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在房间里消失了,使人有一种空旷、新奇的感觉。前面的房子住着一批士兵,但他们对我没有责任。房中有张床,可惜没有铺草。乔和另一个姓王的中国人睡在地上,他们的铺盖让给我使用。睡了不长时间,营地里的声音把我们弄醒了。各部分的军号相互联络着,我们房外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和谈话声混在一起。一会儿,卫兵们带着犯人出去列队。渐渐屋外静了下来。一些声音我很熟悉。我确信自己躺在床上,并为自己从此不再随军行进而感到幸福。前面房中的红军捆好背包后也开拔了。后来我听到从街上传来像是我们那部分卫兵的脚步声,偶尔能听到个别卫兵放下背包喝水的声音。渐渐地,一切声音都消逝了,睡在阁楼上的房主人,蹑手蹑脚地爬上梯子打开门看外面。他告诉说,红军确实都已走了。

我仍躺在床上等着天亮,兴奋得简直无法入眠,心中在为上帝惊人的业绩而欢唱,释放看来是千真万确啦!

快天亮时,听到门被人推开了,两个人闪身溜了进来。他们关上门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不久我认出他俩是马夫。开始我以为红军还未全部离开,后来他俩承认是逃兵。他俩吓得哆哆嗦嗦地请求我能带他们去省会,他们怕红军发现后派人回来,恨不得马上就走,但我们已决定早饭后离开。在这里,寻找抬滑竿的苦力成了难题。

房主人说,现在找抬滑竿的人太困难了。与共产党人的意愿相反,这里的很多男人都在红军来时藏起来了,不到红军走远他们不会回来。房主建议我们向前走走看,或许别处会找到抬滑竿的人。

王先去了,我和乔在后面慢慢地走着。美丽的朝阳升起来,预兆这一天是好天气。路与河一个走向,右边的山郁郁葱葱。这也是复活节的早上,即我们的上帝在敌人的阴谋中,以他超凡的力量而使耶稣基督复活。

前段我和乔设法深谈一些事,现在不再有卫兵监视,可以畅所欲言了。他为我曾天天祈祷,祈祷我能像他来时一样平安地通过红军活动的区域;他曾被猜疑为“奸细”而身历险境。这些忠诚的朋友,为我冒着生命危险置身于艰苦之中。我对他表示了感谢,但他对这些困苦唯一的答话是“我做得很不够”。

继续向前走时,我感到很累,但前面仍未发现房子。乔提出到前边看看,可他走出几步又考虑我的安全转回来了。最后他还是走了,我一人留下,并在路边随便找个地方躺了下来。

对于红军来讲,这是再次抓获我的好时机。但不久乔一个人回来了,他告诉我,已经找到了答应抬滑竿的人,那人正在找其他伙伴。乔建议我和他先到前边一所农房中等候。

苦力们已吃过早饭。乔和我在他们找椅子绑滑竿的过程中等了很长时间。这些人边干边谈,其中一个人指出,要去的地方不安全;又有人告诉我,要去的那个富民城里住满了政府军士兵。当两个中间人让他们出发时,这些抬滑竿的人都有些害怕。

我们上路了。我感到坐在这种有地方特色的滑竿里很舒服,这才是我眼下行军的适合方式。我瘦得皮包骨,所以“苦力”抬滑竿走得很轻快,可以说一个人也能轻易地背着我走。他们不断地提醒走慢一点儿。

大家仍担心这地方或许还有红军。前一天,红军曾袭击过富民。在经过一所学校时,我们在路旁停下,向一个当地人询问前面是否安全。他很友好,也很同情我们,还带我们走了很长一段,告诉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可能有麻烦,并提醒在路上要当心。

山谷里的路渐渐变宽伸向平原,房子渐渐增多,但紧靠路边的只有一间。我们在此休息了一会儿,在里面喝了点儿刚沏好的甜味的中国茶。

快中午时,看到了富民城。它座落在一个山脚。我们看到一队人在前面走,怀疑是红军,赶忙藏到一堵墙的后面。

几个苦力因害怕而拒绝进城。我没有强人所难,付给他们钱后,他们拆开滑竿马上返回了。

前边的那队人消失后,我走了一段路即进入了这座城的城门。在城外,我遇到了一群政府军士兵,他们正忙着在护城河里洗衣服。在靠近时,他们一涌而上围住我们。可能他们已听到了关于我的事,很友好地告诉我,必须先进城报告。他们安排一个兵送我到城中司令部去。那个兵边走边和我闲聊,他告诉我,不必担心,这仅是手续而已。

他领着我们走进司令部。门口的一个卫兵带我走进院子去见一个官员,那里有许多政府军官兵。那个官员像前面那些士兵一样,问了我一些问题。他看上去很认真,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我很累,请求他允许我坐下。当我坐下时,一些人围在我身旁检查我的行李;除我之外,其他人还被搜查了身上。他们要求我把身上的钱统统交出来,我们照办了。检查中,官员开始对我的来历怀疑,当检查到我那本《荒漠甘泉》并从中发现红军的传单时,我的回答看上去已使他很不满意。他们同样怀疑张将军的中间人——那个王。但当他看到红军关于释放张将军条件的那封信时,他的举止表现出将军和他们的关系。检查几乎进行了一个小时,完毕后匆匆带我去见另一个官员。那个人的问题也很尖锐。

我们所有的东西再一次遭到搜查,再一次问及我的经历。这时的搜查扩大到我身上。他们没收了我们的一些行李,说是我们偷来的。那个官员很严厉地对待乔舒亚,当我说明乔舒亚是我的中间人时,他大声喝道:“他不是好人,说不定得毙了他。”乔请那个官员与贵阳方面的外国人查证,并解释说,他只是为了我的释放做中间人到达红军那里的。但这遭到另一种奇怪的指责,那个官员大声叫着:“为什么当外国人的走狗,就不能找个中国人家做事。”

后来我们在一旁等着那官员核查我们随身所带的共产党证明,以及给我们的钱和物品开列清单。他命令把外边的那两个红军马夫及我们这些人都带到政府军那里。

一个班的士兵押送着我,经过大街去见他们的将军。我们每个人周围有四个士兵,我无法走得很快,他们为我减慢了速度。这时,又招来街上一大批士兵和市民的围观和比画,并从那些人嘴中听到了关于我的“正确”结论:“看,这些兵抓住了个俄国共产党。”

我被带进一座雄伟的庙里,我们的到来打断了将军和属下们的晚餐。这时押送我们的士兵一边递上那些来自红军的文件,一边报告这是从我们身上搜出来的。将军一看到我,就一把推开士兵递来的传单,并打断了士兵的报告,说:“谁让你们像对待俘虏一样,对待这位瑞典绅士的?”

“瑞士。”我纠正道。

“我已听说过你了,”他继续说,“我们明天将护送你到省会。现在必须给你找个地方休息。”

“到教堂里去吧,在那里他会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有人这样建议,将军马上同意了。

会见很快结束了,我们在护送下来到一个基督教教堂,街旁的房子前站着一大群人和士兵。令我失望的是,走进教堂后,发现里面挤满了人。教堂里那个管事的妇女心不在焉,过去我们曾相识。但她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能接受你,但无法给你治疗。昨天红军进到这里,连姑娘们的鞋都拿走了,而现在所有的房间包括厨房都被政府军住满了。”

一会儿她平静下来给我讲述她近来遭到的不幸。此时,护送的士兵要她开一张已圆满完成任务的证明;但她不能写,因为连她也要到外边找房子住。

后来,护送的士兵只好违反命令,送我们到她提供的外边房子中去;同时给我们一些米粉(米线),这使我们非常感谢她。乔曾到街上试图买点儿什么,结果徒劳地回来了。一群士兵瞪着眼围着我们。一个人看到这米粉缺少调味品,便给了我们一瓶装有白粉的调味品。这对我是一种新吃法,食物变得好吃起来。

那个妇人找来一捆铺草,让我们到一间存放木柴的小楼梯间里睡觉。我们将床铺在地上;睡觉前,乔和我为了共同的信仰而祈祷。那个王则在吃饭前就走了。半夜时,我被叫醒,一个士兵递给我一封从王的内衣里搜出的钱和证明,并要求我们在天亮时出发,以保证安全地护送我到省城。钱,他们退还给我,但仅剩半个银圆。

天亮时,士兵送给我们一碗水洗脸,然后被领着去吃早饭。当到那里时,王来了,他正想去找苦力,刚要出去时,一个传令兵来说将军请王和我们一同吃早饭。离开时,那个女教徒帮王捆行李,我们让她去叫王一块吃饭,但王没去。

到将军那里时,那里的人正紧张地备马。他们让我吃了一顿很好的早饭,并和我商量是骑马还是坐滑竿,我告诉了他们我的愿望。早饭后,我们走到门外,那里准备好了几班苦力,我们渐渐向“家”进发。

上千的士兵一起返回省会,比较一下红军和“白军”,的确很有趣。行进的这一天,他们许多人凑过来和我边走边聊,没有人称我“鬼子”“狗”“帝国主义分子”,但红军却遭到他们的谩骂。中午吃饭时,我们已走了一半的路,午饭的质量仍很好。

距省会昆明五英里时,我们下山进入云南大平原。这时停下休息,成千的士兵排成方队,由一个尉官指挥他们。一个军官友好地告诉我,苦力的钱已给了,我不需要和他们一起走了。不过,他们仍给我派了几个士兵护送我到省会。他告诉我,进城后先向军队司令部报告。

我们已经接近我的“家庭病房”。我只认识省会里外国教士中的一个,其他人都不认识。当然,这里不会有人知道我已获释,这么突然到这里,的确没有什么办法通知他们。我计划从昆明政府军司令部出来后,先打听中华内地会的住址,虽说我连他们的大门在哪里都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一定会有人在那里,并像彼得出现在玛丽房子时一样,伸出欢迎之手。

我们走了约四英里左右,突然看到三个外国人骑马奔来。这一天是复活节[1]的礼拜一,这三个骑马的外国人在城外并不奇怪,我估计他们可能是商人或者教士,谁想他们一直盯着我,并在靠近我时翻身下马,显然他们是为我而来。

苦力停下滑竿,我从上面走下来。这时,波特斯先生过来握住我的手并自我介绍,紧接着梅特卡夫和阿伯特·阿伦也过来自我介绍。短短几句话中,他们告诉我,其他人都在城外的路上等着我,并邀请我同他们一起骑马前往。他们扶我上马,边走边和我交谈。

“你们是怎样知道的?”我问。他们告诉我,省会的军队收到电报,说我今天随军队来省城。这时我看到前面一大群等候的朋友,但波特斯给我解释说,来的人并不多,按当局的要求,女士们留在城中,只有男人才允许出城。在这个国家,这种考虑是明智的。

虽然人不多,但靠近时,我已认出我那些来自贵州的老朋友——乔恩斯和格兰切斯。当我来到他们身边时,他们突然齐声唱起了宗教歌曲。他们要求我别下马,先拍一张照片。这之后,他们扶我下马,接着抢着同我握手表示祝贺,这些人中,除了外国人之外,还有一些中国教友,令我吃惊的是其中有自湖南就为我获释而奔波的中间人丁和杨。

“你们是怎样找到这里的?”我问来自贵州的伙伴。他们告诉我,红军一路留下的恐惧指引着他们发现我的踪迹。这使我联想起经历的种种往事,当然,我的俘虏生活使我无法得知所经地方红军撤离后的情况。

我开始重新体验先前红军卫兵告别时所说的“富日子”。首先是一个人送给了我一块手帕,并看着我使用。原先那块手帕已完成了使命,洗成一块烂布。这一天,我还激动地接受了一个人送来的柠檬和另一个人送来的一块巧克力。

我们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儿,尽管我身上很脏,但朋友们毫不介意地围着我,在这意想不到的欢迎仪式后,我们一同进了城。

我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朋友们和我边走边谈。中间人告诉我,就在这天早上,他们仍打算出城找我,在去政府军司令部办理通行证时才知道我已获释,于是马上返回教会报告。

此时,政府军卫兵提出一个新的要求,希望这么多的外国人不要在同一地点一起进城。于是大家散开,分头从各个城门进城。

卫兵不同意我先去教会的要求,因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先送我到省政府去。到省府后,卫兵吩咐我在门口等待,他先进去通报。不久,一大批中国人围过来看我这个衣着肮脏,胡须很长,像流浪汉似的“洋人”。后来,我为逃避这些目光,请求进入大门。那里面悬空的长楼梯看上去很可怕,但在朋友的帮助下,我慢慢地走了上去。房间里有许多人在等待接见。不一会儿,我们被省政府转到另一处“衙门”,一个士兵为我叫来一辆人力车。在外交署[2],一位老绅士接见了我。当看到我因病很虚弱时,他没让我待很长时间,只让我写下自己的姓名,会见就结束了。

出来时,天已相当黑了。人力车在等着我,然后拉我去了哈里逊夫妇的家。我从街上等候着的朋友们面前经过,他们跟在我的车后。当来到哈的房子前时,朋友们再次围住了我。他们请我入客厅,我谢绝了,此时大家唱起了歌。这些人中有许多似乎来自贵州,有来自毕节的玛格丽特姐妹和多拉小姐。唱歌之后,我们又一起做了祈祷。完毕后,我走上楼梯,重新享受用澡盆和肥皂洗澡的“富日子”。

哈里逊先生为我修剪了胡子和头发,他将我那身脏衣服和破鞋拿出去烧了。穿上借来的睡衣后,我来到客厅,跟等在那里的朋友们见面。我心中默默地吟诵:“啊!仁慈的上帝,我们崇拜您。”

哈里逊先生祈祷后,带我到卧室,我像吃了甜豌豆一样高兴。我为能在象征着“富日子”生活的干净而温暖的床上睡觉而欢快。

这里有两个内地会的嬷嬷——凯帕小姐和芭芭瑞小姐。她们进屋为我治疗肿胀疼痛的脚,并为我修剪了脚趾甲。已在很长时间忍受惯了的伤痛,现在又重新获得这样的享受,我感到温暖。此后,我慢悠悠地品尝了他们为我准备的正餐。

哈里逊先生将他的《圣经》放在床边小桌上供我使用,我按心中的愿望读了第二十六篇的赞美诗:

如果上帝还未出现在我的身边,

那上帝的选民正在诉说,

如果上帝还未出现在我的身边,

人们深深地刺伤了我。

他们吞没了我们的生命,

地狱之火围绕着我。

虽然洪水淹没了我,

但这流水将传播着我们的灵魂。

这值得夸耀的水流淌着我们的灵魂,

上帝亦将赐福。

虽然他们将我们咬碎,

但我们的灵魂却像鸟一样逃出花的陷阱。

打破陷阱,我们飞腾,

帮助我的名字是上帝,

是他创造了天地。

这之后,我睡下了。第二天早上,我要求去见见那些要再次长途跋涉返回贵州和湖南的中间人,我写了一封信托他们中的一个转交给贝克尔先生。

这天早上,于医生给我检查了身体,建议我住院治疗。英国领事馆派来汽车送我到医院,朋友们扶我下了楼梯,汽车送我到了私立C·M·S医院。在那里我受到非常好的照顾,内地会的嬷嬷们继续为我做一些护理。

从第二天起,有许多人来看我,政府的一位官员也代表政府向我问候,英国领事和美国领事也来了。天主教云南大主教来时询问了斯凯勒神父的情况。当地基督教会的一个朋友也代表各方面来问候我。

一天,当我晚饭后躺在床上打瞌睡时,突然看到先前在红军中被关押的伙伴孔先生。他衣着整齐地站在我的床前,我怕是在做梦,不由得掐了自己一下。

“你不知道,”他告诉我,“我在你被释放几天后设法逃了出来。”

“我走时因为卫兵阻拦没能见到你。”我回答他,并问:“你是怎样逃出来的?”

“我假装生病,落在队伍的后边;后来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一直到他们都走了,我才逃了出来。”

他打听到我的住处后便来看我。没过几天,孔返回他的山东老家。我由衷地希望,我当初的那些祈祷能使他皈依上帝。

我在昆明时,那个作为张将军中间人的王尉官曾再次找到红军;因看到谈判机会渺茫,不久便逃了出来。他是在神父的马夫“老陶”的帮助下逃出来的,逃出后曾来看我。他对上帝很感兴趣,并戒除了吸鸦片的嗜好。

一些教会的教友常邀请我去讲述在红军中的遭遇,另外希望了解是什么原因招致了此种惩罚。对这些有趣的请求我很惊奇,这些遭遇本来就是我们所代表的基督世界中常见的。上帝无所不在,他听到我的遭遇就给了我各种赐福。使我不快的是,我不希望从我的遭遇来赋予上帝以神圣。如果说遭遇的痛苦大于了我的罪过,那些诗文曾在我艰难的时刻给我以鼓舞。上帝对我们的罪不做交易,也不对我们的赎罪而赞扬。

在养病的一天天中,我或许是遵照上帝的旨意及时地重温了我的职责,那些教导很有见地,也是给那些祈祷者最好的答案,他——将在祈祷中真正坚定人的信仰。基督教徒来自很多民族,在基督面前我们是一个整体,相互帮助,紧随上帝。

在回顾这次获释的奇迹时,我看到只要坚持对上帝的信仰就能迸发奇迹。神是万能的,神的允诺将屡试不爽。自然,心灵中深感的“我和神永在”是文字无法形容的宝贵赐福。

在那些夜晚,我的枕头似乎曾发出“这里将使你安睡”的声音。果真,耶和华使我安然熟睡。上帝的神灵之手在危险的关头保护我,并驱走了我的恐惧。我坚信当自己听到上帝的启示时,马上就能坚韧地对待一切。想想使徒保罗[3]辨认出方向时说的话,“我知道无论什么地方,我都能容身其中”。

想着我所走过的那些地方,我感到需要扩充自己的知识。那里的大众听到的只是共产主义,看到的只是关于红军理想的标语,从农房到公路铺天盖地,人们为那些传单的宣传所蛊惑。我一个最迫切的愿望就是愿年轻的中国基督教徒能像红军那样遍布贵州的山山水水,遍及中国,并以红军那种简练而有效的方法,使人们丢弃幻想,皈依基督。

伊齐基尔说过,“他在那里,他们就到那里”。我们的经历使我感到,对那里贫穷大众的遭遇,没有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我们必须去帮助他们。在我被扣留的这段日子里,上帝让我及时地走进了封闭的中国人之中,和他们同呼吸、共命运,认识到他们的贫穷和愚昧,以及他们面临的困苦。基督精神应是他们这些生活在黑暗和死亡阴影之下人们的唯一希望,而不是共产主义。

耶稣基督的昨天、今天,直到永远,都将永恒。昨天,旧约的时代,他被约瑟所囚禁,和三个孩子进入了熔炉[4]。丹尼尔为勇士闭上了嘴[5]。今天,在这福音的时代,他带来了殉道的美德,为彼得砸碎锁链,打开了牢笼[6]。保罗若在无穷无尽的监禁中,同样会对那些上帝的犯人传播福音,直到永远。耶稣将再次临世,一直赐福到我成为他的信徒,“我爱我主,我是他的奴仆”。

他的话就是我们的新年祝福:“他将使你心中的愿望成为现实,一直到人人满足。这是多么惊人的业绩,上帝将拯救一切。一心一意地祈祷吧,我不需要罚款而获释,这就是上帝的回答和明证。”

现在这份欢快的记录,证明了天父的爱和光荣。在我获释的那个礼拜里,我亲爱的妻子来到我床边。此后,每个月初,我们都去旅行。每个月中,则按现代方式清洗和更换衣服被褥,每天都有半天在室外呼吸新鲜空气。上帝的一切,我都崇拜。他的一切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感到了无限的快乐。

我这杯水满了,请你同享,你也将同享快乐。

* * *

[1] 据《圣经·新约》载: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后,于第三天复活升天,此后这一天便成为西方仅次于圣诞节的重大节日,节期大致在每年3月22日至4月25日之间。

[2] 应指国民党云南省政府外交署。

[3] 《圣经》中的人物,耶稣十二门徒之一。

[4] 《圣经》中的人物,一指圣母玛丽亚之夫;一指犹太人十二列祖之一。

[5] 《圣经》中希伯来的预言家。

[6] 《圣经》中的人物,耶酥十二门徒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