的汪清从共军的驻防地区圈了过来。在地图上来看,汪清完全在共军驻地三面包围的袋形地带之中,在那里驻军还能不遭歼灭吗?蒋介石完全像小孩子争玩具一样,只管争到手,根本不顾后果。
6月17日,徐永昌向周恩来提交了一份备忘录,提议以最后决定权赋予马歇尔。18日18时半,三人小组在励志社开会,徐提出:“战斗无法制止,是因为三人执行小组任何提议都需三方同意,才能执行之故,如果国共双方争执不休,战斗就永难制止,因此主张国共双方如果无法达成协议时,干脆请美方仲裁!”
周恩来一听此话,就立即站了起来,指着壁上挂的孙中山肖像非常气愤地说:“我们共产党人是国际主义者,也是爱国主义者。当着孙中山先生的像,我问你,我们中国人的事为什么要让外国人来仲裁?如果中共方面提出请苏联人仲裁,我周恩来便不是周恩来!”
周恩来声色俱厉,竟使徐永昌、俞大维目瞪口呆,一时无言以对。
这天会议就不欢而散。
6月22日,三人会议又在马歇尔行馆复会,商谈停止东北军事冲突问题。
参加者除了马歇尔、徐永昌、俞大维、周恩来、皮中阚、许朗轩、滕代远、童陆生和我,还有美方若干人。
会议开始,马歇尔提议以其起草的“结束东北之战争”草案为讨论的基础,经双方同意后,于是逐条讨论。头两条比较顺利地通过。双方都同意仍应执行1月10日的停战协定,双方正在战斗的部队应立即停战。但在讨论重新调整双方紧密接触或正在战斗的部队,要求撤离具体距离又有争论。共方主张十五里,国方主张三十里,最后暂定为二十里。
当讨论到在执行小组意见有不一致的情况下,依美方高级官长的决定为依据时,当然又遭到共方的反对。周恩来主张各执行小组美方人员只有单独报告权、调查权(可以决定任何时间去任何处调查)和停止冲突之执行权。
徐永昌认为如此一来在指定撤退的具体距离如双方各执一词就无人仲裁。对此马歇尔提出待新协定成立时再行讨论。
停顿已久的三人会议,第一次在南京重开,就未能顺利达成协议。
我此时对国共停战谈判,颇有“搁浅”之感。21日东北停战15日限期已满,蒋介石,周恩来同时宣布再延长8天。我衷心盼望谈判能有转机。
23日三人会议谈判交通问题后,滕代远同志约我同进午餐。我估计他可能有事同我商谈,立即欣然接受邀请,但同往出席会议的许朗轩极力推辞,我怕我的关系被暴露,不敢单独前去,只得约滕下午三时去励志社会谈。下午滕与童陆生同志来了。他向我们询问:整军后编制是否一致?军区之设立如何?补给区是否仍有八个?退伍转业情况及办法如何?东北停战之意见及华北驻地规定之意见如何?
由于许朗轩在座,我们都未表示亲近。我趁机以谈判的姿态,尽量如实地回答他的询问。
“整编后国共双方皆用同一编制,不会不同。军区如何设立,要等待驻地调整决定后才能具体决定。补给区马歇尔提出的方案是八个有争议,究竟设立几个,如何具体补给等,仍须双方达成协议。整编编余人的转业复员办法,与我同童陆生高参讨论的内容一祥,并无改变,不过我国就业困难,需适当根据我国国情组织若干屯垦部队,筑路部队等,才能使复员士兵不致流离失所。”“对东北停战问题,我认为最好而且最重要的是规定驻地,驻地定,两军各自进入驻地范围,则战斗自会停止。”
关于华北驻地,我将所拟的方案及驻地地区附图给他看,同时说明:“这个方案是我们参谋人员的意见,并非批准文件。”他们听后满意地走了。
我们将驻地图按目前蒋介石的指示,重新绘制以后,25日,徐永昌、俞大维持图向蒋介石请示,他又加以更改,并限中共签字十日后退出胶济路,一个月后退出苏北,并退出承德、古北口,由政府军接防。
28日,中共提出“关于国共双方军队驻地的建议方案”,我随即去三人会议政府代表办公室与许朗轩、李树正、傅砚农等,把中共所提议的驻地分别标示在地图上,然后以一份呈送蒋介石,一份报告陈诚,并去国防部报告。
在国防部报告时,我首先说明:在《基本方案》中原规定东北、华北驻军之比例。然后说明几点应注意的地方:
(一)中共欲打破规定,争取保留二十个师。
(二)在东北方面,中共想保有北满,控制哈尔滨、齐齐哈尔、洮安、牡丹江诸点,并在南满控制安东,从而使辽东半岛易与朝鲜联络。
(三)华北方面,中共以一师驻益都,一师驻德州、滕县,以便能包围济南而截断津浦、胶济两线。此外一师驻邢台,一师驻闻喜,以图截断平汉、同蒲两线。如此,横断中原,使政府军与河北、山西、绥远不能连成一片,而陷平津于完全孤立。又中共以一师驻承德,一师驻张家口,以切断平绥、平朝两线,并保持与东北及外蒙的联络。
(四)华中方面,中共以一个军驻宿迁、东台、淮安,如此,则津浦路南段即随时可被截断。
我报告完后,陈诚与陆空各总司令、几位次长开始讨论。陈诚认为,政府要求中共退出苏北、胶济线、承德、古北口等地,必须有理由使马歇尔折服,他认为以“如不指定区域,难民不能返家”为有力理由之一。刘斐说:“此次谈判,实际是周恩来与主席(指蒋)之间的谈判,作为代表必须能完全了解主席的意旨和企图,才能谈。马歇尔与主席谈话,我们所不知道的,当然就苏、美关系。苏联不正面与我交涉,但必然与美方有接触,周恩来与苏联大使必有联系,他可以了解世界大势。我们则除主席而外,谁也不知和战关键。”陈诚接着说:“月底停战的时限虽然到了,但不至于就发生战争,这两天如何转弯,使主席不为难,应由我们去想一妥善办法。同时还必须设法使马歇尔光荣归去好。”
我认为他们这些话是意味着三人会议即将寿终正寝的先兆。
停战谈判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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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9日,据说中共中原军区李先念部突围,不知是马歇尔提议还是周恩来提议:“放一条路让其去延安。”我听陈诚对俞大维说:“政府不能同意放一条路让李部去延安。李部逃得脱,算他们本领好,政府军不能打,算政府军不行。”
这样,大规模的战斗就发生了。以后听说26日国民党政府三十万军队大举围攻鄂东,豫南地区的中原共军。共军主动作战略转移,突出了国军重围。
7月3日,蒋介石接见周恩来,叫他与邵力子、王世杰、陈诚等继续协商。商谈中,中共方面说“战斗发生是由于国民党军的进攻”,国民党说是李先念部突围所惹起。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于是马歇尔于7月9日派专机去信阳,把美国、中共及政府三方调处执行小组的人员接到南京。政府方面第九执行小组组长是卢济时,据他对我说:“李先念部是分三路突围的。一部向麻城、罗田一带;一部向宜城;主力已到南阳方面。”因我不知其来意,也不清楚蒋介石的意图,所以只好对他说:“如何调处停战,须待马歇尔调解。”
7月13日陈诚要我写备忘录回复马歇尔,拒绝考虑让李先念北移。据闻国民党军队又向苏皖共军大举进攻,看来谈判已陷停顿。
8月3日俞大维告诉我:“委员长不同意对李先念部调处。但是程潜等来电说执行小组去老河口调处,李先念不派代表,故责任应由李自负,我恐怕他们未把小组撤下来,有违委员长意旨。所以问问你情况如何?”
我说:“商谈既无诚意,调处也不过徒具形式。各执行小组混搞一阵,反而双方感情愈恶,更加互不信任,不特虚耗国币,也有碍团结。对李先念部调处与否,都不过是这么一回事,李要逃出重围,政府军则企图加以消灭,所以调处与否都是打仗。”
自此调处停战,已名存实亡了。
国民党军向苏北共军全面展开进攻。鄂、豫、津浦、胶济各线,山西热河方面都发生战争。
8月9日马歇尔、司徒雷登与周恩来、俞大维分别会谈,国民党仍坚持有条件停战,共产党则坚持无条件停战。
10日马歇尔、司徒雷登发表联合声明,宣告调处失败。局势越见恶化。
8月27日政府军攻占承德。
9月27日我参加国防部作战汇报,得知政府军即将攻张家口,一周内且将在峰枣支线发动进攻。
国民党已大打出手,然而仍高呼谈判。9月30日陈诚还令我准备整军方案。
他指示将原规定为中共驻地的张北、张家口、尚义、沽源、多伦等县划出。东北方面蒋介石原同意中共于吉林省东部驻军,现也要划出。
10月1日陈诚要我起草一份备忘录致马歇尔和周恩来,说明政府是最希望谈判与停战的,是共军攻击了所谓“严守约束的国军”。因此,陈诚提出今后谈判,须有两个先决条件:
l.迅即提出改组政府后之国府委员名单(计中共八名,民盟四名,并由中共推荐一名无党派人士)。
2.为切实“实施整军方案”,先行迅速规定中共二十师之驻地,并遵照规定期限,进入驻地。否则谈判徒增口角之争及扩大战争之机会而已。
这已经等于向中共提出了哀的美敦书。
11日傅作义部攻入张家口。同时下午蒋介石趾高气扬地悍然宣布召开所谓国民大会,在政治上宣布了国共的分裂。
16日蒋介石发表声明,提出处理时局之具体办法八条,大意是:恢复交通;东北共军照6月间规定驻地实施;华北华中驻地由三人小组商谈,五人小组所获协议,交政协综合小组获得协议;地方政权由改组后之国府委员解决;宪法草案,提交国大讨论。
10月23日陈诚召我作备忘录致马歇尔和周恩来,告以中共如不停止对东北和榆林之进攻,则由中共负战事扩大之责。许朗轩告诉我,这是政府军在东北及陕北采取行动之借口。
这样紧锣密鼓,全面内战显然已不可避免。出人意料的是11月8日,蒋介石又下达停战命令,并宣布11日生效。
11日我随陈诚去宁海路马歇尔住所,与周恩来作非正式会谈,周恩来说:“政府单方面宣布停战,我事前一无所知。根据以往经验,凡是政府单方面宣布停止攻击,准备防御时,都是在准备防御的口号掩饰下大举进攻。四个月来,就攻占了一百余城市。因此,我对这次宣布停战,深感忧虑。尤其使我忧虑的是据报:胡宗南、马鸿逵的部队都已集结待命,准备进攻延安。昨天政府飞机四十架飞延安侦察、示威。”
周恩来接着说:“政府违背政协决定,即将召开国民代表大会。这个大会一开,就表明国共的分裂。在分裂局面下,军事如何能和谈呢?且此次停战,又保留了防御的借口,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商谈。但是,我仍愿作最后的努力。请马歇尔将军转请政府缓开国大!”
接着周恩来转过脸来对陈诚、俞大维说:“陈总长、俞部长!你们都是政府中人,不知可不可以探听明白政府的意向,并设法解救这万分危急的情况?”
马歇尔见会谈空气十分紧张,提议稍作休息。
休息片刻后,马歇尔问陈诚政府有何停战提议。
陈诚提出了三点笼统的停战的办法,要会议细作商量,即:
1.就地停止,待三人小组派人到来;
2.小组到后,决定军队如何调整;
3.双方意见不同时,看用什么方法解决?他说:“我相信,如果军事上的问题得到解决,或者也可以影响政治,因此我请先商谈如何停战。”
三人会议失败是坏事,但教训了我,使我世界观发生了变化,这以后我间接参加了用武力批判国民党的伟大人民解放战争。所以我对三人会议的回忆是痛苦的回忆,也是幸福的回忆,是三人会议擦亮了我的眼睛,是三人会议给我的机会,让我回到共产党的怀抱。我至今每过重庆见我与董必武同志两度会见的地址青年路妇婴保健站;每过上清寺尧庐、桂园、怡园等我参与三人会议有关的场所,往事都像电影故事片一样,一幕一幕地掠过我的脑海,而使我发出幸福的微笑。我终于从革命洪涛中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