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宦迹
(清以前人物宦迹同《灵州志迹》,此略)
国朝
张公,讳瑞珍,字宝卿,安徽寿州人,进士。同治元年八月,知州事。公明敏多奇策。是时,平远预望城把总马兆元,与金积堡马化漋狼狈为奸,率众围州城,公与前任讷公穆栋额协同守御。公虑城内回民之内应也,先由郡城东运大木一根,红布包裹,称系请来开花大炮置城上,口对回民丛居之处,朝夕礼拜,曰:“若回民有变,当以大炮从事。”而城回惕惕然,未敢蠢动。又于城上多集石土木板。一日见围,贼佯作退势。公曰:“此必从地道攻入也。”急令于城外有民房之处,在城内对挖长沟,嵌以磁坛,使瞽者伏听之,果有锹锄之声。从南城外张姓宅内挖入,旋用火药轰开城垣丈余,石土木板齐下堵筑,贼未得逞。自九月围至十月,昼夜戒严,经宁夏道督队来援,城围始解。二年二月,公解任之省,州之人卧辙攀辕,如失怙恃。公谓当[1]至省,面禀列宪,多派兵来以救一州百姓。奈当时贼氛四起,饷绌兵单,竟无一卒来援,致令是年十月,而州城即为之不守也。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周公,讳浩,字溶生,浙江会稽人。吏员[2]出身。同治五年,署理花马池州同。正值军务倥偬,公办理城防,劝捐富户,率民日夜巡守,不辞劳瘁,钱项归绅董[3]经理,公只总其大成。八年二月初二日,陕回夜来攻城,已上北墙,公率绅民合晋、直两营制兵[4],极力扑打,伤贼甚众,天明围解。九年四月初九日,陕回陈阿洪率贼三千余人前来攻打,至二十六日夜猛扑登城,公与卓胜军绥君殿臣极力迎击,贼始退去。是城二次保全者,公力居多,自此积劳病故。公为官清廉,身后萧条[5],经公之弟赴宁郡告帮[6],蒙恤其忠,助送二千余金,始得舆榇[7]旋里。绅民至今感颂。
王公镇墉,字协亭,湖南湘乡人。同治十二年,知州事。秉性仁慈,与民同好恶[8]。盖灵州所赖以水利灌田者,惟秦渠而已。公当大难甫平之后,秦渠败坏已极,公亲诣工所,率作兴事[9],昼巡工次,夜宿柴栅[10]四十余天,形瘦柴立,古所谓:“溺犹己溺,饥犹己饥者[11]。”我公其庶几焉!并又将秦坝关公馆旧址建立秦渠公所,每岁春工得有栖止,皆公力也。维时陕甘督宪左以灵州汉回杂处,易启衅端,分别安插,命公办理,善后悉协机宜[12],为之亲书“廉勤节爱”四字匾额以褒美之。去之日,州之人攀辕卧辙,如失怙恃,迄今追论,尚有为之流涕者。《诗》曰:“乐只君子,民之父母。”公之谓欤!
孙公承弼,字玉田,汉军正白旗人。光绪二年知州事。为政以兴利除弊、重士亲贤为务。公至之日,知旧有奎文书院[13],经贼蹂躏,于是议购朱姓旧宅,斟酌损益,更名灵文书院,以为培植人才之本。是年,秦、晋苦旱,饥民多聚此就食。公捐廉筹赈,居以栖流所[14],按日给粥饼并施棉衣,饥民之赖以全活者甚众。本年五月,州境蝗蝻拥聚,民情惊惧。公率同[15]绅民极力扑捕,复斋戒沐浴,徒步虔祷,蝗蝻自去,禾稼无伤。后又收买蝻子四万余斛[16],尽其余孽,费钱无算,竟以被谗去位。州人惜之,出城之日,绅民衣冠拜送,并制“急公好义”匾额,以志其感。嗣复回本任,公益勤求治理,乃以尽心民瘼,精力过劳,旋于十三年一疾不起。伤哉!州人禀请修建专祠,未奉批准。
廖公葆泰,字寅阶,云南石屏人。光绪二十一年,河湟变乱,适公署狄道,吏目、督宪闻公知兵,饬募葆字马队以剿贼。荐葆授灵州知州。光绪二十九年莅任时,黄水溢涨,秦渠自峡口至减水闸三十余里,一片汪洋,沿堤冲坏。公焦虑万状,乃先作秋工,饶灌冬水。为来年播种地步[17],旋传集绅民议作明年春工。公虑工大费繁,民力艰难,先向董星五宫保[18]假银万两采办工料,并预派收柴总理,在沿河各工所催收柴束,明年届期兴工。公茅次工所,躬亲督率,沐雨栉风,四十余天,须发为之半白。是役也,摊派民间料钱二万余缗,民夫三千有奇,柴数十万束,月余竣事,民赖安全。公善政綦[19]多,此尤其最大者。公晚年犹喜武事,持炮命中,十不失一。好驰马往来,驰骤顾盼,自雄曰:“时事多艰,聊习此,以待上之驱策耳。”乙巳冬,以疾辞任,旋调署河州。丁未冬,仍回本任。戊申正月,竟以积劳一疾不起,州人哀之。
陈公必淮,字三洲,湖南巴陵人。先从事西宁总兵邓景亭军门幕府。光绪二十一年,戡定[20]湟乱,公赞襄之力居多。二十七年,皇上由陕回銮,公充护跸[21]各军营务处。三十一年冬,权知州事。公为政以培养元气、除暴安良为务。先是州属赌盗最盛,民力艰难,公力为严禁,令各安耕种并教树桑种棉,以为自强致富之源。州属汉回杂处,向若仇雠,公遇事开导,不偏不倚,近嫌隙渐泯,且愿有通婚姻者。州处边徼[22]向多抢亲、忤逆[23]等事,公谓此乃官之教化不先,深自引责,劝惩兼施,罔敢再犯。州辖地数百里,公不时巡阅,遇有词讼[24],随处判剖[25],时人引为召伯甘棠听政[26]之比。公外柔内刚,平日周历乡村,询问疾苦,刺刺不休[27]。一涉词讼,则即毅然曰此非谈论公事之地也,以故人乐亲而不敢肆。庚子以后,朝廷锐意维新,诏立学堂、巡警,就地筹款。公念灵民瘠苦,首禁摊派,惟整顿旧有款项,并酌收磁窑、石沟炭税、横城羊税。于城内、吴忠堡设立巡警两处,将旧有灵文书院改为高等小学堂,增建斋舍,招生开学,是为吾灵开办学堂、巡警之始。丙午冬,公解任回省。戊申二月,蒙省宪俯念[28]灵事维艰,仍命公重守斯土。公至之日,知秦渠败坏状,即进[29]绅民而谓之曰:“秦渠为吾民衣食所出,秦渠不修,民生何赖?”公乃选派绅董计工估料,并禀假[30]万金,率作兴事。工竣后,水小不能上渠,民情惶迫。公[31]沿河相度,见东河可以决水灌渠,旋筑,塞河决口引水。故是年宁灵汉渠及河西各渠皆苦无水,而秦渠独无缺水忧者,皆公力也。马万太,大盗也。二十七年,由山西张家口聚众拥入甘境,经宁夏官军击散漏网,去年仍来吴忠堡结盟拜会,人莫敢捕。公购线[32]拿获正法,并擒治党羽数人,自是贼匪敛迹[33]。州属东山地旷人稀,为州人羊圈所在,贼人往来宰食,率以为常[34],非从贼也,距官远而不敢抗也。自经公严办后,东山民人始得安枕,为之制“官清民自安”碑额,以纪其事。公自再任,求治益切,遇民间有疾苦事,辄为之废寝忘餐,尤善于听讼[35]。人有誉之者,曰:“听讼何奇,惟无讼为难耳。”呜呼,此亦可觇公之所志矣!公尝谓:“两度灵州,与灵民有缘,倘不能为民计久远之安,非独负我灵民,且大负我上宪也。”噫!斯言也,非仁人君子之用心,曷至此?但祝久于其位,福我灵民,是则亿兆苍生所馨香[36]而默祷者耳。
存
王公式金,字度如,兰州皋兰人。中乙酉科举人。光绪二十二年授灵州学正。时大难之后,人不知学,公主讲书院,训迪殷勤[37],文风[38]大振。士人至今感之。
【译文】
历朝宦迹志第十三
历代宦迹
(清以前人物宦迹同《灵州志迹》,此略)
国朝
张瑞珍,字宝卿,安徽寿州人,进士。同治元年(1862)八月,任灵州知州。张公聪明机敏多有奇异的谋略。当时,平远预望城把总马兆元,与金积堡马化漋狼狈为奸,率众围攻灵州州城,张公与前任知州讷穆栋额协同组织军民防御。张公担忧城内回民作回民军的内应,先由宁夏府城东运大木一根,用红布包裹,声称是请来的开花大炮安置在城上,炮口对准回民聚居之处,朝夕礼拜,说:“假若回民有变,理当以大炮处置。”而城内回民对此十分惶恐,未敢蠢动。又于城上多多收集石头、土块、木板。有一天州城被围,回民军佯装撤退。张公说:“这一定是准备从地道攻入城池。”于是紧急命令在城外有民房之处,在城内对挖长沟,把磁坛填镶在沟内,让盲人伏听之,果然有锹锄之声。原来地洞是从南城外张姓宅内挖入,随即城墙被火药轰开丈余,城上的石头、土块、木板齐下堵住城墙缺口,回民军没有得逞。州城自九月被围困至十月,昼夜戒严,后经宁夏道道员督率军队前来支援,州城的围困才得以解除。同治二年(1863)二月,张公卸任回省城,灵州百姓横卧在车道、攀住车子挽留张瑞珍,如同失去父母。张公说他暂且先回省城,当面将情况禀报各位上司,多派兵马来搭救一州百姓。无奈当时遍地烽烟,粮饷缺乏兵力单弱,竟然没有一个兵卒前来支援,导致这一年十月,而州城即为之失陷。这是上天的安排,让人万分无奈!
周浩,字溶生,浙江会稽人。吏员出身。同治五年(1866),代理花马池州同的官职。当时正值军务纷繁迫促,周公办理城防,向富户劝捐,率领百姓日夜巡守,不辞劳瘁,钱粮项目归绅士和董事管理,周公只是居中抓总。同治八年(1869)二月初二日,陕西回民军夜间前来攻城,已登上北面的城墙,周公率领绅士与民众联合山西、直隶两营绿营兵,极力扑打,杀伤回民军很多,天亮才解除包围。同治九年(1870)四月初九日,陕西回民陈阿洪率回民军三千余人前来攻打花马池,至二十六日夜间猛扑登城,周公与卓胜军首领绥殿臣率众极力迎击,对方才退去。这个城池得以两次保全,周公出力居多,自此积劳成疾而身亡。周公为官清廉,身后凋零,经他的弟弟奔赴宁夏府衙请求帮助,承蒙抚恤其忠节,助送二千余金,始得把棺材装在车上运回故里。绅士与民众至今对其感激颂扬。
王镇墉,字协亭,湖南湘乡人。同治十二年(1873),任灵州知州。其人秉性仁慈,与民有共同的喜好和憎恶。总的来说灵州依赖水利灌溉田地,唯有依靠秦渠。正值大难刚刚平定之后,秦渠已被破坏到了极点,王公亲自到建筑工地,带领众人大兴土木,白天巡查工程进展,晚上住宿栅栏四十余天,瘦瘠如枯木,正如古代孟子所谓:“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我们王公或许可以称得上是这样贤明的君子吧!同时王公又将秦坝关公馆旧址改建为秦渠公所,使得每年春天维修水渠的施工人员有个休息的地方,这都是王公的功绩。当时陕甘总督左宗棠考虑到灵州汉民、回民混杂居住,容易引发事端,就分别安插,让王公专门办理此事,各项善后工作都符合事理,左宗棠为之亲书“廉勤节爱”四字牌匾嘉奖赞美。王镇墉卸任离开的时候,灵州百姓攀住车子、横卧在车道挽留,如同失去父母,迄今谈论过去的事情,尚有为之落泪者。《诗经·小雅·南山有台》曰:“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歌颂的就是王公这样爱民如子的官员啊!
孙承弼,字玉田,汉军正白旗人。光绪二年(1876)任灵州知州。治理灵州以兴利除弊、尊重亲近才德兼备的君子为要务。孙公上任后,了解到旧有奎文书院,经战火蹂躏后,[已经无法使用。]于是商议购买朱姓旧宅,斟情酌理,加以维修,更名为灵文书院,以此作为培植人才之本。这一年,陕西、山西非常干旱,饥民多聚集此地就食。孙公捐款筹款救济灾民,让他们在栖流所居住,按天供给粥饼并给予棉衣御寒,饥民赖以保全性命的很多。这一年五月,州境内蝗蝻聚在一起,百姓惊慌恐惧。孙公与绅士和民众共同极力扑捕,又斋戒沐浴,徒步到庙宇虔诚祈祷,最后蝗蝻自己飞去,农作物没有受到毁伤。后又收买蝗蝻幼虫四万余斛,消除残余的隐患,花费的金钱无法计算,最后竟然因为谗言诋毁被迫离职。州人对此十分惋惜,出城之日,绅士和民众穿衣戴冠拜送,并为其制作了一块“急公好义”的牌匾,以铭记其恩德。嗣后不久孙承弼又恢复灵州知州的职务,更加勤求治理,最后因为尽心于民众的疾苦,精力过劳,随即于光绪十三年(1887)一病不起。真使人伤心啊!州人禀报请求修建专祠纪念,没有得到批准。
廖葆泰,字寅阶,云南石屏人。光绪二十一年(1895),河湟变乱,当时正值廖葆泰在狄道代理官职,吏目、总督听闻廖公通晓军事,就命令他招募组建葆字马队围剿叛乱者。后来又保荐他担任灵州知州。光绪二十九年(1903)上任时,黄河水上涨泛滥,秦渠从峡口至减水闸三十余里,一片汪洋,渠堤全被冲坏。廖公焦虑万状,就先组织人力做好秋天的工作,保障农田灌足冬水。为来年播种考虑,随即召集绅士和民众商议研究第二年春天秦渠维修工程问题。廖公考虑到工程浩大花费繁多,民力艰难,就先向董星五宫保借一万两银子采办建筑材料,并预派收柴经理,在沿河各工段催收柴草,第二年届期动工。廖公住宿在工地的茅棚里,亲自带队施工、监工,沐雨栉风,四十余天,胡须和头发为之半白。这次工程,摊派民间材料钱二万余两,动用民夫三千有零头,征收柴草数十万捆,一个多月竣工,民众以此得以安全。廖公善政甚多,这是其中最大的一项。廖公晚年仍然喜欢研究与军队或战争有关的事情,持炮打靶,十发也不会偏离一发。喜好驱马疾行,在驰骋中顾盼自如,自豪的说:“时事多艰,姑且练习这些技能,以等待皇上的驱使。”乙巳(光绪三十一年,1905)冬天,因为疾病辞去官职,随即调任河州。丁未(光绪三十三年,1907)冬天,仍回灵州担任原来的官职。戊申(光绪三十四年,1908)正月,竟然因为积劳成疾一病不起,灵州人十分哀伤。
陈必淮,字三洲,湖南巴陵人。先在西宁总兵邓景亭幕府担任幕僚。光绪二十一年(1895),在武力平定河湟变乱事件中,陈公协助出力居多。光绪二十七年(1901),皇上由陕西出巡后还宫,陈公在护卫皇帝车驾各支军队营务处任职。三十一年(1905)冬天,暂任灵州知州。陈公治理灵州以培养元气、除暴安良为要务。在此以前,州境内赌博、偷盗的风气盛行,民力艰难,陈公大力严禁,要求百姓安心耕种并传授种植桑树培育棉花的技术,以此作为自强致富的根本。州境内汉民、回民混杂而居,一向就像仇人,陈公遇事开导,不偏不倚,近来嫌隙逐渐消失,而且出现了愿意互通婚姻的现象。州内边远地带一向多有抢亲、不孝敬父母等事情,陈公说此乃官府的教化不到位,主动承担责任并作深切地自我批评,劝诫和惩罚兼施,自此没有人胆敢再犯。灵州管辖的地方有数百里远,陈公不时巡阅,大凡遇有诉讼案件,随处辨别判断,人们将其与召伯甘棠听政相类比。陈公外柔内刚,平日遍游乡村,询问百姓疾苦,一开口就滔滔不绝。一旦涉及诉讼问题,就毅然变色说这里不是谈论公事的场所,所以人们乐于与其亲善而不敢放肆。庚子(光绪二十六年,1900)以后,朝廷锐意维新,下诏要求各地设立学堂、巡警,就地筹款解决开办经费。陈公念及灵州百姓贫瘠困苦,首先禁止摊派,只允许整顿旧有款项,并酌情征收磁窑堡、石沟驿炭税、横城羊税[,以解决经费不足问题]。在州城内、吴忠堡两地分别设立巡警机构,将旧有灵文书院改为高等小学堂,增建学校的房舍,招生开学,这是我们灵州开办学堂、巡警的开端。丙午(光绪三十二年,1906)冬天,陈公解除职务返回省城。戊申(光绪三十四年,1908)二月,承蒙甘肃省的行政长官顾念灵州时事艰难,仍然命令他重新担任灵州知州。陈公上任后,看到秦渠败坏的情状,即规劝绅士和民众说:“秦渠为黎民百姓衣食所系,秦渠得不到整修,民生何以保障?”于是就选派绅士和董事估算工时和材料,并借贷万两白银,带队兴建土木。工程竣工后,水小不能流入秦渠,百姓惶恐着急。陈公沿河观察估量,看到东河可以掘堤灌渠,随即就修筑堤,堵塞黄河决口引水。因此这一年宁灵厅汉渠及黄河以西各渠都被没有水所苦,而唯独秦渠没有缺水的忧患,这都是陈公的功劳。马万太,是有名的大盗贼。光绪二十七年(1901),由山西张家口聚众拥入甘肃境内,被宁夏官军击散漏网,去年仍来吴忠堡结盟拜会,没有人敢抓捕。陈公征求破案的眼线,将马万太拿获正法,同时擒获惩治其党羽数人,自此贼匪隐蔽行迹,不敢露面。州境内的东山地旷人稀,是州人羊圈所在的地方,盗贼往来宰食,成为经常发生的事,不是百姓依顺盗贼,而是因为距离官府遥远而不敢反抗。自经陈公严办后,东山百姓始得安枕而卧,为陈公制作一块“官清民自安”碑首,专门记载其功绩。陈公自从再次担任知州,千方百计治理好灵州的心愿更加迫切,遇到民间有疾苦事,就为之废寝忘食,尤其善于听理诉讼。遇到有人夸赞他的这项本领,就说:“审案何足为奇,唯有没有诉讼才是最难的事情。”呜呼,由此也可看出陈公的志趣所在!他曾经说过:“两度任职灵州,与灵州民众有缘,倘若不能为民众谋划长久的太平岁月,不但有负于灵州民众,而且也大大辜负上司对我的信任。”唉!这种言论,如果不是仁人君子的用心,怎么能够说得出来?唯有祝愿其长久担任知州,造福我灵州民众,这也是百姓所心诚意切、默默祷告的心愿。
存
王式金,字度如,兰州皋兰人。考中乙酉(光绪十一年,1885)科举人。光绪二十二年(1896)被授予灵州学正的官职。当时正值大难之后,人们不知晓读书学习的重要性,王公在书院主讲,情真意切地教诲开导,文德教化之风大振。读书人至今对其感激不已。
【注释】
[1]当:姑且作为。
[2]吏员:指地方官府中的小官。
[3]绅董:绅士和董事的合称。
[4]制兵:清代称绿营编制的地方常备军为制兵。
[5]萧条:凋零,衰微。
[6]告帮:请求帮助。
[7]舆榇(yú chèn): 把棺材装在车上。舆,车中装载东西的部分,后泛指车。榇,棺材。
[8]好恶:喜好和憎恶。
[9]兴事:指兴建土木之事。
[10]柴栅:栅栏。
[11]溺犹己溺,饥犹己饥者:把别人被淹没看作自己被淹没,把别人挨饿看作自己挨饿。意谓对别人的苦难感同身受。溺,淹没在水里,这里指处于危难的境地。出自《孟子·离娄下》:“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是以如是其急也。”由,通“犹”。
[12]机宜:指事理。
[13]奎文书院: 原本作“魁文书院”,据《嘉庆灵州志迹·艺文志十六上·奎文书院碑记》卷三改。
[14]栖流所:清代收留难民、流民的专门机构。
[15]率同:一同,共同。
[16]斛:原本作“觔”,据上下文意改。
[17]地步:处境,余地。
[18]董星五宫保:指董福祥。董福祥,字星五。宫保:清代对有太子少保加衔官员的尊称。
[19]綦(qí):通“极”。很,甚。
[20]戡定:以武力平定。
[21]护跸(bì):同“扈驾”,护卫帝王的车驾。跸,帝王出行时,开路清道,禁止通行。泛指帝王的车驾。
[22]徼(jiào):边界。
[23]忤:原本作“仵”,形误,据意改。
[24]词讼:诉讼。
[25]判剖:辨别,判断。
[26]召伯甘棠听政:参见《诗经·国风·甘棠》。
[27]刺刺不休: 形容说话唠叨、没完没了。刺刺,多言的样子。刺刺,原本作“剌剌”,据通用词典改。
[28]省宪:各行省的行政长官。俯念:敬语,顾念的意思。
[29]进:规劝。
[30]禀假:谓俸给及借贷。
[31]公:原本作“工”,据上下文意改。
[32]购线:征求破案的眼线。
[33]敛迹:隐蔽行迹,不敢露面。
[34]率以为常:指成为经常的事。
[35]听讼:听理诉讼;审案。
[36]馨香:谓祷祝时心诚意切。
[37]训迪:教诲开导。殷勤:情意恳切。
[38]文风:文德教化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