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林堡于1893年5月与贵族出身的女记者福丽达·厄尔结婚,一年后生下女儿夏士婷。

几天前,我见到了这部小说的男主人公,我责怪他诱导我泄露了自己的婚史。他的样子好像比十年前还年轻十岁,又结了婚  ,现在是第二次婚姻,已经是一个小女孩的父亲。

对于我的抱怨,他回答说:

指法国学士院院士V.切尔布利斯1893年11月在《两个世界评论》发表的一篇文章,评论斯特林堡和德文版的《疯人辩护词》。

卡诺(1837—1894),法国第三共和国第四任总统,在里昂博览会上演说时被意大利的无政府主义者卡塞里奥刺死。

“您听我说!通过这本书女主人公获得的同情,在我看来,是可以原谅的,而只要看看我的爱情具有多么大的力量就足够了,它经受住巨大的苦难并继而感染读者们。文学院的一位院士  把我感情上的坚韧力量看作软弱,把我对家庭的忠贞不渝和对子女的关爱看作对那个残酷、反复无常和狡猾的女人示弱。此君真的认为微不足道的卡塞里奥用刀砍死杰出的卡诺就是前者优于后者?

“此外,在您想写的这本书中,爱情仅仅是从一张大网上揪下来的一根线,这张网上的财富只有我的同胞了解,他们关注着伴随我苦涩爱情史的文学生涯,我并没有因此受到干扰。当敌人钻进家里,确切地说,在床上,我并没有放弃阵地,而是坚守岗位,坚持斗争。难道这不是勇敢?我不禁要问。

“那位所谓‘可怜无助的女人’拥有北方四个国家的支持,他们是她的朋友,共同对付一位贫病交加的孤独者,就是因为他智商高,反对女性崇拜——女性崇拜位于自由思想家迷信中的倒数第二位——就要把他关进疯人院。

“那些在神圣、公正的美名背后掩盖龌龊报复的好心人,他们以遭天谴和虚假的根据拒绝我的辩护词,硬说我在第一次婚姻中欺骗了妻子。但愿人们能看一看男爵怎么样通过将自己抛弃的妻子托付给双手干净的我而甩掉她的情景,当时我在他面前承认对他抛弃的妻子怀有纯真的爱情。但愿人们能记住这个重要插曲,当时我把整个责任放在我年轻的双肩上,以便能挽救这位军官和那个孩子的前程,请你们说,根据何种遭天谴的标准惩罚这种舍己为人的行为合乎逻辑!这是我年轻无知所为,不过我发誓,今后再也不会发生此类事情。尽管……还是别再提这件事了……再见!”

他走了,快得像箭一样,但他留给我的印象绝对不是在撒谎。

而我不再为泄露了那位已经从世界、从文学中消失的理想主义者而后悔,我将放弃以前要写一部《疯狂女人辩护词》的决定,现在对我来说,让罪犯为受害者作证显得非常愚蠢。

作者

1894年10月于巴黎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