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变第四十六〔1〕
黄帝问于少俞曰：余闻百疾之始期也，必生于风雨寒暑，循毫毛而入腠理，或复还，或留止，或为风肿汗出，或为消瘅，或为寒热，或为留痹，或为积聚，奇邪淫溢，不可胜数〔2〕 ，愿闻其故。夫同时得病，或病此，或病彼，意者天之为〔3〕 人生风乎？何其异也〔4〕 ？少俞曰：夫天之生风者，非以私百姓也，其行公平正直，犯者得之，避者得无殆，非求人而人自犯之〔5〕 。
〔1〕【马莳】 末节有五变之纪，故名篇。大义见末节下。
〔2〕【马莳】 上声。
〔3〕【马莳】 去声。
〔4〕【马莳】 此言人之感邪同而病否异者，非天之有私，而人有避不避之异也。
【张介宾】 瘅音丹，又上、去二声。
〔5〕【张介宾】 殆，危也。天非求人而人自犯之，所以有少病多病者，亦在乎人之慎与不慎耳。
黄帝曰：一时遇风，同时得病，其病各异，愿闻其故。少俞曰：善乎哉问！请论以比匠人。匠人磨斧斤、砺刀削，斵材木。木之阴阳，尚有坚脆，坚者不入，脆者皮驰，至其交节，而缺斤斧焉。夫一木之中，坚脆不同，坚者则刚，脆者易伤，况其材木之不同，皮之厚薄，汁之多少，而各异耶〔1〕 。夫木之蚤花先生叶者，遇春霜烈风，则花落而叶萎；久曝大旱，则脆木薄皮者，枝条汁少而叶萎；久阴淫雨，则薄皮者多汁，皮溃而漉；卒音猝。风暴起，则刚脆之木，枝折杌伤；秋霜疾风，则刚脆之木，根摇而叶落。凡此 五者，各有所伤，况于人乎〔2〕 ！黄帝曰：以人应木奈何？少俞答曰：木之所伤也，皆伤其枝，枝之刚脆而坚，未成伤也。人之有常病也，亦因其骨节皮肤腠理之不坚固者，邪之所舍也，故常为病也〔3〕 。
〔1〕【张介宾】 此借木之材质以方人之禀赋也。砺音利。斵音卓。脆音翠。弛音矢，解弛也。
〔2〕【张介宾】 此言木之凋残，各有所因，以方人之疾病，亦无不有所致之也。萎音威，蔫枯也。蔫音烟，物不鲜而色败也。溃音会，坏烂也。漉音鹿，水湿貌。杌音兀，木之无枝者也。
〔3〕【马莳】 此总言人之感邪成病者，以骨节皮肤腠理之不坚固也。帝问一时遇风，同时得病，而病有各异，除不病者言也。少俞言：人之所以感于邪者，亦因其骨节、皮肤、腠理之不坚固耳。试观一木之中，尚有坚脆，故匠人斫削者，有斧斤之所不能入，盖以坚者必刚也；有斧斤所加而木皮即弛者，盖以弛者必脆也。不惟一木坚脆不同，凡木生之皮有厚薄，汁有多少者，宁能同哉！是以木之有花与叶，而蚤发先生者，不惟四时之难历也，遇春霜烈风，亦花落而叶萎矣；木之质脆皮薄者，遇久曝大旱，亦枝枯而叶萎矣；木之皮薄汁多者，遇久阴淫雨，亦皮溃而漉矣；湿腐为漉。时或有卒风暴起，则不分刚脆之木，亦枝折而杌伤矣；时逢秋霜疾风，则不分刚脆之木，亦根摇而叶落矣。凡此五者，尚为风所伤，况于人乎！然以人应木者，正以木之所伤，皆伤其枝，枝有坚脆，而坚者不至于有伤，盖必先伤其枝，而后皮汁渐伤也。人有常病于风者，亦因其骨节、皮肤、腠理之不坚固，而后渐入于腑脏耳，何以异于木之先伤其枝者哉！
【张介宾】 木有坚脆，所以伤有重轻，人有坚脆，所以病有微甚，故虽同时遇风，而有受有不受，此病之所以异也。
黄帝曰：人之善病风厥漉汗者，何以候之〔1〕 ？少俞答曰：肉不坚，腠理疏，则善病风。黄帝曰：何以候肉之不坚也？少俞答曰：腘肉不坚，而无分理，理者，粗理，粗理而皮不致者，腠理疏，此言其浑然者〔2〕 。
〔1〕【张介宾】 风邪逆于腠理，而汗出漉漉不止者，病名风厥。
〔2〕【马莳】 理者之“理”当作衍。此承上文而言善病风厥者，以其腠理之疏也。《素问·阴阳别论》、《评热病论》篇皆有风厥，《素问·疟论》及本经《逆顺》篇皆言无刺漉漉之汗，则风厥者，其汗必漉漉然也。少俞言：肉不坚，则腠理必疏，为能病风，然所以验其肉之不坚者，唯腓肠之上，膝后曲处为腘，乃委中穴所在也。其肉不坚，而无分理者，其理必粗，粗理而皮不坚致，则一身之腠理必疏，所以善病风厥也。此乃言其肉之浑然者，则皮必密，理不疏，尚何病风之有？
【张介宾】 膝弯曰腘，即足太阳经委中穴也。腘中为溪谷之大会，故其理粗而皮不致者，可以验通身腠理之疏也。腘音国。致音至，密也。
黄帝曰：人之善病消瘅者，何以候之？少俞答曰：五脏皆柔弱者，善病消瘅。黄帝曰：何以知五脏之柔弱也？少俞答曰：夫柔弱者，必有刚强，刚强多怒，柔者易伤也〔1〕 。黄帝曰：何以候柔弱之与刚强？少俞答曰：此人薄皮肤，而目坚固以深者，长冲直扬，其心刚〔2〕 ，刚则多怒，怒则气上逆，胸中畜积，血气逆留，髋皮充肌，血脉不行，转而为热，热则消肌肤，故为消瘅。此言其人暴刚而肌肉弱者也〔3〕 。
〔1〕【张介宾】 性气刚暴而肌肉弱者，乃易于伤，故善病消瘅。
〔2〕【张介宾】 皮肤薄者，肌肉必弱。目坚固而视直扬者，其心必刚。冲者，目光突露之谓。
〔3〕【马莳】 此承首节而言善病消瘅者，以其心则刚强，而五脏与肌肉则柔弱也。消瘅者，多饥渴而肉瘦，瘅则内热也。少俞言：此人者，五脏柔弱，心则刚强，刚强多怒，五脏柔弱，则易伤耳。何也？正以其皮肤甚薄，肌肉甚弱，其目坚固以深，其人甚刚，有长冲直扬之势，故心刚则多怒，怒则气上逆，血为之积。《素问·生气通天论》云：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气为之留，皮肤肌肉为之充塞，而血脉不能通，所以蒸而为热，热则消肌肤，而消瘅之病成矣。
【张介宾】 怒则气逆，气留则血留，故郁而为热而成消瘅。髋，宽同。
黄帝曰：人之善病寒热者，何以候之？少俞答曰：小骨弱肉者，善病寒热〔1〕 。黄帝曰：何以候骨之大小，肉之坚脆，色之不一也？少俞答曰：颧骨者，骨之本也。颧大则骨大，颧小则骨小〔2〕 。皮肤薄而其肉无 ，其臂懦懦然，其地色殆然，不与其天同色，污然独异，此其候也〔3〕 。然后臂薄者，其髓不满，故善病寒热也〔4〕 。
〔1〕【张介宾】 骨属肾，肉属脾，皆至阴之所在也。阴不足则阳邪易以入之，故善病寒热。
〔2〕【张介宾】 目下颊骨曰颧，周身骨骼大小，可验于此也。颧音权。胳音革。
〔3〕【张介宾】 ，肉之结聚而坚者也。懦懦然，柔弱貌。地气阴浊，天气清明，质色有余而神色不足，是地不与天同色也，故殆然污然，其状有异，肉有坚脆，色有不同，于此可验强弱也。 ，渠允切。懦，儒、糯、软三音。
〔4〕【马莳】 此承首节而言善病寒热者，以其骨小肉弱，色浊髓枯也。盖欲知骨小，必验颧骨。颧骨者，目下高骨，乃骨之本也。即颧有大小，而周身之骨大小可验。则骨小者，所以易病寒热也。欲知肉弱，必验周身之肉与两手之臂。今皮肤既薄，而其肉无 ，无 者，肉无分理也，其臂懦懦然而弱，则肉弱者，所以易病寒热也。面有天、地、人三部，其地色殆然，不与其天同色，汗然甚浊，独异于上中二部，则色浊者，所以易病寒热也。欲知髓之虚满，又验臂之厚薄，故臂薄者，其骨必小，其髓不满。惟髓不满，则脑为髓之府，凡风池、风府内通于脑，而邪易入之，所以易病寒热也。
【张介宾】 髓为骨之充，阴之精也，故髓不满者，当病寒热。
黄帝曰：何以候人之善病痹者？少俞答曰：粗理而肉不坚者，善病痹〔1〕 。黄帝曰：痹之高下有处乎？少俞答曰：欲知其高下者，各视其部〔2〕 。
〔1〕【张介宾】 肉不坚，则风寒湿邪易以入也。
〔2〕【马莳】 此承首节而言善病痹者，其人理粗肉脆，而痹之所成，其高下各视乎分部也。
【张介宾】 人之上下左右，虚实自有不同，故当各视其部。
黄帝曰：人之善病肠中积聚者，何以候之？少俞答曰：皮肤薄而不泽，肉不坚而淖泽，如此则肠胃恶，恶则邪气留止积聚，乃伤脾胃之间，寒温不次，邪气稍至，稸积留止，大聚乃起〔1〕 。
〔1〕【马莳】 此承首节而言善病肠中积聚者，以其肠胃之恶也。恶者，犹俗云不好也。盖欲知肠胃之恶，必验之皮肤之薄而不润泽，不润泽者，无血也。其肉不坚而反为淖泽，淖泽者，推之则移也。如此，则其在内之肠胃必恶，恶则风寒暑湿之邪气留止积聚，以伤肠胃，其衣食寒暖又不以次，所以邪气渐至，而稸积留止，至于大聚从此而日成矣。大义详见《百病始生篇第六十六》。
【张介宾】 皮肤薄者，肉不坚也。不润泽者，血不足也。淖泽者，湿滞多也。此其肠胃薄恶，气禀之有亏也。故或中外邪，留而不去，或肠胃寒温，有不以次，皆足致邪而大聚起矣。义详《百病始生》篇。淖音闹。稸，畜同。
黄帝曰：余闻病形，已知之矣，愿闻其时〔1〕 。少俞答曰：先立其年，以知其时，时高则起，时下则殆〔2〕 ，虽不陷下，当年有冲通，其病必起，是谓因形而生病，五变之纪也〔3〕 。
〔1〕【张介宾】 此总结五变而问其凶吉之期也。
〔2〕【张介宾】 先立其年，则五运六气各有所主，故知其时。凡病遇生王，则时之高也，故可以起，起言愈也。如逢衰克，则时之下也，病当危殆矣。《六元正纪大论》亦曰：先立其年，以明其气。
〔3〕【马莳】 此承上文而言所以成病之时，当明五变之纪也。按《素问·六元正纪大论》曰：先立其年，以明其气，金木水火土运行之数，寒暑燥湿风火临御之化，则天道可见，民气可调。即如太阳之政，乃辰戌之纪也，其年为太阳司天，太阴在泉，有胜复，民病。其初主气，自厥阴以至太阳，固无所易，其客气自少阳以至太阳，加于其上，民病随时而生。故时高则病起，时下则病殆。时高者，方临方复之时也；时下者，胜者复，而复者又胜也。盖病始为起，病危为殆耳。虽脉不陷下，当年有冲通，其病必起。且其因形而生病，如木形之人，而病于戌癸之年，乃五运以为五变之纪也，即辰戌之纪，余岁可推矣。大义详见《六元正纪大论》中。
【张介宾】 虽非衰克陷下之时，而年有所冲，则气有所通，其病亦因而起，此非上节之所谓起也。如水火相冲，火当畏水，金木相冲，木当畏金；然火胜则水亦病，木胜则金亦病。故有以金形之人，而反病于丁壬年者，有以木形之人，而反病于甲己年者，是谓因形生病，五变之纪也。
本脏第四十七〔1〕
黄帝问于岐伯曰：人之血气精神者，所以奉生① 而周于性命者也〔2〕 。经脉者，所以行血气而营阴阳，濡筋骨，利关节者也〔3〕 。卫气者，所以温分肉，充皮肤，肥腠理，司关阖者也〔4〕 。志意者，所以御精神，收魂魄，适寒温，和喜怒者也〔5〕 。是故血利则经脉流行，营覆阴阳，筋骨劲强，关节清利② 矣〔6〕 。卫气和则分肉解利③ ，皮肤调柔，腠理致密矣〔7〕 。志意和则精神专直，魂魄不散，悔怒不起④ ，五脏不受邪⑤ 矣〔8〕 。寒温和则六腑化谷，风痹不作〔9〕 ，经脉通利，肢节得安⑥ 矣。此人之常平也〔10〕 。五脏者，所以藏精神血气魂魄者也〔11〕 。六腑者，所以化水谷⑦ 而行津液者也。此人之所以具受于天也，无⑧ 愚智贤不肖，无以相倚也〔12〕 。
①奉生：《太素》作“奉于生”。
②清利：《太素》作“滑利”。
③分肉解利：《太素》作“分解滑利”。
④起：《太素》作“至”。
⑤邪：《太素》作“邪气”。
⑥安：《太素》无此字。
⑦化水谷：《太素》作“化谷”。
⑧无：《太素》无此字。
〔1〕【马莳】 内推本脏腑吉凶善恶，故名篇。
〔2〕【杨上善】 太初之无，谓之道也。太极未形，物得以生，谓之德也。未形德者，有分且然无间，谓之命也。此命流动生物，物成生理，谓之形也。形体保神，各有所仪，谓之性也。是以血气精神，奉于一形之生，周于形体所仪之性，亦周有分无间之命。故命分流动成形，体保神为性，形性久居为生者，皆血气之所奉也。
【张介宾】 奉，养也。周，给也。人身以血气为本，精神为用，合是四者以奉生，而性命周全矣。
〔3〕【杨上善】 十二经脉也。十二经脉，行营血气，营于三阴三阳，濡润筋骨，利关节也。
【张介宾】 经脉者，即营气之道。营，运也。濡，润也。营行脉中，故主于里而利筋骨。
〔4〕【杨上善】 卫气慓悍，行于分肉，司腠理开合也。
【张介宾】 肉有分理，故云分肉。卫行脉外，故主表而司皮毛之关阖。
〔5〕【杨上善】 脾肾之神志意者，能御精神，令之守身，收于魂魄，使之不散，调于寒暑，得于中和，和于喜怒，不过其节者，皆志意之德也。
【张介宾】 御，统御也。适，调燮也。
〔6〕【杨上善】 营气和益也。覆者，营气能营覆阴阳也。
【张介宾】 覆，包藏也。
〔7〕【杨上善】 卫司腠理，故致密也。
【张介宾】 致音至。
〔8〕【杨上善】 志意所为必当，故无悔矣。志意司腠理，外邪不入，故五脏不受也。
【张介宾】 专直，如《易·系》所谓其静也专、其动也直，言其专一而正也。
〔9〕【杨上善】 寒暑内适六腑，则中和谷化，贼风邪痹无由起也。
〔10〕【杨上善】 若尔，血气营卫志意调者，乃是人之平和者。
【张介宾】 凡此者，是皆常人之平者也。
〔11〕【张介宾】 如《宣明五气》所谓。
〔12〕【杨上善】 五脏藏神，六腑化谷，此乃天之命分，愚智虽殊，得之不相依倚也。津液，即泣、汗、涎、涕、唾也。
【张介宾】 倚，偏也。一曰当作异。
然有其① 独尽天寿，而无邪僻之病，百年不衰，虽犯风雨，卒〔1〕 寒大暑，犹有弗能害② 也〔2〕 。有其不离屏蔽室内，无怵惕之恐，然犹不免于病，何也？愿闻其故〔3〕 。岐伯曰：窘乎哉问也〔4〕 ！五脏者，所以参天地，副阴阳，而连四时，化五节者也〔5〕 。五脏者，固有小大、高下、坚脆、端正、偏倾者；六腑亦有小大、长短、厚薄、结直、缓急〔6〕 。凡此二十五者各不同，或善或恶，或吉或凶，请言其方〔7〕 。
①有其：《太素》作“其有”。
②犹有弗能害：《太素》作“犹不能害”。
〔1〕【马莳】 卒音猝。
【张介宾】 猝同。
〔2〕【张介宾】 此言天禀有出常之强者。
〔3〕【杨上善】 人有劳神怵惕，无所不为，虽犯贼风邪气，独尽天年。复有闲居无思，不预外邪，不免于病，不道伤命。同禀血气，何乃有殊？愿闻其故也。
【张介宾】 此言天禀有出常之弱者。
〔4〕【杨上善】 窘，奇殒反，急也。
〔5〕【杨上善】 肺心居其上，故参天也；肝脾肾在下故参地也。肝心为牡，副阳也；脾肺肾等牝，副阴也。肝春心夏肺秋肾冬，即连四时也。从五时而变，即化五节。节，时也。
【张介宾】 窘，言难也。参，同叅，副，配也。连，通也。化五节者，应五行之节序而为之变化也。
〔6〕【杨上善】 天地阴阳，四时八节，造化不同，用参五脏，何得一也？五脏各有五别□□六腑皆准五脏，亦有五别，故脏腑别言各有五别，五五二十五也。五脏既五，六腑亦五，三焦一腑属于膀胱，故唯有五。
〔7〕【马莳】 此详言人之易感于邪者，以脏腑之有善恶吉凶也。善恶，以体言；吉凶，以病言。下文正详言之。
【杨上善】 心小则安，此为善也。易伤以忧，即为恶也。心坚则脏安守固，此为吉也。心脆则喜病消瘅热中，即为凶也。如此脏腑随义皆有善恶吉凶，请具陈也。
【张介宾】 言所以为强弱者，皆由脏腑之气致然也。
心小则安，邪弗能伤，易伤以忧；心大则忧不能伤，易伤于邪〔1〕 。心高则满于肺中，悗而善忘，难开以言〔2〕 ；心下则脏外易伤于寒，易恐以言〔3〕 。心坚则脏安守固〔4〕 ；心脆则善病消瘅热中〔5〕 。心端正则和利难伤〔6〕 ；心偏倾则操持不一，无守司也〔7〕 。
〔1〕【杨上善】 脏小则神□不敢自宽，故常安邪不入也。脏大则神气宣纵，故忧不能伤，邪入不安也。
〔2〕【杨上善】 心脏高者，则神高也。心高肺逼□于心，故悗喜忘也。以其神高不受他言，故难开以言也。
〔3〕【杨上善】 心下则在肺脏之外，神亦居外，故寒易伤也。亦以神下，故易恐以言也。
〔4〕【杨上善】 脏坚则神守亦坚固，故其心脏安不病，其神守坚固。
〔5〕【杨上善】 五脏柔脆，神亦柔脆，故脏柔脆人，血脉上行，转而为热消肌肤，故病消瘅热中也。瘅音丹。热中，胃中热故也。
〔6〕【杨上善】 五脏端正，神亦端正也。神端正性亦和柔，故声色芳味之利难相伤也，斯乃贤人君子所以得心神也。
〔7〕【马莳】 此言心有善恶吉凶也。心之小者则安，外邪弗之能伤，但内有所忧，则易伤耳，盖心小者，必多忧，所以忧易伤之也；若心大，则忧不能伤，而外邪反易伤之矣。心之高者，则心上之为肺，当满于肺中，肺于心相着，乃多烦闷，而心窍不通，必为健忘，及难以善言开之也；若心下，则易伤于寒，及易以言恐之矣。心之坚者，则脏安守固，凡外邪不能入，内忧不能恐；若心脆，则善病消瘅热中，多内伤之病矣。心之端正者，则和利难伤，凡外邪人言皆不能伤；若心偏倾，则其人操守不一，无所守司。由此观之，则心宜不大不小，不高不下，坚而不脆，正而不偏，斯谓之善也，而可以免凶病矣。下文肺肝脾肾亦犹是耳。
【杨上善】 心脏偏倾不一，神亦如之，故操持百端，竟无守司之恒，此为众人小人所得心神也。心脏言神，有此八变。后之四脏，但言脏变，皆不言神变者，以神为魂魄意志之主，言其神变，则四种皆知，故略不言也。
【张介宾】 心小则怯，故必多忧。大则不固，故邪易伤之。高则满于肺而窍多不利，下则阳气抑而神必不扬，心脆者火必易动，偏倾者不得其中，此其所以各有病也。悗，闷也。消瘅，内热病也。悗，美本切。瘅音丹，又上、去二声。
肺小则少饮，不病喘喝〔1〕 ；肺大则多饮① ，善病胸痹、喉痹、逆气〔2〕 。肺高则上气，喘息，咳②〔3〕 ；肺下则居贲迫肺③ ，善胁下痛〔4〕 。肺坚则不病咳上气〔5〕 ；肺脆则苦病④ 消瘅易伤〔6〕 。肺端正则和利难伤；肺偏倾则胸偏痛也〔7〕 。
①多饮：《太素》无此二字。
②喘息，咳：《太素》作“肩息欲咳”。
③肺：《太素》作“肝”。
④苦病：《太素》作“喜病”。
〔1〕【杨上善】 人分所得，肺小则少饮浆水。又肺小不受外邪，故不病喘喝。喝，喘声。
〔2〕【杨上善】 肺大喜受外邪，故喜病痹及逆气也。
〔3〕【杨上善】 肺高则上迫缺盆，故上气喘息。两肩并动，故曰肩息。又肺上迫，故数欲咳。
〔4〕【杨上善】 贲，当膈也，补崑反。气来垂膈，下迫于肝，致胁下痛，以肝居胁下故也。
〔5〕【杨上善】 肺脏坚固，不为邪伤，故无咳与上气也。
〔6〕【杨上善】 以上四脏之变，例同心脏。
〔7〕【马莳】 此言肺有善恶吉凶也。肺之高者，则病上气，竦肩而息，及为咳嗽。消瘅者，消渴而瘅热也。
【杨上善】 偏倾者，随偏所在，即偏处胸痛也。
【张介宾】 喘喝，气喘声急也。肩息咳，耸肩喘息而咳也。居当作苦，肺下则气道不利，故苦于贲迫而胁下痛也。贲，奔、秘二音。
肝小则脏① 安，无胁下之病〔1〕 ；肝大则逼胃迫咽，迫咽则苦② 膈中，且胁下痛〔2〕 。肝高则上支贲，切胁悗③ ，为息贲〔3〕 ；肝下则逼胃④ ，胁下空，胁下空则易受邪〔4〕 。肝坚则脏安难伤〔5〕 ；肝脆则善病消瘅易伤。肝端正则和利难伤；肝偏倾则胁下痛⑤ 也〔6〕 。
①脏：《太素》无此字。
②苦：《太素》作“喜”。
③胁悗：《太素》作“胁急”。
④逼胃：《太素》作“安胃”。
⑤痛：《太素》作“偏痛”。
〔1〕【杨上善】 肝小不受外邪，故安，无两胁下痛。
〔2〕【杨上善】 胃居肝下，咽在肝傍，肝大下逼于胃，傍迫于咽，迫咽则咽膈不通饮食，故曰膈中也。肝大受邪，故两胁下痛。
〔3〕【杨上善】 肝高上支于膈，又切于胁，支膈切胁即急，即喘息于贲，故曰息贲也。
〔4〕【杨上善】 胃居肝下，是以肝下则安于胃上，胁下无物，故易受邪气。
〔5〕【杨上善】 肝坚则外邪不入，故安难伤也。
〔6〕【马莳】 悗，闷同。此言肝有善恶吉凶也。肝之高者，则其经脉所行及所谓支别者，上奔迫切，胁下多闷，当为息贲之症。按《素问·刺禁论》云：肝生于左。《至真要大论》王注：言肝居下左。则肝生于下，胃当在上，何为能下逼于胃？意者在左为肝，在右为脾，肝与脾并，故可以言下逼于胃也。则王氏言肝生下左者谬矣。
【杨上善】 偏近一葙，则一葙空处偏痛也。
【张介宾】 上支贲切，谓肝经上行之支脉，贲雍迫切，故胁为悗闷，为息贲喘急也。左右两胁皆肝胆之经，所以肝病者多见于胁。
脾小则脏安，难伤于邪也〔1〕 ；脾大则苦凑 而痛，不能疾行〔2〕 。脾高则 引季胁而痛〔3〕 ；脾下则下加于大肠，下加于大肠则脏苦① 受邪〔4〕 。脾坚则脏安难伤〔5〕 ；脾脆则善病消瘅易伤。脾端正则和利难伤；脾偏倾则善满善胀② 也〔6〕 。
①苦：《太素》作“外喜”。
②善满善胀：《太素》作“喜瘈喜胀”。
〔1〕【杨上善】 脾小外邪不入，故安而难伤也。
〔2〕【杨上善】 ，以沼反，胠空处也。脾大凑向空 而痛，大□不行则□胠空也。
〔3〕【杨上善】 脾下则 缓，高则 牵，季胁中痛也。
〔4〕【杨上善】 脾下即是大肠，故脾下加，出于脾脏所居之外，故喜受邪。
〔5〕【杨上善】 外邪不伤故安。
〔6〕【马莳】 音眇。此言脾有善恶吉凶也。 ，胁下软肉处也。
【杨上善】 瘈，充曳反，牵纵也。脾偏形近一葙，动而多痹，又气聚为胀也。
【张介宾】 凑，塞也。 ，胁下软肉处也。季胁，小肋也。 音秒。
肾小则脏安难伤〔1〕 ；肾大则善病腰痛，不可以俯仰，易伤以邪〔2〕 。肾高则苦背膂痛，不可以俯仰〔3〕 ；肾下则腰尻痛，不可以俯仰，为狐疝〔4〕 。肾坚则不病腰背痛〔5〕 ；肾脆则苦病消瘅易伤① 。肾端正则和利难伤；肾偏倾则苦腰尻痛也〔6〕 。凡此二十五变者，人之所苦常病〔7〕 。
①易伤：《太素》无此二字。
〔1〕【杨上善】 肾小不受外邪，故安而难伤也。
〔2〕【杨上善】 肾大在于腰中，故俛仰皆痛也。
〔3〕【杨上善】 肾高去腰，著于脊膂，故脊膂痛，不得俛仰也。
〔4〕【杨上善】 肾下入于尻中，下迫膀胱，故尻痛不可俛仰。疝，所奸反，小腹痛，大小便难，曰疝。疝有多种，此为狐疝，谓狐夜时不得小便，少腹处痛，日出方得，人亦如此，因名狐疝也。
〔5〕【杨上善】 肾在腰背之间，故肾坚则腰不痛也。
〔6〕【马莳】 尻音敲，腰骨。此言肾有善恶吉凶也。
【杨上善】 二肾有一偏倾，则偏处痛也。
【张介宾】 膂音吕，夹脊肉也。俛，俯同。尻，开高切，尾骶骨也。
〔7〕【马莳】 此结言五脏二十五异者，人之苦于常病也。二十五异者，曰小大，曰高下，曰坚脆，曰端正，曰偏倾也。五脏则为二十有五矣。
【杨上善】 人之五脏，受之天分，有此二十五变者，不由人之失养之愆，故虽不离屏蔽，常喜有前病也。
【张介宾】 五变者，曰小大，曰高下，曰坚脆，曰端正，曰偏倾也。人有五脏，脏有五变，是为二十五变，人所苦于常病也。
黄帝曰：何以知其然也〔1〕 ？岐伯曰：赤色小理者，心小；粗理者，心大〔2〕 。无 骬者，心高； 骬小短举者，心下。 骬长者，心下坚； 骬弱小① 以薄者，心脆。 骬直下不举者，心端正； 骬倚一方者，心偏倾也〔3〕 。
白色小理者，肺小；粗理者，肺大。巨肩反膺陷喉者，肺高；合腋张胁者，肺下。好肩背厚者，肺坚；肩背薄者，肺脆。背膺厚② 者，肺端正；胁偏疏③ 者，肺偏倾也〔4〕 。
青色小理者，肝小；粗理者，肝大。广胸反骹者，肝高；合胁兔骹④ 者，肝下。胸胁好者，肝坚；胁骨弱者，肝脆；膺腹好相得者，肝端正；胁骨偏举者，肝偏倾也〔5〕 。
黄色小理者，脾小；粗理者，脾大。揭唇者，脾高；唇下纵 者，脾下。唇坚者，脾坚；唇大而不坚者，脾脆。唇上下好者，脾端正；唇偏举者，脾偏倾也〔6〕 。
黑色小理者，肾小；粗理者，肾大。高耳者，肾高；耳后陷者，肾下。耳坚者，肾坚；耳薄不坚者，肾脆；耳好前居牙车者，肾端正；耳偏高者，肾偏倾也〔7〕 。凡此诸变者，持则安，减则病也〔8〕 。
①弱小：《太素》无“小”字。
②背膺厚：《太素》作“好肩膺”。
③疏：《太素》作“竦”。
④兔骹：《太素》作“菟骹”。
〔1〕【杨上善】 五脏二十五变皆在身中，变生常病亦居其内，未知因候，知以为调养也。
〔2〕【杨上善】 理者，肉之文理。粗音鹿也。
〔3〕【马莳】 音结。骬音于。此言欲知心之善恶吉凶，当验之色理与 骬也。 骬者，胸下蔽骨也。
【杨上善】 骬，胸前蔽骨，蔽心神也。其心上入肺中，不须蔽骨，故心高以无蔽骨为候也。高者，志意高远也。故短小举者，为心下之候。下者，志意卑近也。
【张介宾】 理，肉理也。 骬音结于，鸠尾骨也。
〔4〕【马莳】 疏，当作竦。此言欲知肺之善恶吉凶，当验之色理、肩背、膺腋、喉胁之类也。
【杨上善】 大肩，胸膺反□喉骨陷入，肺必高上。
【张介宾】 胸前两旁为膺，胸突而向外者是为反膺。肩高胸突，其喉必缩，是为陷喉。合腋张胁者，腋敛胁开也。胁偏疏者，胁骨欹斜而不密也。
〔5〕【马莳】 骹音交。此言欲知肝之善恶吉凶，当验之色理、胸骹、膺腹之类也。
【杨上善】 骹，足胫也。反，前曲出也。
【张介宾】 胫骨近足之细处曰骹，今详此反骹兔骹以候肝，似以胁下之骨为骹也。反骹者，胁骨高而张也。兔骹者，胁骨低合如兔也。骹音敲。
〔6〕【马莳】 此言欲知脾之善恶吉凶，当验之色理与唇也。
【杨上善】 揭，举也，起辄反。
【张介宾】 脾气通于口，其荣在唇，故脾之善恶，验于唇而可知也。
〔7〕【马莳】 好，去声。此言欲知肾之善恶吉凶，当验之色理与耳也。
【杨上善】 一葙独高为偏。
【张介宾】 肾气通于耳，故肾之善恶，验于耳而可知也。
〔8〕【马莳】 此结言上文二十五异者，善于持守则安，而持守之功减，则不免于病也。
【杨上善】 凡此二十五变，过分以为不善，减则为病，持平安和，以为大则也。
【张介宾】 凡以上诸变，使能因其偏而善为持守，则可获安；若少有损减，则不免于病矣。
帝曰：善。然非余之所问也。愿闻人之有不可病者，至尽天寿，虽有深忧大恐，怵惕之志，犹不能减也，甚寒大热，不能伤也；其有不离屏蔽室内，又无怵惕之恐，然不免于病者，何也？愿闻其故〔1〕 。岐伯曰：五脏六腑，邪之舍也，请言其故〔2〕 。五脏皆小者，少病，苦燋心，大① 愁忧〔3〕 ；五脏皆大者，缓于事，难使以② 忧。五脏皆高者，好高举措〔4〕 ；五脏皆下者，好出人下〔5〕 。五脏皆坚者，无病；五脏皆脆者，不离于病。五脏皆端正者，和利得人心③ ；五脏皆偏倾者，邪心而善盗④ ，不可以为人平，反复言语也〔6〕 。
①大：《太素》无此字。
②以：《太素》无此字。
③心：《太素》无此字。
④善盗：《太素》作“喜盗”。
〔1〕【杨上善】 子言五脏之变，所知是要，然非吾之问本意。问本意者，人生尽于天寿，内则深忧大恐，外则甚寒极热，然无所伤，不为病也。而有外无寒暑之侵，内去怵惕之怀，而疾病百端，其故何也。
【张介宾】 减，损也。不可病者，病不能入也。不免于病者，常多病也。二者相远，故以为问。
〔2〕【杨上善】 五脏六腑坚端正者，和利得人，则道之宅也。脏腑脆而偏倾，则邪气舍也。为道之宅，则其性和柔，神明聪利，人之受附也。为邪之舍，不离病也，心奸邪也，喜为盗也，乖公正也，言不恒也。是知二十五变，虽得之于天，调养得中，纵内外邪侵，不为病也。乖和失理，虽不难屏蔽，终为病也。前言一脏各有五病，未极理也；今言一变具有五脏，方得尽理，故请言故也。
〔3〕【杨上善】 夫五神以依脏，故前言心脏之变，神亦随之；次说四脏之变，不言神变；今总论五脏，初有四变，唯言于神，次有二变，但说于脏，次有二变，复但言神也。心脏形小，外邪难入，故少病；神亦随小，故不自申焦心愁忧也。
〔4〕【杨上善】 措，置也，旦故反。
〔5〕【杨上善】 意志卑弱。
〔6〕【马莳】 此言人有病、有不病者，以五脏之有善恶吉凶也。
【杨上善】 喜，虚意反，好也。和谓神性和柔，利谓薄于名利，并为人所附也。
【张介宾】 五脏六腑，所以藏精神水谷者也，一有不和，邪乃居之，故曰邪之舍也。不可以为人平，谓其心邪多昧，便佞不可化也。
黄帝曰：愿闻六腑之应〔1〕 。岐伯答曰：肺合大肠，大肠者，皮其应；心合小肠，小肠者，脉其应；肝合胆，胆者，筋其应；脾合胃，胃者，肉其应；肾合三焦膀胱，三焦膀胱者，腠理毫毛① 其应〔2〕 。
①毫毛：《太素》作“豪毛”。
〔1〕【杨上善】 五脏应候已说于前，六腑之候阙而未论，故次问之。
〔2〕【马莳】 此言五脏与六腑相合，而亦有知六腑之法也。肾合三焦者，左肾合膀胱，右肾合三焦也。
【杨上善】 肾合三焦膀胱，故有五腑也。五脏为阴，合于五脏。五脏为阳，故皮肤筋肉腠理豪毛，五腑候也。
【张介宾】 肺本合皮，而大肠亦应之，心本合脉，而小肠亦应之，胆胃皆然，故表里之气相同也。惟是肾本合骨，而此云三焦膀胱者腠理毫毛其应何也？如《五癃津液别》篇曰：三焦出气以温肌肉、充皮毛，此其所以应腠理毫毛也。
黄帝曰：应之奈何？岐伯曰：肺应皮，皮厚者，大肠厚；皮薄者，大肠薄；皮缓，腹裹① 大者，大肠大而长；皮急者，大肠急而短；皮滑者，大肠直；皮肉不相离者，大肠结〔1〕 。
心应脉，皮厚者脉厚，脉厚者，小肠厚；皮薄者脉薄，脉薄者，小肠薄；皮缓者脉缓，脉缓者，小肠大而长；皮薄而脉冲小者，小肠小而短〔2〕 ；诸阳经脉皆多纡屈者，小肠结〔3〕 。
脾应肉，肉 坚大者，胃厚；肉 么者，胃薄；肉 小而么者，胃不坚〔4〕 ；肉 不称身者，胃下，胃下者，下脘约不利。肉 不坚者，胃缓〔5〕 ；肉 无小裹累② 者，胃急；肉 多少裹累③ 者，胃结，胃结者，上脘约不利也〔6〕 。
①腹裹：《太素》作“腹果”。
②裹累：《太素》作“果累”。
③多少裹累：《太素》作“多小累”。
〔1〕【马莳】 此言欲知大肠，当验之皮也。
【杨上善】 应，候也。肺以皮为候，肺合大肠，故以其皮候大肠也。结，纡屈多。
【张介宾】 此下皆言六腑之应。肺与大肠为表里，肺应皮，故大肠腑状，亦可因皮而知也。不相离者，坚实之谓。
〔2〕【杨上善】 心合于脉，脉在皮中，故得以皮候脉，脉候小肠也。冲，虚也，脉虚小也。
〔3〕【马莳】 此言欲知小肠，当验之脉，而脉又当验之于皮也。
【杨上善】 诸阳脉，六阳经也。小肠之脉，太阳也。太阳与诸阳为长，故诸阳经纡屈多者，则知小肠亦纡屈也，纡屈即名为结也。阳经在于肤不见，候其阳络即经可知矣。
【张介宾】 心与小肠为表里，心应脉，故小肠腑状，亦可因脉而知也。然脉行皮肉之中，何以知其厚薄？但察其皮肉，即可知也。冲，虚也。诸阳经脉，言脉之浮浅而外见者也。纡屈，盘曲不舒之谓。纡音于。
〔4〕【杨上善】 脾以合胃，故以肉 候于胃也。么，小也，莫可反。
〔5〕【杨上善】 谓 颗累与身大小不相称也。胃下逼于下管，故便溲不利。
〔6〕【马莳】 音阃。称，去声。此言欲知胃者，当验之肉 也。
【杨上善】 果音颗，谓肉 无小颗段连累。
【张介宾】 脾与胃为表里，脾应肉，故胃腑之状，亦可因肉而知也。 ，肉之聚处也。么，细薄也。约，不舒也。少里累之义未详，高志斋谓揣其 肉而少有累然结实者之谓。 劬允切。称，去声。
肝应爪，爪厚色黄者，胆厚；爪薄色红① 者，胆薄；爪坚色青② 者，胆急；爪濡色赤③ 者，胆缓〔1〕 ；爪直色白无约者④ ，胆直〔2〕 ；爪恶色黑多纹⑤ 者，胆结也〔3〕 。
肾应骨，密理厚皮者，三焦、膀胱厚；粗理薄皮者，三焦、膀胱薄；疏腠理⑥ 者，三焦、膀胱缓；皮急⑦ 而无毫毛者，三焦、膀胱急；毫毛美而粗者，三焦、膀胱直；稀⑧ 毫毛者，三焦、膀胱结也〔4〕 。
黄帝曰：厚薄⑨ 美恶皆有形，愿闻其所病〔5〕 。岐伯答曰：视其外应⑩ ，以知其内脏，则知所病矣〔6〕 。
①色红：《太素》无此二字。
②色青：《太素》无此二字。
③色赤：《太素》无此二字。
④直色白无约者：《太素》作“无弱者”。
⑤黑多纹：《太素》作“多败”。
⑥疏腠理：《太素》作“腠理疏”。
⑦皮急：《太素》作“急皮”。
⑧稀：《太素》作“希”。
⑨厚薄：《太素》作“薄厚”。
⑩视其外应：《太素》作“各视其所外应”。
〔1〕【杨上善】 肝以合胆，胆以应筋，爪为筋余，故以爪候胆也。
〔2〕【杨上善】 无弱，强也。爪强，胆直也。
〔3〕【马莳】 此言欲知胆者，当验之爪也。
【杨上善】 人之爪甲色不得明净，又多好破坏者，其人胆纡屈结也。
【张介宾】 肝与胆为表里，肝应爪，故胆腑之状，亦可因爪而可知也。结者，胆气不舒之谓。
〔4〕【马莳】 此言欲知三焦、膀胱者，当验之皮毫腠理也。三焦为右肾之腑，膀胱为左肾之腑。观三焦有厚薄、缓急、直结，则分明有形者也。后世《难经》以为有名无形者，盖未考此故耳。若《营卫生会》篇之三焦，则居于前者，果有名而无形也。按《三因方》云：三焦者，有脂膜如手大，正与膀胱相对，有二白脉自中出，挟脊而上贯于脑，有形可见。有一举子徐遁，少尝医，疗病有精思，曰齐尝大饥，群丐相脔而食，有一人皮肉尽而骨脉全，见右肾之下有脂膜如手大，正与膀胱相对，有二白脉自其中出，挟脊而上贯脑，此正谓三焦也。观此则三焦有形昭昭矣。
【杨上善】 肾以应骨，骨应三焦膀胱，三焦膀胱气发腠理，故以腠理候三焦膀胱也。三焦之气如雾沤沟渎，与膀胱水腑是同，故合为一腑也。腠理豪毛在皮，故亦以皮之豪毛为候也。
【张介宾】 肾与膀胱为表里，而三焦亦合于肾，故上文曰肾合三焦膀胱，腠理毫毛其应，所以三焦膀胱之状，可因腠理毫毛而知也。
〔5〕【杨上善】 已闻六腑美恶之形，然未知美恶生病何如。
〔6〕【马莳】 此言视其外之所应，而可以知内之所病也。
【杨上善】 各视外候，则知所生病矣。
【张介宾】 外形既明，内脏可察，病亦因而可知矣。所谓病者，如上文二十五变之类皆是也。